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脂木豆(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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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再談多久,祝嫻被端著酒杯的人叫走,正好留給宋意情考量的時間。團扇搖曳,吹面不寒,她這架勢倒逼近古裝劇里的軍師,就說他們怎么都喜歡拿把扇子,邊思索時邊搖扇,哪怕沒有什么高深的見解,也顯得醍醐灌頂。眼前來客穿梭,好生奇怪,明明她才是舉辦這場宴會的主人,可除卻入場時的交談,再來攀談的人屈指可數(shù),縱觀全局,宋意情仿若置身事外,以一種凌駕于人的角度俯瞰他們。正如劇本殺的玩家。 無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最終,也不過是在體驗他人的故事。 祝嫻的出現(xiàn),寥寥數(shù)句,卻給宋意情提供許多信息量。望著不遠處的纖長背影,韓異廷在廳內(nèi)踱步,宋意情收斂神色。 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jù)指向,但她能夠梳理出一些簡單的動機。 根據(jù)祝嫻的說法,城主更迭,程家和宋家是競爭對手,從她目前的處境看,原主在宋家又極具話語權(quán),絕對是極為強勢的候選人。那日程謙行特意登門拜訪的行為以及借道一事的來龍去脈,更是證明宋家地位略高于程家,換言之,程謙行若也有競爭之心,宋意情絕對是一塊絆腳石。 不過他是五少爺,光是內(nèi)憂就有四人,不知道程家是立長還是立賢的規(guī)矩,如果是前者,那么他的當務(wù)之急可不是除了她這個外患——這都是她的初步猜測。 至于韓異廷。警備署署長,目前真正掌控暉城的人。如果將來城主選出,幾大家族勢必會聯(lián)合起來逼迫警備署放權(quán),這或許也會成為他的動機。這條動機線同樣不夠完善,除掉她一個人可沒用,韓異廷若真有這樣的想法,該做的應(yīng)該是毀滅家族勢力,廢除城主制。那他又何必與原主訂婚?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聯(lián)姻更顯得像屈服。 除非說他們的訂婚在他的計劃之外,可那就與動機出現(xiàn)矛盾。 她暫時只能揣測到這里,想要深入,還得靠證據(jù)。 說起證據(jù),昨天傍晚宋意情在書桌右側(cè)的抽屜發(fā)現(xiàn)了一本賬簿,日期是今年,仍在更新,不過從她莫名穿越到這里以后便暫停了。賬簿總是隱藏著許多機密,畢竟耳朵和眼睛都能騙人,金錢永遠不會。落在兜里的,總是響得當啷,底氣十足。 宋意情并非會計或出納出身,看不懂其中的許多款項,哪怕是名目和價格,將紙盯破也發(fā)現(xiàn)不了端倪,倒是發(fā)現(xiàn)每個月會有一筆固定的資金劃到春秋報社。要說這是報紙的訂閱費,那也實在是太貴了些,趕得上好幾個傭人的加在一起的月錢。書中自有黃金屋,可不是真要拿座黃金屋來換本書。 這引起她的注意。 春秋報社和傅珣,值得她繼續(xù)追查下去。 她再向后翻幾頁,發(fā)現(xiàn)夾在賬簿中的還有一個薄薄的信封。她取出來,是一連串名單。只是名字,整齊地排列,有一些被劃去。字跡不是她的,也不是如珠的。但這熟悉的圈法又在葬禮的來賓登記中見到,宋意情不得不產(chǎn)生一些聯(lián)想。 名單雖然沒有隨身攜帶,但她粗略記得其中的不少名字。叫保生的和叫文君的一抓一把,若遇上常見的姓氏,根本分不清,于是有小字在不同的“保生”“文君”后面特意標注了所屬單位以示區(qū)分。這樣一來,反倒給宋意情留下深刻印象。 不過起這樣敷衍名字的人往往家境不會太好,并不是此次葬禮的主要邀請對象。所以最后她翻遍全冊,只找到一兩個名字,巧的是,都被劃了藍圈。 宋意情的腦中一閃而過些思緒,她沒有追逐著抓住,放任它們逃走,在她食指所點的上一欄,看到一個姓程的名字。她問身邊的如珠:“對了,這次怎么沒見程謙行的名字?”她以為,作為同樣是大家族的程家,無論如何都會收到邀請的,可這賓客中根本不見那叁個字。 如珠面露難色:“還是占道那件事。您剛從外面回來就聽說這樣的事,打電話給程少爺,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本來打算給他的請柬也撕碎了,還命令我們,以后凡是他打來的電話就都說您不在……不過后來您就失憶了,忙里忙外的,大家倒是都忘了問您。”她說得小心翼翼,怕被宋意情怪罪。 不過那時候要是如珠冷不丁地來問“程少爺以后的電話還接不接”,恐怕她也會瞪著兩只眼睛問,哪個程少爺? “原來是這樣。”宋意情大概了解。那天程謙行過來,她還覺得有些奇怪,怎么就押兩個人的事,還要他這堂堂四少爺親自跑腿,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宋意情追問:“那我一般和他這么鬧脾氣,都持續(xù)多久?” 不知如珠心里怎么想,或許是在說,大小姐您也知道是鬧脾氣,回答:“說不準,全看事情在您心中的嚴重程度。有時一兩天便好了,有時半月。” “半個月?”這么久,宋意情想,萬一這兩人才認識沒多久,那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冷戰(zhàn),“我與他認識很久了嗎?” 如珠搖搖頭:“這我便不大確定,不過聽其他傭人說,應(yīng)當是有些年歲了吧。我是去年才來您身邊的,以前的事也不大清楚。” 與她相處好些時日,這事宋意情卻是第一次聽說:“你不是一直在宋家的?”她想起來那次與其他下人的談話,是了,做工時間最長的廚師長也不過才五年,如珠怎么也不會多于這個時候。 “不是。”如珠回答,“當初我來暉城謀生計,夫人念我與她是同鄉(xiāng),便破格將我招了進來,還送到傭人中心學(xué)過禮儀,隨后到您身邊伺候。后來宋公館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好多老鄉(xiāng),都是夫人招進來的,興許是她離開家鄉(xiāng)太久了有些懷念吧。我們平時說話,聽著那些鄉(xiāng)音,也覺得像回家一樣,很是親切。” “所以你們以前就認識?” 如珠否認道:“不全是。有些親戚朋友介紹來的自然認識,最開始那一批都是夫人隨意招的,便不太熟了。畢竟說是老鄉(xiāng),那么大的地方,也不一定能碰到。我來暉城前,就從未見過管家,他好像和這里的哪個人都不是很熟,從未聽說他推舉哪個親朋好友,不在老爺和夫人身邊伺候時,都是孤零零一個人,不怎么同我們交談。” 原來如此。 宋意情緩緩點頭,對事情又有了更多了解。她環(huán)顧大廳,果然發(fā)現(xiàn)有些傭人們私下說話時就是比同其他人親昵,耳旁吹來的是一種方言,但與普通話很接近,她能聽懂。 再望一陣,她終于發(fā)現(xiàn)一直盤亙在心頭的怪異之處來源于何處:“咦,顯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