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秀太要飯中續(xù)集(二)
說來劍仙和他的屏蔽,第一次是七天,越往后屏蔽的時間越長。盡管這樣可以維護自己的小隱私,但帶來的麻煩要比以前多。比如沒法在第一時間傳達自己的喜悅,再說出來就顯得得意忘形了? 公孫如魚搓著下巴,暗搓搓地想著怎么針對自己的智商以及領(lǐng)悟能力,發(fā)表一番感慨。想了半天,硬是沒憋出一句話來。他擰著臉,頗為內(nèi)傷。 行叭,做人不可以浮夸。 他可是個要成為高人的人,人狠話不多。 在內(nèi)傷的邊緣徘徊半晌,他放下快把臉擰成一團的爪子,煥然望見越來越近的城鎮(zhèn)。帆船在下降,即將抵達七安主城。船外白羽海雕羽翼扇動,飛上帆船船頭,傅蓮華站在白雕上朝船內(nèi)喚了聲。很快就有弟子們陸陸續(xù)續(xù)出來,掀開遮陽的布簾,在船頭站成一片。 “稍后入城面見城主,你們只需在城外待著,不得惹是生非。龐龍任隊長,去找處客棧歇息。我們大約半時辰就出來。”傅蓮華吩咐著,見龐龍點頭領(lǐng)命,又看了看公孫如魚。他下巴上還有使勁搓出來的紅印子。公孫如魚左顧右盼,察覺到她的目光,眉毛尖輕輕一抖,回望她。 傅蓮華隔得遠遠的,含笑道:“小友可要跟好了,主城中來往人流甚多,沒有宗里的魂牌,可是找不到了。” 公孫如魚挑起嘴唇,說:“小jiejie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傅蓮華道:“自然不是,既然游道友將你們托付給雕宗,我們定當護著你們的。” 雕宗一向護短,入了他們的宗門,就和小雞崽子進了老公雞的羽翼。況且還是這么漂亮的小jiejie說要護著他,公孫如魚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隨著帆船緩緩落下,迎道臺上擁過來數(shù)十個守衛(wèi)。黑衣輕甲,昂首闊步,腰間各配一把鐵劍,皆是訓(xùn)練有素的將士。為首那人顏色較為豐富,喜笑顏開的迎上前來,抱拳道:“恭迎各位仙士大駕光臨,城主已在大殿備茶多時,等候各位仙士前去享用。” 傅蓮華收了飛行法寶,禮貌性地朝他頷首,拂袖伸手:“還請前面帶路。” 接引者彎腰領(lǐng)命。傅蓮華回頭示意眾弟子出城自由行動,隨后帶著莫甘卿去見城主。 迎道臺上只剩下他們這群練氣的弟子,龐龍身為隊伍的隊長,積極主動帶領(lǐng)著師弟師妹們出去逛。清了清嗓子,他對眾人道:“咳,那啥,就出去逛唄。難得下山一趟,找城里最好的客棧,再順便去吃點東西。” 從落地一直默不作聲,各個維持自身小仙氣勢,牛逼轟轟的弟子們眼前一亮。一聽到可以吃東西跟上了興奮劑似的,有幾個故作矜持的還好,不像白筱筱腦袋點成個篩子。那小機靈鬼亮成燈泡的眸子泛著星星,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大大的微笑,就差沒流口水了。 龐龍看得歡心,堅定了去吃遍四方的想法。大家一致同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城里最大的酒館。有宗里報銷公費旅游,他們不必擔心飯錢不夠付,最后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一群人在守衛(wèi)的羨慕瞻仰中出了城門。 問起他們來主城的目的,還得從雕宗內(nèi)部根本問題談起。因為雕宗這一輩著手改革,道德基本素質(zhì)要從娃娃抓起的行為領(lǐng)導(dǎo),上面的長老紛紛竭盡全力,集各方朋友資源,征集能進行教育成為教育事業(yè)領(lǐng)袖楷模的人才。可資源有限,各長老翻出的老黃歷,無一不是從哪里得罪的仇家,就是從哪方招了天煞的死敵。能稱作朋友的可以說微乎其微。雕宗道德教育危在旦夕,為了今后的和平發(fā)展,與時代共同進步的迫力驅(qū)使。 長老們把長遠的目光放到了其部下一座小城上來。 這就不難怪七安城主為何見到雕宗的人是一臉僵硬的喜笑相視了。 云帝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不請真人上座,反倒先兀自放下手中琉璃酒盞,在舒適奢華的寶座上敲了個二郎腿。 傅蓮華,其實不介意他這般作態(tài)。 若是雕宗,更喜歡與人坦誠相待,有什么心思直面坦露便是。反而那些惺惺作態(tài),見面虛與蛇委的人,更加令人厭惡。 她純良一笑,微微欠身給云帝行了個禮。