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等這邊老五幾人應命才走了,劉臘想了想又問李紀道:“郡公爺,您看此事會不會是這邊長安城里的人搞鬼?” 李紀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人,思忖片刻后搖頭說道:“不太可能,先不說這密道的事情咱們瞞的極緊,就說這人是在那北疆大漠里失蹤的,那里地形與環(huán)境極為險惡艱苦,且天氣變化多端,可不是這邊的人能任意施為的地方,若真是他們下的手,恐怕也會選在咱們的人到了中原之后再動手的。” “那按著郡公爺您這種的說法,最可能在那大漠里做手腳的,豈不就是薛延陀他們自己嗎?”,劉臘跟著又問道。 還未等李紀答話,那陳鶴開口插言道:“薛延陀人實在是沒有動手的理由,且小的上次和郡公爺一起見過那碓男一次僑似撓行鄄糯舐裕幌袷腔嶙齔穌獾刃〖苛┑娜耍孕〉乃褂辛椒矯嫻娜寺硪燦邢右桑皇悄俏蘭業(yè)娜耍淺d暾髡獎苯源竽彩欠淺j煜ぃ椅蘭乙慘恢庇腥嗽謐霰苯納堂常殘肀凰欠11至嗽勖嗆脫p油擁慕灰滓參純芍硪桓雎......” “另一個嗎,就是回鶻人!” 陳鶴的話還沒說完,李紀也突然開口了,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了回鶻人幾個字。 劉臘一想也有道理,這回鶻人可說是被那碓男背叛到國破人亡,現(xiàn)下北疆薛延陀一族稱大,但回鶻人畢竟人數(shù)眾多,若有復仇之心,自然不會放過薛延陀和大唐的人馬。 不過眼下他們只能是猜測,一切都要等找到線索后再做打算,眼下最要緊的,則是要穩(wěn)住薛延陀人,且不能讓他們因此與自己決裂,從而耽誤了大事。 李紀略一思索,便叫人去給東宮送信,打算馬上進去一趟。 東宮里,李濟民本正難得和太子妃及幾位新貴聚在一處賞花,聽了李紀送來的消息,便馬上起身離開了,他這一走,余下幾人的面色都難免有些不好看起來。 尤其是那華良媛,一雙眼睛只盯在太子李紀身上不放,一直等他人走的都看不到影子了,仍是半天沒有收回目光,直到她上首坐著的崔良娣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才回過神來,一看眾人目中略帶著嘲諷的神色,不由便漲紅了臉,尤其看到一貫清冷的太子妃臉上也掛著一個淺笑,胸中頓時一陣激蕩,俯身向她施了一禮后,便開口說道: “妾身作為殿下的妻妾,自然是要滿心掛念著殿下,請問太子妃jiejie,這又有何可笑之處。” 太子妃車芷蘭原本看著遠處的眼神一頓,這才慢慢收回來,看在了這華良媛身上。 ☆、第179章 觸怒 太子妃車芷蘭原本看著遠處的眼神一頓,這才慢慢收了回來,看在了這華良媛身上。 車芷蘭雖看著華良媛,臉上表情卻略帶著些迷茫,原來,她剛才其實壓根沒在注意這華良媛,車芷蘭剛才正在側耳聽著那樹上傳來的蟬鳴,她幼時曾在長安城生活過四五年,但十年后等她再從北疆回來的時候,卻是毫無故人還鄉(xiāng)的感覺,對這長安城已是全然的陌生,唯有到了這盛夏時節(jié),聽到這滿耳單調到有些刺耳的蟬鳴聲時,才勾起了她一絲回憶,在蔥郁的樹蔭下面,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溫柔的抱在手中,耳朵里便滿是這滋滋滋的聲響,而北疆,是并沒有這個的。 而就在太子妃這一愣神之間,坐在她右下首的崔良娣卻已經(jīng)搶先開口了: “華良媛你也太放肆?咱們身為太子殿下的妾室,職責便是全心全意的侍奉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哪有資格談什么情意與牽掛,更何況你還敢出言頂撞娘娘,華良媛你已經(jīng)入東宮這么長時間了,卻還搞不清自己的身份,真正是可笑之極。” 