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二人轉身上了一旁的馬車,那易容成寧夏的女子便是上了先前的馬車。 瞧著那馬車朝刑部而去時,周宇鶴這才冷聲回道:“為何給她?為何讓她舒暢?” 偏不想瞧她舒暢的模樣! 討厭鬼?他周宇鶴走到哪兒都能讓女人主動的貼上來,偏她莊映寒說他是個討厭鬼! “你!你真是……”鬼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就差沒拿刀子戳著周宇鶴那腦袋了! “你知不知道我將你塞那塌下是為何?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與北煜皇帝提條件,只要瞞著她這事便好?你以往去沾花惹草的腦子都哪兒去了?你不知道女人這時候是最無助的?此時若是有個男人在身旁安慰著,保護著,還怕她不動心?” 鬼醫這話,聽的周宇鶴一擰眉頭,“誰要她動心?那女人送我都嫌惡心!” “……”死鴨子嘴硬!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 瞧著那人坐著不語之時,鬼醫坐到他身旁,苦口婆心的勸著,“寶貝徒弟,你這會兒是年輕,有本事不知好歹;等你到我這歲數你便明白,沒一個貼心人陪著,是一件多孤單的事了。” 鬼醫這話,聽的周宇鶴沒好氣一笑:“師父,你孤單?便不說你,我周宇鶴會孤單?坐上那皇位,后宮三千,還怕孤單?” 這般自負的話,著實讓人無話可駁;瞧著周宇鶴那沒心沒肺的樣兒,鬼醫便是搖頭,“方才你不是瞧著的嗎?那小丫頭向來不認輸,可她為了逍遙小子,連進刑部大牢都能受著,你可瞧出這是什么情意了?你在外沾花惹草,你倒是自負天下女人都愛你,你去試試,看看哪個大家閨秀愿意為了你去刑部的!” “她本就不要臉不要名聲,進個刑部大牢怕什么?” 周宇鶴這冷冷一嗆,鬼醫便是忍不住的抬手戳著他腦袋,“你以往那聰明勁兒哪兒去了?怎么就這般想不明白?你說你有本事,好!有本事你將那小丫頭給我搶過來!你若搶不過來,往后別在我跟前說你有本事!” “師父為何就扯著她不放?三條腿的女人找不著,這兩條腿的女人一抓一把,不管是美貌還是才華,勝過她的都能塞一整個皇宮了!師父何必在意那遲早都得死的女人?” “有本事你長逍遙小子那樣去勾引人!有本事你易容成他那副模樣讓女人為你去死!你去啊!你見過哪個女人能為一個廢物去死的!” 鬼醫這般罵著,周宇鶴便是一聲冷哼,“那是她沒眼光!” “行,她沒眼光,就你有眼光!你眼光好的很,專挑你父皇宮里頭那些女人下手!她們能給你做好吃的?還是能給你謀劃往后的路?你瞧著吧,你往后便好生瞧瞧逍遙小子過的多好,有那小丫頭,逍遙小子過的多幸福!” 真是越罵越生氣,鬼醫想不明白這一向聰明的徒弟怎么在這事兒上就是轉不過彎來? 天下女人多,為了你的權,為了你的貌貼上來的也多,可是這能為你不顧一切的女人,那才是稀罕! 鬼醫這著急也不是寧夏有多好,主要是這小丫頭做吃的行啊!且這小丫頭是真入他的眼。 若是周宇鶴能將她框去東周,好好的過日子,往后就有人給他養老送終了。 瞧那小丫頭對北宮逸軒的情意便知,這是一個極重情意之人;雖說這會兒對北宮逸軒一門心思,可北宮逸軒那人遲早是一個死;等到北宮逸軒死了,周宇鶴回了東周,將她一并帶去,一劑藥下去,她便將北宮逸軒給忘個一干二凈的! 到時她一心待周宇鶴,也不必去宮中,只要在谷中便好,每日給他做好吃的,給周宇鶴生個大胖兒子,他這含飴弄孫的日子,也過的舒坦了。 只可惜,寶貝徒弟對她就是有成見,不管什么他都覺著不好;再加上這小子一門心思想著皇位,哪兒懂得人間真愛? 且,他發現那小丫頭能讓寶貝徒弟情緒不同,這是好事,若是那丫頭能讓寶貝徒弟明白這人間真愛所在,那心境將是一大提升! “哎,我要是能年輕個20歲,我就自個兒去框她嘍。” 碎碎念靠著車壁,鬼醫這話,周宇鶴便是不冷不熱的回道:“年輕20歲,你也只能當她爹,當不了她男人。她那性子,能找一個當爹的人做丈夫?” “……”鬼醫雙眼一瞪,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嫌我老了是不是?是不是嫌我老了?” 莫名其妙被打了,還是因為那女人被打了,周宇鶴表示很生氣,這個仇,他給記下了! 周宇鶴坐在那兒生著悶氣,他著實被師父給氣著了,這次與北煜皇帝合作,分明可以討得益處,偏偏師父來橫插一腳,什么都不要,只要北煜皇帝將這事瞞著莊映寒和北宮逸軒。 