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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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蕭晚看見了隱匿在墻角,默默無聲的謝初辰。溫潤如玉的俏臉,配著一身嶄新的白袍,未施粉黛,已是清逸出塵,如幽幽綻放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而他的目光似一汪干凈清澈的泉水,使她的心口處忍不住涌出一陣陣溫暖的流泉,犀利冰冷的眸光不由柔軟了起來。 她上前幾步,對著他伸出了手,溫柔地綻顏一笑:“初辰,你理好包袱了嗎?怎么呆在這個角落里啊,我們回家吧!” 家? 四周的喧囂早已不在,謝初辰呆呆地望著蕭晚伸出的手指,修長白皙,溫暖如玉,一如三年前,將他從幽深絕望的黑暗中拯救出來般,將他從陰冷潮濕的墻角中,拉扯了出來。 他不由抬起頭來,一雙清澈的眼眸里,倒映著滿滿都是蕭晚的身影。溫暖的陽光淡淡地灑在他身上,似有一股暖流從她的手心不斷不斷地傳遞到他的心尖。 微風輕輕一吹,鼻尖傳來了是蕭晚身上的女子清香,淡淡卻沁人心脾,是他心中那根弦不斷不斷地發出微微的顫音。 最終,“撲通”、“撲通”地斷了。 良久,他的眼神才驚慌地移開了那張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厭的容顏,不施粉黛便已朝霞映雪,不染塵俗。 他扶著撲通直跳的心臟,擔心地想:自己是不是有心疾?為何心一直撲通撲通,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此刻,謝初辰懷著小鹿亂撞的心思,一路呆呆得被蕭晚牽上了馬車,再一路癡笑中到達了蕭府。 由于沈氏等人一同乘坐馬車,蕭晚貼心得將馬車空給了謝初辰、昭兒、沈氏和沈氏的兩位小廝,自己則和云嫣、畫夏兩人擠在馬夫的位子上。 蕭晚從小到大,從未做過馬夫,此刻,心情特別好的她一把搶過畫夏手中的韁繩,一揮馬鞭,帶著自己的夫郎回家啦。 一路上,百姓們見蕭晚親自駕車,以為她是帶著昨日迎娶的季舒墨完成了回門之禮,心想著蕭晚果真如傳言一般十分寵愛季舒墨,竟愿意屈尊降貴地做了一回馬夫。 蕭晚身邊的畫夏一臉驚悚,一路上都心驚膽戰地怕從未駕過馬車的大小姐造成交通事故。她的目光拼命詢問自己的jiejie,小姐究竟怎么了?莫非鬼上身了?! 云嫣沉思。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整整兩天,可還是不得解法。 “初辰,到家了。”蕭晚含笑地掀開轎簾,正要將謝初辰從馬車里牽出時,卻見他一直捂著胸口,蹙眉地咬著唇,卻扭捏得不愿下馬車。 蕭晚急急上前,擔心地問,“怎么了,身體哪里不舒服?” 謝初辰躊躇了下,目光游離又忐忑:“季正君看見我從大門進府,一定會誤會的。我和爹爹還是從小門進去吧。謝謝蕭小姐的收留……”他很想喊她一聲妻主,可又怕自己的存在讓蕭晚危難,所以忍著心中的難受,說出了違心的話語。 可謝初辰還未說完,蕭晚已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見謝初辰一臉驚慌地將腦袋窩進自己的懷里,蕭晚立刻聯想到了昨晚他一直纏著她,死命地要她抱的事情。她神情不由一柔,嘴角輕輕勾了起來:“他不在呢。你腿上傷勢未好,從小門走要繞很遠的路,還是從正門走吧。” 要給沈氏治病,保護謝初辰和沈氏不受謝家人欺負,其實完全可以在京城另購一個住宅安頓兩人,等蕭晚察覺到這件事時,他們已經到了蕭家。 她想自己一定是想彌補前世對謝初辰的愧疚,所以才將他接到自己的身邊。只有近在咫尺,她心中才有說不出的安心。 “季公子為何沒有回來,是因為我,和您吵架了嗎?”謝初辰呼吸一窒,連忙驚慌地道歉,“對不起……我……” “他想家了,所以想在家呆上幾天,不是什么大事。”怕季舒墨對謝初辰下毒手,蕭晚連忙認真地補充了一句,“如果他回來了,別和他說話,一定要離他遠遠的。知道了嗎?” 以為蕭晚是怕自己妨礙了他們的親熱,謝初辰苦澀得點了點頭,乖乖得說:“初辰知道了,絕不會出現在季公子的面前……” 明明該稱呼季舒墨為季正君,謝初辰卻偏偏不愿。