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神包郵:二婚老婆別發(fā)飆、洪荒之我真不是圣人啊、農(nóng)門醫(yī)香之田園致富、男神哪里跑、琢玉點酥(賭石)、獨占玫瑰、清穿太子妃的咸魚日常、穿越扶搖九天、玫瑰星[女A男O]、淺婚深愛
酈海瑤急急地搖搖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周以晴,紅綃帳中,明暗不定的光線襯她眉間一豎殷紅愈發(fā)詭異,她想開口,這會連牙齦都抖了起來,攥著窗簾的手更加用力。 周以晴眉間的那一條殷紅血線,讓她想起十多年前,家門被大火燃燒,她急著逃命時,曾在火海中看到一個白衣的女子站在屋檐上,火光沖天,她看不清她的臉,唯有她眉間一抹詭異的艷紅,就這平留駐在了她的記憶中。 這番驟見,整顆心都在顫抖。 “讓她們把熱水抬進來,我要沐浴。”周以晴也懶得再問,她雙手撐著床榻,慢慢地挪著腿,伴隨著動作,時不時地抽氣,還用手掌輕輕揉了幾下膝蓋,進而抬眸,瞥了她一眼,顫著聲:“過來扶……。我一下,我傷到膝蓋了。”她耗了最后一口真氣,翻進謝家的后墻,連多走幾步回風(fēng)華苑的力氣也沒有,直接潛進酈海瑤的寢房,打坐了整整兩個時辰,元氣方慢慢恢復(fù)。 但同一個姿勢坐久了,膝蓋那里是鉆心的疼痛。 酈海瑤看到她眉宇間蓋不住的痛苦,怔了一下,猶疑一下后,還是果斷地沖了過去,扶好周以晴,讓她靠坐在床榻邊。 周以晴掀了裙子后,小心翼翼地卷著褻褲褲管,到膝關(guān)節(jié)處,布料和皮膚粘在一起,顏色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血還是污垢,看著酈海瑤連呼吸都停了。 周以晴咬咬牙,狠狠一撕,露出血rou磨糊的膝關(guān)節(jié),霎時,她痛叫出聲。 酈海瑤見了,倒抽一口冷氣,驚呼:“怎么會傷成這樣?”眼睛倏地瞪大,神情跟活見鬼似地。 眼前的周以晴衣衫襤褸,簡直跟橋頭下的乞丐有得一拼,頭發(fā)全散,用一根臟得看不出顏色的帶子綁著,好在那在臉是干凈的。 周以晴閉著眼,緊緊抿住唇,豆大的汗珠從額間落下,許久后,睜開虛弱的雙眼:“這話說來太長,一會慢慢跟你說,你先傳熱水,我身上癢得要命。還有,我記得你這里有傷藥,你找一找,幫我處理一下。” “好,你等著。”酈海瑤忙跑到門邊,打開寢房的門,見幾個丫鬟正圍著冬雪在小苑的花臺邊坐著閑聊,月色下,個個臉上帶著粉意,酈海瑤隱隱聽到“皇上”什么什么的,翻了一個白眼,臉色驟冷,“是不是閑著沒事干,還不把熱水送進來。” 冬雪臉色一慌,急忙差兩個丫鬟們抬著浴桶進酈海瑤的寢房,另外兩個丫環(huán)自覺提著木桶去廚房里添熱水。 熱水備好后,酈海瑤把人都轟了出去,這才揭了床帳,坐到床沿邊,看著闔目養(yǎng)神的周以晴,柔聲問,“我看你很累,是現(xiàn)在沐浴,還是再歇會。” 周以晴挑了一下唇角,臉上沒什么表情,沒有開口。 酈海遙見這情況頗有些踟躕,正要猶豫著要不要再勸勸,突然瞥見周以晴雙手撐著床褥,費勁地移著雙腳,酈海瑤忙起身攙扶她坐在了床上,“你腿傷了,最好不要泡水,要不然,我替你擦一擦。” “顧不得這么多了,我身上難受得緊,傷口不碰到水就行了,你去往水里滴一些驅(qū)癢的藥。”