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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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演覺得,太皇太后說不定想要跳過這個(gè)過程,直接冊立自己的侄女,若真是這樣,里頭倒是有文章可以做。 “手鑄金人是看天意,你這樣,不怕?”蕭妙音領(lǐng)教過古人的迷信,手鑄金人也是鮮卑人比較傳統(tǒng)的占卜方法。 若想做皇后,就要手鑄金人,似乎也有那么一點(diǎn)上天賦予的意思。 她翻身過來,壓在拓跋演身上,笑容中媚態(tài)橫生,手指輕輕的就點(diǎn)在了他的唇上。 “朕是天子,既然是天子,那么朕的意思,就是上天之意。”他霸氣十足的說完這話,視線從她面上下滑到她胸口。 他喉嚨一緊,雙腿立刻夾住她的翻身就壓住她,“如今朕要——”他話語未落,蕭妙音已經(jīng)一只手壓在他后腦勺上,將他壓了下來。 屋外寒風(fēng)肆掠,但屋內(nèi)春意盎然。 “阿妙,阿妙……”他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呢喃她的名字,她回報(bào)給他溫暖的懷抱。 毛奇自打進(jìn)了這個(gè)院子,就瞧著天子不等蕭貴人出來迎接,直接自己跑上門。他在后面追又不好追,連‘陛下小心’這樣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得出口,就眼睜睜瞧著天子自己走進(jìn)去了,不一會兒里頭的侍女面帶潮紅的退出來。 得,這樣他可真是明白了。 毛奇坐在火爐旁,伸手去烤火。燒的通紅的炭火拷在身上暖洋洋的,那些帶出來的侍衛(wèi)在另外一間屋子,今日陛下就帶他一個(gè)人出來,毛奇也很識相的沒有帶上其他的中官,甚至連他幾個(gè)小徒弟都沒帶。 他喝了一口熱湯,渾身熱起來,不多時(shí)額頭上就出了一層汗珠子。他掏出帕子自個(gè)擦拭干凈,看著炭盆里冒出的火星,嘿嘿的笑了幾聲。 宮里的那些人都看走眼了!都以為蕭貴人走了,別的嬪妃就有機(jī)會?如今天子都趕來和她相會。只等著東宮甚么時(shí)候能松口將人接回來,等到人接回來,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說了。 什么六娘,還是個(gè)小丫頭呢,根本入不了陛下的眼。 至于日后如何,真的不好說。毛奇想起后宮的那些起伏,心里頓時(shí)有些拿不準(zhǔn),瞧著陛下那一顆心都撲在蕭貴人身上的樣子,肯定是要立后的。但本朝又與南朝不同,看得是有沒有那份運(yùn)氣,難不成還會有別的事? 毛奇想著也有些迷糊了。這寵妃做著也沒挺意思的,宮中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哪一個(gè)在夫君在世的時(shí)候是得寵的?但是這兩位都是最后的贏家。做寵妃不算甚么,最要緊的是能為皇后,只要做了皇后就是一國之母,說話起來,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要聽著點(diǎn)。至于寵妃,只能在后宮里逞威風(fēng)。 莫非蕭貴人能和前輩完全不同? 他這么想著,越發(fā)覺得很有可能。 “下雪了。”外面突然傳來侍女銀鈴一樣的笑聲,勾的毛奇也去瞟了一眼,他雖然是中官,但是豆蔻年華的小娘子在那里,他也要多看一眼的。 毛奇想起天子那么急切的去看蕭妙音,他心中升起一股感嘆,這男女之情真的有這么大的作用? ** 天上又下雪了,阜陽侯的奴婢們紛紛感嘆苦活又要來了的時(shí)候,門前來了一輛犢車,看門的閽人連忙開門讓犢車進(jìn)去。 犢車入了門,車內(nèi)下來一個(gè)年少的少婦來,侍兒上前去攙扶,卻被一把拍開。 院子里人見著那個(gè)著華貴錦衣的少婦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來,那是才嫁出去沒多久的嫡出小娘子! 