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max大叔應該睡著了,別吵他了,我自己下樓,用微波爐熱一杯牛奶就好。” “你不想吵到max也好,不過你也別下樓,躺一下,我下樓一趟。” 說完,他起來,從地毯上撿起來睡袍披在身上,推開門,下樓。 我有些不放心他熱牛奶,自己也睡不著,于是也披了一件睡袍,推開門下樓到底層的廚房。 這里燈火通明。 我看見那個男人打開巨大的三門冰箱,從里面拿出來牛奶盒子,撕開,倒入馬克杯中,放入微波爐。 隨后,他又從旁邊一個專門放著蛋糕甜點的溫度沒有冰箱那么低的保鮮玻璃柜中拿出兩塊小小的牛角包,放在小瓷盤中。 叮的一聲,微波爐中的牛奶熱好了。 他動作流暢的把馬克杯從微波爐中拿出來,又端起來小瓷盤,學著max大叔的樣子放在一個大一些的托盤中,想要端上樓,卻看見我下來了,就把東西重新擺放在廚房巨大的大理石臺面上。 他挪了一把椅子過來,又把東西推到我面前,“吃吧。” 我其實很意外,“我以為你完全不懂得使用微波爐熱牛奶,還怕你把你把牛奶放在金屬的杯子中弄的廚房大爆炸,為了防止這么可怕的事情發生,我才下樓的,結果,我完全可以成為擺設了。” “嗯,多謝夸獎。”勛世奉給自己端了一杯清水,就坐在我旁邊。“這些糕點是max烤的,作為備用,防止你半夜的時候餓了胃空,沒有零食吃。” “哦。”我抿了一口熱牛奶,“大家對我真好。” 很久,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說話。 我喝完了牛奶,吃了一小口牛角包。 “多一些。”他說。 “夠了。”我搖搖頭,“這些食物熱量太高,晚上吃容易發胖。” “沒事,喜歡吃,就多一些。” 勛世奉忽然抬起手指,撫過我的發頂,順著右耳側的頭發下來,然后把我的頭發別在耳朵后面。此時的他,溫暖柔和,像最上等的埃及棉織成的軟巾,貼在皮膚上都會是溫柔的,真的很難想象,有這樣柔和動作的男人,卻可以同max大叔說出那樣冷酷可怕的話。他們是同一個人,一個名字是勛世奉的男人。 “懷寶寶很辛苦,alice,謝謝你。” 他的手指忽然貼住我的后腦,將我的腦袋向他輕輕推了一下,他側頭,與我親吻,牛角包香酥的甜味充盈了我們兩個人口中,停止這個親吻,我們近在咫尺,就這樣看著對方。 呼吸交合在一起,曖昧的味道,似乎比剛才的熱吻還要纏綿。 很明顯,他被性喚起的味道。 他想zuoai! 之前因為他的病癥,我剛懷上寶寶身體不好,再后來,因為他手術的時候出了重大意外,我壓力太大,寶寶也受到了牽連,再后來,就是他的兩輪化療,事情過后,我仔仔細細養了很久,現在,我和寶寶才終于穩定了下來。那段時間兵荒馬亂的,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精力再有興致親密,這樣看起來,似乎也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雖然我們幾乎每天都睡在一起。 我以為他會要求什么,不過,一直到我吃完了兩塊小牛角,喝掉牛奶,把馬克杯與瓷盤整齊的擺放在洗碗機中,再同他上樓回房,他都沒有任何要求。 只是,我在床上躺好,他去了臥房里面的浴室,過了許久才出來,似乎沖了冷水澡,全身都是冰冷的溫度。 他的病剛好,這樣壓抑與用冷水折騰自己不好。 我伸手過去,“arthur,這樣的事情是夫妻兩個人的事,我們可以有別的方法解決,我可以……” 勛世奉阻止我說下去,“你不需要那樣做,那是我的事。alice,你懷寶寶已經很辛苦了,前段時間又經過那么多,現在你什么都不用擔心,只需要安心,等待我們的孩子出世就好。” 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溫熱,貼在皮膚上很舒服。 我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 “arthur,……,如果你不是勛世奉就好了。” 但是,他不是勛世奉,又能是誰呢? 他的手臂被我枕著,好像一棵大樹一樣,可以把我完全環繞起來,他的身體的溫度逐漸高了起來。 我輕聲開口,那個聲音好像在午夜夢回中的囈語,“arthur,我聽見你同max大叔講的話,有關蘇離的事情。” 