周以晴解著身上殘破的衣裙,很快就光裸了身子,她臉上也沒有過多的害羞,在酈海瑤的攙扶下,單只腳先爬進了浴桶中。 舒適的水溫瞬間驅(qū)走她身上部份寒意,讓她忍不住謂嘆出聲,“好象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傷口不宜沾水,所以,酈海瑤將她另一只腿吊在木桶邊緣, 酈海瑤倒不嫌臟,拿了一塊毛巾,盡量避開傷口,搓著傷腿周圍的污垢,瞅了周以晴一眼,“怎么會砸傷?你這幾天去哪了?冬云怎么沒跟你回來?到底出什么事……”酈海瑤滿腹的疑問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后,語氣有些發(fā)急,“跟我說說,你那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周以晴緩緩睜開雙眼,輕聲道:“你的妝全卸了,是謝良媛逼的么?” 酈海瑤剛剛平息的氣又被挑起,咬牙道:“這病殃子,手段還真多,明明一幅毒心腸,偏要裝出一副圣潔的模樣,我真想撕了她。” “你這幅樣子是撕不了她,海瑤,謝良媛比我們想象要復(fù)雜得多,你千萬別輕敵。”周以晴長嘆一聲,“說來你可能不信,我meimei的事,就是她一手主導(dǎo)的。” 周以晴懷疑謝良媛就是夏凌惜,但卻不能百分百確定,主要是清楚地知道一個人的重生,有許多外在的條件,顯然,夏凌惜不具備如此苛刻的條件。 還有一點,讓她感到懷疑,謝良媛與謝老夫人和劉氏感情如此篤厚,而據(jù)她從謝府丫鬟婆子嘴里了解到,夏凌惜生前與謝老夫人只是維持表面的客氣,至于劉氏,似乎沒聽過兩人有任何的私交。 這是人間至情,裝也裝不了,所以,周以晴的懷疑一直處于反復(fù),時而否定,時而確定。 “這小丫頭這般能耐?”酈海瑤吃驚,再細細一想,自她來了謝府后,遇到樁樁件件的挫折之事,還真與謝良媛都有關(guān),心中一凜,道:“謝良媛今晚公然叫囂,要和劉氏在西凌開養(yǎng)生館,要和我們搶門面,這事,你怎么看。” “那就搶,劉氏一個深閨的婦人,謝良媛半死不活的殘軀,就算給她們蠃了,也要耗掉謝良媛半條命,而我們,充其量損失兩萬萬兩銀子,怕什么?” “以晴,這不單單是銀子的事,而是聲謄上的事,既然她們要來,我們就一定得蠃,而且,我們蠃面大,過了明天,整個西凌誰不知道我們麗人妝。” “我教你一個策略,你以后,盡量避免和謝良媛正面沖擊,照樣在看,她很在意劉氏和謝老夫人,你以后,把重點落在二人身上,你記得,打劉氏一下,謝良媛會痛兩下,她那身子板,經(jīng)不起折騰,只要是能把她的命給折騰掉,就算是把兩萬萬兩銀子貼了,也是賺。”周以晴話雖如此,其實更多的是激將之法。 兩萬萬兩銀子,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虧了,就等于銀子留在了西凌。 “不,我一定會讓謝家的人瞧一瞧,我酈海瑤的能耐,讓謝晉成后悔。”酈海瑤忽而陰惻惻地笑開,“也不知道那謝良媛走什么狗屎運,那副病殃殃的模樣,站都站不穩(wěn),還能被皇帝給相中,我真擔(dān)心,她能不能經(jīng)得起床事。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這趟是怎么回事,走前,不是說當(dāng)晚就會回來?”她急了幾天,也派了冬雪出去打探消息,結(jié)果一無所獲。 