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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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不能嫁給我的原因,你爹做下的事與你何干?沒事沒事,從咱倆定下親事,在名義上你就不是屬于嚴家的人了,而是我駱懷遠的媳婦。就算牽連上所有人,也不會牽連上你。你別怕,我不怕被你連累,我本就是一個讓所有人看不上的皇子,多一個罪臣之后做媳婦也沒啥,這就叫做虱子多了不怕癢的道理。” “可是我不能丟下我娘,還有阿陌。” 嚴嫣一直不敢去看駱懷遠,只用那種飄忽而輕柔的聲音,輕輕說道:“這件事本就是嚴家連累了鎮(zhèn)國公府,哪怕我再不愿也不能抹除我姓嚴的事實。我不能讓外公讓沈家受了我們的牽連,遭受這樣不公的待遇。我準備明日與娘商議,由我們母子三人站出來揭發(fā)嚴霆的所作所為,同時與沈家斷絕關系。” 這是嚴嫣所想出的唯一的能保全鎮(zhèn)國公府的辦法。 就如同之前她所想的那般,既然外公他們不忍,就由他們自己來。沒道理鎮(zhèn)國公的百年基業(yè),就被一個嚴霆給毀了! 駱懷遠神情激動起來,“你腦袋是被門擠了還是怎地,他嚴霆做下的惡,憑什么讓你和伯母還有小阿陌去擔?” 可嚴嫣的表情實在認真,駱懷遠也粗略想過了,這確實是目前唯一的一個辦法。由沈家的人站出來揭發(fā),也就代表著鎮(zhèn)國公府的立場,圣上念著鎮(zhèn)國公府的勞苦功高也不會追究沈家的責任。 就算有個萬一,還有沈家的免死金牌保著。 可嚴嫣呢?沈奕瑤呢?嚴陌呢? 為了表示鎮(zhèn)國公府的立場,他們必然只有一個下場,以死證明清白! 也只有極為慘烈的死,才能證明沈家確實與此事無關! 駱懷遠甚至能想象,一旦確定這個辦法,沈奕瑤母子三人定然會一同自盡,以這種決裂的方式將嚴霆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到了那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敢拿著翁婿關系來說事,沒看到別人家的女兒外孫外孫女都以死明志了嗎? 輿論與人心都是同情弱者的,雖然這樣很變態(tài),但確實有用。也許沈奕瑤母子三個確實很冤枉,可別忘了這里是罪有株連的古代,誰讓你有這樣一個丈夫與父親。 這件事從一開始嚴霆犯下之后,便埋藏了一個引子,只是到了此時才顯露出來。誰都沒有想到一旦顯露,就是能將所有人都全部炸死的晴天霹靂。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一定還有辦法的……” ☆、第116章 小安子端著茶盤走了進來。 上面放了兩盞茶,還有些瓜果點心。見室內氣氛沉凝,他也沒敢出聲,將東西放在床邊那個矮幾上就下去了。 屋內靜謐非常。 駱懷遠擰著眉頭,冥思苦想。 這是嚴嫣第一次見駱懷遠如此鄭重,因為平時他都是一副吊兒不郎當的模樣,似乎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 他最常有的表情便是不正經,也許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會以為這是一個不那么讓人放心之人。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能明白這不正經的外表下做了多少正經的事。 嚴嫣看著對面這張臉,在暈黃的燈光下,這張臉并不俊美,甚至可以說是有點不堪入目吧,而嚴嫣看得卻是有些模糊了雙眼。 她端起茶盞,捧在手里心,想借著那點溫度暖暖手。 她一貫剛強,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卻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絲恐懼。沒人能面臨死亡而不恐懼,畢竟她還不到十六。 這個動作驚醒了駱懷遠,他看著縮成一團,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的小人兒。似乎那是錯覺,只是一晃,她還是她。 駱懷遠有點心疼,卻不敢表露在臉上,而是拿過她手里茶盞,放在一旁矮幾上。 “是不是冷?要不,你先睡會兒?你在這里歇息,我去書房。” “我該回去了,要不讓梅香她們發(fā)現會生了亂子的。” 駱懷遠一僵,隨即笑得即燦爛又賴皮。 “你是不是小瞧我了,你老公我定然想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為了懲罰你的不信任,你就在這里睡。明天天亮之前,我告訴你結果。” 說著,他便將嚴嫣推倒在床,伸出手替她褪了腳上的小靴子。又將她在被窩里放好,蓋上被子。 “其實你不用這么為難……” “你快睡,睡不著的話,就陪著我想問題,也是可以的。” 門外,小安子貼著門扇偷聽。 聽到‘睡’、‘歇息’,他簡直嚇得魂飛魄散。不會是殿下生了什么心思,想直接將人吃干抹盡了吧,這可不行,大婚之日可是有宮里的嬤嬤來驗元帕的,到時候可怎么交代。 他身為貼身太監(jiān),一定要盡忠職守做到提醒主子不犯錯。 還未等他有什么動作,就見里面的燈光黯淡了下來。小安子心里連連叫糟,趕忙推門而入,還未等他邁步,就見他家殿下坐在床沿用眼睛使勁瞪他。 駱懷遠動了動嘴,小安子看那口型似乎是個‘滾’字。 可他怎么能滾呢? 他墊腳看了看床里面的動靜,似乎睡了一個人。那身形極為單薄,對比起自家殿下的龐然大物,他怎么看怎么心生擔憂。 