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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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晚并不喜歡這位庶弟,可現(xiàn)在,她的弟弟才五歲,就這樣……這樣…… 蕭晚是最后一個(gè)行刑的,眼見著自己的親人被一一斬首,蕭晚怨恨的目光透過早已鮮血淋漓的白布,直直地射向高臺上吩咐斬首命令的女子。 她內(nèi)心的怒氣和仇恨不斷地沸騰著,以至于斬首時(shí),雙眸都死死地瞪大著,一臉憤怒。 “妻主!”蕭晚臨死前,聽到一聲蒼涼悲戚的呼喚聲,心立刻咯噔了一下。 這個(gè)傻子,怎么還沒被她氣走呢…… 全部行刑完后,白布被緩緩升起,官差們開始處理著這修羅般的場面。 不少百姓看見這么血腥的一幕,各個(gè)害怕地轉(zhuǎn)過了腦袋,有些更是俯下身嘔吐了起來。唯有一人,他凄涼地喚了幾聲后,拼命掙脫著身邊小廝的雙手。 他跌跌撞撞地跑上邢臺,又狼狽地摔倒在了血泊里。他試著站了幾次,但斑駁的雙腿怎么都無法從冰冷的地上站起。他氣惱地重重地砸了一下早已僵硬失去知覺的大腿,已經(jīng)發(fā)燒的神志有些迷糊不清,卻仍是重復(fù)地喊道:“妻主……妻主……” 眼前的女子不回答,亦不言語。 他看見女子脖頸處洇散開來的血跡,通紅的眼睛頃刻落下淚水。他哽咽著伸手上前,蹣跚地朝著直直跪立的女子爬去,試圖撫摸她這些天完全消瘦的臉頰。 他知道蕭晚一直錦衣玉食,呆在牢里一定過不習(xí)慣,所以他努力,想盡辦法疏通獄卒,希望她們能好好照顧蕭晚。 手里的溫度暖暖的,是謝初辰曾經(jīng)一度生存下去的勇氣。 可就在他的手碰觸到她的面頰時(shí),蕭晚的頭轟然落下,血液一瞬間飛濺了出來。熾熱的血跡噴了謝初辰一臉,他有些慌張地捧住了這顆粘稠著臭雞蛋和爛菜葉的臟亂頭顱。 他害怕地想把蕭晚的頭放回原位,可鮮血不停地流淌著,怎么止也止不住。 不斷溢出的鮮血灼燙著謝初辰修長卻早已粗糙的手指,血rou模糊的身軀讓他泣不成聲,抱著蕭晚漸漸冷去的身體不停地嗚咽著。 “我知道這一年來,你一直不認(rèn)可我的身份,一直討厭著我的存在。可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主……” “你從來不知,我有多喜歡你。為了嫁給你,我等了整整三年……可你的眼里,只有季舒墨,永遠(yuǎn)沒有我……” “哪怕是死,你竟也不承認(rèn)我的身份,竟也不讓我以蕭家正夫的身份陪你一起走……” 很多人都知道蕭家有一正夫,是當(dāng)今大才子,容貌俊美,才貌雙全。卻無人知道,蕭家還有一位夫郎,名為謝初辰。而謝初辰才是蕭晚唯一的正夫。 很多人都知道謝家小公子刁蠻任性,驕傲蠻橫,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卻不知他自從見到了蕭晚,磨去了所有脾氣,所有任性,只一心一意地想要嫁給她,想要成為她的夫郎,哪怕用了最卑劣的逼婚手段。 其實(shí),在被砍頭的那一瞬間,蕭晚并沒有馬上死去,應(yīng)該說她的靈魂并沒有馬上升天。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她這樣的罪人恐怕是要下地獄的…… 感受到蕭晚的身子漸漸冰冷,謝初辰緊緊地抱緊著她,冰涼的溫度讓他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他痛苦無助地嗚咽著,聲音凄涼婉轉(zhuǎn),聲聲斷腸。 “妻主,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好嗎?” 蕭晚呆呆地站在謝初辰身邊,聽著他痛苦撕心地哭泣聲,心臟一陣陣刺痛著,眼里不禁淚目。 回想到她生前做過的重重錯(cuò)事,回想起她臨死前吐露的冰冷話語,蕭晚伸出手,想要輕輕地抱一抱他,但身體卻在碰觸到謝初辰的瞬間,化為了點(diǎn)點(diǎn)光芒。 “對不起……” “公子!”昭兒害怕地看了一眼瞪大眼、一臉?biāo)啦活康氖捦恚÷曁嵝眩骸笆捦恚呀?jīng)死了。