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畢竟是未經審判的犯人,獄卒和獄醫也不敢太過掉以輕心,所以,給她弄了一間單獨的牢房,并煎了藥,讓她連服五天。 后來燒退了,想想她這模樣,再和別的女犯一起關,沒準一晚就歇菜,所以,獄卒向牢頭申請了一間單房。 女獄卒壓低聲線道:“只給半柱香時?!闭f著,便將門從外鎖住。 這間牢房是單獨給重癥牢犯所用,聽說多數是不需要審判,直接死在這里。 許是死在這里的人太多,周以晴感到她的四周陰氣沉沉。 她重重地搖一下首,默念幾聲大悲咒,便沖到一張由兩塊木反拼成的床邊。 適應了光線后,周以睛這才看清眼前蜷縮的人身上包著一件看不出顏色的男子衣袍,枯發如稻草,半堆在臉上,露出的一半脖子和臉滿是塵土和點點血污。 整個人了無生氣地躺著一動不動。 她忍住腹中的酸楚,將那人臉上的枯發撥開,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跳進她的眼簾。 “jiejie……”周玉蘇眉頭緊皺地呻吟一聲,仿佛在夢中也在正忍受著莫大的痛楚,聲音嘶啞得如同干枯的木枝劃過繡鐵,“jiejie,帶蘇蘇走……?!?/br> 不需要辯認了。 周以晴淚如斷線,看著自己最疼受的meimei,如螻蟻般裹在臭水溝里,全身彌漫著死亡氣息,忍不住掩住嘴痛哭失聲。 怎么會這樣呀,怎么會這樣!她的meimei,這世間,她唯一的親人,為什么會如此活著! 周玉蘇許是聽到動靜,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無力地眨了眨,啞著聲“啊”地喘了幾聲,低低地抽泣開,“jiejie,你是來見我最后一面……我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這里好可怕,比地獄都可怕……。jiejie,一會黑白雙煞會出現吧,他們會帶我去地獄么……呵呵,我不怕的,至少……至少,那里也有伴的……?!?/br> 周以晴見meimei神智不清,還以為是在夢中,便傾身將她抱在懷中,吻了吻她又黑又臟的額頭,心底卻彌漫起酷寒的絕望,“蘇蘇,jiejie真的回來了,jiejie沒本事,沒辦法現在就帶你離開,可蘇蘇,你能不能答應jiejie,一定要撐著,jiejie再想辦法,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哪怕……哪怕你熬到最后,你也要活著,等jiejie來救你。” 溫暖馨香的懷抱,讓周以蘇的感官漸漸復舒。 啊……。有多久沒有聞到人間的味道了? 她蹙著眉,雙眼煥散,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周以晴的臉,直直看了許久后,費盡地抬起手,想摸一摸周以晴的臉。 周以晴會意到她的意圖,馬上伸手握住meimei的手,將她的手按在自已臉上,勉強展顏輕笑,用歡快、充滿希望的聲音道:“蘇蘇,我們小時候,爹娘都死掉時,jiejie是怎么告訴你的?jiejie呀,是不是對蘇蘇說,否極泰來?后來,我們終于有了一個棲身之所,雖然不盡人意,但總算衣食無憂?,F在呢,蘇蘇你聽著,jiejie賺了很多很多的銀子,jiejie會想盡辦法為你打點,讓你有干凈的衣裙穿,讓你有干凈的水喝,再給你找個郎中把身子看好?!?/br> “真的……?!敝苡裉K緊張得整個心都顫了起來,進而,全身瑟抖起來,“好,我聽jiejie的……?!?/br> 周以晴從懷中拿出一包野山參片,從中取了一片出來,讓周玉蘇含著,而后,壓低聲線道:“這個你藏好,每天三次,放嘴里含著,軟了后,吃掉?!?/br> 周玉蘇緩緩頷首,許是對生的希望,眼睛也有了些光亮。 “蘇蘇,你跟詳細說說是怎么一回事,從你策劃殺夏凌惜開始,所有的細節都告訴jiejie。”周以晴從蔡氏的嘴里及謝府的丫環婆子的那里聽到的并不完善,但她始終相信,這背后有一個cao控者。 否則,女媧玉舞人也不可能被炒至天價,最后,所有與夏凌惜死亡有關的人,全部落得個凄場下場。 就算是天道輪回,也不可能清算得如此徹底。 許是野山參的功用,許是終于看到生的希望,許是經歷了死亡的折磨后,所有的情感被毀得一干二凈,周玉蘇不帶一絲多余感情再去回想過去時,她的思維變得驚人的清晰。 