而謝晉成壓根連影子都不見,她想找個人商量也沒有。 又不敢用極端的手段,比如胎動什么的,怕漏了餡,畢竟冬云不在身邊,沒辦法給她制造假的脈相。 周以晴低低“哼”了一聲,那聲音極輕,卻給人一種從地獄里傳出來的感覺,酈海瑤心下有些發(fā)秫,尤其瞥到周以晴眉間那磣人的一抹艷紅,此刻被浴桶里的熱氣一蒸,更是紅得象要泌出血似的。 周以晴一闔上雙眼,腦中就浮現(xiàn)起周玉蘇那滿是蛆蟲的身子,倏地睜開,眼底盡是痛苦難抑,良久后,咬了咬牙,恨聲道:“被蘭天賜和謝良媛給算計了。” “謝良媛?”酈海瑤雖然不解,但如今,她絕對相信周以晴所說的話。 這個謝良媛就是個禍害。 周以晴忽而一笑,那笑容仿若曇花一榭,在月夜中份外凄婉,“我看完meimei后,剛離開,就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那典獄官分明是有備而來,他們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將我跟一群死囚關(guān)在一起。” “死囚牢?他們將你們姐妹關(guān)一處?”酈海瑤無法置信,再怎么說,周以晴也是郡主的身份,西凌的朝庭就算再冷落她們,也不至于連基本的兩國禮儀也罔顧。 “他們將我和一群死囚關(guān)在一起,蘇蘇在另囚在一處。”周以晴頭半仰著,抿著淡薄的紫唇,目視屋檐上一條一條綾羅,血色雙眸中陰霾時隱時現(xiàn),看得酈海瑤心頭詭異之感更濃。 如果不是兩人太過熟悉,酈海瑤簡直要懷疑,周以晴被什么附了體。 “以什么罪名?” “典獄官污陷我殺死周玉蘇,沒有任何過堂,說仵作驗尸的結(jié)果,是我meimei因為服用了野山參,致體內(nèi)的病癥加重,衰竭而亡。” “野山參吃死人,這回我算是知道何謂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酈海瑤憶起今夜謝良媛迫她洗去妝容時的各種理由,冷硬道:“這狗官是不是得了皇帝的授意?” 周以晴依舊盯著懸梁上的綾羅,眸中有著超越她此時年歲的沉著和冷靜,“典獄官最高品級是正六品,在西凌,從四品的官一輩子都可能沒機會直接面圣或是得到皇帝的直接授意,象這種六品官,撐死了,也只能在皇帝大婚時,擠在城門,一瞻龍顏。” 酈海瑤臉呈出尷尬,“那他怎么會把你捉個正著?” “直接派個人舉報,說有人買通獄卒,想混進死牢殺人。” “這么簡單?”酈海瑤震驚,少頃,小心翼翼地探問:“那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被幾個賤婆娘傷的,她們還真狡猾,假裝臣服,夜里趁我睡時,居然偷襲我。”周以晴陰陰地笑開,睜著血絲彌纏的的雙瞳仿若透過窗前重重的幕帳,似是一個修煉歸來的地獄使者,帶著周身的死亡氣息,盯著前方一具具鮮活的生命,準(zhǔn)備大開殺界。 酈海瑤頭皮發(fā)麻,不敢再問,便專心地為她清理身上的污垢。 看到周以晴身上一道道刮傷的傷口,還有指甲縫里根本清洗不掉的污痕,酈海瑤找了一把剪子,慢慢修剪她的指甲,看著那一道道磨破的指腹,忍不住嘆道:“那他們憑什么關(guān)你這么多天?