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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崔氏玉華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二娘聽她這樣說,也不疑有他,連忙讓自己的丫鬟上前幫著阿令一起去扶玉華,此時阿令已經回過神來,急忙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對二娘說道:“二娘,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們呢,還是讓奴婢把五娘帶到前面的灶房里去先坐下,然后請人過來給她看看吧。”

    玉華一聽她這樣說,心頭不由一陣火起,都這樣了,這阿令居然還不死心,還要把自己帶走,真不愧是顧氏身邊得力的人啊,她肚子里冷笑著,人卻只是怯生生的看著阿令與崔玉珍,乖順的說道:“二jiejie,你回去席上吧,驚擾到了貴人們就不好了,我有阿令jiejie照顧呢,其實扭的并不嚴重,我還能走的......”

    說完這話,玉華仿佛是要證明自己并無大礙的意思,一邁步便往前走去,腳下卻又是猛的一軟,人便往前栽下去了,事發突然,阿令一下子也沒能拽住她,玉華整個人便一下滾到了地上,啊的慘叫一聲。

    另外三個人都嚇壞了,連忙七手八腳的把她扶起來坐在路旁石頭上,二娘見玉華捂著嘴不敢大聲哭,眼淚卻嘩嘩的往外淌,連忙拉起她的裙擺去查看傷勢,玉華連著兩次都是下狠心真扭下去的,折騰到現在,腳腕已經是高高的腫了起來,二娘一看,頓時火冒三丈,指著阿令就責罵了起來:

    “阿令jiejie怎么如此糊涂,五娘的腳都這樣了,你還敢拖著她亂走,你就是這么當差的嗎,還要到什么灶房里去坐著?你當五娘也是和你們一樣的身份嗎?若是她的腳真有個什么好歹,今后再也不能作舞了,你可擔得起這后果?”

    阿令剛才一心只想把玉華帶走,并沒想到她的腳已傷的如此嚴重,此刻被二娘一罵,人也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是太過心急了,連忙垂首告罪,二娘看了她一眼,命她去找府里管事的人過來,自己則和丫鬟兩人在此守著玉華。

    因幾人動靜頗大,早就有守在附近管事的婆子察覺了,沒等阿令去叫人,饒嬤嬤便已經匆匆的趕來了,她查看了玉華的傷勢,也是唬了一跳,連忙一面叫人去抬了軟兜過來送玉華回沁芳閣,一面叫人去請娟娘,二娘見饒嬤嬤處置的十分妥當,才轉身回到了席上。

    玉華這邊的事情,自然很快就被稟報到了永嘉坊里兩個當家人的耳朵里,顧氏和元娘沒多久就分頭回到了席上,玉華這樣一個小娘子扭傷了腳的事情,自然不會影響到這玉簪宴的歡愉氣氛,除了剛才一起說笑的幾個小娘子還略微打聽了一下,也沒有人太在意,唯有王氏,在聽二娘說了事情的始末后,臉色一下陰沉下來,她皺著眉瞪了二娘一眼,強忍著才沒在席上多說什么。

    顧氏更好似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她此時正分頭與忠義侯嫡次子華豐的夫人劉氏,以及吏部尚書嫡長子遲長浩的夫人周氏寒暄應酬著,因現在人人都還只當元娘崔玉林是不二的太子妃人選,所以劉周兩位夫人都萬沒想到這安國公夫人竟然是在暗自考察親家呢,與她交談間態度都很隨意,倒是多少露出了些兩人真實的脾性,顧氏比較中意的是遲尚書的長媳周氏,看她性子綿軟斯文,人也不是很精明的樣子。

    而顧氏剛才那會兒離席的原因,則是因為陪著她的堂妹卓王妃顧婷柔去更衣了,今日可是李紀死而復生回來后,顧王妃第一次于眾人面前露臉,她仍是一襲素服,全身上下的首飾也極為簡單,只是做到了剛剛好不失禮于人而已。

