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閨事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如今的世道,女子拋頭露面在外行商的也不是沒有,但從未有未出閣的女子敢明目張膽的這樣做,姚姒雖不介意自己的聲譽,但她深知,想要在這個世道生存并且以女子之身做一番作為,是多么的困難。世道對于女子的教條嚴苛,想她上一世掙扎于世幾經(jīng)磨難,又如何不知。

    禮儀規(guī)距雖然束縛人身,但如若反之而行,正因熟知其中的厲害,拿來為自己所用,這才是她將來的出路。

    這席話,她沒對趙斾說,也沒對姚娡說,但獨獨對貞娘道明。是夜,當姚姒把貞娘叫來屋里,二人好是一番長談,貞娘把趙斾帶來的其余七人的身份來歷過往一一道明后,姚姒幽幽的嘆了口氣,說了這么一番話出來。貞娘從前替夫家打理生意,后來卻被夫家無情設(shè)計陷害,身敗名裂更是險些喪命,世人對于女人的嚴苛她最能體會。

    屋里燭火融融,而面前瞧著還有些稚氣的姑娘,卻說出了這番的驚人之語,貞娘終于明白,這樣慧敏出奇的女子,是值得以趙斾那樣的人中龍鳳,這樣的費心費力的親自替她謀劃的。

    貞娘自此再不敢小瞧了姚姒去,真真心心的開始替姚姒做事。

    姚姒以一句話收服了貞娘,第二日,貞娘待她的態(tài)度較之于昨日,臉上除了恭敬,還多了幾份謹慎小心,以及眉眼間掩藏的一份佩服。

    趙斾早就吩咐人空出他的東廂房來,并布置成一個議事廳的樣子。當那七名掌柜進得屋來,就瞧見他的身旁同榻坐著個身量看上去仿佛幼學(xué)之齡的姑娘,可瞧著年紀雖小,她臉上也微微帶著笑,但她人卻自成威儀,猶其是那雙眼晴,老辣幽深,人在她的注視下仿佛有種無處遁行之感。

    能跟著趙斾做事,哪個不是有些眼力勁的,見趙斾待她是那樣的不同尋常,兩人同榻而坐,另一個意思,便是等同待之,這樣明顯的呵護,七人進屋便恭恭敬敬齊齊向倆人行禮。

    趙斾心里滿意這七人的眼力勁,朝姚姒微微笑道:“這七人往后便是你的人了,若他們辦事不力,未能替你分憂解難,你只管自己做主隨意發(fā)賣便是。”

    他這既是給姚姒撐場面,也是對底下七人的一番警告,眾人心里哪里會不明白,以趙斾的冷傲脾性,加上那樣的手段心機,又是這樣的維護著姑娘,七人到底面上是服服貼貼的,口中都道,往后必定盡心盡力的替主子分憂。

    姚姒自是明白趙斾這樣待她的良苦用心,因此甚是配合,朗聲對這七人道:“往后有勞諸位了,你們既是五哥身邊出來的人,我自是不疑你們的忠心,但我做事一向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望諸位今后上下團結(jié)一心,用心做好事,我必不虧待你們?nèi)ィ ?/br>
    這七人都是行商的老手,見過的世面多,人情手腕也是有一些的,卻不曾想,她是這樣簡潔明白的一番話,看樣子倒是個爽快性子,七人你望我我望你,又對她行了主仆禮,口中都稱她為主子,又表了一回忠心。

    趙斾在邊上瞧著,臉上的笑容也明朗起來,他掃了眼貞娘,就見她明顯是被姚姒給收服了的樣子,再見下面這七人,面上倒也一派服貼;再看姚姒,身姿端正的坐著,卻又散著幾分隨意,她嘴角雖有笑意,但臉上不怒自威,確也有了幾分當家理事人的態(tài)度,他心里歡喜,但也知道該放手時要放手,他態(tài)度親昵的拍了拍她的手,又厲目將七人一一看去,這才起身出了屋子。

    姚姒知道,他能幫她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但這些很夠了,往后,她勢必要拿出些真本事來,真正的降伏住這些人。

