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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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三告訴我,兩年前,有一個人找于墨晗大師做一件替身木偶的法器,材料一律備齊,開價也很高,然而于大師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接的任何一件活兒,都是有選擇的,那替身木偶是什么,那可是需要找一個生辰八字符合的男童殺死藏陰,制法絕對陰毒無比,所以于大師斷然拒絕了,然而對方卻是不依不饒,先是上門威脅,后來又將于大師的孫子南南給綁了,借以施壓。 南南是于大師的命根子,他這一被綁,于大師就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就是一個手藝人,沒有一拼到底的修為以及實力。 不過即便如此,于大師還有一股子手藝人的正義和堅持,以及勇氣,故而最終在那替身木偶身上動了手腳,不但將對方送來的那個男孩子給擅自做主放了,而且還找了一頭積年大老鼠,煉制其上,而且還天衣無縫地瞞過了,結果對方最后用上的時候,出了岔子,鬧出了大禍來,于是開始找老頭兒的麻煩,先是將于大師的小院給翻了個底朝天,搗毀無數,接著又對躲入鄉下親戚家中的祖孫兩人一路追殺,十分兇戾。 倘若不是一字劍適逢其會地撞見此事,出手攔下了追兵,只怕這位曾經對我幫助頗多的煉器大師,已經不在人世了。 事后于大師回憶,說那個雇主估計不是人,要不然也不會弄這么一個替身木偶,要曉得,這東西一般都是用來裝載兇靈的法器,一般人,即便是養個惡鬼,也不會用上這樣詭異的兇物。劉老三多方打聽,才曉得參與追殺于大師的那伙人里面,有一部分卻是法螺道場的余孽,而他們則奉命于一個叫做老魔的家伙行事。 講完此事,我應承了下來,說以后倘若是有機會,我定當追查徹底,免得讓像于大師這樣的老實人擔驚受怕。 一頓飯吃了許久,劉老三打著飽嗝,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離開,我將我當時的地址遞給了小妮,讓她日后有時間,可以來找我,小妮收下,也不多言,隨著劉老三離開,旁邊的小白狐兒扁著嘴說道:“你啊你,整日都說對小顏師妹矢志不渝,結果一瞧見人家大胸脯俏臉蛋兒,眼睛就直了,連路都走不動,抱著人家一動也不動,真真就是一個好色之徒!” 這話兒從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口中說出來,未免有些酸楚,我將與小妮之間的淵源和她這些年的事情一一講來,心想著能夠讓她了解一些,結果這孩子嘴扁得更加厲害了,吸著鼻子說道:“好嘛,居然還是個青梅竹馬,哼!” 街頭偶遇了劉老三之后,我更加堅定了前往滇南一趟的想法,等到事情差不多弄出了頭緒,我將小白狐兒安置在京郊的訓練基地,讓努爾和徐淡定等人陪著她,接著便買了票,一個人,輕車簡出地前往滇南。 從京都到滇南麗江,中途需要轉好幾道車,而且火車、汽車來回倒騰,十分勞累,路上的辛苦自不必言,終于在好多天之后,風塵仆仆的我來到了聞名的麗江古城。這個時候的古城還遠遠沒有后世的那種旅游開發,不過這小城古色古香的韻味卻十足,小橋流水,青磚黑瓦,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整個人的心情便放松了許多,腳步也不由變得越來越慢了起來。 白合出生于蘇北,然而她的出生給村子里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也給當地的村民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他的父親千里迢迢地將一家人遷回了孩子母親一方的麗江古城,所為的,也不過就是孩子的成長。 白合的父親叫做白磊,當初離開的時候曾經給我留了地址,我按圖索驥,然后又詢問了好幾個街坊,終于找到了這一戶人家。