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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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羨慕地看著妻主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季舒墨,興致沖沖地準備了很多育兒的用品,心里期待地想:若是自己也能給妻主生個一女半兒,那該有多好啊……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他誠懇的祈求,在季舒墨懷孕后不久,謝初辰也再一次偶然間發現,自己竟也懷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想起那一夜與妻主極盡纏綿,謝初辰的雙頰又開始泛起了熱,隱隱透著幾絲羞澀的媚紅。 “希望能像妻主一樣,是個女孩……但男孩我也喜歡……不知道妻主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 他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一雙清澈的鳳眸閃亮亮的,帶著對自己未來孩子的期待。 這樣羞澀又幸福的微笑直扎著蕭晚心里刺痛。她想逃離這個可怕又真實的夢境,卻發現自己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耳邊止不住地傳來昭兒絮絮叨叨的怒罵聲。 “公子!那個季舒墨,不就是懷個孕嘛!看那蕭晚高興成什么樣子!又是買東西,又是燉補品!”昭兒噘著唇,生氣地說:“現在,明明公子也懷孕了啊,她怎么一次都不來看你呢!同為正夫,又同時懷孕,怎么就這么厚此薄彼啊……好在云姑娘送了很多安胎藥來,否則公子這么弱的身子,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保住……” 自從桃花被蕭晚逐出蕭府后,流水和蕭晚的關系越發僵冷,甚至因為流水一直提防著季舒墨,被蕭晚越來越惡劣地對待。在蕭晚將她貶為二等丫鬟后,她主動恢復了本名,雖未和蕭晚脫離主仆關系,卻對她愛理不理。 “昭兒,別胡說,這孩子當然能平平安安地出生。”謝初辰輕輕呵斥,心里卻是隱隱約約地猜到,妻主可能只是酒醉誤去了他的房間,或許并不期待著他這個孩子。 他不由安慰起自己:“現在季公子同樣懷著妻主的骨rou,又害喜得比較厲害,妻主多陪陪他也是應該的。等妻主有空了,自然會來看我的。” 蕭晚聽了心中哽咽,現在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謝初辰懷有了身孕。那通傳的小廝早就被季舒墨的人全部攔了下來。 而她會得知謝初辰懷孕,完全是因為有一日,季舒墨突然提到了云嫣,說她最近心不在焉,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她才在調查中發現云嫣偷偷地將買來的安胎藥送去了冷院,而謝初辰竟偷偷摸摸地背著她安胎,準備生下野種。 這樣的消息對于要面子的蕭晚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她心里越發憎恨,幾乎要沖過去殺了這個水性楊花、紅杏出墻的謝初辰,以泄她心頭之恨! 倒是季舒墨假惺惺地跪下來求情,說辰弟只是一時錯,望妻主饒了他一命。 在季舒墨的苦苦哀求下,她才“寬宏大量”地給了謝初辰一碗紅花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骨rou。可笑的是,她不但讓季舒墨和楚慕青的陰謀順利得逞,還愚蠢地認為季舒墨善良溫柔,簡直是良夫的典范。 “你們要做什么?!妻主,救我……不要,不要……” 沉浸在哀痛和后悔中的蕭晚,忽然聽到謝初辰驚慌的哭喊聲。