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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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買的?”翟欲曉問。 “對。”顧子午埋著頭說。 翟欲曉也點開自己的app,她麻利地加顧子午好友,微笑等待他推送連接。 自歸省來的航班晚點近一個小時剛剛落地。翟欲曉保持著很酷的插兜兒姿勢在出口伸長了腦袋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睛一明,露出由衷的微笑。 林普與兩位師兄告別,向翟欲曉走來。他戴著黑色的棒球帽,愈發(fā)襯得膚白且唇色淺淡。他的頭發(fā)有些長了,幾乎要遮住眼睛,眼神垂落下來顯得伶仃且溫柔。 翟欲曉留意到他像是有些不舒服或是累極了頻頻皺眉,忍不住想伸手抱抱他,但這樣手就必須得從褲兜里拿出來不能凹造型了。 不凹就不凹吧。她灑脫地想。 林普在幾乎筋疲力盡的時刻,猝不及防被人撲了個滿懷,他低頭看著異常熱情的翟欲曉,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輕輕推她幾下,低聲問她“是不是等久了餓了”。翟欲曉兩只胳膊越箍越緊,最后大腦袋在他胸前重重碾過去,結(jié)束了這個為時兩分鐘的略有些突兀的擁抱。 38. 鬧兇一些,掀了桌布(捉蟲) 第…… 第三十八章鬧兇一些, 掀了桌布 夏天夜里的十點鐘,正是喜鵲橋至八千胡同路段味道最濃郁的時候,有臘汁rou夾饃、淮陽牛rou湯和麻小的濃香, 有炸春卷和燙面的油香,有錫紙海鮮和玉子燒的清香。 ——喜鵲橋橫貫護城河, 原本是坐沒名字的破橋,前兩年市政豎路牌的時候賜了這個不洋氣的名字。 林普在四溢的食物香氣里睜開眼睛,大腦突然卡帶了, 而耳朵嗡嗡響,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他皺眉望著車窗外來來回回面目模糊的人, 突然說了一句懵話,解開安全帶便要下車。 翟欲曉低呼一聲壓線停車橫過胳膊將林普壓回到位置上。她緊盯著林普,片刻, 眼底浮現(xiàn)笑意。她食指刮擦著他的小尖下頦兒,取笑他睡覺跟個小孩兒似的。 林普怔怔望著翟欲曉,那種什么都想不起來的感覺漸漸淡去, 他腦子里重新有了畫面,耳朵里也重新有了聲音。他輕輕咳嗽一聲, 有些不自在地躲開翟欲曉的手指,跟她說“不睡了, 你開車吧”。 也不用繼續(xù)開車了, 兩人正在喜鵲橋附近, 不如就地尋個車位停車, 一路溜達回去,路上順便外帶兩碗牛rou湯、兩盒錫紙海鮮、兩斤麻小、兩扎啤酒什么的。 兩人在空前的沉默里來到樓下,翟欲曉突然轉(zhuǎn)身,眼睛彎彎望著林普, 說:“上樓時不要說話,以免給卷兒聽到,我們今天不叫他。” 林普看不懂她想干什么,但仍是聽話地點點頭。 翟欲曉正要抬腳上樓,倏地又轉(zhuǎn)身,她輕輕踢一腳林普,說:“林普你的嘴是按字收費的嗎?你就不能回一句‘行’或者問一句‘為什么’?” 林普默了默,說:“……我怕卷兒聽到。” 有理有據(jù)。 翟欲曉的面色相當好看。 自林普上大學開始住校起,八千胡同對于林漪來說,比個旅館還不如,她家的防盜門一鎖能鎖一個月。翟欲曉有一回做夢,她夢到樓上東戶原本就是空的,林普只是她假想出來的一個小孩兒。她睡醒以后怏怏地背著手上樓,在他家仍舊上著鎖的門前靜默了十分鐘,之后又上了樓頂,在那天的七級大風里強制清醒頭腦。 