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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欲曉在線閱讀 - 第31節

第31節

    ……

    時光如梭,也如剪,一眨眼,他們三個就長這么大這么好了。

    飯后,三個人率領著錢藻參觀了他們的頂樓基地。其實在錢藻看來,跟附近其他老建筑的頂樓沒有任何區別,不過是堆積著各種零碎雜物的一隅之地。但由于花卷的表情很愜意放松,錢藻不得不違心地贊揚了兩句。呔,“舔丨狗”不需要尊嚴。

    “明年夏天我們再搭個帳篷吧。”花卷站在破舊塑料棚下突然這樣說。他兩手抄在褲袋里,錢藻自背后圈著他的脖頸兩腳離地,但因為體重不值一提,并沒有令他折腰。他繼續說,“要材質好的,經得起風吹雨打的,錢不是問題。”

    林普正低頭聽著翟欲曉絮叨其他瑣事兒,聞言也抄起手,說:“面料和底料可以都用牛津布材質,做多次pu涂層處理,這樣耐寒性和防水性都能達到最優,至于撐桿,直接就用宇航鋁材好了。”

    ——顯然,雖然之前嘴硬三個小伙伴只剩下一個常住人口了就沒有必要再支新帳篷了,但新帳篷的細節他早研究過了。

    花卷此前沒具體研究過帳篷,他見林普張口就來,立刻決定就按林普說的辦。兩人開始rou眼測量空地尺寸,商量著帳篷要買多大,去年剛剛加固過的塑料棚也不順眼了,得拆掉,最好改用透明陽光板或鋼化玻璃。

    翟欲曉默默望著他倆,腦子里幻化出一個計算器,計算器上的數字越來越大,大到花卷開頭那句財大氣粗的“錢不是問題”轉瞬成了個笑話。

    “……尤其是今年,出差太多了,特別有種疲于奔命的感覺。你們相信我這個年紀腰間盤突出了么?嗐,要不是拿到診斷結果,我自個兒也不相信。”花卷露出被生活折磨得服服帖帖的表情,“總之,我好好存著我的年假,明年夏天擠出時間咱都給它用了,咱幾個就消消停停地在這個老地方吹風打牌吃西瓜。”

    翟欲曉和林普都點頭表示沒問題。

    新人錢藻弱弱地舉起了手,說:“要不然支兩個帳篷,我也想睡一睡帳篷,我聽卷兒哥說,你們以前夏天就在帳篷里乘著涼睡覺。”

    翟欲曉立刻炸了,唾道:“你聽他毀我名聲兒!我啥時候也沒跟他倆在帳篷里睡過!”

    花卷糟心地看了眼錢藻,說:“帳篷支起來的時候,我跟曉曉都初二了,林普也要小學畢業了,我們仨睡一個帳篷里你覺得合適嗎?我說的是我們仨在里面聊天打牌,我跟林普兩個人在里面睡覺。你可真會瞎總結。”

    錢藻做出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你‘前女友’腦子不行的樣子。” 翟欲曉踮著腳大聲跟林普說悄悄話。

    花卷不悅地“嘖”,斥她:“翟欲曉你怎么說話呢?!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錢藻仰天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指責他們“欺負人”,并威脅要下樓去找姚思穎撐腰。她做作地啪嗒啪嗒走到樓梯口,轉頭看到那三個人整整齊齊是手抄褲袋的無情姿勢,遂臊眉耷眼兒地回來,并泄憤給了花卷一腳。

    “如果真要支帳篷的話,支兩個吧,啊,兩個吧,這樣夏天夜里就真能露營了。”錢藻不死心地重新撿起剛剛的話題,“我媽以前管我管得嚴,什么都不讓做,我錯過很多跟同學朋友集體外宿的機會,可遺憾了。所以畢業以后我就離開大都了。其實本來要去海市的,跟朋友都聯系好了。千里之外我要當一批脫韁的野馬。結果我媽聽說以后天天以淚洗面,最后只好折中去了隔壁晉市。”

    翟欲曉好奇地問:“你媽為什么管你那么嚴?