原來自己竟是這么的小氣,這么的貪心,他不由在心里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大小姐接季正君回來啦——”一見蕭晚抱著一名少年緩緩下轎,守門的兩個護衛理所當然得認成了季舒墨,誰知蕭晚一走近,他們瞧見的竟是昨日大鬧蕭府得謝初辰,一個個目瞪口呆在了原地。 謝初辰扭了扭身子,雖是貪戀蕭晚的懷抱,可大庭廣眾之下,他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小夫郎可真不敢被蕭晚抱著,從蕭家的大門進入啊! 但他這么亂扭,反而讓蕭晚呼吸急促,不由拍拍他亂動的屁、股,警告道:“不許亂動。” 謝初辰臉一紅,嚇得不敢亂動了,只是把腦袋拼命得縮在蕭晚的懷里,試圖掩飾自己的存在感,誰知他這么親密的舉動非但讓蕭晚越來越難熬,連帶著一路上的下人都一臉八卦地望著親熱的兩人。 “大小姐昨日抱著季正君走過這路,今天又跑了別人,這也太喜新厭舊了吧……” “一定是那個狐媚子勾、引大小姐!” “季正君呢?好像沒有回來……” “大小姐不會始亂終棄了吧?你看,還把一個半瞎帶進了府。” 一路如蚊蠅般的竊竊私語令蕭晚一陣蹙眉,她擰眉怒喝:“蕭府養你們,可不是讓你們在背后隨意地議論主子的是非,而是讓你們干活的!現在,誰再多說一句,就給本小姐滾出蕭府!” 蕭晚原本就在蕭府橫行霸道,如今一聲厲呵,嚇得眾人紛紛噤聲,一臉惶恐地低下了腦袋。 就在這時,蕭玉容回府了。她一回府,就聽到府里傳著“蕭晚氣走季舒墨,獨寵狐媚子”的流言風語,氣得風中凌亂,連忙命人喚來了蕭晚。 今生,謝初辰住的院子不再落魄,而是住在離蕭晚有些距離的梅園。兩人的院子隔著一條九曲小河,中間架著一個精致的小亭子。穿過九曲八彎的九曲橋,路程約為兩炷香的時間。比以前丟在遙遠的北園,實在近太多了,但也不是緊挨著。 蕭晚原想將謝初辰安頓在自己的院中或者自己的附近,但季舒墨終究會回來,她可不能讓季舒墨有機會欺負或是利用謝初辰。 梅園最為幽靜,風景優美,特別適合病人養傷,雖然路程看似有兩柱香之遠,但臨近窗戶眺望,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九曲河對面梅園上的燈火。 蕭晚不知,心里不由自主得把謝初辰放在了季舒墨的前面。仿佛季舒墨是個惡毒的大灰狼,而謝初辰只是個柔軟善良的小綿羊。 謝初辰的行李十分少,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外,只帶了一副畫。這幅畫便是蕭晚在桌上看到的那副,此刻正被謝初辰里三層外三層包的牢牢的,不僅不讓蕭晚碰外,還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角,一臉幸福的傻笑。 這讓蕭晚不禁吃味,到底畫上之人是誰,竟讓他如此重視。晚上難不成還要抱著睡嗎? 剛剛安頓好謝初辰和沈氏幾人,蕭晚即被怒火三丈的母親叫了過去。 “晚兒,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陪舒墨回府嗎?”蕭玉容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氣沖沖地說,“舒墨人呢?難不成你丟下了舒墨,自己回來了?你難道不知道回門的規矩嗎?” 在蕭玉容心中,季舒墨是蕭晚的正夫。在大婚第二日就丟下自己的夫郎,和別人恩恩愛愛,豈不是又走回了原來花心紈绔的老路了嗎! 蕭玉容很優心,語氣忍不住重了起來。 若是以往,討厭蕭玉容對她的束手束腳的蕭晚早就發起了大小姐脾氣,叛逆地和蕭玉容作對。 可現在,她眼眶微微一濕,走上前去,輕聲解釋:“母親,并非孩兒丟下舒墨不愿回來,是舒墨自己不愿回來。” 昨日,蕭玉容因為蕭晚終于成家,高興地連喝幾壇酒,一早就歇息了,而蕭晚忙著應付季舒墨,照顧著謝初辰,一時間沒抽出空來,和母親好好地談心。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告訴母親,可一時間又不知如何開口。 “舒墨的大姐看中了工部侍郎之位,二姐想開分店,所以他希望孩兒為他的姐妹出資金,謀求官位,可孩兒卻全部推掉了。” 將季府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蕭晚認真地分析道:“工部尚書與母親雖是至交好友,但孩兒覺得,不該讓母親插手這些事情,所以委婉地拒絕了。孩兒認為,若是走后門進去的,日后會在官場上會被人指指點點。對于母親的名聲來說,也不太妥當。所以我鼓勵大姐參加科舉,以自己的實力獲得工部侍郎之位。” “至于開店,為了籌辦與舒墨的大婚,我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存款。既然尚無充足的資金,我就建議舒墨延后開店。但舒墨卻誤會了孩兒,因此和孩兒鬧了別扭,不愿回府。孩兒覺得新婚第一個月,新房不能為空,所以和舒墨道別后,自行回了府。” 蕭晚一直把季舒墨放在心中的第一位,如今竟然拒絕了季舒墨的兩個要求,還想到了自己的名聲問題,蕭玉容不由驚訝地長大得嘴。 她仔仔細細地看著蕭晚,確定是自己那個癡愛季舒墨的女兒啊! 蕭晚委屈得低著頭,無辜地問:“母親,我這樣做有錯嗎?” ☆、第17章 蕭晚的成長 以前,蕭晚只在蕭玉容面前提及季舒墨的才華橫溢和知書達理,如今這么一說,反而讓蕭玉容對季舒墨的印象變差了幾分。 她原以為第一才子的季舒墨是個知書達理并且能改變蕭晚的人,沒想到新婚第二日,就如此不懂禮數,竟然鬧脾氣不肯回府,不由大失所望。 而蕭晚這些分析的話語完全說進了蕭玉容的心坎里。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有因為感情誤事,蕭玉容噙起笑容,忍不住稱贊道:“沒錯,晚兒處理的很妥當。若是母親的話,也是希望晚兒能拒絕這些事情。” “只是——”蕭玉容頓了頓,委婉地說,“若是和舒墨置氣,也不該把其他男子帶回府啊……還把他的父親也……” 想到外面傳言,蕭晚自稱是謝初辰的妻主,還和徐家的三小姐差點鬧上了公堂,蕭玉容一陣心塞。她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家女兒這般反常,絕對是在季舒墨這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所以才故意帶其他的男子回府好氣氣季舒墨。 知曉母親誤會了,蕭晚連忙解釋:“母親,是謝家的人欺負謝初辰,竟將他賣給徐青為夫侍。我看不過,才為他出了頭。如今這件事,孩兒已經處理妥當了。” “至于沈氏。”想到沈氏的失明,蕭晚沉聲道,“謝清榮身為庶系,竟暗中對嫡系正夫下毒,謀奪家產。孩兒不放心他們呆在謝家,所以自作主張將他們接回了府,讓云嫣醫治他們。” 蕭晚并不是是什么大發善心的人,突然為謝初辰出頭已經讓蕭玉容覺得奇怪,將他們接回府的理由更是讓她蹙起了眉頭。 “若是不放心,不如將他們安排在客棧?讓云嫣醫治即可,何必帶回府呢?” 想到謝初辰的壞名聲,蕭玉容蹙著眉,又補充了一句:“母親昨天做了一個噩夢,心里總有些七上八下的。謝初辰拿著玉佩接近蕭家的目的尚不知情,很有可能貪戀……” “母親!” 忽然,蕭晚沉聲地打斷了蕭玉容的猜測,臉上的神情是蕭玉容從未見過的認真和肯定:“謝初辰是,除了您和祖夫外,對孩兒最真心的人。所以孩兒希望,母親能拋去成見,真心地接納他。他是絕不會害蕭家的。” 她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蝶翼般的長睫低低地垂著,掩去了她眼中所有復雜的情緒。 “孩兒這一世,想護他周全,不讓他受半點委屈。枉母親成全!” 蕭玉容沉默了一會,敏銳地問道:“那舒墨呢?剛才你沒有提到他,難道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蕭晚抬起頭,未回,心里卻因剛才自己焦急脫口而出的話語而震驚著。 半響,她挪動著唇瓣,輕顫著說:“昨晚,孩兒也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季舒墨接近孩兒另有目的,甚至孩兒太過愚鈍,還因護他,害死了娘親,害死了蕭家。所以孩兒心中忐忑,懷疑舒墨對我是否真心……” 一想到前世蕭家滅門的慘狀,蕭晚心中涌起一陣陣疼痛的酸澀和窒息的愧疚。