翟欲曉愜意地剝著小龍蝦,再用吸管啜著啤酒,偶爾瞅一眼浴后正擦頭發(fā)的林普。林普問她幾遍“你看什么”,她都沒有正面回答,嘻嘻哈哈地就糊弄過去了。 “你頭發(fā)該剪了。”翟欲曉盯著林普來到自己身邊坐下,跟他說。 “明天去剪。”林普端起牛rou湯噸噸噸直接喝下去半碗,他飛機餐一口沒動,此時確實是餓了。 “電視遙控器在下面的抽屜里,你是不是沒找到?”他隨口問。 翟欲曉低頭笑了笑沒接腔。兩斤麻小她霸道地只給林普留下不到四兩——因為實在吃不下了。吃飽喝足,她慢吞吞摘掉手套,給林普遞了本書過來。是他正在看的卡夫卡的《城堡》。 林普盯著翻開那一頁里自己用鋼筆謄寫的一段話:努力想得到什么東西,其實只要沉著鎮(zhèn)靜、實事求是,就可以輕易地、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目的。而如果過于使勁,鬧得太兇,太幼稚,太沒有經(jīng)驗,像一個小孩掀桌布,結(jié)果一無所獲,只不過是把桌上的好東西都掀到地上,永遠也得不到了。 翟欲曉問:“卡夫卡教的方法管用嗎這么多年?” 林普注視著她,說:“不管用。” 翟欲曉笑了:“那反過來試試呢?鬧兇一些,掀了桌布。” 林普:“……” 翟欲曉挪走林普的湯碗,抓著他的胳膊,十分硬核地半起身直接吻了上去……雖然正值酷暑,林普的唇仍舊是微涼的,翟欲曉啄了半天,試探地伸出了舌尖…… 柴彤以后知道了要打斷她的腿就打斷吧,反正三樓到四樓的距離爬上來也不費事兒。她無賴地想。 由翟欲曉引燃的初吻在一片靜默里結(jié)束了。翟欲曉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唇,她瞅著仍未回神的林普,也給他擦了擦。 林普沉默良久,問:“你是不是喝多了?” “嗯?我嗎?”翟欲曉笑著。 林普的目光在翟欲曉的眼睛里逗留片刻,慢慢往下,停在她唇上。樓下傳來柴彤和花卷mama說話的聲音,聽不清楚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里面依稀有“明日大雨”、“窗臺迷迭香”、“收衣服”、“懶東西”等字樣。林普仿佛被蠱惑了似的靠近她,一直近到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他低聲說“該我了”,在誰家防盜門的碰撞聲里,托住她的后頸重重壓在她唇上。 “我輸了。”翟欲曉殘余的念頭。 兩人都忘了這個晚上是如何結(jié)束的了。 翟欲曉只記得林普的腰摟起來比看起來還細,她一時沒把控住兩只手微微往下滑了一滑……所觸皮膚彈性絕佳。真不是故意的。 林普只記得翟欲曉卸去了“jiejie”式的俯瞰的姿態(tài),就坐在離他極近的位置,時不時地叫他一聲,也并沒有什么事兒,只是看著電影嘴巴閑不住而已。 翟欲曉仍然是被柴彤的巴掌刮醒的。柴彤看到她依舊是裹著棉被吹空調(diào),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揚手就刮上去了,然后突然想起剛剛抹過彈力素忘了擦手了,一腔義正言辭的譴責卡在喉嚨里,面色憋的乍紅乍青。 翟欲曉昨天過于興奮了,凌晨四點才睡,柴彤的一巴掌下去她也只是一抖,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不耐煩地咕噥了句“煩人,我屁丨股都被你打平了”。 “你可多少要點臉,”柴彤略有些氣弱地數(shù)落,“十一點二十五了,哪家的姑娘跟你似的這么虛度光陰。” 翟欲曉沒有回答,她的呼吸聲突然沉了,像是又睡著了。 