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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閨事在線閱讀 - 第9節

第9節

    姚娡哭得是真傷心,心里隱隱存著些痛快與悲涼,她一把撲倒在姚蔣氏面前,是哭得肝腸寸斷,令聞者皆不忍。

    姚蔣氏看了廖嬤嬤一眼,廖嬤嬤會意,叫了個小丫頭來,去怡然樓把蘭嬤嬤給請來。

    姚蔣氏親自彎腰扶了她起身,又拿帕子替她拭淚,怒道:“將姐兒跟前的人都給我叫來,都是死人不成,姐兒哭得這般傷心,是哪起子瞎了眼的不長事惹了姐兒?”

    姚蔣氏這番作態,到真真兒是個慈愛的老祖母所為。奈何姚娡只是哭得厲害,問她話也不答。姚蔣氏無奈,只得讓秋月扶她進去里間整理,她親自問蘭嬤嬤怡然樓的事情。

    蘭嬤嬤當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封不動的向姚蔣氏全說了。姚娡在里邊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她不愿蘭嬤嬤被姚蔣氏苛責,只得自己出來,在姚蔣氏跟前哀求道:“祖母若是疼我,就讓我一直在祖母身邊養著,她這樣的羞辱我,我只當是個沒娘的孩子,求祖母好歹憐我一些。”

    這是真傷心了,廖嬤嬤樂得添些柴火:“瞧姐兒說的,姐兒雖打小養在老太太身邊,再怎么姐兒也是三太太生的,最終還是會回到三太太那邊去。老太太把姐兒將養一場,自是希望姐兒好的。”

    “我沒有娘,我是老太太養大的,我也不要她來假腥腥拿我博名聲。”她眼里的驚慌一閃而過。心想,自己就是顆球,被她們嫌棄來嫌棄去的,她不愿回到姜氏身邊去,因為她會害怕,到底在害怕什么她也說不清,日子只有原封不動的這樣過著,她才有些許的安全感。

    姚蔣氏把她的驚慌與不愿都看在心里,暗道姜氏這回可真是失策了,她樂得瞧姜氏吃鱉。

    怡然樓里姚娡使潑給姜氏沒臉的事,大太太是撫掌而笑,毫不掩飾她的好心情。在她眼里,惡人需要惡人磨,還是老太太高明呀,養著姜氏的親生女兒,時不時的給姜氏下臉子,偏姜氏裝賢良吃悶虧痛也不能出聲,她一解前幾日的萎蘼,撫平了衣裳的褶皺,又摸了摸鬢角,這才滿面春風的去姚蔣氏跟前湊趣。

    大奶奶立在月洞門前見大太太這幅上竄下跳的蹦躂樣,是十二萬分的嫌惡。七小姐姚媛站在一株茂盛的梨花樹下,瞧見了親母張揚的出院子后,大嫂子那嫌惡的表情,她不由得想到這些天大房的雞飛狗跳樣,對大奶奶是瞧了又瞧。

    ☆、第19章 錢姨娘拾尾

    姚姒抄了半日的往生經,紅櫻替她洗手凈面,這才將怡然樓里的事說給她聽。她明白這是姜氏出手了,看這勢頭必然還有后招。她走到南窗下,窗外是桃紅柳綠的蘼蘼□□,花團錦簇的表面,像極了那覆在人臉上鮮亮的面具。

    她忽地想起日前姜氏喚了錢姨娘服侍,思量了片刻心下這才明白,姜氏所謂的后招必然是錢姨娘。

    她吩咐紅櫻和綠蕉道:“將我抄好的經書都拿上,隨我去我娘那邊坐坐。”

    自打接到姜老爺去逝的消息后,姚姒便開始抄寫往生經,到如今已抄了數十本,紅櫻和綠蕉拿包袱將經書包好,跟在姚姒身后進了姜氏正屋。

    姜氏是知道小女兒為姜老爺抄往生經的事,她把經書打開瞧,上面字跡秀麗工整,確實是小女兒的筆跡。瞧她這般用心,姜氏著實把女兒夸了一陣。

    母女倆正說話間,孫嬤嬤回來了,姜氏把屋子里侍候的小丫頭都遣了下去,就聽孫嬤嬤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細說了遍,姜氏哽咽道:“可憐我的娡兒!”

