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第181章 出門(捉) 181出門 李紀自然知道她所說的大亂是指什么,卻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朝堂上何時會有大亂,恐怕并不由三哥決定,倒是取決于崔皇后什么時候下定決心......” 玉華聽他這樣說,心里一沉,不由反問道:“郡公爺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太子殿下目前毫無抗爭之力,只能任由那崔氏宰割嗎?可玉華以前倒聽我師傅說過,太子殿下身占著正統兩字,那就是極好的護身符,崔家雖覬覦大寶,但也不會貿貿然以武力奪嫡的,否則天下大亂,崔家難免不遭到其他氏族與宗親的圍攻反噬......” 李紀聽了不由重重點了點頭說道:“程觀音果然是個有見識的,她這話說的不錯,崔皇后與崔澤厚二人都是極為老謀深算之人,雖一心要輔佐四皇子上位,卻不會輕易讓他背負上弒兄奪位的惡名,而是要名正言順的繼位,為達此種目的,他們便只能想方設法讓三哥自己犯下大錯,現行失了人心,不過以眼下的情形來看,從當年三哥娶了車氏為太子妃開始,這事態的發展恐怕便與他們的謀劃的越來越背道而馳了......” 玉華知道李紀此刻所說的,應該都是極為隱秘的朝堂機要,心中實在好奇,也顧不得其他的了,不由睜大一雙瑩瑩妙目,牢牢盯在李紀臉上不放。 李紀這幾天都在外面忙碌,一直也沒空與老婆親近,此刻見她這樣,心中不由麻*酥難耐,一探身將玉華攬在了懷中,一邊沖她霎了霎眼睛,一邊沖千工床的方向努了努嘴,起身便挾著她幾步來到床沿上坐下了。 玉華雖知道他這樣行事是為了說話方便,可如今夏日天長,此刻屋內仍是天光大亮的,兩人如此堂而皇之的相擁坐在床上,玉華瞟了瞟外室阿蠻她們隱約閃過的身影,忍不住臉上有些發熱。 李紀既已經得手,便心滿意足的一邊撫著玉華的細腰,一邊繼續低聲說道: “我后來才慢慢知道,當初那崔皇后為三哥所選的幾個太子妃人選,無一不是高門氏族,頗有財力與勢力,看著是一心為三哥打算,其實卻是暗藏禍心,那幾戶人家俱是極有野心與貪欲的,一旦成了外戚,勢必蠢蠢欲動,再被有心人和鄭氏扯到一起議論,到時定會成了三哥的軟肋與漏洞,誰知三哥突然娶了車氏,不但避過了此禍,而且還與軍中形成了天然的聯系,實在是打了崔皇后一個措手不及......” 當年李紀將車芷蘭推薦給李濟民,本是一時急智,主要是為了替他化解那孌童的危機,順便收買一下軍心而已,卻沒想歪打正著,正好破了崔皇后的后招,此刻講到此事,他也難免心中得意非常,一雙眼笑意盈盈的看著玉華,手下更是忍不住暗暗揉搓了兩把,玉華被他弄的心慌,連忙一邊輕輕扯開了他在自己腰腹上作怪的大手,一邊嘀咕了一句:“這天氣,怪熱的......” 李紀卻是毫不客氣的一用力又把玉華抓了回來,不等她抗議,便繼續說道:“其實,我雖與三哥感情深厚,但心中難免也一直暗自覺的三哥的性子太過綿軟懦弱了些......可如今看來,卻是我目光狹隘了,三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倒多虧他心胸如此寬厚平和......” 其實玉華心中,也一直隱隱覺得李濟民這人溫厚有余而魄力不足,并不是一國之君的合適人選,此時聽李紀公然背后議論太子殿下,一時便忘了掙扎,側頭挑眉看了看他,臉上表情十分驚訝。 “這些年來,尤其近一年,那安國郡公于朝堂上和私下里都是全力輔佐三哥,對三哥的才能稱頌有加不說,更是不時鼓勵推動三哥獨挑大梁去處理一些朝中大事,為了這個,還不惜與朝中眾人發生爭執,甚至鬧到了皇伯父那里,故而無論在什么人看來,這崔中書,都真正是殫心竭力的在替太子殿下謀劃,十足十的親國舅,呵呵,可事實上呢,他每次鼓動三哥去處理的事務,事后再看,無一不是暗藏陷阱與玄機的,稍有不甚,便可能惹下口舌與禍端,也多虧三哥能一直嚴守著儲君本分,從不肯逾矩半步、多說半句,哪怕被人當面嘲諷或者背地里嘲笑他膽小無能,也能忍住從不貿然出頭,就算每日參與朝政,也能虛心求教于各位大人,不冒進不蠻干,這份耐力與心胸,實在是常人所難企及的......” 