她從第二次落胎開始,漸漸收買夏凌月和珞明,接著在鐘氏面前易容成夏凌惜,打動鐘氏給她打掩護,一字一句,從時間順序上直說到謝良媛看到她玉鐲上有鬼魂出現時,周以晴終于出聲打斷,“謝良媛說這話時,是夏凌惜死后幾天?” “十四天,我記得很牢?!?/br> “這那天她說這話之前,謝良媛有什么異常?” 周玉蘇閉了閉眼,痛苦道:“在此之前,她根本不出閨房的門,但當晚,聽府里的婆子說,劉氏曾半夜三更請孫大夫給她治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象病好后,轉了性子,話多了,愛撒嬌,也愛湊熱鬧,總之,如果不是夏凌惜確確實實死了,我肯定懷疑她受夏凌惜所托,設陷害我。” 后續的事情,她從蔡氏嘴里反復聽過多次,這里頭,確實都有謝良媛的影子,仿佛每一次都是無心的,但每一次都成功地開啟一個環節。 每一步精算無誤。 如果說是湊巧,周以晴可不信,但說謝良媛這個大門不邁的閨中少女,有這等智慧,她周以晴更是不信。 周玉蘇舔舔有些發干的唇瓣,喘息道:“jiejie,就算是謝良媛受人所托,我也不明白,謝良媛跟夏凌惜算不上交情,跟我認識的時間反倒更長,她沒理由呀……?!?/br> 周以睛沉思良久,緩緩道:“meimei,你不懂,這世上,有一種人可以重生,那就有另外一種人,可以靈魂附體,蘇蘇,你放心,現在既然我知道敵人是誰,我就會找出她身上的弱點,再給她致命一擊?!?/br> ------題外話------ 月票又要被超了,救命,有的別存了,砸吧,月不怕疼。 ☆、84 甕中捉鱉 “靈魂附體?”周玉蘇打了個寒噤,想起女媧玉舞人那一雙蝕滿怨恨的眼睛,瞬時,全身毛孔豎起,視線掠過四周,斑駁脫落的墻壁上,鬼影彤彤,她咽了一下口水,唇瓣輕抖,“jiejie,你是說,這世上,真有鬼魂附體?” 溫暖的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盤,輕拍她的后背,安撫著,“蘇蘇別怕,不是鬼魂附體,而是生魂附在另一個人身上。人的rou體在咽氣時,魂魄會離開人體,如果被陰司所緝,入往生之路,則為鬼魂,如果能避開,又有法體護身,在七七四十九天內,找到一具不會排斥這具魂魄的身體,就能重生。” 在南皓國,以祭祀為主宰的國度,這種事也極為罕見,因為重生的條件極為苛刻,所以,當年沈千染的重生過程被南皓大祭師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她曾在南皓國祭師門下做過三年的白衣侍女,有幸地看到了這一段記載。 十四年前,沈千染母子被姨娘殘殺于沈家農莊,蘭天賜死后,前世有關鳳南臣的記憶恢復,他用術法護住沈千染的魂魄,避過陰司緝拿,而后,蘭天賜的靈魂進入新帝蘭亭夢中,告訴蘭亭,在五年前的珈蘭寺,蘭亭誤食春藥后與沈家二小姐沈千染一夜夫妻,沈千染后來懷了身孕,并生下了他,卻被沈家不容,囚于沈家后院中,最后母子雙雙慘死。 蘭天賜一次一次潛進蘭亭的夢,讓他看見,沈千染母子悲慘的境遇。那時候的蘭亭,跟本就不知道沈千染的存在,更談不上愛意,但他被這個女子如此悲慘的命運下,還死死護住自已的骨rou所憾動,他找到了慧能大師,告訴了他夢中所看到了一切。 慧能大師借著天眼,看到了蘭亭身邊蘭天賜的魂魄,并與蘭天賜勾通,得知,蘭天賜和沈千染的靈魂暫附在沈家后院的一株槐樹上。 蘭亭在慧能的幫助下,回到沈千染死亡前的一個月,他從沈家帶走了母子二人,對于那個怯懦的女子,蘭亭心中雖無愛,但還是決定娶她為妻,原以為一切悲劇可以就此結束,沒想到,沈千染還是以另一種方式死亡。 慧能告訴蘭亭,沈千染命格注定死于十九歲,要徹底改變,就得借命重生。 后來,蘭亭決定放棄二十年的帝王運辰,助慧能大師施術,讓時光回到了五年前珈蘭寺之夜,再給這個可憐的女子一次重生的機會,讓她用自已的力量去改變命運。 沈千染果然不負重望,她重生后,遠走他國,生下健康的孩子,成為東越女商,如今搖身一變,成為西凌的皇太后。 沈千染的重生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合! 那,夏凌惜呢,她憑什么得以靈魂重生在謝良媛身上? 如,夏凌惜死亡時,是誰為她的魂魄護法,不讓她的魂魄被陰司所緝? 