勛世奉不說話,我感覺到他身體對于’蘇離’這個名字的反應,那一瞬間的僵硬,似乎是受到槍擊之后的本能反應。 我,“不要再有殺戮了,尤其對她。就算為了我,為了寶寶,也不要再那樣做了,好嗎?” 良久,勛世奉低聲說,“alice,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有我在,我會處理好的。你只要安心等待我們的孩子出生就好。” 我知道,他想要殺掉蘇離是為了我。 但是,如果蘇離就是我呢? 我睡不著,他也醒著。我們沉默的躺在一起,看著厚重窗簾外面的疏朗的星空,也許將要到黎明了,外面有一些夜鳥的鳴叫,這樣的聲音并不顯得繁雜,卻似乎更加能襯托出深夜的寧靜。 我,“arthur,你為什么不讓我稱呼你四哥?很多故事中,女人都喜歡這樣稱呼自己愛的人,這樣顯出一種另類的親昵。” “很簡單。”勛世奉側頭,親了一下我的頭發,“因為我不是你四哥。” “可是,也許,四哥這個稱呼也是一種昵稱……” “不是。”他否認,“這種稱呼標識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過于柔軟,帶著一些親情在里面,男人可以像對待meimei一樣呵護年紀小的女朋友,當她們是小女孩。但是,alice,我從來沒有當你是小女孩,從一開始,你對于我,就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也許很年輕,但卻是一個女人。” “啊?”我有些意外,在他懷中抬頭看著他,“在我們的文化中,約定俗成,只有失去了virginity的女孩才被稱為女人。” “不是。”勛世奉嘴角甚至還彎了一下,“相信我,男人對于女孩與女人分辨的異常清楚。有些女性結婚生子直到中年依然是女孩,她們可以以女孩這個屬性從年輕到死,沒有成熟,只有衰老與死亡。但是有些女性,即使年輕,也是一個女人。也許東方文化中,男人喜歡不成熟的女性,但是我沒有那種審美。” “呃……” 勛世奉說的這些,應該是positive的話吧。 不過,我嘀咕了一句,“我比較喜歡當女孩,并且是少女,這樣顯得我好像可以長期處在一種生物的幼年期,不用成長,經歷生老病死,多好。” 他不再說話,只是開始好像撫慰他的貓咪一樣的輕輕摩挲著我的頭發。 昏昏欲睡。 我用幾乎沒有聲音的聲音問了他一句,“arthur,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是你久別重逢的故人,你會不會……” “什么?”勛世奉沒有聽清楚,他問我,“alice,你說什么?” 沒有人再說話。 夜晚即將結束。 黎明已經到來。 chapter 19 第190章 這個地球上有數十億的人口。 每天都有無數人出生,每天也有無數人死去。各個人口報告中一切關于出生與死亡的數據全部是估算的,沒有人可以直白的知道一個新生命的誕生,也沒有人可以精準的預測一個生命的消亡。 哦,當然,這句話也不是十分正確,因為,還是有人知道另外一個人具體的死亡時間與地點,還有方式,那個人就是兇手。 只是,兇手善于偽裝,他也善于隱藏自己的秘密。 于是,有些人的消亡就好像謎團一樣,真相永遠無法大白于天下。 我們的世界就是由各種各樣的謎團組成。 在這些謎團中,fitzgerald van duyn(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的死亡就顯得不那么引人矚目了。 他的未婚妻在3個月之前就回了歐洲,他的父親最近對于自己的逃稅案疲于應付,而無暇顧及其他,當所有人都感覺,小范杜因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警察在他的位于緬因州的一所巨大的莊園中發現了他的尸體。 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的屋子里面有一個小冰箱,里面裝滿了名貴的香檳酒。而他就坐在沙發上,手中是一把手槍,胸口有一個血洞,他面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個香檳瓶子,里面還有一些酒水,雖然已經不再冒著氣泡,不過依舊沒有腐壞。 