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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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小白狐兒的講述中,我得知了我昏迷之后的情形,北疆王并沒有再停留,而是帶著分到的那滴龍涎液匆匆離去,據徐淡定打聽出來的消息,聽說北疆王有一個遠房的侄兒,姓張,從小就得了小兒麻痹,經絡不暢,所以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尋找能夠通經活絡的天材地寶,此番終于如愿以償了,自然不愿多留;而相關部門的大部隊在第二天上午趕到了,做了兩件事情,第一就是對參與此次事件的相關戰士下禁口令,第二,則是排查石林。 事后的排查中,的確有找到了那幾頭逃離在外的魔蜥,不過這些畜牲表現得一點兒都不好斗,經過一番抓捕,終于活捉了三只,被運往了上面,做科學研究之用。 至此,此番任務也終于算是圓滿結束了,徐淡定和張大明白留在村中觀察后效,小白狐兒在醫院里面照顧昏迷過去的我,蕭大炮帶著一眾手下回去履職,至于總局的觀察員老洪,也早在昨天便帶著裝著龍涎液的瓷瓶,返回了京都總局去了。 一切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反而是我這主要的被考核對象,一昏了事,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說的,我簡單地推導了一下自己的考核成績,感覺仿佛有些懸。 事實上,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我是總局領導,也不會選這么一個人,過來當一股精銳行動組的負責人的。 一想到這里,我便有些憂傷。 要曉得,此番任務,無論是徐淡定,還是張大明白,都是拼了老命,便連小白狐兒這無關之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但是沒有一個好結果,想想都是那么的沮喪。 不過我這樣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小白狐兒給逗笑了,這小妞兒學會說人話也并不算久,或許在與我之前,也就跟我師叔祖李道子有過交流,所以說話特別逗,瞧見我心情不好,就變著法子逗我開心,有著這么一個小姐們刻意討好,我倒也沒有再將情緒表現出來,每日都顯得十分開心,也不會愁眉苦臉。 我此番受傷,其實還是蠻重的,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檢查,發現有好幾根肋骨斷掉了,內臟還有些出血,嚇得醫生張羅著送我進重癥病房,結果沒兩天,這傷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醫生覺得是醫療奇跡,不過我卻曉得,這一來呢應該我是修行者的身份,本來就身強體壯,二來我曾經在利蒼墓里面泡過那積存千年的原液,恢復能力自然要比尋常人等強上許多倍。 這事兒我曉得,小白狐兒曉得,可是醫生不曉得,大驚小怪的,非把我當做重度傷殘一般照看,還得躺上好幾個月,卻不曾想我第三天就已經能夠下床了,醫院的伙食跟不上,于是我們晚上的時候,便翻墻出去找吃食。 在這蘭州,若是要說有什么好吃的,隨便拉一個老鄉,便會豎著大拇哥兒跟你說蘭州的拉面最是勁道,還給我們推薦了幾家老字號,我和小白狐兒一家一家地吃過去,果然是湯鏡者清,rou爛者香,面細者精,真正做到了“一清二白三紅四綠五黃”,色香味俱全。那幾日,回想起來,是我離開茅山之后最開心的幾天,當得知這個七八歲的漂亮小姑娘,可真是我當年相依為命的小白狐兒,沒有人知道我是有多么的高興。 倘若是胖妞仍在,那我們當年五姑娘山神仙府中的小伙伴兒,可真的算是聚齊了。 一想到胖妞失蹤這件事情,我總是忍不住黯然神傷,當初戰場危急,倘若不是我使用風符,說不定我和努爾便已經沒有了性命,但是那風符一捏,胖妞與我,也算是訣別了。 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和胖妞依舊還會再見面,要曉得,小白狐兒都已經出現了,胖妞還會遠么? 