她像個孩子一樣,撲在蕭玉容的膝前,輕輕地將頭靠在上面,止住自己嗚咽的話語:“娘親,對不起,這些年,讓你cao心了。晚兒以后一定會乖乖的,不會讓娘親再失望了……” 蕭晚從小喪父,蕭玉容又身為兵部尚書很少顧家,導致蕭晚小的時候特別的寂寞,又因年少無知,并不理解蕭玉容的苦心,與蕭玉容的距離也越來越遠,甚至經常對她大發雷霆。 她恨她母親只為國不為家,恨她只顧關心太女卻無視自己的成長,所以長大后的蕭晚叛逆地和蕭玉容作對,在外惹是生非,嬌縱狂妄,丟下一堆爛攤子給蕭玉容處理。 其實現在想想,蕭晚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傻很天真,她這么做只是想博得母親的注意,只是想讓母親關心自己,沒想到自己越走越偏,終究一敗涂地。 “娘親,我會保護您,保護整個蕭家!” “晚兒,你別嚇娘親!”蕭晚突如其來的道歉和鄭重的宣誓,嚇了蕭玉容一跳。她連忙輕撫著蕭晚顫抖的背脊,安撫地說:“不過是個噩夢而已,娘親怎么需要你保護呢?” 蕭晚悶悶地說:“娘親,這次科舉,我會好好考的,一定會光宗耀祖,不會讓娘親再在官僚面前丟臉了!” 離科舉的會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蕭晚決定,今生自己絕不能像前世一般昏昏度日、碌碌無為,而是努力奮斗,振興蕭家,絕不能讓蕭家斷在自己的手上。 這樣想著,蕭晚抬起頭,誠懇地說:“以前氣走寧太傅是我的錯,明日晚兒一定會負荊請罪,求寧太傅原諒晚兒曾經的無禮之舉。枉娘親也在寧太傅面前為晚兒說說好話,給晚兒一次改過的機會。” 寧太傅位列三公,是東魏國正一品的高官,直接參與軍國大事的擬定和決策。她與兵部尚書的蕭玉容是至交好友,曾被蕭玉容請去給蕭晚做老師。 能被當朝正一品太傅親自指導,可是全京城學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因為,寧太傅的學子不是皇孫貴族,就是高官權貴,像蕭晚這么沒出息的還是頭一個。 誰知蕭晚這個不愛讀書的傻貨,在寧太傅第一次上門時怠慢無比,上課打瞌睡不說,作業都是摘抄而作,隨意涂鴉。寧太傅最恨抄襲之貨,一氣之下說“蕭晚孺子不可教也,必定敗家”,當即拂袖怒去。 之后,蕭玉容又給蕭晚換了七八老師,無一不被紈绔驕縱的蕭晚氣走。以至于蕭晚這些年來,學業不精,碌碌無為。最終,在考會試時一題不會,理所當然地落榜了。 后來,蕭晚靠著蕭玉容的關系,在兵部混了一個小小的書令史,昏昏度日。與此同時,季舒墨和楚慕青的jian計也因蕭晚的無能策劃成功,順利地扳倒了蕭家和太女。 雖然離會試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但蕭晚覺得,自己還有時間和機會搏上一搏! 寧太傅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博古通今,又是此次科舉出題和批卷人之一。聽她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所以蕭晚覺得,自己若是想要拼力一搏,高中科舉的話,寧太傅即是她求知若渴的賢師! 她必須要把握住這個巨大的資源!好好學習,高中科舉! 蕭晚從小的頑劣不堪深深地映入蕭玉容的腦海里,但由于是亡夫唯一的女兒,蕭玉容雖怒其不爭,但卻是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今日蕭晚竟主動要求奮斗向上,驚得蕭玉容一陣瞠目結舌。 看樣子,晚兒真心在季舒墨那里受了巨大的刺激…… 這樣的刺激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蕭玉容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玉佩遞給了蕭晚,深深得看了她一眼:“這枚玉佩,象征掌管蕭家內務的一切權力,依照蕭家的族規,嫡長女在大婚之后,必須親自將玉佩交予其寵愛的夫郎,許諾其正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