    孫嬤嬤勸她:“娡姐兒將事情鬧得越大越是便宜咱們行事,您和娡姐兒越是解不開這結,依著老太太的脾性,您心中不痛快,她越是要在您傷口上撒把鹽才好。”

    “如今我還有什么不能忍得,只要娡姐兒能回到我身邊,便是要割我的rou也成。”姜氏恨聲道,孫嬤嬤深知姜氏是把姚蔣氏恨到了骨子里頭。

    姚姒也寬慰姜氏不要傷心,左右有母女團聚的時候。

    姜氏也知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開弓沒有回頭的箭。她對孫嬤嬤道:“前面的路咱們都替錢氏鋪了,接下來就看她的手段了,但愿莫讓我失望。”

    姚姒瞧姜氏并未瞞著她進行這事,又有今日鬧的這么一出,她也就大致明白姜氏的主意。只是錢姨娘這個人靠不靠得住得兩說,想靠錢姨娘成事,不如她替姜氏把這主意給描補齊全。她于是對姜氏進言:“娘,錢姨娘那邊她自有打算,咱們也不能全然將希望放在她身上,娘既然做了前面這些個,不如咱們再使些猛勁。”

    孫嬤嬤自打肚兜一事之后,是打心里佩服姚姒,她眼晴一亮,忙問道:“姒姐兒可是有好主意不成?”

    姚姒一笑,遂和孫嬤嬤耳語一番,聽得孫嬤嬤是五體投地。

    “虧得姒姐兒能想到這里來。”孫嬤嬤思量了會子又和姜氏商議一陣,待二人周全了這主意,孫嬤嬤便下去作安排。

    次日請早安的時候,姜氏眼晴紅腫,一幅傷心的模樣,瞧見了立在姚蔣氏身邊的大女兒姚娡,愣是沒個好臉色。而姚娡更是瞧不得姜氏這番委屈作態,板著個臉也不瞧姜氏半眼。

    姚蔣氏瞧著這母女二人心中都存了氣,頗有些相看兩相厭的趨勢,她不由得暗贊當初把姚娡這個孫女抱過來養做得對,左右她不曾費過半分心,都是丫頭婆子們在照看這個孫女,偶爾心氣不順時拿這個姜氏的親生女兒來給姜氏下臉子,真是件解氣的事兒。

    正月轉眼就過完了,二月初二龍抬頭,需焚香設供祭祀龍神。

    天還未大亮,蘊福堂正屋里卻燈火通明。姚蔣氏自打昨兒夜里便有些不舒服,大半夜起了五六次夜,卻什么也拉不出來,肚子如今鼓脹脹的。

    屋外做粗活的丫頭婆子們都開始有了動靜,老太爺昨兒并未歇在正房,屋子里是秋月上夜,左右時間還早,姚蔣氏吩咐秋月叫晚些時候再送熱水來,她再瞇瞪會子養養神。

    姚蔣氏瞇著眼不禁想是不是吃壞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她一向注重養身,這些年連個傷風咳嗽都很少。

    就在這時外頭一聲慘叫,秋紋進來低聲在秋月耳邊咬了幾耳朵,秋月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姚蔣氏身子不舒服,心氣就有些不順,對著秋月喝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出了何事?”

    秋紋朝秋月望了一眼,見姚蔣氏眼風掃來,忙小心翼翼的回道:“沒,沒什么,是外頭掃灑的小丫頭早起發現了一只碩大的老鼠死在咱們正房前,小丫頭們膽子小了些,因此嚇得嚎了幾嗓子,奴婢已經讓鄧婆子處置去了。

    鄧婆子是姚蔣氏身邊負責花木的管事婆子,膽子素來大。

    姚蔣氏心里想著真是晦氣,今兒是龍抬頭的日子,她這屋子里頭就見了血。忽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即時大變。這時她肚子又是咕咕幾聲,急得她忙朝簾子后頭的便盆跑去。

