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小太子懵了,剛想說什么,卻被粗魯地拍了下腦袋。 “成天想些有的沒的,”小世子哂道,又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趕緊睡吧,醒來天就亮了。”說完,卻把他摟得更緊了點。 大概是終于定了心,于是長夜也顯得沒那么可怕。 那個充滿血和火的晚上,他窩在小世子的懷里,甜甜地睡著了。 第46章 chap.49 這句久違了的“阿鶴哥哥”,讓張鶴頓時心臟一麻,接著就是一慟。 紀峣好強,別看他平時撒嬌賣萌無一不精,可真遇到了事兒,他比誰都能抗。像這種膩膩歪歪的稱呼,自打張鶴上了小學以后,就沒怎么聽過了——現在更是不得了,紀峣左一個傻兒子右一個爸爸叫得歡實,只在家里當著長輩的面,才捏著鼻子叫一聲“阿鶴”。 小學那會兒,剛被剝奪了哥哥權利的小張鶴還有點不開心,問他怎么都連名帶姓地叫自己“張鶴”“張鶴”了,小紀峣說,那是女孩子叫的,他是男孩子,他不要這么叫。 后來上了初中,紀峣寫過一篇作文,草稿他自己撕了。張鶴有點好奇,撿起來看了看,寫的是他想當個女孩子。 那時他們都不知道紀峣的性向,張鶴看那篇作文,心里酸溜溜的,想著你看你說自己是男生所以不叫我哥哥了,可心里還不是想當女生。 很久以后他琢磨了一下,高中時紀峣跟他出柜那會兒,他很長時間里一直都把紀峣當自家妹子看,大概也有那篇作文的原因。 被他當做女孩對待的紀峣沒說什么,每天仍然嘻嘻哈哈的,張鶴也什么都沒看出來,后來他被溫霖弄得有點不耐煩,張鶴也不知道為什么。直到上了大學,有次紀峣才無意中說,他煩透了溫霖把他當女人。 脫口而出后他忽然愣了下,下意識地瞄了眼張鶴,然后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張鶴當時沒注意到,可又過了一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再回頭看,才后知后覺明白過來,高中那會,紀峣應該是被他傷著了。 但紀峣從來不說。 什么都不說。 而現在,紀峣好像卸下了他一層又一層的殼,回到了他幼小而稚嫩的時候。 他平時最瞧不起楚楚可憐的白蓮花,不愛賣慘裝可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說難受,那就是真的很難受了。 張鶴環著他,臉還是木木的,心里卻難受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這個傻逼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扛都抗不住了,巴巴跑過來求安慰。 媽的,肯定是溫霖那個狗賊。 他輕輕拍了拍紀峣的背:“發生什么事了,哥給你出頭。” 張鶴的臥室很大,當初裝修時,他把風景最好的一面墻打掉了,裝的是玻璃。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他沒拉窗簾,稀疏的幾束銀色光芒透進來,顯得整間屋子更空曠了。 大概是夜色格外寂靜,受傷之后人格外脆弱,也格外容易傷感,張鶴是,紀峣也是。 聽到發小的話,紀峣眼眶一熱,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無聲無息地涌出兩行熱淚。 奇怪——明明受委屈的不是他,為什么他卻這么難過。 簡直太奇怪了。 張鶴感覺肩膀一濕,反應過來那是什么以后,頓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他幾乎沒見紀峣哭過,紀峣怎么會哭——這個渣渣這么沒臉沒皮沒心沒肺,他怎么會哭呢。 ……連哭都連個聲響都沒有,做賊似的。 他喉結動了動,到最后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沉默地將人摟得更緊。 肩膀處溫熱的濕痕不斷擴散,張鶴簡直坐立不安,他很想按著紀峣頭,逼他老老實實把一切交代清楚,然而手指抽動了一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做。 好不容易等紀峣哭完,他戳了戳對方的腰,小聲“喂”了兩聲。 紀峣仍舊窩在他懷里,安安靜靜。 他嘖了聲,小心翼翼掰開紀峣,看對方的臉。紀峣雙目緊閉,呼吸輕緩,臉上還掛著一點淚痕,像是已經睡著了。 呵呵。 張鶴熟悉他比自己還多,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在裝睡。 他有點挫敗——對紀峣他是真的沒法子——最后他只能嘆了口氣,伸出手,有點粗魯地把紀峣的臉擦干凈,將人團吧團吧撈進懷里,閉眼睡了。 睡著之前,他糟心地想,紀峣那張嘴巴,真是怎么都撬不開,怕是屬蚌殼的。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張鶴打著哈欠,腦子還不大清醒。想想昨晚紀峣跑過來了,可是懷里沒人,于是眼睛也沒睜,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被窩,冰涼。 他一下子清醒了,想去洗漱間找人,然后發覺旁邊枕頭上擱著一個紙條,上面寫著“我去尋找詩和遠方了”,落款的地方還畫了個笑臉。 張鶴:…… 他把紙條揉了,又氣又笑,罵了句神經病,心里卻松了口氣。 神他媽詩和遠方,明明是找于思遠去了——媽的又要他打掩護! 昨天晚上傷心成那個鬼樣子,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小情兒,這他媽果然就是個人渣,他眼睛瞎了才心疼他! 張鶴沒猜錯,紀峣是真的去找于思遠去了。 于思遠正在a市出差,紀峣什么都沒說,什么也沒帶,定了七點二十的飛機,大清早悶不吭聲爬起來,瀟瀟灑灑地去了。 