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同時,另一名將李牧弄死了匈奴,被趙王叫回來,準備和燕國開撕。 為了更好的更快樂的開撕,趙王決定想去和秦國講個和——沒辦法,秦國不同意,趙王不敢開撕。 而這時,一向根據(jù)“遠攻近攻”政策制訂國策的秦國,又想派使者去燕國,兩國約定聯(lián)手和趙國撕逼。 但是那年頭沒有飛機,秦國使者要去燕國得通過趙國,而依秦趙之間的關系,使者……大約……肯定……是通不過了。 所以呂不韋想要派個使者去說服趙王,讓趙王同意自己的使者安全過境。 本來這事和白仲沒有一毛錢半毛錢的關系,只是燕國為表其燕秦聯(lián)手的誠意,決定把燕國太子派來當人質。 燕——國——太——子! 但凡有點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這貨是誰了? 本著一顆八卦之心……并不,求證歷史的心情,白仲跑去問嬴政說,“聽說燕丹少時與大王交好?” “嗯?還可以吧?小時候,我們經(jīng)常一起打架來著。那個時候我呀、燕丹啊,還有……”嬴政用懷念的口氣念了幾個名字,白仲敏銳的察覺到其中似乎還有一個妹子的名字。 沒注意到白仲的表情,嬴政還在說自己童年難得的幾件趣事,比如玩過家家新娘新郎的游戲啊,再比如趙姬不怎么管他,所以大家經(jīng)常玩累了,就地就找個柴垛睡了什么的。 臥槽!還睡了!還是有男有女多人群p!你們沒被正義的居民舉報,然后被正義的平安邯鄲抓獲并微博公示么? 一時之間,《大秦絕戀》、《秦傾之世》、《秦始皇與xxx》之類的劇情在白仲腦子里回蕩著,這些劇情里除了有bg劇情之外,還有大量的嬴政與燕丹不得不說的bl劇情,真是越腦補越可怕。 不行!我不開心!我不快樂!我才不要來個幼時小伙伴呢! 生氣的白仲回去查了查史書,很好,根據(jù)史書,這一次燕丹其實并沒有入秦。 因為我方一個神隊友小伙伴——甘羅小朋友,出使趙國嘴炮無敵,阻止了秦趙之間的聯(lián)盟。 但是……甘羅小朋友呢? 白仲再認真查了查,納尼,甘茂根本沒有一個叫“甘羅”的孫子!你特么在逗我嗎? [其實我覺得沒有也挺正常的。] 系統(tǒng)對白仲安撫道。 [你看一下甘羅這個人,除了這一次出使之外,歷史上沒有他的任何事跡。按理來說,十二歲就能干出這樣的大事,秦王不可能放著他不用?如此聰慧,怎么可能在史書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就跟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至于后世傳說中的摸王后腳,被嬴政一氣之下砍頭,那是一點常識都沒有!] 那可怎么辦呢? 白仲猶豫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燕丹入秦這回事了。 沒有甘羅自然有李羅、趙羅去當使者,一樣能說動趙國借道秦使,但是這樣的話,歷史就改變的太大了。 有一個說法叫“蝴蝶風暴”,誰知道這次歷史改變,會不會影響到嬴政親政? 在嬴政按歷史親政之前,白仲都不太怎么想改變歷史,因為年幼的秦王沒有自保能力,很有可能就炮灰了。 至于親政之后,那就隨便了,秦始皇就是秦始皇,有秦國這個天下第一大國打底,白仲相信不管歷史變成什么樣,嬴政都能干好它。 于是長平侯白仲,搖身一變成了前秦國丞相甘茂的孫子,奉文信侯呂不韋之命出使趙國。 白仲跟在內(nèi)侍身后,自在王宮門口開始,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才來到一道城墻面前。 城墻高達數(shù)十米,抬眼望去上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看就是易守難攻的架勢。 待過了這道城門,才是趙國王宮內(nèi)城的所在。 趙國的王宮和他的民風一樣,浮華奢侈,處處可見能工巧匠精雕細琢的用心,遠非那個除了用樸實,還是只能用樸實來形容,滿滿都是原生態(tài)美的咸陽宮所能媲美。 