    姚姒讓這七人坐下,卻叫貞娘坐在了她下首的右邊第一把椅子上,紅櫻進屋里來,一一給八人上了茶,姚姒也端起了茶盞,不動聲色將這些人各自的神態(tài)盡收眼底。她拿貞娘這一試,倒叫她瞧出些意思來,她輕輕的啜了口茶,卻將手上的茶盞不輕不重的往桌上一放,過了幾息功夫,她開門見山道:“我也不來那套虛的,諸位的來歷過往,五哥皆交待人與我細說過,從今兒起,諸位好,我自好,諸位安,我自是安。”

    那七人聽她這樣說,就都要站起來,她抬手輕搖,便叫人又都坐下,看這七人也都斂眉聚神,她便接著道:“往后你們稱我十三姑娘便成,”又指了指貞娘,對這七人道:“貞娘往后負責來回在你們與我身邊走動,除了這個,她負責商行的總賬緝查,商行所有事務(wù)她皆有權(quán)過問。”

    貞娘臉上一派平靜,這七人心里起了小小的訝異,聽她這樣沉聲吩咐,都斂神聚聽。只見她抬手指著坐在貞娘下邊的三人,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張子鳴,劉大成,陳守業(yè),你們?nèi)私窈筘撠熒绦信e凡開鋪營運之事務(wù),”這樣隨口便叫出他們的名字,坐在右邊的三人心里皆驚,往日里,他們確實負責的是鋪子里的營運事項,這是他們十分熟悉的職司,如今依然是這樣的職司,顯然是真的把他們的過往摸得是一清二楚的,心里再不敢輕視姚姒。

    姚姒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奇不意,確實是讓這七人再不敢小瞧了她去,張劉成三人聽得吩咐,起身便恭敬的道是,姚姒又指了指左手邊的四人,依然用著剛才的語氣,簡單明快的吩咐道:“進貨方面,便由周留與楊大盛兩人全權(quán)職司,劉絡(luò)總纜所有進出的銀錢調(diào)度,王銘職司所有人事及外務(wù)。”

    姚姒一通吩咐,可以說把各色事務(wù)都做了安排,此刻只要她一聲令下,這些人便能各司其職的著手辦起事來,但這些人的具體能力如何,她當然要試試。她把各人的神色都瞧了一遍,到?jīng)]看不愿之色,當然,這些人若連這點眼色都無,也就不值當趙斾特意的挑出來給她用了。

    她又抬手指著貞娘桌子上面堆著厚厚的賬冊,揚聲吩咐道:“這里是即將要進來的貨物明細,里面另有需要采買的各色清單,這一進一出都有了,就看你們的動作了,咱們的時間只得半年功夫,里頭的內(nèi)情你們皆知,今兒你們且開始動作罷,初步擬幾個方案出來給我瞧瞧,余下還有一些事務(wù),貞娘會一一告訴你們,明兒這個時間點,我再來。”

    他們這八人本來就是要替主分憂,姚姒開頭便把話說得明白透徹,她不安好,這些人也沒個好下場,自然拿出十二分的勁兒,認認真真的開始做事。

    姚姒把紅櫻留下,她自己出了屋子,迎面就瞧見趙斾立在太陽底下眉舒目展,也不知在高興個什么?她腳下略躊躇,到底是輕輕的走到他身邊,喚了聲“五哥”。

    這聲五哥恁地好聽,他眉眼俱歡,想說什么,卻什么也沒說出口,他朝她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極溫柔的撫了撫她微皺的眉頭。

    她到底不是個真正的稚齡女子,任她是個鐵石心腸的,忍著捂著狠心著,把自己的心縮起來,卻也快被他磨得要端不住,她腦子一糊,心里面那點小心思便再端不住,她狡黠的沖他瞅了眼,道:“五哥,若是我把事情辦砸了,或是遠不如你的期望,五哥待如何看我?”

    她這樣小心翼翼的,確實是取悅了他,他抬眼竟發(fā)現(xiàn)她眉眼間含了一股渾然的嬌羞春意,竟險些使得他把持不住,他沒回她的話,一把拉住她的手,他就那么緊緊的牽著她,在她恍惚間,已經(jīng)被他帶到了一排長年青綠的足有人高的花木林里,她抽了幾下那人卻不放。

    她臉上難得的臉紅了,她低著頭,各種難為情,不敢抬頭看他。心里著實后悔說剛才那番話,她這是在做什么呀?

