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此時,溝槽之中的火焰早也熄滅,可整個院子的人卻絲毫不敢亂動,只是看著門檻之下的兩人。 薛嚴神態悠閑的走著,而茹素夫人則感覺到危險,往后退了兩步,氣氛頓時緊張異常。可茹素夫人是何人?武林高手,絕代妖姬,江湖經驗和處事閱歷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比肩的,片刻之后她便冷靜下來,笑容更是妖嬈,秋波暗動泛起漣漪,素手更是在半空中虛撫著他的臉頰,便仿佛一位嬌羞的少女正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香氣如蘭。 “冤家,你打算讓我如何報法呢?金銀財寶?絕色尤物?還是……呵呵,就是讓小婦人親自伺候也無不可。”聲音輕柔魅惑,讓人無限遐想。 睚眥必報能被她曲解至此,也確實非常人。 頃刻之間,整個院子的人都不禁抽了口氣,便連薛嚴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暗了暗,而素言狠狠的罵了一聲:“荒.yin.無恥!”見郡主毫無反應,便暗示得扯了扯她的袖口,郡主!這人在勾引你丈夫,你怎么一派淡定,毫無起伏的模樣?!自己都快急死了。 茹素夫人聽見素言的話咯咯笑著,眼神瞥了瞥霍菡嫣,眼中隱隱透著了然,好幾日了,終究是見了效,這可是越來越有趣。隨即用芊芊玉手掩著紅唇。“小姑娘可不懂,這床榻之間的風雨,非親身體會不可知。”一雙媚眼瞟著面前男人,輕啟檀口。“公子人中龍鳳,定然心知,有時婦人的手段比之小姑娘,更加讓人*蝕骨。” 如此露骨的言語,著實讓在場的人震驚,可霍菡嫣卻依然跟沒有聽到一般,整個人的情緒并無任何波動,也似乎陷入了深思,比如這茹素夫人到鏡水來,究竟是想得到什么?比如為什么夫君會在此時出現在這里? 兩名暗衛手持火把,將四周的庭院所有的燈火點亮,院子里再也沒有方才霧氣蒙蒙的感覺,而是通明一片。燭火搖曳之間,從大門北側的墻上映出一角透著些許光束,幾乎沒有任何人看見這道光束直直投在薛嚴的身上,還以為是年久失修所致,只有虞伯面帶震驚,雙手緊了緊,口中喃喃自語:“……七……”竟然是七殺……沒曾想歷經多年,自己能親眼一睹。 “側妃確實艷麗絕倫,足以讓天下男子魂牽夢系,可惜……”薛嚴的語氣停頓片刻,眼神滿滿都是嘲諷之笑,“美人遲暮,如今側妃不過半老徐娘,如此形態當真令人——作嘔。” “你——!”這世上見過茹素夫人的男子,恐怕都不會說她已經老了,就算她的確上了年紀。 薛嚴冷哼一聲,眼中盡是狠毒之色,薄唇輕啟毫無溫度。“殺!” 暗衛迅速得命,抽出腰間長劍,包括跟著霍菡嫣身旁的玨,只聽見兵器相接的聲響和隔一陣就傳來的慘叫聲。柳意茹驚嚇得捂著耳朵,在霍菡嫣身邊瑟瑟發抖,而素言卻是佯裝鎮定,可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鮮血淋淋的場面,說不害怕是假的。 霍菡嫣神色淡漠的看著院中人不停倒下,心里想著過一會兒讓侍衛們幫忙收拾一下,這些尸體若是被軒臨郡的地方官看見,恐怕難以說清楚,若是不慎還會給鏡水的虞伯帶來麻煩。而茹素夫人,看薛嚴的模樣是要親自動手,誰知茹素夫人不知輕聲對他說了句什么東西,聽見薛嚴滿眼瞬間波濤洶涌,陰狠決絕,死死的盯著茹素夫人,“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你可以試試?”茹素夫人的話語透著得意。 “找死!!”