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嗯,我知道。” “那你還想要我做什么?” “arthur。”我的聲音放的很柔和。 “怎么?”感覺,男人的聲音也回溫,好像是酷暑陽光下的加勒比海。 “時間不早,你應該睡覺了,明天還需要上班,晚安。”我把電話掛斷。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月光照著大地,拉開的窗簾遮擋不住草坪上幽謐的光芒,整個世界好像一下就停止了旋轉,一切都像是鐘擺停止擺動,時間也跟著凝固了。 我躺好,拉好了被子,沉下心來。 也許因為沒有人打擾,這一覺睡的很踏實,等我第二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頭的小鬧鐘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早上8點半了。外面下了一夜的雨,暴雨雖然停止了,但是天空依舊很陰,我揉了揉眼睛,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床頭,放著一個水晶瓶子,里面是一把白色的薔薇,花瓣與花蕊上甚至還滾動著晶瑩的露珠。 為什么是白薔薇? 難道,因為昨晚勛先生沒有召喚我侍寢,今天早上連往日出現在床頭的紅玫瑰都給換成白薔薇,以彰顯沒有大紅燈籠高高掛嗎? 呃。 我被自己的思維囧掉了。 洗完澡下樓,這個時候早餐時間早已經過了,勛世奉已經去上班,不過max大叔還是準備了我喜歡喝的豆漿,和一盤子由各種新鮮水果,綠色的葉子,還有新鮮的金槍魚組成的沙拉,與一塊全麥面包。 daniel的拉丁文老師到了,他們在greenhouse旁邊的小書房上課。 勛致怡下樓,她已經吃過早餐,就拿了一杯檸檬茶坐我旁邊,“姐,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我和四叔說了,也道了歉。” “嗯,怎么樣?” “他的確沒有和我計較什么,只是,我,……” “怎么了?” “我感覺他不和我計較,是因為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我。”勛致怡低頭,“我和他說話,就好像跟一尊雕像在說話,不,好像我面對的是一個黑洞,當時我緊張的手腳冰冷,后背冒汗,腦子跟過相片一樣把我從小到大的一個一個的黑暗的片段全部過了一遍,忽然有一種感覺,似乎好像我這一生都與快樂無緣了,就算當時我在英國讀私校的時候,面對劍橋的面試我都沒有這么緊張過。” “樂樂,你這個,……這是面對你四叔,還是面對哈利波特中的dementor(攝魂怪)?” “呃。”勛致怡有些古怪的看著我,“姐,你不覺得,有的時候,他們是一樣的嗎?” “……” 我摸了摸鼻子,——其實,我一直以為勛先生是lord voldemort,至少在影片一半的回憶中,他還是很英俊的,而不是dementor這種完全沒有任何美感的地獄生物。 在面包上放了幾片金槍魚,我咬了一口。 “你四叔也是擔心你,他心情不好,不過,他怎么都不會和你計較的,你別想太多。” “嗯,我知道,所以我很堅強的挺過來!”她說完,挺了一下胸脯,“等到四叔終于出聲,說,’我知道了,今天的早餐味道不錯,你多吃一些’的時候,我差點就熱淚盈眶了,頓時能理解歷史課上老師講述的那些為了君主生生死死的大臣是什么心情了!” 不予置評。 不過,我問勛致怡一句話,“樂樂,既然目前你的課業停滯,康斯坦丁又不能再去,你想過先回國和父母團聚一段時間嗎?” “我想過,不過,我爸爸告訴我,這個時候我呆在國外更好一些。”勛致怡,“至少離所有紛擾都遠一些,好的,壞的事情都不沾邊,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我點頭,就繼續詢問,“你愿意不愿意將一個學期的課程轉到劍橋?” 其實,像哥大與劍橋這一類的學校都有一些交互的課程,彼此之前轉學很容易,互相交換一下學校,修一些學分則比一些聰明人,想要從社區大學修課程,最后一年轉入名校拿名校文憑要容易的多的多。 “回英國嗎?” “是的。” “只有我一個人?” “還有我,也許,daniel也會加入。” 我把那塊馱著鮮紅色金槍魚的面包放入口中。 