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小鳳一臉羞惱,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李竹一個冷眼掃過去,對吳成材說道:“姓吳的。我知道你跟我的狗有過節(jié)。你想咬就咬吧,隨你下口。”小白汪汪叫了兩聲,再次將屁股沖向吳成材。扭著頭挑釁地看著對方,仿佛在說:有種你咬我啊。 “狗娘養(yǎng)的。”吳成材氣得大罵一聲。壓根就忘了小白的娘本來就是狗。 “跟我打死這條狗,把這個小娘們也給我?guī)ё撸 ?/br> 幾個狗腿們嗷嗷叫著向李竹和小白涌來。 李竹假裝將手伸進包袱里,突然抓出一條鞭子,趁吳成材不注意,對準馬屁股就是一鞭,那馬猛然一驚,撒腿就跑。吳成材一個猝不及防,險些摔下馬來。 “汪汪。”小白一躍而起,對著撲上來的狗腿子就是一口。 “啊——”那個狗腿子吃痛,胡亂甩著手。 李竹再次揚起一鞭,啪地一聲打在另一個狗腿子臉上。 牛車上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小鳳嚇得哭出聲來。那車夫一咬牙,揚鞭抽了牛一下,駕車離開了。 小鳳哭喊著:“你們別走啊,小竹怎么辦?”車上的人都低頭不理。換了別人,他們說不定會幫,但吳成材誰家敢惹? 李竹和小白且戰(zhàn)且退,逐漸偏離了官道,向旁邊的樹林中跑去。吳成材好容易穩(wěn)住驚馬,干脆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一個手下。他親自出戰(zhàn),就不信幾個大男人還捉不住一個小丫頭和狗。 小白比起三個月前更高大威猛,連咬了吳成材的三個手下。那些狗腿子們不敢上前,紛紛丟石頭和土塊砸它。小白機靈的閃躲著,趁機就咬上一口。 而李竹由于靈泉滋養(yǎng),身體也比以前好上許多,不但力氣變大,動作也十分輕快。 這五個男子竟一時近不了李竹和小白的身。 這一幫人正廝打得熱鬧。 就聽見一陣如雨的馬蹄聲。 為首一人是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身材挺拔,面孔冷峻。他的左右各有一騎,左邊的男子二十來歲,生得黝黑健壯,端坐馬上,渾似一座鐵塔。右邊的一人,面如白玉,眉眼上挑,一副風(fēng)流倜儻的模樣。這幾個正是南屋山上的土匪們,為首的三人分別是寧希邁、鄭炎和黃玉,他們是下山辦事,順便送一送王松等人。 李竹循聲望去,其他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但當(dāng)她看到王松時,不由得微微一怔。這個人她是認得的,畢竟,她曾經(jīng)跟蹤過他兩回。這人是山賊,那他身邊的人應(yīng)該也是山賊。李竹如是猜測道。 她沒說過,北屋山上的山賊有強搶民女的行徑,何況就她目前這身板,估計也沒人來搶。 李竹心念電轉(zhuǎn),或許,她可以再次利用王松一回。 想到這里,李竹向那伙人跑了幾步,在一個像是頭領(lǐng)的青年男子面前停下,指著吳成材說道:“這位大哥,請你幫幫我。那位公子搶了我的娘子,我的狗咬了他,他非要捉我們回去。” 吳成材也氣喘吁吁地跑來了,他惡狠狠地對李竹說道:“誰他娘的搶你的銀子,小爺我會稀罕你的銀子?” 李竹大聲道:“你別不承認,你有種就把包袱倒出來,讓這些好漢們看看。” 李竹知道吳家有錢,吳成材出來肯定會帶錢。那些劫掠為生的,不信他們看了錢財不動心。當(dāng)然為了打消這些人的念頭,李竹故意把自己的包袱也翻開了。里面除了一些小吃食一本書外并無其他東西。 李竹故意大聲刺激吳成材:“你做賊心虛了吧,你說你沒搶,你倒是翻開瞧瞧。” “你方才不是說,你是北屋山上山大王的干兒子嗎?你為什么敢做不敢當(dāng)?” 吳成材果然被刺激了,破口大罵道:“誰他娘的說我是山大王的干兒子,那些山大王跟爺比起來,算個球。他是我干兒子還差不多。” 李竹悄悄瞥了一眼那個頭領(lǐng),就盼著這人一怒之下,把吳成材給痛扁一頓。 她沒想到,那個人也在看她,他的眼里沒有怒意,反而有一絲清淺的笑意。 那個白面書生模樣的男子,像是看好戲的看著他們。而那個黑臉漢子,則摸著下巴,看熱鬧看得十分投入。唯一臉現(xiàn)怒意的就只有邊上的王松了。 