我到的時候正好是白天,家里的大人都出外干活去了,然而當那開門的老奶奶一露面,我便認出來了,這位可不就是當初白合轉世的時候,給我們磕頭作揖的那位老奶奶么? 白家老奶奶對我也有印象,瞧見我出現在小院門前,頓時就驚喜地招呼我進屋里面,忙前忙后,給我倒茶。 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劉老三那個家伙給惹得滿滿的,卻也來不及多做等待,連忙問起了當初被我們護送轉生的白合之事,老奶奶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然后朝著后院子一聲大喊道:“白丫,帶你弟弟來前面玩兒。” 這一聲喊,我轉頭過去,去聽到里屋蹬蹬一陣響,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拖著一個拖著鼻涕的小男孩跑了過來。這女孩兒比小白狐兒小一兩歲,小臉兒十分精致,長得也很可愛,不怯生,根本就不像是鄉下小孩兒,而那小鼻涕娃卻是滿臉皺巴巴的鼻涕殼,虎頭虎腦的,跟尋常小孩倒也沒有什么區別,我看得發愣,想著若論年紀,當年轉世的那孩子可是一個男的,然而此刻…… 正在我有些摸不清頭腦的時候,白家老奶奶說道:“白丫,白蛋,快叫叔叔。” “叔叔!” 兩小孩兒都畢恭畢敬地叫,我上門拜見的時候正好帶了些散糖,然后抓了兩把給他們,兩人歡天喜地離開,我指著那漂亮小女孩的背影對白家老奶奶說道:“這個小孩兒,就是當年我們護送出生的小白合么?” 白家老奶奶點頭,苦笑地說是,她告訴我,這就是她家大兒子,不過這小子是男生女相,自小就跟旁人不同,愛打扮、愛臭美,懂事了之后,別人剃他的頭發,就像要了他的命一般,他父母堅持了幾次,最后放棄了,接著兒媳又懷了一胎,還是一個男孩兒,于是就不管他了,任他去。這孩子長到現在,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女孩子了,走出去,別人都不覺得他是個男孩…… 說到這里,她突然涌出了眼淚來:“我老婆子也是沒有本事,什么也做不了。作孽啊,好端端的一個男娃娃,要是再不掰過來,估計就要廢了——先生,求求你,你看看能不能幫忙看一下,這孩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白家老奶奶說著說著,眼淚就流淌了下來,還作勢想要與我下跪,我連忙扶住她,好生安慰,心中苦笑道:“這還真的就是投錯胎了,白合原本就是個女的,所謂相由心生,哪里轉得過來?” 這般想著,我便對白家老奶奶提出,能不能讓我單獨跟那小孩兒見上一面,聊聊天,看看能不能開導她一下? 白家老奶奶自然是千肯萬肯,當初我在蘇北,曾經豁出了命來救她全家,這是救命恩人的情分,再造之恩,那里會有什么懷疑,當下也是將自家那鼻涕娃兒給帶著,然后吩咐白合跟著我,一起出去走走,帶著叔叔在古城里玩一下。白合得了吩咐,領著我走出了家門,緩步在這充滿詩意的街頭巷尾走著,用稚嫩的聲音給我介紹起了麗江風情來,雖說角度和專業知識遠遠不到味,但這份童真趣味,就已經讓人喜歡了。 我不動聲色地跟在白合后面,走過了一座石橋,突然出聲說道:“白合,你可還記得我?” 小白合仰起頭來,仔細地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一臉無辜地說道:“叔叔,我是第一次見到你啊,怎么會記得你呢?” 這小孩兒無論是外貌,還是語氣,跟一個女孩子完全就沒有任何區別,讓我產生出一種錯覺來,以為當初的女鬼白合已經決心,卻不曾想這不過是潛意識之中的一種影響,心中嘆息一番,然后也沒有繼續走了,而是與他坐在石橋旁邊的石凳上面,聊起了天來。 雖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小白合對我一點兒陌生感都沒有,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從她記事起的一些家長里短,到自己的學習情況,各種各樣,都與我講得清楚明白,從他的講述之中,我能夠感受得到,小白合跟同齡人并不是很合,他總有一種遠超出他年紀的孤獨感,也不喜歡和小屁孩們一起玩兒,用他的話說,不是一類人。 