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番外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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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阿姨見閔儀茹同任念念一起出來是有些詫異的,馬上多加了一副碗筷,然后悄無聲息的下去了。 閔儀茹的餐桌禮儀是從小就被培訓過的,十分優雅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她吃東西都是淺嘗輒止,看不出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任念念比起她來完全就是一大老粗,任天行最開始是打算將她往名門淑女的方向培養的,還特地重金去請了禮儀老師回來。但她壓根就不配合,在一連請了兩個老師她都是那么一副皮猴子的樣子后索性徹底放棄了,任由著她自由發展。 任念念自己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妥,見著閔儀茹那么吃東西一臉好奇的看著她,在她看過來時由衷的問道:“閔小姐,您這樣子不累嗎?” 可不,她光看著她都要累死了。 閔儀茹一向都是淡定的,卻被她這話問得一愣。隔了會兒才淡淡的回答道:“習慣了。” 她說著開始繼續吃起了東西來。 美人的一舉一動都優雅,任念念備覺得有壓力,連帶著飯也少吃了一碗。阿姨特地給她燉的紅燒rou也沒見她多吃幾塊。 閔儀茹放下筷子時她還只吃了個半飽,人放下她也只得跟著放下。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閔儀茹。 閔儀茹被她看得不自在極了,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做什么讓你為難的事,只是到處都有人在盯著我,我想在你這邊靜靜。” 到底還是吃人嘴軟。 見她肯開口說話,任念念做出了一副八卦的樣兒來,問道:“這聯姻不是你愿意的嗎?” 閔儀茹聽到這話題臉色就黑了起來,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都說是聯姻了,你覺得我能愿意嗎?” 說到后邊兒,她的語氣里不自覺的帶了幾分的譏諷。 “你不愿意可以告訴你家里人。”任念念委婉的說道。 閔儀茹這下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覺得是買白菜嗎?閔家培養了我們,我們不過就是工具。一個工具能有自己的思想嗎?” 她的語氣里帶了些戾氣。只是不知道這戾氣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任念念還沒說話,她的視線又落到了她的身上,輕飄飄的說道:“你倒是挺好命的。” 可不,她確實挺好命的。至少她父親是開明的。還有,她遇到了于安河。 任念念低下頭,摸了摸鼻子。又正經八百的說道:“什么事兒都是靠自己爭取的。” 她和閔儀茹顯然不是一條線上的。在她看來,她就是在說廢話,她閉上嘴連話也不再說了。 一直在家里呆著是悶的,任念念看了看外邊兒,見已經飄起了雪花兒來,便開口問道:“在屋子里呆著挺無聊的,您要不要找點兒事情消遣一下?” 她突然就轉變了話題,閔儀茹這下疑惑的看向了她。 果然是嬌養著的大小姐,任念念嘆了口氣兒,說道:“您要喜歡,我們可以玩玩牌,也可以弄弄吃的。這天氣里適合吃火鍋,也可以來點兒燒烤。自己動手挺有趣的。還可以溫一壺酒,在這天氣起不也挺愜意的。” 閔儀茹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開口說道:“你倒是挺會享受生活的。” 任念念眉飛色舞的笑了起來,說道:“人生不過那么短短幾十載,當然要對自己好點兒。” 閔儀茹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說道:“你看著辦吧。” 雖是那么說,但并沒有回房去。 這位姐是一副不食煙火的樣兒,任念念讓阿姨去買了燒烤的食材,她則是在家里溫了酒,拿出了牌來,和她玩起了牌喝起了酒來。 外邊兒的雪花兒細細碎碎的飄著,溫暖如春的室內燒了一小小的爐子,上邊兒溫著陳年的花雕,酒香撲鼻。 任念念和閔儀茹分別坐在藤椅上,在一旁的桌上玩著牌,看起來十分的和諧,但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阿姨輕手輕腳的進出著,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閔儀茹的心思并不在牌上,輸的次數多贏的次數少。但任念念是不敢讓她多喝的,最后多數酒都進了她的肚子。 等著喝了酒,任念念又開始幫起了阿姨弄起了食材來。閔儀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閔家所教她學的并沒有這些,她沒有提出幫忙,只是在一旁看著倆人。 她的視線多數時候都落在了任念念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著食材弄好,就在后院升起了火來。雪落得更大,后院里搭了一棚子,倒是沾不到外邊兒的雪。 沒多時火就生了起來,碳燃燒得旺旺的。任念念也不讓阿姨幫忙,開始烤起了食材來。邊烤她邊問道:“閔小姐,你喜歡吃什么?” 閔儀茹的心思也不在此,說道:“吃什么都行。” 任念念索性也不再問,葷素各來一半。兩個人吃燒烤是沒什么意思的,任念念找出各種話題來活絡著氣氛。 閔儀茹的話很少,幾乎不怎么說。她的酒量像是不行,整個人慵懶的窩在藤椅之中,倒是沒有那種冷冷淡淡的樣子了。