我在蘭州養病,差不多一個星期之后,基本上能夠行走自如了,院子里面練了一套拳,也基本上能夠曉得,全部恢復也不用一個月的事情。這是幸運,要曉得此番的對手,無論是那漫山遍野的魔蜥,還是那個擬形的黑紗婦人,說出去絕對嚇人,能夠活著回來,便算是皆大歡喜的結果了。我病好沒幾天,徐淡定和張大明白也撤回了來,蕭大炮負責招待我們,同時也參加了此次行動中犧牲者的追悼會。 會場之上,氣氛嚴肅,我聽著國歌響起,紅色的國旗覆蓋尸體,心中就忍不住響起多年之后的情形。 我是不是也會如此一般,躺在上面,接受無數同行和后輩的敬仰呢? 此身一入公門,這事兒又有誰知道。 事情完結的半個月后,總局來電了,催促我們及早回京,說考核結果已經出來了,詢問我的身體是否可以承受遠行了,倘若能夠,最好還是來一趟吧。在得到一個肯定的回復之后,總局又幫我們聯絡到了一架運送軍用物資的運輸機,順帶著將我們幾人拉回京都。 我們在南苑機場下的飛機,接著被人一路接回了總局附近的一處大樓前,考核會是在明天的清早舉行,不過被考核的其他成員都已經到齊了,說起來,我倒是最后一個。 第三十章 名額初定 這處六層大樓是總局的內部招待所,大部分完成任務后回京的工作人員都會選擇停留在此處,一來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二來也是隨時等待上面的領導質詢,好做應答,這比回家歇息更加方便一些。 內部招待所里的美女服務員挺多的,這是歷來的傳說之事,我們進大廳的時候,張大明白不斷地四處瞅,好是一陣眉飛色舞,我也忍不住扭頭過去看,結果美女沒見著,倒是瞧見了一胖子。 此人是我們此次參加組長考核的其中一人,叫做連城,我有點兒記不起來他的身份,不知道是懸空寺的護法金剛,還是那個道法世家的繼承人,出發前的時候,滿臉笑容,智珠在握,不過此時卻是一臉愁眉,好像吃了黃連,感覺哪兒都不對勁,仿佛變了性別,還直接提前到了更年期,怨氣十足的,瞧見我望過來,便以為是挑釁了,眉頭一揚,陰不陰、陽不陽地飄過來一句話:“瞅啥呢,不知道自己什么名次啊?” 我有點兒愣了,一開始還沒有感受到這語氣的不友好,拱手說道:“連兄,不知道……”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對方就是一陣劈頭蓋臉地說道:“兄什么兄,我跟你有關系么?別跟我扯啊,想你堂堂茅山,名門大派,結果完成一個考核任務,都落了最后一名,還有本事了不成?對,我連城此番出師不利,搞到最后也沒有完成考核,鎩羽而歸,但我那是乙等,沒有辦法,完不成也不能全賴我,對不對?倒是你們,嘖嘖,一個個看著人五人六的,出發前趾高氣揚,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手到擒來一般,現在呢?瞧瞧,這不還是最后一個到達的么?” 這噼里啪啦一陣損,徐淡定和張大明白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起來,不過我這人,最重以和為貴,倒也不怒,而是不卑不亢地微笑說道:“連城,我倒是有些好奇,我茅山與你,向來沒有交集,為何一見面,便這般夾槍帶棒地諷刺?” 連城冷笑,撇著嘴唇說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還要我來提醒?我懸空寺雖說是小門小派,但是骨頭卻硬得很,誰他媽的想要騎到我們頭上來,那得先看看自己襠下的玩意,是否經得起這一抓。” 他不找邊際地說著話,徐淡定還好,張大明白卻是個脾氣火爆的性子,一步搶出,指著連城的鼻子就罵道:“好你個和尚廟里面蹦出來的死禿驢,早上起床沒刷牙是怎么的,滿世界的言語,愣沒有找到一句人話。我茅山再怎么著,也比你強過一萬倍,你若想比比,咱大明白便跟你練練,好叫你曉得,這世上還有你惹不起的人物——小子,別盡圖一時嘴快,把自己給交代了!” 那連城卻也不是怕事的主,一擼袖子,連連冷笑道:“練練就練練,來來來,你們是單挑,還是一起上?” 兩人越說,火氣越大,吵吵得上了勁頭,就準備在大堂里面開始練了起來,我茅山被損,心中自然也有些火氣,哪里肯做這和事老,也想要教訓一下連城這個二愣子,免得墜了我茅山的名頭。而就在這時,從樓梯拐角處走來一群人,領頭的有兩位,一位是給總局看門的那位茍老,一位卻是我茅山的替補長老楊知修,旁邊還有一些工作人員,瞧見這邊有動靜,便都走了過來。 