薛嚴毫不憐惜的招招殺手,帶著戰場中獨有的殺伐之氣,所有招數都十分平常,卻極具威力,也是這事。霍菡嫣才知道,夫君的功力比她高出早已不是一星半點,便是柳意茹此刻眼中也不禁泛起深思。 重腳一踹,便見茹素夫人倒在地上,口吐血紅,神色仍舊嫵媚,絲毫不見狼狽。“男人若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女人的心則都是變得快。”薛嚴也不知是怎的,渾身都是殺氣,反手一轉從暗衛手中奪過長劍,在暗衛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長劍直直的朝著女人刺去,而茹素夫人只是笑,絲毫不閃躲。不知是刺偏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本朝著脖子而去的劍尖,卻只是捅進她的肩頭。 幾乎所有人都對著這一幕發愣,只有茹素夫人臉色蒼白,雖然痛楚的悶哼,可眼中的卻竟是笑意,“不敢了還是怕了?”真是沒想到啊!這名滿天下的薛嚴竟會有這一日。 利劍在傷口上攪動著,血rou模糊。可是薛嚴此時的臉色竟然比茹素夫人更加難看,從牙縫中迸出三個字,“交出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將自己的暴戾袒露人前。 “那可是我的保命符,給了我豈不是會沒命。”茹素夫人可不是蠢人,何況她看著此時薛嚴失去理智的模樣,其實心中歡悅得意得緊,沒曾想自己也有讓他有如此失控的時候。 “哼,側妃當在下沒有辦法撬開您的嘴?”乾國的酷刑他自幼便見過,她不說沒關系,一遍一遍的掄過去,總會有東西吐出來的。 誰知茹素夫人卻想得異常張狂,“哈哈哈……好啊,我等著。就看是你先受不住,還是小婦人先抗不住。”她倒要看看,以薛嚴這般偏執癡狂的*之念,能扛到何時?!求而不得的貪婪與痛楚,可以讓一個人陷入瘋狂,最終不是傷人便是自傷,當年那人不就是…… 不,那人是仙人之姿,豈是一般男子能匹及一二,他是世間上最好的!要不是那個賤女人,他又怎會……忽然茹素夫人的眼眸再一次緊緊的盯著虞伯手中的帛卷,暗藏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暗衛將茹素夫人帶下去,霍菡嫣邁步走到薛嚴身旁,方才發生之事固然疑惑,可是薛嚴此刻的神色感覺讓人有些膽寒,“夫君?” 薛嚴不禁渾身一震,眼眸緊緊的盯著霍菡嫣,宛若沙漠野狼一般,久久不語。拽起她的手臂便往后院而去,不再理會在場的任何人。“哪兒?” 霍菡嫣略微一愣后才明白他問的是什么,雖然疑惑,卻仍伸出手指,指示著方向。 剛進屋,她就被抵在門板上,火熱的氣息便侵襲而來,帶著眷眷情意。霍菡嫣睜眼皺眉,不太明白這是什么節湊。見霍菡嫣沒反應,輾轉廝磨的吸允化為野蠻的侵奪,手臂用力仿佛要將她融化體內,如此大的力道讓她不自覺的痛楚的輕哼一聲。霍菡嫣不禁想著,他生氣了?是因為自己私自離開鳳城,還是自己任性讓他擔心了。 待激吻停歇,霍菡嫣才不顧此時略腫的紅唇,帶著歉意的抬首,看著他黝黑的眸光,緩緩開口。“此番是菡嫣的錯。” 只見薛嚴見到她的眼神,倏然渾身僵直,眼神中隱現些許痛楚,腦中不自覺的想到方才茹素夫人的話,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上,悶聲說道:“錯在哪里?” ‘公子可知有一蠱毒名喚失心,種此蠱者一生一世都不會再為任何人心傷或悸動。你猜小婦人將此毒給了誰?’ 他定要將那女人千刀萬剮! “菡嫣不該任性,不與夫君說一聲,就離開鳳城”自己當時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會那般的不理智,說走就走,若是遇上危險,當如何是好?