你是東越郡主,就算犯了事,也不是一個典獄官說關(guān)就關(guān)的事。” “冬云失蹤,我無法聯(lián)系到你們,所以,無法證明我的身份,那些狗官又故意刁難,不肯派人上謝家拿我的文碟,說謝家如今是未來皇后的娘家,他們派人上門,豈不是讓人誤會謝家犯了什么事,他們要求我想別的辦法證明身份。” 就因為此,她又被多關(guān)了幾天。 “后來你怎么脫身?” “我讓他們找禮部的人,我記得我們進入西凌時,西凌的官員曾在我們的通關(guān)文碟蓋了禮部侍郎的印章,那印章上的名字我記得,我告訴典獄官,說這人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典獄官聲稱派人去核實,這一核實又是幾天,直到今晚才把我放出來。” 麗海瑤沉思片刻,輕聲問:“你meimei她……。真的死了么?” 周以晴身軀似有所觸動,胸腔淡淡起伏,面龐不知何時蒙上一層悲哀之色,眸內(nèi)戾氣盡褪,只余那濃得化不開的憂傷和心痛,“我不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剛開始也是以為蘇蘇死了……。” 她始終沒有看到尸體,就算證實了她的身份是東越郡主,獄官將她釋放,也沒讓她見尸體,所以,她堅信周玉蘇可能還活在這世上。 思及此,周以晴突然攥住酈海瑤的袖子,謹聲道:“你去一下我的寢房,在我的衣柜下方有一個暗格,你找一找,里面有個棱形妝匣,上面鑲著一顆祖母綠,你幫我拿過來。” “好。”酈海瑤應(yīng)了聲,看到桶里的水一片污濁,便道:“我去再幫你叫桶水,把頭發(fā)清洗一下。” 酈海瑤離開不久,冬雪與幾個丫鬟提著木桶進來,看到周以晴披著一件長袍坐在一邊的軟榻上,心中吃驚,但也不敢多問,連忙吩咐丫鬟把臟水抬出去,方上前福身,“郡主,奴婢侍候您浴發(fā)。” 周以晴微微頷首,躺正后,冬雪扶著她的頭,舀了一大勺的溫水,緩緩淋著她的頭發(fā)。 發(fā)絲臟得凝結(jié)成團,尤其是發(fā)尾,全纏在一處,既使抹了一遍一遍的皂角,依舊無法順清。 沒洗多久,冬雪便看到水面上飄浮著幾只虱子的尸體,掌心一陣陣的發(fā)麻。她不知道周以晴出了什么事,更不敢輕易開口問冬云的下落。 酈海瑤回來時,寢房已被收拾得干干凈凈,還換了新的床單和被褥,連鋪在軟榻上的毛皮都換了。 周以晴披著半干的頭發(fā),只著雪白的褻衣和褻褲,一身清爽地坐在妝臺邊吃著宵夜,看到酈海瑤一臉的頹喪,臉一沉,如罩冰雪,“沒找到東西?” 酈海瑤將手里的絲帕解開,露出碎片,惱怒道:“我翻了半天,確實沒看到你說的東西,不過,我在窗邊找到這一些碎片,不知道是你是你說的那個妝匣……。”酈海瑤一撞到那冷得要擰出冰來的眼眸,馬上噤聲,只見,周以晴唇腔兩邊的肌rou頻頻顫動。 周以晴接過碎片,翻找到那顆破成兩瓣的祖母綠,突然,一身暴戾,將手中的祖母綠狠狠一摔,聲音從嘶啞的咽喉中逼出時,如干嗷:“誰、誰、誰壞我的大事,被我查到,我絕不罷休!” 酈海瑤惶然,只覺得今夜諸事不順,弄得她神經(jīng)都快繃斷,“里面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周以晴掩住臉,豆大的淚水從指縫間落下,她拼命讓自已冷靜下來,她秉了秉氣息,緩緩地放松身體,冷然一笑,緩緩地警告道,“海瑤,這些事,你最好不要有好奇心。” 周以晴斷定這次并非是蘭天賜出手,如果蘭天賜知道妝匣里為何物的話,絕不可能將它砸碎。 是誰?究竟是誰?