這崔良娣說話時細聲細氣,一如她往常斯文有禮的樣子,但卻把那“妾室”、“身份”幾個詞咬的分外的重,說完,還看著華良媛冷笑了兩聲,華良媛何時受過這等羞辱,直氣的臉色漲的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崔良娣說的本來就是鐵打的事實,也正是華良媛此刻心頭最痛苦最難受的地方。 這華良媛如今雖然明顯得寵,之前卻并沒有和太子妃及崔良娣、盧良媛等三人發(fā)生過任何摩擦,一是因為其他三人俱是內斂沉穩(wěn)的性子,從未對她得了太子偏寵露出任何不滿和異樣,二是因為這盧良媛心里一味的只掛著太子李濟民,并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什么,于是,除了每日按規(guī)矩去給太子妃請安的時候會短暫的碰上一面外,她們幾人一直并無什么交集,倒也是相安無事。 可是今日,卻是她們入宮后第一次這樣相聚宴飲,這華良媛剛聽說太子殿下設了賞花宴的時候,心里滿滿都是興奮之情,她雖然受寵,但也只是輪到晚上侍寢的時候才能與李濟民得以短暫相處,而漫漫的白日好時光,就只能靠著吟詩作曲解悶消愁,原先在家里的時候,只要寫些纏綿的句子仿佛便很能安慰自己的一片癡心腸,可現(xiàn)如今,雖已經(jīng)得以和太子殿下肌膚相親、水乳*交融,反倒是越發(fā)相思入骨,一刻不見都想念的緊。 這日一整個上午,華良媛都在忙著和宮人們挑選赴宴的衣裙和首飾,又是好一番精心修飾,真正是細描翠眉淡點唇、粉面輕掃垂發(fā)絲,她本來就生的嬌弱纖細,穿了一身淡粉珠繡的襦裙后,便越發(fā)顯得如枝頭杏花般的楚楚動人。 可是等一來到這宴席上,華良媛就傻眼了,她滿心想著的,都是在那綠樹夏花環(huán)繞下與太子殿下對飲笑談的情形,壓根把太子妃等其他女人都拋到了腦后,到了這宴席上才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是與太子妃兩人并肩坐在上首的,而自己只能和那盧良媛一起坐在左下首,就連那崔良娣,也比自己坐的離太子殿下更加近些呢。 等到了開了席,華良媛更是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兩人推杯換盞,溫言細語的傾首交談,壓根不是傳言中清淡愛弛的樣子,若光是這樣,華良媛也許還沒那么難受,更讓華良媛心如針刺的,是那太子妃的姿態(tài)。 華良媛以前雖與這太子妃日日相見,卻對她壓根沒多少了解,只覺得她性子寡淡無趣,對自己幾人態(tài)度十分清冷罷了,而現(xiàn)在看著這太子妃對著太子殿下,竟也是差不多的態(tài)度,無論太子柔聲細語,還是舉杯邀飲,車芷蘭都是淡然處之,華良媛眼看著那太子親手剝了一顆葡萄遞到她嘴邊,太子妃竟也只是淺笑著謝過便吃了,臉上并無任何喜悅嬌羞之情,只把這華良媛看的心中憋悶異常,說不出的難受。 其實這一切,純粹是這華良媛自己給想歪了,那太子與太子妃如今確實已經(jīng)生分了許多,這些舉動,不過都是一個儲君于面子上該給正妻的尊榮而已,再正常也不過了。 而且太子夫婦二人曾經(jīng)在這東宮單獨生活過四五年,車芷蘭性子冷,李濟民卻是個柔脾氣,他二人原先好的時候,便就是李濟民更加殷勤體貼些的,這么多年下來,早就不知不覺成了習慣,哪怕如今只是在人前做做樣子,一舉一動依舊透著往日的影子。 