小白合不喜歡和小孩子玩,也不喜歡和大人玩,不過他很聽話,一直都幫助父母奶奶照顧小弟弟,除了學習,很少出去。 別人或許很不理解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不過我卻是很清楚,即便是還沒有覺醒,但是白合生來便與別人不同,這是天生注定的。當我這么鼓勵她的時候,白合笑了,說有一個大和尚也是這么說的,那長得像彌勒佛的大和尚還想要帶他走,收他為徒,不過他沒有跟著離開。我奇怪,問為什么,小白合思考了一下,然后認真地對我說道:“我在等一個人,他不來,我不敢走。” 那個人是我么,我無從得知,不過此時此刻的我,卻特別想知道這個小東西的褲襠底下,到底藏著什么。 哎呀,這可怎么辦呢? 第三十六章 南柯一夢不愿醒 我這輩子其實已經見過了無數詭異的事情,但是這白合當初轉生的時候,我可是瞧得明明白白,那小雞雞可不是假的,此番卻是一個可愛女孩子的形象,實在是讓我心中癢癢,非得要鬧個明白不可,然而怪叔叔脫小孩褲子這事兒,別說是我這茅山大師兄,就算是尋常人,也做不出來啊,這可急得我一陣郁悶,不曉得如何是好。 不過這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在發愁好一會兒之后,我終于想出了一招,問小白合渴不渴,我帶他去吃涼粉。 小白合的家境并不算好,他們家在這兒是外來戶,生活得一直很辛苦,能吃的零嘴也不多,說到涼粉,他便忍不住地舔起了嘴唇來,我也不二話,拉著他來到附近的涼粉攤兒,叫擺攤的大爺先給來三碗。這涼粉,是用一種叫做涼粉包的果實研磨成粉,沖制而成,晶瑩剔透,宛如果凍,放在井里面冰鎮一天之后,拿出來用紅糖水一沖,那便是消夏的最好零食,十分的滑口好吃。 小孩兒貪嘴,沒個控制,一連吃了兩大碗,眼睛里面還閃著小星星,倘若是尋常家長,這怕孩子肚子涼,必然就打住了,不過我另有所圖,便又給他叫了兩碗,小白合又是一口氣給喝完了,打了個飽嗝,這才罷休。 這四碗涼粉的效果還真不錯,下肚沒多久,那孩子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夾著腿來回磨蹭,我心中一喜,詢問道:“白合,你是不是想要尿尿啊?” 白合低頭不說話,卻表示了默認,我趕忙站起身來,帶著她朝著家里走去,不過我們這一通逛,也走得很遠了,一時半會回不去,這尿意便是這樣,不說還好,一說就仿佛洪水猛獸,憋也憋不住,而那個時候的麗江也沒有后來那般方便,他低頭走路,咬著牙,到了河邊終于沒有扛得住,沒有再理我,而是直接蹲在了河邊草叢里,淅淅瀝瀝地放起了水來。 我瞧見白合這一蹲,心中便喜,這男孩兒哪有蹲著撒尿的啊,接著一個錯身而上,目光瞥了過去,結果又瞧見了當年讓我震驚的那一幕。 觸目驚心啊! 我心涼了半截,想著白合這孩子日后倘若是覺醒了過來,不知道會怎么撓我呢。 要說也是,好端端一嬌俏小美女,屢次救我于危難之中,又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于我,結果卻弄成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情景,說起來都有些心酸,要是擱我身上,這般大變身,我可就真的有些生不如死了。不過即便再害怕白合的責怪,我還是得讓他蘇醒過來,這是我當年的承諾,而我陳志程的話兒,一口唾沫一個釘,絕對是做不得假的。 再次確定了白合此番的性別之后,我覺得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需要面對的,便開始考慮起如何給他恢復前世的記憶起來。 