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于思遠抱著他,手不疾不徐地撫摸著這具身體,意有所指地調笑道:“你做的還少么?” 紀峣:“……” 他無言以對。 隨著于思遠的話,他們曾經zuoai時放浪形骸的片段,也不自覺在紀峣腦內被翻了出來,他有點心猿意馬,微微咳嗽了一聲,偷偷摸摸將手摁在了于思遠的胯下。 于思遠:“……” 紀峣:“……” 看著紀峣瞬間瞪大的眼睛,于思遠無奈地將他的爪子撥開:“說了我不愛sm,你渾身是傷,我硬不起來。” 紀峣簡直難以置信——男人是怎樣一種沒節cao的生物,他再清楚不過。有時候,被疼痛或者鮮血所刺激,欲望不應該更強烈才對么!? 剛才他乍一出現,于思遠心里沒準備他是能懂的,可現在這人把自己摟在懷里上下其手,居然還沒硬——簡直慘無人道。 于思遠看他不可置信的臉,沉默了半晌,忽然低笑:“峣峣,我忽然很好奇,你以前都是跟些什么人渣在一起睡的。” 誒? 最人渣的,不是他么? 紀峣有點困惑:“就是……長得好看一點的普通人啊……” 于思遠不置可否,平躺在床,將紀峣整個人抱在自己身上。紀峣壓著他,像個小孩似的、有點緊張地蜷著腿,如同羞赧般偏過視線:“那什么……我有點重……” 他一米八幾的大小伙兒,雖然看起來瘦但一身都是肌rou,真是不算輕。 于思遠伸出胳膊,肌rou帶動之下胸膛起伏,紀峣下意識地繃緊身體,為了保持平衡,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牢牢抱在懷里,雙眼像貓兒似的瞪大,神情有點警惕又有點緊張。 樣子很傻……卻很可愛。 他的目光太熾熱,紀峣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偏過頭沒看于思遠。于思遠逗他:“你躲什么。” 紀峣抿了抿唇,小聲說:“你真的好帥。” 于思遠脊椎一麻,看著紀峣游移的目光,幾乎是瞬間就硬了。他在心里cao了一聲,紀峣趴在他身上,也感覺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點臉紅:“你硬了誒。” 于思遠忽然瞇起眼睛,冷不丁掐住紀峣的下巴,仔細觀察對方的臉。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 紀峣現在心里很奇怪,有點亂亂的,下意識避開于思遠的視線,聲音還發著虛:“你干嘛?” 霎那間福至心靈,男人忽然懂了,他笑了起來。 肆意暢快的,得償所愿的。 他一翻身,將紀峣壓在了身下。紀峣被他弄到了傷口,疼得大叫一聲:“你他媽不是不干我么?” 于思遠悶笑,像只終于偷到了油的耗子:“現在又想cao了。” 說完,低頭吻了下去。 這次的體位還挺新奇,是紀峣趴在于思遠身上cao的。 完事后兩個人都不想動,仍然保持這個姿勢賴著。 對于紀峣而言,完全趴伏在一個人的身上,讓他有種隨時會掉下來的恐懼感,因此分外緊張,肌rou一直都是繃著的。 這反應很青澀,讓于思遠又一次忍不住有那種錯覺——紀峣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年的錯覺。 于思遠忍不住笑,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紀峣忍不住有點訕訕。于思遠覺得心都快化了,他抬手摸了摸紀峣的頭發,柔聲問:“峣峣,小時候沒有做過這種游戲么?” 他的記憶里,不但是他——他家的男孩子,甚至是女孩子,在小的時候,不但經常跟同齡的兄弟姐妹打鬧,還會接受來自男性長輩的“愛的關懷”。 用胡茬扎臉,被使勁按在懷里幾乎斷了氣,****撓癢癢,放在胸膛上騎大馬……哪怕是他記憶中淡薄到幾乎被蔣秋桐代替的父親,在他幼時,也不止一次地與他打鬧。 但是紀峣生疏得,就像是從來沒有接觸過。 紀峣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 他的爸媽很愛他,但是一直很忙,他小時候基本是在張鶴家混大的,可干爹干娘也忙,所以一直都是張鶴在帶他。張鶴那時要上學,要寫作業,要給他做飯,以至于明明那時候,張鶴很喜歡踢足球,卻始終沒什么時間。 紀峣很懂事,所以從來不鬧,不折騰人,他比張鶴更珍惜對方玩樂的時間,他心甘情愿地乖乖跟在張鶴的后面,看他踢足球。 于思遠挑眉——他們沒聊過紀峣的童年,他只知道峣峣和張鶴是發小,卻不知道原來對方小時候是這樣的。 有種……莫名的孤僻感。 他疑惑地問:“你沒有別的朋友么?” 紀峣繼續搖頭。 在張鶴口中,他的小伙伴都喜歡紀峣,可是紀峣對那些小朋友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印象約等于不重要約等于沒上心約等于他沒有朋友。 于思遠覺得有點心疼:“一直沒朋友么?現在呢?” 紀峣想了想,不自覺地開始咬手指:“沒有吧,除了張鶴。哦——現在可能還得加一個溫霖……說起來,徐葉葉大概也算?” 于思遠問:“我看你來往的人不少,他們不是你的朋友么?” 紀峣好脾氣地笑了笑:“你說是就是吧。” 于思遠若有所思。 聊著聊著,話題又扯到剛才被于思遠打斷的“責任”上。 