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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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蕭家小顏 山上夜里寒露深重,草地上面全部都是露水,風又大,十分潮濕,然而倒在地上的我卻感覺到自己好像一塊烙鐵,正面燙,反面更燙。 丹田之中一股火,這火焰沖天而起,將我灼燒得幾乎就要瘋掉了,我感到窒息了,使勁兒呼吸,然而卻感覺每吸進一口氣來,就有一種肺葉要被灼燒熔煉的后果。磅礴的力量橫空傳來,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雙目瞪得滾圓,使勁兒吼叫,卻根本喊不出聲音來,隨著溫度的陡然升高,世界變得一片漆黑,而不曉得過了多久,被無盡力量撐得幾乎就要爆炸的我突然瞧見了一束光亮,從天空而落,直入我的雙眼。 我抬起頭,看見一尊巨大的魔像浮于九天之上,人身牛蹄,四目六手,頭有四角,耳鬢如劍戟,一雙怒目,狠狠直刺于我的心中。 這滔天威勢,一舉壓下而來,讓我無比恐懼,心悅誠服,口中不由自主地高聲喝念道:“無上魔尊,無上魔尊……” 我狂熱的叫喊似乎引來了那魔神的注意,他從九天之上俯身看了下來,瞧見我,并沒有說話,然而那冰冷透徹的眼神卻仿佛如冰水澆下來,讓我感覺到整個靈魂都在戰栗,感覺整個世界的怒意都坍塌了下來,將我給掩埋,而就在我陷入絕望之中的時候,它似乎微微移動了一下身子,口中吐出了一滴精血,從九天垂落而下,仿佛直接要灌注進了我的靈魂之中來一般。 我渾身宛如過電,不斷地抽搐抖動,整個世界一會兒好,一會兒壞,感覺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畔突然傳來了一聲稚嫩而清脆的聲音,一開始仿佛十分遙遠,而后又好似近在耳邊,我接近模糊的意識有重新凝聚起來,觀想之中,心臟那兒流出了一滴金色的鮮血,從《種魔經注解》所著的奇經八脈經過,一直聚集在了我的右眼球之上。這般一激發,黑暗無垠的世界突然便得簡單很多,我瞧見一絲一縷的光束從頭頂上垂落而下。 這光束一縷又一縷,將我全身給捆得嚴實,然而當那滴精血流過之處,卻又齊刷刷地斷開了去。 這一爭一奪,斗得激烈無比,然而作為主戰場的我,卻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想起了剛才那宛如山間清泉的聲音,勉強的睜開另外一只眼睛,瞧見一個清秀溫婉的少女正蹲在我的面前,朝著我緊張地喊道:“……你怎么了,回答我,有沒有事?” 我一開始感覺還是頗為朦朧,而當意識從痛苦之中極力掙脫而來的時候,這才瞧見那少女年紀并不算大,十三四歲的樣子,嬌美的臉蛋兒瑩白似雪,翹唇粉嫩,眉目如畫,一雙星眸如點墨,明眸流盼之間,比黃老的那塊碧綠玉佩還要勾人心魂,一襲白衣,落落大方;于此同時,我還聞到了一股似花似麝的香味,從她的身上飄散而來,讓人感覺好像是活在了天堂一般。 美人如美景,雖然說這少女年紀比我還小上幾歲,但是卻已然給予了我前所未有的沖擊感,真的感覺如天仙一般。不知不覺間,我心中那求生的意志竟然強烈到了極點,猛地一咬牙,朝著上方使勁兒一揮。 這一揮,竟然將無盡虛空中垂落的光束給全部斬斷,我耳邊傳來了一聲隱隱的輕嘆聲,而后那所有沉重如山的壓力,也都消失于無形之中了。 這一刻我終于感受到了由內而外的輕松,再次躺倒在了地上,渾身汗出如漿,感覺口鼻處濕漉漉的,下意識地去抹了一下,手掌上面全部都是鮮血,這才曉得剛才我的身體承受不住這種巨大的壓力,已經呈現出了不同程度的破損了。然而盡管如此,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兒,忙不迭地爬起來,沖著那面露焦急之色的天仙少女笑道:“沒事,沒事,我剛才有點兒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天仙少女噗嗤一笑,說道:“你剛才是走火入魔呢?我以為你絆倒了門檻,自己摔到這兒來了呢。” 雖然有些不信,不過那少女卻還是很認真地扶著我路來到了附近的小院兒處,那里有幾個大水缸子,都是九霄萬福宮的道士從山腰處的清泉打來的,那水缸子又大又高,踮著腳都夠不著,她瞧見我一臉鮮血的模樣,十分恐怖,連忙扶著我來到墻根這兒坐下,然后搬來了凳子,打水給我沖洗。 我瞧見身材窈窕的她像一只小喜鵲一樣忙上忙下,心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燃起了一團火,感覺自己坐在墻根下怎么都不自在,于是也過去打水。 我比她高出一個頭兒還多,打水倒也不困難,不過月光下,看見蕩漾的水面上自己的臉容,不由得十分慚愧,慌忙將自己的臉給洗干凈了,濕漉漉的,眼簾上面全是水,這時那天仙少女伸出柳條一般柔軟的手指來,遞給了我一方白色手帕,讓我擦一擦。