    一路行來他心里已經(jīng)翻涌了無數(shù)個要不得的念頭,他暗罵自己無恥,心里卻又沾沾自喜,他緊了緊她的手,怪聲怪氣的道:“如果你把事情辦砸了,那就以身抵債。”

    “啊?”她立時抬起頭,錯愕的瞧著他很嚴肅的臉,這么嚴重?她有些明悟了,怪道要拉她帶這里,竟是在全她的顏面,并非自己想的那亂七八糟什么的,她像是若有所失,卻又像是松了口氣,語氣輕快竟是笑道:“五哥你就放心,為了我這自由身,怎么著也要拼了小命把事兒做漂亮了不是!”

    這下輪到他目瞪口呆。

    沖著這句以身抵債的話,姚姒干勁十足。商號正式取名為“寶昌號”,琉璃寺里有一條暗道從山下直通趙斾這個院子,因此他的東廂房就讓出來做了她的書房兼議事廳,八個人議出幾個方案來,古奇的那三十六艘船洋貨,最終她拍板,按照東西的價值分成甲乙丙丁四個類別,又議出讓出三分之一的貨物給那幾個參矛進來的衛(wèi)所,但也不是由得他們挑,而是按甲壹乙貳丙五丁七這樣的分配貨物,其中零零總總的姚姒又拍板定下許多事項,又親自向趙斾匯報如今的狀況,在征得他的同意后,她親自寫了幾封信,又叫人快馬送往那幾處衛(wèi)所去。

    她這樣一通忙活起來,日子便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臘月初六姚蔣氏的五十一歲壽辰那日,姚府里早先便打發(fā)人來讓姚姒姐妹倆不必回去給姚蔣氏拜訪,姚姒早就猜到會是這樣,因此,在姚嫻打發(fā)婆子來傳她口信,讓她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借著給姚蔣氏送壽禮的借口回府去,不然就別怪她不顧姐妹情份了。

    姚娡被姚嫻這幾句話氣倒,姚姒忙安慰她讓她安心,道:“jiejie只管安排人將壽禮送回府去,若八姐再使人來催,你且不見。若婆子再這樣無禮,jiejie只管叫上人捆了她打一頓再送下山去。”

    姚娡心里始終存著擔心,道:“八妹性子陰毒,又被錢姨娘縱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咱們這樣明晃晃的打她臉,指不定她會鬧出什么事來推到你我頭上去。”

    姚姒卻不欲多說,只安慰她不要多想,轉(zhuǎn)頭就讓管著姜氏鋪子里的掌柜們上山來核賬,姚娡也就沒那功夫去擔心姚嫻使壞了。

    等到臘月中旬,姚姒終于等來了一個人,此人是張順走前留給她使用的,長得極是普通的臉,丟在人堆里也不會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但打探消息卻是一把好手。

    姚姒在后山的四角亭里與他見面,當然,亭子三面都掛上了防風的厚實簾子,紅櫻立在那面未垂簾子的廊柱下守著。

    姚姒坐著,那人站在她面前回話,低低的聲音,“桂姨娘無根無傍的,當年是太太的貼身丫頭,讀書看賬樣樣都是太太教會她的,太太回老宅來之前,就把她提著姨娘,剛開始兩三年,桂姨娘極是聽話,對太太倒也忠心,三老爺身邊有個風吹草動的,桂姨娘都會給太太通報。三老爺喜她性格討喜,桂姨娘自己也慣會小意溫存,是以廣州府里,后宅倒是她一人獨大。”

    姚姒聽著時不時的點頭,這與先前她所知道的桂姨娘的事差不多,見他打住,她便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太太待她寬容,放權(quán)予她在后宅有所作為,是故,這些年廣州府沒一個侍候三老爺?shù)难绢^有孕,三老爺日漸寵她,桂姨娘的心思慢慢的倒養(yǎng)大了,到后來時不時的在太太與三老爺之間有意的挑撥,太太與三老爺之間本就存了些氣,加上錢姨娘暗中與桂姨娘往來,后院無一人有孕本就不尋常,桂姨娘便意有所指是太太所為。”

    “只是桂姨娘這些年也不知怎的,三老爺最寵的便是她,可她卻也一直沒身孕,這些年求神拜佛,尋了多少方子,肚子還是沒起色,眼見得新的三太太就要進門,于是就趁著給府里送年禮的機會,使了她的心腹婆子花mama來,花mama按桂姨娘的指示,搭上了八小姐,說是若然她有法子叫焦氏晚些日子進門,最好是鬧得焦氏沒臉能壞了這門親去,桂姨娘許她,事兒辦成,便把八姑娘接到廣州府去,又說出了孝到時給她尋一門好親。”

    姚姒多少猜到些,桂姨娘與姚嫻兩人,必是有些利益糾纏的。只是,為何桂姨娘這些年一直肚子沒動靜呢?