雕宗派她來,正是相中了她溫和的性子,乃宗上難得一見的清水流。她唇似水蜜,眼睫如蝶,輕輕斂下時,仿若鴉羽化蝶而舞,掩盡眸中所思所想。勾唇道:“城主果真不考慮一下?” 云帝手一抖,欣賞她美貌的心思瞬間就收了回來。英氣地眉間幽怨之色,摩挲著琉璃杯,凝重回答:“本城主,事務(wù)繁忙,怕是擔當不起這個職務(wù)。” 傅蓮華抬眸,頗為為難道:“城主可是我宗千挑萬選,方?jīng)Q策出來能擔當此任的。若是你不能,還有誰能擔當?我宗百年基業(yè),唯有道德出了簍子,若是城主能帶頭將其補缺,也算名流千古。為雕宗做這等貢獻,對其他勢力又何嘗不是一種好處?” 確實,如果雕宗被治掉見人就打,不炫耀不利索的毛病,修真界二大宗七大派都會五體投地的感謝他的。 但問題就在于,他能管嗎? 雕宗上上下下幾萬弟子,加上以兇殘慘無人道出了名的幾位尊者,一位雖笑容可掬,然鵝世人皆知他私底下腹黑,常以給人下絆子為樂的宗主。他要是今天答應(yīng)了,就怕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云帝有這個覺悟,所以就算他把七安治理的再怎么好,也不代表能去管一個宗的道德。道德這東西,是靠潛移默化的。他有意提示傅蓮華,卻看那女人志在必得,一定要他應(yīng)下。偏偏柔情似水,又沒有鬧翻的跡象。 云帝扶額,萬分頭疼。 “傅道友,請回吧,我意已決。” 他嘆息一聲,最終下了逐客令。傅蓮華見他鐵了心,知曉此次的任務(wù)多半沒戲了,比之更加惆悵地嘆道:“莫不是,天要亡我雕宗。” 云帝于心不忍,奈何佳人猶憐,終是有毒。他云帝行事向來果斷,說一不二。既然不肯去雕宗,定當不會踏出七安半步。卻不能駁了雕宗的面子。七安是依附著雕宗才得以存活的,若掃了他們興,一朝被毀也無處說理去。 殿中傅蓮華垂眉斂目,姣好的面容上掛滿哀愁。云帝道:“如若不然,道友將家中賢弟請過去?吾弟繼承這一系血脈,于吾判斷論事也有耳濡目染,想必能替你們分擔一二。” 傅蓮華一聽,回憶起七安城口頭相傳,關(guān)于城主同胞弟弟的信息,莫名沉默了幾分。要是她所想的不錯,他說的賢弟應(yīng)該是那個頭戴綠帽,整日不務(wù)正業(yè),話還特別婆媽的云二少爺? 除了這些,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一身戰(zhàn)績了吧。殊不知在城內(nèi)紈绔風范的云少爺,在外擅長領(lǐng)兵作戰(zhàn),整實后衛(wèi),乃當今希朝驍勇善戰(zhàn)的領(lǐng)軍副將。可這樣的人怎么能為他們雕宗的道德事業(yè)做貢獻?難道叫他教宗里的弟子們怎么殺人打群架嗎?! 心知云帝推脫,傅蓮華似笑非笑道:“城主說笑了,令弟有官職在身,我雕宗雖然急于整治,可并不愿干涉塵間的事。況且你二人兄弟之間性格與處世不同,二少善戰(zhàn),于教育一道,必然是不能勝任的。” 云帝表情神秘莫測,薄唇勾起:“傅道友此言差矣,吾弟已至金丹,早已脫離塵世世俗。留在這里只不過為了入世悟道,善領(lǐng)兵乃悟的兵之道將之道。吾道為政,除了管理小小的七安,卻是比不上他的。非要有個人選的話,本城主認為云鴿比較合適。” 他弟沙場上領(lǐng)兵,足有十萬百萬,正好應(yīng)了雕宗的龐大人數(shù)。區(qū)區(qū)萬人算什么?而且那些上了沙場的哪個不是兇神惡煞,不都被云鴿整治的好好的? 不過云鴿在城內(nèi)的形象確實難以形容,就連七安的百姓都以為,城主的弟弟只是個好吃懶做的富二代。以提花遛鳥的象形最為鮮明,被百姓們街口相傳。他自身辛苦得來的戰(zhàn)績,竟好像是個笑話一樣。 云鴿本人卻不在意,該玩的玩,該閑的閑。 并且導(dǎo)致他是個紈绔的信息徹底落實。 這話從其他人嘴里說出來,傅蓮華是不信的。但是如果那人是云帝,就有待考究了。在來之前,傅蓮華與宗里的長老商談過。云帝此人,爽快果斷,此次任務(wù)要么一口談定,要么血本無歸,他們又要繼續(xù)重新規(guī)劃。說好了要振新道德修養(yǎng),總不能一上來就綁不是? 幸而開了第三條選擇,雙方?jīng)]有到開撕的地步。傅蓮華琢磨著能領(lǐng)一人回去,好過兩手空空,欠身道了謝:“承蒙城主關(guān)切,我雕宗未來就靠令弟了。如果后期效果顯著,雕宗自當厚禮相贈。” “呵呵,不必不必,為雕宗做點事是應(yīng)該的。”云帝笑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