他生氣也在情理之中。“定不會再有下次。” 遲疑了很久,才聽見他隱忍的說了聲。“……好。” “夫君定是累了,便早些歇息吧。”霍菡嫣極度自然的走到床榻邊,在他漆黑如墨的眸光中,理了理被子卻發現枕頭邊上的點點血跡,呼喚門外的素言進來將被褥喚過。誰知素言進來看見血跡,當即有些發愣,卻仍然不發一語的收拾起來,換上干凈的。“有何事也明日再說。” 一切收拾妥當之后,梳洗過后。霍菡嫣到柳意茹那般去看了看,回來之時薛嚴已經睡下,走到床畔聽著他勻稱的呼吸聲,眼睛下面隱隱有些黑,似乎很久未曾休息,也不便再吵他。便讓素言給她尋個被子來,在石榻上鋪上躺下,也不知最近身子不適的緣故,還是今日頗為疲累,不到片刻,便睡熟過去。而床上的薛嚴卻瞬間睜開深邃眼眸,哪有半分睡意,掀起被子走到石榻上,將她輕柔的抱起來放置在床里側,替她蓋好被子,走出門去…… “主子。”戒見他出來,立即拱手,挺厚差遣。 薛嚴從懷中取出一塊幽綠色的玉佩,若是細細觀察,還能看見上面雕琢著一條蛇,蛇頭咬著尾巴。“帶著它,將南疆圣教莫老請過來。” “……主子!”這可是南疆圣教當年受到主子恩惠而贈與的玉佩,這玉佩可以要求南疆圣教的任何人替主子做一件事。 ☆、68|5.4 自請責罰?薛嚴冷峻的臉上浮出一絲殘忍與狠辣,“他最好是祈求郡主無恙,否則我定要將他的皮扒下來。”茹素夫人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一切都要等莫老過來才能知曉,自己讓玨寸步不離的守著,竟然也會讓人下手!該死! 戒心下一頓,眉目微凝,祈求郡主無恙?莫非……不,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自己定要趕緊去南疆將莫老帶來,這才是當務之急。拱手應聲,瞬間消失在院中。 四日后 “夫君,咱們什么時候回帝都?”霍菡嫣看著鏡中,替自己順頭發的夫君,輕聲問著。 如今帝都正處于多事之秋,久留軒臨郡并不妥當,前幾日夫君讓侍衛將意茹送回去,而他們卻留了下來,在軒臨郡的別院內住下,本來以為夫君有事待辦,可直到今日也不見有動靜,便不免有些不解。 薛嚴眸光泛出不知名的意味,從后將她環住,口吻仍是一如往常的柔情。“想回去?” “邛火酉快到帝都了。”無所謂想與不想,只是該與不該。如今云王野心昭然若揭,邛火酉此時來帝都,又絕不單純,夫君在帝都皇上也定然會放心些。 “哪又如何?”薛嚴撫著她的背脊,輕聲說道:“帝都能人眾多,并不是非我不可。”他不止一次的想著,若不是當初自己忙于宮中之事,又怎會讓她中毒。看著她如今毫無波瀾的神色,毫無起伏的情緒,便覺心中痛楚難耐。 薛嚴多年前便鐘情與她,情念早已深入骨髓,難以自拔。加上他本就是偏執貪戀之人,若是未曾得到過她的感情,他便只愿她留在身邊,即會滿足。可是本已繾綣情深的對方,忽然之間變得如此淡漠,無論自己做什么,說什么,她都仿佛看戲一般,在她的眼里,他再也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感情,就算此刻她依偎在懷里,也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夫君……”霍菡嫣正想說什么,外頭素言便恭敬的說道:“啟稟郡主,郡馬。鏡水的虞伯求見。” 薛嚴的神色暗了暗,“讓他進來。” 看著桌案上的帛卷和小木盒,霍菡嫣不解的抬頭看著虞伯,“老人家,這是何意?”這帛卷不是茹素夫人瘋狂想要拿到的東西嗎?