公子,你還發(fā)著燒,身子虛……”他家公子剛剛小產(chǎn),身子尚未恢復(fù),如今又是跪又是淋雨發(fā)燒,這身子怎么吃得消啊…… 該死的蕭晚,總算死了!現(xiàn)在,公子一定能恢復(fù)如初! 死? 蕭晚死了…… 他的妻主死了…… 蕭晚的頭顱是多么鮮血淋漓、多么臟亂惡臭,謝初辰卻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她,伸手撫摸著蕭晚死前仍然狠狠瞪大的雙眸,將她的雙眼輕輕合上。 “昭兒,妻主的身體就拜托你了,我們帶她回家吧。”若非自己的身體實(shí)在是太虛弱,謝初辰真想自己抱著蕭晚回去。 回家?! 在看見自己的公子竟緊緊地抱著一個(gè)頭顱要回家時(shí),昭兒嚇得輕顫了起來,急急道:“公子!你怎么能抱著一個(gè)死人頭回去呢,這多不吉利啊!”讓他帶個(gè)斷頭的身子,這不是讓他做噩夢嗎!而且太臟了! 見昭兒要拍掉他手中的至寶,謝初辰驚慌地緊緊抱住了蕭晚,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攀住一塊浮木,死都不肯放手。 眾人默默地站在兩旁,只見那如花兒般嬌美的少年像個(gè)瘋子般對著手中鮮血淋漓的頭顱癡癡地笑著,輕輕地在她的唇邊印下一吻。 末了,他將自己的臉緊緊貼著蕭晚冰涼的面頰,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妻主,我們回家吧。” 烈陽高照,少年纖瘦的身影是那么的脆弱和搖搖欲墜。他低著頭,凝視著懷里的女子,柔柔的水眸是一種眷戀的溫暖:“現(xiàn)在,沒有季舒墨了,只有你,和我……” 一旁的昭兒實(shí)在看不下去,他苦不堪言地抱著蕭晚后半截身體,一臉恐懼。 然而,就在謝初辰和昭兒蹣跚地帶著蕭晚離去時(shí),天空忽然陰沉了起來,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起了雪花。 六月炎炎夏日,東魏卻下起了一場幾百年難遇的大雪。大雪災(zāi)過后,更是整整三年的大旱。 這些,蕭晚并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醒來后,一切竟回到了一年前?! ☆、第3章 重生大婚之日 “小姐,我知道你美,很美很美,能不能不要再臭美地照鏡子了?”說話的少女穿著一襲翠綠長裙,卻有著一個(gè)令她恨得牙癢癢的俗氣名字——桃花。而這個(gè)名字全是拜她眼前這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大小姐所賜。 而她十分憎恨這個(gè)艷俗的名字,所以偏偏穿綠色的衣服,和這位她越看越討厭的小姐做對著。 身后冷嘲熱諷的熟悉嗓音,讓一直呆呆癡望著鏡子的蕭晚一陣輕顫,淚水已經(jīng)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 見蕭晚一直沉默地背著身子,一旁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有些狐疑地蹙了蹙眉。 桃花這么沒大沒小地嘲諷,蕭晚竟然沒有怒罵,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這兩人可是三天兩頭要吵一番架的啊! 她兩三步地上前,竟從銅鏡處看到了一張滿臉淚痕、妝容竟化的容顏,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跪在地上求情:“小姐,桃花不懂事,您別和她斤斤計(jì)較。” 跪在地上的少女被蕭晚賜名為流水,不同于毒舌傲嬌的桃花,她心思縝密,遇事鎮(zhèn)定自若、沉著冷靜,一眼便察覺出蕭晚的不對勁。 她們是三年前,蕭玉容派來保護(hù)蕭晚的兩名下屬,一人會(huì)醫(yī)一人會(huì)武,名義上卻是蕭晚的貼身丫鬟。她們不喜歡蕭晚,蕭晚也討厭她們處處監(jiān)視自己,所以一上來就給她們一個(gè)下馬威,將她們原本的名字改成了俗氣的桃花和流水,還笑盈盈地說桃花流水比喻男女的愛情,有她們在身邊,她的桃花運(yùn)一定會(huì)朵朵開的~ 事實(shí)證明,這位不學(xué)無術(shù),只知吃喝玩樂,調(diào)戲美男的大小姐的確走了該死的桃花運(yùn),竟然用花言巧語追求成功了京城第一公子季舒墨!