第121節
寡婦?南姍不由怔了一怔,不待南姍發表評論,君子蘭的表情更為奇怪道:“這還不是她第一回守寡,她寡婦再嫁之后,第二個夫婿去年也沒了。” 寡婦再嫁后的寡婦?南姍聽得略瞠目結舌,但是更勁爆的還在后頭,君子蘭輕湊到南姍耳邊,十分小聲道:“莫靈燕的母親不忍她年輕守寡,近來又糾纏上了你母舅家的舅母,想讓莫靈燕給秦家二爺當……妾室。” ……天,這都什么跟什么。 君 子蘭繼續小聲詳細解說道:“莫靈燕嫁的第一戶人家,是我姑姑好不容易才撮合成的,哪知,莫靈燕新婚不過三日,他那位夫婿就得了絞腸痧,不治而亡,莫靈燕不 愿守寡,就又回了莫家……她第二位夫婿,是她楚舅舅家的一位表兄,因為嫡妻病逝了,楚老爺顧著莫楚氏,便做主叫兒子續娶了莫靈燕,但是,成親后才三個月, 她那位楚表兄忽然得了一種怪病,沒多久也撒走走了?!?/br> 南姍直聽得一愣一愣的,君子蘭低咳一聲后,接著道:“今年,莫靈燕的母親便 找你秦家舅母商量,想讓莫靈燕給秦家二爺當妾,說不計較名分,只求莫靈燕以后有個依靠,你秦家舅母……一口拒絕掉了,因為楚老爺兒子的葬禮上,楚夫人哭著 說莫靈燕克夫,說她克了別的男人還不算,連她的兒子也克死了……外甥女再親,到底也親不過親生兒子吶?!?/br> 這個八卦情節爆得跌宕起伏,震得南姍半天都沒回過神,君子蘭瞧了一眼南姍的表情,又輕聲嘆氣道:“如今,我夫家姑姑的嫂子,又整日在鬧騰不休了。” 莫靈燕大概也是時運不濟罷。 說完莫靈燕,君子蘭突然又湊到南姍耳邊,很小聲道:“今年中了進士的楊三爺,他的夫人至今未曾受孕,你知道是什么緣故么。” 謝婉瑩為啥一直不懷孕?南姍聽得幾乎失笑:“人家夫妻間的事情,我怎么會知道吶?!?/br> 君子蘭略帶稀罕的聲音,輕輕飄進南姍耳中:“如果夫妻一直不同房,女人哪里會懷孕呢?!?/br> 南姍目含詫異地望著君子蘭,難以置信的悄聲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夫妻一直都不……同房的?”jiejie,你又沒有睡在人家的床底下,人家夫妻晚上是不是純潔的睡覺關系,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君 子蘭眸光微轉,繼續道:“我有個親戚與四長公主的兒媳婦是親眷,無意間透露了出來,當初也不知是何緣故,楊三爺一直住在書房不肯回屋睡覺,后來,四長公主 與楊夫人商談之后,楊夫人倒是逼著楊三爺回屋去睡了,但是,楊三爺回屋去睡之后,壓根就不碰他的夫人,四長公主也沒轍了,一直拖拖拉拉到現在,四長公主近 來身體不大好,也沒精力照管謝姑娘了……” 南姍聽得只能:“……” ☆、第221章 從熱鬧如沸的壽宴回來,滿身酒氣的南姍,熏得小兒子樂樂嗷嗷直哭,被嫌棄的南姍郁悶的鼻子略歪:你丫,不是你這小東西看到娘后,先伸小胳膊召喚娘來抱你么,娘屁顛屁顛過來抱你了,你居然捂鼻子大哭! 好吧,南姍身上的酒味的確……遂對正抱樂樂的乳娘擺擺手:“抱他繼續玩罷?!比缓?,拎著腿邊另一只很耐熏的豆豆,回了臥房換衣卸妝。 頭頂沉重的珠釵,一件件被拆離發髻,規放入首飾盒內,漸覺頭皮輕盈的南姍,撓撓坐在腿上的蕭明軒,笑著逗他:“豆豆,娘身上的酒味不好聞,你先到外頭玩,等娘梳洗好了,你再過來好不好?” 蕭明軒白白凈凈的小手掌,抓著南姍柔滑的中衣,小腦袋拱在南姍懷里,一幅依賴之態,細嫩的聲音軟軟道:“不要?!闭f著,小腦瓜子又在南姍身上蹭了蹭,像只求撫摸的小乳狗。 “可娘要去沐浴了,你不松手,娘怎么去沐浴啊……”南姍摸著兒子柔軟的毛發笑問。 