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敞開的臥房門外,有腳步聲,3秒鐘之后,max大叔準時出現。 “少爺,斯特凡·拉維特先生打過電話來,他想要見您。” “我沒有時間。”勛世奉拒絕。 max大叔看了我一眼,勛世奉沖著他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可以說出來,max大叔才說,“他說,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同意我們的要求。” 作為康斯坦丁的前ceo的斯特凡·拉維特是一個極聰明的人,雖然很年輕,但是曾經是整個華爾街的golden boy,市場追捧的對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曾經也是康斯坦丁的王者,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昂貴的扯線木偶,但是目前地球上任何一個君主立憲制的國家的王室都不是這樣一個角色嗎?作為這樣一種身份,他依舊得到了尊重,只是,他自己太不滿足。 他離開康斯坦丁之后,就被整個金融街遺棄了。 斯特凡·拉維特再也無法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他買不到房產,因為沒有一家地產經紀想要同他做生意。他也無法投資,這到不是別人對他的為難,事實上,整個華爾街還是很期待他金錢入市的,不碰任何的股票與期指,還有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融衍生品是他自己的決定,畢竟菲茨杰拉德·范杜因前車之鑒。他離開曼哈頓,想要重新過一種他想象中的田園般的平靜生活,但是發現,之前的人生就好像有人用烙鐵刻在他生命中一樣。他再也無法像進入康斯坦丁之前那么單純,在藍天碧野下,坐在野馬汽車上,吃著薯條漢堡,喝著可口可樂,那些生活都過去了,已經消逝不再了。 斯特凡·拉維特,也許注定就是屬于金融街的,無論成敗生死。 這個時候,勛世奉想要同他做一個交易,畢竟曾經是康斯坦丁的前ceo,再落魄,也不能像一個初來紐約的弗吉尼亞的窮小子一樣,每天騎著自行車為這個城市的其他人送郵包。勛世奉提議,如果他可以承擔最近fbi對康斯坦丁一項指控(關于cao縱市場,康斯坦丁一項不缺乏這方面的指控,幾乎是要多少有多少),安分的在聯邦監獄中住10年,斯特凡·拉維特將會得到一份支票,a big one ! 這是一個關于倫理道德的選擇題:如果要你去蹲監獄,給你多少錢合適?十萬,百萬,千萬,一個億?每個人的價格是不一樣的,顯然,斯特凡·拉維特找到了合適自己的價格,他同意做這個交易。 “知道了。” 勛世奉點頭,似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端起來放在桌面上的藍山,慢慢喝了起來。 max大叔離開。 我拿著梳子開始梳理頭發,很長,厚重,每次梳理都需要很長時間。 “arthur,我想把頭發剪短一些。現在還有時間打理,以后寶寶出生之后,這么長的頭發很難收拾,并且,生寶寶之后都會掉頭發,剪短一些也養護一下頭發,省的掉太多養不回來,以后成為一個禿頭。” 我還在梳頭發,這樣的發量需要分三撥慢慢梳理,我拿著放在右邊的一邊仔細通著,披散在后背上的頭發被男人的手指撩了起來。發絲波動,被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撥弄著,我感覺自己連著那些頭發的頭皮開始酥麻。 勛世奉有些困惑,“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你真的會掉頭發嗎?” 我點頭,“真的。我現在開始吃芝麻了,可是,再多的芝麻也補充不回來啊。頭發太長了。” 勛世奉極認真的想了想,“你頭發這么多,掉一些,也沒有太多的關系吧。” 我,“……” 第191章 我們曾經送到harry winston珠寶店要求他們設計與鑲嵌的兩顆鴿子血原石已經做好,一顆做了一條項鏈,而另外一顆則是鑲到一個tiara上面。 這頂鉆冕很小巧,設計精湛,周圍是細微的花紋,而正中就是這顆鴿血紅寶石,項鏈剛好與它相配,同時,勛世奉又拍了一些克拉小一些的紅寶石,散碎的鑲嵌在這兩顆鴿子血周圍,形成一個眾星捧月之勢。 我試著佩戴了一下,但是看著鏡子中有些憔悴的臉,還有鼻子上的小斑點,……,呃,我立刻把tiara摘下來,放回黑色絲絨盒子中。 “等生了寶寶,做滿月酒的時候再戴。” 我收起來,讓女仆放入衣帽間的珠寶存儲的地方。我實在忍不住,拿著粉撲,想要給自己撲一些粉底,雖然上面說這是純天然植物粹取的材料,可是,我拿著粉撲到皮膚上之前,自己先放棄,還有2個月,我就可以卸載了,為了寶寶,這兩個月還是很好熬過去的。 勛世奉在樓下,因為勛老夫人她們過來的。 我收拾好了,換好衣服,穿著平底的小羊皮的芭蕾鞋,捧著肚子下樓。 