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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爺遲早要出事(公子有主)在線閱讀 - 第127節(jié)

第127節(jié)

    確信宋頤之死了,景王才會假惺惺尋找睿王下落。敬帝崩,宋頤之身亡,京中能繼承皇位的唯有景王一人,即便之后邵文槿和西昌郡王再率軍趕回京中也拿他無法,他的皇位來得名正言順。

    敬帝病逝,景王明里一邊治喪,一邊命人搜索宋頤之下落,一邊命人將消息傳到都城和涇遙,暗里去作好登基準備。

    三月底,敬帝發(fā)喪,景王監(jiān)國,要務纏身不得離開京中,就讓昭遠侯代為到慈云寺為敬帝做場法事。

    阮婉心知肚明,景王留她的目的便是此意。她是同敬帝親近的晚輩,又是京中的昭遠侯,若是她死了,只能由景王親自前往慈云寺做法事。國喪,法事做完要七七四十九日,那誰在京中上演登基的好戲?

    只怕迫不及待才是!

    景王步步盤算,一邊帶著笑容可掬的面具,一邊步步為營。明明對她恨之入骨,還是留她性命,是要等她沒有利用價值之后,才會拿她開刀,她在慈云寺暫時安穩(wěn)。

    敬帝法事,她代孝,每日要在佛堂中跪兩個時辰,佛堂中便只有她和明覺主持。她跪她的,明覺主持念誦經(jīng)文,并無異樣。

    待到第八日,房梁上的動靜消失,明覺才出聲道起了阿彌陀佛,阮婉會意開口,“明覺大師,陛下彌留前囑托來慈云寺,找大師取信物。”

    “阿彌陀佛,陛下生前確實留下了兩份信物。交待過老衲,若是昭遠侯前來才拿出,若是旁人問起則一概不知。其中一份是給昭遠侯的,另一份則要老衲送給邵文槿。”

    她和邵文槿?阮婉怔住。

    “法事做完,要七七四十九日,老衲可先給昭遠侯過目,昭遠侯方能安心在寺中,等法事做完再將信物取走,以免途生波折。”

    第一份信物便藏在正殿里備用的木魚中,光明正大卻不惹人生疑。

    阮婉緩緩拆開,竟是命東征軍和西昌郡王返朝誅滅亂臣賊子的詔書!詔書里痛斥景王謀逆,先有二十余年前謀害皇太孫,后是十年前刺殺睿王和昭遠侯。

    刺殺睿王和昭遠侯……

    爹爹?阮婉心中倏然作痛。景王!阮婉死死攥緊雙手,指甲陷進掌心也渾然不覺,咬緊的下唇,滲出絲絲血跡,眼淚卻忍住沒有滴落。

    北通巴爾,南匯蠻族,到今日密謀篡位,罪行罄竹難書,欽命東征軍和西昌郡王返朝誅滅亂臣賊子。若睿王、煜王相繼遇害,就以傳國玉璽迎西昌郡王長子即位。

    原來傳國玉璽在此處,所以景王當時才會讓她進宮面圣,是想從他二人話中套出傳國玉璽下落。景王若是名正言順登基,哪里會尋不到傳國玉璽?景王一直留她性命,是想從她身上尋到蛛絲馬跡,結(jié)果她一直在京中閉門不出,唯一見過的人,還只有陸子涵。

    她竟全然沒有想到過這一層,這是敬帝生前給她留的一道保命符,阮婉潸然,只要握有這道保命符,等到邵文槿和西昌郡王班師回京,一切便有挽回的可能。所以明覺大師才會讓她先看信物,往后無論聽到京中何種消息,都安心在寺中等。

    敬帝煞費苦心,阮婉到了此時才算明了。只是,敬帝為何會讓西昌郡王長子即位,只為了籠絡西昌郡王?

    “善哉善哉,昭遠侯歇息一日,明日老衲再同昭遠侯道起。”明覺大師說的不差,她每日到佛堂跪兩個時辰,眼下兩個時辰已過,再多留會惹人生疑多出不必要的事端,阮婉謝過,起身離開佛堂。

    這一日知曉的消息太多,阮婉輾轉(zhuǎn)難眠,只覺佛寺里的木魚聲也平息不了心中起伏。掏出那枚早已磨得光滑的玉佩,“阮”字卻清晰入眼,舉在眉間細致打量,想起來了慈云寺十日,還有三十九日,不知她回京之時,邵文槿是否也從都城返回京中?