瞞著他們有何用?倒不如與北煜皇帝簽個協議,將來派兵相助! “哎,也是啊,那我再年輕30年好了?不不,年輕35年好了。”鬼醫這碎碎念之間,瞧著周宇鶴面色有怒時,便是嘆了口氣。 “你個傻小子,多好的機會啊,你就白白浪費了;這會兒逍遙小子回過神來,只怕是已經找到她了!你呀,你呀!” 鬼醫這話說的不錯,當寧夏出了永和宮之時,北宮逸軒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強行出宮;不管那李家人如何的鬼哭狼嚎,他也是半刻不停。 寧夏這才上了凌羽豐那車,北宮逸軒便是快馬加鞭而來,將車攔下。北宮逸軒身后,是那緊跟而來的昊天二人。 趕車的凌羽豐斗笠壓的極低,將那容顏擋了去;當他瞧著馬上的北宮逸軒之時,便是目光一閃,“你來做什么?皇上吩咐我帶她進宮。” “我送她進宮,你直接回宮復命便好。” 瞧著北宮逸軒這半分不讓的態度,凌羽豐一聲冷哼下了馬車,北宮逸軒上了車之時,那人翻身上馬,打馬而去。 昊天駕著馬車,北宮逸軒吩咐道,“去別院!” 他是不會送她進宮的,小皇帝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他絕對不會讓她進宮受人威脅! ... ☆、0409:實在難以相信(5月打賞加更9) 馬車駛出巷子,走上大道之時,寧夏這才緩過神來,撲到他懷中,沉沉幾個呼吸,“我就知道你會來!” 今日之事太過突然,令人毫無防備;雖是身陷局中,她也相信,他會不顧一切的出手。 “別擔心,沒事了,是我不好,竟是沒查出他們的計劃。”輕拍著她的背,那聲音亦是有些不穩。 今日這一局,著實大膽,他實在不敢想象,若是錦衣衛晚去一步,她是不是會死在刀下? “周宇鶴那混蛋!還有那小屁孩兒!他們居然暗地里合作,還瞞著我們!” 說到這,寧夏心里頭便是不高興。 明明要她配合,卻什么都不告訴她,若非她在抬眼看房梁之時,看到那琉璃瓦上光線發暗,也不會猜到太后的安排! “周宇鶴?”又是那人參與,這讓北宮逸軒裹了眉頭。 寧夏將方才的事與北宮逸軒說了一通,又將永和宮的事細細的說與他聽;待他聽完,那眸中便是沉的似譚。 “這幾日朝局動蕩的厲害,皇上安排我去調查李家罪證;我這一忙起來,竟是忽略了宮中的變數。 秋怡跑到御書房外尋到昊天,昊天這才將消息傳了過來;那時我還在詫異,為何今日皇上將朝臣都召到了御書房?原來是為了配合太后今日這一局。 你走之后,皇上以永和宮需要修繕為由,將太后轉到了清和殿。” 今日確實是太后的局,太后召寧夏進宮,想來個寧夏刺殺的戲碼,再以寧夏牽出北宮逸軒,意在拆了小皇帝的助力,給小皇帝迎面一擊。 只是,這局被小皇帝事先查覺,小皇帝不動聲色的做著安排,便是將計就計。 先是讓寧夏背上刺殺的罪名,然后弄個假的寧夏關進刑部,一來是為了緩住李家那些人,二來是為了將太后轉到他全面的監視范圍之內,用以威脅李家人。 想來過不了多久,小皇帝就會給李家最后一擊,讓李家徹底成為過去。 至于北宮逸軒,因著太后當時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因此只能定寧夏的罪,并不能牽扯到北宮逸軒;朝臣的什么隱藏實力之說,構不成證據,自然是無法對北宮逸軒造成威脅。 “說起來,太后當時怎的就不能說話了”她再次進殿之時,太后是被錦衣衛給圍在中間,難道是真給嚇著了? “方童說,錦衣衛沖進去之時,應瞿上前扶了太后一把,太后當時厲聲質問,問應瞿給她服下了什么東西。” 原來如此! 錦衣衛殺黑衣人之時,應瞿便給太后服下了藥物;如此一來,在眾人進殿之后,太后便不能言語,那滿臉的慌張,想來也不是被嚇的,應當是藥物的反應。 想來也是,能坐上太后的位置,什么風浪沒見過?自己安排的一場刺殺,怎么會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馬車行進別院,當二人下車時,便瞧著秋怡一臉焦急在那兒繞著圈子;看到寧夏走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過來,“可真是擔心死了,真怕主子被送去了刑部。” “你有什么好擔心的?有主子在,哪兒能讓夫人去那地方?”昊天這回話,聽的寧夏淺淺一笑,與北宮逸軒相視一眼時,便瞧著秋怡和昊天都是微紅了面色。 “先去煮茶送來。” 吩咐著秋怡去煮茶,北宮逸軒便是牽著她的手,進了廳中。 