    錢藻重新攀回到花卷背上,理所當然地回她:“因為我長得漂亮啊。”

    翟欲曉打了個哆嗦:“……打擾了。”

    花卷伸手托住錢藻的屁丨股,以防她掉下去。他面上露出十分溫柔的神情,嘴里卻仍是缺德地道:“兩個帳篷浪費了,要我說支一個大的就行了,老錢你看啊,一個是女的,一個是現男友,一個是前男友,都不是外人。”

    錢藻羞臊地張口便咬住了他的后頸。

    翟欲曉一愣,立刻踮腳遮住了林普的眼睛,以防他聯想到幾天前的相似場景。

    ——兩個一把年紀初嘗禁果的人經不起任何內外在形式的撩撥。

    林普干脆單手抱起翟欲曉轉了半圈,與她一起觀賞后巷的兩排楊樹和樹下幾個吱哇亂叫的小孩兒。他大拇指輕輕刮著翟欲曉的手腕內側,大腦里不停地在轉著一個問題:是不是應該告訴林漪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兒。

    48.  人生并不苦短(捉蟲)   人生并不苦短……

    第四十八章人生并不苦短

    大都最近一周平均溫度一直保持在十五度上下, 最鐵齒不怕冷的也穿上毛衣了,要是再起陣秋風或是落幾滴零星小雨,部分老人甚至都要裹上輕羽絨了。

    但瑪瑙街的熱鬧卻絲毫不受天氣影響。瑪瑙街沿大都護城河而建, 兩側遍布食肆、酒吧和文創店。而其中酒吧的密度令人頭皮發麻。自街頭至街尾,也就疾步十分鐘的距離, 卻共計四十七家酒吧,“四十七”還是前年的數據。

    夜幕降臨以后,護城河黑色的水面上船影綽綽, 船頭有凄清的二胡聲和婉轉的琵琶聲,船下有活潑的尤克里里聲。而兩側岸邊磚墻砌出來的樸拙的老建筑里, 一會兒是吉他如雨的急弦,一會兒是架子鼓華麗的solo。

    翟欲曉跟著林普就在架子鼓華麗的solo聲里踏進了“不存之地”酒吧。

    林漪正在臺上唱歌,是徐回新專輯里最高難度的《不舍晝夜》。她很酷地只盯著腳下的方寸之地, 嘴里是配合鼓聲的假聲和聲。

    兩人直接去了二樓預留出來的位置。他們剛剛坐下,便與林漪對上了目光。此時新的音樂響起,是首俄羅斯小調, 翟欲曉以前在樓道里聽林漪哼唱過,特別好聽。翟欲曉重新起身笑容燦爛地向林漪揮手, 得到林漪舉著話筒匆匆的一記回禮。

    翟欲曉坐下來急切地說:“林普,就是這首, 我以前聽你媽唱過, 你幫我問問她這歌兒叫什么名字, 我聽不懂俄語, 上網查都沒法查。”

    林普問:“你為什么不直接問她?”

    翟欲曉抓了抓臉,不好意思地承認:“我看到你媽這種很有個性人總是特別怵得慌。我總懷疑她瞧不起我們這些四平八穩不出眾的庸人。”

    林普一時不知道怎么回應翟欲曉的“怵得慌”,他睫毛微微顫動,突然說了個俄語名字。翟欲曉沒反應過來 “啊?”一聲, 他直接取走她的手機利落解鎖,去音樂app上搜索出那首歌并下載。

    “你懂俄語?”翟欲曉驚訝地問。

    “只是知道幾個歌名。”林普說。

    林漪非常喜歡唱歌,且不拘語種,只要曲調好聽,她能借用拼音生啃外文歌詞。她喂林普吃奶時唱,牽著他的手教他走路時唱,停電的夜里拎著他出門散步時也唱。有些歌林普小時候甚至都會跟著和兩句,但長大些臉皮兒薄了就不和了。

    周圍的燈光突然全滅了,只剩下花臂調酒師頭上的那盞,“花臂”輕松地搖著大號調酒壺,低頭湊近話筒,用漫不經意的語氣說:“九十秒倒計時開始。只能親對象,不能親曖昧對象,有點兒分寸。”

    ——“不存之地”有很多類似的小設計,但并不做酒吧賣點,只做調味劑而已。

    翟欲曉新奇地趴在扶桿上往下望,真的有很多腦袋貼在一起,她轉頭正要鼓動林普也一起來圍觀,猝不及防與林普四目相對。

    他是什么時候起身來到她這邊的?!是貓嗎一點聲兒都沒有?!

