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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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柳絮被寶兒一陣咳嗽聲驚醒,忙披衣起來,下地點亮燈盞,一摸寶兒的頭guntang,柳絮把手探入寶兒小衣里,小身子滾熱,寶兒連聲咳,念琴這時醒了,穿衣起來,走過去炕頭,看寶兒小臉燒得通紅,焦急地道;“這怎么辦,姑娘?” “先用上小藥,等天亮再說。” 柳絮取出柏舅爺送的錦盒裝的小藥,打開一看,幸好退熱的藥還有一丸,念琴倒碗溫水,把水丸化開,給寶兒服下去,寶兒嫌苦,吧嗒嘴,柳絮忙喂他喝白水,寶兒燒得閉著眼睛直喘粗氣,渾身發冷,柳絮扯過一鋪被子,給他壓在身上。 柳絮和念琴后半夜沒敢睡,和衣守著寶兒,柳絮不時摸摸寶兒的頭,吃下退熱小藥,似乎沒有方才guntang,退熱藥是一時的頂藥,藥勁過去,還會燒。 好容易挨到天蒙蒙亮,柳絮對念琴道:“你先守著寶兒,我出去找大夫。” 念琴小聲道:“太早了,醫館沒開門,姑娘去了白跑一趟。” 柳絮換上出門穿的衣裙,“我去柏府,找柏舅爺,小孩子太小,高燒時候久了,怕肺燒壞了。” 柳絮匆匆出門,晨曦微露,下了一整晚的雨,晨起小雨方停歇,官道上坑洼積水,時辰太早,四周清凈,沒有幾個行人。 柳絮站在官道邊上,等了許久,才有一輛馬車經過,馬車只有一匹馬拉車,車子破舊,四面漏風,大概白日上街有礙觀瞻,一早一晚出來賺個腳力錢,柳絮急忙擺手招呼馬車停下,沒問車錢,吩咐一聲,“去東城柏氏生藥鋪,煩勞大叔快點,家里孩子生病。” 柏氏生藥鋪,車夫知道路,聽說有病人,揚鞭喊了聲,“姑娘坐穩。”車子在無人的官道飛跑。 車子拉到柏氏藥鋪門前,藥鋪沒有卸下門板,柳絮到旁邊宅門叩門,好半天,門口探出一個人頭來,看門下人認識她,把柳絮讓到門房里等,進去回柏舅爺。 不一會,就見柏舅爺急匆匆從宅里出來,衣冠沒有往日整齊,邊走邊系上長袍扣子,身后跟著下人,提著藥箱,柏舅爺看見柳絮不多言,說了句,“走吧!” 柳絮來時的車子等在外面,柳絮仍然坐了顧的舊車,柏舅爺接過下人手里的藥箱,坐上自家車子,兩輛車子一先一后,往西城剪刀胡同疾馳。 念琴自柳絮走后,守在寶兒炕跟前,摸著他小身子還是滾熱,著急,打盆溫水,給寶兒擦手腳心、腋窩,一番折騰,把旁邊的柳芽兒驚動,柳芽兒揉著眼睛坐起來,睡眼惺忪問:“念琴姐,寶兒怎么了?” 念琴趕緊給柳芽兒取衣裳,幫她穿上,外面天已大亮,小生子起來了,到灶間一看沒人,冷鍋冷灶,往日這個時辰柳絮和念琴已把早飯做好,念琴端著水盆出來,小生子問;“我姐呢?” “寶兒病了,你姐請大夫去了。” 念琴看時辰不早,光顧忙活寶兒,現做早飯來不及,掏出幾個銅板,約莫夠飯錢和雇車錢,塞給小生子道:“你去街上買個餅,吃完雇車直接上學去吧! 小生子遲疑,往東屋看看,看寶兒還未起,“弟怎么樣了?” 念琴推他出門,“寶兒沒事,一會大夫就來了,吃幾劑小藥就好了。” 念琴開了院門,看著小生子消失在胡同口,剛想關門,就看見柳絮跟柏舅爺急匆匆進了胡同。 念琴趕緊把院門打開,柳絮到跟前,緊張地問:“寶兒怎么樣了?” 念琴看見柏舅爺緊張情緒稍稍緩解,擔憂地道:“燒得很厲害,奴婢用水擦了他小身子,不濟事。” 柏舅爺一聽顧不上說別的,搶步進院門,直奔柳家屋里。 穿過灶間,看寶兒在東屋躺著,奔東屋進去,柳絮和念琴倒被他落在后面。 