蕭明軒抬起腦袋,眨眨眼睛:“我和娘……一起。” ……亂搶專利權,你爹知道了,一定會揍你的! 待南姍和次子一道洗了母子浴,在床上打滾玩鬧時,下了學堂的蕭明昭,邁著沉重的步伐回來,一臉垂頭喪氣對南姍道:“母妃,先生今天打我手尺了?!?/br> 南姍:“……” 惹先生生氣,你爹知道了,一定會再打你一頓的! 天 使和惡魔其實只有一線之隔,當他們乖巧可愛時,就是世上最美的天使,當他們搗蛋頑劣時,就會變成最讓人瘋燥的惡魔,自打蕭清淮離京出差后,蕭明昭晚晚請纓 要和親娘一起睡,蕭明軒亦不甘示弱,晚飯一過,就蹬著小短腿往親娘的床上爬,而到了晚上的小樂樂,也格外依戀親娘的懷抱,每到這個時候,南姍就會非常渴望 擁有分身術。 三小魔鬧夜之后。 晨曦的微光中,南姍揉著眼睛醒轉,放目一瞧,豁然被雷劈似的驚醒,為毛 并排而睡的兄弟倆,會睡成這個樣子?!小石頭不知何時,已磨了個一百八十度的乾坤大挪移,腦袋和腳生生調換了個位置,然后,正將小豆豆的一只腳丫子……抱 在臉頰邊,小豆豆四仰八叉地平攤著,小肚子有規律地一鼓一鼓,睡得十分香甜。 南姍撐著手臂坐起身,給倆人調整睡姿,小豆豆沉睡如豬,石頭較為警醒,南姍把石頭當東西搬起來時,小家伙居然睜眼醒了,揉著眼睛的迷糊模樣十分可愛,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容,嘟囔著喚了聲:“娘。” 南姍也不放他再睡了,干脆摟著他笑道:“石頭,娘苛待你不準吃rou了么,你怎么抱著你軒弟弟的腳丫子啃起來了?” 蕭明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啊?!我不是在啃雞腿么??!” 南姍一頭黑線,伸手擰了擰蕭明昭的臉,道:“連夢里都是雞腿,你可真是個吃貨!石頭,既然睡醒了,就別賴著了,吃了早飯后,早些去書屋等先生?!?/br> 蕭明昭環摟著南姍的脖子,將腦袋拱在親娘溫暖的頸側,撒嬌著嚷嚷道:“不嘛,娘,我還困,再睡會兒。” 南姍一巴掌揍在蕭明昭rou嘟嘟的屁股上,低聲嚇唬道:“你爹一不在家,你就想反天啊你,快點起來,不許耍賴!你再撒嬌耍賴,晚上就別來和娘一塊睡了!” 蕭明昭小豬似哼哼兩聲,然后伸手指了指正呼呼大睡的蕭明軒,一臉委屈:“可軒軒就還在睡覺嘛。” 南 姍已抓了衣裳,給蕭明昭穿起來:“他才兩歲,你幾歲了?你一個當大哥哥的,好意思和他比,不許再嘟嘴了,你爹走之前,你不是答應好好的,要乖乖聽娘的話, 這才幾天,就把你爹的話忘完了,娘可還沒到慈祥的年紀,你要是惹娘生了氣,照樣打你屁股不商量,記住了沒,還有,昨天的事,只此一次,再讓娘知道你去書屋 的半道上,偷偷溜著玩耍誤了上課時辰,待先生打了你手尺,娘會讓你知道什么叫臀部開花,不只你要臀部開花,跟著你的大力、二華、三毛、小波,通通也要臀部 開花……” 蕭明昭越聽臉越苦,最后苦成了一只褶皺的rou包子:“娘,是我貪玩,為什么大力他們也要挨打啊,娘,你怎么變這么兇了嘛,你以前都不舍得打我的……” 南 姍動作利落地給蕭明昭系腰帶,意味深長道:“石頭,娘以前不舍得打你,是因為你年幼不懂事,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應該明事理懂是非了,娘對你兇,是為你好, 你若不想讓小波大力他們陪你一塊挨打,就乖乖聽話,娘又不是不準你玩,你不用去書屋上課的時辰,你想去看猴子,還是逛園子,娘何時不準過了,是不是……” 給蕭明昭穿衣妥當后,南姍又喚人帶他去洗漱,待起床事宜收拾好,雕花的六角桌上已擺滿豐盛的早飯,各樣糕點溫香酥軟,各式粥點熱氣騰騰,另有炸果子、水晶蒸餃,小籠包、各式醬菜若干種,品類雖繁多,份量卻小巧。 