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呃,……” 勛致怡繼續看資料,剛才我們的聊天只不過是她消遣緊張的一個小話題。 我卻有些興趣了,“為什么他的錢在我這里他就安全?” 勛致怡斬釘截鐵的輕聲說,“四叔那樣的男人,如果沒有錢,不會有女人喜愛他的。” “……” 果然,人生滄海桑田,這才幾年的光景,時至今日,也會有年輕女孩子無視勛世奉看一眼就足讓人顫栗的魅力,而說出一句,勛世奉也要靠手中的金錢才能博得女人的喜愛的地步了嗎? 我清了清嗓子,“那個,我……” “姐,你不一樣。” “哦?” “你當時見到四叔的時候太年幼無知,僅僅見到眼前四叔這一根喬木就忘記觀看后面正片森林了。” …… 在倫敦降落的時間已經是黎明,從窗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切。這里的山、水、森林與胡泊很清晰,泰晤士河,河邊的倫敦眼,倫敦橋,還有昏黃色久經歷史與滄桑的國會大廈。 一走下停機坪,早已經等候在這里幾輛路虎,把我們一行人外加行李全部運往劍橋。劍橋郡離倫敦不遠,大約2個小時的路程,我們沒有選擇m11這條高速公路,走的都是鄉間小路,一路風景優美,不直覺當中,時間過去,到達目的地。 max大叔選擇的院子不大,但是一應俱全,尤其據說是安保工作很容易布置,既不離群索居,又適當的與大家隔開一段距離。這里,其實是一個cottage,石頭建筑,大約有600年的歷史,房屋不高,僅僅兩層,卻鋪開很廣,房間大約有幾十間,天花板很高,院子后面還有泳池,屋頂是使用幾層油氈與稻草厚厚鋪開,周圍全部種植著玫瑰,這些玫瑰粗壯而野蠻,蔓藤一般兇猛的蓋住墻壁與門口的花園。 daniel很喜歡這里。 勛致怡沒有與我們住在一起,她申請了普通的學生宿舍。 “既然要讀書,就和同學們在一起最好。”我幫勛致怡搬家的時候,她說,“還有,這里的中國人不少,如果有一兩個是燕城人,認識我,知道我爸爸,知道我住在這里就不好了。” 她說的對!事實上,勛致怡是一個異常聰明的姑娘,她對自己的前途有著異常清晰的認知。她到這里的第二個星期,燕城那里,她的爸爸就拜托朋友的朋友給她介紹了一位’男朋友’,這個小伙子在背景上絕對清白,政審上絕對正確,前途是光明遠大的,并且,更加分的是,這位’男朋友’也是燕城人!他出生燕城市下屬一個縣的一個小山村,以我們市的狀元身份進入top10學校,double e(electrigineering電子工程)專業,畢業后保研,碩博連讀,去年以科研經費到劍橋來做訪問學者,據說,在他那個領域,他是異常有潛質的明日之星。 這件事情,我在每晚勛世奉的視頻中說了一句,他沉默了5秒,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怎么了?”我問。 他卻搖頭,“沒事。你在那里怎么樣?” “嗯,很好,有max在這里,一切都很舒服,你呢,沒有max在身邊,你怎么樣?” “勛老夫人給我派了另外一位老管家過來,已經服務勛氏很多年,忠誠可靠,就是,……” “怎么了?” 勛世奉面無表情的告訴我,“就是這位老先生偏愛米飯這種食物,每天叮囑廚師準備米飯與四菜一湯,我的胃完全無法處理這些食物,尤其是米飯,幾乎無法消化,已經吃過1次胃藥,并且換了3任廚師了。” 聽起來,……,好像很慘痛的感覺。 “現在呢?” “現在很好,這位廚師雖然沒有米其林頭銜,不過廚藝不錯,我每天有三明治吃。” “哦。” 我們誰也不說話,就這么通過視頻對著看。 然后,他告訴我,“不說了,最近有些事,很忙,先下線了。” “嗯。” 我收了線,想要在網絡上隨便搜搜勛致怡那個男朋友的消息,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結果,我看到了華爾街日報今天的頭版頭條,——atech涉嫌為terrorist 提供技術支持,獲fbi調查,atech也已停牌。 我驚詫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二戰的納粹,如今社會的恐怖組織,這些全部是禁區,誰碰誰死。 