    “桂姨娘為何不孕?可有查出來?”

    “小的費了些周折,找著多年前有個在廣州坐堂的大夫,如今已經(jīng)回老家惠州榮養(yǎng)了,據(jù)那大夫說,桂姨娘的身子瞧著像是曾經(jīng)受過寒傷了身子,實則應(yīng)該是吃了一味藥,這藥一般的大夫配不出來,倒是多年前有在京里的高門大戶出現(xiàn)過。”

    這樣說來,對桂姨娘下手的十之有九是錢姨娘,只是不知是姜氏的縱容還是錢桂二人暗中給彼此使的絆子。

    “說起來,桂姨娘像是還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藥,這些年倒心心念念的給三房生個兒子。”姚姒止不住的嘲諷,出來得久了,怕人起終,忙對那人道:“你且多留幾日,過后我會讓人給傳信,事兒既然你已鋪排下去,只等那藥我叫人配好了再送給你,無論如何,要快,絕不能讓廣州府的人起疑心來。”

    “小的明白。”那人低聲道。

    屋外紅櫻遠遠的守著,而屋里,姚姒開門見山的對青橙問道:“青橙jiejie,你醫(yī)術(shù)這般了得,可會配制一味令男子絕育的藥來?”

    她這沒頭沒惱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唬得青橙瞪圓了眼,回道:“小小女兒家,要這藥來做甚?雖說這藥不好配,但也為難不了我,只你老實告訴我,這藥要給誰用?”

    姚姒定定的看著她,聲音無一絲暖意,良久恨聲道:“他們毒死了我娘,你是知道的,如今我不過是給他下一味絕子藥,叫他從今往后,沒自己的親生兒子罷了!”

    青橙站起身來,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過了三四天,紅櫻拿了個小匣子進來,道:“姑娘,這是青橙姑娘交給奴婢的,并吩咐奴婢同姑娘說,這東西藥效霸道,一但給人用上便再無轉(zhuǎn)寰,還請姑娘三思。”

    姚姒想也沒想,第二日叫紅櫻下山,把藥送給了那人。

    ☆、第72章 試探

    眼看就要過小年,按說姚家應(yīng)該要接姚娡姐妹回姚府過年,但姚府那邊不曾使人送來半個口信,竟然連交給寺里的米糧銀子也沒讓人送來。姚府對她姐妹二人的絕情狠心,放任她們在寺里自生自滅的態(tài)度,跟來服侍的幾個粗使婆子也急煞了眼,人往高處走,眼見跟著的主子沒前途,她們做奴婢的自然心里有想法,因此做上來的飯菜能湊合就湊合,院子里落葉滿地也沒個人去認真掃灑。

    姚娡冷眼瞧了幾日,心里便有了主意。這日她讓采芙把四個婆子都叫來候在外屋,又讓采菱稱了銀子,她把銀子交給蘭嬤嬤去添香油錢,又大手筆的布施了每個僧人兩套新衣。

    四個婆子以許婆子帶頭,她們?nèi)穗m在屋外,卻是聽得見屋里的說話聲氣的,又見蘭嬤嬤揣了那么大包銀子送到寺里添香油錢,卻不想著打賞她幾個干活的,心里便存了那許多怨氣。許婆子也有想頭,兩個綿軟的姑娘竟然還要自己掏銀子付寺里的伙食費,看如今府里待這二人的態(tài)度,這往后哪里還有什么好前程,不若趁此機會回府,雖則也對那下山采買的油水很是不舍,但一想到回了府,在姚蔣氏身邊偶爾露個臉什么的,得的賞賜卻要比這多多了去。

    姚娡眼瞧著火候差不多了,便把這四人叫進來,又責罵了一通。這四個婆子本來心里就存了氣,又挨了通罵,心底更是生了離意。姚娡越發(fā)的不耐,卻獨獨把許婆子留下,直向許婆子訴苦,說她姐妹二人如今算是無萍的根,也不知道今后要飄到哪里去。