柏舅爺放下藥箱,坐在炕沿邊替寶兒診脈,看看舌苔,摸摸身上,站起身,打開藥箱,桌上鋪上一張干凈的紙,藥箱里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里面微黃的粉面,吩咐柳絮拿碗溫水化開,寶兒燒得有點迷糊,撬開嘴,灌了下去。 然后又拿出兩個水丸,研開給寶兒服下去。 柏舅爺一直守在炕邊上,約莫一個時辰,寶兒開始發汗,柏舅爺把壓在寶兒身上的被子往下撤了撤,散散熱,探手一摸,寶兒身子不似方才火炭似的,看柳絮和念琴焦急,安慰道:“沒什么大礙,熱開始退了,放心吧!” 柳絮和念琴才松了一口氣,柳絮看外面天,日頭升起來了,早飯沒顧上做,心想,柏舅爺一大早起來,空腹沒吃東西,走去灶間,燒火開始做早飯。 念琴出來,柳絮示意她進屋里去看柏舅爺有什么吩咐,難免要東西之類的。 柳絮和面粉,燒一鍋清水,待水開,把羊rou切成薄片下入鍋里,院子里菜地小白菜長出寸許,摘了幾片綠葉,切細絲灑入鍋中,下入搟好面片,面片好了,柳絮取出一個大碗盛了一滿碗,放到托盤上端到屋里,放到方桌上晾涼。 念琴打水,招呼柏舅爺洗手,柏舅爺看寶兒燒得通紅的臉慢慢變過來,放心,念琴蹲下端水盆,柏舅爺洗手,看桌上放著的碗里湯餅片狀薄透、薄若紙張,香氣撲鼻,端起桌上的碗箸,呼呼地吃起來。 看柳絮和念琴立在一旁,抬頭道:“你們也去吃吧!寶兒沒事了,用不了多久燒就能退了。” 有柏舅爺在,柳絮心里踏實,念琴在灶間里擺下矮桌子,招呼柳芽兒,三人吃了。 果然,早飯吃完,寶兒臉上紅褪去,柳絮摸著熱退下來。 柏舅爺看看沒事,對柳絮道;“我還有一個病人,病得很重,住在城北,我要趕過去一趟,晚上我過來。” 柳絮再三謝了,把柏舅爺送出門。 寶兒燒一退,嚷肚餓,柳絮把面片盛了一小碗,喂寶兒吃了小半碗,小孩子不裝病,下晌,寶兒要下地,柳絮攔著不讓,拘著他在炕上呆著。 黃昏后,柏舅爺過來,寶兒坐在炕上玩,摸著不燒了,道:“沒事了,寶兒身體底子好,有點小毛病好得快,明在吃兩遍藥,就好利落了。” 又喂寶兒吃了遍小藥,柳絮和念琴提著的心放下。 柏舅爺告辭,柳絮千恩萬謝,一直送到胡同口,柏舅爺站住,似有什么話要說,略一躊躇,還是上轎走了。 次日一早,柳絮按照柏舅爺的囑咐又給寶兒喂了一遍藥,寶兒早飯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rou包子,跟柳芽兒跑去院子里玩了。 柳絮站在門口看著寶兒不似昨蔫蔫的,有精神頭了,對灶間里洗碗的念琴道:“半夜里寶兒一病,我好像魂都沒了,多虧有柏舅爺,度過一次次難關,不然我真不知怎么辦。” 念琴望著柳絮促狹道;“姑娘就不想報答柏舅爺,就沒想過以身相許?” 柳絮瞪了她一眼,“休得胡說,萬一那日玩笑說漏了嘴,再見面尷尬。” 念琴憋著一肚子的話,瞅瞅柳絮無心這個話題,忍住沒說出來。 傍晚,柏舅爺過柳家,柳絮感動,“舅爺為寶兒的病,跑了幾趟,柳絮心實難安。” “我是正好瞧個病患,順路過來看看,寶兒病剛好,胃腸弱,記住不要吃生冷的東西,藥停了不用吃了。”顯然,柏舅爺是為寶兒特意來的,怕柳絮心里過意不去,故意這么說的。 柏舅爺囑咐的話,柳絮記下。 柳家沒有成年男人,就兩個姑娘和孩子,柏舅爺不便多呆,看寶兒沒事,告辭往外走。 柳絮跟在柏舅爺身后,二人一前一后,錯開半步,柳絮送柏舅爺出胡同口,柏家的小轎子等在官道旁,柏舅爺站住。 酉時,日落,周圍有點昏黑,二人對面站著,彼此能模糊看清楚對方的臉,柳絮隱約發現柏舅爺面容窘迫,柳絮突然預感到什么。 柏舅爺猶豫片刻,紅著臉開口道:“柳絮,你愿意嫁給我嗎?” 