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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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先生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面上的訝色一閃而過,不一會兒就緩過神來,緩緩然的道:“裴公子倒是教的認(rèn)真。”她面上收了那融融的笑意,便顯得凝重起來,眉目之間沉靜端正。 沈采薇正琢磨著祁先生適才的神情,想也不想的道:“他也就三分鐘熱度罷了,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像是在討打。” 兩人說話間,聽到腳步聲的裴越已經(jīng)走上前來。他人前一貫是非常講禮的,先對著祁先生禮了禮:“祁先生好,冒昧前來,多有打擾。” 祁先生笑笑,目光依舊在他面上打轉(zhuǎn),語氣卻十分和緩,似乎是在斟字酌句一般,慢悠悠的:“哪里的話。倒是阿卓愚笨,有勞裴公子了。”她說著把紅木托盤放到石桌上,輕聲道,“我泡了一壺玫瑰花茶,二姑娘和阿卓平日里倒是喜歡的。不知裴公子喝不喝得慣?” 裴越看了眼沈采薇,淡淡的、有些客氣的道:“我并不講究這個的,先生費心了。” 祁先生的花茶都是她自己配的方子,說是玫瑰花茶,實際上除了她自己曬干的玫瑰花瓣還有上好的綠茶、枸杞等,用得是早晨采來的花露水,喝起來的時候仿佛口齒留香。再說玫瑰本就有活血養(yǎng)顏、舒緩郁氣的功效,沈采薇前世月事前后常常會喝一點,很是喜歡。 沈采薇適才被祁先生說了幾句,心里已經(jīng)緩過氣來了,想了想,上前倒了杯茶遞給裴越,道歉道:“我一時氣急,踢了你,對不起啊。”她很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認(rèn)真的把話說完,“你抽空來教我,我本來該道聲謝的。” 裴越今日心情不甚好,本是打著教人的幌子折騰沈采薇,此時見她這般誠懇道謝,反倒有些不自在。他接過茶卻并不喝只是握在手心里摩擦著杯壁。 他隱隱的就覺得手心被茶水燙的熱熱的,心里也有些熱呼呼的,仰著頭去看邊上的竹子,作出不和人計較的模樣:“嗯,是我心急教的太快了,等會兒我再重新練一遍,你先記下來再慢慢練好了。” 這兩人湊在一起便和兩個火藥罐似的,如今都收了氣,一人比一人客氣,反倒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祁先生的目光在他們兩人間轉(zhuǎn)了轉(zhuǎn),若有所思,隨即便招手叫了祁卓過來:“阿卓你來一下,我忽然想起件事,你先陪我回去看看。” “什么事啊?”裴卓最是個沒心沒肺的,壓根沒注意到沈采薇和裴越之間的氣氛,自顧自的倒茶解渴。 祁先生伸手拉了他,側(cè)頭和邊上兩人說一句:“我這還有話和阿卓說。你們先練著,等會兒就午膳了,二姑娘記得送一送裴公子。” 沈采薇和裴越自是應(yīng)了“是”。等祁先生走了,果然一個練拳一個拿出紙筆趴在石桌上慢慢記錄。裴越這回故意打得慢慢的,倒是叫沈采薇完完整整一筆給記了下來。 等沈采薇收了紙筆,這才松了眉頭笑道:“我送你出去吧。” 裴越點點頭,裝模作樣的把手負(fù)在身后,起身抬步走在前面。 沈采薇跟在后面,悄悄看了眼裴越:“你今日怎么好像心情不好?”認(rèn)真想一想,裴越今日好似一來就帶了點火氣。 裴越的目光在竹林子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盯著一片被風(fēng)吹下來的竹葉,目光定定的,語氣依舊淡淡:“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他說起這個,心里有些氣悶,少見的有些孩子氣的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 沈采薇這才有些恍然:“你是想你娘和在京城的家人了?”