勛老夫人身后的佘太君把上好的血燕遞給max大叔。 “alice,你來了。”勛老夫人看見我,“看這肚子,應該是個兒子吧。” 我,“用b超看了,應該是男寶寶,不過也沒準兒。” “兒子好。”勛老夫人,“有了兒子,老四就有后了。” 我,“呃,……其實arthur挺喜歡女兒的,如果這個寶寶是男孩兒,估計,他還想要我再生一個。不過孩子多一些也好,屋子太大,小孩子多一些就熱鬧了。反正,……”我看了坐在一旁,不說話,也不看老太太,徑自把腦袋扭到一旁看擺放著的鮮花的勛世奉,我說,“反正,再多的孩子,他也養得起。” 勛老夫人卻聽著特別受用,“是,多子多福。孩子多了好,勛家也能開枝散葉。” 如果不是看日歷,我們的確在公元2015年,只是聽老太太這么說話,我都以為自己辛辛苦苦20多年,一覺就回到解放前了。 怪不得勛世奉不愿意同老太太說話。 簡直不是一個頻道,不是一個世界,同時也不是一個維度的人。 不過,他能傲慢,我不成,我還是需要敬老愛幼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這是一種不錯的美德,我需要好好保留下去。 接下來,大約30多分鐘,勛老夫人簡短的埋怨了一下我們沒有把勛世奉生病并且做手術的事情告訴她,再她聽到一切都已經過去,家人平安,并且以后也會是一個好結果之后,她又安心了許多。最近一段時間,她人看著就老了起來,頭發也是灰白色的,顯得沒有之前那種蔣宋美齡的霸氣與風韻,像是有很多的心事,將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果然,她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老四,小六的事,……,小七告訴我了。我沒有想到他會……,他現在就在瑞士,也病了。為了對付你那種事,他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我也是……” 勛世奉卻異常平靜,他的情緒幾乎沒有任何波動,聽老夫人這樣說,他只是抬起手指曲起來,放在下巴上,一劃而過。 他開口,“老夫人,為勛世恪提取jingye,給他做一個試管嬰兒。” 驚異于他開口的方式與語言,我很意外,而勛老夫人臉色都變的,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鑒定書。 勛世奉,“我連合格的代孕母親都已經找好,只要準備好,隨時都可以受孕。并且,我找到一家實驗室,他們可以使用現在比較先進的jingzi剝離技術對試管嬰兒進行性別干預。如果,您認為一個人只有生了兒子才意味著人生與生命,乃至人死之后都是有了歸屬與依托的,我可以讓實驗室多給他做幾個兒子出來。” 最后,勛世奉冷冰冰的再加一句,“他手中有勛氏的信托基金,我不會動,即使他死去,用他名下的這些錢養育孩子,應該足夠。” “老四!你這是想要做什么?!”勛老夫人怒叱,卻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小六經歷太多,情緒不穩,也許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他知道錯了,他已經離開了,你就,……,老四,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你不顧念我這個老太婆,總要顧念一下alice和你將要出世的兒子,留小六一命,也算給alice與孩子積一些好的功德。” 勛世奉,“老夫人,您應該知道,我是基督徒,我不信奉佛陀。《圣經·舊約》中有一句話,是an eye for an eye (以眼還眼),為防止作惡、犯罪還有惡意傷害,人做錯了什么,就應該被相應的懲罰,這句話所闡述的處世哲學才是公平合理的。” 勛老夫人,“老四,為什么你就不能寬厚一些?” 勛世奉,“寬厚,要看對象是誰,有些人是不能寬厚的。老夫人,我并沒有同您商量什么,我只是,在告訴您我的決定。” 勛老夫人一看說不動勛世奉,就看著我,“alice!” 勛世奉站起來,走到我的面前,站住。他擋在勛老夫人與我之間,說,“老夫人,這件事同alice沒有關系,您不用叫她了。還有,alice懷著寶寶已經很辛苦了,按照您的邏輯與信仰,就算為您自己的功德,您也不應該再把alice再牽扯進來。 哦,忘記說了,謝謝您的血燕,雖然我對于這種紅色的鳥窩實在沒有任何興趣,不過聽max說,這些東西對于孕婦的身體和皮膚有很多很好的作用,我在這里謝謝您。” 他微微躬身,面孔上掛著一個他可能自己認為特別和藹可親的面具,笑著問勛老夫人,“您想在這里吃飯嗎?是中餐還是西餐?” 最后,也不等老太太說話,他徑自叫了max過來,“max,上次在香港賽馬會,老夫人說喜歡吃那里的雞湯細面,你給她照著那個樣子做一碗。” 勛老夫人生了半天的氣,可能真餓了,于是也不推辭,就由著max給她下面條吃。 勛世奉也不陪著她,就在她吃面的時候,勛世奉攙著我到外面的花園草坪上去活動身體去了。 