    廖嬤嬤沒多久就進來姚蔣氏跟前服侍,早前發生在屋子里死老鼠的事情她一進門就有人告知她,廖嬤嬤也是個人精,立時聯想到,姚蔣氏是屬鼠的,這會不會有什么干聯?她也在心里唬了一跳,詳裝鎮定的進了姚蔣氏的里屋。

    姚蔣氏生病了,大夫來瞧了半晌,又問昨兒晚間進了什么吃食,用過哪些入口的其它東西,廖嬤嬤一一將姚蔣氏進的東西說出來,老大夫又探了姚蔣氏的脈,只道:“不是什么大礙,怕是人上了年紀,消化有些不大好。今兒吃些清淡些的,我開付整腸的方子吃吃便好。”

    姚蔣氏半躺在榻上,臉色有些發黃,聽得老大夫說她沒病,她這心里也想著怕不是病,只怕是沖撞什么了。

    大太太和大奶奶守在床前,聽得老大夫這樣說,心想人上了年紀,吃著五谷雜糧哪能不生個小病的。大奶奶忙讓人送大夫出去順便抓藥。

    二太太及余下三房太太皆坐在稍間,瞧著老大夫出去,便都圍在了姚蔣氏的床前。姚蔣氏瞧著這幾個兒媳婦越發的不耐,忙揮手讓她們出去,屋子里只留廖嬤嬤在旁服侍。

    到了午間,姚蔣氏吃了些安神的藥睡下,廖嬤嬤左右無事,她剛出了蘊福堂,就見錢姨娘身邊的柳婆子笑盈盈的上前與她搭話,聽得錢姨娘在屋子里擺了好酒在等她,她也不客氣,隨柳婆子就去了重芳齋。

    錢姨娘讓廖嬤嬤坐了上席,廖嬤嬤略推了推也就罷了,錢姨娘執了壺給她斟酒,酒是金華酒,菜亦是上等席面的好菜,都投了廖嬤嬤的眼了。

    錢姨娘也甘伏低做小,對著廖嬤嬤舉杯道:“上次紅櫻那賤蹄子的事,弄得嬤嬤在三太太跟前鬧了好大的沒臉,我這心里也著實過意不去,今兒這酒嬤嬤喝下,權當我替我們三太太賠個不是了。”

    廖嬤嬤心道一個姨娘也能做得正房太太的主,可真是好大的口氣。只是瞧錢姨娘這半個主子,也要在她面前也要小意奉承,她便有些飄飄然起來。一口抿光了酒,又讓錢姨娘給她斟上。

    “三太太看不上我那大兒,咱也不稀罕她院子里頭的人,沒了紅櫻還有綠櫻黃櫻不是,姨娘這話我愛聽。來來來,我也敬姨娘一杯!”

    這個老貨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上人了!錢姨娘與她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深知這老貨就愛扯虎皮拉大旗,在府里仗著是老太太身邊的得意人,真真個是橫行霸道。

    錢姨娘忍下心思,只一味的把廖嬤嬤服侍得舒舒坦坦的,因此話頭就往那上邊引:“您還別說,咱們這三太太呀是越發的作賤起我來了,前幾日嫻姐兒穿了件亮色的衣裳,她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發了通好大的脾氣,當即就讓嫻姐兒換衣裳,說是要替姜老爺守孝,我呸,一介犯官守哪門子的孝,弄得嫻姐兒是好大的沒臉。不瞞嬤嬤您,我在她身邊這些年,還不如個大丫鬟來得有臉面,我這心里呀就想著下下她那端著的臉子,我這才替我和嫻姐兒解氣。”

    錢姨娘本是有些做戲的成份,哪知越說越較真,心里那股子委屈直冒,因此這番話語倒也情真意切。

    廖嬤嬤想著下午還要服侍姚蔣氏,因此酒是不能多喝的,她瞧慣了姚蔣氏拿捏姜氏的手段,因此心里很是看不上這三太太,總有一日老太太會收拾她的。這么一想她對錢姨娘便笑道:“姨娘是個好性兒的,老太太也常說,合著這幾房屋里人,就屬姨娘最是懂事,又把嫻姐兒教養得知書識禮,就是老太爺也常夸嫻姐兒好文采呢,姨娘往后有的是福氣。”