    顧王妃在今日的眾女賓中是身份最高的,各位夫人自然要一一上前來拜見,她素來有個低調和氣的名聲,之前與許多夫人也都有些交情,加上又久未露面,大家相見難免都要執手寒暄一番,言談間就有人提到了李紀的名字,其實那人也絕不是故意要給她難堪,只是性子魯直,隨口一說而已,畢竟如今這事在官面上已經是風平浪靜了,大家說起來都是在稱頌卓王府里母慈子孝。

    誰知顧王妃一聽到李紀二字,便于當場直接落下淚來,她掩面而泣道,是自己當年沒照顧好李紀,害的他遭受如此大罪,實在是對不住他,也對不住王爺,一想到他如今的情形,自己便恨不得以死謝罪,否則今后于九泉之下也實在無顏再去見王爺了。

    顧王妃生的本就極其纖弱,如今雪白著一張臉坐在那里默默垂淚,連身前的衣衫打濕了都不自知,看著實在是惹人憐惜,她一個親王夫人當著眾人的面竟如此失態,想來心里定是苦悶已久了,眾位夫人想著她雖貴為王妃,卻是常年閉門寡居,其中的艱難確實難以與外人道之,大家同為女子,便不由都有些感同身受起來。

    現下,顧王妃已換了身衣裙重新落座了,面上雖還是難掩愁容,但已然是鎮定了下來,一雙秋水美目淡淡的打量著場內的眾人,見大家望向自己時都不由會露出幾絲同情之色,心知自己今日來這趟的目的,算是基本達成了,顧婷柔從小到大,可謂是深諳“示弱”這二字的種種妙處,她倒要看看,那李紀這手以退為進究竟能討得多少好處去。

    而那仙霞閣里,更是沒人知道剛才作柔旋舞的小娘子崴了腳的小事,崔澤厚仍在談笑風生的應酬賓客,不過等兒子崔正達趕了過來,他便辭過眾人先行離席,仍舊按約定的往那柳映堂去尋太子李濟民了。

    那柳映堂在小曲江的西南角落里,掩在大片的曲江柳后面,十分的隱蔽靜怡,等崔澤厚來到為太子準備的東邊套間,卻沒找到人,他忙問了在這屋里伺候的丫鬟,才知道太子等三人都去了柳映堂前的柳林里,崔澤厚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卻只看到太子的兩個貼身護衛,有些尬尷的站在那柳林外等候。

    饒是崔澤厚一張臉再是不喜怒于色,見此情形也是愣住了,忙問太子殿下在哪里,那李甲知道太子一貫與這舅舅關系親密,便也沒多做隱瞞,支支吾吾的含混解釋了兩句。

    崔澤厚一聽,雖不知道詳情,卻也猜到了個大概。

    原那太子所住套間的邊上也是給其他客人留宿的房舍,剛才他與李甲李鐵兩人剛進了堂屋,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男女曖昧□□的響動,而且這動靜越鬧越大,到后面那女子還一疊聲的尖叫求饒起來,這倒本沒什么稀奇,這酒樂歡宴后,若有貴客看上了府里養的伶人,甚至丫鬟,主人家殷勤好客送美上床本就是常有的事兒。

    李甲兩個當時聽了,還擠眉弄眼的好一陣子相互打趣,誰知平日里待他們素來寬厚的李濟民卻突然火光起來,沉著臉將二人斥罵了幾句。

    李甲在近衛中跟著太子的時間最長,他雖功夫頂尖,但性子卻有些頑皮,此時見李濟民臉頰上紅紅的兩坨,眼睛也亮的有些不太正常,便先暗戳戳的看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后奉命來伺候的兩個美貌丫鬟,然后又湊到李濟民跟前賊眉鼠眼的說道:“殿下,小人看那郡公爺倒也那沒快就過來,殿下何不先瀉瀉火再談正事?”