于思遠說,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于思遠只要他對自己負責,其他的,紀峣大膽去做,他幫他抗。 他說這話時輕描淡寫,沒有什么深情款款賣好的意思,仿佛心里的話被問出來,于是順口就說了。 紀峣沉默了會,“你不覺得憋屈啊?” 于思遠心想老子把整顆心都掛在你這個小騙子身上才是最大的憋屈呢。 不過他當然不能這么說。沉吟片刻,他淡淡道:“如果這個人是你,那么受些委屈,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撫摸著紀峣短短的頭發,微笑:“你不要有負擔——為自己愛的人付出,是件很快樂、很美好的事。” 他本來是想賣個慘,可話到嘴邊,才發覺情之所至,根本不需要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嘖,他這么好,這個小東西還不上鉤,怕不是瞎了吧。 到底心里還是有點憋屈,于思遠將紀峣按在懷里使勁親了幾口,泄憤似的。 算了,隨他吧隨他吧。他想怎么樣都好,都隨他。 紀峣有點難受,昨晚溫霖的話猶然在耳,今天又是于思遠,他覺得這樣的愛意太重,以至于他幾乎笑不出來。 喜歡一個人就會心甘情愿為他付出么?尊嚴、感情、心血……為什么? 他頭一次正兒八經地后悔,或許他不該那么花心,惹下一堆風流債。 紀峣囁嚅兩下:“這么委屈你,實在不行,要不分……” 他未必想讓于思遠干嘛,他只是想躲。 “不行!”話還沒說完,就被秒懂的于思遠粗暴打斷了。 明明這個人……明明這個人,已經喜歡他了,卻還說這種氣死人的話! 紀峣頓時慫了,于思遠還有點生氣,憤憤在紀峣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打完覺得有點心疼,又低頭親了親對方。他難受極了,又氣又心痛,簡直不知道拿這個人怎么辦才好。 他的行為和他的心情一樣矛盾,又愛這個人,又惱這個人。 于思遠想把自己的一切捧給他,將他放在心尖尖上,又恨不得打他一頓,把他關在籠子里。 最后,于思遠無奈地將紀峣摟得更緊了點,將心里的盤算一點點說給他聽:“你喜歡畫畫,等畢業以后,你想畫畫就畫畫,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出柜也可以,地下戀也可以……到時候我應該就不會這么忙了,我甚至可以到你的城市去,跟你一起生活……我們買一個房子,騰一間出來做畫室好不好?然后再買一只狗……哈哈,不是說兩個基佬一條狗是標配么……我喜歡金毛,你呢?” 紀峣靠在男人的懷里,靜靜聽著,一句話都沒說。 于思遠的語氣是那么柔軟,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憧憬,正描繪著他們的藍圖。 他興致勃勃,因為他感受到了,從前不曾在紀峣身上感受到的東西,因此分外意氣風發,仿佛這些下一秒就可以實現。 而他卻不知道,藍圖中的另一個人,卻根本沒有設想過,擁有他的未來。 日頭漸高,居民樓里開始飄出來了飯菜香。 蔣秋桐在紀峣租的房子樓下,果然堵住了溫霖。 昨晚太晚了,溫霖離開病房前,紀峣把自己的鑰匙給了他,讓他睡在自己那的。晚上兩人又出去吃了頓夜宵,喝了點酒,紀峣睡不著,才去找的張鶴。 蔣秋桐看到溫霖的身影,將他攔了下來:“我們談談。” 另一邊,正在病房跟徐葉葉聊天的張鶴,接到了發小的電話。 紀峣是躲在衛生間里,偷偷給張鶴打的。 他坐在馬桶上,表情有點放空:“張鶴,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于思遠了。” 第48章 chap.51 于思遠下午有事,紀峣晚上也有課,就準備回去了。他們總是這樣聚少離多,短暫相聚,就要匆匆揮別。 于思遠沒有送他,時間來不及。他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紀峣一件件撿起地上的衣服,將自己重新包裹起來。 房間里沒開燈,紀峣打開門,明亮的光線從走廊傾泄進來,將紀峣分割成兩半。于思遠仍然在黑暗里,沉默地注視著他。 “我走啦。”他揮了揮手。 “嗯,拜拜。”于是于思遠笑了。 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于思遠倒回床上,面無表情。 紀峣走了才不到一分鐘,他就覺得空虛……空虛得要命。 門又忽然被敲響了,紀峣的聲音傳進來:“對了,有件事忘了說。” 于思遠從床上一躍而起,迫不及待地打開門,臉上重新綻開笑容:“怎么了?” 紀峣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那什么……我跟溫霖又和好了……你介意不?” 沒想到就這事兒。于思遠有點失望,又有點小開心。 嗯,紀峣果真在乎他。 男人的沉默有點久,不禁讓紀峣有點不安。他看了于思遠一眼,心里憋悶,想怎么蔣秋桐是這樣,連于思遠也是這樣。 然而他想錯了,于思遠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們倆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