豆盧氏在屋內(nèi)得了女兒匆匆回家的消息,連忙出來。何惠一見到母親,立刻紅了眼圈,“阿娘!!” “惠娘??”豆盧氏看見女兒紅了眼圈,連忙上前幾步將女兒的手握在掌心中,“你這是怎么了?” “阿娘……”何惠聽到母親這么問,就越發(fā)忍不住,當(dāng)著下人的面就哭了起來。幸好豆盧氏還記著點(diǎn)忌諱,趕緊的將女兒帶到室內(nèi)。 室內(nèi)和外面的寒冷不同,室內(nèi)暖意融融。豆盧氏讓侍兒拿來一只手爐讓女兒捧著,拉著她一起在床上坐下,“怎么了,惠娘?” 女兒嫁的急,幾乎是臺主家的長子尚主禮成沒多久之后,就匆匆的將女兒嫁了過去。雖然已經(jīng)定下,但是何家對太皇太后還是不能放下心,趕緊的定下日期,就行了昏禮。 鮮卑人并不十分在乎漢人的那套禮儀,所以漢人對這事指指點(diǎn)點(diǎn),而鮮卑貴族根本沒有什么失禮的看法。 “阿娘。”惠娘淚珠子一個(gè)勁的掉,她只是哭,但讓豆盧氏越發(fā)著急。 “是不是你夫君對你不好?”豆盧氏腦子一轉(zhuǎn)只是想到這個(gè)可能。 “不是,七郎對我很好。”聽到母親語氣不善,她連忙為丈夫分辨。 “那你是怎么了?”豆盧氏是弄不明白了,既然夫君對女兒很好,那么女兒還哭甚么? 何惠越想越委屈,干脆哇的一聲大哭,“阿娘是公主,是江陽公主!” “江陽公主?”豆盧氏呆了呆,江陽公主就是尚書右仆射莫那縷長子尚的那位公主,“你和江陽公主怎么了?” 江陽公主在宮中不怎么受寵,一直到長大下降的時(shí)候才被冊封為公主,但是公主該有的,江陽都有,甚至昏禮第二日,還是公婆前去公主府拜見公主,而不是公主去見家翁和阿家。公婆行了六禮,公主也只是受著沒有答禮,氣勢十足。平常都是住在自己的公主府里,按道理是不可能和妯娌有甚么爭吵。 何惠抹著淚把事情前后說了,最近公主召婆母去商談點(diǎn)事,婆母樓氏就將小兒媳帶在身邊,結(jié)果去了之后,江陽公主見到她,臉上立刻就難看起來,不但令人垂下簾子,還讓女官出來對賀蘭氏說,公主只是召見了樓氏,并沒有讓別的人前來。 樓氏對著那個(gè)女官好聲好氣的道歉,回頭就把她遣了回去。 長到這么大,何惠還是頭一回受這樣的委屈,以前跟著豆盧氏進(jìn)宮,就算遇到陳留長公主,陳留對她也是和和氣氣的。江陽公主甚至都還不是長公主,就對她這樣了! 何惠氣不過對丈夫抱怨了幾句,賀蘭家的七郎能有甚么辦法,更糟糕的是,這抱怨又不知道被哪個(gè)給傳了出去。這下子公主震怒,樓氏只得把小兒媳給拎到面前給訓(xùn)斥了一頓。 這下可就捅了馬蜂窩了。何惠出嫁之前在娘家可沒有有過這種事,就算何猛上回和妻子氣狠了,也沒對著女兒說多少重話。 何惠一氣之下帶著人哭哭啼啼的就回了娘家。 “怎么能這樣!”豆盧氏氣憤難當(dāng),她嬌養(yǎng)的女兒到了婆家可不是送去讓阿家磨挫的。她想到這個(gè)就怨起何猛來。當(dāng)初太皇太后說惠娘和京兆王相配,嚇得何太后趕緊讓何猛給何惠找了婆家,嫁的匆忙,豆盧氏心里原本對這樁昏事不滿,聽到女兒受了委屈心中有火,就要找女兒婆家算賬。 何猛聽到女兒回家的消息也匆匆趕來,剛到門口就聽到妻子要去和親家算賬,“你們這又是打算做甚么?” “惠娘在賀蘭家受了委屈,我去給她討公道!”豆盧氏對上丈夫氣勢很足,“惠娘嫁過去是怎么礙了公主的眼了,有必要這么羞辱人么!” “公主?”何猛聽到事情牽涉到公主,頓時(shí)覺得頭大,他看了一眼女兒,“到底出了甚么事,惠娘你說!” 何惠對阿爺有些懼怕,斷斷續(xù)續(xù)的將話都說了。 何猛聽了,眉頭蹙起來,“事關(guān)公主,你鬧得雞飛狗跳的到底是給誰難看?江陽公主就算在宮中不受寵,也是受東宮之命下降賀蘭家,你要是去鬧,鬧大了丟臉的是惠娘。” 這個(gè)時(shí)候何猛是真的不想去招惹宮里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老了,但是余威尚在,他可不敢去觸霉頭。 “你就和親家母說,別鬧的人盡皆知。”何猛道,他看向女兒,“嫁了人和家里是不同的,不受半點(diǎn)委屈也不可能。