    李濟民看他笑的齷齪樣兒,不由也回身打量了那兩個丫鬟一眼,那兩人本就是崔府特意挑來在這園子里侍奉貴客的,豈有不懂的道理,剛才聽到隔壁的聲音便早已羞紅了臉,此時一見太子看著自己,雖俱是羞澀的垂了頭,但那身姿一扭三折的比那曲江柳還要柔軟幾分。

    李甲兩個本以為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誰知李濟民一折扇敲到了李甲腦袋上,便轉身出了柳映堂往前面的柳林里去了,李甲李鐵兩個莫名其妙的也趕緊跟了過去,卻被李濟民喝住了,命他二人在外面等著,說自己去吹吹風就回來,因是在永嘉坊里,那片柳林又不大,李甲李鐵兩人便依命守在了外面。

    看著兩個近衛顯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樣子,崔澤厚不由暗自好笑,那李濟民吃了他精心準備的東西,又聽了他特意安排的墻角,心里瘙癢難受,卻又找不到對胃口的貨色,那滋味自然是極其煎熬的,此時大概正躲在那林子里想辦法冷靜呢。

    崔澤厚硬壓下唇邊的笑意,剛想和那兩個近衛客氣幾句,柳林中卻突然傳出一聲尖細的驚叫,隨之便聽到太子的聲音,含糊不清的急急的在說著什么,剎那間,崔澤厚只覺得身邊嗖嗖兩道風聲,身旁的兩名近衛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來不及細想,便帶著小廝也跟著趕緊沖進了林中,還未等他走到林子中間,前面幾個人卻已經折返出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太子李濟民,李甲李鐵兩人左右貼身護在他身后,而太子手上,卻赫然抱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杏黃色的衫子撕破了好幾處,發髻也是散亂不堪,一雙黑亮美目卻因哭泣而紅腫著。

    雖然崔澤厚并未見過幾次沁芳閣的小娘子們,但此時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太子懷里抱著的,正是六娘崔玉芳。

    作者有話要說:事情出乎意料,太子是否坐實變態之實呢?

    更新不給力,可還是再呼喚一下收藏與評價,臉皮是不是有點太厚了..........

    ☆、第45章 機緣巧合

    一時間,兩邊人馬就這么相對而立,都有些呆住了,崔澤厚率先回過神來,他不敢多說什么,只命身后的小廝趕緊去把六娘崔玉芳抱過來,那小廝剛要上前,身后卻又是一陣喧嘩,崔澤厚眉毛不由抖了抖,心道一聲“巧了”。

    “臣蕭蠻子參見殿下。”,這突然冒出來的,卻是翰林院侍講蕭蠻子,他也是從柳映堂過來的,頭上只用玉簪扎了一個發髻,連蹼頭都沒有戴,衣襟也半敞著,身上散發著濃郁的脂粉香氣,他身后還跟著兩三個人,卻都是這長安城內以放蕩形骸、尖酸刻薄著稱的勛貴子弟,也俱是有些衣冠不整,此時雖也都跟著拜倒在地上,眼睛卻不住的往那太子身上打量。

    這時,崔澤厚身邊的小廝已經上前將六娘接了過來,李濟民也叫蕭蠻子幾人起身了,這蕭蠻子一雙吊梢眼先在六娘的身上盤旋了良久,又滴溜溜的轉到了太子身上,最后停在了太子大衫里露出的天青色彈墨腰帶上,那腰帶不知怎么的松松垮垮的半散著。

    國公爺崔澤厚此時好像有些慌了神的模樣,對著雙方匆匆的說了幾句客氣話,先打發走了蕭蠻子幾個人,就急忙擁著李濟民回了柳映堂,而那小廝則抱著仍在低聲啜泣的六娘飛奔而去了。

    玉簪宴曲終人散事,已是戌時中,再過一個時辰便要敲那閉門鼓了,雖來賓都是城內的達官顯貴,但無特殊狀況下,還都是會趕在宵禁前回府的,各家的馬車已經聚集在永嘉坊東側的里弄,依次排隊等著接人,王氏帶著二娘一上了車,便拉下臉來,沉聲問道:“你沒事做,去管那五娘的閑事干嘛?”

    二娘崔玉珍被王氏問的一愣,她剛才在席上時,自五娘跳了柔旋舞下來,便心緒復雜的一直盯著五娘發呆,所以才會看到五娘被阿令叫走了,便留了心,后來突然聽到幕帳外隱約傳來小姑娘的哭喊聲,就出來查看了一下,誰知還真的有事,現在被母親罵了,卻還搞不清楚自己錯在了哪里?