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感覺那手帕柔軟,上面還有同樣味道的芬芳,有點舍不得,瞧了她一眼,做賊似的飛快搽了個干凈。 待我擦完了,她露出了笑容,問我道:“嘿,你好一點兒沒有,剛才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沒有還她的手帕,而是下意識地緊緊拽著,然后撓著腦袋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剛才一下子就感覺腦袋都要炸掉了一樣,應該是走火入魔了……”我再一次的強調,使得她認真對待起來,凝望著我好一會兒,這才落落大方地道:“這樣子啊,原來你也是修行者呢,我叫蕭應顏,家里面的人都叫我小顏,本地人。你呢,你叫什么?” 這女孩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端莊得體,很大方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并像是小門小戶的出身,我也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陳……” 陳……二蛋? 好吧,在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我老爹當初給我取名字時候的惡意,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二蛋”這么粗俗的名字,居然也給我取出來? 平日里我倒是不覺得,但是在這個冰清玉潔的美麗女孩兒面前,我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來,磨蹭了好一會兒,我才說道:“我叫陳二,來自金陵,是官方的工作人員,不過我老家是苗疆的……” 仿佛竹筒倒豆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將就將自己的來歷給這個相識不過半小時的女孩子,給搗騰出來不少。 等我結結巴巴地將自己介紹清楚,天仙少女小顏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蹲在我對面說道:“啊,我還以為你也是過來參加茅山遴選的呢,原來是官方的工作人員啊?” 我瞧見她失望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自個兒的情緒也變得有些失落起來,下意識地問道:“什么是茅山遴選呢?” “茅山遴選啊?”說道這個話題,小顏變得頗為興奮,緊緊捏著拳頭說道:“茅山封山已經有三十多年了呢,失聯之后,除了少數機遇十分幸運的人之外,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拜入茅山門墻了,聽說這次重啟山門之后,茅山將會重新授徒傳業,將神秘的茅山道術,和對道學的感悟與修行繼續地傳承下去,很多得到消息的人都已經紛紛趕來了,就是希望能夠拜入茅山的山門之內呢,我以為你也是……”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地說道:“拜入茅山門墻,有那么重要么?” 小顏堅定地點了點頭,黝黑的眸子里面流露出了很鋒利的光芒,大聲說道:“當然,我一定要加入茅山,成為我曾祖父那樣的人,成為茅山的長老呢!” 我瞧見她一副很堅決的模樣,心中不覺多了幾分敬意,不過繼而有些疑惑,總感覺有什么東西沒有想清楚一樣——等等,蕭應顏……本地人,那也就是句容咯,還有祖上曾經是茅山長老? 那么,她莫非就是——我心中狂喜,大聲喊道:“天啊,難道你就是……” 我的話兒還沒有講完,突然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顏,小顏,你在哪里?” 小顏聽到這聲音,立刻嚇了一大跳,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咪,慌不擇路地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朝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我有點兒愣住了,直到她走遠,這才想起手中還有她的手帕,出言喊道:“哎,你的手帕……”那個小精靈一般的女孩兒扭轉過頭來,朝著我展顏一笑道:“你改天還我……” 小顏走了,我頗有些失魂落魄,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剛才跌倒在草地上的情景,不由得一陣害怕。 