李濟民如今心中滿是朝廷變革的念頭,今日辦這賞花宴也不過只是為了應個景而已,并未留心注意座上各人的動態(tài),更別說那華良媛灼灼望向自己的目光,待到李紀的消息一到,他便急匆匆走了,哪里想得到倒讓這華良媛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出來。 此刻這崔良娣出面指摘了華良媛后,便又轉頭面對著太子妃俯身一禮,口中說道:“啟稟太子妃,妾身實在是忍不住才插言多嘴,是妾身逾矩了,還請?zhí)渝熈P。” 這崔良娣此時對著太子妃的態(tài)度無比恭敬,完全一板一眼合著那規(guī)矩禮儀行事,越發(fā)讓那華良媛面上赤紅難受,仿佛在不斷的提醒她要有自知之明一般, 車芷蘭此時面上波瀾不驚,只靜靜的看著她二人的情態(tài)變化,半天也沒開言指責的意思,而坐在最下面的盧良媛,此刻卻也突然沖著太子妃俯首施了一禮后,又轉身看著崔良娣,輕聲說道: “崔jiejie,今日難得太子殿下與太子妃jiejie有雅興帶我們幾人出來消散,本就是艷陽花開、其樂融融的好時候,我看太子妃也并沒有怪罪崔jiejie與華jiejie的意思,不過都是一些頑笑話,崔jiejie快別如此自責了。” 崔琪并沒想到這總是不聲不響的盧良媛此時會突然開口,一愣神間,上面太子妃車芷蘭卻已經(jīng)發(fā)話了: “如今天氣熱,在外面也不宜久坐,既然太子殿下有事要忙,咱們也早點散了吧,華良媛看著有些心浮氣躁,從今日起每日抄五遍大悲咒反省反省吧,崔良娣既已知錯,今日回去后面壁反省一炷香的時間即可,便不再另罰了。” 華良媛此刻也已經(jīng)回過味來,心中再有不甘,也和崔良娣兩人一起俯身應諾認罰。反倒是那崔良娣,見這車芷蘭只是不偏不倚按著規(guī)矩處罰,再無多一絲的情緒波動,心中不免暗驚,想著今后行事還要越發(fā)謹慎些才是。 那華良媛一回到宜秋宮自己的殿所坐下,便摸起手邊的茶盅就要扔出去,那白芷一路跟著她回來就提心吊膽的,此刻極為迅捷的撲上來就按住了自家主子,跪下來苦苦哀求道:“良媛,您別這樣,小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殿下今晚上可是還要過來的呢......” 這白芷果然是最知道自家主子的,那華良媛一聽太子殿下幾個字,動作便立刻停了下來,半響過后,臉上便慢慢的浮起了一個笑來。 待到用晚膳的時候,外面有內監(jiān)進來傳話,說太子殿下不進來用膳了,遲些會進來休息。 華良媛聽了便馬上行動起來,草草用了晚膳,便命人準備了茉莉珠蘭的香湯伺候自己沐浴,等洗的渾身香噴噴的才出來,又讓白芷替自己用特制的香膏子將全身都細細擦了個遍,直把全身抹的柔潤香滑到握不住手才罷休。 等李濟民進來的時候,華良媛早已換好了一身嫩黃色寢衣在內殿里侯著了,她滿心的期待,便沒注意李濟民臉上的神情有些陰郁,只連忙上來伺候著他脫了外袍,又緊緊依偎在他身上,柔聲問道:“殿下,可要蘭心先伺候您沐浴?” 李濟民雖有些心不在焉,仍是對她展顏溫柔一笑,攬著她一起坐到了榻上,又握著她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輕輕揉捏起來,發(fā)覺她手上極為滑膩芳香,便拉到唇邊想要親吻,那華良媛卻是突然一收力,便將雙手藏到了身后,臉上泛著紅暈,垂著頭低聲告罪道: “殿下恕罪,蘭心手上剛剛染了墨跡還沒來得及洗掉,不敢污了殿下的眼睛,是蘭心失儀了,還請殿下責罰。” 這華良媛嘴里雖然在告罪,臉上卻未見任何驚惶之色,只有滿滿的嬌羞,李濟民知道她性子愛嬌,便笑了笑拖過她的手來察看,見右手中指指端果然殘留了少許墨跡,就隨口問道:“又寫了什么詩詞,還不拿過來給我看看。” 