首先出聲的是楊知修,他二話不說,直接喝止住張大明白道:“張巍,你想干什么?總局是你撒野的地方么,還不趕快退后?” 楊師叔在茅山之上積威甚重,張大明白即便有滿腹不滿,卻也只有躬身而退,而那連城卻也曉得分寸,瞧見這場面,也沒有再多言,閉上嘴巴。 這一群人走到我們面前來,楊知修瞧見我們滿臉風霜,風塵仆仆的趕路模樣,點了點頭,卻止不住還是說了我一句話:“志程,雖說趕路辛苦,但是師叔還是要說你一句,在總局這個地方,凡事都需要守規矩,即便是你在茅山當慣了大師兄,在這兒,也得老老實實的待著,管束好自己的師弟,可曉的?” 楊師叔這話兒,明顯地是朝著連城那邊偏了,我不曉得他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還是有別的用意,也不想再糾纏,而是拱手,不軟不硬地說道:“那是自然,志程記住了。不過有一點,茅山乃我師門,生我養我之地,誰要是往上面潑臟水,我也是愿意用性命去捍衛的!” 這師侄兩人說完話,大家都各退了一步,那茍老在旁邊打圓場,笑了笑,說都散了吧,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還有會要開呢。 人群散去,我牽著小白狐兒,與徐淡定、張大明白將入住手續辦好,在房間里面放下行李,然后來到二樓餐廳吃飯。 也沒有什么胃口,隨意吃了點東西,出餐廳的時候,卻瞧見王朋和努爾聯袂而至,將我們堵在了門口。這哥倆兒提前到了幾天,聽到我回來的消息,便過來找尋了,王朋手上拎著兩瓶好酒,一瓶五糧液,一瓶茅臺,貨真價實,努爾手上則拎著些下酒的菜,滿腹氣悶的張大明白有些酒癮,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又跑到餐廳那兒要了點兒涼菜和花生米,我們轉戰房間去繼續。 回到房間,就著小菜,抿兩口小酒,王朋開口便是嘆氣。 這讓我驚訝,要曉得,他抽到了一個丙等的任務,憑著他青城高徒的手段,再加上努爾相助,完成不是什么困難之事,怎么會如此郁悶呢?這一了解,這才知曉,原來他們是被分配到了舟山群島那塊兒,說那兒的漁村經常碰到鬧鬼,王朋帶著人過去一查,曉得是某種人形海獸,類似于傳說中的黑鮫人,幾人蹲守幾夜,結果讓那廝給逃了,王朋自然不罷休,想要帶著船一路追,結果人家逃到了寶島方向去了,便無功而返。 不過雖說抓不到元兇,但是也破解了此迷,王朋做足了功課,又是給漁民做宣傳,又是布了預警陣,感覺差不多了,剛剛回京都報道,結果那地界又有鬧鬼的傳聞,氣得他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折回去,將那鬧事的海獸給生吞活剝了。 這事兒跟實力無關,運氣使然,我也不曉得如何安慰這哥們,草草安慰兩句,王朋擺擺手,不想再言語,而是問我的情況,我跟他一一說來,王朋原本隨意坐著的身子,聽到半截之后,忍不住挺直了腰桿兒來,靜靜聽完之后,一雙眼睛圓睜,忍不住撫掌嘆道:“我和努爾剛才還在懊惱呢,沒想到你們這任務,難度竟然這么大,就連那天下十大,都差一點折損其中,這哪里是考核任務啊,把簡直就是拿人去送死呢。” 我搖頭,將我的擔憂說給王朋聽,他擺擺手,拍著胸脯說道:“兄弟,你當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擔心過多了。別人的情況,我也多少了解一些,你這一回,絕對是榜上有名,妥妥的。” 王朋不斷地安慰過,說這回的十人里面,總共完成的只有七個,還有三個,連一點頭緒都摸不到,唯一擔心的,可能就是趙承風那兒,聽說那小子破了一個鬼村之謎,速度又快,力度又強,著實是一個很強的對手。我瞧見王朋這般熟悉,便詢問起了先前在大堂處遇到的那胖子,到底怎么回事,王朋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這事兒倒也巧了,那人很倒霉,聽說出任務的時候,遇到了邪靈教的人,掛了兩個兄弟……” 聽到這話兒,連原本憤憤不平的張大明白,都陷入了寧靜之中。 次日清晨,大家都早早地起床了,用過了簡單的早餐之后,我獨自一人,一路來到了三樓會議室里,瞧見當初接受考核的人都到齊了,找位置自己坐下,過一會兒王朋也古來,挨著我一起。