不是阿爺不心疼你,一旦牽涉到公主,阿爺也實(shí)在……”說著他也嘆了一口氣。 “阿爺……這……”何齊聽到meimei回來了,也趕過來看看,他才出現(xiàn),豆盧氏就抓住他哭起來。 “十郎,你來的正好,你meimei在婆家受了委屈,你那個(gè)阿爺卻不給她撐腰……”豆盧氏哭訴道,她雙手抓在兒子的袖子上,何齊要扶住她才不讓她跌倒。 “怎么回事,阿爺?”何齊才剛來,被母親這么一哭,不知道怎么回事。 何猛見著妻子這樣子氣的無可奈何,“你阿娘要去找公主的麻煩,去問問她怎么回事!惹怒了東宮,又是誰來收拾!” 何齊聽到事關(guān)公主,而且說不定會牽涉到東宮,他正色對豆盧氏說,“阿娘,這件事先去找惠娘的阿家說一說,別將事情弄得太僵。” “難道,惠娘受的委屈就這么算了?”豆盧氏不甘心。 “阿娘是不知道,最近朝中有御史彈劾東陽王和城陽王犯夜禁。”說起這件事,何齊都冷笑起來,“這樣的大事都被東宮壓了下來。” 東宮對那對兄弟的偏愛已經(jīng)不成樣了,就算燕王嫡出的兩個(gè)兒子也沒有這樣的待遇,燕王也不去管束,沒了管束,姑母又寵愛到不講理的地步,就算是好苗子也得長歪了,何況這對兄弟的資質(zhì)還不怎么好呢。 蕭吉和蕭閔已經(jīng)從大宴賓客炫耀到觸犯律法為樂了。再這么下去得罪的一多,恐怕就有好戲看了,說實(shí)在話,何齊自己都想出手讓這對兄弟哭一哭。 “……”豆盧氏聽見頓時(shí)連哭都忘記了,東宮這么不講理,她還真的有些犯怵。她看向女兒道,“我可憐的惠娘……”然后母女抱頭痛哭。 “待會請賀蘭家的夫人過來一趟吧。”瞧著母女哭的傷心,何猛只能替妻子把決定做了。 ☆、106|9.19| 拓跋演從常山王別莊中回到宮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他嘴角帶著笑,哪怕是和大臣說話,聲音都要比往常還柔和了不少。 他這樣,讓大臣們也越發(fā)的敢直言了,甚至還有御史將蕭家的那對兄弟干的好事送到他面前來。 從秦漢以來,城中都有宵禁,到了一定時(shí)刻街上就不能有人,除非有急事和手令,不然被巡街的兵士抓住給打殺了都沒有人給喊冤枉的。這種禁令在北朝也有的,這么明目張膽的違反,不得不說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拓跋演看到御史臺的那封文書,他看了看,放到了一邊。“這個(gè)就不用給東宮送去了。” 太皇太后年紀(jì)越大,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同樣的脾氣也越發(fā)的暴躁,太醫(yī)署的御奉說太皇太后這樣是女子到了一定年紀(jì)之后會有的癥狀,只能緩和,不能完全治愈。東宮這樣,拓跋演干脆就完全順著東宮的意思來,最近高涼王妃傳出有身三月的好消息,長信殿內(nèi)也輕松了不少,好歹也不是時(shí)不時(shí)就從里頭拖出幾個(gè)人出去了。 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拓跋演還真的不想觸怒太皇太后。御史臺的這份力氣暫時(shí)是白出了。 “陛下。”他將最后一份文書看完,劉琦已經(jīng)走了過來,“諸公求見陛下。” 劉琦將毛奇原來的差事給包辦了差不多一半,原來那些在宣華殿的老人們,他算是過的最好的。 “宣。”拓跋演道。 “唯唯。”劉琦得命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李平等人便進(jìn)來了,太皇太后當(dāng)初提拔了不少漢臣上來。北朝雖然是鮮卑人建立起來的,但是漢臣們一直得到任用,漢臣和鮮卑貴族兩方互相看不慣。到了太武帝萬年,清河崔氏一門的嫡系幾乎被滅了個(gè)遍,連帶著那些姻親一起都被打壓的消停了。 漢臣也沉寂了一朝,一直到還是到了太皇太后臨朝稱制,重用漢臣實(shí)行漢化改革,才又恢復(fù)了一些。 朝堂上免不了要站隊(duì),不站隊(duì)的也有,不過想要做個(gè)純臣,說的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很難。