南姍握著筷子,溫聲問蕭明昭:“石頭想吃哪些,娘來給你夾。” 蕭明昭明亮的眼睛看了一圈,張嘴便道:“我都要吃。” 嘖,怎么跟你爹一個臭德行,就會壓榨你娘的勞動力,南姍默慨一聲,提起筷子將盤子里的糕點,一樣給石頭來一塊,手上邊忙碌,邊叮囑蕭明昭:“吃粥前,仔細吹幾下,別燙著嘴了?!?/br> 早飯過后,南姍讓人拿來一罐今春的貢茶,吩咐人送到書屋,又叫住準備出門的蕭明昭:“石頭,待會見了先生,要給先生認錯,并且保證,以后再不貪玩了,可記好了?!?/br> 蕭明昭一身明藍小袍裁剪合體,吃飽喝足后,格外精神煥發,脆聲應道:“母妃放心,我記住了?!?/br> 目送蕭明昭離院去了書屋,南姍到臥房轉了一圈,發現豆豆還在呼呼大睡,倒是快五個月大的樂樂餓醒了,待乳娘喂了奶,南姍便抱著面團子似的小兒子玩,由于樂樂活潑愛鬧,小巴掌又捉握有力,南姍抱他之前,必先摘了耳墜,若是耳朵被扯一下,可就有她受了。 送走大的,逗完小的,中間的那個又跟著醒了,南姍扶額嘆氣,還有沒有點自由空間啊,乳母和丫鬟有一大堆,她倒也不是不能躲清閑,可她這三個娃兒,大的不過四歲半,小的還不足半歲,一根比一根弱小的豆芽菜,不常常看著又不放心,唉,真是相當糾結的微妙心情。 微妙的心情糾結一天后,南姍又該去皇宮問候請安。 時光荏苒,南姍已給錢皇后請了五年半的安,年過半百的錢皇后,這兩年來老態愈顯,眼角的皺紋深刻如刀痕,面部肌膚一天比一天松弛,白發如雜草般叢生不止,用來染發的烏發膏,那清香撲鼻的氣味,比之前更加濃厚,證明錢皇后每日抹烏發膏的份量有多大。 上了年紀的老人,有的會發福,有的會消瘦,已逝的靜和長公主,就是非常明顯的發福狀,而錢皇后,卻是呈消瘦之態。 暮暮春雨中,南姍斂身給錢皇后行禮問安,身形日漸消瘦的錢皇后,眉心掠過一道懨倦的情緒,才道:“免禮?!?/br> 南 姍恭聲謝過,然后一臉柔順狀的在椅中落座,錢皇后若有話要訓誡,她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聽著,若是無話可訓,只是扯些閑話瞎聊,那南姍就等扯完話后拍衣裳 走人,今日來給錢皇后請安的人,只有彭氏和南姍,太子妃有孕不便前來,太子隨時可來面見親娘,蕭清裕今日有事,便叫彭氏代他問好,至于蕭清淮,他離京出差 了嘛,宮里宮外都知道,其余稍大些的皇子們,早已去上書房上課了,十一歲的五公主已隨其母請過安了。 “……今日天氣不好,都回去吧。”錢皇后只略說了幾句話,便出言趕人。 南姍和彭氏忙起身告退,出了鳳儀宮的地盤,因彭氏還有個婆婆要問候,便與南姍分道揚鑣,南姍正欲打道回府,一個宮女服侍的人影擎傘而來,對南姍福了福身,道:“奴婢玲兒給五王妃請安,太子妃差奴婢前來,請五王妃過去敘話?!?/br> 南姍眉心微蹙,嘴里卻道:“好啊,你家娘娘近來可好?” 玲兒擎傘引路,和順的笑道:“太子妃一切安好,只是身子不便,不能四處走動,有些無聊,知道五王妃今天進宮來,特意請五王妃過去說會閑話兒。” 到了太子東宮,肚子碩大的祝氏,正臨窗而坐,聆聽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見玲兒領了南姍進來,笑道:“今日下雨,讓五弟妹冒雨前來說話,五弟妹不怪嫂子唐突吧,快坐下?!?/br> 南姍端姿而坐,笑道:“怎會,我倒時常想來探望嫂子,又怕母后知道了怪罪,故不好前來打擾?!?