這華良媛本就等著他這一句,聽了馬上神色一滯,眼圈便慢慢紅了起來,起身緩緩跪在了榻前,俯首低聲說道:“啟稟殿下,蘭心剛才不是在寫詩作詞,是在抄那大悲咒,蘭心今日......蘭心今日不小心惹怒了太子妃,被太子妃責罰每日抄寫經(jīng)書,蘭心不敢有違,又怕來不及伺候殿下,飯也沒吃便開始抄寫了,剛剛才抄寫完畢,所以還來不及洗手。” 李濟民見她跪下時還有些驚訝,聽她說完了,臉色卻已經(jīng)是變了幾變,他抬眼打量了一下這木榻上的案幾,果然還放著墨跡未干的經(jīng)文,待他眼光再轉回到華良媛身上時,卻已經(jīng)變的有些深沉起來,緩緩開口問道: “你是為了何事觸怒了太子妃?” 華良媛飛快抬眼看了李濟民一眼,等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濕痕,才又慌忙垂下頭去,聲音極為低柔羞澀的說道: “是因為今日殿下突然提前走了...蘭心便有些心神不安,臉上露了痕跡,被太子妃及其他姐妹們瞧了笑話,蘭心一時羞惱,說話便有些失了分寸,是蘭心錯了,還請殿下恕罪......” 華良媛說完,頭便垂的越發(fā)低了,嬌嬌怯怯的露出一大截雪白粉嫩的頸子,看著十分惹人憐愛。 可她跪了半天,頭頂上卻一直也沒有聲響,華良媛忍不住了正想抬臉觀望,李濟民卻突然開口了,他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只平聲說道: “哦?既然華良媛你已經(jīng)知錯了,那今日就好好的反省吧,我看這佛經(jīng),你最好再多抄幾遍!” 李濟民說完,便立即起身穿上鞋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第180章 下藥 180下藥 李濟民說完,便立即起身穿上鞋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且不說華良媛是如何失魂落魄的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只說太子李濟民面色陰沉的疾步來到了殿外,跟在他身邊的大內監(jiān)劉準卻是暗自連連叫苦,猶疑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湊到了李濟民身邊,躬身低聲問道: “殿下,您,您這接下來是要去哪一處呢?奴婢們也好去通傳一聲。” 李濟民腳步一滯,抬眼便不由朝著麗正殿的方向看了過去,而后卻是眼神一暗,扭身就往宜秋宮另一處殿所,那盧良媛的寢宮而去了,不過沒等邁出幾步,李濟民一下又想起剛才與李紀的密談,他神情慢慢的平靜放松了下來,扭頭對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劉準說道: “去通傳一聲,孤要去宜春宮崔良娣那里。” 這劉準眼看著自家主子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換了三個主意,也不敢多說話,連忙派了身邊的小內監(jiān)先跑著往宜春宮去報信了。 崔良娣正在自己寢宮里思忖著白日里發(fā)生的事情,一聽到太子殿下要來,不由愣了愣,今日可是輪到那華五娘侍寢的,殿下怎么會破天荒的又到自己這里來了呢? 崔琪一貫覺得自己最大的優(yōu)點,便是極有自知之明,她從一個落魄的小官嫡女能做到當今太子殿下的良娣,早已經(jīng)是心滿意足,從第一日侍奉太子的時候,崔琪便知道,太子殿下對自己只是淡淡的,雖然他總是溫柔和煦,那只是他的性子如此,雖然他平日里對自己常有佳賞,也多半是看在那永嘉坊崔氏的面子上,可是看透了這個,崔琪卻并無多少難過,反而是從心底里松了一口氣。 