這是怎么回事?哪有人被罵而不發(fā)怒的? 難道是她弄錯了? 李竹正在思量間,就見中間的那個男子手一揮,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沖出來就去抓吳成材幾人。 吳成材下巴一揚,囂張地說道:“你們誰敢動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那王松此時也沖了出去,對著吳成材就是一個大嘴巴:“老子當(dāng)然知道你是誰,你是北屋山山大王的干孫子。你爹是大王的干兒子。” “我呸。你給我等著。”吳成材的臉被打得歪向一邊,一面掙扎一邊大罵。他的那些手下早已被人制伏,他本人也遠不是王松的對手,被打得滿地找牙。 這時,寧希邁微微彎下腰,淡聲問李竹:“請問姑娘對此結(jié)果可算滿意?” 李竹:“……”有一瞬間,她覺得對方似乎洞察到了自己的別有用心。 李竹掩飾住驚訝,臉上隨即流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十分滿意,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李竹滿意地看著吳成材在地上翻滾,身上的荷包也掉落在地上。 李竹一示意,小白就沖上去將荷包叼過來。李竹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和十來兩銀子。 李竹拿起荷包,雙手奉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這便是我先前被那人搶奪的銀票,為謝幾位出手相救,特此獻上,略表心意,還望公子笑納。” 鄭炎和黃玉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再一齊看向?qū)幭_~。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寧希邁拈起那個荷包,打開了看了看,微笑著看著李竹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這么小的一個人,拿著這些多錢出來,家人可真放心?” 李竹忙道:“是為了辦年貨。” “既然是辦年貨,那在下更不好意思收下。”寧希邁說完又將荷包丟還給了李竹。李竹接過來,稍一思索,再度上前向王松道謝。并將荷包塞到對方手里,然后回身向眾人道謝告辭。 “多謝幾位公子搭救,我的鄉(xiāng)鄰還在前面等我,我先行一步。” 小白也沖幾人汪汪叫了幾聲。 一人一狗漸漸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你、你白走——”吳成材被打得滿臉紅腫,門牙脫落,呈死豬樣趴在地上沖著李竹的背影胡亂嚎叫。 ☆、第70章 出氣 李竹帶著小白一陣快跑,終于追上了楊九叔的牛車。楊九叔方才惦記著李竹的安危,小鳳又一直在車上哭。最后,他一咬牙準備折回去瞧瞧,不然李竹真出了什么事,他回村也不好向楊家交待。 楊九叔剛打算掉頭,不想,李竹卻氣喘吁吁地追上來了。 眾人見好毫發(fā)無傷,又高興又驚訝,特別是小鳳,立即破涕為笑。幾個婦人問拉著李竹問東問西的。 李竹也沒多說,只說路過幾個好心人幫她解了圍。 楊九叔生怕那姓吳的再追上來,趕緊加快車速向村里駛?cè)ァ?/br> 此進的吳成材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直喘氣。他的一幫狗腿子也抱著腿腳大聲呻、吟著。 王松看著吳成材那狼狽相,這才滿意地住了手,居高臨下地對他說道:“以后可要記得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你、你們到底是誰?”吳成材嘴里漏著風(fēng)說道。 “是誰?”王松呵呵一笑:“我就在北屋山上,有種回去叫你爹上山來找我。” 北屋山?吳成材的臉?biāo)⒌匾幌掳琢恕K鯐恢滥莻€地方,連他堂哥都不敢惹。 吳成材雖然混蛋,但也知道哪些人不能惹。他那顆被打得發(fā)懵的腦袋突然間清醒許多。 他慌忙向前挪動幾步,望著馬上的三個人,大聲解釋道:“我、我沒罵你們大頭領(lǐng),我也沒搶那小丫頭的錢,都是她誣賴我的,你們別看她人小,她鬼主意多得很,你們都別被她騙了……” 寧希邁看都沒看一眼,打馬便走,經(jīng)過吳成材身邊時才說道:“那個女孩子比你這種蠢貨聰明多了。” 