    過往大事小事都有他在身邊,見到他,她心中就安穩(wěn)。若然有邵文槿在,定是沒有旁的好擔心的。思及此處,心中才似有了些許暖意。手握著玉佩,側(cè)身而臥,她要平安等邵文槿回京,勿讓他擔心。

    不知過了多時,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覺得何處不對。是有人將她抱起離開床榻,阮婉乍醒,險些驚呼出聲,便有掌心堵在她唇間。黑夜里,阮婉看不清楚,片刻,才認出人來。

    蘇復?

    “婉婉。”聲音柔和潤澤,好似三月間的柳絮。正月里,阮婉一直驚魂不定,身邊信賴的人都不在,便是阿心眼下也留在京中,沒有跟她到慈州。突然見得蘇復,心中涌上的感觸難以言喻,“蘇復!”

    聲音雖小,卻宛若鈍器劃過他心底。阮婉和他熟識多年,古靈精怪,牙尖嘴利居多,女扮男裝久了,小女子的嬌羞也帶了幾分傲嬌意味。近來京中多生變故,她牽連其中,心里不安穩(wěn)才會如此。

    “婉婉,你身邊一直有耳目監(jiān)視,我從京城起一直跟到慈州,才尋到機會避開。你跟我走,景王要取你性命。”

    阮婉錯愕,她從靈山生水之后就再未見過蘇復。他竟會冒險從京中跟到慈州,也知曉景王要取她性命?

    “你怎么知道的?”阮婉輕聲開口。

    “傻丫頭,當初我為何會跟你到靈山?”幽然一嘆,就似恍若隔世,“沿路一直有人要取你性命,我應付不下十次。南順京中看似平靜實則暗波涌動,你一個女子久留其中不宜,我當初是想帶你回入水。”

    阮婉微鄂,在靈山她只知蘇復……但不知那時景王就想取她性命。

    黑夜里,阮婉看不清他眼睛,唯有耳旁嘆息清淡如云,“那時我還不知是誰要取你性命,離開靈山之后,我就沿著蛛絲馬跡去打聽。誰想剛有眉目,便聽到你奉命出使西秦。彼時西秦國內(nèi)局勢復雜,我怕你牽連其中,就從南順一路跟到西秦。后來西秦生變,你同邵文槿逃出京城,我立即動身去追。結(jié)果你們竟分道走,我以為邵文槿是同你一處的,就沿途去追。邵文槿謹慎小心,甩開刺客的同時我也難尋到他。幾次他死里逃生之后我才趕到,替他解決掉身后追兵,再去追他。我一直以為你同他一起,直到后來在郡城遇到江離。”

    江離,阮婉咬唇。

    “郡城外有追兵,江離傷及五臟六腑,我救不下他。他告訴我,你和邵文槿往榮城去了,我解決掉追兵,立刻去趕你們二人,卻一直尋不到。”頓了頓,壓低了嗓音道,“后來在蒼月,見到邵文槿破相,你和他扮作夫妻……”

    言及此處,戛然而止,唯有低沉的呼吸聲。良久,方才掩了先前情緒開口,“等你們南順,我繼續(xù)去查幕后黑手,不想查到景王府。當時還有旁人在查,是敬帝身邊的親信。”

    敬帝?阮婉詫異,敬帝那時便知?

    蘇復又道,“景王在南順國中一直有賢王口碑,我也不敢妄下定論。打探時候,無意聽到你爹娘的傳聞就北上長風,結(jié)果聽聞你在南順出事。我返回南順,寧正卻送你回了成州,等我再到成州,已經(jīng)不知阮少卿帶你去了何處。”

    “蘇復……”阮婉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婉婉,跟我回入水。我們遠離京中是非,去各處游山玩水,尋訪古跡名勝,你作畫,我……”

    “蘇復,多謝你,我要在京中等邵文槿。”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頂鍋蓋了

    親們,侯爺遲早要出事在等定稿出版,所以網(wǎng)絡版還有一章就要暫停了

    第一次寫,沒有準備好雙結(jié)局,所以看結(jié)局的親們要暫時等等,余留部分結(jié)局不發(fā)

    真的很對不起大家~~~~(gt_lt)~~~~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對這篇侯爺?shù)闹С謔(n_n)o~

    馬上要開始的新書是輕松玄幻文《囧囧仙靈》,有喜歡的親可以戳圖穿越,本月內(nèi)會開坑,另外一個坑也會開始填了

    文案:“或心,收起你的獠牙,旁人會當你是鬼。”

    或心便有些惱,斜眸看他,氣得兩腮鼓起也包不住露出的小虎牙,“方才明明是他要整你,我才裝鬼嚇唬他的!啊……疼疼疼,別扯別扯耳朵……我認錯我認錯……耳朵扯長了!”