在來之前,我曾經跟劉老三探討過這個問題,其實這事兒無論是藏密還是道家,都有著自己一整套的體系和手段,不過就白合的這個情況,倒也是挺簡單的,也就是由前世所熟悉并且信任的人,通過一種人為的催眠方法,也就是入定,與其藏在靈魂深處的意識溝通交流,只要將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一切就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不過這所有的一切前提在于,潛藏在靈魂之中的那意識是否愿意此刻蘇醒過來,或者說他本人的意愿,到底是什么。 這一點,無比緊要。 此刻的白合年紀也差不多了,本我意識再發展下去的話,很容易造成人格分裂的,我考慮了好一會兒,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給白合招魂,喚醒他本我的意識,至于醒過來的白合對我到底是打是罵,那我也管不了許多了。 此番決定,我便帶著白合返回了白家,這時已經是傍晚,白合的父母也都收工回家了,對于我這個昔日的恩人,他們倒也十分熱情,白家奶奶還特地去市場割了點rou,買了條魚,說要招待我。 女人們在廚房里面忙碌,白合帶著他那小弟弟滿院子溜達,而我則在房間里面跟他父親白磊談話,講到自己大兒子一直以來古怪異常的舉動,這個漢子一邊抽著劣質香煙,一邊嘆氣道:“他就是個災星,一出生就鬧得整個村子不得安寧,搬到了麗江,又古里古怪的,像中了邪一樣,上次那個大和尚過來,說要收他當個小沙彌,我同意了,但他大哭大鬧,這才沒有繼續,先生你若是能夠幫忙看一下,那是最好的。” 或許是cao了太多心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有了小兒子,我能感覺到,白磊對于這個總是給家庭帶來太多不安定因素的白合并不喜歡,恨不得趕緊將他送得遠遠的,這才好些,這也更加讓我堅定了讓白合前世蘇醒過來的覺醒。 白合與我,何等相似? 這般一打算,我連晚飯都沒有怎么吃,因為要茹素,所以幾口青菜米飯便對付了,葷腥倒是都讓兩孩子樂得跟過年了一般,而我則去了附近的香燭祭品店,買來了一對紅燭,一把線香,朱砂、煙墨、黃紙若干,又轉了一趟菜市場,弄了些新鮮的公雞血,還有三根雞毛。 如此準備妥當,我便沐浴更衣,在白家提供的房間里面靜心打坐,閉目不言,一直到了子時之前,我走到堂屋來,瞧見這白家的小孩兒都睡著了,大人卻都擱這兒等著呢,我也不說話,將白家湊齊的果品rou食供奉于神龕之前,又將紅燭點上,插在兩邊,線香放置在房間四角以及中間處,讓白家的大人都靠邊站著,朱砂研磨,公雞血混合,然后在黃紙之上寫了招魂咒若干。 我一連寫了二十二張,應了天干地支的講究,分貼各處,接著讓白家媳婦將熟睡之中的白合放在堂屋事先準備好的涼席上面,也不驚擾她,盤腿坐在了她的面前來,雙手往前一伸,擊打空處,那白合便驟然而起,與我相對,雙掌也平平伸起。 我顧不得旁人驚奇的目光,將沾染了公雞血和朱砂墨汁的三根雞毛,快速貼在了白合上中下三處丹田位置,接著雙掌相貼,開始凝神氣海,與其神識交流。 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整個意識通過手掌的接觸,傳遞過去,一開始我能夠感受到一層模模糊糊的意識,十分弱小,在我的觀想之中,就仿佛那剛剛頂出泥土的嫩芽,上面還有一滴晨露,將滴未滴,我的神識迅速在上面掃量了一圈,感覺有一層薄膜,阻隔著我,無法深入里間,我想要尋找空隙進入,卻無法門,強行進入,感覺里面的阻力越發強烈了,恐傷了這孩子的本我,猶豫不決。 朦朦朧朧之間,我似乎瞧見了一張清秀的臉,在薄膜之后,如同隔著毛玻璃一般,隱隱約約地看著我,雙目無神,充滿了迷茫。 我認得那張臉,她就是我所認識的女鬼白合,然而無論我怎么朝她釋放善意,結果都得不到回應。 我努力無數次,都沒有一個結果,而就在此時,突然感覺到腦袋一陣巨痛,渾身脫力,曉得這種靈魂層面上的交流和溝通太過于損耗修為,自己的精力也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不敢繼續下去,當下也是謹守心神,將圍繞其上的意識給小心地收了回來,當一切篤定之后,我睜開了眼來,神龕之上的一對紅燭竟然快燃了大半,一股疲倦感傳遞上來,我扭頭瞧見昏昏欲睡的白磊,詢問道:“現在什么時候了?” 