旁邊的黃玉道:“我奉勸你別跟她斗了。” 鄭炎道:“什么玩意,打你都嫌臟了手。” 吳成材一口氣硬憋著,不敢出聲。 等到馬隊走遠了,他才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被幾個幫閑扶著上了馬,慢慢地回家去了。 寧希邁送走王松后,回來的路上,對黃玉說道:“我知道王松是被利用了。” 黃玉眨眨眼睛道:“你說方才那個小姑娘?” 鄭炎搖頭道:“不能吧。” 寧希邁淡淡一笑道:“你們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認出王松了嗎?她不但認得他,還知道他的身份,她方才是故意把人引到咱們面前的,故意誘使姓吳的罵胡大王,又是激將又是讓姓吳的露財來讓咱們動手。我看她這招借刀殺人的法子使得很是熟練,應(yīng)該不止一回用了。” “那咱們的計劃……”黃玉的臉色不由得一沉道。 “無妨,她可能是誤打誤撞,她的本意嫁禍到孫掌柜,但愿她不要多事就好。” 黃玉道:“但終究是個隱患。” 鄭炎接道:“那怎么辦?總不能真殺了她滅口吧。” “走吧,以后再說。” …… 牛車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駛,李竹卻在想怎么對付吳成材的事,怎樣才能讓他沒空惹事?最好是殘廢了,一輩子躺在床上才好。 李竹還沒想好,楊家集就到了。 李竹跟小鳳及其他人告了別,帶著小白回家去了。回到家,李竹也沒跟大姑提這事,反正都過去了,提了也是徒增煩惱而已。 年關(guān)漸近,家里越來越忙。李竹每天跟著楊云和大姑除塵祭灶,剪春花,貼春聯(lián),有些還做些零嘴。 雖然賣方子的錢大姑沒要,但李竹還是拿出一部分給楊墨買了筆墨、宣紙,還有一些書。給楊云買了胭脂水粉和兩支珠花,給大姑買了一個銀鐲子。大姑連聲埋怨李竹浪費,不過臉上卻笑開了花。把銀子戴上了又取下了,說過年串親時再戴。楊老實的禮物是皮帽和皮襖子,另外又該家里買了十來斤rou和兩壇酒。雞鴨鵝家里養(yǎng)得都有,至于魚更方便了,楊家集周圍盡是水域,魚蝦更是不缺。有李竹這個釣魚能手在,連買都不用了。 不但不用買,反倒賣出去不少。 李竹覺得不開店了,她當(dāng)個小地主也不錯。反正原始資本積累得暫時夠用了。等開了春,她就開始搗騰她的五十畝地。最好能找來辣椒玉米之類的種子。后世的很多作物,這里目前還沒發(fā)現(xiàn)。不過古代交通落后,通訊不便,也有可能別地已經(jīng)有了,還沒有傳到本地來。 臘月二十八這天,楊家來了一個客人。這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江驚雷。他提著兩只兔子幾只野雞上門,一進來就說道:“嬸子家讓我好找,我去你們店里才知道你們竟然關(guān)店了。” 李大姑看到江驚雷有些詫異,隨即便熱情地端茶招待。 江驚雷在縣里也聽說了楊家的事,又向楊老實求證一遍,楊老實嘆息著說了。 江驚雷聽得直拍桌子,大聲罵道:“這姓的姓吳的都不是東西,待我找機會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 楊老實自是知道江驚雷的厲害之處,連忙勸道:“你可別沖動,你一個外來的,又無親無故的出了事可咋辦?” 李大姑也跟著勸江驚雷,江驚雷稍稍冷靜下來,又自言自語道:“我倒忘了,我教訓(xùn)完這廝,一走了之,你們可不好辦。” “不提了這事,反正我家賣方子賣了三百兩銀子,也不算虧了。今日你上門來,咱爺倆好好喝兩鐘。” 江驚雷撓撓頭說道:“不了,我來是為你們送些野味,好抵上回的飯錢。” 楊老實道:“休提飯錢,那日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還沒謝你呢。” 李大姑笑道:“好了,大侄兒,這野味算是最后一次了,下回再獵到,你自個留下來賣錢,攢些盤纏好回家鄉(xiāng)。你瞧你這大過年的不回去,父母不知有多惦念。” 一想起家中的父母親人,江驚雷也不禁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