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寧葭忙回頭看時,只見領頭的軍士指著她道:“就是她,給我拿下!” 幾個軍士cao起手中□□便趕了上來。 百姓們見他們動了家伙,立刻亂作一團,寧葭被人群推搡了幾下,又被擠得退后了幾步,眼看幾個軍士就要沖到眼前了。 寧葭慌了神,這才意識到,那畫中之人,正是自己! 眼看他們沖將過來,寧葭連忙抽出匕首護在身前,大叫道:“別過來,我、我不想殺人!” 那些百姓們立刻自她身邊散了開來。 幾個軍士不知匕首厲害,一擁而上,寧葭雙手緊緊握住匕首,輕輕揮動了一下,一道亮光閃過,幾個兵士手中的□□立刻斷作兩截,好在他們身上并未受傷。 “都別過來!”寧葭大叫道。 領頭的軍士搶前幾步,向寧葭奔來。 寧葭忙又輕揮匕首,領頭的軍士捂住左臂,鮮血如流。 其他幾人便不敢向前。 寧葭將匕首對著幾人,緩緩走近一匹馬,躍上馬背,道:“讓開!” 騎著馬便沖了出去。 “頭兒,怎么辦?”幾個軍士圍住領頭的人道。 “快去稟報陳將軍。”領頭的軍士道。 作者有話要說: 《梵蓮封》 第137章 弦月西樓 ☆、農家木屋暖孤意 寧葭騎馬跑了一段,聽聞身后雜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只怕是城中軍隊追了出來。 自己這匹馬看來并非好馬,這樣下去,遲早被他們追上。 情急之下,躍下馬背,讓馬繼續向前奔跑,自己則離開大路,擇了條小路匆匆逃去。 她已幾日幾夜粒米未盡,全靠山中溪水解解渴,跑得一段,體力不支,也不敢就歇在路邊。 看不遠處就是山林,便捱到山林中,找個隱蔽之處,躲了起來。 一只小松鼠從樹上滑下,落在她腳邊,在她腳旁嗅了嗅。 寧葭咽了咽口水,她此時只要揮一揮匕首,就可以不用再忍受難捱的饑餓了,身上也能暖和一點。 她摸了摸袖中匕首,卻終究未能拿出。 小松鼠跳了幾步,向遠處跑走了。 寧葭避在此處,不敢下山。 白日暖暖的太陽照射下來還暖和一些,一到夜間,寒風凜冽、冰涼透身,她又空著肚子,粒米未進,實是難捱,只有不斷地在林間或走或跑,好讓自己暖和一些;隨便扯些草根來,艱難地咽下去,好讓自己不覺得那么餓。 現在,還不能死。 也許,還能與親人有再見的一天。 還有遲凜、榆兒…… 如此過得幾日,只覺頭沉腳飄,身上也發熱,有些不好。 想想這幾日過去,當是平靜了,便掙扎起身,向山外走去。 黃昏時分,她終于看到了一處人家。 寧葭走過去,敲響了門。 “吱呀”一聲過后,木門打開了一道縫,卻是一個孩童的稚嫩的臉。 “jiejie,你找誰?”小姑娘揚起童真的笑臉向她問道。 “小、小meimei,我、我想討口水喝……”寧葭道。 “爹、娘,jiejie說要喝水。”小姑娘轉頭向屋內道。 木門大開后,一個木釵布襖的農婦向寧葭笑道:“姑娘。” 見了寧葭模樣,卻頓了頓,將她上下看了一回,道:“姑娘這是打哪兒來?怎么弄得這幅模樣?” 寧葭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薄襖衫裙已不知被扯破了多少處,早已凌亂不堪。 “我、我遇到了山賊……”寧葭頓道。 “那可真是可憐,你沒事吧?”婦人關切地道。 “我、沒事。”寧葭咽了口口水低頭道。 “快進來吧。”婦人側開身子道,“我家挺簡陋的,你別嫌棄就好。” “多謝。”寧葭道,走進了屋中。 “是誰啊?”屋內走出一個三十余歲的男子道,他身后還跟出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 男子皮膚黝黑,手腳粗大,像是常年勞作之人。 不過,他的舉止卻透著些禮雅之風。 不知為何,卻只是沉著臉,并不大言語。 “當家的,是個過路的姑娘,遇到了山賊,好可憐見的。”婦人道。 “jiejie說想喝水呢。”方才那個小姑娘又脆聲道。 “阿彩,你去給jiejie打碗水來。”婦人向小姑娘道。 “好啊。”阿彩大聲回道。 “我去吧。”小男孩兒接過話道,已走向另一間屋子,不一會兒便端了一碗水出來,遞給寧葭,“jiejie,喝吧。” “多謝。”寧葭接過水道。 “柱子,飯做了嗎?”婦人向小男孩兒道。 “還在鍋里呢,快好了。”柱子回道。 “今日來了客人,我再做點面疙瘩湯吧。”婦人道。 “也好,去吧。”男子道。 “jiejie,你的臉上怎么都是泥?”阿彩向寧葭道。 “啊?”寧葭遲疑地道。 “你看!”阿彩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面小小的圓鏡子,對著寧葭道。 寧葭端著水碗,看了看鏡中自己的臉,鼻子上、額頭上、兩邊臉上,果然都沾了好些泥土、草屑,而且,發髻蓬亂、額頭上還帶著兩道血痕,顯得又蒼白、又憔悴。 她呆望著鏡中的自己,竟然感到十分陌生。 這、真的是我嗎? “我去給jiejie打水洗臉吧。”阿彩又脆聲道。 “多謝。”寧葭醒了神,忙道。 阿彩接過寧葭手中的水碗,果然去打了一盆水來。 寧葭洗了臉,婦人和柱子也將飯菜端了出來,聞到飯菜的香味,寧葭更加饑腸轆轆。 雖然父皇崇尚節儉,宮中飲食并不奢華,但比這山野人家的飯菜,不知精致了多少倍。 然而,寧葭此時只覺噴香撲鼻,不知不覺就吃掉了一大碗。 見幾個人都盯著她看,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失態了,忙低下頭道:“我、我吃飽了。” “再吃點兒吧,不夠再做,方便著呢。”婦人笑道,起身給她碗里又盛滿了一碗。 “jiejie,你比我哥哥吃得還多啊,跟爹差不多多了。”阿彩在旁指了指幾人道。 “阿彩,別瞎說。”婦人忙止住阿彩道。 “對、對不起……”寧葭低頭小聲道。 “姑娘,你別介意,看你也是餓壞了,放心吃就是。”婦人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趕明兒叫我男人送你回去就好了。” “我、我叫小寧,我、已經沒有家了……”寧葭說著,眼淚便在眼眶里打了幾個轉。 “這……”婦人望了望自家男人,他也皺著眉頭,又轉向寧葭道:“小寧,你就放心在這兒多住一陣子,等你想好去哪兒了,我們再送你去就是。” 寧葭離開桌子,站了起來,向婦人深深施了一禮,道:“今日得賜一餐,已經感激不盡,不敢再多打擾了。” 說罷便告辭欲去。 “jiejie,天都黑了,外面有野狼的,可嚇人了!”阿彩跳下桌子拉住寧葭衣衫道。 “看你這身衣衫也不能再穿了,你就暫住兩日,換身衣服、養養精神再走也不遲。”婦人起身拉過她,將她重新按坐在凳子上道。 “是啊,jiejie,你跟我一起睡吧,我一個人睡有點害怕呢。”阿彩道。 寧葭想起野狼、青蛇之事,再看看外面天色如墨,確是有些心驚,便道:“那、那就、打擾了。” “這就對了。”婦人笑道,說著拉過自家男人道:“這是我男人,他叫陳乾逢,我呢叫宋春桃,你就叫我大姐好了。” “大姐、陳大哥。”寧葭道。 當夜,寧葭便宿在此處,與阿彩同床。 *********************************************************************** 次日,寧葭睜開眼,覺得身上輕快多了。 只見阿彩拿了一身長長的綠布薄襖裙在身上比來比去,道:“娘,這衣服太長了。” 宋春桃就站在她身旁,笑道:“這是給小寧jiejie穿的,你還穿不了呢。” 寧葭忙坐起身來,道:“大姐,這……” “只是粗布襖裙,要委屈你了。”宋春桃見她醒了,向她笑道。 “怎么會,多謝了。”寧葭忙接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