    王氏見女兒懵懂的樣子,越發生氣了,連聲問道:“你以為你是那五娘的什么人,她現在是永嘉坊的女兒,在她自己的府上受傷,一舉一動自會有人安排照顧,何須你去冒冒然插手?那阿令也是你能管教的人嗎?難道五娘扭傷了腳,你三伯母會放任她不管嗎?什么時候輪到你在永嘉坊指手畫腳了?”

    王氏這一連串的責問下來,二娘聽了頓時覺得十分委屈,微嘟了嘴辯解道:“阿令本來就不對嗎,五娘的腳都傷成那樣了,她還只想拖著五娘往前走,我怎么就不能管了呢,那五娘...畢竟也是我的meimei啊……”

    一聽了這meimei兩個字,王氏的頭便轟的一聲響,揚起巴掌似乎是想去打女兒,二娘何曾見過母親這樣,嚇的一縮脖子,眼圈都紅了,王氏看見女兒驚懼的樣子,心中一酸,手便軟了下來,轉眼間,自己卻也紅了眼眶。

    二娘見母親這樣傷心,才真正害怕了,急忙挪身上前摟住王氏,一疊聲的認起錯來,王氏斜眼看著女兒,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知道她并沒真正領會自己的苦心,便耐下心來,細細與她說道:

    “那五娘,不過是你父親在外面荒唐無度的孽種,若不是因為你三伯母要人,你父親壓根就沒打算認她,而如今她們五個表面看似風光,其實只是你三伯母養來今后拉攏人用的籌碼而已,你是什么樣的身份,怎么能把自己與她這樣的人相提并論、姐妹相稱呢,你元娘jiejie看著對她們五個極好,可你認真想想,林兒對七娘與五娘那是一樣的嗎?母親不是說你元娘jiejie在作偽,你元娘jiejie這樣的做派才是對的,對她們幾個人,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心里可不能犯糊涂,珍兒,你心思淳厚,對誰都真誠以待,可你卻不知道,這人心險惡啊......i”

    說到這里,王氏略停了停,再開口時,聲音里已帶了一股深深的恨意:

    “你看那五娘一副怯懦膽小的樣子,可你哪里知道她的厲害,她在咱們家里時,仿佛連大字也不認識一個,可剛才你三伯母卻說她不但識字,甚至還極善于辯證應答,連那劉娘子也都夸好,這樣的情形,你可知道嗎?你還一心想護著她,可她心里,卻說不定拿你當傻子看呢?”

    王氏說到這里,就想起了剛才,顧氏故意在自己面前稱贊五娘時輕蔑嘲諷的表情。想到自己居然被那小賤人給蒙騙的死死的,王氏就氣的心口疼,她重重的喘了好幾口氣,拿帕子一下一下撫著自己的前胸,二娘見狀,連忙也上前替母親揉背順氣,再也不敢多說一句了,可她心里,卻總還是記得今天自己被七娘八娘合起來羞辱的時候,是五娘輕輕的一句話,才替自己解了圍。

    母女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慢慢遠離了永嘉坊,其他府里的馬車也都各自沿著縱橫相交的里弄四下散去,永嘉坊東門和西內苑的燈火也一盞一盞的被熄滅了。仆傭們還在收拾桌椅盤盞,正院里,每日司責燈火的小丫鬟阿蟬走到東廂房廊下,剛剛蹲□,想把廊下點著的蚊香給滅了,身后的門扇吱呀一響,饒嬤嬤走出來沖她低吼了一聲“滾出去!”,阿蟬嚇得于一個踉蹌跪趴在了地上,連忙手腳并用的爬起來跑出了院門。

    饒嬤嬤站在門外四下張望了一圈,便招呼大丫鬟阿壽過來,命她傳下話去,讓院子里各人統統都先避出去,又讓阿壽親自守在院門外,不準任何人進來。

    顧氏的書房內,此時坐在那紅木雕花書桌后的,不是顧氏,卻是安國郡公崔澤厚本人,他臉色捉摸不定的看著前面地上,顧氏正跪在那里,她身后還跪著饒嬤嬤、齊嬤嬤、阿令及管著六娘的王嬤嬤等一眾人。

    “五娘好好的扭壞了腳,六娘卻又莫名其妙的跑到了柳映堂去,這就是你管的家?我看咱們這府上已然是漏成了篩子……”

