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沖雪不敢進屋,在流藻堂外沖著佛子狂吠。 守在流藻堂附近的兩個侍衛聽到動靜跑進了流藻堂,其中一人向著佛子射了一箭,佛子抽劍擋箭,韋衡沒有趁機偷襲佛子,側目看了那射箭的侍衛一眼,向著他走過去時輕聲問:“我下令了嗎?” 那侍衛抖了一下,被韋衡盯著,戰戰兢兢跪下回答:“回少將軍,沒有!” 韋衡一刀砍下去,鮮血瞬間噴了出來,幾滴血濺在了韋衡的臉上。 韋衡睥睨另一個侍衛,說:“我早就說過,我不下令,你們不要動——” 他擦去刀上的血跡,不知道是在對佛子說話,還是在對那依舊活著的侍衛說話,他說:“我和兄弟比試比試罷了,不要緊張。”說完揚刀看向佛子。 “兄弟”,這個詞從韋衡嘴里說出來,真可笑。 高勒押著奉玄走進了流藻堂,兩個人頭上都落了雪。天色一直不亮,原來是因為天氣不好。暴雪快要來了。 佛子用余光看見了奉玄,他將奉玄的刻意劍拿在手中,盯著韋衡,不敢轉頭,時刻準備著和韋衡交手。 韋衡說:“第五岐,我要看看你的本事,你要使出全力和我打這一場。不過,既然是比試,我不想傷到你,你也最好不要傷到我。” 佛子咬牙切齒地說:“我希望你死!” “那你要失望了。”韋衡止步,擺好姿勢。 二人對峙,風雪已至,屋中將有龍虎之斗。 “啊!”佛子額上青筋暴起,以全部的恨使出力氣,向著韋衡劈去一劍。 韋衡抽身閃避,還是慢了片刻,銀灰色的頭發被佛子削去了一截。韋衡抽身時頂出刀柄用刀柄猛擊佛子手腕,佛子手腕劇痛,立刻換手拿劍。佛子不像奉玄,兩手都能用劍,他換了左手拿劍,只能求快,一旦換手就向著韋衡劈去了第二劍。 韋衡穩住下身半蹲半立,輕而易舉地矮身后退,躲過了佛子的第二劍,隨即他不再躲避,向左虛晃,使出一個分散佛子注意力的虛招,佛子下意識跟著韋衡的虛招動作動了一下,韋衡立刻攻擊佛子的下身,向著佛子的膝蓋處削出一刀,佛子無暇將劍換到右手手中,提劍下劈擋刀,他的左手力氣不夠大,韋衡一刀頂出了佛子的劍,瞬間站了起來,向著佛子連砍三刀。 刀劍相擊,撞出火花。兩人的招式大開大合,佛子賭上性命要一招殺了韋衡,韋衡同樣不再留情,猛力連劈,刀劍不停撞擊,屋中銀光閃耀,佛子被打得連連后退,重重撞在架子上,于是就地翻滾,翻滾時成功把劍換到了右手手里,猛地彈起,向著韋衡的眼睛刺去。 韋衡橫刀自保,佛子用左手一把抓住韋衡的胳膊,兩人的右手依舊持著兵器打斗,韋衡向佛子背后邁步,想要以此甩開佛子抓著他手臂的手,佛子死不松手,韋衡使勁抬臂,兩人被他的動作帶得齊齊倒在地上,韋衡一刀插在佛子臉側,佛子松開抓著韋衡的左手,向旁邊翻滾躲避,韋衡立刻半蹲起身,抬肘去壓佛子的肩,想要壓住佛子的起身之勢,佛子已經直起上身,持劍擋住韋衡的刀,劍刀相壓,尖端都碰到了地面,兩人跪在了地上。 韋衡提刀上挑,佛子再次以劍壓刀,不料韋衡忽然將刀橫掃了過來,劍勢帶得佛子不由自主向前撲了一下,佛子馬上抬手,轉身擋住了韋衡的刀,一滾身滾到韋衡身側,出其不意向著韋衡刺去,韋衡退了一步,佛子隨即向前劈出一劍,沒有劈中,韋衡立刻出刀防衛,刀劍在韋衡的胸前撞擊,撞得本來就半跪的韋衡倒了一下。 佛子和韋衡在倒在地上后,打斗依舊激烈,二人皆沒機會完全站起身子,佛子雖然沒能站起來,卻抓住了時機,單膝跪地向后揚劍,借勢向韋衡砍去,如果這一劍韋衡擋不住,他就得死!韋衡揮刀擋劍,拿刀的手沒有像以前一樣使力,可是他的腿上卻實實在在用了力,他猛地起身,起身時膝蓋撞在佛子的腹部。 佛子沒有防備韋衡會用下半身攻擊他,被韋衡膝蓋的一撞撞得倒在地上,韋衡站了起來,朝著佛子劈出一刀,佛子只能向后滾了一圈,摸到身后的幾案,用力拽住幾案,起身時帶得幾案撞向了韋衡。韋衡砍碎了撞來的木幾,佛子趁這個機會終于也站了起來。 兩人打得氣喘吁吁。佛子向前掃劍,擋住韋衡走過來的步伐。身后就是窗戶,大雪簌簌落下,帶著雪花的涼氣從佛子背后撲來。佛子接連掃出幾劍,右手手腕酸脹,韋衡趁他動作稍慢,向他掃了一刀,佛子失去先機,只能躲避,刀尖斜向上削來,從佛子的肩上掃到他的頭上,刀鋒帶起的一股勁風劃過佛子的臉頰。 身后就是窗戶了,佛子退無可退,向前迎擊韋衡砍來的刀,兩人的身體忽然靠近,韋衡眼疾手快,用左手抓住了佛子的右手手腕,佛子立刻去抓韋衡的右手手腕,韋衡邁步,想要將佛子逼得背靠在墻上,讓他再無退路,佛子突然轉身,韋衡踉蹌了一步,佛子立刻抓住他的肩要將他扔出去,由于韋衡死死扣著佛子的手腕,佛子使勁時,自己也被帶得摔倒,兩人從大窗中掉了出去,蹭了一身紅梅花瓣,重重摔在了水塘的冰上。 雪大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韋衡穿一身紅衣,佛子穿一身黑衣,兩人從冰上爬了起來,在雪里對峙。 這冰上的一摔摔得佛子骨頭發疼,他的臉上不知何時被劃出了傷口,帶上了血跡。韋衡也好不到哪里去,喘著氣平復呼吸,他的臉上也有血跡,只是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還是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