柏舅爺平常待之以禮,從未對她表露過心跡,沒想到今突然提出來,沒有一點前兆,柳絮一時間不知怎么回答。 多虧天黑,掩蓋彼此之間的尷尬,柏舅爺開始難以啟齒,既然開了口,放膽把心里話說了,“我本想請媒人去你柳家提親,提親也是跟你本人提,柳家沒有長輩,不如當面鑼對面鼓問問你,你若答應,接下來,三媒六聘,一應過程是少不了的,你若不愿意,權當我沒說,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終身大事,你仔細斟酌斟酌。” 柏舅爺鼓起勇氣說完這番話,不等柳絮說話,掉頭朝轎子走去,柳絮站著,看著小轎走遠,方慢慢往回走。 夜里,孩子們都睡了,柳絮跟念琴小聲說話,柳絮道:“柏舅爺跟我提親事。” 念琴頗有點意外,聲音壓得很低怕吵醒寶兒和柳芽兒,卻掩飾不住一絲興奮,“奴婢就說了,柏舅爺人不錯,姑娘若嫁進柏家從此衣食無憂,小生子三個有了依靠,奴婢看柏舅爺待姑娘好,這兩日寶兒病了,柏舅爺很上心,連著跑了幾趟,不但對姑娘好,對寶兒幾個孩子也好,柏家家境富裕,姑娘過門沒有公婆管束,夫妻同心,這樣的好親事,打著燈籠沒處找。” 柳絮沒說話,念琴又道:“姑娘好好想想,可別錯過好夫婿人選,奴婢知道姑娘心里有梁王,可是那都已過去了。” “我再想想。”柳絮平躺著,望著黑黝黝的房梁。 ☆、第137章 朝堂陰云密布,一干大臣生恐受牽連,紛紛上書對太子一黨予以嚴懲,就連留在京城皇子們都上折子,絕不姑息,更有甚者,揭發太子平時惡行,不臣之心,太子謀逆之罪,儼然跌證如山。 風向一邊倒,太子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人。 虞府 護軍參領虞同方把手上書信交給大兒子城門史虞武,“這是你meimei派人送來的書信。” 虞武接過大略看了一遍,看向虞同方,“父親想怎么辦,上折子參奏陳行之嗎?” 虞同方倒背著手,在書房里走了幾步,站住,“我還沒那么蠢,非常時期,不可輕舉妄動,你沒看滿朝文武,干打雷不下雨,上本表態忙著站隊,可有幾個這個時候跳出來揭發太子和同黨,太子現在是軟禁起來,皇上和太子畢竟是親生父子,萬一處置過頭,那日皇上后悔起來,遷怒到當初在太子背后下黑手之人,就有人背黑鍋倒霉了。” “父親的意思是meimei這事不出頭,放任陳家欺負我虞家,這口氣父親能咽得下去?”虞武憤憤然。 “哎,你meimei的事我豈能不管,不管怎么說宣兒都是老夫的外孫,有老夫在,豈能讓人隨便欺負她們娘倆。”虞同方不緊不慢地道。 “兒子就不明白了,父親要想報復陳家,此時不出手,就沒有機會搬倒陳行之了。” “我若出手,朝中大臣自然就會聯想到梁王身上,老夫便成了打擊報復為一己私利的jian佞小人,這事多多少少梁王牽連其中,要是讓梁王知道是老夫參奏的梁王妃之父,你meimei在王府里的日子能好過嗎?不打自招,覬覦正妃之位。”虞同方為官多年,處事老辣,心思縝密,不似兒子年輕氣盛。 “兒子愚鈍,請父親明示。”虞武實在猜不透父親的心里的小久久。 “你還記得御史于進跟陳行之當年的過節,這不正是他報復的好機會嗎?只要他帶頭參奏陳行之,接下來就好辦了,總得有人起個頭,陳行之在朝中宿敵就會置他于死地。”虞同方早想好了這步棋,只是須得有人游說于進,這個人跟自己沒有瓜葛,扯不上關系,這個人選好好斟酌斟酌。 “兒子明白了,于進當年錯辦了一個案子,陳行之不依不饒,險些頭上的烏紗帽沒了。”虞武不得不佩服姜還是老的辣,還是父親的城府深,至于將來若有一日翻案,跟虞家沒有任何關系。 