他身上還有傷,昨晚沒洗澡,渾身一股子藥味,還綁著繃帶,搞得空姐怕他出事,三番五次地跑過來問他需要什么幫助。 下了飛機以后,他打了個電話給于思遠:“你在哪?” 于思遠有點懵:“我在a市啊。” 紀峣笑了一下:“你在a市的哪?定位發給我。不方便的話賓館地址發給我,我過去等你。” 那邊一陣稀里嘩啦,于思遠聲音都結巴了,又驚又喜地問:“你、你來了?” 紀峣樂了,問你是不是背著我偷人了,怎么這么慌張,以前又不沒跑來看你過。 于思遠有點抓狂。他這幾天一直在忙,沒理發沒洗澡沒刮胡子沒換衣服,整個人都臭了,現在又丑又邋遢。 果然人——男人——無論多帥的男人——在沒有外力刺激的時候,都是不修邊幅的。 紀峣說我更臭更丑,你別嫌棄我就行,說完掛了電話打的去了酒店。于思遠下午有個視頻會議,上午倒是沒事,還在房間里窩著養蛆。看到紀峣說已經攔到車,整個人都慌了,手忙腳亂地叫客房服務來打擾衛生,然后火急火燎地鉆進浴室洗澡刮胡子。 剛把自己拾掇干凈,門鈴就響了。于思遠透過貓眼一瞧,險些沒認出來。他急忙打開門,拉著紀峣坐在床上,又急又心疼:“你的臉怎么了?” 紀峣眨眨眼:“出柜被爹媽打的。” 于思遠:“!?” 他呼吸急促起來,握著紀峣的手,喉結動了動,緩了一會兒,才盡量平靜地問:“真的?” 紀峣笑瞇瞇:“假的。” 于思遠:“……” 他心里那口氣一下子xiele大半,郁猝地抹抹臉,有點心累:“那是怎么回事?” 紀峣沒回答他,反而挺認真地問:“你想讓我出柜,對么?” 他們之間,一直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于思遠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他感覺得到紀峣隱隱的抗拒,所以除了元旦他來找于思遠的那次,他們從沒深談過。 “嗯……”于思遠煞有其事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后笑瞇瞇地摸了摸紀峣的頭,“本來是很想的,不過已經現在不想啦!” 紀峣捉住他亂動的手,問為什么。 他之前不是告訴他,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要有責任心,要堂堂正正的么? 為什么現在又反著說? 于思遠只是笑著看他,低頭親親他的額頭,又親親他的耳朵,又親親他的鼻尖。 “我國法律規定18歲成年,”紀峣有點不滿,偏過頭躲開于思遠的親吻,淡淡地說,“我已經成年很久,能夠承擔責任,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于思遠嘆了口氣,看來紀峣大老遠跑過來,真不是為了過來zuoai,而是求解惑來了。 天色這么好,他們為什么要辜負春光,不談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卻反而說這么沉重的話題? 不過……大概也算好事? 紀峣開始懂得反思了。 “我知道,”于思遠看著他,目光很溫和,像是在看一個迷路的小孩子。 “可是很多事情你還沒有承受,很多情況你還沒有面對,作為一個前輩,我當然希望,難受的事,你經歷得越少越好。” 紀峣瞪著眼前的男人,他不愿意被除了張鶴之外的任何人當小孩,于思遠卻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摟在懷里。 “峣峣啊……”男人這么低低地嘆道,聲音很輕。 他現在有種很矛盾、很糾結的微妙心態。一方面,他為紀峣的思考欣慰不已,紀峣正在懵懂地、一點點地成長,只要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如果他再推一把,紀峣就能變成自己想要的、所欣賞的那種,有擔當而負責任的男人。 可另一方面,成長總是伴隨著陣痛,這個小騙子的雙眼充滿著迷茫,心底深處壓抑著他無法觸及的痛楚。于思遠不想看見這雙眼睛里,再增加那些令人看了就難過的東西。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那些他背不動的,責任也好,感情也好……總有人肯替他背負。他不想再給他添加負擔,他想讓他一輩子都無憂無慮、沒心沒肺,每天都開開心心地做那個小騙子。 于思遠凝視著紀峣年輕而稚嫩的臉,感覺那些炙熱的情感在他胸腔中激蕩。 它們壓在于思遠的心里,他無法宣泄,無法訴諸于口。最后,千言萬語都化為一聲長嘆,于思遠托起紀峣的下巴,纏綿地封住了對方的唇。 第47章 chap.50 “嗯……唔……” 紀峣悶哼一聲,軟了腰肢,反手勾住于思遠的脖子。 滑膩的粘膜相互接觸,濕軟的舌頭纏了上來,下流地舔舐他口腔中的每一處角落,強勢又霸道,溫柔又細致,他像是在被侵犯,又像是在被寵愛。 于思遠的吻逐漸向下,他剝開了他的衣服,愛憐地親著他身上的傷口,最后含住了紀峣。 紀峣輕輕拽著他的頭發,聲音有點發抖:“不……我……沒洗澡……” 于思遠握著他,低頭吻了吻:“放心,不做,你一身的傷,我心疼得都萎了,只是讓你舒服一下。” 紀峣驚愕,伸手摸摸于思遠的胯部,那里果然沒硬,他吃驚地抬頭看他。 于思遠笑了笑,沒說什么,低頭為他koujiao。男人的口腔溫度很高,舌頭很軟,喉嚨很緊,酥麻從脊骨上泛,紀峣雙腿分開,滿面紅暈。 等他快活了,于思遠面不改色地將灌滿口腔的液體全部咽了下去,然后才直起身,摟著渾身發軟的紀峣,將他的衣服剝掉,一起鉆進了被窩。 現在還是初春,外面仍舊寒冷,在干凈柔軟的棉被下,兩具赤裸溫暖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可以說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了。 紀峣身體里還有淡淡的余韻,他一頭扎進于思遠的懷中,閉目養神:“嘖,你越來越癡漢了。” 他指的是剛才于思遠吞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