    林普揪著翟欲曉的耳朵,阻止她繼續看熱鬧,他低聲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對象。”

    翟欲曉力持鎮定道:“呸,沒大沒小,叫jiejie。”

    林普立刻改口:“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jiejie。”

    翟欲曉的臉騰地一下燒起來了,她耷拉著眼皮仰起頭仿佛在施舍似地“嗯——”,林普立刻低頭親上去。兩人極好地把握住了倒計時最后的二十秒,與周圍黏糊糊的氛圍融為一體。

    燈光重新亮起來的時候,翟欲曉再度與林漪對上目光。林漪目露驚訝,翟欲曉假笑低頭。

    “你媽看到了。”翟欲曉跟林普說。

    林普聞言向下望去,卻見林漪正在與接班的駐唱歌手交談,駐唱歌手聽她說半天,不知道回了句什么,她突然大笑。林普望著林漪面上久未見過的笑容,眼里也有了微末的笑意,但只存在片刻就消失了。

    林漪上周在電話里說,移民手續大概十二月初就能走完全部流程,她跟brandon計劃圣誕節前走。林普用沉默表達自己自始至終的反對態度。林漪不在意地笑著,半真半假地說,你成年了,前途也光明,母子感情到這里就行了,體體面面的了。林普直接撂了電話。

    林漪就是一個這樣與眾不同的人,她整個前半生都在力求遵從內心不為外物所累——“外物”既包含人也包含物。她有時候選擇大家眼里的“陽關道”,有時候選擇大家眼里的“獨木橋”,但不管是“陽關道”或是“獨木橋”是且僅是“大家的”標準,于她而言,都是從心而出,并無不同。當然,她所做的選擇并不總是正確的,所以她常常被生活按頭捶打。但她到如今也沒有半點動搖,仍視“遵從內心”為立身之本。

    “人生并不苦短,甚至長得令人發慌,而若是只隨波逐流過著平淡的一日三餐的日子或是空幻的追名逐利的日子,那真是一時三刻便可去死,沒什么可惜的。”多年前一個盛夏的傍晚,林漪這樣跟正在寫作文的林普說,“所以既然來了,就努力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自己開心比周圍誰開心都重要。”

    ——林普當時正在寫的是小學六年級的作文,題目是雨果的那句“人生是花,而愛是花蜜”。林漪一頓偏題的輸出十分聒噪,他便拎起作文本子回臥室去了。

    ……

    林漪片刻端著自己的羅漢果茶上來了,坐在林普剛剛接吻時騰出來的位置上。她坐下來便說,brandon十點以后來接她,她今晚不回八千胡同。

    “brandon什么時候回來的?”林普問。

    “得有半個多月了。”林漪不在意地說,“啊,剛好你來了,有件事兒跟你說一聲,我倆下個月大概月中準備出門,具體去哪兒還不確定,正在計劃,極有可能是藏區——我早兩年就想去藏區了這你也知道。但肯定趕不上你月底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自己去買,我回來報銷。”

    林普沒有什么想要的,卻仍是點點頭,附和一句“行”。

    林漪匆匆交代完這件事情,分別在兩人面上看著,突然粲然笑道:“曉曉,你跟花卷回回見著我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大氣兒都不敢出,我要是稍微靠近些,你倆恨不得貼墻。你現在看清楚了吧,我不吃人。”