這會兒才真像一小姑娘。 任念念唱獨角戲是沒意思的,并沒有在外邊兒呆多久就轉到了室內。任念念找不到事兒干,慢吞吞的吃著東西。吃了一會兒見閔儀茹在看著她,便疑惑的看向了她。 閔儀茹移開了視線來,挺隨意的開口問道:“你還想和陸遲在一起嗎?” 任念念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問出那么一個話題來,差點兒被嗆到。平復下去后想也不想的搖頭,說道:“陸少是您未婚夫……” 她是要找出點兒理由來婉轉的說不的,但話還未說完閔儀茹就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如果不是呢?” 任念念唔了一聲,咬著rou串說道:“這不是沒有如果嗎?而且我小門小戶的,配不上陸少。” 閔儀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挺會說話的。” 她說完后就不再說話了。 為免她冒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任念念決定閉上嘴,只吃東西。 閔儀茹不吃東西并未在外邊兒多呆,很快便意興闌珊的回房間里去了。任念念長長的吁了口氣兒,總有一種自己可能是炮灰命運的感覺。 待到到了晚上十點多,陸遲竟然打了電話來。任念念還未開口叫他,他就說道:“出來。”怕任念念的腦子轉不過來,他又補充道:“我在外面。” 他的語氣里莫名的帶了些暴躁,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 任念念是頭疼的,穿了一件外套后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外邊兒的雪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那么大冷天的陸遲自然不可能在外邊兒等她。任念念找了一圈才看到他的車停在不遠處,她快步的走了過去。伸手敲了敲車窗。 陸遲的臉很快露了出來,睨了她一眼,說道:“上車。” 任念念是想說不了的,但話還未說出口見陸遲那眼神不對,只得打開車門上了車。 車中比起外邊兒暖和了許多,任念念坐進去后便開口問道:“您怎么過來了?”問完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是問了個白癡問題,她會過來,自然是因為閔儀茹過來的。 她這下便又趕緊的補充道:“閔小姐好像有心事,在這兒很少說話。東西也吃得不多。” 閔儀茹這尊大佛是得送走的,她可不愿意成炮灰。 陸遲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她給你添麻煩了?” 別說是沒添麻煩,就算是真添了麻煩,她也不敢打小報告。開玩笑,人是一家人,她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兩邊都得罪不起。 她這下趕緊的搖頭,說道:“沒有。閔小姐,挺好相處的。” 她的話音才剛落下,陸遲就嗤笑了一聲。看向了她,開口說道:“你別的不行,胡說八道還是挺能的。” 可不,他是和閔儀茹相處過的,她好不好相處他最清楚不過。話說到這兒陸遲的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么,她想在你這兒呆我也沒辦法。讓她先呆著。” 聽到這話任念念是失望的,不過還是擠出了笑容來,說道:“閔小姐能住我這邊是我的榮幸。您放心,我一定把閔小姐給照顧好了。” 陸遲并不說話,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不說話干坐著是尷尬的,任念念摸了摸鼻子,試探著問道:“您和閔小姐在婚事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遲給打斷,他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說道:“不該你問的最好把嘴閉緊了。” 嘖,還真是翻臉無情。 任念念這下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陸遲久久的不說話,任念念這下只得開口說道:“您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著就要打開車門下車,但還未打開車門,陸遲就皮笑rou不笑的說道:“你最好把她給我看好了,如果讓我發覺你要是在中間有什么詭計,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了,一匹惡狼相處得久了,也不能忘記那是一匹狼。 任念念微微的怔了怔,誠惶誠恐的說道:“陸少您多慮了,我怎么敢。” 陸遲冷哼了一聲,并不說話,只是揮手示意她走。 任念念沒有多呆,麻溜的下了車。她的腳步頓也未頓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陸遲的視線進了院子里。 陸遲卻不知道為什么一動不動的在車里坐著,好像暫時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任念念回到院子里,不由得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兒。她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才往里邊兒去了。 陸遲和閔儀茹之間的關系,大概比他們所想的還要糟糕許多。以陸遲剛才的叮囑,閔儀茹是想逃婚? 任念念在腦子里琢磨了,進門看到站在門口的閔儀茹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往后邊兒退了一大步。 