不出三日,皇上的御書案上多了一道折子,參奏太子前恩師陳行之的,永熹帝本來處置太子有諸多顧慮,怕一時蒙蔽冤枉太子,可是太子一案一出來,就有人揭發太子平常劣跡,覬覦皇位,謀逆之說,不是空xue來風,皆有蛛絲馬跡可尋,永熹帝越查下去,看檢舉太子同黨的折子,越害怕,自己原來蒙在鼓里,多虧及時清除隱患,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永熹帝有點草木皆兵,案頭上的折子是御史于進上的,奏的是太子事件后,陳行之不滿,背后對皇上多有微詞,串聯人為太子奔走翻案,他本來就曾是太子恩師,朝中又有一定威望,對永熹帝是個極大的威脅。 于進列舉平常陳行之和太子之間親密關系,太子親自拜訪陳府,素日往來頻繁。 永熹帝躊躇不決,他惜才,一直對陳行之青睞有加,永熹帝幾次抬起御筆,又放下。 柳絮一夜輾轉,她對柏舅爺素有好感,柏舅爺為人寬厚有擔當,這是一頭好親事,為何自己這般猶豫,難道是心里放不下趙琛,自她離開梁王府,二人沒見過面,他過得怎么樣了?她有時突然有那么一剎那心頭浮現他的影子,二人已各自回到從前,她為何還總是想起他。 二日,柳絮送小生子上學,回轉屋里,對念琴道:“我想去清華寺上香,保佑家宅平安。” 念琴也猜到她為柏舅爺的事煩惱,“奴婢陪姑娘去寺廟?”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陪著寶兒,寶兒的病剛好,別讓他著涼。” 柳絮換上一身素色衣裙,叮囑寶兒幾句,便出門,做轎子去西塘街清華寺。 柳絮到了清華寺,這日春光明媚,歇伏一冬的男男女女,開始出動,大周朝婦女比較自由,每年春暖花開季節,達官顯貴夫人太太小姐們三五成群,借著來寺廟上香游玩,清華寺香火鼎盛,向來是官宦人家女眷流連之處。 柳絮進大殿,早有些香客在上香叩拜,柳絮上香拜了三拜,默念三個孩子身體康泰,沒病沒災。 柳絮站起身,走出大殿的門,來往的香客漸漸多起來。 這時,寺廟門口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輕袍緩帶之男子,闊步進了寺廟門,小和尚一看是王府侍衛,知道梁王駕臨,嚇得面如土色,趕緊跑去知會師傅。 梁王身邊侍衛剛要高喊閑雜人等閃開,別擋了梁王千歲的道,趙琛擺手制止,低聲吩咐,“不要驚動寺廟里的僧人和香客。” 一行人朝大殿走去。 柳絮提著裙子剛下了大殿門前漢白玉臺階,就見呼啦進來一群人,柳絮定睛一看,正中的不是別人,正是攪得她心亂如麻的趙琛。 二人相距五六步遠站住,趙琛看著她,心潮澎湃,克制住激動。 柳絮望著趙琛驚呆了,短短幾個月,趙琛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瘦了一圈,全沒有從前飛揚神采,眸光晦暗,蕭索,柳絮渾身顫簌,心一瞬間揪痛,疼得心碎。 趙琛黝黑的雙眸亮光一閃,只一瞬,便泯滅,唇角一絲凄涼的笑意,“柳絮,你可好?” 柳絮勉強答道:“好。” 柳絮避開他的目光,她不敢看他,柳絮蹲身一福,“柳絮告辭。” 逃也似地離開,柳絮走出廟門,她心慌意亂,渾然不知一路疾走,好久,停下來,才發現是離家相反的方向。 她無心去別處,失魂落魄顧轎子回家去。 念琴做晌飯,聽見院門響,知道柳絮回來,走去推開灶間的門扇,盯著柳絮的臉,詫異道;“姑娘怎么臉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這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