    許婆子只是聽著,心里卻認真的計較起來,照這樣看來,真?zhèn)€兒再留下來便遭了。第二日,以許婆子為首,四個婆子跪在姚娡面前求去,理由自是舍不得府里的一家子老小等,姚娡等的就是這個,她半真半假的挽留了一番,這四人毫不動容,便一人賞了半錢銀子,又讓蘭嬤嬤送她四個回府。

    姚娡這一手順勢去了四個婆子,做得毫不打眼,叫人實在沒得挑處,姚姒很是欣慰。

    要說姚娡這大半年來,確實成長了不少,她的變化都是朝著姚姒對她的期望在走的,若是再練個三兩年的,到那時,即便往后她遭遇了什么不堪,姚娡沒自己護著,她也能在內(nèi)宅活得下來。

    無怪乎姚姒會這樣想,她如今走的這條路,將來如何卻不好說,但要掀翻整個姚家去,她自己注定是不會善了的。而姚娡,等出了姜氏的孝,有她看著,尋個家風清正的小戶人家過日子倒是不難。

    蘭嬤嬤回府與管事的把人交割后,親自去找了大太太的陪房劉嬤嬤嘮嗑,又送了些好處給劉嬤嬤,劉嬤嬤收錢辦事,又在大太太面前說道了幾句,這才打發(fā)走蘭嬤嬤。

    蘭嬤嬤被個小丫頭子送出大房的院子,小丫頭貪玩,哪里認真送人,把蘭嬤嬤丟在半道上自己跑開了去,蘭嬤嬤想著,左右出來一趟,也好打探打探府里現(xiàn)在的情形,便去找了與她相好的一個婆子,哪知,竟真的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

    蘭嬤嬤回來衣裳都沒換,往姚娡身邊推心置腹的說道:“按說周太太與咱們太太是手帕交,雖然太太不在了,但周太太使人上門送年禮,府里再怎么怠慢兩位姑娘,卻也該使人來告知一聲,如今這樣,倒顯得是咱們不知禮數(shù),若是特地打發(fā)人回去問候,倒鬧得一府人沒臉。”蘭嬤嬤歇了一氣,見姚娡只是扭著手上的帕子,她心里明白,娡姐兒這是害羞了,只是如今沒個長輩替她張羅,難道真眼睜睜的看著這門親事被人壞事了不成?于是蘭嬤嬤又勸道:“說句私心話,太太先前與周太太兩人口頭的約定,姑娘是知情的,想必老太太也明白,但如今以一句“兩位姑娘要守母孝不便見客”為由,就攔了人家。想那周家是什么人家,哪里會不知道這里頭有貓膩,自己人窩里斗,生生叫人看了笑話,老奴是替姑娘擔心,想那周家最是重規(guī)距,若是對姑娘起了二心,那該如何是好啊!”

    姚娡面皮薄,初初聽蘭嬤嬤說周家打發(fā)人來送年禮,心里多少是歡喜的,這說明周家并未因姜氏的故去而冷落她們,相反,周家禮數(shù)盡到,這分明是有意交好姚家,只是又聽蘭嬤嬤說,老太太攔著人家周太太跟前的李嬤嬤不讓見她姐妹二人,這心思便險惡了。

    姚娡心里存了事,神情多少有些郁悶,沒多久,姚姒便從蘭嬤嬤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她卻不像姚娡那樣,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若周家真的看重jiejie,人家就算攔著,恐怕也會想了法子來見jiejie一面;若就這樣順水推舟的裝作不聞不問的,那這周家也不過如此,說不得還是jiejie的大幸。”

    先前她是關(guān)心則亂,如今聽姚姒這樣一說,蘭嬤嬤哪還不明白,只是明白歸明白,心里卻是把姚府給恨上了,姚娡可以說是她一手帶大的,情份比不得旁人,姚家這是往死里在作踐她親手帶大的孩子,其惱恨可想而知。果然老話說得好,沒娘的孩子像根草,那她少不得要替娡姐兒好好打算。于是蘭嬤嬤是左思右想,覺著人家周家李嬤嬤來不來是她的事,但至少得讓人知道娡姐兒如今在哪里才行啊,于是她扯了個謊子回了城里,扯上幾個尺頭,裝了幾盒糕餅點心的,便找上了那在姚府廚上當差的好姐妹。