如,誰為她施術,蘭天賜么?夏凌惜一個有夫之婦,一介女商,何德何能,讓一國皇帝為她施術。她從南皓國大祭記戒令中曾看到,蘭天賜是轉世的大祭師,就算是記憶恢復,一旦輕易逆天施術,必然會應一道劫。 最后,啟動秘術,要借用南皓帝王鳳南天的血液,蘭天賜為夏凌惜施術的血從何而來?據她所知,鳳南天十幾年來,不曾踏入西凌半步。 種種疑惑,讓她無法確定,這一次夏凌惜重生在謝良媛身上,是否與蘭天賜有關。 但她絕對相信,蘭天賜知道如今的謝良媛,其實就是夏凌惜。 知道謝良媛就是夏凌惜這個事實的,恐怕也不在少數,比如那晚夜襲謝家,大聲嚷嚷叫喚“謝良媛”的連城公子。 比如剛混進謝家為婢的南宮茉和周舟。 “jiejie,這里,老是陰森森的,會不會也有那些東西?”周玉蘇抱住周以晴的腰,將臉埋進她的懷中,嗚咽,“jiejie,你快點想辦法,我不想呆在這里?!敝苡裉K原本對鬼魂之說尚有疑慮,如今周以睛這么一說,確定了世間真有鬼魂之說,想到這個地牢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如果這些人陰魂不散,豈不全飄浮在她的四周。 她越想越怕,全身發抖。 “好好,jiejie會盡快想辦法,蘇蘇要對jiejie有信心?!敝芤郧绺惺艿絤eimei極度不安的情緒,有些后悔自已不應該跟meimei說這些,她在南皓呆過,對這些并不忌諱,但普通人誰不怕鬼?何況周玉蘇還被囚在這陰森森的牢房里。 周以晴先脫下外罩的一件女獄卒長袍擱在一邊,然后將自已身上所穿的夜行衣脫下,低聲道:“蘇蘇,這里太濕冷,你只穿一件不夠,jiejie給你添了件衣服?!敝芤郧鐙故斓孛摿怂耐馀?,輕輕掀開,霎時,眼睛定住—— 只見,那滿是污垢的身體上布滿橫七豎八的傷痕,有的化膿,的血漬未干,左胸上缺了一塊rou,周圍布滿恐怖的牙痕……。 周以晴胸口疼得只覺得快要爆炸,可她不敢太多表露自已的情緒,她忍著……忍著將袍子全部脫掉,當視線移到她的下腹時,她的瞳眸仿佛被掏成空白,緊抿的雙唇卻依舊鎖不住嗚咽之聲,她猛地將周玉蘇重抱進懷中,一點一點收緊,“蘇蘇……。她們怎么能這樣對你……。怎么可以……?!彼郎I流滿面,全身戰粟如篩,臉上因痛苦扭曲如惡煞,眸中一片森冷。 周玉蘇被挑動心弦,想起剛進牢房那夜的恐怖,全身瑟抖,咽喉中發出那凄涼的哭聲:“她們打我、踢我、用指甲抓我……還把蛇關在我褲子里面,jiejie,我害怕……。” 周以晴拿出帕子,忍著鼻腔中濃裂的腐臭味,清理著meimei腹下的那些蛆蟲,至始自終她死死咬著唇瓣,連哭也哭不出來。 待清理干凈后,她拿出一瓶藥,將里頭的丸子碾碎,輕灑在腐爛的皮rou上。 周玉蘇早就失了痛感,她不停訴說著,那夜恐怖的經歷。 周以晴默默地為她穿上黑色勁裝,然后將男子的衣袍上的蛆蟲抖凈,鋪在床邊一個稍干將角落,接著將抽泣的meimei抱到衣袍上,強忍著心中悲痛,“蘇蘇乖乖坐著,jiejie整理一下床?!?/br> 周以晴動作干脆利落,將床板清理干凈后,在上面灑了一些藥粉,并把床邊一些易滋生螻蟻蛆蟲的東西清理開,這才把meimei抱上床。 十七歲的meimei,體重和一個十歲的孩子無差別,周以晴的情緒終于潰不成軍,“jiejie替你報仇,蘇蘇,所有欠你的人,jiejie會一個一個清算回來,咱們一個也不放過,好不好……?!?/br> 周玉蘇滿目驚恐,連連搖首:“jiejie,我不要……。我不要清算,不要報仇,我怕,怕有報應,夏凌惜的鬼魂太恐怖了,她會附體,jiejie,這樣的人,我們還是避得遠遠的。” 周以晴知道此時的meimei已如驚弓之鳥,她輕嘆一聲,將頸中的一塊玉佩脫下,給她戴上,安慰道:“這是南皓的麒麟玉,極為罕見,是jiejie好不容易得到,有震邪的作用,你小心些,別給人貪心的人摘了。” 周玉蘇依舊驚恐不定,直到耳畔傳來周玉蘇嘴里吐出的梵音后,方慢慢地安下了心,神智也變得清醒,“jiejie放心,如果她們敢搶,我就說,這是開過關的玉符,認主的,別人搶了后,只會帶來災難。這里女牢頭,手上沒少犯過人命,個個忌諱深著呢。” 這時,外面傳來走路聲,周以晴萬難不舍地抱住meimei,象幼年時般搖著她,眼中浮淚,低泣道:“蘇蘇乖,時間差不多了,jiejie要走了,蘇蘇你一定要堅強待著jiejie,你記住,無論多難,jiejie都會想方設法救你出去,所以,你一定要活。” 