她焦急地抬頭,卻見謝初辰被兩名粗壯的嬤嬤壓在床上,一碗黑乎乎的藥湯直逼在他唇前。 “妻主,妻主!”茫然的臉上慢慢露出驚恐的表情,謝初辰驚慌地喊著蕭晚的名字,卻見蕭晚緩步地走到門口,一雙清幽的眸光充滿著譏諷,如寒冰的刀刃狠狠地刺向自己,讓他整個人涼意徹骨。 “別叫的那么親熱,我不是你的妻主!你不配!”目光嫌棄地掃過謝初辰消瘦蒼白的臉龐和干枯粗糙的短發,蕭晚雙唇輕啟,冷冷地說:“現在,你自己乖乖地喝下這碗墮胎藥,我就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眼前奇怪難聞的藥湯果然是墮胎藥,而不是安胎藥。 以為是有人欲要陷害自己,卻沒想到是蕭晚給了他墮胎藥。 一瞬間,謝初辰原本就病態蒼白的臉龐變得更加毫無血色。他哽咽著,輕輕地哀求道:“妻主,能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嗎?我想生下他……” 在東魏國,正夫誕下嫡長女前,側室和小侍必須得到妻主的同意才可懷孕。謝初辰雖和季舒墨同為正夫,但他卻是有名無實,地位堪比小侍。 所以,若是蕭晚不準他懷孕,他是不能私自生下孩子的。這個孩子會被當成私生子,不被記入族譜之中。 若是蕭晚要打掉這個孩子,身為夫郎的他也必須乖乖地打掉…… 但這兩個多月,謝初辰見蕭晚從未提起過一次他懷孕的事情,以為蕭晚已經默許他生子了,只是礙于季舒墨和他的孩子,不來見他罷了。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蕭晚竟在他懷孕的第三個月,要打掉他的骨rou! 哪怕現在蕭晚厭惡他,討厭他,不愿意他生下這個孩子威脅到季舒墨和他孩子的地位,但這個孩子卻是他血脈相依的親人! 最近,他已經漸漸地能感受到孩子在他肚子里緩緩地游動著。偶爾,這個小生命會輕輕地跳動著,是那樣的有活力,那樣的神奇,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之感。 他想生下他,非常非常地想要生下他。 因為他已經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奢求不了蕭晚的喜歡,所以希望,自己能有一個蕭晚的孩子,陪伴他一生,讓他不再孤單、不再寂寞…… 望著謝初辰滿是哀求期盼的目光,蕭晚緊咬著牙,緊緊攥了攥拳。 她多么想同意謝初辰卑微的祈求,甚至于想將眼前這個脆弱的少年好好地保護在懷里疼愛,并且大聲地告訴他,你生生生,生多少個我都喜歡,生多少個我都養! 但現實卻是,她聽到前世的自己陰冷地笑了起來,諷刺地怒罵道:“生下?背著我偷偷養胎已經讓我忍無可忍!你竟還有臉生下這個野種?!謝初辰,你怎么能這么不知廉恥!” 睜著大大迷茫的雙眸,謝初辰啞著嗓子,焦急地辯解:“妻主,他不是野種……是妻主您的……真的是妻主的!” 他說著,在蕭晚冷漠不信的目光下,淚水抑制不住地流淌下來:“妻主,求求您,讓我生下他吧……別殺他——求求您別殺他——” 被謝初辰哭得厭煩,蕭晚冷聲喝道:“你們還愣著干嘛,快給我灌下!” 原本充滿希望的目光一瞬間黯淡了下來,見苦澀烏黑的紅花湯刺鼻傳來,謝初辰緊緊地繃起細瘦的身體,驚慌地掙扎著。蒼白的唇瓣因害怕咬出血來,他揮舞著手臂不停地抵抗著,甚至害怕地想往外逃去。 哪怕從此逃出蕭府,他都不忍心殺了自己腹中的骨rou。 “昭兒……救我……” 見公子還未逃離床鋪就被兩個嬤嬤粗暴地壓回了硬床板,昭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著聲苦苦哀求道:“蕭小姐,求求您放了我家公子……公子身子弱,真的不能亂喝墮胎藥……會出事的……” 一腳踹開礙事的昭兒,蕭晚冷冷地命令:“你們磨蹭什么,給我壓住他的手!把藥灌下去!” 謝初辰的雙手被人死死地按住,面對步步逼近的紅花湯,他驚恐地瞪大著眼睛,死死地咬著唇不肯張口。但很快,謝初辰的下巴被人緊緊地捏住,一瞬間對上了蕭晚冷漠無情的目光。 guntang的淚水流得更猛,他眼睜睜地望著那黑沉的藥湯不斷地灌入自己的口中。