柴彤氣笑了,她轉(zhuǎn)頭向著廚房的方向吩咐:“林普,滾了就開成小火,不用蓋蓋子,以免溢鍋......再舀一瓢水來,給我澆這個人臉上。” 翟欲曉翻了個身,做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tài),半晌,開頭的“林普”這個稱呼進入她的大腦皮層,她倏地睜眼翻過來身,問:“林普來了?” 柴彤深深看她一眼,轉(zhuǎn)頭刷刷兩下拉開她的窗簾,不關(guān)門離開了。 “你關(guān)門啊啊啊。”翟欲曉絕望呼喊。 “砰!” 兩個昨晚硬核用接吻確立關(guān)系的人,白日里見面都莫名有些尷尬。翟欲曉都不好意思當著林普的面呼啦啦刷牙了,她扭捏地用屁丨股把跟進來說話的林普推出去,嘴角翹起來,自己按下去,再翹起來,再按下去。 她昨天晚上是瘋了吧剛吃完小龍蝦就吻?噫,不能細想,情侶真是互相之間不嫌惡心啊。翟欲曉望著鏡子里自己春意盎然的臉這樣想著。她低頭去看自己的瓶瓶罐罐,暗自琢磨日常護理得再升級下,以盡可能彌補三歲的年齡差。 翟欲曉收拾利索來到飯桌前就傻眼了。翟輕舟跟釣友出去了,他們?nèi)齻€人吃飯,柴彤做了兩葷兩素四個菜和一個魚頭豆腐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上周也是三個人吃飯——一家三口,柴彤給煮的方便面,連個雞蛋都沒臥。 翟欲曉默默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翟輕舟發(fā)過去了。片刻,翟輕舟回一句絲絲拉拉仿佛在牙疼的“你媽做得過分了”。 柴彤正在給林普盛湯,她聽到翟輕舟的語音,嘴角咧出個嫌棄的角度,說:“給你爺兒倆做這些年飯做的夠夠的,你們吃的香不香我都來氣。” 翟欲曉沒能及時錄音,轉(zhuǎn)為文字版?zhèn)鬟_給翟輕舟,還用小括號注釋柴彤肆無忌憚的語氣。翟輕舟這回沒再回復了,大約是需要時間緩緩。 “你下回回來提前一天告訴我,我去北邊的新菜市場買菜,那里的瓜果蔬菜都是當天現(xiàn)摘的,沾著露水兒呢,特別新鮮,魚啊雞啊的也好,我們樓下商超里沒什么好東西。”柴彤跟林普說。 林普點了點頭,滿眼都是笑意。 “mama我也要吃新鮮的。” 翟欲曉故意上前討嫌。 柴彤把她面前的葷菜挪給林普,“啪”放下一盤綠油油的蔬菜,說:“上海青新鮮,都是你的了。” 翟欲曉低頭對手指:“我不喜歡吃上海青。” 柴彤血壓飆升,唾她:“夜里不睡白天不起,菜不是你擇的、rou不是你剁的、湯不是你熬的,你有什么臉挑剔?!” 翟欲曉舉白旗夾了一大筷子上海青嗷嗚塞進嘴里。 林普在桌上的刀光劍影里靜悄悄喝完一碗湯,他把湯碗重新推給柴彤,柴彤立刻高興地笑出了魚尾紋。林普就是合她眼緣,自小到大都如此,他不說話支著下巴看動畫片,或者埋進碗里噸噸噸喝湯,她都覺得分外討喜。 “你媽上個月回來在我家門上粘了一張美容卡,我一會兒找找你帶回去還給她,我用不上那東西。”柴彤說,“你媽真是個奇人,這些年不間斷地給我化妝品,給我各種進口保健藥,給我美容卡,但硬是沒當面跟我道過一句謝。我現(xiàn)在其實也不煩她了,有些人可能就是賴以驕傲不低頭為生吧。” 林普用湯匙輕輕劃了兩下熱湯,說:“她就這么個擰巴的人。阿姨卡不用還給她,應該也是別人給她的,她常常不在家,很多卡沒用就過期作廢了。” 柴彤的表情立刻就扭曲了,說:“居然還有時間限制的?黑心商家凈搞出些幺蛾子!” 林普點點頭,表示認可她的結(jié)論。 柴彤說:“那不能便宜了他們,我瞅著什么時候有空去用了。” 林普給她夾了一筷子魚腹rou,然后心滿意足地低頭喝湯。 飯后翟欲曉編了個要去林普家里借充電線的瞎話跟著林普上樓了。