    若姜氏真個兒不作用了,就瞧錢姨娘這股子聰明和忍勁,三房怕是大半會掌在她手中。于是廖嬤嬤對錢姨娘也有幾份奉承。

    錢姨娘喜笑顏開的對廖嬤嬤道謝:“這得多虧了嬤嬤在老太太跟前為我們嫻姐兒說好話,我記下嬤嬤這份情。”她見時候差不多了便道:“說來前日里娡姐兒鬧的那一出,才真叫人解氣,咱們三太太呀是一門心思的要叫娡姐兒認她這做娘的,一邊卻又拿娡姐兒做文章來豎她賢良的好名聲,哪曾想娡姐兒氣性大,只認老太太不認她。這不,我聽前院兒傳來的消息,三太太發了好大通的脾氣,對娡姐兒恐怕是恨上了。”她瞄了眼廖嬤嬤的臉色,這才又往下說:“如今她母女兩個這小打小鬧的,算不得什么,我這口氣悶在心里左右是不痛快,今兒找嬤嬤來,也是求嬤嬤幫我一回,好讓我也給她下下臉子,好出口惡氣。”

    這個她自然指的就是三太太姜氏。

    廖嬤嬤眼一梭,瞧著錢姨娘問道:“姨娘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不成?且說來聽聽。”

    錢姨娘瞧著火候到了,忙道:“這外頭的謠言還未平息,老太太自是不好隨意處置三太太。若是用娡姐兒來對付她,一來也能平息外頭說老太太奪女的謠傳,二來嘛,且讓她們母女窩里斗去,咱們站干岸的瞧樂子。這不,也讓老太太瞧瞧嬤嬤您的手段么!再說娡姐兒左右是將這性子給養成了,她母女二人如今是相看兩相厭的,我再覷著空子挑撥一番,不怕沒得熱鬧瞧。嬤嬤您不若向老太太吹吹風,找個由頭將娡姐兒丟給三太太去養,養得好了是老太太的功勞,養得歪了可就是她三太太的錯。我瞧著往年這個時候,咱們府里是要開春宴的,咱們也借借外頭人的嘴,堵一堵外面這些風言風語的。這可不是也為老太太正了名么!”

    錢姨娘這話半真半假,她心想既是給姜氏做事,那也不防給她上上眼藥。

    廖嬤嬤一聽,還真是那么回事,只是她心里雖承認這主意好,可面上卻擺出模棱兩可的表情來。

    錢姨娘哪里不知道她這是等著拿好處呢,她起身向床榻里邊翻出個小匣子來,遞到了廖嬤嬤面前。廖嬤嬤拿手掂量了下,覺著太輕,錢姨娘瞧著好笑道:“嬤嬤且打開瞧瞧,這份禮可不輕吶!”

    廖嬤嬤遂將匣子打開,頓時兩眼冒金光,這里頭不多不少,恰好十綻金元寶。她也不疑有它,只道錢姨娘對三太太是恨上了心頭,這下下了血本來給三太太沒臉了。瞧在金子的份上,廖嬤嬤待錢姨娘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她二人狼狽為jian的合計好了在姚蔣氏那頭的說詞,想像著將來三太太母女鬧得雞飛狗跳的出丑模樣,二人心里俱是一番暢快。

    廖嬤嬤將金子往自己袖口里放妥,避著人悄悄的離開了錢姨娘的重芳齋,她回了自己在外頭的宅子,將金子藏好后又梳洗一番,把自己身上的酒氣去了個干凈,就又回來蘊福堂來當差。

    ☆、第20章 疑心生暗鬼

    姚蔣氏昨夜走了困,又強撐著身子在祠堂祭祀,這午歇便睡了約兩個多時辰,只是睡夢中不大安穩惡夢連連,她此時臉色便有些不大好。

    廖嬤嬤進了里屋,秋紋正帶著小丫頭們給她梳頭。她走上去接過小丫鬟手中的檀木梳子,小意道:“老奴替您通下頭,興許精神頭就好些!”