法醫沒有經過尸體解剖,面對這樣的場景,經驗豐富的專業法醫一眼就可以估算出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的死亡時間,不超過3天。 菲茨杰拉德·范杜因死了,死于吞槍自盡。原因是他欠了銀行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由于前一階段他投資失敗,折損了很多錢,他的父親收回了他在范杜因家族內部的投資的權力,并且也收回了所有一切由于他姓范杜因而獲得的特權,只留給他一些固定的家族信托基金。 范杜因的未婚妻與他貌合神離,家族幾乎把他完全隔離,他走投無路,人在絕望之中容易思維混亂,于是他購買了一種異常復雜的金融衍生品。這種金融衍生品風險極高,同時,回報也極大,運氣好的話,他在一個星期之內就可以東山再起,可惜,他的運氣不好。 這些投資不但把他手中的僅有的財富抽干,同時,也使他背負了巨額的債務。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無力償還,他的家族不為他買單,沒有人為他買單,他只有自己結束生命。 范杜因家族是豪族,早已經晉升成為’看不見的隱形貴族’,幾個世紀以來,他們都處在公眾視線之外。這樣的家族發生一切事情都不喜歡大張旗鼓,于是,在警察確認死亡原因是自殺之后,范杜因家族就把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的尸體領走,封入黑色的木棺當中,運回歐洲老家的家族墓園進行安葬,同時,他們解除了與吉尼薇拉公爵小姐的婚約。 我再次看到公爵小姐是在報紙上,她從意大利回來,依然是上東區的社交貴族。她涂抹著艷麗的紅唇,身著黑色的名貴禮服,佩戴收藏級別的珠寶,面對鏡頭,高傲猶如童話中的黑色天鵝。 而對比她,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原本底子不錯的皮膚上出現了一些小斑點。 已經懷孕7個月了,肚子大的像一個皮球。所幸,身體與四肢幾乎沒有胖起來,只是肚子,很圓,似乎我這段時間我所吃的好東西都跑到肚子中這個小家伙的身上去了。 我拿著報紙上的吉尼薇拉公爵小姐的照片,又對照著自己鏡子中的臉,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郁悶,看樣子,人懷孕之后情緒會向一種完全無法控制的方向去波動。 勛世奉從露臺上走進來,幾乎占著整面墻壁的玻璃落地窗被打開,他又拉開了厚重的絲絨簾幕,讓外面盛夏的極致美景與香氣充盈在我們的臥房里面。 “alice,你拿著報紙比劃來比劃去,在做什么?” “我臉上長斑了。” 勛世奉疑惑我為什么這么緊張臉皮上的小斑,他說,“你臉那么好看,長一點斑也沒有關系吧。” “……” 呃,男人啊,果然是粗心的動物。 我又看了一眼報紙,“我在看吉尼薇拉公爵小姐,她依然還是這么美麗。arthur,你說,你之前一直date的女人都是公爵小姐這樣的藍血美人,男人對女人的品味是不會改變的,會不會有一天,你一覺起來發現我在你眼前是多么的礙眼,你還是喜歡吉尼薇拉公爵小姐還有如同摩納哥的grace kelly王妃一般的美人,就重新回到藍血美人的懷抱了。” “不會。” 他的回答很簡短,并且沒有絲毫的猶豫。 我扭頭看著他,他則已經坐到沙發上,面朝著敞開的巨大露臺,開始看報紙。 我等待他下一步的回答,而他似乎忘記了一般。 我,“為什么不會?” 過了一會兒,勛世奉才說,“我不迷戀那種類型的女人,只是感覺與她們交往很安全。” “安全?” “是,安全。”勛世奉翻動報紙,貌似不在意的說,“她們一出生就擁有家族頭銜,有巨額遺產,于是她們相對于一般的女人要安全很多,不容易被收買。” 我,“啊?家族頭銜與巨額遺產就可以保證人的這樣誠實善良的品格嗎?” “不是。”勛世奉又翻過一頁報紙,“而是,收買她們的成本非常高,一般人是不會有這樣的實力的,于是,她們被收買的成本極高,這樣,就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她們被收買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 勛世奉合上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