這世間對女子多少艱難,哪里還有那精力去談什么情字,這女子一旦動了心,便難免頭腦昏聵,崔琪從入東宮第一日起便下定了決心,自己一定要做這皇城里笑到最后的那個女人。 可笑那個華五娘,還以為太子殿下真對她有什么深情厚愛,以崔琪暗中觀察看來,殿下似乎只有對著太子妃的時候,才會偶爾卸下他常年溫潤如玉的面孔,崔琪雖不知道他們兩人間究竟是個什么情形,卻篤定太子殿下心中唯有對太子妃車氏是有所不同的。 難道,今日太子殿下惱了那華良媛而到自己這里來,就是因為白日里的事情嗎?他是厭憎了華良媛對太子妃無禮嗎? 崔良娣腦子里來回思量著,手下卻是絲毫也沒停頓,一邊命人將殿內燃的“九和香”換成了略帶酸澀氣息的“兜末香”,再將自己親手所制的山楂米糕擺到了桌上,一邊自己又忙進去換了身藕荷色的寢衣出來,最后,還忍羞讓人在床頭多加了兩柱燭火,誰讓那殿下偏愛在燈火通明之下行事呢,比起那些虛無的情愛,崔良娣倒有把握能讓太子殿下在自己這里歇息的舒舒坦坦的。 果然不出崔良娣所料,當她趴伏在殿下懷里,一邊扭動腰身,一邊來回舔舐著男人最敏感的鎖骨位置,讓他嘶吼幾聲xiele出來之后,太子殿下將她摟在了自己的胸前,來回輕輕的撫摸著她細滑的玉背,低聲說道: “崔氏,你一直是個聰明懂事的,以后不妨協(xié)助那太子妃學著打理東宮的一些庶務吧。” 崔良娣身子不由微微一顫,強按著胸中的狂喜,也未多做推辭,便柔聲應了下來。 李濟民見她乖巧聽話,又將她從身上拉下來攬入了自己臂彎之中,探手下去,緩緩的按揉著她綿軟的小腹,含笑說道: “母后娘娘所賜的滋補藥物你可有沒有乖乖的按時服用?你比她們兩個都年長些,份位也高,可別辜負了母后和孤的期盼啊。” 崔良娣再如何老定,聽了這話也是忍不住面露羞澀與驚喜,仰臉看著李濟民,顫聲說道:“妾身一定不負殿下與娘娘所望......” 李濟民拍了拍她腰臀,柔聲說道:“早些歇息吧......” 可待那燭火熄滅了之后,身邊的崔良娣也早已經(jīng)睡熟了,李濟民卻仍是瞪眼看著帳頂某處,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側臉看了看懷中的女人一眼,神色越發(fā)晦暗不明起來。 這日之后,太子殿下接連兩日都宿在了那宜春宮崔良娣處,而且從司閨處還傳出了話來,說這幾日正好都是那崔良娣受孕的好時期,之后一日,太子殿下又寵幸了盧良媛,反正是好幾天都沒再理那曾經(jīng)受寵一時的華良媛。 那東宮幾美爭寵的熱鬧,而在新昌坊里,定國郡公李紀卻是接連好幾日都忙的不見蹤影,別說內院,有兩晚似乎壓根就沒有回府,眼看這天的第二日,就是那皇城所辦的消夏宴的日子了,阿初不由就嘀咕了起來,自家夫人什么都厲害,不過卻是真的不會騎馬的,這郡公爺也沒給個準信,也不知道這明日里她們是去啊還是不去啊,這胡服靴子什么的,可都是要提前準備好的。 要不是阿初這兩日反復念叨著,玉華早把那消夏宴的事情給忘光了,她現(xiàn)在滿心惦記著究竟是什么事讓李紀一大清早被人叫走后,就接連忙碌了好幾天沒有回府,玉華自從嫁進這新昌坊后,見這李紀便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很少見他為了何事而手忙腳亂的,心下難免有些掛心。 不過到了這日用晚膳的時候,那阿初的嘴巴終于可以閉上了,那小五豐蹦蹦跳跳的進來通報,說請夫人準備一下,等郡公爺進來一起用晚膳。 等到那灶上稟告說晚膳準備的差不多了的時候,阿初不由抿著嘴看著自家夫人偷笑,夫人嘴上說壓根不惦記著那消夏宴,此刻還不是伸長了脖子等著那郡公爺進來嗎。 這眾人期盼之下,郡公爺李紀終于是形色匆匆的進了內院,玉華見他形容憔悴、衣衫也略有些不整,便命人遲些上菜,又叫那五豐進行先伺候李紀去凈房簡單梳洗了一下。 