小安子的嘴無聲動著,看出端倪的駱懷遠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一個滾字出來。 這個小王八犢子,居然敢如此惡意揣測他光風霽月的品格! 小安子不敵自家殿下的兇神惡煞,蔫頭耷腦的退下了。之后,一整夜都未睡著,時刻聽著里面的動靜。 按下不提。 嚴嫣本是靜靜的躺著,躺著躺著不知覺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卻是駱懷遠叫她醒的,她猛然一驚,問道:“現在幾時了?” “天還沒亮,還未到卯時。” 駱懷遠似乎一夜未睡,眼珠子里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一片青茬。 “我得趕快回去了,你是不是一夜沒睡?趕緊睡會兒吧,辦法沒想到沒關系,畢竟本來就是一個死結!” “誰說沒想到?早說了,你不要瞧不起你老公我,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在家呆著,我待會去趟鎮(zhèn)國公府。”駱懷遠一臉的笑,神態(tài)頗為輕松得意。 “你想到什么辦法?” 駱懷遠大致了說了一下,嚴嫣半信半疑。 “這樣可以?” “相信我,一定可以!” 嚴嫣細細端詳他神情半刻,才終于放下心來。 既然他說可以,應該是可以的吧。 不知怎么,嚴嫣莫名就是如此信任這個人。 “我必須得回去了,有事捎信給我。” 駱懷遠點點頭,“我讓人套車送你。” 他拽著她手,似乎還有點依依不舍的模樣,嚴嫣臉一紅,想到自己昨晚兒干的事,更是覺得有些窘迫。 她居然跑過來找他了,還在他的床榻之上睡了一夜。 “不用了,被人看見不好。” 說完,她便急急離開,走得還是昨晚兒來的那條道,翻窗子。 駱懷遠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好半響,才叫來小安子侍候他洗漱用膳,等這些做完,天也亮了,便可以直接去鎮(zhèn)國公府。 嚴嫣回到凝香閣的時候,未有一人發(fā)現。 她褪了外面的衣裳,又躺回床上,才出聲叫了梅雪。 她每日晨練都是這個時候起的,梅雪倒也沒發(fā)現昨晚她家姑娘不在府里。 穿了衣裳洗漱完畢,嚴嫣正準備用早膳的時候,院子里突然一陣嘈雜。 凝香閣的下人起的都是比其他人早的,因為嚴嫣的作息時間,下人們自然要比她起的更早。 灑掃的小丫頭正在灑掃庭院,就聽得‘嘭嘭嘭’幾聲,院門被敲響了,似乎很急的模樣。打開門一看,是錦瑟院的大丫鬟翠巧。她滿臉急色,似乎遇到了什么事,一進來就往正房那里沖去,嘴里這才大聲呼喊著‘三姑娘’。 梅香迎了出來,一臉的笑:“翠巧,怎么了這是?” 翠巧臉色慘白,上下牙齒還在打顫,“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翠巧也沒理她,直沖進屋內,喊了一聲,“三姑娘,夫人懸梁了——” 嚴嫣一驚,手里的湯匙掉落在地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翠巧,你可別胡說,好好的夫人、夫人那啥干甚!” 嚴嫣卻明白里頭的緣由,臉唰的一下白了站起來。 翠巧大口喘著氣,她是一路跑過來的。心里很想哭,卻是怕事情鬧大了,只能使命憋著,這會兒到了凝香閣,才敢露出異樣。 她哭得稀里嘩啦的,邊哭邊說道:“夫人昨日回來后情緒不對,奴婢一直提著心,夜里見她也不睡,只是坐在那里發(fā)呆,奴婢嚇得更不敢離開,可是夫人卻趕我下去。奴婢見勢不對,便一直在門邊守著,天快亮的時候,奴婢本是倚著門邊睡著了,突然聽到一聲凳子倒地的聲音,便趕忙沖了進去,才發(fā)現夫人、夫人居然懸梁了……” 梅香幾個臉色一片死灰。 “那夫人現在到底如何了?你說話說完整好不好……” “夫人沒事,就是暈了過去,這會兒已經醒了。奴婢沒敢聲張,趕忙……” 還未等她話說完,嚴嫣便消失了。 錦瑟院正房里,一踏入進去,便能聽到壓抑的哭泣聲,俱是沈奕瑤身邊侍候的丫鬟們發(fā)出的。 臥房內,翠萍哭聲勸著:“夫人,到底有什么事要走這樣一條路,您就算不念著其他,也要看看三姑娘和四少爺。三姑娘馬上就要出嫁了,您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事,您難道不想看著三姑娘穿上嫁衣的樣子?還有四少爺,四少爺讀書那么用功……” 躺在床上的沈奕瑤,不言也不哭,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神凝滯,樣子看起來很嚇人,似乎一點兒精神氣兒都沒了。 聽到這些,她才似乎活了過來,一聲嗚咽,道:“沒用,全都沒用了……” 嚴嫣走進房里,聽到這個聲音,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屋里亂糟糟的,房梁之上還垂著一條錦帶,上面打了結,此時正在那里孤零零的搖晃著。下面一個歪倒的凳子,一旁的桌上放了一封信。 嚴嫣眼神一凝,持起拆開來看。 只有一張薄薄的箋紙,是沈奕瑤的筆跡。 大體與嚴嫣猜想差不多,沈奕瑤以自身的死來揭發(fā)嚴霆的所作所為,并在這封‘遺書’上極力表明此事與鎮(zhèn)國公府無關,與兩個孩子也無關,是她瞎了眼沒認清他的狼子野心。因為受他蠱惑,去求了自己爹許久,鎮(zhèn)國公才將嚴霆安排至平沙關,以至于讓他犯下如此滔天惡行。 一字一句,皆是血淚,筆跡力透紙背,可以看出書寫之人的堅決與那種視死如歸的絕望。 那邊還在哭著,嚴嫣卻是悲喜難分。 她走了過去,沈奕瑤見了僵著臉的女兒,一個急喘,哭得更是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