如今虞伯將它們放在自己面前,是何用意? “老朽此番乃是有不情之請,希望能將這東西托付與郡主。”虞伯拱手,眉目之間雖有不舍,卻異常堅決,“老朽自知大限將至,而如今的鏡水早已無力守護這些物件。” “老人家為何不將這東西交予意茹,她才是攬月山莊的主人。”這鏡水乃是柳家的祖宅,這些東西自然也是屬于意茹所有,既然虞伯難以守護,又為何不交予意茹,反而在意茹離去之后交給自己,莫非是擔心意茹的能力護不住?“意茹如今在霍王府,虞伯大可不必擔心,她定能護住這些東西。”就算意茹能力不足,霍王府也定然有法子護著這些東西,不被外人拿去。 虞伯捋了捋白胡子,眉目中有些倦怠,“小姐雖是攬月山莊的主人,卻并非鏡水的主人,是以老朽不便將東西交給她。” “……”霍菡嫣更加不明白,莫非攬月山莊與鏡水有何不同?“鏡水不是柳家的老宅嗎?” “柳家老宅?小姐是這么說的。”見霍菡嫣點頭,虞伯面色倏然一冷,半響之后嘲弄一笑,搖搖頭。“可惜柳家還沒這資格。”不單沒這資格,還相距甚遠,看來此番外人侵入鏡水,并非是意外? 霍菡嫣蹙眉,更是摸不著頭腦。“菡嫣不懂老人家的意思?”這話也不說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將東西托付給她,總要將事情說明白才是,看虞伯的語氣,莫非是意茹說了假話。 “此事關系牽連頗多,請恕老朽無法直言相告。”虞伯深深的鞠躬,似乎并不想說得太多。“老朽知道,將此物托付與郡主,實屬強人所難,卻已經別無他法。”這世間想搶奪它們的人太多,能護住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當自己得知大限將至,而小姐又來到鏡水之時,他并非沒有動過將東西交給小姐的念頭,可經過前幾日之事,小姐顯然沒有辦法守護好它們。 而交給霍郡主則不同,郡主周身散布著一股凜然之氣,看得出乃是心善之人,更重要的是身旁隨侍七殺,護著此物并非難事。 “那我拿著它們又當如何?”不可能守著它們一輩子吧?也不知是什么東西。 虞伯遲疑片刻后開口,“郡主,若有一日見到手執紫玉笛的人,便將這東西交予他。”雖然這可能性及其之小,可總是虞家世世代代的念想。 紫玉笛?!一直未曾開口的薛嚴忽然皺眉,目光灼熱的盯著虞伯。莫非是傳說中的…… 虞伯見薛嚴神色,已經明白他知道了些什么,也就不便多言,彎腰拱手之后轉身離去,他得去交代自己去世后鏡水的一些后續之事,今后鏡水便再也沒有寶物可以讓旁人惦記,可當可安全一些。 見夫君在虞伯離開之后,凝重的神色,霍菡嫣已經猜到自家夫君是知道些什么東西,“夫君,你知道虞伯所說的紫玉笛?”否則天下紫玉笛何其之多,又怎知將來要把這東西交于何人。 “這不過是一個傳說。”當初自己在邊城聽見這個傳說之時,根本不足為信,可如今倒是信了幾分。“據說千年前紫竹圣人出現之時,便是手執紫玉笛。” 霍菡嫣不禁挑眉,“紫竹圣人?!”想到鏡水的布局,一個念頭油然而生,莫非鏡水與咸州的紫竹林有關。紫竹林…… 紫竹壁畫! 那么這些東西莫非是……!! 終于明白為什么茹素夫人會那般癡狂的想要得到它們,這的確是燙手的山芋,“夫君,你說這些東西,究竟是什么?” “打開看看便知。”薛嚴倒是無所謂的模樣,在霍菡嫣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上前兩步展開木盒,看著里頭的東西,霍菡嫣有些愣神,這是什么? 一支發釵,翡翠雕琢,平凡無奇的女人發釵—— 這便是茹素夫人執念的,虞家世代守護的東西?不會是虞伯拿錯的吧? 霍菡嫣伸出手,打開桌上的帛卷,看著里頭的內容,感覺有些難以接受,這是什么意思?!