她頓時會意,不太熟練的安慰道,“沒事的,他們肯定也想你的,說不準(zhǔn)給你備的禮物已經(jīng)在路上了。” 裴越側(cè)頭的瞥了她一眼,好一會兒才接口道:“誰說我想他們了?我其實不怎么過生辰的的。”他垂下眼臉,轉(zhuǎn)開話題道,“你這樣有經(jīng)驗。難不成你生辰的時候,沈侍郎也是專程給派人給你送了禮物?” 沈采薇的親爹沈承宇一門心思撲在仕途上,早些年被提了戶部侍郎,可算是個會做官的人才。只是,裴越這會兒叫他一聲“沈侍郎”卻是顯得有些疏遠(yuǎn)了。 沈采薇沉默片刻,學(xué)著裴越的樣子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頭,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嗯,我爹當(dāng)然是給我備了禮物。”她咬咬唇,作出不在意的模樣,“不過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費心準(zhǔn)備的,是那位新太太給我的。” 裴越聞言頓住腳,低頭看了看沈采薇,抬起長眉,揚唇一笑,似有深意的道:“你和我倒是一模一樣。”他玩心一起,伸手拉了拉沈采薇的編好的辮子,那一笑之間仿佛已經(jīng)盡去了郁氣,“你送到這就好了,回去吧。我自個兒回去。” 沈采薇的辮子冷不防給揪了一下,不由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連忙伸手拉回來:“說歸說!你做什么動手動腳的。”她又羞又怒,抬腳踩了裴越一下,不再理他,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就走了。 裴越被踩了一腳卻也不生氣,笑著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然后攤開手看了看自己抓在手心里的東西。 只見他手心里滾著一顆剛剛從沈采薇發(fā)辮上落下來的一顆珍珠,有拇指一般大,在陽光下光華流轉(zhuǎn)。 ☆、百合雪梨湯 送了裴越出去,沈采薇平心靜氣的走在路上,面上早沒了適才的氣惱,淡淡的。 她想,祁先生那樣看裴越是什么緣故?總不會是因為裴越生的特別好吧?依祁先生的經(jīng)歷,既在皇后宮里當(dāng)過差又在京中幾個世家里面教過學(xué)生,能有什么事叫她這樣吃驚的都要露到臉上? 沈采薇前世看多了狗血劇本,一時間腦洞大開,還疑心起裴越或許出身汝陽王府,趁著京中大亂,冒名跟著裴赫來松江求學(xué)。只是她心中仔細(xì)一盤算:這一代的皇室子嗣格外單薄,汝陽王和皇帝一樣只一個嫡子,年紀(jì)和裴越也對不上。 她蹙著眉頭左思右想,一時間沒怎么留心看路,要不是綠焦在后面小心拉著,差點兒要撞到竹竿上了。正好有風(fēng)從竹林子里吹過,拂在面上涼涼的,腦子一清,她情不自禁的拍了拍自己的額角,自笑道:“我干什么胡思亂想的!裴越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大不了以后少和他來往便是了......”她一時間心情又輕松起來,歡歡快快的轉(zhuǎn)頭又往自個兒院子去,“走吧,這時候正好去陪太太用午膳呢。” 到了院子里,一問,裴氏那邊果然還未用午膳。 裴氏正歪在榻上看書呢,見沈采薇來了便揚了揚眉:“一大早的就不見人影,這會兒怎么跑來了?還以為你要在祁先生那邊用膳呢,”說著又伸手將她攬到身邊,細(xì)細(xì)問道,“可是有什么想吃的,盡管叫他們?nèi)プ觥!?