白仲估摸著,六國之中,應該沒哪個國家和秦國一樣,樸實到連秦王內(nèi)室用的屏風,人工雕琢的痕跡一點沒有,只有原木的花紋。 有時候,白仲都不知道應該夸秦人樸實不好享受,還是秦人太沒有藝術細胞。 進了趙國宮殿,依禮拜見趙王。 現(xiàn)在的趙王就是后來的趙悼襄王趙偃,趙偃一看秦國派來這么一小一小孩子當使者,看著白仲那張討人喜歡的臉外加他的大國背景上,到是沒有太過于生氣,但嘲諷兩句還是難免的。 “秦國無人了嗎?竟派如此小的小童使趙?” “大王此言差矣,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昔日項橐七歲就作孔子的老師,甘羅今年已經(jīng)十二歲了,為何不能為使?” “你們看你們看,這個小孩子,一點點大,嘴到是挺厲害。” “嘴不厲害,又如何說服文信侯和我秦王救趙呢?” “我趙國乃是天下強國,何時要你一個小孩來救了?” 白仲揚起稚氣的小臉蛋,沖著趙偃開口說道:“大王可知燕國準備派燕丹入質秦國?” “知道。” “大王又可知,我王準備派張?zhí)迫胙嗦?lián)燕?” “知道。” “大王想想,若是燕秦聯(lián)手,倒霉的會是誰?” “哼!”趙偃冷哼一聲,不開口說話。 到是旁邊有一名將軍,開口說道:“我趙國乃是萬乘之國,兵驍將勇,又曾怕過誰來著?” 怕誰?怕我爹啊! 白仲正想開口反駁,發(fā)現(xiàn)那位將軍的右手有些異樣,似乎伸不直的樣子,“來者可是李牧李將軍?” “正是。”李牧開口說道。 不知怎么的,李牧總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 其實也不怪白仲異樣,這完全是因為李牧后來的封號也是“武安”,被人稱為“趙國武安君”,而這個封號還是在秦國十萬士兵的首級上拿的。 身為武安君白起的“兒子”,白仲當然不愿意有人跟他爹一個封號。 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原來是大破匈奴、功大似天的李牧將軍啊,難怪敢在大王沒有發(fā)話時,主動開口插話。”白仲用孩子氣的表情,天真燦漫的說著。 李牧的臉瞬間就黑了。 自家這位大王,心胸可真不寬廣,隨便被人挑撥幾句,就能把自家大將廉頗廢了。 見李牧不說話,白仲又扭過頭看向趙偃,“趙國中央之國,四戰(zhàn)之地,胡雜混居,百姓輕率。若是秦燕聯(lián)手,趙國必敗;我若阻張?zhí)剖寡啵^秦燕之好,難道不是救了趙國嗎?我大秦如此有誠意,大王您不應該主動表示些什么嗎?” “表示什么?”趙偃表情有些呆的問道。 “秦燕聯(lián)手,也不過也是為趙國河間之地也。若是大王能送上河間之地五座城,我愿說服我王及文信侯,絕秦燕之好,改交秦趙之好。大王想想,若是秦燕聯(lián)手,趙國損失的絕不止五座城;而若是秦趙聯(lián)手,趙國得到的又何止是五座城?” 憑心而論,白仲看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史書時,常會感覺那些大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那些縱橫家的嘴炮低劣技能,怎么看怎么都十分淺顯的陰謀,政斗水平還沒點點種馬男高,怎么就沒人能看穿呢? 要是換成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被嘴炮家們,一忽悠就一個主意,一天變一種心思來著。 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問趙王白要五座城,他竟然真給了! ☆、594.29營養(yǎng)液800加更 白仲走出趙王宮時,頭還是暈的,一腳踩下去,只覺得自己如同踩在云朵上一樣不真實。 他竟然還真給了!真給了!真給了!這人是豬腦子嗎?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這五座城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身后的秦國的。