    崔澤厚緩緩說道,顧氏垂首跪著,不敢做任何辯解,今日崔澤厚選擇在內院自己的書房處置此事,而沒把自己叫到外院去訓誡,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她自己也萬萬料想不到今日的事情最后會演變成如此的狀況。

    “都是妾身無能,待妾身查明了事情的始末,還請國公爺一并處罰,妾身實在有負國公爺重托,自請嚴懲。”,顧氏等崔澤厚訓斥完了,連忙開口請罪。

    崔澤厚又瞟了她兩眼,才開口說道:“起來吧,別跪著了......”。

    見崔澤厚讓顧氏起身,房內眾人俱是默默松了口氣,尤其是饒嬤嬤,她心里明白,一般的高門大院里,若不是犯下了天大的錯,哪會讓當家夫人當著下人的面跪著請罪,弄的如此難堪呢,可是她卻一點不敢替顧氏叫屈,當年顧氏能嫁入崔府,哪個不說是顧氏祖上燒了高香,更何況國公爺如今身邊既無貴妾又無庶出的孩子,簡直是這長安城內獨一份的,夫人哪兒還敢再多奢求什么?

    這饒嬤嬤只當是老爺心里總還是體貼夫人,這會兒才寬恕了她,卻不知他們家國公爺現在臉上難看,心底卻是樂開了花。崔澤厚知道,今日哪怕是自己的設計一切順利,也難免可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今后鬧起來的時候,仍有些風險,可如今呢,一切都只能算機緣巧合,卻又是如此的嚴絲合縫,再怎么追查也很難找到把柄,這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顧氏送了崔澤厚去休息,便開始親自連夜審問了起來,她今日應酬了一整天,本就已是極為疲累了,卻又遇到這種窩囊事,臉色已經變得青白透黃,饒嬤嬤連忙上前替她推拿按摩起來,顧氏瞇著眼靠在書房的矮榻上,問道:

    “五娘那里是怎么說的?”

    饒嬤嬤送玉華回永嘉坊的時候,已經問過她了,這會兒便將她的原話復述了一遍:“五娘說都是她自己的錯,說她跳完柔旋舞的時候,腳便有些發軟,可后來卻只顧著貪玩,一心想早點去看那曲江柳,走得太急了,便摔到了。”

    顧氏仍閉著眼問道:“阿令,你怎么說?”

    阿令等幾個還跪在案前,此時連忙答道:“啟稟夫人,雖然五娘寬容,但奴婢不敢隱瞞,是奴婢愚鈍,沒能察覺到五娘的腳不便利,是奴婢走的太急了,才害的五娘受傷。奴婢甘愿受罰,還請夫人嚴懲奴婢。”

    五娘受傷的事情,顧氏本來并沒過多懷疑,因五娘只是走出幕賬沒多遠便摔了,她壓根不可能料到后面要發生的事情,現下她聽了兩面的說法,更覺得合理了,五娘怯懦,腳軟也不敢說,阿令輕狂,只顧帶著五娘急匆匆趕路,此事也只能說是老天爺不幫忙而已。

    想到這里,顧氏便說到:“你們幾個,大約都是被我縱容壞了,今日這事,正好也給你們提個醒,明日一早,凡是在我這正院里當差的,排好班,每個都去二門外領板子,阿令十個,其他一等的八個、二等的五個、三等的三個,以儆效尤。”

    阿令一聽,臉上頓時嚇得失了血色,如此這樣罰下來,自己豈不是成了這院子里的罪人了,她哆哆嗦嗦的磕頭謝恩便下去了,這次教訓恐怕會記得很長久。

    處理好了五娘的事情,顧氏又閉眼靠著好一會兒沒說話,等到饒嬤嬤狠狠的替她按壓了幾下太陽xue,才打起精神問道:“六娘如今怎樣了?”