/br> 沈采薇湊到她身邊,扯著袖子撒嬌道:“口渴的很,就是想喝點湯的。” “看你這一臉汗的,可不是自己討苦吃,現(xiàn)在倒知道到找我要湯喝了?”裴氏用帕子擦了擦她光滑圓潤的面頰又叫人拿花脂香膏來擦臉,接口說道:“這些湯水倒不麻煩,你要甜的還是咸的?” 沈采薇晃著她的胳膊,嘴邊笑渦淺淺的,親昵的道:“我想吃鮮菱荷葉羹呢。”她性子雖是靜卻也知道“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人和人的感情本就是處出來的。裴氏性子直接,最是吃這一套。 裴氏禁不住人撒嬌,加上如今正是夏日,這東西還算適宜,自是依了她。 本就是午膳的時候了,早有丫頭和婆子去立靠背、鋪了桃紅灑花的褥子,東西都備好了。裴氏想了想后便和王賞春家的道:“讓人去三娘那瞧瞧,可別是又亂跑去了。”這是叫沈采蘅也來用膳的意思。她起身走了幾步卻又想起另一件要緊事來:“四郎今日是要在前院吃的。他練武練得辛苦,等會兒叫廚房送些酸梅湯去,這也是他愛喝的,正好消消暑。” 王賞春家的連忙應(yīng)了,嘴上恭維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全。” 過了一會兒,飯上了,沈采蘅也跟著來了。沈采薇坐在裴氏左手邊上,沈采蘅就勢坐在右手邊上。兩排丫頭穿著一式蔥綠色的衣裳,或是捧著茶水或是拿著巾子、銀筷等,都是垂首默然的樣子,井然有序。 沈采蘅一貫是咋咋呼呼的,一坐下還不消停:“我昨兒要吃的金絲酥雀,有沒有?” 裴氏難得板了臉:“好好說話!那東西吃多了要上火的。” 沈采蘅不覺沮喪,結(jié)果眼珠子一轉(zhuǎn)卻瞧見桌上正正擺了一盤金絲酥雀,甜滋滋的一笑,扯了扯裴氏繡了纏枝牡丹的袖子道:“我就知道娘疼我。” 裴氏再也繃不住臉,笑了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行了行了,我倒是養(yǎng)了兩只小饞貓,見了天的找我討吃的。今個可不許你多吃,吃完了晚上喝百合雪梨湯。” 沈采蘅歡喜的點了點頭然后又朝著沈采薇眨眨眼:“二jiejie你也吃。”她一貫就是這樣傻大方的脾氣,自家覺得好了就要也分旁人一起吃好。 沈家家教是食不言寢不語,一席飯吃的寂然無聲。多是眼睛一轉(zhuǎn),那布菜的丫頭便知道要什么,等拿起了筷子,就連沈采蘅都是乖乖不做聲。 她們?nèi)擞猛晟牛貌杷冢崾媳憬兄黄鹑@子里走一走。 沈采薇倒是少見裴氏這鄭重其事的模樣,不禁揣測起裴氏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她心里想到了這個,自然也不再見縫插針的說閑話,只是乖乖的跟著裴氏在路上走。就連沈采蘅都覺出什么,不再嘰嘰喳喳的說話了。 一行三人,走得安安靜靜的,一會兒就走到了院子邊角處。 裴氏在院子一角搭了個架子,種了些薔薇花。如今正是五月,薔薇花開得熱烈至極,鮮花綠葉,格外的嬌妍。從下面走過,陽光懶懶的,被割成一塊一塊的光斑,拂面就是一陣陣的香風(fēng),花香馨軟。 裴氏默然走了一段路,心里打好了腹稿,給自己打了個氣,這才慢慢開口道:“你們大jiejie女學(xué)入學(xué)的筆試成績已是出來了,乃是近些年難得一出的滿分。若是后面的加考沒意外,怕會是今年女學(xué)當(dāng)之無愧的魁首。” 沈采薇和沈采蘩關(guān)系挺好的,自然是替她高興的,揚唇一笑,面上不禁也透出幾分與有榮焉的樣子。 裴氏卻端正了神色:“這自然是好事。只是你們大jiejie既然占了個大才女的名頭,你們做姐妹的自也是免不了要被拿來比,說不準(zhǔn)還要有人那你們來說閑話膈應(yīng)她。要知道,這世上就有那么一等人,不往自己身上使力偏要去嫉賢妒能。所以,你們要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好好學(xué)習(xí),別拖了你們大jiejie的后腿。” 