    有人莞爾輕語,“也好,獠牙配尖耳,省得看著別扭。”

    【文章主旨(楠竹說)】:本文講述京中第一高帥富大理寺卿沈千重,因一時心慈手軟,撿了街邊一只但凡激動便要露出獠牙尖耳的狼狽仙靈(拒不承認自己是鬼),帶回家中全當寵物圈養(yǎng),而后不覺三觀盡毀,前途黯淡的晦澀故事。

    【文章大意(女主說)】:本文講述幽冥界小有前途仙靈或心,因醉酒跑反鬼門和仙門,不幸失憶淪為黑戶,后被腹黑嘴賤的大理寺卿沈某某收留(名為收留),實則壓榨廉價勞動力,身心受虐的凄涼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等等……我怎么看不出來這個故事晦澀和凄涼呢……

    1v1,結(jié)局he

    ☆、第一百一十章 起風波

    第一百一十章起風波

    翌日佛堂,明覺主持果真道起西昌郡王府的事。

    先帝膝下有四字,分別是當時的太子,后來的敬帝、景王,還有齊王。太子為長兄,是當時的皇后所出,敬帝和景王卻是先帝另一妃子所生的兄弟二人,齊王母妃是高家后人。論資質(zhì),太子最差,敬帝相對平庸,齊王是四人中最聰明的,而景王卻是其中最和善的,最得先帝喜愛。

    先帝在位時間長,太子又醉心酒色,后來便有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彼時太子妃懷有身孕,先帝就言,若太子妃腹中遺孤為皇孫則立為皇太孫,后來太子妃果然產(chǎn)下皇孫。

    阮婉微鄂,那皇太孫后來不是夭折了嗎?

    明覺大師才道,“這個秘密老衲替陛下守了多年,如今全數(shù)告之昭遠侯,昭遠侯便明白陛下的用意。當年太子妃生下的其實是一對孿生兄弟,又怕明帝過世之后會在宮中被人所害,就托陛下,也就是當時的敬王,將次子送至西昌郡王府,讓自己的兄長西昌郡王收養(yǎng),算是給亡故的太子留條血脈。結(jié)果不出三月,宮中的皇太孫就夭折了。”

    阮婉錯愕不已,后來呢?

    “皇太孫過世,先帝也氣得一病不起,原本以為先帝會傳位齊王,卻傳位給了陛下。陛下就瞞著陳皇后,和西昌郡王商議,將兩個孩子交回,想讓太子的血脈繼承正統(tǒng)。”

    所以,后來的煜王其實是另一個皇太孫,西昌郡王府的長子才是真正的煜王?阮婉心中大駭。

    明覺大師點頭,“陛下早前遲遲不肯立太子,是怕前事同齊王有關,除掉齊王前陛下不敢將煜王和睿王其中任何一個推上風口浪尖。后來齊王作亂被廢,不久后又有了睿王和昭遠侯意外,陛下一直以為是齊王余孽所為。”

    阮婉默不作聲,所以,敬帝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到自己的親弟弟,永遠面容和善,與世無爭的景王身上。

    “老衲知曉的就是這些了,萬望侯爺多保重,完成陛下生前托付。”

    “那明覺大師,可知我爹娘的事?”阮婉抱有一絲希翼。

    “阿彌陀佛,先昭遠侯同景王的恩怨,老衲確實未曾聽陛下提起過,但陛下一直覺得愧對昭遠侯,陛下信佛,才會讓侯爺來回取開光信物,是希望侯爺沾染祥瑞之氣。”

    至于第二件信物,便是給邵文槿的一道圣旨,她并越俎未拆開。

    等到敬帝的法事做完,已然五月下旬,阮婉啟程回京。

    沿途聽聞京中搜尋一月未果,京中要員聯(lián)名上書,言及國中不可一日無君,景王既為監(jiān)國,又是先帝的胞弟,理應即位。群臣紛紛響應,景王推脫再三,直至四月底才換上龍袍登基,稱南順景帝。

    景帝上位后,殺伐手段肅清異己,短短一月時間,不少早前同敬帝親厚的達官貴族私下遭屠戮,整個京中人心惶惶。幾大世家之中,只有邵將軍冒死出面,景帝的血腥鎮(zhèn)壓才中止,邵將軍也因此惹惱了景帝。

    邵文槿和邵文松帶兵在外,若無公然理由景帝不會輕易那邵家作何。但邵將軍此番公然頂撞,景帝這般隱忍狡詐心性,日后還哪里容得下邵家?