    “回稟夫人,娟娘已經去看過她了,六娘大約是受了寒,又加上受了驚嚇,如今發起了高熱。”。

    說話的,是齊嬤嬤,她跪在最前面,一張丑肅的老臉,如今卻是一片衰敗之色,她隱約覺得,自己大約是要害死在六娘這個小賤人的手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的厲害啊

    ☆、第46章 機緣巧合(下)

    齊嬤嬤從前只覺得六娘蠢鈍又莽撞,卻實在沒料到她竟如此膽大妄為,今日因西內苑辦玉簪宴,府里人手自然有些緊張,西苑與西內苑本就緊挨著,而沁芳閣除了六娘都去了宴上,饒嬤嬤便和她商量,除了留下王婆子和一個小丫鬟看著六娘,其他人都被派到西內苑幫忙去了。

    而那六娘這次被禁足后,就好像犯了失心瘋一樣,先是把房子里的東西統統砸了個稀巴爛,接著便是大哭大鬧,齊嬤嬤叫王婆子她們都別搭理她,也不用給她送飯,只管看牢了人就行。她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有空便要去稟告夫人,這六娘脾性燥且毫無長進,實在不堪造就,還是早些送回安邑坊去比較合適,這本也是顧氏委于她的職責之一。

    那六娘鬧了一個晚上,又沒吃東西,恐怕是累壞了,第二天便昏昏沉沉的躺著起不了床了,王婆子她們查看了幾次,見她都在昏睡,才放下心來,正好王婆子家里有人進府找她,她便偷溜出去了,只留了小丫鬟一人守著六娘。

    而趁著小丫鬟去凈房的時候,這六娘竟然就偷跑了出去,還拿著迎枕等物塞在被褥里,假裝自己還在那里蒙頭躺著一樣,那小丫鬟去不成玉簪宴看熱鬧本就十分怨恨,又得了王婆子的吩咐,說不用管六娘在房里如何胡鬧,只管看住了不讓她出來就行,她見六娘一直躺著,更是樂的清靜,便也沒進去查看,只守在門外嗑著瓜子消磨時間,直等到六娘被送回來的時候,她才徹底傻眼了。

    聽齊嬤嬤說完,顧氏又問道:“可有問清楚她又是如何跑到柳映堂那邊去的嗎?又是如何撞見太子的?”

    “回稟夫人,老奴趁她剛回來還發蒙的時候就問過了,夫人可還記得原來西苑與西內苑還沒隔開的時候,竹林后面不是有一座大石林嗎?那石林內里還掏了石道山洞出來,兩頭可以相通,后來兩座園子被一分為二時,這石林便卡在了當中,為了防止那些小廝調皮亂竄,便把西內苑那頭的石林給搬掉了,只留了下高高的平臺,這六娘便是從西苑這頭的洞里爬過去的,到了那邊,卻被困在了上面下不去,她膽子也大,便攀了旁邊的樹枝爬到了樹杈上,然后就不敢下去了,就那么抱著樹枝,哭了睡,睡了哭,直到后來......大約就是碰到太子殿下他們了......”

    說到這里,齊嬤嬤聲音便低了下來,不敢再說了。

    “怎么了,繼續說啊,她是如何碰到太子的,太子又對她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顧氏的眼睛,此時已經睜開了,冷冷的盯著齊嬤嬤問道。

    齊嬤嬤伏著頭,一動不敢動,背后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她從眼皮下偷偷掃了眼跪在自己斜后方的幾個丫鬟婆子,心里知道,她們幾個是定然沒有活路了,至于自己,恐怕也是難逃一死的,此時若是老實聽話,死前再求求夫人,看在這么多年的主仆的情分上,夫人應該會善待自己的家人的,想到這里,齊嬤嬤便一咬牙,接著說道:

    “回稟夫人,六娘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來聽到樹下有響動,看到有人在樹下坐著,便叫了起來,然后就被那人給救了,再然后,就被老爺派人送了回來。”

    顧氏此時已經慢慢坐起了身,想了想又問道:“你沒問一問六娘,她如此莽莽撞撞的跑出去,是想做什么嗎?”