白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告訴我道:“五更天了。” 這鄉下地方計時,晚上八點算初更,每過一個時辰算一更,五更則是凌晨四點,我子時開始作法,沒想到這么一晃眼,不知不覺,竟然過了近五個小時。 只可惜這么久的時間,我卻沒有能夠將白合前世的記憶給喚醒過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感覺她本身的潛意識就是在抵觸這件事情,大概也正是因為投錯了胎,胯下平白多除了一玩意來,有些接受不了吧。時機未到,我也不做勉強,抹了一把汗水,跟白家人草草聊了幾句,便將堂屋收拾了一番,我回屋睡覺了。 白合這兒時機未到,我也不能久久耽擱,想著還要去一趟春城,見見幾位老戰友,順便再求人幫忙找尋胖妞事宜,我便不再久留,與白家人告別,便出了門,朝著汽車站趕去。 路上的時候,我瞧見一個女的,長得特別艷麗,忍不住多瞧了一眼,那女人風情萬種地回了我一下,那火辣辣的眼神,當真是讓人骨頭發酥。 我哪里遇見過這般風sao的女子,于是一直到上了車,都還在回味。 然而我越琢磨,越感覺哪兒不對勁,眉頭直跳,下意識地用師父傳授的神池大六壬算了一卦,頓時就感覺不妙,連忙叫停出城的汽車,快步奔回了白家,然而還沒有進屋,便聽到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傳了出來。 壞了,真出事兒了。 第三十七章 白合被擄 我心中焦急,一把推開了那扇門,瞧見那白家老奶奶哭成了淚人,而白家媳婦則抱著那小鼻涕娃娃,指著自家婆婆,一句一句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哭,那眼淚水可比自家婆婆流得更多,至于白合父親,則一屁股坐在旁邊,唉聲嘆氣,難過不已,而這院子里除了他們一家人,街坊鄰居也圍了好大一圈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場景著實叫人疑慮,我撥開人群,走上前去,一把將頹然坐在地上的白合父親給拉了起來,問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白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問我道:“陳先生,你不是離開麗江了么,怎么又回來了呢?” 我之所以回來,一來是回想起來,我先前瞧見的那個風sao女子,隱隱之間的氣度不同常人,二來則是心神不寧,下意識地給白合算了一卦,結果顯示他該遭一劫,這心中著緊,哪里還能夠心安理得地前往春城呢,于是才有了中途下車,匆匆而返的這么一回事兒。白磊聽到了我的話語,這才痛苦地將告訴我道:“陳先生,白合丟了,找不到了……” “什么?” 一聽到這個差不多能夠猜測得到的情形,我渾身就是一僵,一把抓著白磊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咬牙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訴我!” 我和自家大兒子白合之間的情況,白磊多少也能夠猜測得到,他告訴我,說白合因為還沒有到上學年齡,而且跟同齡人又玩不到一塊兒去,所以一直都在家里帶孩子,也沒有讓人cao過心。我走了之后,他兩口子去上工,他娘在堂屋糊些火柴盒,補貼家用,讓白合在房間里面帶著弟弟玩兒,結果突然聽到弟弟的哭聲,他娘進去一瞧,發現白合已經不見了。 他娘問弟弟,那孩子只是哭著吱吱呀呀地說被人帶走了,至于是誰,這兩歲小孩兒哪里說得清楚。 他娘著急了,便托鄰居去叫了他兩口子回來,周圍的街坊鄰居又四處幫忙尋找,結果都瞧不見,他回來之后,也在附近找了兩回,都沒有結果,這才頹然地返回了家中。 雖說白磊有些嫌自家大兒子性格怪異,但是到底還是他們老白家的根,手心手背都是rou,丟了肯定心疼;特別是他媳婦,那可是肚子里面掉下來的一坨rou,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撫養長大,雖說性格長相像極了女孩子,但好在懂事,家里家外的都能照顧,一想到有可能就再也見不著了,也忍不住傷心欲絕,就連平日里半句硬話都不敢對婆婆講的她,此刻也忍不住埋怨起當時家中唯一的大人來。 