你想想……他想攻燕,但是又怕秦國在后面搗亂,所以交出五座城……嗯,我算算,歷史上趙國此役得了三十座城,后來分給秦國十一座,自己得了十九座,他還是賺了的。] 這不是重點好嘛!重點不是應該是,趙國不防范秦國,他去打什么燕國啊?有病嗎?大的國策方針就是錯的! [可是敵人不犯錯,秦國怎么一統(tǒng)天下。] 系統(tǒng)說的好有道理,白仲竟無言以對。 搞定完正事,白仲到是不急著回秦國,難得出一次國,當然要趁機旅游——主要是用自己的戶口本去申請趙國旅游簽證,戶口本一定會被趙人撕了丟在臉上,他想借機四處去觀光觀光,沒準還能看見嬴政的老相好、小相好什么的。 白仲根據(jù)史書上的記載和嬴政透露的只言片語,去當年嬴政居住的地方,尋找一個叫“小蔓”的女孩子,結果找了一圈別人告訴她,小蔓被她的酒鬼哥哥賣給大戶人家當侍女去了。 沒見到小青梅,小白姑娘有些略不開心,只得怏怏的回了住所,準備歸秦事宜。 結果別人告訴她,趙國一年一度的立秋掄材大典就要開始了。 所謂掄材大典,說白了就是嘴炮大賽。 趙國本來和秦國一樣,尚武之風濃烈,而士風一般般。但因為長平之戰(zhàn)前,齊魏衰落,而趙國是唯一能和強秦抗衡的山東強國,又有六國合縱敗秦的壯舉在,所以大量的名士涌入邯鄲,邯鄲士風一時竟居天下之冠。 同時,偷了虎符不敢回國的信陵君又居于邯鄲,再加上邯鄲本來就有平原君的存在。 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愛好就是養(yǎng)門客——成為信陵君的門客,可是后來的漢高祖劉邦人生最早的志向。 有兩個參天大樹在,邯鄲本身又有眾多士人,在沒有高考和科舉的年代,掄材大典就成了普通士子揚名奮發(fā)的好機會。 因為這種盛會,并非為某國某郡選拔賢能,所以一般情況下是像高考那樣,一年一個議題,然后各家各派針對這個議題暢所欲言,說白了就是看誰打得嘴炮好、看誰打得嘴炮棒。 掄材大典的議題一般比較飄逸,連名家公孫龍子的“白馬非馬”、“雞三足”這種奇葩都上過,所以大家看到今年的議題時,覺得今年的主持人還算厚道,總算出了個大家能看得懂得。 天下多難,如何才能消彌兵患? 在熱鬧而不怎么友好的問題中,各家各派弟子就這一問題進行了激烈的撕逼。 道家弟子說:無為,不要有辣么多貪婪、休身養(yǎng)性淡定淡定;墨家弟子說,兼愛非攻,天下和平,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法家弟子說,這說明大家不遵守法律制度啦,如果人人都遵紀守法…… 如果人人都遵紀守法,那你不是要失業(yè)? 白仲一邊聽著,一邊在心里吐著糟。 最有意思的是來自儒家稷下學宮的代表隊,他們是儒家內(nèi)部大名鼎鼎的原生派。 時代在發(fā)展、人類在進步,任何事物都是在發(fā)展中變態(tài)……進化的。學派思想也是一樣,總是在不斷進化,而不思進取、逆潮流而行的東西,多半不是不招人待見、就是紅火不起來的。 而原生派就是這么一個思想學派,對于他們來說,凡是古代的東西就是好的,凡是現(xiàn)代的東西就是差的。 追溯到夏商朝還是客氣的,好歹大家都是奴隸制社會;動不動就追溯到原始社會的鳥生魚湯時代,簡直是讓人不能忍。 因此,他們認為只要恢復上古先賢的制度,就一定會還天下一個太平。 白仲一開始還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聽著,聽著聽著大腦思維發(fā)散,互相發(fā)現(xiàn)這總結一下,不就是后世公知精英的說法——“定體問、這國怎、虧總民、我陷思”嗎? 想著想著,白仲忍不住哈哈笑了幾聲。 本來笑也沒什么,在場那么多人誰會注意他呀。 可千不該萬不該,白仲年紀太小、長得太好,本來站在一群大哥哥、大叔就很顯眼了,他偏偏又穿著一件秦人的服飾。 沒辦法,秦國千百年人來就不產(chǎn)人才,或者應該說只產(chǎn)將才、不產(chǎn)相才,秦國的丞相一般都是山東六國去的;再加上秦國名聲又不怎么好,人送外號“虎狼秦人”,因此秦人出現(xiàn)在趙國……甚至是各國掄材大典里,簡直就像灰太狼走進了羊村一樣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