方才到底是因為我即將面臨十八歲,所以心脈突發,還是那黃老使出了什么手段,讓我變得如此呢?我陷入了沉思,然而沒坐多久,這時身后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嘿喲喂,真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二蛋,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第五章 改名之說 這聲音十分熟悉,我抬起頭來,正好瞧見兩撇翹起的小胡子,和一雙滴溜溜轉動不停的小眼睛,再看這張臉,可不正是我的老友劉老三么? 他鄉遇故知,而且還不是債主,這種事情的確是值得讓人歡喜的,我大喜過望地上前,將他緊緊給抱住,才發現在他身后的陰影處,還站著一個抱胳膊的男人,卻是殺豬匠黃晨曲。 那個丑漢子渾身都是化散不去的濃郁殺氣,不過瞧見我倒是蠻開心的,也與我緊緊相擁,彼此都很驚喜,當聊到為何會出現在此處的時候,我講明了是上級派遣,而劉老三則一臉無奈地表示,是黃晨曲一意孤行要來的,他攔都攔不住,又怕出亂子,只有跟過來了。 經過幾次波折,如今的一字劍已經是江湖上炙手可熱的新晉大拿,突然出現在這里,的確有些耐人尋味。 我轉頭看向了那一字劍,只見他的丑臉上面肌rou抽動,目光卻還是平靜,說道:“茅山避世不出久矣,如今重開山門,是修行界之中的大事情,我有腿有腳,怎么著也是要過來看一看的。” 他說得淡然,而劉老三則一臉無奈,我瞧見此中似有內情,不過多加盤問也不好,于是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予兩人聽。 一字劍是個莽夫,只會玩手中的劍,殺該殺的人,所以說不出個什么來,而劉老三則眉頭緊皺,讓我將手伸出來,給他看一看。我照著做,結果將緊緊攥著手帕的那拳頭伸出來了,當下慌忙將其收起,劉老三猥瑣地吸了一口殘存的香味,享受地閉上了眼睛,然后說道:“好香的味道啊,此女出生之日,必是圣母娘娘開了那瑤池蟠桃會之期,沾染了仙氣,方才會如此模樣,倘若是能夠專心修行,只怕又是一白蓮圣母之尊啊……” 我不知道劉老三在說什么,只是感覺他流著口水的這模樣,實在是有些褻瀆冰清玉潔的小顏,頓時上去就是一頓掐,弄得他哈哈大笑,也終于忘記了這一茬,接過來給我把脈,沒多久,他的眉頭一豎,雙眼就瞪了起來,一副見了鬼一般的場景。 他有些把握不住,開始問起了我病發之前的事情來,我如實相告,他一邊聽一邊抹汗,完了之后,低聲罵了一句:“那個姓黃的,果真不是好東西。” 他罵了人,還左右一看,仿佛有些心虛一般。 我不明白狀況,還待深問,卻見劉老三回頭看了一字劍一眼,那丑漢也不含糊,直接從兜里拿出了石中劍,在空中隨手劃了幾劍。他出劍,如羚羊掛角,天馬行空,不過卻能夠將炁場之間的聯系和變化給算上,幾劍之后,我們所處的這一空間竟然被他用劍氣給隔絕開來,兩處的炁場也停止了交流,凝固于此。 別的不說,光著簡簡單單的兩手,便已經透露出了一字劍爐火純青地領悟之力,顯然在這一段時間里,他的進步也是讓人心驚的。 做完這一切,劉老三抿了抿嘴唇,一臉嚴肅地說道:“二蛋,我剛才幫你切脈,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應指圓滑,往來之間有一種回旋前進的感覺,你可知道這是什么嗎?”我噗嗤一笑,說道:“三爺,您別逗了,我爹也是醫生,自然曉得你說的這脈象是什么了,我堂堂一男子漢大丈夫,怎么可能會有喜脈呢?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劉老三十分嚴肅地說道:“這個時候,我能給你開玩笑?男人就不能有喜脈么?當初唐僧師徒路過女兒國,還不是三個都有了喜脈?” 我瞧見他一本正經,也不好嬉皮笑臉了,不過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三爺,西游記是什么?小說話本而已,上面說的,難道還是真的?” 劉老三眉頭一豎,揚聲說道:“上面就沒有真的么?你那只小猴子,可不就是異種之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鱗非毛非羽非昆,四猴混世的一種么?” 劉老三重重地說著,瞧見我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你呢,本身就麻煩纏身,命中該有這么一劫,不過黃天望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初黃養神死于金陵瓦浪山水庫,我蹲守金陵好幾個月,也算是將兇手給揪出來了,你還是幫他手刃仇人,算是做了一個了結。沒想到他這短短一瞥,竟然還將你這誘因給導發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當真是天上的九頭鳥,地上的鄂北佬,果然不好惹啊……” 劉老三感嘆,我則皺起了眉頭來,回憶一下,感覺先前被黃老拉著手的時候,的確有些古怪,難道就是因為他,我方才會跪倒在地,走火入魔的么? 