我趕緊翻看之前的新聞,有一條曾經引發了軒然大波,卻在第二天又被湮沒與無形。 阿布扎比fma主權基金負責人阿卜杜拉親王被曝為蘇利亞的某組織洗錢,并同時從事地下武器交易,已被國際刑警組織發布了全球通緝令,親王本人已失蹤。 新聞還附上一張照片,伊曼王妃面對媒體的長槍短炮驚慌失措。 據悉,一直居住在紐約的親王第二王妃凱瑟琳·沃森作為重要證人已經被保護,等待案件全部調查完畢,根據她涉案的深度與做出的貢獻再決定她的未來。 這些,以上這些全部是我在alice mansion無法接觸到的事情。 風暴,已經來臨了嗎? 第242章 我趕緊又打電話回紐約,是勛世奉接聽,他似乎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不過,沒有等我說話,他只是用中文對我說,“沒事,你不要擔心,先睡吧。”說完,掛斷電話。 我下樓去找max大叔,發現大叔正在花園中拿著一個巨大的剪子切玫瑰花。 “少夫人。” “大叔,我想問一下關于atech的事情,您知道嗎?” “不知道。” 對于max直截了當的回答,我感覺到非比尋常。一般情況下,他就是武俠小說中的包打聽,一切消息,不論是江湖上的腥風血雨,還是我們鄰居家誰家的杏樹多結了幾個果子,又或者是誰家的狗狗與哪家的貓貓戀愛了,他都了如指掌,但是現在對于這么大的事情一口三個字’不知道’,也許就是意味著,他知道一切! max大叔切了一大捧玫瑰,戴著手套抱進屋子中,分散在室內幾個花瓶當中,我以為我的床頭會照例有一束紅玫瑰,結果只擺放了一個小水晶罐子,里面放著幾株雛菊。 “這是少爺的吩咐。”max大叔認真的說,“少爺說,以后少夫人床頭的紅玫瑰由他本人親自剪下,再親自放入水晶花瓶中,其他的人就不用插手了。” 沒有人理會我的擔心,也許他們認為這不值得一提。 但是,更壞的消息接踵而至,市場上有rumor,atech的事情牽扯到了勛世奉,康斯坦丁的股價連著三個交易日大幅下跌,上百億美金的資產被蒸發,但是,到了第四個交易日,康斯坦丁股價穩定住了,同時,另外一個壞消息就是,勛世奉再度被限制出境。 我威逼利誘max大叔給我在三一學院一個課程報了名。 我沒有正式的學位,如果想要再踏進這里的大門讀一個帶著degree的學位,必須要先在一個中學學足了兩年的alevel課程,拿到全a的成績,并且考試的科目中一定要加上數學,再通過魔鬼般的面試,這才有可能重新成為正式的trinity girl。遺憾的是,我實在沒有那個心力與時間,于是就讓max大叔走各種他能走的關節,幫我弄一個旁聽課程的資格就好。 他去做這件事情,我去了瑞士。max大叔知道我出國,他還發了兩個人跟著我身邊。劍橋到蘇黎世,一天來回,我從銀行拿過來那兩本書,達爾文的《動物和植物在家養下的變異》,還有那本讀書筆記。 這是一本舊書,因為是20世紀30年代劍橋出版的,所以這是沒有翻譯過的版本。 我帶著手套仔細看它,認真的翻過一遍,又開始看那本讀書筆記,很努力想要在其中找到能吸引伯蘭少將興趣的東西,但是很難。我想過很多,最后,想來想去,最有可能就是這是一部內有編碼的東西,不過,那就好像是很多人類未解之謎一般,也許我可能完全不能了解其中的秘密。 max大叔已經給了報了名,是英國文學鑒賞,我讓他換了一門’信息安全’,雖然這種沒有degree的課程只能學到皮毛,也比我這樣的二調子門外漢要強上很多。 我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本書與讀書筆記,還有伯蘭少將對于它們異常有興趣的時候告訴勛世奉?其實,我潛意識當中,不想再讓勛世奉觸摸到蘇黎世的事情,我總感覺,那是我們之間一道根本無法彌補的傷痕,并且,既然我永遠不可能再主動提出離婚,我們的生活還在繼續,我想要把這道傷痕掩蓋過去,就好像它似乎不存在一樣。 勛致怡打電話要請我吃飯,并且說,她要介紹她那個’男朋友’給我認識一下。 我說,“還是我請你吧。” 樂樂最近同一般的中國留學生一樣,住在宿舍當中,買了一輛自行車在石板路上穿來穿去,她現在已經開始去primark買衣服了,這些的貨品樣式時尚,價錢公道,50英鎊幾乎可以拎著三個巨大的印著primark字樣的購物袋出來,每個袋子中都塞滿了小姑娘喜歡的服飾。 