最近,他給我請了一個老師,每天在游泳池中讓我鍛煉一些不那么用力的瑜伽姿勢,那位老師還囑咐,快要接近臨盆的時候就需要多運動。不強調多么大的運動量,只要多動彈動彈,這樣生寶寶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好處的。 美國這邊的醫生鼓勵順產,但是由于人種不一樣,白人的孩子好像比我們的小孩子容易生出來,她們的恢復能力也超群,還不用坐月子。我也想要順產,這樣,不用在肚皮上劃開一道疤,恢復的也快,想要第二個寶寶也不用再等一年那么久。 我們在玫瑰叢中穿行。 max除了是一位出色的廚師,也是一名優異的園丁! 他把這里的玫瑰養育的異常粗壯,看上去好像是藤條一樣,隨后,他又把這些火紅色的玫瑰擰成了一道一道的拱門與各種形態各異的雕像,讓這些出奇的靈感在周圍鋪滿了白色薔薇的顯得出類拔萃。 alice mansion的玫瑰雕像與白薔薇園幾乎成為名勝! 他拉著我的手,慢慢走著,好像這樣的姿勢,真的可以走到地老天荒一般。 我忽然問他,“arthur,我們這一胎是男寶寶,如果第二胎也是男寶寶,我們真的還要再生第三胎嗎?如果,第三胎也是男寶寶,家里忽然多出三個小猴子,上串下跳的,是不是太over了。” 勛世奉,“我小的時候很安靜。” 我,“呃……這個,你小的時候是不是安靜,與我們家的小猴子有什么關系?” 勛世奉,“如果孩子們像我,不應該像小猴子,也不應該上串下跳。但是,如果像你,那我就不確定了。” 我,“勛先生,您這樣說太陰險了。” 勛世奉,“我在陳述一件事情。” 我,“我怎么知道你小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勛世奉,“我很早就有記憶了,我現在還記得自己九個月大的時候在搖籃中看著天花板的風鈴,至今為止,我依然記得風鈴的顏色和形狀。所以,我說我現在能清晰的記得幼年時候的情形,并不是想要欺騙你。那個時候sophie無法照顧我,我需要照顧自己,同時自己也喜歡看書,看各種書,我當時就感覺到奇怪,我似乎能看到冰球運動員揮桿時候的速度,也能看到賽馬時候每匹馬得勝的幾率,甚至,我在大西洋賭場的時候,可以算出每個人手中底牌,這些事情,對于我好像與呼吸和喝水一樣。” 我,“哦,……那個,……我記不清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了。不過,好像也挺安靜的……沒有上樹掏鳥蛋,也不會下河摸魚,還不會……撕掉我爺爺的善本……” 勛世奉,“聽起來,似乎有些言不由衷。” 我,“……” 勛老夫人吃完雞湯面就離開了,她知道自己每一次都這樣,根本無法動搖勛世奉的決定。但是,她這一次不想這樣順從勛世奉的意志,她想要保護勛世恪,就好像要彌補當時她無法保護勛亭澤的遺憾一般。 傍晚,勛暮生打過來電話,當時我就在勛世奉身邊,他拿著手機,勛暮生與他相似的冰冷的聲音從手機中傳過來。 “arthur,對于蘇離你真的想要趕盡殺絕嗎?你不了解她,她根本不會妨礙到你的婚姻。” 勛世奉有意把手機拿開,他轉身,走到露臺,露臺那么大,他就站在欄桿的邊緣。 他們繼續說話,我卻只能聽見勛世奉的聲音。 …… “我不需要了解她。” “這不重要……” 很久,他不再言語,只是聽著,聽著勛暮生在說什么,他那雙藍鉆一般的眼睛按著外面盛開的白色薔薇,只是說了一句,“lance,我有些好奇,做我的敵人,你可以支撐多久。” 第192章 勛暮生。 這是一個異常復雜的人,他在打給我的電話中詢問我,“alice,你好奇嗎,作為arthur的敵人,我究竟可以支撐多久?” 我拿著電話,勛世奉就在一旁,他也許聽見了勛暮生的問題,也許沒有。 他就坐在一旁,手中是一本莫里哀。 我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亞馬遜的河流,躲過了湍急的河流,避開了河水里面抱著團想要把我啃噬的尸骨無存的食人鯧,好不容易爬上岸邊的時候,卻看見幾條鱷魚張開嘴巴,冷冰冰的看著我。 此時,勛世奉甚至還側眼看了我一眼,正午的強光之下,他的眼睛顏色很淡,幾乎是無機質的淡藍色,那種冰冷的藍色,像極了我幻想中的鱷魚,讓我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 我對電話中的勛暮生說,“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做敵人。你們兩個不是那種材料,你們是天生的兄弟,是狼狽為jian的盟友,是利益相同的小伙伴,你們可以成為任何一種關系,但是不適合做敵人。” 電話中,勛暮生冷笑一聲,“如果我說,為了蘇離呢?” 我,“……” 勛暮生,“alice,我知道你希望她活著,因為比起擔心蘇離去擾亂你的感情,你更希望她來擾亂我的感情,是不是?” 我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證明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