    齊嬤嬤連忙回答道:“啟稟夫人,奴婢有問過的,六娘哭哭啼啼的說的有些含混,不過那話里的意思,大概是有點想要逃回她自己家里去,又有些想溜進西內苑去見識一下玉簪宴。”

    顧氏聽了并未再多說什么,又審了其他幾個下人,見問不出什么名堂,就命饒嬤嬤派人將齊嬤嬤等人一起捆了先扔在主院的灶房里。

    待房里沒了別人,那饒嬤嬤卻走到案前,噗通一聲跪下了,說道:“回稟夫人,阿梅前幾日便同奴婢說過的,說那六娘性子執拗古怪,恐怕不堪大用,她想向您稟告,干脆把六娘送回安邑坊去為好,是奴婢自作主張,知道您這兩日忙的很,叫阿梅遲些再和您說的,此事是奴婢壞的事,不能都怪阿梅,還請夫人饒了她這一回吧。”

    顧氏看著自己的心腹,見她難得情緒有些失控,心下也略有觸動,顧氏心里也知道此事不能全怪阿梅,就連她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那六娘會如此膽大莽撞,而更讓她生氣的是,如今這神憎鬼厭的六娘,恐怕再也不能送回安邑坊了,說不定,還讓她給自己謀了個大好前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和上一章是同一長章節,網申加不進去,明天再調整

    ☆、第47章 惡語如刀(上)

    顧氏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又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饒嬤嬤,說道:“你起來吧,阿梅的事情我自會同國公爺講的,不管如何,我總是要盡力護著她的,如今除了你們兩個,我也沒有幾個能放心托付的人了,再說六娘這事,終究是我自己也大意了……”

    饒嬤嬤急忙連聲謝恩,顧氏又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繼續問道:“上次的事,你查的怎么樣了,是誰告訴了六娘頭油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琪娘在從中挑撥,若真的是她,倒是我小瞧這幫丫頭的膽識了……”

    “回稟夫人,這事據奴婢與阿梅認真查實,倒真不是那琪娘的手筆,原是那天針線房送衫子來的一個婦人,她有親戚在安邑坊五爺家當差的,原先大概受過蕓娘家里的一點小恩,就想著趁機能見上一面,一聽說她被禁足了,就忙打聽了起來,那婦人素來是個活絡有手段的,不知給了那小丫頭什么好處,兩人就躲在暗處嘀咕了兩句,偏那么湊巧,就給六娘聽去了,這才鬧了起來的,那琪娘倒是想攔著六娘的,而且,大約也是怕我們疑心于她,琪娘事后還去找過阿梅,賭咒發誓的哭了一場。”

    顧氏冷笑一聲,“哼,既知道害怕,那還就不是蠢到無藥可救的……眼下看來,除了六娘,其余幾個倒都是受教的,這六娘,如今只能捏著鼻子留下了,但必要給她一個教訓,否則今后要反出天去了,那幾個丫鬟,你都給我暫且先只管看押起來,等六娘的病好了,當著她的面再處置,我倒要看看她的脾性能有多大!”

    最后一句,顧氏已經是咬著后槽牙說出來的了,饒嬤嬤聽了都忍不住一哆嗦,知道六娘此次是要糟糕了,她不敢多言,只苦苦勸顧氏抓緊時間歇上一會兒,此時外面已隱約傳來第一遍雞鳴聲,明日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做主呢。

    主院里不安寧,那沁芳閣里更是混亂,四娘她們幾個今日里一直只在自己幕帳里坐著,并未能到主賓席去露個臉,三人本來都有些萎靡不振的,誰知一回到沁芳閣,卻聽說五娘崴了腳,而六娘好端端的又發起了高燒,她們幾個回房的時候,正聽到那六娘在房里大喊大叫的說著胡話,聲音尖利刺耳,什么“要回家…冤枉啊…有人要害我……”的叫個不停。

    蕓娘一聽,頓時嚇得臉色雪白,她踉踉蹌蹌的快步逃回了自己房里,好像生怕慢一步,六娘就會隨時從房里跳出來一樣。

    四娘和琪娘,本來一個想去看看玉華,一個想去探望一下六娘的,結果都被嬤嬤們沉著臉攔下了,四娘不覺有異,只翹著嘴嘟囔了幾句便回房去了,琪娘沒多說什么,一雙眼卻將樓里各人的神色一個不落的觀察了一番,又發現齊嬤嬤竟不在這里,便隱約猜到事情很有些不對了,連忙也躲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