灼熱的燙度順著咽喉而下,令他疼痛欲嘔,幾乎嗆住。 “嗚……”悲哀的哭泣從謝初辰顫抖的雙唇中不斷溢出,他絕望的目光不敢相信一般地望著眼前冷漠無比的女子,哽咽地吐出一道微弱嘶啞的哭喊。 “我只是想要留一個孩子陪著自己,為什么你要這么狠心,連一個孩子都不肯留給我……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他說著,暗紅的鮮血慢慢從下面溢出,深入骨髓的劇痛讓謝初辰漸漸絕望地大叫了起來。 “啊!不要……”謝初辰拼命地想捂住那些血,但那血跡仍是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 “大小姐,是個女孩……” 床單漸漸被鮮血染透,一身全濕的血衣緊緊地貼在謝初辰的身上。 他一動不動地跌坐在床上。呆呆望著一團血rou模糊的小生命被當成垃圾一樣丟了出去,眼淚洶涌地流出來,淌濕了那張蒼白消瘦的臉。 “孩子……我的孩子……” 見謝初辰蒼白消瘦的臉上露出一股自己從未見過的絕望和心如死灰,蕭晚的心口不自覺地一緊,一抹強烈的痛楚和愧疚在胸口撕裂了起來,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卻看到前世的自己,冷漠嗤笑地看著神色悲戚的謝初辰,用譏誚的語氣質問道:“我的孩子?我和你從未同房,你哪來的孩子!?” 鮮血從謝初辰的腳底慢慢蔓延開來,似乎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一張臉慘白如雪,沒了往日溫暖的笑容,沒了清澈晶瑩的雙眸。像個傀儡般呆呆地癱倒在床上,不停地瑟瑟發抖著。 而他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都讓眼睜睜望著他痛苦、卻完全無法保護他的蕭晚如萬箭穿心般銳痛。 她多么想沖上前將前世那個冷漠愚蠢的自己怒揍一頓,她多么想沖上前一腳踹開假惺惺安慰的季舒墨,但她只能大哭著,叫囂著,看著那個不成形的女孩,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為什么她不相信云嫣的話,不相信畫夏的話,甚至于連母親的話不信。為何她那么蠢的被季舒墨的花言巧語所騙,一意孤行將一身是血的謝初辰丟去了別院。 他才剛剛小產,那么弱的身子卻無人照顧,怎么能養好傷呢…… 初辰,初辰…… 謝初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七日的。 “公子,蕭晚原本就是卑鄙無恥的大壞蛋,她的孩子沒了就沒了,你不要再傷心了……”昭兒哀求地說,“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公子,吃點東西吧……養好身子,我們就離開這里……再也不要見那個大壞蛋了……” 想到自己那唯一的孩子,謝初辰無神的目光微微一動,手指死死地揪住胸口,似乎想要將胸口那股難以呼吸的劇痛全部都挖出來。 他暗戀蕭晚的這三年,與蕭晚成婚的這半年,他都把蕭晚當作自己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愿意放棄自己的一切,默默地去陪伴在她的身邊。 哪怕蕭晚并不喜歡自己,哪怕被蕭晚種種誤會著,他都堅定地認為,只要自己默默地付出,那些誤會總有一天會化解的。蕭晚總有一天會想起他們的約定,會像三年前一樣,溫柔地對待自己,貼心地照顧著自己。 因為妻主,本就是個超級溫柔善良的人啊…… 然而,他現在才發覺,三年前的救命之恩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美夢罷了。 那個英勇神武將他從絕望的黑暗中拯救出來的蕭晚,那個說不會嫌棄他一定會帶他游轉京城的蕭晚,那個父母離世后幫他報仇雪恨搶回謝家的蕭晚,那個溫柔親吻自己將他緊緊抱在懷里的蕭晚。