難道除了蘭天賜和謝良媛外,在她的身后還隱著另一個人? 酈海瑤見她眉宇間的豎紋又艷紅了三分,心下駭然,她算是看出來了,這道豎紋,完全是周以晴心情的寫照,情緒穩(wěn)定時,豎紋會淡三分,一紊亂,便如濃血。 難怪以前總見周以晴薄情寡性,遇再大的事也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樣。 酈海瑤無意抬眸看到黃銅鏡中的自已,心瀟瀟地勾唇自嘲,她現(xiàn)在自身難保,還有心情去關(guān)心旁的? 這一想,酈海瑤頓覺意興瀾珊,緩緩走到床榻邊,悶頭倒下。 寢房中變得沉靜,偶有周玉晴不慎發(fā)出的勺子碰撞瓷碗的聲音外,連窗外的蟲鳴也打了蹤影。 西凌皇宮,深夜。 蘭亭耳畔聽到一聲尖細的聲音:太上皇,衛(wèi)大人有急奏。 蘭亭輕輕將手臂從妻子的頸下抽出,披上衣袍,悄然出了寢房,步出鸞鳳宮,便看到衛(wèi)揚一身勁裝站在亭中。 蘭亭知道沒有急事或是大事,衛(wèi)揚絕不可能半夜三更入宮見他,不過,聽方才暗衛(wèi)的警示,似乎沒有意外重大事件。 “不必多禮,直說。” “皇上正調(diào)集暗衛(wèi),準(zhǔn)備南下東越,微臣得到命令,明晨就要出動。但走的不是輕騎,而是鑾駕,所以,屬下覺得,皇上可能要帶什么人一起去。” 輕騎,則代表著全部暗衛(wèi)出動,日行千里。 鑾駕,則為八匹馬的馬車,必走官道,且日行不足兩百里。 衛(wèi)揚是暗衛(wèi)之首,蘭天賜帶什么人,他自然一清二楚,但謝良媛這三個字,他還是謹慎地略過。 “簡直胡鬧!”蘭亭倏地眸罩峻霜、眉峰緊擰,當(dāng)即下令,“你們照舊,按皇上的旨意準(zhǔn)備,但一絲也不能讓皇后察覺到,我馬上去一趟謝府。” 蘭天賜去東越想干什么,蘭亭猜也猜得到,但沈千染怎么辦? 七年前,蘭天賜失蹤之謎尚未解開,這個心結(jié)一直在沈千染心里堵著她寢食難安,隨著蘭天賜慢慢長大,這兩年她的神經(jīng)方稍稍松懈。 這時候,蘭天賜敢再次潛入東越,沈千染就算不阻止,絕對有可能隨行。 那豈不是要他的命? 蘭亭越想,臉色越暗,悄然回到寢房時,先點了沈千染的睡xue,出了寢房門后,命令暗衛(wèi)將窗子處掛上黑色帳簾,下令:“看好小世子和公主,別讓任何人吵醒皇后。” 秋風(fēng)吹起,帶來一陣的涼氣,怒氣帶來的熱意在瞬息之間消散,蘭亭驀地眉眼一跳,似想到了什么,眸光射出兩縷精光,進而搖了搖頭,自語一聲,“腹黑,連你父皇也算計。” 蘭亭夜探謝府,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直入碧慧閣,站在廊道上,負手望著遠處泛著粼粼月光的甘泉湖。 蘭亭一揚手,四周的暗衛(wèi)瞬時隱退,消失在百丈之外。 少頃,外寢的門打開,蘭天賜著一件玄色的內(nèi)袍步出,無聲地步至蘭亭身邊,唇邊揚起一絲晦暗不清的弧線,琉璃眸色浮上一層戲謔:“父皇,您越來越沉不住氣。” 蘭亭看著兒子眼底烏青,顯然又是一夜無眠,神思微陷于回憶,劍眉輕蹙,“賜兒,父皇這一路奔來,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策劃將南宮醉墨誘入西凌?” 蘭天賜微微一懵,旋即展眉失笑,果然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