翟欲曉發(fā)現(xiàn)林普有些粘人,并非那種牽手擁抱接吻的粘人,而是她去哪兒他若無其事地跟哪兒。 “……因為上面沒有審批,所以就沒能去成歸省位于深山的r8實驗室。r8是國內(nèi)最高級別的實驗室,由中科院金屬研究院、北航材料研究院、煉石的骨干在2012年聯(lián)手建起。我們教授和他的師兄是那批骨干里的中堅力量……” 翟欲曉慢慢洗著葡萄,饒有興致地不停打量右手邊的林普。他已經(jīng)跟著她轉(zhuǎn)了半個房間了,由陽臺到小書房再到廚房,而話題也實在搜刮不出來了,最后奔著她聽不懂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跟個小孩兒似的。”翟欲曉忍不住這樣感嘆著。 林普閉上了嘴。他以為自己借著說話表現(xiàn)得很自然。 翟欲曉往他嘴里塞了個葡萄,指揮他:“去給我找個驚悚片兒,最新上映的《鉆戒》你沒看吧,沒看就這個了。” 林普低頭在她腦后輕輕一蹭出去了。翟欲曉半晌反應過來,剛剛有可能并不是蹭,而是吻,他偶像劇般地吻了她的頭發(fā)。 翟欲曉茫然給自己喂了顆葡萄,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39. 你信不信它都是昨天晚上!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你信不信它都是昨天晚上! 剛剛確立關(guān)系的小情侶肢體間總是難免黏黏糊糊, 尤其是在相互依偎一下午就要分開的時刻——林普沒有周末,只得了一天的休息時間,片刻就要回q大了。 兩人在門口接了個長長的吻, 翟欲曉再度跟林普確定是否需要送他,林普不想折騰她, 非常堅持要坐地鐵。兩三句之后,也不知道誰挑的頭,兩顆腦袋十分溫情地再度貼到一起, 翟欲曉手賤地抓了抓林普的腰,眼睛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所以說樂善好施的人是有福報的, 我當年哪兒知道,只是幾串糖葫蘆,能回我這么大一個年下小男朋友。” “跟糖葫蘆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且你總是吃完自己的再來分我的,我每次都不夠吃。” “……不重要,多大的人了, 不要爭嘴。” “……” “我媽以后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你死纏爛打的。” “……” 翟欲曉嘰嘰咕咕說半天,轉(zhuǎn)頭在林普耳后吻了吻, 她愜意地搖著無形的大尾巴,眼皮微垂……視網(wǎng)膜里驚現(xiàn)石化的柴彤。翟欲曉喉頭一哽, 用了點力氣貼著林普的臉, 與正拎著剔骨刀的柴彤在黃昏的樓梯間里上演了一出默劇。 一個面色煞白, 干巴巴舔著嘴唇:不要出聲兒, 回去再說。 一個面色鐵青,噙著惱怒默默齜牙:行,你給我等著。 天色漸漸黑沉,幾乎要看不清墻上的時間了, 盛夏的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卷得桌上的作業(yè)本兒嘩啦啦響。渲染了當事人此時透心涼的心境。 “啪”,燈驟然亮了,翟欲曉猝不及防被晃得差點瞎了。 柴彤兩只手抱在胸前,用下巴點著她,問:“什么時候的事兒?” 翟欲曉不抱希望地說:“我如果說是昨天晚上你信嗎?” 柴彤都給氣笑了,反問她:“你覺得呢?” 翟欲曉兩手抱頭蹲在沙發(fā)上嚷嚷:“你信不信它都是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