玉華本是極為聰慧的,聽了李紀這話,頓時也領悟了其中的玄機,不由緩緩頜首說道: “對,正所謂不做不錯,做多錯多,太子殿下本來年輕,再有安國郡公一味的慫恿和暗中算計,若要大刀闊斧行事,難免就會給人抓到錯處......這君弱臣強之下,太子殿下卻能一直如此保持清醒,的確實屬難得......” 李紀的大手仿佛獎賞般的又在那纖腰上捏了捏,嘴里說道:“五娘你說的很對,正是這個意思,三哥近年來處事越發的沉穩,無需那安國郡公的違心夸贊,也有越來越多的朝臣心中真正覺得太子殿下日益具有明君風范,按如今的形勢發展下去,我恐怕那崔皇后與崔中書也不得不開始考慮那最壞的打算了......” 玉華聽的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而出道:“那會是什么時候?” 李紀被她一問之下,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玉華這話出口后自己也察覺不妥,崔皇后真要下決心什么時候以武力奪嫡,誰又能現在就預判出來呢,雖然如此,她被李紀笑的仍是難免有些羞惱,李紀見了連忙像哄孩子似地將她拉進懷里,拍了拍她頭頂說道: “五娘莫要擔心,如今四皇子如今還不足十歲,皇伯父體格近年也越發健旺了,崔皇后心中恐怕還是期盼著四皇子能在皇伯父的護佑之下再成長幾年的,而三哥自身勢力仍是被朝上重臣們壓制的死死的,人脈財權單薄,并不足以為懼,如無重大變故,這一兩年內應該仍是雙方僵持不下的局面。” 玉華聽了先是松了口氣,而后臉上卻越發紅了,她這會兒被李紀緊緊摟在身上,胸前兩團柔軟半壓半靠的緊挨著李紀堅實的胸膛,天氣本來就熱,此刻玉華只覺得身上和李紀挨著的地方都燒的guntang。 她連忙伸手去推李紀,掙扎著想要起身,嘴里急急的說道:“天氣熱,郡公爺又連日奔波,還是早些去好好洗個澡吧。” 李紀卻攬住了她不肯放人,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語中帶笑的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為夫的幾日沒回來了,夫人也不多陪我坐一會兒,就這么著急忙慌的催著我去沐浴作甚,如今天色還早著呢,五娘你急什么呢……” 玉華再想不到這李紀如今已經厚顏無恥到了這個地步,一邊擔心外室的阿初她們兩個聽到了恥笑,一邊氣的只想將李紀痛打一頓,整個人便有如一條活魚般的在李紀身上一陣胡亂蹦跶。 李紀被她扭蹭的越發開心,仰頭哈哈哈大笑了幾聲,才俯在玉華耳邊低聲說道:“我幾日未回,夫人難道就不好奇那日我為何一大早被人突然叫走了嗎?” 玉華身子一僵,而后卻越發惱火起來,這李紀如今是將自己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簡直是輕易就將自己玩弄于他鼓掌之間,她沉下臉來,用盡全力想將李紀死命推開。 李紀見她真的著惱了,連忙正了正臉色,低聲對她說道:“五娘,我過幾日可能要去趟北疆……” 玉華聽了一愣,聽他口氣不像是在玩笑,這才慢慢安靜下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反問道:“北疆?” 李紀見她認真聽自己說話,便略微將她松開了些,讓她坐好了后,俯首看著她緩緩說道: “我前陣子都在替三哥打點一條與北疆商貿往來的密道,事情本來進行的差不多了,眼看便可以開始交易通商,前幾天卻突生變故,我不是與你說過我有幾個手下在北疆失蹤的事情嗎?那幾人正是我派去打前站的人馬,如今那薛延陀首領碓男疑心是我們這邊想翻臉殺人滅口,他派來商談的那人卻是個魯莽沖動的,我一時也無法與他分辯清楚。三哥目前正急需這密道替他聚集些人氣與私財,那碓男當日與我兩人頗為投契,如今之勢,唯有我親自去一趟與他當面解說最是方便快捷,而且我也想去探查下究竟是什么人在此事上搗鬼,所以我打算過幾天就以探訪舊部的名義去一趟北疆。” 