她干笑了兩聲,說道:“您怎么起來了?是口渴了嗎?” 閔儀茹淡淡的看著她,問道:“你出去干什么?” 她倒是耳聽八方,竟然還知道她出去了。 是了,她不可能像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任念念半點兒也不驚訝,也沒有瞞著她,開口說道:“陸少過來了,叫我過去問問您在這邊怎么樣。” 她是老老實實的樣兒。 閔儀茹冷笑了一聲,并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任念念這下只得開口說道:“您要是不信陸少還在外邊兒,我把他叫進來?” 她的語氣里帶了幾分的試探。 閔儀茹卻不等她說完話,轉身直接回房間里去了。顯然是并不想見陸遲。 她走了幾步之后又回過身來,看向了任念念,開口問道:“他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她的語氣冷冰冰的。顯然覺得是任念念在通風報信。 任念念和她對視著,并未退卻,開口說道:“您應該很清楚,他想查清楚您在哪兒,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 她也沒有說不是自己在通風報信。但她說的也是事實。 閔儀茹這下不再說話了,直接往房間里去了。 被來回的折磨任念念是頭疼的,伸手摁了摁眉心,交代阿姨注意點兒之后便上樓去洗澡去了。 大概是閔儀茹在她這邊神經一直戒備著的緣故,她是完全睡不著的。躺在床上久久的沒有動。 她的腦子里是有許多東西的,在這一刻卻莫名的變得空蕩蕩的。她在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點兒什么。 任念念睡不著,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外邊兒。看了會兒后她打開門,往樓下的客廳里去了。 這會兒阿姨和閔儀茹都已經休息了,整座宅子都是安安靜靜的。只有外邊兒落雪的簌簌聲。天地間一片寂靜。 任念念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沙發上。 她在沙發上躺了沒多大會兒,客廳里的燈突然就被打開來。她睜開了眼睛。 閔儀茹見她在客廳里是嚇了一大跳的,問道:“你怎么還沒睡?” 她說著拍了拍胸口。 她的衣服還穿得好好的,不知道起來干什么。 任念念坐了起來,唔了一聲,說道:“睡不著,坐會兒再睡。” 閔儀茹也不多說什么,點點頭后往廚房的方向去了。原來她是起來倒水喝的。 她倒是很快就回來,端了一杯水在任念念的對面坐了下來。優雅的喝著。 任念念這下便說道:“您去休息您的,不用管我。” 閔儀茹并不說話,只是慢慢的喝著杯中的水,隔了會兒才開口問道:“你覺得陸遲這人怎么樣?我要聽真話。” 這題是送人頭的題,開什么玩笑,砸她的面前她哪里敢說陸遲的壞話。既然不敢說陸遲的壞話,那就只有不說真話了。 她這下便說道:“陸少人中龍鳳……”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閔儀茹給打斷,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覺得這是我想聽的嗎?我說的是要聽真話!” 她特地的加重了真話兩個字。 任念念的臉色半點兒也不變,說道:“我說的是真話。陸少在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長得也不賴,可不是人中龍鳳。” 她的語氣十分的認真,還有些一本正經的。 閔儀茹嗤笑了一聲,說道:“他那么好你怎么還會退婚?別告訴我什么你配不上他,你覺得這話我會信嗎?” 這大小姐還真是難伺候,任念念是頭疼得厲害的,委婉的說道:“我并不愿意高攀,高攀沒意思。” 她說得含含糊糊的。 閔儀茹這下倒是相信了,帶了些玩味的看向了她,說道:“你倒是挺有意思的。” 任念念干笑了兩聲,說道:“我和閔小姐不一樣,我媽早逝,我爹是皮猴子似的將我養大的。規矩太多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 閔儀茹這下不再說話了,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念念看向了她,試探著問道:“您不像聯姻,是有喜歡的人了嗎?”她明明是知道自己的命運的,到臨時才來消極的抵抗,唯一能說明的就是有喜歡的人了。 閔儀茹的臉色一變,冷幽幽的看著她,說道:“你的好奇心倒是挺強的。” 任念念問這話是碰到了她的逆鱗的,她整個人的身上帶了一股子的肅殺之氣。像是要將她給滅口似的。 任念念干笑了起來,說道:“我就隨便問問。”她說完這話后就不再說話了。 閔儀茹自然不可能回答她,也不再談話了,起身直接回房間里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任念念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兒。她是不該那么快就試探的,她還是太急了些,見她消極的樣子沒能克制住自己。 閔儀茹雖是沒有回答,但她那樣子,顯然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會突然變了臉。 知道閔儀茹有了喜歡的人,但是要去查也是不容易的。閔儀茹雖是住在她這邊,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他們家的幾小姐。從前又是在哪兒長大的。她對她的過去,是一無所知的。而重頭查起來,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 任念念不由得伸手用力的揉起了眉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