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這些年來,他假想出來的美好幻影…… 他的世界一如既往地那么黑暗,就如同三年多前,有人嘲笑著說,以后再也沒人會喜歡他,也沒人會要他了…… 心里對蕭晚的失望和對現實的絕望,讓謝初辰心底的悲痛漸漸被恨意掩蓋。 想到那個還未出生就被蕭晚扼殺的孩子,他的手指死死地揪住胸口,顫著唇,一字一句道:“昭兒,你說得對,我不該那么執著……” “這些年,我都錯了……我應該一開始就放棄……” 他的眼中漸漸沒有了淚水,干涸的猶如一潭死水。 “我不會再見她了,也不會再愛她了……” ☆、95 “蕭大人,胎動已經停止,胎心音漸漸消失……死胎的可能性非常大,最好盡快放棄這個孩子,保大人為好……” 修長的手緊緊地握著謝初辰guntang的手指,就像溺水的人攀住最后一塊浮木,蕭晚哽咽著,面上越來越濕,心中不斷翻滾著難受酸澀的抽痛。 前幾個月,蕭晚以為自己無法還清前世的罪孽時,這個孩子終究還是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在她誘局楚慕青后,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驚喜,令她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之感。 但現在,蕭晚才知道,前世的自己究竟干了多么殘忍的事情,竟將謝初辰腹中的骨rou誤認為是野種,用一碗紅花湯親手殺死了她,并在謝初辰的心底里狠狠地留下了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痛和恨意。 回想起前世那個被她逐去別院自生自滅的少年,蕭晚的心就像被針狠扎般,一陣一陣地刺痛了起來。 現在,這個孩子一如前世般誕生在謝初辰的腹中,卻已不愿再出生了…… ——妻主……我想生下他…… 蕭晚不敢想象,一直心心念念著孩子的謝初辰,若是在醒來后知道孩子又沒了,究竟會是何等的崩潰。 而他們的孩子,被她一遍又一遍地殺死。這樣的真相何其殘忍,初辰知道后怎么可能原諒她這個殘忍的妻主,又怎么會原諒她這個狠心的母親…… “保……保初辰……” 謝初辰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正坐在搖晃的馬車上,不禁狐疑地問道:“昭兒,我們要去哪里?” 上個月,謝初辰被強行墮胎,情緒失控,整個人歇斯底里。而他對蕭晚極度的絕望更造成了他原本虛弱的身心遭受到了極大的創傷,病情一直起起伏伏、時好時壞。 他的性子變得更加內斂,時常沉默地望著自己以前編織的童衣,久久都沒有走出自己已經沒有了孩子這個陰影。 就這樣與藥相伴了整整一個多月,謝初辰小產過后的身子才稍稍有了些起色。一直照顧他們的云嫣說,只要謝初辰繼續靜心調養,保持樂觀的心態,病弱的身子還是能恢復如初的。 面對主子困惑的視線,昭兒心虛地移開目光,輕聲道:“公子,我們去偏僻的小鎮生活吧。那里空氣新鮮又安靜,比京城好太多了……很適合公子養病。” 想到自己再留在蕭家只會礙著蕭晚和季舒墨的眼,謝初辰的心微微一痛,沉默地點了點頭。然而行了一段路,兩人在路過茶肆時,卻聽到里面的人正七嘴八舌地談論著一件舉國震驚的大事——蕭家因通敵賣國之罪被官府查封、滿門入獄待女皇審問。 這一刻,謝初辰終于明白,為何昭兒要急急地帶他離開蕭家別院了。他的唇輕輕顫抖了起來,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卻聽到昭兒小聲地說:“公子別怕,沒人知道我們和蕭家的關系。趁現在,那欺負公子的蕭晚遭到了報應,我們應該就此擺脫她,自由自在!” 雖然要告訴自己忘卻蕭晚,雖然要強迫自己不去見她,但得知蕭晚入獄的那一刻,一股撕裂的疼痛令謝初辰的雙眸漸漸模糊了起來。 他看向昭兒,目光淚盈盈的。但昭兒已冷著臉,認真道:“公子,你答應昭兒,不去見她!” “可……”雖說要忘記蕭晚,但蕭大人一直對他不薄,他真的能眼睜睜地棄蕭家而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