她這樣生活,上次我見到她,一瞬間沒有認出來。 我還在尋找那個在康斯坦丁穿著黑色的阿瑪尼,穿著名貴高跟鞋的勛致怡,結果找到了抱著一大摞子磚頭那么厚重的書本,穿著水洗牛仔褲,頭發扎著,穿著平底鞋的樂樂。 這樣的姑娘,我實在不忍心讓她再請我吃飯,雖然,我知道她有可能是故意要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的。 “樂樂,還是我請你,別帶別人了,我在倫敦的alain ducasse at the dorchester訂了位子,那是名廚alain旗下的餐店,max大叔從中國四川帶過來一些品質不錯的松露一共帶過去,今天也可以嘗一下,據說人家的松露雞rou球還不錯。” “姐,我請吧,我想讓郭耀祖見見你。” “誰?”這幾天想達爾文那部書想的頭昏眼花,我一定是出現幻聽了,這個人的名字,我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郭耀祖,我現階段的男朋友。” “呃,……好吧。” 作為在英國與樂樂同住的唯一親人,并且還是長輩,我不太情愿但是義不容辭的答應了去吃飯。 勛致怡找的一個餐廳就在攝政街上,很不錯的一家廣東菜館。 我到的時候樂樂已經坐在桌子邊了,她點了幾樣簡樸粵菜:燒鴨叉燒雙拼,菠蘿古老rou,蒜蓉菜心,干炒牛河,三份香菇辣味煲仔飯,甜點是白果薏米腐竹糖水。 當年我在英國讀書,燒鴨飯,燒臘飯,干炒牛河,似乎這些東西支持我讀過了最開始的2、3年,再往后,吃慣了三明治再吃米飯就有些消化不良了,有些像如今的勛世奉。 眼前這些菜肴鋪在桌面上,花紅柳樹的,好看,想必也好吃。 “姐,你要喝什么?” “茶水就好。” 我把包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樂樂端著白色的圓胖茶壺給我倒水。 “那個,……郭耀祖郭同學呢?” “去廁所了。” “哦。” 我們等了一會兒,樂樂給我講了她在這里上課的情形,同美國不一樣,這里的人感覺有些古怪,尤其是金雀花club的成員,他們更是我行我素。 “姐,你知道嗎,有個同學一直騎著他的馬來上學。他的馬匹啃了學校的一株名貴花卉,據說那是18世紀弗洛倫撒公爵送給學校的一株白茶花,已經在這里活了3個世紀了。warden(院長)想要讓他cover這筆損失,并且記錄成為一次不良行為,但是一旦知道那個騎馬的同學隸屬金雀花club了,warden二話沒說,這事就不了了之了。我真的難以想象,當年七叔在三一的時候,作為金雀花club成員,他是不是曾經也是這樣破壞規矩?” “咕~~(╯﹏╰)b”我抓了抓頭發,“這個,……” “姐,你知道什么?” “這個,其實,怎么說呢,你七叔當年的很多行為已經被金雀花club奉為經典了,許多案例都寫進了他們club的檔案,那些花樣百出的精致的淘氣,有些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現在你們那位騎馬啃花草的同學,跟你七叔相比,已經可以被稱為三好學生,并且發一朵小紅花了。” 此時,——“勛致怡,你四嬸子怎么還沒有來?” 很親切! 這是n久沒有聽到燕城土話了,平時樂樂說話全部使用標準普通話,我也就放棄使用鄉音,此時,在異國他鄉重新又聽到這樣話,讓我感覺到有些想要,…… “已經過來了。”勛致怡昂頭看著說燕城土話的人,“這是我四嬸。” “這么年輕?” 這一次,他換回了普通話。同時,有一個男人坐在我對面。他,……,看不出多大歲數,面容很模糊,說不出來什么感覺,就是感覺,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根本就想不起來他究竟長成什么樣子。 “你好。”我沖著他點頭。 “你好。這么年輕,讓我叫四嬸,我還真叫不出來。” ——沒有人讓你叫我四嬸,我又不是你的親戚。 我點頭,“我的英文名字是alice。” 他想必一直是個好學生,對于娛樂圈過去的往事應該也不關注,又或者是我現在幾乎是素面,沒有化妝,所以他見到我,也許根本就想不到原先那個et的a女星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