玉華聽了不由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半天也沒說話,李紀見她這樣,心里不由猜測她是否會有些舍不得自己離開,便柔聲說道:“北疆與長安城路途并不算遙遠無期,不過二三十天應該就能回來的。” 玉華之所以發愣,一是因為事發突然,二也是因為她于北疆一事上仍有些*瞞著李紀,此時見李紀這樣說來,倒也不好意思否認自己并沒多少牽掛于他,只點了點頭說道: “五娘知道了,郡公爺既然要出遠門,這兩日恐怕就要打點行裝了,五娘先替您整理一下,到時再讓您檢視檢視有什么缺漏。” 李紀見她替自己cao心,心里軟軟的發甜,不由便垂下臉去想要吃點什么,玉華見狀連忙伸手阻擋,咬著后槽牙低聲說道:“郡公爺您過幾日就要出門,這些天可要好好休息,我叫五豐進來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見玉華百般推擋,李紀也不著惱,不過他此刻只想黏在玉華身邊不走,眼珠一轉便說道: “是要叫五豐進來,不過不忙著沐浴,明日便要去赴那消夏宴,我前兩日進宮的時候正好碰到宮里女眷采辦那騎射服,用的料子據說都是最新的樣式,我便從太子妃那里替你討要了兩套,你馬上試試,若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馬上命人連夜改了,明日正好可以穿著。” “啊,明日咱們還要去那消夏宴嗎?您不是馬上就要啟程,會不會耽誤正事啊。”,玉華聽李紀突然提起這消夏宴來,而且竟還替自己置辦了騎射服,不由張著嘴有些發傻。 李紀伸手替她捋了捋剛才兩人糾纏之間弄亂的鬢發,輕輕一笑說道: “我們這些常年打仗的出門本來就是抬腿便走的,又怎會怕多耽誤這一天兩天的,我看你說起出去游玩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我自然要陪你去好好玩上一天。” 說完不等玉華反應,李紀便揚聲叫了那五豐進來,外面阿初和阿蠻兩個早在五豐那里得了消息,現下聽到了李紀傳喚,兩人俱是美滋滋笑瞇瞇的跟著五豐便一起進來了。 待那五豐將兩套騎射服一一捧出來展示在那里時,玉華也是不由的看直了眼睛。 這騎射服其實就是原來的胡服,不過一般胡服多是條紋花朵的花紋,這兩身騎射服卻不知用了什么上好的料子,滿布著兩色織金的層疊織成的密密百花紋樣,眼睛看過去好似暈著一層光華一般,極為奢靡富麗。一身是孔雀藍與蜜蠟黃交織兩色,一身是金雀綠與暗紅交織兩色,都是本身極為沖突的顏色,可與金銀線織在一起卻是美艷不可方物。 除了短衣、腰帶與扎腳褲,這兩身騎射服竟然還配好了風帽與靴子,一身是紅帽紅靴子,一身是黃帽黃靴,上面也俱是繡了精美的花紋,把阿初看的啊呀呀的贊嘆個不停,那五豐更是滑稽,故意攔在兩個大丫鬟身前不許她們靠近了看,嘴里還直念叨著: “兩位jiejie小心著些,兩位jiejie可別用手摸啊,小心別掛壞了哦……” 直把阿初氣的忍不住伸手就在他腦袋上鑿了一下,打完了又有些害怕,連忙偷眼看了看李紀。 李紀卻是心情極好的樣子,仰頭哈哈哈一笑,便拍了拍了玉華,說道:“五娘你還不趕緊去試試,看看明天穿哪身更好看。” 玉華哪里經過這等場面,雖然看那騎射服也是滿心喜歡,卻難免有些扭捏起來,阿初可是等不及了,急得跺了跺腳,小聲嘟囔道:“夫人您趕緊換了吧,奴婢們可都要眼饞死了。” 阿蠻也是笑瞇瞇的在一旁幫腔,李紀見玉華難得露出此等小女兒羞態,心里酥*癢的不行,一只手悄悄探到她身后,在那腰間的軟rou上捏了捏,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夫人可是要等為夫的抱你去換嗎?” 屋內幾人見兩位主子恩愛調笑,俱是含笑垂著頭回避了目光,玉華卻是再也坐不住了,手忙腳亂的站起來,瞪了李紀一眼,便往屏風后面凈房去了,阿初阿蠻兩個連忙把那五豐給撥拉開,一人捧了一套衣服跟了進去。 李紀望著她三人消失的方向,刀疤臉笑成了一朵花,回頭卻看到五豐仍站在內室中間,跟著自己一起嘿嘿傻樂著,他不由一瞪眼斥道: “你還傻呆著等著看什么西洋景,還不滾出去。” 那五豐自幼在宮里長大,又是早早凈身的內監,再加上年紀還小,壓根沒覺得自己站在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被李紀罵了,才連忙吐了吐舌頭退出了內室。 