    翟欲曉被林漪的驚鴻一笑震住了。它不光是漂亮,且純粹不雜。片刻,她抓耳撓腮嘿嘿地笑,含含糊糊地叫了聲“林阿姨”——林漪看起來年輕得跟個大表姐似的,令人很難開口叫“阿姨”。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但倒也不必特別去化解。兩家上下樓為鄰將近二十年,翟欲曉見過林漪喝醉酒走不動道被林普背回家的場面,林漪也見過翟欲曉被柴彤提棍收拾的場面,所以雖然彼此之間交談甚少,但確實熟悉得很。

    林普問起藏區這個季節的情況,林漪顯然早就查過了,溫度、植被、降雨量等如數家珍,并扼腕于自己一時猶豫錯過了騎行進藏的最佳時間6-9月。如果堅持騎行的話,即便是x藏線,最起碼也要等到明年的3月份,但她顯然是來不及了。林普沒理她后面“來不及”的話茬兒,只是糾正她3月仍然不行,有春雨,而且xx路段可能大雪封山,得要在4月中旬以后。

    翟欲曉這個一直在海拔一千米以下活動的人,聽著他倆的交談內容,仿佛重回高中地理課堂。林漪和林普一個“行萬里路”一個“讀萬卷書”,翟欲曉沾不上嘴,便低頭老老實實地吃喝。

    嘿,花臂調酒師的手藝不錯,以伏特加為基地的“海風”顏色漂亮酸甜適中。

    嘿,他們自己做的rou脯干也不錯,味道正宗而且很有嚼勁。

    “你爸爸上回突然跟我說最近約你回家吃頓飯挺難的。林普,你要是煩他,你就帶著你的同學朋友回去,就當是你們去他那里聚餐,允許他在角落里坐一坐再偶爾插兩句嘴就行。”林漪突然笑著說,“我這樣的媽少見,但他這樣的爸滿世界都是,他不算是里面頂不行的。”

    林普聽得一愣,以往林漪提到褚炎武,全是嗤嘲和臟話,這是第一回出現中性評價,他回復了句“知道了”,決定回去以后把褚炎武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翟欲曉不便置喙,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們兩個雖然性格不同但都是真誠的人,所以你們不管是朋友的關系還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我都祝福,真心實意的。”林漪最后說。“你們能特地來告訴我一聲,有心了。”

    翟欲曉的回應是一聲出其不意的酒嗝。她倒沒有喝多,純粹是巧了。林普給她捋著背,與林漪道別。翟欲曉趁機替柴彤帶了個好兒。林漪聽到她一本正經帶的好兒再度笑了。柴彤煩她煩的都快要自燃了,不瞎的都能看得出來。

    林普和翟欲曉牽著手在瑪瑙街溜達著,偶爾停下來站街邊聽兩首曲子,偶爾鉆進個小食肆吃兩口老味道零嘴兒,輕松愜意。

    文創店里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兒大多是大都南郊琳瑯園批發市場的貨,成本十分寥寥,售價卻兇狠,也就蒙蒙外地人,但翟欲曉路過某個櫥窗仍是沒忍住花一百四購入一個q版棉花人偶。原因無他,太像林普了。

    “是不是按照你小時候的樣子做的啊?!”翟欲曉震驚極了,她立定在崎嶇不平的老石板路上,咔咔各角度攝了幾張照片,悶頭說,“我得發給卷兒品評下,真的一模一樣,你小時候也有同款的刺繡小貓毛衣和帽子,不可能這么巧。”

    林普無奈地望著她,突然模仿著小孩兒的聲音說:“貓貓,不要啃手指,不許大聲嚷嚷,我們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翟欲曉震驚地:“!!!”

    林普見她沒明白,解釋道:“我這個年紀的小時候很多都有這樣的毛衣和帽子,是跟著電視里播的動畫片《貓貓歷險記》買的。”

    翟欲曉持續震驚:“!!!!!”