我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劉老三剛要回答,這時一字劍突然從后面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劉老三臉色一變,沒有再言,而是凝聲說道:“這件事情,不可說,也不要再追究。總之你的運勢雖然兇險,但是既然來到了這里,也算是走對了一步棋,那個總局的許老看得很透徹,你是否能夠逃過劫難,的確是應該改名字;不過這名字,不可亂改,需由某位大人物親自動手——總之你能不能活下去,可能就要看這一次的茅山重開山門了。” 他說完,竟然匆匆而走,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讓人感覺頗為奇怪。 兩人走后,我仔細地琢磨劉老三意猶未盡的話語,心中也算是有了一些概念,抬頭看去,只見皎潔繁星于天際,一輪皎月其間,星辰熱鬧,反而更顯地上之人的孤獨。 人越孤獨,便越想要得到某些東西或者情感來依靠,我亦如此,不知不覺間,想著倘若此刻有那么一襲白衣相伴其間,人生或許就不會這般寂寞如雪吧? 我在小院子旁邊徘徊許久,當時的我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總感覺心中的某一扇窗戶給人撬開了來,有另外一種月光流入,就像山澗清泉,徐徐而走,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回憶起來,滿是溫馨與微笑。如此朦朦朧朧許久,碰到了過來找我的申重和丁三,問我飯是不是已經送過去了,怎么這么久都沒有回應?我不敢講起先前之事,又恐懼與黃老的見面,連忙胡亂推脫,而申重看我一副扶不起阿斗的模樣,便嘆了一口氣,讓丁三去黃老那兒照應著。 丁三歡天喜地過了去,在他看來,黃老可是中央來人,要倘若能夠攀上一點兒關系,日后必然是受益無窮的。 別人都在忙,而我的神情懨懨,跟申重請了假,就回房間里歇息。黃老這種級別的是單間,而我則和申重、丁三和另外一個首都來的干部住一起。人都不在,我躺在床上,看著外面皎潔的月光,又看著墻上面掛著的那把毫不起眼的寶劍,心中亂糟糟的,不得頭緒,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到了后來,我迷迷糊糊之間,腦海里先是浮現起一雙潔白無瑕的赤腳,而后又看到了一張宜喜宜嗔、清秀動人的小臉兒,以及聞到了某種動人心魂的香味,這才終于得享安寧。 次日我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褲襠一片滑膩,十分地不舒服,正想起來查看究竟的時候,突然瞧見我掛在墻頭的那飲血寒光劍竟然不見了。 這情形讓我詫異得很,倒不是因為這劍有多貴重,而是當初我拿走的時候,于大師再三交代我,說這劍因為第一次開光之時,是我使用的,所以只有我能夠控制其意志,因為這劍認得主人,要不然也不會便宜了我;而倘若是交由別人之手,只怕會反之逆行,成為魔劍,喋血狠戾。 我連忙爬起來,瞧見那個與我們同屋的首都干部正在把玩這劍,而申重和丁三則在旁邊勸:“顧干部,這是我們同志的,還是不要玩的好。” 這人是我認為幾個難以伺候的大爺之一,一路上滿臉驕橫,頗有些天子腳下的貴氣,聽到勸解,渾不在意地說道:“我就是看著好奇,玩玩而已;我顧愉歡也是玩劍高手,見過的好劍數不勝數,就是乾隆爺的御劍,也耍過幾回,還能貪了你這把不成?” 看見劍在,我這才放下心來,平靜地看著那人,沉聲說道:“領導說得是,這劍就是把破劍,家傳的,所以小子才一直帶著;不過您若是喜歡,拔出來,便算是您的了。” 我剛剛起床,心中本來就有一股氣,看到自己的劍給別人隨意把弄,自然不爽——別人說劍客的劍,可比老婆還要珍貴,除了自己,誰都摸不得,這顧干部不經我同意,就隨意摸我老婆,我怎么都得讓他出一回丑。 我說得客氣,顧干部卻也聽出了其中的火氣,當下也是一咬牙,猛然一拉,嘿然說笑道:“你這般說,我倒也不會客氣,那這劍可就歸我了啊……” 第六章 亂云紛起,茅山來客 顧干部信心滿滿,然而片刻之后,他的臉頓時就憋成了豬肝色。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能夠將劍給拔出來。 所謂魔劍,其實也是有靈性的,它就像名種馬兒,對人的要求特別苛刻,除非是那種對“道”有著特殊領悟的大拿,要不然基本上是拔不出這把魔劍來的。整個隊伍里面,黃老或許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這個整日混在機關里面、自我感覺良好的顧干部,顯然不具備這一點能力,所以即便是他指骨發白,臉色發黑,咬牙切齒無數回,也沒有能夠拔出哪怕是一點。 