/br> 祝氏彎了彎唇角:“聽說,溫老爺子的百歲大壽,辦得格外熱鬧,偏我去不了,未能見識老壽星的風采,實在是可惜?!?/br> 南姍溫溫而笑,客套道:“嫂子正巧身子不便,時間又剛好趕到了一處,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br> 祝氏輕輕理了理鬢發,溫聲道:“說起來,這巧的還不止嫂子一個,弟妹的父母兄嫂因守孝,皆不能親自前去賀壽,五弟月初便離京到外地辦差,也不能陪弟妹一塊賀壽,素聞老壽星很是疼愛令堂,也不知老壽星是否心有遺憾……” 南姍只簡單答一句:“嫂子多慮了。” 祝氏似感失言,伸手指指宮女奉上的熱茶,笑道:“這道碧螺春茶,乃是用梅花上的落雪烹泡,別有一股清絕之氣,弟妹品品看?!?/br> 南姍端起茶托,掀起茶蓋,熱盈盈的輕靈脫俗氣味浸入鼻端,南姍評價道:“果真是好茶,可惜,我一向吃不慣熱茶,還得放涼些才能品,嫂子若憐我口干,還是讓人先給我一盞溫溫的蜂蜜水吧,我平素極少吃綠茶,只愛吃花茶。” 祝氏眼皮微動,吩咐了身邊的宮女一聲,又笑道:“聽說五弟最愛吃的茶便是碧螺春,嫂子以為五弟妹也愛吃這道茶。” 南姍放回茶蓋,將茶碗擱回原位,略奇道:“王爺愛喝碧螺春不假,可這跟我有甚關系?!?/br> ……有甚么關系。 祝氏嘴角泛起一抹極淺極淺的苦意:“婦以夫為天,夫君喜歡的,作為妻子,不也要跟著喜歡么?!?/br> ☆、第222章 雖說嫁狗逐狗雞逐雞,但是,不管哪一方面,都要跟著愛屋及烏么?這是什么因為所以科學道理,三從四德里也沒這條規定啊…… 不過,南姍也不打算就此話題和祝氏展開辯論,故只順勢應道:“嫂子說的是,弟妹受教了。” 祝 氏望著眼前端坐在榻沿的女子,不過雙十芳華的年紀,卻已是三個麟兒的母親,生產近五個月后的身形,極度優姿雋美,面部輪廓上的眉眼口鼻,無一不是精雕細琢 的清致,只這絕色的面容和玲瓏的身段,不知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都說五弟妹是京城第一美人,這話果真不假,嫂子身為女子,也覺弟妹賞心悅目的像一幅 畫?!?/br> “這等無聊之語,不過是閑人閑時扯的閑話,嫂子又何必當真,紅顏彈指老,待過個一、二十年,弟妹還不知變成什么樣的老白菜呢。”南姍玩笑著貶損自個兒。 一、 二十年后,不只南姍是年華不再的三、十四歲,自己又何嘗不是,栽在她院子里的鮮花美人,卻永遠也凋謝不完,大約只會一輪比一輪新鮮水靈……祝氏的長睫微微 垂下,右手習慣性地輕撫隆起的肚子,笑道:“誰不知五弟待弟妹情深意重,哪怕弟妹日后鏡中朱顏改,青絲變華發,五弟怕也不會對別的女子上心吧……” 南姍攤了攤手,隨口道:“未來之事,只怕天知地知神棍知,我卻是不知道的,我能過好現在就不錯啦?!?/br> 祝氏眉梢微挑:“弟妹有煩心之事?” 南 姍眉宇間微帶愁意:“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會沒有煩心之事,石頭淘氣貪玩,前兩日才挨了先生一頓打,豆豆這孩子挑食嘴刁,光每天哄他吃飯,就不知要費多少唇 舌,小的就更別提了,哭鬧耍性就是家常便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三人湊在一塊,就更鬧騰了,吵的我頭都是暈的……這會兒功夫,也不知豆豆好生用早飯了 沒……” 祝氏扯出一抹略顯生硬的笑意:“弟妹既掛念家里,嫂子也不多留弟妹閑聊了?!?