沈采薇此時緩過神來,漸漸琢磨出裴氏的意思——沈采蘩自然是真材實料的大才女,只是自己和沈采蘅卻又比她差了一截。有沈采蘩光芒萬丈的在邊上對比,她和沈采蘅一分不好都要成了五分不好。若要不被人說,雖說不需要學(xué)出沈采蘩那樣子,但也須有幾分才女底子。 裴氏低頭看了看兩個女孩兒,看著她們比薔薇花還要嬌嫩的臉蛋,輕輕嘆了口氣:“我本是覺得,你們年紀(jì)還小,不必急著說這些事。只是認(rèn)真想一想,卻要給你們打一個底。”她頓了頓,語調(diào)沉靜的道,“沈家詩書傳家,莫說是松江,便是天下都是有名的。大伯學(xué)問精深,桃李滿天下,聽到他名字的多是要說一聲‘敬佩’;二叔,也就是采薇你爹,當(dāng)年殿試之時被點為榜眼,若不是李從淵生的實在俊俏,投了官家的意,便是狀元也是可能的;至于采蘅你爹爹,一幅字畫價值千金,也是天下都知道的大家名士。正因如此,人們一說起沈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松江沈家。這,就是聲名,沈家?guī)状?jīng)營得來的聲名。” “所以,做沈家的女兒,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裴氏目視著沈采薇和沈采蘅,認(rèn)認(rèn)真真的道,“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只有兩個要求:一是不要墮了沈家的清名,二是把自己的日子給過好了。” 真正的金玉良言。 沈采薇肅然垂首一禮:“謹(jǐn)受教。” 裴氏好容易把最艱難的部分說完了,趁著這兩孩子低頭行禮,悄悄松了口氣,轉(zhuǎn)而說起目前真正的要緊事:“你們也進(jìn)學(xué)了,這些日子琴棋書畫都過了一遍。可是想好要選哪一樣做女學(xué)筆試后面的加試?” 這事沈采薇早已想好了,便對著裴氏認(rèn)真道:“我已想好了,選琴。” 裴氏對這個已有幾分了然,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又去看沈采蘅。 沈采蘅還有些猶豫,磨磨蹭蹭的抓著自己的手指,小聲道:“大jiejie選了書,二jiejie選了琴,我就選畫好了。”她一貫是個會耍小聰明的,這會兒說起這個也是頭頭是道,“實在不行,就叫爹爹多教教我,總不會比那些人差了。” 裴氏跟著點頭應(yīng)了,接著道:“既然已經(jīng)選好了路,你們就記得多用些功,萬萬不可再偷懶了。你們都已經(jīng)六歲了,再過四年就和大娘一樣要去考女學(xué)了,這是最要緊的。別的都可放一放,在這琴、畫上面多用些功。” 沈采薇和沈采蘅齊齊應(yīng)了是。 裴氏終于大大松了口氣,加緊著加上最后一句話:“當(dāng)然,四書五經(jīng)都是要認(rèn)真看的,要不然連筆試都過不了,沈家的臉就真的被人丟到地上去踩了。” 沈采薇被裴氏的語氣逗得一笑,連忙低頭掩飾,只是肩上有些抖。 裴氏卻瞧見了,只是伸手捏了捏沈采薇的面頰,反而非要逗得她笑出聲不可:“行了,今兒說到這里就好了。你們回去再自個兒想想清楚。”她見兩個女孩還立在原地不動,便伸手拉了拉,“我今日就是這么一說,要緊的是你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又不能每日追在后面看著。是你們大伯母早就催著叫我早些給你們‘立志’,所以我這會兒才把話給你們都說清楚了。沒別的了。” 不得不說,裴氏從來都不用別人費心拆臺,她自己多說幾句話,就可以三兩下的把自己的臺給拆了。 沈采薇頓覺啞然,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干脆應(yīng)了聲“是”,牽著沈采蘅的手一起往回走。 ☆、桂花油 沈采蘩書法比試的那一日,沈采薇也被帶去圍觀了。 