    姚蔣氏有些無精打采的沖她點了點頭,廖嬤嬤略一使眼色,底下頭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她手勢嫻熟,拿梳子緩緩的從頭梳到尾,中間再停下用梳齒輕輕按壓她的頭皮,約摸半盞茶功夫后,姚蔣氏覺得舒爽了些,嘆道:“果然還是你這老貨侍候得舒服,這些小丫頭們愣是不如你手勢好。”

    廖嬤嬤憨憨的笑了聲:“老奴久不侍候您,手都生疏了,您覺著好了些,那老奴往后天天來給您通頭。”廖嬤嬤跟了姚蔣氏幾十年,把她的脾性是摸了個透。她這股憨傻樣,姚蔣氏還當她是原來那個一心為主的忠仆,雖有些小貪,可人無完人,年輕時還多虧得她替自己里外的張羅,不然這么大頭家,老太爺又時常在外頭跑,她一個人便是□□乏術也無法忙得過來。

    姚蔣氏這么一念舊,就朝廖嬤嬤指了坐。廖嬤嬤明白,這是姚蔣氏要她陪著說會子話,于是她拿了個繡墩坐在姚蔣氏的下首。

    姚蔣氏一向敬鬼神,對于今日大清早的她正屋門前死了只老鼠的事情還耿耿于懷,她怕這是有人在生事,早前有交待廖嬤嬤去查,這會子便問起來:“可查到了,早前這事兒可有古怪?”

    廖嬤嬤忙正色回道:“老奴與鄧婆子一明一暗的查了半天,咱們院子里的丫鬟身上都干凈著,便是其它幾房太太那邊,老奴也私底下著人查了,倒看不出哪里不妥的。合著這事兒怕就是個巧合,您也不必放在心里頭,養著身子要緊。”

    姚蔣氏心里隱約覺著這事兒有些古怪,只是她這些年順風順水的慣了,深信沒人敢在她頭上動些歪腦筋的。只是經了昨兒晚上病的這一出,連大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的,她這心里越發的沒底了。

    “你說,莫不是咱們院子里有什么東西沖撞了?”

    這也怪不得姚姒想一出這么個主意來,將姚蔣氏的心思推斷得□□不離十。姚蔣氏這一輩子手上也是犯了幾條人命的,旁的不說,單說一個傅姨娘,那可真真是個冤死鬼。俗話說得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姚蔣氏強橫了一輩子,手底下幾房兒媳婦也是被她□□得是不敢有什么想頭的,正所謂疑心生暗鬼,是以她才往鬼神方面去想。

    廖嬤嬤多少猜得出她一些心思,于是順著她的話道:“唉喲,老奴心里頭也存了這想法,只是怕嚇著您這才沒明說。不然這事情怎么就湊巧了,您半夜里頭生病,隔早您屋門前就死了只老鼠?咱們院里頭老奴敢說連只死蚊子也是沒有的。”

    這話等于是將她的猜測給落實了,姚蔣氏是個惜命的,立即吩咐廖嬤嬤道:“這事兒你也不要聲張,回頭你請劉道婆來,就說開春了,替咱們算算哪一日適合開春宴,再有今年的供奉也該給了,你趁機替我跑一趟去。”

    廖嬤嬤壓下心頭給錢姨娘說項的打算,起身出去讓人安排馬車。

    廖嬤嬤前腳跟出門,芙蓉院里孫嬤嬤才剛回來,兩人恰恰錯身而過。孫嬤嬤回了芙蓉院,姜氏有些憂心,忙問孫嬤嬤:“這劉道婆可靠得住?事情可成了?”