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當(dāng)然,她們的大小姐是牛糞! 今晚,季公子這朵嬌艷的鮮花就要被這位紈绔子弟給糟蹋了,哎,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聽到流水小心翼翼地求情,蕭晚非但沒有止住淚水,反而哭得更加放肆。她的手不停地抹著炙熱的眼淚,于是盛妝的容顏成了鼻涕眼淚齊飛的小花貓。 作為貼身丫鬟,桃花和流水第一次看見蕭晚竟然痛哭出聲,嚇得抽了抽嘴角。完蛋了,這位小姐這么一哭二鬧三上吊,家主大人又要狠狠地責(zé)罰她們了…… 流水狠狠剮了桃花一眼:都怪你! 桃花無趣地撇了撇嘴,攤攤手:她們這位大小姐如水一般刺激不得,怪我咯? “小姐,是奴婢錯(cuò)了,不該頂撞小姐。”就在桃花一咬牙跪下認(rèn)錯(cuò)時(shí),蕭晚忽然哽咽一聲,幽幽地問:“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沙啞,完全沒有往日俾睨天下的大小姐氣質(zhì),反而帶著一絲流水覺得詭異的悲哀和痛苦。 大小姐三年的長跑愛情終于修成正果,終于在京城女子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娶得了美嬌郎,她竟會(huì)痛苦,竟會(huì)悲哀?剛才,她不是還因?yàn)楦吲d過頭,在吃糕點(diǎn)的時(shí)候噎住了么…… 流水壓下滿腹狐疑,恭敬地回道:“回小姐,今日是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 “今天是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你確定?”蕭晚抬起紅紅的眼睛,又固執(zhí)地問了一遍。 “奴婢確定。”流水揣測著蕭晚的心思,連忙又加了一句,“今日是您迎娶季正君的日子。” ——今日是您迎娶季正君的日子。 蕭晚一怔,緊抿的貝齒咬破了嫣紅的朱唇,喉里彌漫出一股難受的腥味。那雙泛紅的眼眸死死地凝視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如蔥般的芊芊十指,溫美如玉,沒有一絲一毫在牢獄里爭奪飯食時(shí),受到的猙獰傷口,而是涂著漂亮嫣紅的蔻丹。 她的雙腳不再赤/裸著踩在滾滾發(fā)燙的泥濘地上,血跡斑斑,紅腫糜爛,而是穿著一雙華美的紅色長靴。 她的身上沒有臭雞蛋和爛菜葉,沒有牢獄里酸臭腐朽的味道,而是穿著一身繁華的大紅金絲長袍,外披嫣紅的紗衣,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和精致白皙的鎖骨。 鏡中的自己,墨玉般的烏亮青絲被一支蝴蝶釵漂亮綰起,頭戴著一頂金色小冠,插滿了價(jià)格不菲的金色步搖,漂亮的珍珠點(diǎn)綴發(fā)間,將蕭晚這張精致的面容襯得優(yōu)雅華貴,氣質(zhì)不凡。 蕭晚醒來的時(shí)候,便從鏡中望到了這樣的自己,而她所處的房間正是她自己的墨淵居。不是被官府抄家后的凌亂,而是貼滿著喜慶的喜字,甚至于床上都鋪著嶄新的繡有鴛鴦戲水的大紅錦緞。 她清楚的記得,這條大紅喜被可是她跑了好幾家店鋪,挑選而出的最上等的錦緞,為的就是讓嫁入蕭府的季舒墨能睡得舒坦,睡得安心。 蕭晚第一時(shí)間覺得自己做夢了!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臉立刻抽搐了起來。 好疼…… 其實(shí),就算不問桃花和流水,蕭晚聽著屋外噼里啪啦徹響的鞭炮聲,也猜出了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了。她一生中只有過一次大婚,便是與季舒墨拜堂的那天。 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是她人生中最期待最興奮的一天,因?yàn)樗⒌搅怂龕勰揭丫玫募臼婺?