我記得小的時候看過一個小說,名字是什么忘記了,只記得是日本作家寫的,用一種只屬于日本人的銘感與脆弱寫了一段詭異的戀愛。其中就有一個很詭異卻讓人印象深刻的片段,就是男女主人公在一起度夜之后吃金槍魚,鮮金槍魚的顏色是嬌艷的紅色,似乎與那個曖昧的夜晚很相襯,因為,那個顏色讓人想起人體的內部,同樣是曖昧的顏色。 daniel上完課,我請他的老師一起喝茶,max大叔就帶著寶寶去與他的馬匹horse做親密的接觸。 這位老師是一位白發老者,很學究的樣子。我的拉丁語的功底實在不怎么樣,除了上學的時候對著餐桌頌詠幾句,著急吃飯之外,似乎毫無建樹。我們隨便就著彼此都大約了解的所謂的英國文學聊了一段,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就告辭了,也沒有留在alice mansion吃飯。 下午,daniel午睡起來就到書房中來,看著我打包收拾東西。 “mummy,你要去旅行嗎?” “嗯。” “daddy一起去嗎?” “你daddy最近工作很忙,可能沒有時間,不過我會帶著最好的電腦,可以隨時同daddy視頻聊天。” “我也去嗎?” “嗯。” “那我需要收拾自己的東西嗎?” “嗯。”我抬頭,“不過,寶寶,你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我想要拿一個巨大的袋子,把我想要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一起去旅行。”說著,daniel還伸出小胖手,比劃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好像這個圓圈是有魔力的,可以把他所有心愛的東西都帶著一起走,周游世界。 “好的。不過,現在我們沒有那么大的袋子,寶寶只能帶走寶寶最想要帶走的東西。” “我們,可不可以把daddy放在我的袋子中,這樣,daddy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度假了。” 聽寶寶這樣說,有一瞬間,我停下手中的動作。 坐在地毯上。 早上被剪下放在我床頭的白薔薇依舊怒放,清爽卻馥郁的香氣好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樣,一絲一絲的撲進我的鼻子當中。 第241章 寶寶睡了,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中,手中抱著一個小布袋,這是我給他找出來,本來想要在今年的圣誕節為他裝禮物的,現在提前遞給他,讓他裝一些他的小秘密。 他還在糾結daddy是不是和我們一起旅行,我只能很直接的告訴他,“布袋太小了,daddy無法鉆進去,等以后寶寶有了大布袋,可以把daddy完全套進去,我們再帶著daddy一起去旅行。” 這些天勛世奉很忙,等他的車子開到花園前面的大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點。 我在書房里面等他,聽到他開臥室大門的聲音,我就跑到外面。 “你還沒睡?” 他的手中拿著脫下的西裝外套,卻沒有像有的時候那樣拉卡領帶,此時,他的襯衣領口那里別著一枚纖細的針一樣的領帶棒,正好別住領帶。臥室的門打開,他卻沒有走進去。 “alice,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嗯,我想要帶daniel還有樂樂到英國住一段時間,明天就出發。” “max已經告訴了我。” 勛世奉說話的口氣,好像是告訴我,——朕已經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不過我沒有動,他還是沒有進屋。 他,“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告知嗎?” 我,“嗯,我想拿走你一個袖扣或者是領帶針,只要是你常用的,都可以。” 他沒有說話。 我,“今天daniel收拾行李的時候,他說,自己想要一個大大的袋子,這樣,就可以把daddy放在袋子中,和我們一起去旅行度假了。” 面前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呼吸陡然重了幾分。 