/br> 南姍客套的笑著起身:“那我也不打擾嫂子靜養了,告辭?!?/br> 下雨的季節,窩躺在臨窗的榻床上,不拘是聆聽嘩啦啦的雨聲,抑或是捧一卷書冊翻閱,都是極美妙不過的享受,而在雨中奔走……這件事,就頗為不美好了,尤其,當雨勢越來越大時。 嘩嘩的雨水匝地四濺,南姍瞅了瞅被打濕的裙擺,抑郁的嘆氣,早上出門時,老天爺便下著蒙蒙細雨,她也就換上了防水又防滑的小皮靴,要是穿綢緞鞋面的繡花鞋,等她回到家,估計就變落進湯鍋里的雞爪子了。 為了給皇后婆婆請安,她是多么的風雨無阻啊。 擎傘在旁的云芳,見雨線越落越密,團團麻麻如牛毛,開口道:“王妃,現在雨水太急,要不在前頭的亭子中歇歇,待雨勢小些,咱們再回去。” 煙雨茫茫中的亭臺樓閣,有種縹緲的朦朧感,南姍腳步不停,只攏了攏肩頭的披風:“萬一雨勢一直不小呢……小時候到城外的莊子避暑,每次下大雨時,我還常背著傘在雨中遛彎呢,說起來,我已好些年沒在雨中走過路了,今天索性也再新鮮一回。” 云芳笑嗔道:“王妃也別光顧著新鮮,當心著了風寒?!?/br> 南姍偏過臉,隔著細密的水簾,望著面容溫和的云芳,笑道:“府里已有一大鍋熬好的姜湯,等著我喝呢吧,這幾年多虧姑姑的悉心照顧,我可是極少喝那苦死人不償命的藥了?!?/br> 兩人說笑著一路行往宮門,半道上,還遇到了替皇帝老爺跑差的蘇有亮老公公。 唉,這年頭,真是神馬都太不方便了,一封郵件就可以搞定的事兒,得累垮一匹連著一匹的馬,才能把消息送回來,一個電話就可以下達的命令,得一人轉一人的傳達下去…… 好吧,南姍突然感慨這些玩意兒,其實就是有點想念蕭先生了,唉,這死鬼都離家半個多月了,怎么還不寄信回來報平安恁。 南姍發現自己這張嘴啊,說好聽點,乃是一張鐵口直斷的神嘴,說難聽點,就是一張讓人牙根癢癢的烏鴉嘴。 回 到府里的南姍,居然真的收到了蕭先生的來信,南姍一個字挨著一個字,足足看了三遍,看完信的南姍,心情略激蕩,便很嗨皮地在樂樂面前顯擺,這小伙子似乎看 不慣親娘的傻樣兒,小巴掌一揮,只聽撕拉一聲,薄薄的信紙就變成兩片了,氣得南姍掬著小兒子的rou臉頰,揉啊揉啊揉啊揉,真是個沒有牙齒的小魂淡啊,居然敢 撕你爹寫給你娘的情書?! 小魂淡卻一無所覺,只當親娘和他玩鬧呢,咧著嘴巴咯咯咯直笑。 吃過午飯后,窗外雨聲依舊,南姍踹飛長子,攆離次子,不管幼子,不負責任的自顧自卷被子午睡,待她一覺醒來后,發覺腦袋暈沉沉的,鼻子堵囔囔的,呼吸老不痛快了,這個,這個,不就是在略有風的大雨里走了一小會么,用的著感冒性發燒么…… 先叫府內的大夫瞧了瞧,說是風寒入體引起的發熱,服幾劑藥便好,云芳不放心,又讓人請了御醫過來診脈,也說是寒氣入體,得了風寒,隨后又是一輪新的開藥方,云芳拿著兩張藥方,比對比對后,然后皺著眉頭安排人去煎藥。 南姍果斷進行自我隔離,并且讓丫鬟給蕭明昭和蕭明軒帶話,因為你倆一個調皮一個挑食,你們的親媽已經被氣病了,讓他倆這幾天都跟著云芳姑姑,你們的親媽要平心靜氣的養病…… 蕭明昭呆,他不都已經認錯改正了么,喜的先生直贊他孺子可教也的說,蕭明軒也呆,他不都乖乖喝小半碗rou湯了么,娘明明還夸他真乖了的說。 寬敞的臥房里,董mama帶著丹霞和碧草,三人眾志成城的監督南姍服藥,滿臉褶子的董mama,一臉嚴肅道:“王妃,你可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還要mama哄你半天,才肯乖乖喝藥罷,藥溫現下正好,快點一口氣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