/br> 只是,現(xiàn)在的她仍能感受到冰冷的刀刃滑過脖頸的窒息感,以及閉上眼,腦海里不斷地浮現(xiàn)著蕭家滿門血如泉涌的修羅場景。這一切,都拜這位她心心念念的好正夫啊! 她的仇,她的恨,究竟是一場噩夢,還是真實(shí)的未來? 見蕭晚忽然反反復(fù)復(fù)地摸著自己的臉,低聲呢喃著,一直跪著的桃花不耐地說:“小姐,我知道今天你要娶夫,我也知道今天是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極而泣了……再這樣下去,要誤了吉時(shí)!” 蕭晚的身子立刻一僵,同樣的話語,她曾從桃花口中聽過。那時(shí)她因?yàn)橐⒓臼婺d奮地一晚上沒睡,甚至難得好心情地拉著她討厭的兩個(gè)丫鬟,絮絮叨叨了好久。桃花嫌她太羅嗦,所以出口頂撞了兩句。 第一句便是嫌棄她臭美照鏡子,第二句便是提醒她別誤了吉時(shí)。 而她這一日,更因?yàn)榕d奮過頭,在吃糕點(diǎn)時(shí)悲催地噎住了。蕭晚看著她手邊的半塊糕點(diǎn),眸光一沉,腦海里迅速閃過一道道畫面。 見桃花沒規(guī)矩地跪在地上,一臉沒好氣的樣子,而流水擔(dān)心地求她原諒桃花的放肆,甚至提到了季舒墨想要轉(zhuǎn)移蕭晚的注意力。 蕭晚忽然意識到,這并不是夢,這一切的一切她記憶猶新,說的話,做的動(dòng)作,以及……后面即將發(fā)生的一切,她都因?yàn)榻袢帐桥c季舒墨成親之日,記得格外的清楚! 醒悟一切的蕭晚震驚在原地。難道她重生了?重回了過去?重回到了那個(gè)一年前她與季舒墨的大婚之日? 意識到上天再度給了她一次機(jī)會(huì),而這一次她必須阻止蕭家的滅亡,蕭晚“轟”得站了起來。 見蕭晚焦急地不停踱步,神色哀戚地望著自己,桃花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小姐今日怎么了?為何不是用憤怒的目光望著她,而是這般哀然?好似她做了什么虧心事…… 前世,蕭晚特討厭這位時(shí)常與自己拌嘴的丫鬟桃花。桃花的嘴太毒,經(jīng)常將蕭晚挑刺得渾身炸毛,怒氣沖沖。 蕭晚和季舒墨成親后,她曾多次說季舒墨虛偽做作,要她小心提防,結(jié)果被自己臭罵多次疑心病,還處處維護(hù)著季舒墨。之后,桃花更是以她的名義暗中挪動(dòng)了蕭家的銀子,被蕭晚發(fā)現(xiàn)后家法處置,杖責(zé)五十后,趕出了蕭府。 蕭晚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shí)桃花被趕出府時(shí),口口聲聲聲稱自己是無辜的,定是被jian人所害。重生一次的蕭晚立刻確定,是季舒墨設(shè)局趕走了貼心保護(hù)她的丫鬟! 桃花雖然嘴毒,但關(guān)鍵時(shí)刻卻是處處為她著想,唯有除去她,眼盲心盲的自己才最終被季舒墨所騙,害死了蕭家一百二十口人。 被蕭晚一直以愧疚的目光看著,甚至主動(dòng)伸出手扶起自己,桃花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討厭這位小姐,但今日小姐這么一打扮,倒是比往日俊俏了不少,多了一絲往日沒有的獨(dú)特氣質(zhì)。 只是這哭成小花貓的臉實(shí)在是不敢恭維,配著這么一身清雅的氣質(zhì),倒有些不倫不類的搞笑。 哎,要在主子面前憋著笑,這可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啊! 蕭晚的目光又望向了一直沉默不語、低頭凝思的流水。可能是年長一歲的關(guān)系,比起桃花的急躁,身為jiejie的流水心思更為細(xì)膩。 桃花被趕出蕭府后,流水和蕭晚的關(guān)系變得惡劣了起來。一個(gè)多月前,蕭晚多次看見流水帶著各種補(bǔ)品和水果進(jìn)出謝初辰的冷院,有一次更是看見流水偷偷摸摸地買著安胎的藥,至此才發(fā)現(xiàn)謝初辰已經(jīng)懷了一個(gè)多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