難怪虞伯交給他們時,并未說不許打開,而是這東西不過是平凡無奇,根本無需隱藏。 被茹素夫人那一夜不顧形象,撕心裂肺想要搶奪的帛卷,僅僅只是一副畫像,沒有落款也沒有題字。作畫之人技藝極高,就算帛卷泛白,一樣可以清晰的看見畫中人韶華傾泄銀發瀑懸、眉間朱印,眼落星辰盈盈生輝,透著仙姿秀逸,是個俊美到極致的男子。等等!他手中拿的是…… 相較于霍菡嫣對此事的好奇,薛嚴心中更重要的事情,乃是莫老究竟何時才會趕到。軒臨郡與南疆相距并不遠,快馬兼程一個來回不過三、四的時間,如今已經是第四日,他實在快要按捺不住。 就在他打算帶著霍菡嫣往南疆方向而去時,戒終于將人帶來。 看著眼前給自己把脈的中年人,霍菡嫣有些發愣。白發無須,有著綠色眉毛,年紀看著不大,夫君卻喚他莫老,聲音也男不男女不女,覺得十分怪異。“夫君,我是有什么問題嗎?”雖然前些時日偶有心悸,難受之時也曾吐血,吐血之事自己已經交代素言不可對他說起,他應當是不知道。這幾日自己并未有任何不適,精神飽滿不說,氣息也十分順暢,便是運行內力也是事半功倍。 薛嚴看著她,輕聲說著。“無事,見你近日睡覺頗不安穩,便讓這位大夫來診一下平安脈。” 莫老聞言眉角挑了挑,眉心處的蛇形圖騰皺成一團,老子乃是南疆圣教四大護法之一,什么時候淪落到替人診平安脈的地步。罷了,看在薛嚴對圣教有恩的份上,便不與他計較,只是專心診脈,從疑惑到凝重。 “大夫,我怎么樣?”霍菡嫣看著他如此神色,不禁疑惑的問道。 莫老收手,站起身來之言說道:“夫人可曾有過心悸,甚至吐血。” “不錯。”莫非自己當真有恙?而薛嚴眼中卻是晦暗莫名,菡嫣曾經吐血,她竟然沒有告知與他。 莫老站起身來,瞥了薛嚴一眼,莫名笑道:“今后房事上小心些,力道太大,時間也別太久。你不擔心腎虧,你這夫人可嬌嫩著呢~” 霍菡嫣頓時有些傻了,這是什么意思?自己心悸吐血與房事有關? “咳咳……”薛嚴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咱們出去說可好!” 莫老聳肩對霍菡嫣挑了挑眉,做了個告辭的手勢走出去。而薛嚴則是半蹲身子,凝視著霍菡嫣,滿目深情的輕啄她的額頭,“我出去問清楚,你在屋里等著,嗯?” “嗯。”方才那大夫一口一口的房事,自己也實在不便出去相問。倒不如夫君前去,若當真于此有關,也好有法子解決。 薛嚴剛出去,便見到莫老拿著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口并未轉身,聲音有些低沉。“是失心。”轉身看著薛嚴,疑惑的問道:“她是怎么中的這種毒?” “不知。”薛嚴向素言與玨都仔細詢問過,素言說從王府回來,郡主喝茶之時第一次開始心悸。可是國公府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任何經過霍菡嫣手中的東西,必定是找人試過,絕不可能存在有毒之物。“可有解法?” 莫老皺眉,“有,除非……” ☆、69|5.5 薛嚴雖然心急如焚,卻并未接話,只是靜靜的等莫老繼續往下說。 果然莫老見他半天未有開口,打算逗弄的心緒也歇了下去,這薛嚴當真是越來越不好玩了。抱著肩拍了拍,跳動綠眉以無所謂的姿態說道:“除非……有人將失心轉移至自己身上,自然的原主身上的蠱毒就會消失。”不過是南疆圣教中以物易物的法子,被轉移之人中毒只會更深,永不得解。 “如何轉移?”只要有法子解,定當不計一切代價。 莫老哂笑的回答道:“陰陽交合。” 陰陽交合會轉移蠱毒,為什么自己沒有,薛嚴眼眸透著疑惑。“可我并未有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