自來都是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琴棋書畫這四門里,只有書法這一門最是枯燥也最是沒有花頭。不能如同比琴一樣曲曲繞耳,招蜂引蝶;不能如比畫一樣濃墨重彩、幾可勝真;更加不能如圍棋一般步步為營,路人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只是,這卻和沈采蘩的性子一模一樣。她生來便不喜歡麻煩事,越是簡單直接越好。再說,她讀書練字亦不是嘩眾取巧而是真心喜愛,想要如同她父親一樣在學(xué)問一道上有所成就。 書法比試的題目也很簡單:一炷香的功夫抄一篇評委抽出的文章,由六位作為評委的書法大家評判出寫得最快最好的優(yōu)勝者。 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才能看出真功夫。一筆一劃都去了雕琢,還原本真。 沈采薇一動不動的看著沈采蘩在臺上拿筆揮灑,筆下如飛。 沈采蘩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明凈,但她凝眉執(zhí)筆之時卻是屹然不動的大家風(fēng)范。那纖長的秀美,明亮的黑眸,因此而顯得無比的動人。叫人神為之奪。 這才是真正的才女,真正的美人。 昔日劉邦就曾情不自禁的發(fā)出“大丈夫當(dāng)如是”的感慨。沈采薇雖不曾有過這般的雄心壯志,但此時卻覺得心口砰砰亂跳,油然而生出一種向往:等我考女學(xué)時,或許也是如此情景。哪怕有萬萬人,我亦不會落在人后。 沈采薇只覺得有什么從心底竄出來。就像是一股熱氣,被冬天的大雪埋在地底下,等到了春天,凍土化了,便又忍不住冒出頭來。 沈采薇一時間忍耐不住,悄悄拉了拉還望著臺上的沈采蘅的手,小聲道:“我有事,先回去啦。” 沈采蘅吃了一驚:“現(xiàn)在有什么事比大jiejie的比試還重要的?”她嘟起嘴,嬌俏俏的模樣,很是不高興的說道,“再說,把我一個人撇在這里算什么?” 沈采薇一時也說不清,只是抓著心里的那一點感覺,急匆匆的道:“這次是我不好,下次一定給你賠罪。我瞧著這一場沒人能比得過大jiejie,你記得幫我也給大jiejie道聲喜。” 沈采薇說完話,帶著綠焦和綠衣急匆匆的往外走,上了馬車便急忙道:“回府去。” 外邊圍著一群的人等著女學(xué)加試的結(jié)果——畢竟里面的都是閨閣小姐,為了聲譽著想,除了參賽者邀來的親屬外也只有那些被邀請來作見證的大家名士們才有入內(nèi)的請?zhí)D切┤艘矝]想到會碰上沈采薇這樣半途而出的,一時間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里面比的如何了?” “那沈家小姐可是奪魁了?” 種種不一。 沈采薇心里急,便是連沈采蘅都拋下了,自是不會理這些的。她只讓仆人去打發(fā)了,自個兒坐著馬車直接回了沈家,甚至來不及去向長輩說話請安,就直接回院子去摸自己那架粗糙的木琴。 她情不自禁的在琴案前坐正身子,把手按在琴弦上,深深的吸了口氣。 那忽然浮上心頭的熱氣仿佛還未散去,就像是曾經(jīng)聽到的樂曲一樣,順著心跳流到血液里,隨著血液流到指尖上,仿佛只要她愿意就叫可以那樂曲降臨人世。 沈采薇不自覺的指尖輕輕一動,那從未有過的動聽曲聲就從她的手下流瀉而出。 那是一種重生他鄉(xiāng)的彷徨,一種能夠重獲新生的慶幸,一種不辜負(fù)生命認(rèn)真生活的喜悅,一種對美好未來的期待和渴望。想來,鳳凰涅槃重生,每一次都是嶄新的開端,每一次都是喜悅的。就像是綿綿細(xì)雨化了凍土,野地上長出嫩綠的青草;就像是縷縷春風(fēng)暖了冰面,春江上游著毛色油亮的白鴨。 她的琴聲里,一切都是如此的叫人期待,一切都充滿了生機。那是叫人歡喜雀躍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