沒多久基本上人都到齊了,我再一次瞧見了趙承風,意氣風發地坐在靠前的位置,有一種舍我其誰的氣度,至于其他人,有喜有憂,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當時間推近到了早上八點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了一隊人來,為首的是一個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接著是一排老領導,我瞧見了茍老、許老,在最后竟然連總局王紅旗都來了,可見上面對于此處考核的重視程度。 會議講究實務,開場話不多,便直接進入正題,第一個入選的行動組長毫無懸念,那便是趙承風,他用了三天時間,便破解了豫中風門村之謎,當的是了得,黑框中年人對趙承風好是一陣夸贊,說這話兒的時候,這小子有意無意,朝著我這兒瞥來,頗有些挑釁的意味。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我的觀感,此刻的趙承風八面玲瓏,在別人的眼中,簡直就是一朵花兒。 宣布完了趙承風之后,黑框眼鏡又說出了第二個入選的名單,竟然是一個死人的名字——黃養神。 第三十一章 我的女神叫蕭應顏 這黃養神之名,我本來早就不記得了的,不過后來考核會前,王朋跟我說有一個荊門黃家的人,我才記得這么一個事兒。 說起此事,倒是我與忘年摯友劉老三相識的引子,那還是我當初在金陵做一個小小辦事員的時候,曾經辦過一件瓦浪山水庫案,有個無頭尸體,便是這么一個名字,后來我才曉得,此人乃荊門黃家的外門子弟,劉老三便是為了給黃家一個交代,才會出現在那兒的。同時我也曉得了這荊門黃家,上溯可到漢末三國的荊襄名士黃承彥,延續已有近兩千余年的歷史,一直以來,都是民間修行門第的個中翹楚。 這荊門黃家的祖上,要說出名之人,數不勝數,單就民間傳說而來,武侯孔明的原配黃月英,最是聞名,相傳長相丑陋,貌似無鹽,然熟讀兵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韜武略,足智多謀,一身修為更是驚天,屢次救武侯于危難,頂尖的高手。 到了近代,逐漸沒落的黃家又出了兩人,一人名曰黃天望,直入大內,近年來更是漸漸有了大內第一高手的名聲,名喚黃天望,那人在我茅山重啟山門之時,我卻也曾見過,是一個說不出來的權勢人物;另外一人,聽說誤入了歧途,成為了邪靈教的教內巨擘,資料不詳,不過這黃家,一白一黑,近幾十年來的資歷便已然急劇陡升,隱隱有了一派豪門的景象。 不過我對這黃家,向來沒有什么好感,觀感不佳,倒不是因為它有什么惡事犯在我手,而是因為曾經有一個黃家人,去句容蕭家,找小顏師妹提過親。 我別的事情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事關小顏師妹,這絕對是不能夠忍的。 不過念到名字之后,走上臺去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青年,面容冷峻,長得有點兒像俠客電影里面的男主角,走上前去的時候,臉也是繃得緊緊,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別人欠了他幾百塊錢一般。 黑框眼鏡開始講述起了這一位完成任務的情形,原來他抽到的,是奔赴了渝城江北,調查長江水鬼一案。 那水鬼起源于抗戰時期重慶大轟炸期間,蟄伏數十年之后開始屢屢犯案,做出了許多詭案來,實力相當厲害,這情形聽起來跟王朋有些相似,但是這個來自荊門黃家的子弟思路無比清晰,僅僅用一天就確定了對手行蹤,接著故布疑陣,連環而出,最終窮追了百里地,在某處水澤,將此惡靈水獸給度化了,內中兇險自不必言,盡管難度只為乙等,但是內部的評價,卻比趙承風還要高一點。 我沒有再去關注那僵硬的冷臉,而是刻意地瞧了一眼趙承風,但見這位長袖善舞的龍虎山首徒,此刻的臉色并不好看,眼瞼低垂,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第二位人選說出,大家久久鼓掌,給荊門黃家這位當世俊杰給予了最崇高的敬意。 