    林普覺得翟欲曉花的這一百四分外不值,因為成本實在不像能超過四十的。他隨手掐著人偶的臉繼續向前去,翟欲曉略微滯后地跟上去,一把搶過人偶,給了他個白眼,噴他 “哪有你這么抓娃娃的,娃娃多沒自尊啊”,林普犟嘴“娃娃哪需要什么自尊”。

    兩人低聲嗆嗆著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翟欲曉倔強地仍舊給花卷傳了照片。倏~倏~倏~三聲,高度仿像林普娃娃的照片抵達晉市一個極深極長的巷子里,但長久無人查看。

    ……

    花卷距離死亡最近的就是眼下這一刻了,他伸臂擋住直抵面門的匕丨首,碩大的汗珠沿著鬢角匯聚到下巴上。與他對峙的男人比他高出一頭,也比他結實,且是亡命徒。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或者再直白一些,一個是背著兩條人命的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一個是挨了兩刀戰斗力直線下降的刑警,不出意外,這條深巷今夜很有可能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樓上的民居里傳來小孩兒嚎哭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人去抱起來哄。有一群年輕人在前方轉角唱著露天ktv,是徐回新專輯里的《不舍晝夜》,他們嘻嘻哈哈的,跑調都跑到姥姥家去了。

    十月底的秋風一陣強過一陣,裹著落葉打著旋兒直撲到黑云云端。

    也不知過了多久,深巷里的遭遇戰結束了。拳拳到rou的聲音沒有了,匕丨首的冷芒也沒有了。花卷背靠著臟兮兮的高墻坐在血泊里,眼睛極慢地眨動了下,一時想不明白血是從哪里流出來的。

    49.  她們大概率并非安的一顆“感恩的”心。^^……

    第四十九章她們大概率并非安的一顆“感恩的”心。

    晉市跟大都一樣, 即便到了凌晨一點來鐘,大街小巷也仍有許多在為生活奔忙的人,夜班司機、代駕小哥、環衛工人、夜市攤主、大廠程序員……他們神色疲憊, 但都靜悄悄的,仿佛在演無聲電影。

    錢藻愣愣地瞅著車窗外靜默的眾生群像,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前排的司機師傅察覺出異樣,頻頻看后視鏡,半晌, 有些不落忍地勸她:“醫院里都是跟家屬說最壞結果的,但一般走不到那步, 這點你信我。我前兩年只是做個心臟造影,一個微創手術,我閨女就簽了一堆紙, 聽了一腦袋瓜的術后風險,那場面可嚇人了。”

    “啊,謝謝, ”錢藻聽到安慰,瞬時控制不住情緒, 她呼哧呼哧地喘著,聲音都劈叉了, 她說, “我男朋友是個警察, 他被壞人捅了, 正在搶救。”

    司機師傅愣住,他低聲罵了句“臥丨槽”,車速立刻就提到了即將被開罰單的臨界值。他一個老實本分的平頭百姓,不穿開襠褲就沒跟人動過手了, 實在接不住錢藻鮮血淋漓的話。

    半個小時后,錢藻在醫院門口下車,與花卷的同事碰面。她忍著眼淚聽著同事介紹情況,正要向大門而去,司機師傅突然下車叫住了她。

    “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今天我過生日,”司機師傅裹著身上夾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們小孩兒過生日不是都喜歡許愿么,今年我也許個,我許愿里面的警察能躲過這一劫。”

    錢藻給司機師傅鞠了個幾乎要貼到大腿的躬。

    “我們支隊長的意思是先不通知他爸媽,一切等情況穩定下來再說。上了歲數的人經不起折騰。”花卷同事說,“錢小姐,你坐下喝口水。他的兩個發小也通知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錢藻很久以后都記不清楚自己當時有沒有坐下喝那口水,她大腦里只有自己面頰貼在手術室門口墻上堅忍吞淚的場景——錢藻有些迷信,相信魂靈說,如果花卷沒有熬過去,她不希望他最后看到的是她的眼淚、聽到的是她的哭聲。

    大都這個時節溫度已經很低了,尤其是在半夜里,所以手術室門口貼著瓷磚的墻應該是冰涼的,但錢藻卻只感覺到燥熱,仿佛血液正在血管里咕咕冒泡,片刻就有可能破壁噴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