如果謝良媛就是夏凌惜,她今晚探監恐怕瞞不過謝良媛,她不知道,她的meimei會不會因此遭到報復,她唯一寄望的是,周玉蘇堅強的挺過來,只要有命在,總有一天,讓她找到一條可行之路。 外面,女獄卒打開牢門,探進半個頭,冷冷道:“快出來,一刻鐘后就要換崗了?!?/br> 周玉蘇很想脆弱地投進jiejie的懷抱,可她知道,這時候不能任性,所以,咬著牙重重點頭,“jiejie你放心離開,蘇蘇一定會聽jiejie的話。” 僅此貼心一語,讓周以晴的心坍塌了下來,她猛地再次將meimei死死抱住,壓抑得仿如生離死別,良久,哽咽道:“蘇蘇,你聽著,jiejie一定能做到。” 夏凌惜死了都能復生在謝良媛身上。她就不信,她救不出周玉蘇! 出了牢門,周以晴低著頭,緊緊跟隨著女獄卒,經過一排牢房時,突然聽到熟悉的哀求聲,“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兒子他……就快來救我了,他很有能耐的,你們一定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叫謝卿書……。他是我的親兒子,等他救了我出去后,我一會好好報答你們?!?/br> 周以晴腳步一頓,轉首,看到一群瘋婦正折磨著一個婦人,那婦人衣身襤褸,比周玉蘇好不到哪,此時,正被人騎著,頭發當成了韁繩,身后,還有一個婦人不停地拿著草繩鞭打著她。 縱是隔了多年的歲月,且,那張臉已污穢不堪,周以晴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一抹冷嘲勾上了唇瓣,倏地開口,“鐘雯秋,你別作夢了,謝卿書已經被謝老太太驅逐出謝府,現在下落不明,你就等著官府判決,等著把牢底坐穿吧?!钡策@個婦人稍善待她的meimei,她相信,周玉蘇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下場。 獄卒臉色一變,扯了周以晴的袖子,冷喝道:“胡說什么,快去換班了?!?/br> 鐘雯秋聽了,“哇”地一聲趴在了地上,騎在上面的人一時不備摔了下來,瞬時,暴虐心起,直接一腳踩在了鐘氏的頭上,用力輾著。 鐘氏抱頭凄慘大哭,“你胡說,我兒子是謝家的嫡子嫡孫,母親最看中的孫子……。她……。她怎么可能把他趕出家門,一定是假的……?!?/br> 周以晴冷嘲一笑,不再理會,緊隨著獄卒的步伐,離去。 兩人至地牢口,獄卒拿出鑰匙,打開門,看到牢門外上百個捕快腰佩長刀,手拿火炬,瞬時嚇得魂飛魄散,當即跪下,重重磕首,“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只因為犯人病得厲害,怕是熬不過去,小的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所以,私自放人進來探監,請大人恕罪?!?/br> 死牢外,一個著紫色朝庭官服的中年人冷冷一指,“把她們二人暫行關押,待明天一早再審。” 周以晴秀眉微微一挑,淡淡一笑,神情自若,“大人,我是東越郡主,大人無權私自關押?!?/br> 中年男子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她,“對不住,姑娘究竟是何人,也得過了今晚再說,這大半夜的,本官可沒法幫你驗明真身,你若真是東越郡主,也只好委屈你將就一晚?!?/br> 周以晴表情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裂痕,她環視四周,神色復雜,“就算我不是郡主,也不過探個監,西凌哪一條刑律規定探監也要坐牢?而且,坐的是死牢。” “還不快動手,磨蹭什么?”中年男子冷哼一聲,直待幾個捕快迅速將兩人控制,方滿意一笑,“姑娘跟本官進去就明白了。” 被幾個捕快往里押時,她沒有反抗,更不慌張,就算是被當場捉拿,也最多關她片刻,過了半個時辰后,等候她的冬云見她沒出來,自然知道她出事,只要拿了南宮醉墨親筆所書的通關文碟,就能證明她的身份。 不過是賄賂一個獄卒,恐怕連訓械都不需要。 可這一切,來得未免太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