李紀換了家常衣服出來,阿蠻等人將酒菜點心上了桌,便都悄然退了出去,她們也都習慣了自家這兩位年輕主子喜歡獨處膩歪的做派了。 玉華雖然心里十分好奇,不過看那李紀形容,想他這兩日應該頗為奔波勞累,便主動布菜伺候李紀用起膳來,她自小被永嘉坊特意培養(yǎng),做這些十分的嫻熟,不過這還是他二人獨自時,玉華第一次動手服侍李紀。 李紀顯然是真餓了,不過他一邊飛快進食,一雙鳳眼掃過玉華為自己布菜的一雙雪白玉手時,仍是抑制不住彎眼一笑,等吃的差不多七八分飽了,李紀喝了一口茶水后,便突然沖玉華招了招手,示意她坐的靠自己近些,而后壓低了聲音伏在她耳邊說道: “五娘,還真讓你給猜到了,那太子妃所服食的補身藥物中,確實讓人做了手腳。” 玉華本以為李紀是要說他手下在北疆失蹤的事情,猛的聽到了這個,不由唬了一跳,而后心中便咚咚咚的狂跳了起來,臉色也慢慢變的有些發(fā)白,半響,才低聲問道: “是......太子殿下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李紀見她神色變幻,便知道她大概想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聽她這樣一問,便點頭說道: “太子妃因為常年無孕,便一直服食那太醫(yī)院劉、王兩位醫(yī)判所開出的補藥,其實三哥也早就偷偷找人查過那些藥羮,但一直沒查出什么端倪,這其實也并不奇怪,要知道那湯藥熬成后再想要辨別成分,本就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三哥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醫(yī)術圣手,不過自從這東宮進了幾位新貴后,卻偶爾讓三哥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蹊蹺......” 玉華知道此事影響極為重大,聽的十分緊張,可同時心里卻不由的浮起一個莫名的念頭來,李紀為什么要將這極為要緊的皇室隱秘都坦白告訴自己呢?他是不是鐵了心一定要將自己留下? “如今東宮的子嗣是皇城第一大事,除了太子殿下夜夜努力,皇后娘娘也是密切關注,那太醫(yī)院更是派了專人在東宮侍奉,有那么兩日,那太醫(yī)院給崔良娣與華良媛也開了與太子妃一樣的方子,可太子將她們所服用的湯藥偷偷帶出去驗查,卻發(fā)現(xiàn)與太子妃一直所服食的并不完全相同,太子妃的藥里,多了一味來歷不明的藥物,雖驗藥的人并分辨不出那具體是什么,雖只嘗得出一點異味,但推想而知,恐怕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待李紀說完了半響,玉華才開口輕聲說道:“那么事到如今,太子殿下恐怕也不再會猶豫不定了吧......” 李紀點了點頭說道:“此事說起來也算是一件好事,雖如今不能確定具體是什么人動的手腳,三哥心中對那崔皇后都不免有了極大的疑慮,幸好他原先就憐憫太子妃日日服藥辛苦難熬,早就停了她的湯藥,今后若想辦法彌補,也許還不至于完全不能醫(yī)治復原。” 玉華想了想又說:“殿下如今既已經(jīng)懷疑上了崔家,這朝堂上是否馬上就要有大亂?” 李紀自然知道她所說的大亂是什么,卻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朝堂上何時會有大亂,恐怕并不由三哥決定,倒是取決于崔皇后什么時候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