    阮婉收好詔書和玉璽,只希望邵文槿和西昌郡王早日回京。

    六月中,阮婉返京,恰逢邵文松平亂回京。

    邵文松平亂有功,應當嘉獎,有奉新帝即位,正當加倍賞賜才符合常理。景帝龍顏大悅,將邵文松擢升至兵部侍郎。兵部侍郎素來是要職,邵文松資歷尚淺,卻放到這等要職,旁人都以為景帝和善,是在拉攏邵家。

    阮婉卻清楚,邵文松手上原本帶了京中半數(shù)禁軍去平亂,封了兵部侍郎就從五官調(diào)任至文官,文官不掌兵權,其實等同于削了兵權,景帝是起了除邵家的心思。

    邵將軍同邵文松都在京中,是籠中之鳥,景帝真正忌諱的,是在外擁兵的邵文槿。阮婉心中升起不好預感,不知景帝會如何對付邵文槿?她在京中,藏著敬帝的詔書和玉璽,景帝對她的監(jiān)視沒有斷過,她不敢輕舉妄動。

    到了六月下旬,奏報傳至京中,巴爾增兵南下形勢危及,景帝下旨令邵文槿返回都城駐守,其間不得召喚,不得私自返京。

    阮婉猜不透景帝用意。

    入了七月,夏日里,京中一片死寂,生氣好似被烈火焚燒殆盡。

    景帝即位,各國遣使道賀,阮婉便在其中見到了沈晉華。彼時西秦生變,因為李卿有事要辦,沈晉華帶李卿先行離京才躲過西秦國中國一劫,平安返回長風。

    此番南順景帝即位,衍帝又遣沈晉華前來恭賀。

    見到沈晉華,阮婉心頭的壓抑就像突然尋得出口,悉數(shù)涌上。

    “晉華!”數(shù)月以來,身邊沒有一人可以商量,所有秘密藏在心中。怕顯懷,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心中惶恐不安,又擔心邵文槿在都城遭景帝暗算。就似一直緊繃的弦,到了臨界值,見到沈晉華,才驟然一松。

    沈晉華便趁著敬酒的短暫時間開口,聲音很輕,唯有他二人能聽見,“阮少卿來過長風找我,讓我想辦法保你在南順京中安危。他北上去尋邵文槿了,你無需擔心。盡量在京中安身,不要輕舉妄動,我會讓景帝有所顧忌。”

    阮婉眼中水汽盈盈,略微頷首。

    沈晉華飲盡杯中之酒,就歡暢笑開,“今日在南順見到昭遠侯,本侯也好回京向君上交待了,昭遠侯,再飲一杯。”

    阮婉會意,斂了眼中霧氣,兩人同飲。

    旁人便紛紛投來目光,景帝也笑容可掬問及,“懷安侯同昭遠侯相熟?”

    沈晉華聞言踱步回殿中,言笑晏晏,“陛下不知,昭遠侯當年做過南順送親使時,便和我國君上一見如故。當時我國君上還是四皇子,昭遠侯在長風京中一月,日日都同君上一處,我長風京中皆知,還傳聞一段佳話。今,君上聽聞陛下即位,特命晉華前來恭賀,近來一直沒有昭遠侯消息,也聽聞昭遠侯久不臨朝,便遣晉華來京中時問候一聲,昭遠侯是否病了。若是病了,還望將養(yǎng),日后長風南順遣使,希望能在長風再見昭遠侯。”

    便是繞了圈子說明,兩國交好時日不長。景帝就即位,我們長風摸不清你們南順態(tài)度。若是想兩國繼續(xù)交好,就拿出雙方都信得過的人來。我們長風衍帝不信旁人,就信昭遠侯,結(jié)果景帝一上位,就雪藏昭遠侯,我們長風衍帝特來讓我問一問景帝您的意思。

    “哦?”景帝明顯會意,便和顏悅色笑道,“少卿,為何沒聽你提過此事?”

    阮婉斂了情緒,起身應道,“長風衍帝陛下錯愛,少卿感激不盡。都城天寒,返程一路近來抱恙,迄今才將好,早前一直在府中將養(yǎng)未曾臨朝,倒讓衍帝陛下?lián)鷳n了。”

    “原來如此。”沈晉華也好似恍然大悟,放心不少。

    景帝便趁勢言起,“既然少卿病愈,明日便還朝,也讓朕多一分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