不一會兒的功夫,玉華便先換好了那身藍黃兩色的出來了,她如今身形已經十分高挑,且腿長腰細、前鼓后撅,這騎射服比一般的襦裙更顯身形,李紀還是第一次見玉華做這種打扮,這眼睛留戀在那寬腰帶扎起的一束小腰上下,便再也拔不出來了,半響也沒說一句話。 ☆、第182章 感念 182感念 “夫人,奴婢覺得您穿剛才藍黃兩色的那件更好看......” “奴婢倒是覺得還是這件紅綠的與您更相配些......” 隨著阿蠻與阿初圍著玉華,嘰嘰喳喳的好一通爭論不下后,三個女人不約而同的便一起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李紀。 阿初膽子大,又已經是婦人之身,便沖著李紀福了一禮后問道:“郡公爺,不知您覺得哪一件夫人穿著更好呢?” 玉華此刻已經換了金雀綠夾深紅的那一身,這身騎射服做的頗為新穎,衣襟處裁剪成了桃心的形狀,騎馬時大家都是要穿披風的,這塊便看不到,可此刻,玉華頸下雪白的肌膚被那艷麗的衣料襯著,簡直是欺霜賽雪一般,李紀一雙眼睛牢牢盯在她身上一動不動,阿初問了他好幾句后,他才緩緩點了點頭,含含混混的說道:“恩,好看,都好看的......” 見他這個樣子,阿初與阿蠻兩人不由都掩嘴暗自竊笑,也知道不能再指望這郡公爺來做什么公斷了,阿初便扭過頭仍想勸說玉華選那套藍黃的,玉華卻已經實在受不了這尷尬場面了,瞪了阿初一眼,說道: “就穿紅綠的這一身了,你們兩個怎么越來越呱噪了。” 說完,便扭身往屏風后面去了,阿蠻見玉華選了自己喜歡的,便沖著阿初得意的一仰臉,連忙跟在玉華后面進去伺候她沐浴。 等玉華沐浴換好了寢衣出來,李紀也已經到隔壁耳房里梳洗過了,玉華半靠在了榻上,阿初替她用細白布拭干著長發,阿蠻則去沖好了參花蜂蜜水端了上來,先送到玉華嘴邊直接喂她喝了幾口后,又另端了一盅送到了李紀手邊,微笑著說道: “郡公爺要不要試試這個,這是夫人自己調的方子,潤喉滋補的。” 李紀正坐在廣榻另一端低頭看書,聞言便沖她點了點頭,接過茶盅,卻是一仰脖子便一口氣就全都喝干了,隨手又將茶盅放回了阿蠻書中的燙金茶盤里,阿蠻一時沒反應過來,先是愣了愣,而后不由低著頭抿嘴一笑,連忙端著茶盤撤了下去。 玉華斜眼看著他兩人這般情形,卻是不由有些愣怔,是什么時候起,這膽小謹慎的阿蠻對著李紀竟也能如此輕松隨意了? 這邊阿初將玉華長發理通了后,便拿出茉莉花油替她細細抹上,濃郁的香氣與室內散開,那李紀便在一旁抽了抽鼻子,問道:“五娘,你平日里用的不是這個吧,那個,好似有點像臘梅的氣味。” 玉華一愣,嘴巴張了半天,卻是沒說出話來,臉上倒一下飛起了兩抹淡淡的紅暈,李紀見她這樣,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由挑眉問道:“怎么了?難道我說錯了什么?” 見玉華臉上神色越發尷尬起來,立在她身后的阿初連忙忍笑輕聲解釋道:“啟稟郡公爺,您說的那個氣味,是夫人慣用的油脂膏子,是擦在身上手上用的,奴婢現在拿的這個,是頭油,兩個并不一樣的。” 李紀這才反應過來,臉上也是隱隱一紅,隨即咳嗽了兩聲便低下頭又重新看自己的書去了,不過他的嘴角,卻是忍不住一直微微的往上翹了起來。 一時間,這內室里突然間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空氣中蘊動著茉莉清香,阿初和阿蠻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都加快了手下的動作,不一會兒便點好了安神香、又鋪好了被褥,一起躬身退了下去。 等她二人才剛一關好內室的門,李紀便伸手將廣榻上放置的案幾一把推到了旁邊,自己一挪身子便坐到了玉華的身旁,還不等玉華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他整個人便覆壓了過來,將頭埋在玉華的頸下深深的嗅了一嗅,低聲呢喃道: “原來這香氣......