這院子秋怡不熟,自是由昊天領著去了小廚房。那二人生火燒火,配合的極是默契。 “方曉兄妹呢?他們傷重,需及時療傷才好。”她是一人上了馬車,那兄妹二人也不知是如何了? “皇上命人將她二人送去刑部,我派人跟了去,呆會兒便將她二人換出來。” 得此答復,寧夏這才放下心來;想到今日之事,便是眉頭緊蹙。 “逸軒,我總覺得今日皇上對太后之舉,太過詭異。”不管怎么說,太后終是小皇帝的生母,哪怕是為了皇位,也不當這般的無情。 而且,她離開之時,小皇帝看向太后目光中的那份恨意,便是讓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瞧她垂眼沉思之時,北宮逸軒輕咳一聲,與她說道,“蟬兒,說出來,你興許不相信,皇上此番大手腳的換水,并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布置!” “那般多的人,他是如何布置的?他登基才幾年,難不成先皇一死,他便是在培養著自己的人?” 這也太恐怖了!幾歲的娃娃,哪兒能知曉那般多? “我也是前日才查出的消息,當那些名單拿到手上之時,我都是頗為震驚;文職京官,文職外官之中,有一批人,均是師出同門。” “你的意思是,有人早早便給小皇帝培養人才?”這與太后有何區別?小皇帝還這般小,去了一個太后,又來個外臣威脅,這不是同一碼事? “不,這些人,都與皇上有密切的聯系,每年科試之中,都有那么一些進士為未入流官職,不管是在京中還是在任上,都是做著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與朝政息息相關之事。比如說,稅收,軍械,漕糧,刑部,翰林院,守備,尚書部。” 說話間,秋怡和昊天端著茶水和爐子走了進來;待得二人退了出去,關上房門之時,寧夏這才端起茶杯,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各職位都有那么一些未入流的官員師出同門?” 瞧他點頭,寧夏撥著杯蓋,腦子里轉了一圈之后,不確定的說道:“這些人平日里十分的低調,默默無聞,雖不說有多大的功績,卻也不會犯錯;他們不上進,卻也不敷衍。 他們師出同門,看似一些小人物,卻因著工作關系,與皇上有著密切的聯系;如此說來,他們的老師,當是朝中老臣,官職雖不說多大,卻能參與每年的科舉;行事低調不張揚,不附庸太后,也不親近攝政王。 換句話說,他在朝中或許沒什么地位,也沒什么權利。唯一的長處便是,能第一時間接觸每年進京趕考的秀才,或者說,他有許多的機會到任上去參與鄉試!更有機會與京中官家子弟接觸,能給皇上篩選可用之人。” 對于朝中官職,她實在是一竅不通,能說出這些,卻始終說不出那個職位來。 瞧她這說的一點不差,北宮逸軒含笑點頭。 瞧,她就是這般的聰慧,只需一點提示,便能想到許多的事情! “宮中皇子由太子太師,太傅等人進宮授教,向太傅有一子名喚向少博,身居國子監博士。向少博為人低調,亦不結黨營私;太傅授教之時,向少博便于一旁相助。 幾年來,向少博依舊位居國子監博士一職,京中子弟一半乃他學生,他亦是生性灑脫,喜好山水,閑暇之時去各地游歷山水,更是結識了不少有才之人。” 聽北宮逸軒這般說,寧夏放下杯子,沉聲問道:“向少博給皇上培養人才?這是為何?按理說,這般不與朝臣結識之人,是不會輕易站陣的!” 她這一問,北宮逸軒便顯得有些遲疑,接下來的話,他仿佛是在斟酌著當如何說才恰當。 瞧著他神色,想著小皇帝看向太后那目光時,寧夏瞪著眼,不確定的問道:“你別告訴我,皇上并非太后所出!” 尼瑪的!不會吧?這也太狗血了! 她這一問,在他意料之外,可這答案,卻是一點不差。 北宮逸軒嘆了口氣,似在感嘆著命運弄人,又似在感嘆著知曉這消息太晚。 將茶杯放到桌上時,這才說道:“雪域一行,我便是想不明白,皇上這般深謀遠慮之人,為何會被北宮榮軒給一擊而敗?此時想來,必是北宮榮軒在最后關頭知曉了皇上并非太后所出的秘密,靜看皇上與太后相斗,他便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 有向少博在朝中給皇上培養人才,按這趨勢,自然是皇上永固朝綱;可最后,卻是北宮榮軒坐上了皇位;且,原文在三個皇帝登基之后就完結了,之后發生了何事,誰也不知曉,更難推測,北宮榮軒在登基之后,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