在努力了好一會兒之后,顧干部有些氣餒了,“啪”的一下,將劍給拍在了桌子上,氣哼哼地說道:“搞了半天,原來是弄了一個整體的模型騙我……” 說完這話兒,他板著臉出去了,而留下申重和丁三兩人在房間瞧著我。 省鋼廠二車間的鬧鬼案,申重是有親自參與過的,劉老三和一字劍從李浩然局長和吳琊副局手上將飲血寒光劍奪走,這事兒他也是知道的,先前或許忙著接待上級,所以暫時顧不上這些,今天這么一鬧,他便瞧出來了,待顧干部離開之后,他低聲問我道:“二蛋,那把劍,現在怎么在你的手上?” 我從桌子上面將劍給拾起來,右手輕輕握住把柄,微微一用勁,劍出鞘,勢如閃電,倏然而出,一劍斬斷了桌子巴掌大的一塊邊角,接著又收了回來。 整個過程,不過半秒,兩人不過眼前一花,而后,我將劍又重新掛在了墻上,慢條斯理地說道:“申頭,這劍認主,我當初那它斬殺了楊大侉子,所以它就將我視作了主人。不過有邪性,旁人是碰不得的,剛才那貨在這兒,我敬他是上級,所以沒有跟他吵,不過回頭你告訴一下他,若是有下一次,這桌子什么樣,他的脖子就是怎么樣。” 我說得斬釘截鐵,一字一句,申重看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嘆道:“二蛋,南疆一行,你真的成長了。” 我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也不能說是成長,見過了太多的血,太多的人在我的眼前死去,想不變都難。拿我們的忍讓當做軟弱,這只會助長某些人愈加猖狂。申頭,我為國拼死,血戰邊疆,不是為了給這種人當奴才的。”這一番話兒,我說得淡定從容,而申重也終于明白,面前這個小子,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出茅廬的小家伙了,南疆血戰,已經賦予了他太多難以形容的品質和性格。 早上的事情發生之后,我沒有再做理會,不過中午的時候我碰見了顧干部,發現他看向我的眼神之中,頗有些躲閃,曉得申重已經通過委婉的方式,告知了他。 我不管他是什么樣的看法,因為我的直屬上司并不是這個老機關油子,根本就不會影響到我,即便是影響了,憑著我在南疆的表現,天下之大,哪兒都可以去的。 在宗教局的這個有光部門里面,存在著一個真理,那就是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能夠做得下去,而且還能夠做得比別人好、別人強。 我很忙,顧及不得這種小人物的看法,接下來的三天都得吃齋,沐浴靜修,所以事情倒也不多,我到處閑逛,想要再會一下昨晚上的那個少女,然而我逛遍了整個九霄萬福宮,卻都沒有找到她的影子,打聽了一下,都說沒有瞧見,這讓我感到十分詫異,結果中午的時候又碰到了劉老三和一字劍,兩人相邀要去逛九峰、十九泉,以及靈泉圣池,問我去不去? 我苦著臉,指著觀里面的一大攤子事情,說我哪里有時間去玩兒? 劉老三不耐煩地說道:“你呀你,這狗屁工作,要不然就辭了唄,反正也沒有什么前途。還不如跟我和老黃一起,縱情于江湖之上,徘徊于山水之間,大口吃rou,大口喝酒,豈不暢快?”每回見面他都攛掇我幾回,我也沒有理他,說你倒是暢快了,可回來金陵,都找我打秋風,你倒是無憂無慮,我老家還有爹娘和jiejie呢,可不能讓他們受窮不是? 劉老三擺擺手,說我窮不過是一時的,你等著吧,等以后的人有錢了,我隨便動動嘴皮子,保管衣食無憂,財源滾滾。 我哈哈大笑,說那到時候我再來投奔你吧。 我目送兩人離去,這時不斷地有人上山來,三五成群。因為我們并非是此間的主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受到了邀請,所以管不著,只有姑且由之。不過申重和戴巧姐還是蠻重視的,帶著我們跑了好幾趟,找九霄萬福宮里的道士了解這些香客的情況。這些道士并非是茅山宗的人,九峰之上,上清、正一、全真多教并存,所以也只負責接待事宜,基本上還算是配合。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瞧見山路下方,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我感覺到很是熟悉,過了好一會兒,我這才想起來此人是誰。 九年前的五姑娘山上面,他曾經闖過神仙府,并且追責青衣老道的那個“天兵天將”。 我是后才出山之后,才曉得青衣老道又多么厲害的,幾乎我認識的所有人,提起“李道子”之名,都是肅然起敬,而此人曾經逼得青衣老道遠遁而走,從此不再回來,便能夠感受得到其中的厲害,而他出現在這里,到底是所為何事呢? 我心中頗為不安,將此事告知了申重,申重又跟上面的領導商量過一番之后,將我叫道了房內,里面有黃老,以及來自首都的兩位老干部,詢問我具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