只有在你身子上才能聞到啊……” 這廣榻緊靠著南窗放著,玉華被李紀嚴嚴實實的罩在身下,不敢有什么大動作,連忙用手去用力推擋李紀的臉,誰知李紀一歪臉一張嘴,便含住了玉華的兩根手指,而后便唇舌牙齒一起上陣,舔弄吮吸的嘖嘖有聲。 玉華被他捉弄的臉紅心跳,連忙低聲喊道:“郡公爺你別瞎鬧了,五娘有要緊的事情和您說呢!” 李紀哪里肯這么輕易饒過她,放了她的手出來,卻又將頭埋在她胸前,靜靜的趴伏了好一會兒,才舍得慢慢抽身坐了起來。 等李紀一離了身,玉華連忙整理著被他弄亂的衣襟,往后移了移,靠著榻角端正坐好了。 “五娘有什么要緊事情要和我說?”,李紀此時也收起了嬉笑顏色,他長身坐于榻上,看著玉華,雙目沉靜如水。 玉華見他這樣,心中不由突的一跳,這李紀雖為一介武夫,卻是個心思極為縝密機敏的,她抬眼飛快瞟了李紀一下,卻不敢與他長久對視,連忙垂下了眼睛,又穩了穩了心神,才緩緩開口說道: “郡公爺上次問五娘能否留下,五娘深感郡公爺的顧憐,這幾日,五娘已經再三審慎思量過了,五娘留在這長安城,實在是不自在,也實在是不能安心,說起來,五娘這永嘉坊女兒的身份是假的、新昌坊夫人的身份是假的,就連那縣主的份位也......也是我師傅拿命換回來的......郡公爺的厚愛,五娘此生恐怕是無以回報了,若有......” 玉華越說越快,聲音也越說越低,說到最后卻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收尾了,只正身跪坐好了,俯身向李紀施了一個大禮后,才起身垂著頭端坐著不動了。 內室此時是一片靜默,過了半天,玉華仍沒聽到李紀的任何回應,她只聽到自己心下咚咚咚的狂跳起來,便一咬嘴唇,抬頭看了過去。 李紀仍是盤腿坐在榻上,連姿勢都一點沒變,一雙鳳眼盯在玉華身上,黑沉沉的仿佛見不到底。 玉華一瞬間只覺得呼吸一滯,一下便想起了剛進新昌坊那時冷笑著要算計自己的李紀,她心里突然覺得一痛,仿佛哪里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塊。 就在此刻,李紀突然啟唇一笑,那笑容并不是冷笑或者嘲笑,而是玉華這陣子已經十分熟悉了的溫柔笑意。 “五娘,我知道,你如今還并不能全心全意信我,我不怪你,當初是我辜負了你,是我傷了你的心,是我不對......” 玉華仰臉看著李紀,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的微微側了側頭,而后,眼前就浮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李紀探身牽了玉華一只手握在了胸口,聲音低沉輕柔的緩緩說道: “五娘,我不求你現在就信我,也不求你現在就答應我留下來,我只求你在事情沒個結果之前,別輕易做什么決斷,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呆在這新昌坊里做你的郡公夫人,我李紀的心已經明明白白全都擺在了你的跟前,你還怕些什么......” 玉華一只手被李紀guntang的大手包在掌中,那溫熱,仿佛一點一點的,一直燙進了她心里,讓她突然一下子便全都亂了,頭腦里昏昏沉沉的理不出頭緒,只迷茫的睜著雙眼仰視著李紀,依稀覺得自己的面孔慢慢的guntang了起來。 李紀見玉華白玉般的臉上浮起了兩暈桃李般艷麗的緋色,忍不住伸手便去觸了觸,一貼到那細白臉上,兩人卻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 雖早已將眼前的玉人在身下揉搓過好幾番了,李紀此時卻只覺得全身的熱血轟然一下便沖上了頭頂,他渾身一緊,喉頭來回動了好幾動,用力一捏玉華的小手,啞著嗓子說道: “五娘,今夜該輪到......” 玉華心神正激蕩難平,此刻瞧見李紀對著自己這般情形,心里突然浮起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只覺得再也沒法與他這樣一起坐在這榻上了,她用力抽出手來,連滾帶爬的便爬下了榻去,還被榻前的桌臺角絆了一下,才跌跌撞撞的往床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