李平對此感受最深,隴西李氏不是王謝那種一等士族,比起清河崔氏來,還有所不足,士族說是不管哪家當(dāng)皇帝都要任用,可是這任用也有高低的差別。甚至做的不好,還會掉腦袋,他年輕的時(shí)候被天子看重,可是真的得到重用,卻是在入了皇太后床帷之后。 于是朝堂上以他為首,那些被太皇太后提拔上來的漢臣都被鮮卑貴族歸為后黨。想要改革,不靠個(gè)大樹是不成的,所以后黨人還不少。 今上親政的時(shí)候,一群后黨心里還惴惴不安,今上看起來溫文爾雅,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持那邊的政見,是親鮮卑還是傾向于漢臣。 先帝倒是表明的十分明顯,但凡東宮重用的就要鏟除,若是內(nèi)寵,那么下場就更加可悲了。 李平一開始心里有些沒底,他對太皇太后沒有任何感情,一開始不過是作為男子的獵奇心,后來是因?yàn)閷?shí)現(xiàn)抱負(fù)不得不和太皇太后糾纏。但后來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太皇太后是沒辦法從他的仕途上完全抹去了。只看著今上是不是真的對東宮上心。 所幸,天子這段時(shí)間也沒表露出來和東宮對著干的意思,朝中大事問過太皇太后之后才實(shí)行。政見上和東宮基本上差不多,也是用的漢臣的那一套,甚至宮中也是漢風(fēng)盛行,皇帝自己有時(shí)也會身著漢裝見諸位臣工。 經(jīng)歷過先帝和東宮火拼的大臣們覺得自己可以松口氣了,太皇太后和先帝都手段酷烈,來個(gè)性格溫和的天子,真是太好了。 “臣拜見陛下。”對著御座上的皇帝拜身下來。 拓跋演坐在御座上受了臣工的這一禮,答禮之后賜座。 這些臣子也是精乖的,太皇太后如今身體不適,有咳血的癥狀,不過是把這個(gè)透露出去,有些人就開始觀望起來。那些文書也是送往西宮,而不是東宮了。 劉琦袖手站在那里,見著天子和諸位大臣開始商談要事,他讓小黃門朝著那些熏爐里再多添幾分可以提神的熏香。 毛奇看著抖了一下眉毛垂下眼來。 東宮那里的狀況不太好,入冬以來,太皇太后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常常咳血,整個(gè)人的精神也萎頓下來。虧得宮中各種救命的寶貴藥材流水一樣的往東宮送,太皇太后如今也恢復(fù)了一些。 蕭麗華和蕭大娘這會都在長信殿,前幾日太皇太后放話,說想要見見幾個(gè)侄女兼孫媳婦,哪怕天寒地凍的,兩個(gè)人都要趕過來。 高涼王妃的肚子已經(jīng)過了頭三個(gè)月,新婦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有把握就不敢把好消息說出去。等到過了三個(gè)月,孩子都在肚子里坐穩(wěn)了,高涼王妃和高涼王才把這個(gè)消息送入宮中。 蕭麗華看著這位姑母蒼白的臉色,拿著手帕輕輕咳嗽兩聲,上面就淡淡的一抹血樣的殷紅。 她心里猜想太皇太后是不是得了癆病,但這個(gè)話她不敢說,更加不敢去打聽。帝后的脈案都是封好保存的,不是哪個(gè)人都能去問。她也沒那個(gè)膽子。 蕭麗華瞧著身旁蕭大娘鼓起來的肚子,她伸手接過湯藥,“我來吧。” 人懷孕了生個(gè)小病都容易出大事,何況太皇太后的病還說不會過人,蕭麗華還是覺得自己身體更好些扛得住,而且讓懷孕的堂姊上前伺候,傳出去也不像話。 她想著回去恐怕要好好洗涮一番,今天身上穿的衣裳都要全部燒掉了。她心里感嘆這會的醫(yī)療技術(shù),貴族們能享受到的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可是在傳染病上面,誰也不敢說死,而且也不敢實(shí)行嚴(yán)格的隔離制度。 萬一要真是,那么接觸過的人小命懸著呢。 蕭麗華還是頭一次喂人喝藥,沒有掌握里頭的訣竅,她喂了這么一次之后,太皇太后就讓宮人來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