    蘭嬤嬤的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姚姒的,只是她卻睜只眼閉只眼的,任蘭嬤嬤私下去動作,其實她也想看看,若周家知道了她們姐妹是被姚家所棄而不得不在琉璃寺住著,會不會拿出些手段來寺里見她姐妹二人,有心無意的,這一試也便知了。另一重意思,姚姒想著,jiejie的婚事也該著手考慮了,這周家,若真是個好的,不是看上姚家的門楣而是更愛重jiejie的人品,那這門親事倒也可考慮一二。

    就在蘭嬤嬤的擔憂與期盼下,倒真的盼來了周家太太跟前的李嬤嬤。

    李嬤嬤本是為送年禮而來,沒曾想才剛出山東的界便遇到一場大暴雪,這樣路上一耽擱,到姚府就晚了個把月,好不容易到了姚府,姚老太太倒也熱情,給她的打賞十分豐厚,又拉著她的手細細問周家眾人可安好等,李嬤嬤開頭倒沒覺著什么,只是在說要見三房的兩位姑娘時,姚老太太臉上明顯的不喜瞞不了人,又說兩位姑娘為母在寺里守孝不大方便見人,李嬤嬤是周太太身邊第一心腹,這回來哪里是為著送年禮,分明是來瞧一瞧未來少奶奶的人品的,可這人見不著,這里頭便有些意思了。

    客隨主便,李嬤嬤在姚老太太的挽留下,裝著不在意的住下來,只是暗中卻打聽起三房的事情來,直到有一天,有個送餐的婆子說露了嘴,李嬤嬤這才知道三房的兩個姑娘自姜氏去后,就去了城外的琉璃寺里,只是她心下卻也納罕,這眼見得就要過年,難道姚府都不接她們回來團圓嗎?這念頭一起,李嬤嬤才知這姚府也不是她看到的那樣,只怕水深著呢。

    李嬤嬤略出了些小錢,便把該打聽到的都打聽清楚了,心里思量了一回周太太的吩咐,這才打定主意,她向姚府辭了行,待馬車駛出彰州,便要趕車的車夫轉(zhuǎn)了道向琉璃寺來。

    姚娡和姚姒在堂屋里接見了李嬤嬤,屋里燒足了炭火,茶水點心的倒也精致,李嬤嬤拿起來嘗了一口,茶是陳茶,點心一看就是外頭買的;她再一瞧兩人身上的衣裳,因著在孝期里不著艷色,可再怎么樣都是姑娘家的,這頭上卻通無一物,衣裳還是去年時興的樣式,李嬤嬤心里便有了底,只怕這姐兒倆真如她打聽的那樣不甚得寵于老太太。

    姚娡待李嬤嬤很是客氣,接過周太太給的一匣zigong花,直對李嬤嬤道謝,又輕言細語的同李嬤嬤說話,又問周家太太和周家姑娘的近況,卻一句不提周家公子之事。

    李嬤嬤回道:“太太還是老樣子,每日里掌家理事,只是有一樣,一到冬日便犯咳疾,只是今年瞧著倒是少犯。”

    姚娡聽李嬤嬤這樣說,心里自然是擔心的,便問是否有請杏林高手瞧過,這么個咳卻也不是辦法,又問周太太吃的是何方子等。

    李嬤嬤聽她這樣說,且她神色間的擔憂不似作假,便嘆道:“勞姑娘關(guān)心,太太這是老毛病,過了冬日便不礙事的,說來,這還是生了少爺后落下的毛病。”李嬤嬤自話自說,“太太只得少爺一個嫡子,雖則后院也還有兩位庶出的少爺,可待少爺卻是十分嚴苛,不過少爺卻是個懂事的,讀書十分刻苦用功,今年可不就中了秀才,太太這陣子可高興了,這才連老毛病都犯得少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太這是高興少爺有出息。”

    姚娡一聽她這話里提起了周少爺,忙把頭側(cè)過去,臉頰染紅,卻又不好不答話,只低聲贊道:“周太太好福氣!”

    李嬤嬤本來提周少爺?shù)氖拢闶谴媪诵脑谠囂剑娝绱吮荛_談?wù)撝苌贍敚忠娝齼x態(tài)端芳,瞧著溫柔和氣,又是個知曉閨閣禮儀的,心里便滿意了幾分。

    姚姒在一旁瞧著煞有意思,李嬤嬤問什么就答什么,李嬤嬤看著這姐兒倆,一個溫柔持禮,一個嬌憨可愛,并未因姚府這樣待她們而心生不忿,到是高看了姚娡幾分。

    姚娡留李嬤嬤用飯,又打賞她一些物什,再把給周太太和周家姑娘做的幾塊手帕和抹額拿出來作回禮。李嬤嬤接了,親自收好了便離去。

    蘭嬤嬤待人走后,便去姚姒屋里,道:“姑娘,咱們這樣做會不會弄巧成拙?”