我,“可是,我告訴他,daddy不能和我們一起走,因為他的小袋子太小了,不能把daddy也放進去。不過我給了他一個小布袋,想要帶走一件你常用的東西放在其中,就好像讓daniel可以把他的daddy一直帶在身邊一樣。” 他,“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實話?” “什么,……,實話?” 勛世奉,“事實就是,因為我說錯了一句話,被你們遺棄了。” “……呃,……” 我低頭,光著的腳趾在地毯上蹭了蹭,“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我只是想要暫時換一個環境,再讀一些書。還有,樂樂既然不能再去康斯坦丁,哥大暫時也不能再上課,與其讓她耽誤這么一個學期的時間,還不如轉回英國讀書,可以換個環境,也可以修學分。 總的來說,歐洲的文化比美國這里顯得成熟也前衛一些,劍橋俊秀男生比較多,也許樂樂就會遇到另外心儀的男人,而忘記眼前這個。 也許,有一天我在樂樂的臥室中見到另外一個男生的身影,眼前這個危機就過去了,這樣的機會在劍橋有很多,……啊!……” 勛世奉拽著的胳膊,一把將我抵在墻壁上! 半截胳膊在他的手指中,泛著生疼,他的面孔近在咫尺,耳鬢廝磨的氣息,……,我被他的呼吸烤的幾乎要焦糊。 巨大的走廊中異常靜寂,只有我們兩個人。遠處的空曠更顯得我們之間的近切與焦灼。 “敢讓我在你房間里發現陌生男人的痕跡,我,……” 他沒有說下去,卻足以讓人心悸。 我的身體動了動,他放松了手指,我抬手,在他的咽喉處把他的領帶針取下,纖細的鉑金細針,就握在我的掌心中。 “我把這枚鉑金針帶走了。”……就好像我和daniel也帶著你一起旅行一樣。 第二天,我們臨走之前還去了一趟長島的大宅,daniel和勛老夫人以及勛夫人吃了一些點心,兩位貴婦都有些依依不舍的,于是,daniel的零用錢又豐厚了不少。寶寶果然在他的小布袋中放了一些不讓我知道的小秘密,不過我把勛世奉的領帶棒給他的時候,他開心的把小布袋中的棒棒糖分給了我一顆。 臨近傍晚,我們乘坐的是達索獵鷹7x的私人飛機,從紐約起飛,橫跨大西洋一直到倫敦希斯羅機場降落。 紐約與倫敦,紐約與北京同樣是大洋彼岸,大西洋與太平洋似乎完全不是同意數量級,倫敦離紐約很近,5個小時的距離,顯得并沒有’世界另外一邊’的疏離感,當然,也可能是這里與美國東岸的文化背景同宗同源,差異感沒有很大的情況下,就縮短了空間上的距離。 daniel沒有睡覺,他現是自己玩樂一會兒拼圖,又填了一會兒crossword,之后,他就開始同max大叔開始聊天。max大叔跟著我們到英國來,說我第一次帶著孩子到海外生活,要照顧樂樂,還要照顧大牛,同時還要申請學校,以及一切一切很多新的事情,他們怕我恨累,于是max同行。 勛致怡坐在我對面,她正在看手中的資料。她的轉學材料是勛世奉親自督辦的,效率強悍的令人恐怖,等我們的飛機一落地,在坐車從倫敦到劍橋,她似乎就可以去上課了。哦,忘記說了,勛世奉幫她申請的學院就是三一,這樣,她暫時可以充當至少三個月的trinity girl,勛致怡不是不開心的,三一是劍橋整個31個學院中,最為人所知的學院,壓力與榮耀并存,學校那邊已經email過來厚厚的資料,勛致怡認真閱讀,不敢懈怠。 關于我要申請的課程,勛世奉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只能等我回到了英國再作打算。 我沒有書本可以看,就是看著眼前桌面上擺放著這個水晶瓶,中間插了一大把豐厚的紅玫瑰,看著這么濃烈的紅花,我頓時又開始腰酸背疼。昨天夜里,我怕吵醒已經熟睡的daniel,一直壓制著自己的叫聲和動作,只是,被抵在墻壁上,任何努力都無異于自討苦吃。 “姐。”勛致怡揉揉了自己的太陽xue,小聲問我,“你離開四叔這么久,不怕他移情別戀嗎?金融街奉行叢林規則,連戀情都是赤裸裸的獵殺規矩,沒有那么多的溫情與講究,那里的人沒有培養溫情脈脈的時間與精力,所有的一切都真實而熱烈。你一走這么久,會放心嗎?” 還沒有等我說話,勛致怡聳肩,“不過,四叔,他應該算是安全的。” “為什么?” “他的錢都在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