黑框眼鏡理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然后繼續說起了第三個,同時也是最后一個的名額:“第三個人,也是本次考核獲得評價最高的人,他就是……” 話說一半,他故意地拉長了語調,然后環顧四周,似乎很期待我們所有人的反應,而我則瞧向了列席此處考核結果匯報會的諸位大佬,特別是傳奇大佬王紅旗,以及許映愚許老,瞧見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不過越是如此,越是讓人緊張,雖說我自己還是有一點兒信心的,但是倘若不能列入,也是常理之事,所以越發地期待起來。 在一陣語調的拖長之后,黑框眼鏡最終還是將那個人的名字給叫了出來:“陳志程!”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臟確實很不爭氣地抖動了一下,學著趙承風和那個冷酷青年一樣站了起來,朝著各人鞠躬,然后走到臺上去。 路上,我聽到黑框眼鏡朗聲說道:“陳志程是一名來自江陰省局的同志,他此次的任務是前往甘肅石林,調查村民失蹤一案。在此次任務之中,該同志表現得特別出色,不但與當地工作人員的配合協調能力優秀,而且迅速找出根源,并且還以一己之力,逆轉乾坤,完美解決此事,并且還尋出總局一直在尋找的戰略性物資——這樣的表現,總局諸位領導一致認為,該同志在本次考核之中,應列頭名!” 這話兒說完之時,我正好走到了臺上,黑框眼鏡將我推到了趙承風和黃養神的中間,接著在場所有的人都起立,給予了我們三人暴風驟雨一般的掌聲。 說句實話,此時此刻,我當真是無比的自豪,感覺這榮譽,并非是我個人的那么簡單,而是與茅山一起,與有榮焉。 不過我也很清楚,此番我的表現可圈可點,并沒有黑框眼鏡所說的那般優異,而我之所以能夠獲得這般的名次,更多的,恐怕還是跟北疆王從地洞里面摸出來的四滴龍涎液有關——我本來不知道這玩意是啥,后來方才打聽得到,此物最是精華,乃萬年石乳,有舒筋活絡,延年益壽之功效,一滴可值千金,正因為如此,即便是我任務失敗了,為了獎勵我,只怕也會給我一個不錯的補償。 這件事情說起來,我欠北疆王一個人情,日后若是有機會,還得償還才對。 如此宣布結束之后,便由總局王紅旗宣布對于我們三人的任命,決定由陳志程、黃養神和趙承風三人,分別組建總局業務二司行動部門的特別行動一、二、三組,人員和資源都會集中調配,專門處理全國各地發生的重大案件,防范利用宗教進行的非法、違法活動,抵御境外利用宗教進行的滲透活動,在非常時期,還將擔當保全和外事交流活動,以及負責對全國各地的后備學校的指導等等。 看得出來,總局對于我們這個特備行動組的建立還是下了很大心血的,首先是級別,給了一個相當于正處級的調研員級別,倘若是擱在古代,這可是正七品,跟我們縣上的縣長、縣委書記一個級別。 這還僅僅只是剛剛履任而已,倘若日后功勞日漸積累,還會一步一步地升遷,前途無量。 很多人混了一輩子,估計都爬不到這樣一個級別和職位上來,而我們這三個年紀輕輕的家伙能夠擔當此位,著實是招人眼紅,不過這一分錢一分貨,坐在這樣的位置上面,那就一定要殫精竭慮,沖鋒在前,這職權和工資可不是白給的,倘若不是要豁出全部的精力去,說不定過幾個月,便會給人直接掀下來。 當然,我也不可能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要曉得,真到了那個時候,可就有些難堪了。 宣布之后,諸位列席的總局大佬與我們三人分別都握了手,然后不再停留,而是離開了會議現場,其余人紛紛上前過來與我們這些新晉之人握手,說些恭喜的話語,我瞧見了那位叫做連城的男人一臉憤恨地離開,也接受了王朋真心的祝福,如此一陣喧鬧,趙承風過來與我握手,仿佛特別親密一般地對我說道:“陳老弟,我們可是老相識了,以后可要多多照顧才對啊!” 這一聲陳老弟,叫得特別刺耳,此刻的我多少也有了些城府,不動聲色地與他握手,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趙承風去與別人交流,而這時黃家的那位冷酷青年則走到了我的面前來,伸出手,稍微露出了一點兒笑容道:“你好,黃養神。” 我與他握手,感覺這小子的手特別嫩,像娘們的一般,不由得抬頭特別看了一下,輕聲說道:“陳志程。” 