一家人這般吵吵,既傷感情,也討論不出一個什么結果來,我環顧四周,然后沉聲說道:“都停下來,先別吵,我有話問。” 我當初在蘇北山村之中力戰魔胎之事,給白家人太深的印象了,也使得他們對我這人十分盲從,剛才還一陣哭鬧聲,此刻卻也停了下來,旁邊的街坊鄰里瞧見主家這般模樣,也曉得我是個極有本事的人,都靜了下來,看向了我。 我左右一看,然后瞧向白家老奶奶道:“白合丟的時候,都有什么動靜沒?” 那老奶奶淚水漣漣,一邊擦著紅紅的老眼,一邊搖頭說道:“沒有,一點兒都沒有。哎喲,作孽哦,要是曉得有人要偷俺孩子,老婆子我哪里會顧得上這火柴盒錢,就守著俺孩子咧……” 我看了一眼白家媳婦懷中的那孩子,滿臉鼻涕泡,問也白搭,于是只身進了屋子里去,左右一瞧,然后來到了窗邊,瞧見這兒有一個隱隱的腳印,左右一打量,估摸著那個擄走白合的人應該是從窗戶里面跳了進來,一陣風一般地將白合制服帶走的,而他弟弟反應過來,嚎啕大哭的時候,白家老奶奶進來,已經是遠遁而走了。 能夠有這般手段的人,白家就算是一家子人在這兒看著,估計也逃脫不了白合被擄的命運,所以喋喋不休地責怪老太太,就實在是沒有必要了。 我又查看了一下屋子里的痕跡,然后將我的判斷說給白磊聽,說出手擄人的,必是高手。 不過這也無妨,不要著急上火,對方之所以對白合下手,估計也是看上了他的資質,或者有其他的企圖,一時半會也不會傷害孩子,而我呢,也一定會負責將孩子給帶回來的。對于我的承諾,白家人十分相信,感恩戴德,而這時旁邊一個圍觀的鄰居大爺突然出聲說道:“大白啊,要是這么說,大爺倒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情,說不定跟今天小白合失蹤有關呢。” 我看向這位大爺,而旁邊的白磊則跟我介紹道:“這是于峰于大爺,跟我家最是親近了。” 我瞧向這位于大爺,而他則告訴了我們一件事情:“大白,你上次不是說那個西川的老和尚要收你家小白合去做個小徒弟,而娃娃不肯,最后黃了么?大爺昨天在城東水橋那邊又瞧見了那老和尚,心里面還覺得奇怪呢,這會兒一琢磨過味兒來,莫非是那個老和尚懷恨在心,直接將咱家小白合擄走了去,出家當個徒弟?” 于大爺講出了這件事情,白磊兩口子都不由得連連點頭,說怕不得就是這回事了,上回那老和尚來,對白合最是滿意,臨走的時候,依依不舍得很呢。 兩人說得熱鬧,唯有白家老奶奶提出了反對意見來,說那老和尚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怎么可能做出這般嗔事兒來?不過話說回來,倘若是跟了那老和尚,這事兒倒也還簡單了,孩子總算也是有個著落了,至少不用太過于擔心。 這邊一吵,亂哄哄的,我便也不再停留,安慰了他們幾句,然后順著那窗戶上面的蹤跡往前追去。 我曾經在巫山后備培訓學校學過一些追蹤學和痕跡學的課程,但是像這種破舊的居民區,人來人往,根本沒有辦法順著痕跡一直往前走,我也只是大概地憑借著自己的第六感,一路找尋過去,不過在這小巷子里面繞來繞去,我自己倒是先迷失了方向,心中一陣煩躁,想著還沒有給白合恢復前世記憶,就將他給弄丟了,生死不知,怎么說起來,都是我的錯。 我當初倘若是做主將白合一家給接回茅山上去,說不定就免卻了這么多麻煩,想一想,認識那個女鬼以來,說是我幫助她,其實她反倒是幫了我不少的忙,倘若沒有她,我不一定能夠活到現在呢。 這般想著,我越發地煩躁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瞧見前方有一個快速走動的身影,從我面前的那個小巷子口一閃而過。 我愣了一秒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在這么一個小城里面,哪里會有身手這般好的人在?若有,必然跟那個將白合擄走的神秘人,有著直接的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