    其實,今兒她和姚娡的穿著打扮與尋常倒也無甚區(qū)別,只是摘了頭上那些玉飾,再有便是那茶水點心,還有屋里姜氏留下來的一些擺設(shè)等等都叫她收了起來,這本就是姚姒刻意的,如今她見蘭嬤嬤還不明白,索性把話給挑明了,道:“你怕甚,嬤嬤只看到了周家的門楣和家聲可相配jiejie,可姚家不也是詩禮傳家的人家,內(nèi)里還不是照樣齷齪不堪,我娘這一輩子已叫他們坑害了,難道jiejie還要走娘的老路不成?”她這話擲地有聲,蘭嬤嬤一想,可不是這個理兒。

    姚姒便再道:“如今咱們且不清楚周家的意圖,她們看上的到底是jiejie的人品還是姚家手中的權(quán)勢,如今咱們確實是十分不得老太太喜愛,有爹等于沒爹,這也是實情,用不著咱弄虛作假。這李嬤嬤回去,自然是要向周太太說明的,若周家看重的不是jiejie的人品而是旁的什么,這一試便知道,你且瞧著,若周太太有意護jiejie和我,是一定會替jiejie做些什么的,反之,姚家姑娘那么多,舍了jiejie再選一個也就是的,何必為著我和jiejie和罪姚府呢?”

    蘭嬤嬤見她分析得這般透徹,心底已經(jīng)是涼了一半,少不得打起精神來看好了姚娡。

    ☆、第73章 得逞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張順從京城趕了回來,略在山下梳洗后便上來琉璃寺。姚姒見到他很是高興,顧不得先問他事情,曉得他還沒用飯,便叫紅櫻親自去下廚。紅櫻得令,臉上含著笑腳步輕快的就在廚房里忙活起來,很快便親自提了個食盒往偏廳里擺上,熱騰騰的一大碗素面,配著筍丁豆干香菇丁,端的是香氣四溢;她又從下一層食盒里拿出兩碟綠油油的素菜,兩碟剛出籠的點心,雖說都是素食,但看著就可口。

    張順也沒同紅櫻客氣,親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箸筷,大口的吃起來。

    紅櫻安靜的立在一旁,看著張順用飯的側(cè)臉,她面上微微泛著羞意,一幅想瞧又難為情的樣子,綠蕉掀了布簾子瞧得屋里一眼,捂了嘴直偷笑,悄沒聲息的走開了去。

    張順用過飯,姚姒便和他在偏廳說話,紅櫻上了茶,又往屋里添多了兩個火盆,這才和綠蕉一起退出屋子。

    張順先交待了一番從彰州出發(fā)何時到的京城,到京城后又和譚吉找了一段時間的鋪面,張順又與京里一些友人會面等,姚姒幾乎沒開口問,他便把事情從頭細細交待清楚。

    得知鋪面已選定,現(xiàn)在正在裝修,譚吉陳大等人商議了一番,定在年初八那日開業(yè);譚娘子在幕后作賬房,焦嫂子及秋菊打雜,各人員的安排便初步是這樣。姚姒非常欣慰,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合適的鋪面,還把鋪頭開起來,說明譚吉還是有些手段的。

    其實姚姒倒不擔心鋪子的事情,既然把事情都交給譚吉全權(quán)處理,她倒真?zhèn)€兒撂開手去由得譚吉打理,現(xiàn)在她最關(guān)心的反而是此次張順京城之行的其它收獲。

    張順朝簾子外看了一眼,才用極輕的聲音對姚姒道:“此次小的帶回來三個人,都是道上有名的練家子,三人年紀都不大,也沒個家室拖累,這些年小的也沒與他們斷了聯(lián)系,當年姜家事發(fā),此三人還著實幫了些忙。”他細細的把這三人的身家來歷一一說明,聽得姚姒頻頻點頭。

    “如此說來,這三位好漢倒也有情有義,再說我信得過張叔的人品,往后他們?nèi)吮愀趶埵迳磉呑鍪拢旰笪疫@邊再做具體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