兩人這般清淡地自我介紹完了之后,還沒有等我想好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那冷酷的小哥兒突然顯得有些局促地說道:“陳組長,你我初次見面,本不應該貿然要求的,但養神有一個不情之請,卻不得不說,還請您能夠幫助一下小弟……” 他欲言又止,倒是讓我心中生出許多好感來,微笑說道:“黃組長,你我日后也需長期共事,相互扶持,還請不必這么客氣,有什么事情,盡管講來。” 我的話語讓這青年打消了幾分疑慮,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后恭聲說道:“事情是這樣子的——養神當年路過句容,曾經見到過一位姑娘,特別心儀,回家后一直輾轉反側,思念成疾,后來終于下定決心,托了家人上門求親,不過對方家中卻回稟,說那姑娘上了茅山求道學藝,一直不曾回家,無法應允。養神雖說在江湖上略有些名聲,但是卻與茅山諸位長輩不熟,一直不得辦法,今朝見了您,便想著求一門路,能讓養神得入茅山之上,再見一見那位姑娘,好將這姻緣成就……” 這人緩緩道來,我心中的疑慮陡升,眉頭皺起,待他講得差不多了,這才耐著性子問道:“黃組長,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位姑娘,姓甚名誰?” 這冷酷小哥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說道:“她叫——蕭應顏!” 第三十二章 招兵買馬 果然,這個家伙,竟然就是蕭家老小口中黃家的那個強取豪奪者,也就是我一直以來憤恨的情敵。 我心中明了,當下也是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家伙,發現他也不是別人口中描述的那般猥瑣齷齪,面目可憎,眉宇之間英姿勃發,除了臉上稍微有些小僵硬,倒也是個硬朗的漢子。不過他越是這般帥氣,我心中越是不舒服,越發感覺這威脅還是蠻嚴重的,當下也是不動聲色地笑道:“你剛才這么一說,我還真的猜到是蕭師妹了,茅山這新一代的弟子之中,也就屬蕭師妹出落的最是漂亮了,難怪你會這般心馳神搖。” 黃養神臉上露出了幾分羞澀,略有些緊張地說道:“陳組長,這么說,茅山之上,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喜歡她?” 我心想廢話,小顏師妹這么漂亮,自然如此,你面前不就擺著一個么? 不過我自然不會跟他說這些,而是繞著圈子說道:“少年慕艾,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蕭師妹潛心求道,倒是從來沒有將心思方才男女之情上面來,至于她到底是否心有所屬,這個很難說。對了,黃組長,冒昧為一句話啊,我也是好奇,將我所知,蕭師妹上山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才十二三歲,不知道你是何時瞧見的她?” 黃養神回憶了一番,這才悠悠地說道:“差不多也就是那個年紀吧……” 他似乎還沉浸在美好的往事之中,而我肚子里面則是一團怒火——太無恥了,太卑鄙了,太沒有人性了,小顏師妹那么小的時候,你這家伙就已經惦記上了,當真是個變態啊!我心中一團怒火中燒,卻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是在小顏師妹這般大的時候,就一見鐘情,屁顛屁顛的拜入了茅山,為的也就只是想著跟這個人間精靈一般的小女孩兒,能夠朝夕相處而已。 這話兒說了兩句,黃養神又催促我能不能幫他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進入茅山里面,跟小顏師妹見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我哪里能讓這貨得逞,不過為了拖延他,免得又窮則思變,跑去找楊知修那兒想辦法。不管怎么樣,我反正是挺怵楊知修的,總感覺這位師叔哪兒不對勁,跟咱也不是一條心的。如此一想,我倒也沒有推辭,而是模棱兩可地說道:“這事兒呢,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茅山做主的,是我師父陶晉鴻,山門隱秘,公開是大事,我日后回山,還需求教一下他老人家,倘若是可以,我第一時間回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