    孫嬤嬤安慰她道:“太太您就放心,這劉道婆也算是個人物,心思更是七竅玲瓏,不然這些年也入不得這些豪門大戶的太太奶奶們的眼。她一年間從咱們府里撈供奉也不過五百兩,咱們給了她一千兩銀,只是讓她說幾句話的功夫,這便宜買賣她算得過來。”

    姜氏素來自持身份,不喜這些雞鳴狗盜之事。如今為了跟大女兒團聚,是以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她心想,這劉道婆充其量也就是個神棍,量她也不會砸了自己的飯碗,遂安下心來。

    劉道婆來得快,廖嬤嬤出去不過個把時辰,便帶著劉道婆直接進了蘊福堂。

    姚蔣氏換了身福祿壽云紋錦段長身禙子,頭上發絲梳得一絲不茍,額關戴著條銀色繡菊花紋鑲珠抹額,至少比上午精神了些。可劉道婆眼神毒辣,一眼就瞧出她神色倦怠,她心里有了數,忙揮手中的佛塵道了聲“無量壽佛”。

    劉道婆的道觀號清蓮,她本是富貴人家的兒女,只是家道中落便出家做了道姑。她容貌清麗,舉止安閑,加之又一口的道家佛謁,二人本就相識多年,姚蔣氏待她頗為親近。

    小丫鬟上了茶,二人分賓主坐定,姚蔣氏這才道:“你也知道的,近來我府上不大安生。老身旁的不說,只咱們這樣的積善之家,沒的沾上些流言蜚語,總歸有些折損顏面,好在我那三個兒子倒也出息,老身總要為兒孫著想,是以今年的春宴猶為重要,今兒請你來,是想你替我府里算算,哪一日開春宴為合適?”

    劉道婆生來一顆七竅心肝,聽話聽音,里頭的意思她豈會不懂,忙道:“老太君一向福祿深厚,誰不贊您一聲會教養子孫,就是待媳婦那也是如女兒般的疼愛,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呢!前兒還有人向貧道打聽您家孫子來著,聽那話音倒像是想做親。老太君您且放寬心,貧道這就給老太君算算。”

    她這話說得高明極了,并不一味的奉承,外頭的謠言滿天飛,她姚府確實有些落臉面,部況且姚蔣氏確有自己的打算,這劉道婆的話算是說到她心里去了。

    姚蔣氏正是想借開春宴看看外面對姚家的態度。姜家的事頭已經過去月余,姚府的富貴榮華未曾受到半點的折損,她姚家就是有這個底氣,誰要再想看姚府的笑話,那也得惦量自身有幾斤幾兩,姜氏也鬧夠了。

    劉道婆拿了八卦盤算了半盞茶的功夫,算出了三個好日子,二月初八,十六,二十五這三日都是難得的好日子,并未有沖撞和忌諱之處。廖嬤嬤忙令秋月拿筆墨記下。

    二人又說了些閑話,廖嬤嬤使了個眼色令底下頭的小丫頭都退下,她親自給劉道婆續了盅茶,劉道婆忙起身道:“嬤嬤客氣了,哪里要您親自動手。”

    姚蔣氏忙道:“受她一盅茶也沒甚,無需客氣!”只是她今日本就身子不適,又費神說了這些話,臉上倦怠之色越加明顯。

    劉道婆見是時候了,忙道:“貧道瞧老太君今日氣色不佳,且觀面相隱有黑氣,這是大兇之兆呀。”

    廖嬤嬤頓時來了精神,忙道:“老太太身子健朗得很,劉道婆這話可不能亂說。”她這是為姚蔣氏唱起了黑臉。

    姚蔣氏喝道:“越發沒樣兒了。”又朝劉道婆道:“既如此,那你就給我算算,你的話我是信的,凡事多忌諱些總是好。”她這話說得漫不經心的,頗有些裝腔作勢。

    劉道婆何許人也,她也不點破,于是忙道:“老太君稍后,貧道這就給您算算運程。”

    這一算可不得了,劉道婆臉色微變,忙問廖嬤嬤:“敢問老太君近來是否有身子不適之狀,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廖嬤嬤朝姚蔣氏望了一眼,得了她的首肯這才道是。

    劉道婆又問她:“老太君屬鼠,按說今年運勢乃是吉星入宮之勢,只是......”

    廖嬤嬤急道:“只是什么?你這道婆說一句藏半句的,聽得人一唬一唬的,咱們老太太可經不得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