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最強vs第一位、財閥戰爭、[綜武俠]實力不讓我低調、舊愛難逃、婚情告急:總裁離婚請簽字、[綜漫]干完這票我就退休、就這樣對你心動、空間之丑顏農女、趕不走的戲精富二代[全息]、無雙女匪:夫君扛回家
見蕭晚搖搖欲墜,幾乎跌倒在地,楚慕青冷冷地道明了全部真相:“蕭玉容是個聰明的人,也深受著母皇信任,唯有給她下慢性毒,造成她在審訊時畏罪自殺的假象,才能讓母皇深信,蕭家通敵賣國,楚詩玉意圖謀朝篡位!” 蕭晚聽后,恨不得撕爛了她的嘴。她咬著牙說:“光憑幾個文書證據,就判蕭家和大皇女之罪?陛下竟如此昏庸,竟然輕信了這些。” “不止物證,還有人證。”見楚慕青看向季舒墨,蕭晚心中一個咯噔。然而,楚慕青卻笑著道:“除了舒墨作證大皇女曾在你們蕭家結黨營私外,還有你那好meimei作證。本宮不過是許了她生機,她立刻把蕭家給賣了,在母皇面前親口承認蕭玉容所為皆是楚詩玉吩咐的。于是人贓俱獲,蕭家滿門抄斬,除了你那好meimei和她爹爹僥幸活了下來。” 楚慕青所說的話不停地在蕭晚腦海中回蕩著,如一把利劍般一字一字地刺進她的心臟,濺出一片鮮血。 蕭晚身體僵硬,想要開口,卻半天都沒能發出一個音節來。 他們是故意的,故意站在這里,故意告訴她真相,故意讓她絕望,故意讓她死不瞑目。 “現在蕭家人人喊打,遺臭萬年,蕭玉容到死都沒想到,她辛辛苦苦守著的蕭家被她兩個女兒給害慘了!”見蕭晚呆滯在原地,淚流滿面,楚慕青笑得更為張狂,“蕭晚,本宮這輩子最感謝的人就是你。謝謝你,幫本宮鏟除了三個絆腳石,還幫本宮達成了心中所愿……現在本宮就送你上刑場,來生可別再這么愚蠢了!” 蕭晚紅著眼,怒瞪著季舒墨:“季舒墨,你是我的夫郎!我蕭家滿門抄斬,你也別想獨活!要死一起死!” 那漂亮的少年站在離蕭晚三步遠的地方,微微一揚頭,眸如秋水,顧盼生輝,卻在望著蕭晚時,帶著淡淡的冰冷和疏離:“別以為我是那蠢笨的為你要死要活的謝初辰,為了救你傻傻得跪在刑部門前。別忘了,你可是給我和離書了。你我現在,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鄙夷地瞥了蕭晚一眼,冷哼一聲,“別想拖著我一起死!” 是啊,她傻傻得給了季舒墨和離書…… 說什么一定救她,不過是想騙取她的信任和她的和離書…… 胸口倏然一陣絞痛,蕭晚喉嚨一腥,痛苦得咳出了一口鮮血。她望著手掌心的一縷猩紅,嘴角掠過一絲凄涼,渾身不由自主地簌簌發抖。 是她引狼入室,是她害死了母親,害死了蕭家! 她想到自己為了追求季舒墨,放下身段,放下自尊,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終于打動了他的芳心。 她還記得,季家答應她求婚時,她高興地一晚上都沒睡著。她還記得,自己迎娶季舒墨的那天,為了不讓季舒墨受委屈,她以十里紅妝相迎,宴請達官貴族,將大婚辦得熱熱鬧鬧。 她還記得自己得知他懷有身孕時,高興地準備起了育兒用品。她還記得,蕭家被官兵團團圍住時,她緊張得將他護在身后,告訴官兵,他已不是她的夫郎,他是無辜的,求他們放了他。 原來這一切,竟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竟全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第2章 我才是你唯一的正夫 此刻,蕭晚的心好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仿佛有什么東西正不停地撕咬著她的血rou,仿佛她的心正不停地滴著鮮血。明明是炎炎夏日,她竟全身發冷,止不住地輕顫著身子,想要怒罵出口的聲音完全變成了痛苦的嗚咽之聲。 “來人,將蕭晚游街示眾!午時一刻送上刑場!”得瑟地在蕭晚面前道出全部真相后,楚慕青一聲令下,兩名官差上前將痛不欲生的蕭晚雙手反綁住。 粗重的麻繩深深地勒入了蕭晚柔嫩的肌膚里,被扭曲的雙臂火辣辣的刺痛著,蕭晚仰起頭,惡狠狠地罵道:“季舒墨,你以為楚慕青喜歡你嗎?你一個被本小姐穿過的破鞋,你以為她會在意你嗎?她不過是在利用你!你會后悔的,總有一日,你會為了你今日所為,深深地后悔!” “楚慕青,你這個陰險小人,老娘當初瞎了眼真心把你當朋友,總有一天,你們都會遭到報應的!”蕭晚還沒罵完,已經被人塞了臟臭的棉條,強行拖走。 她最后一道兇狠的目光讓季舒墨一陣心虛,他有些擔心得拉了拉楚慕青的手臂,以此尋求安全感。 蕭晚拖著沉重的鐵鏈,被十名官差押解著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在被抄斬前,她這位朝廷欽犯,由于怒罵為她求情的三皇女,被女皇惡令要赤、裸著雙腳游街暴曬,以儆效尤。 路過一個個街角,面對百姓們種種鄙夷憎恨的目光,心碎淋漓的蕭晚已經麻木了。走了整整一個時辰,蕭晚的腳腕處,被鐵鏈磨出斑斑血跡,嫩白的腳掌心早已被guntang的土地燒得烏黑一片。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泣出聲,努力保留著自己最后的高傲。 這樣的磨難,蕭晚卻一聲不吭,讓押解她的官差們大感吃驚,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畢竟世人皆知,蕭家的大小姐是位嬌生慣養、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應該早已痛得尖叫起來才對。 殊不知,蕭晚腳上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中窒息的感覺。 午時一刻,游完街的蕭晚頂著渾身的臭雞蛋和爛菜葉被官差們壓上了刑場。刑場上,蕭家的眾人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一見蕭晚被折磨得雙腳是血,渾身臟亂,各個面如死灰,哭泣不止。 蕭晚掃了一眼,果真不見她的庶妹蕭輕如和柳氏。蕭輕如和蕭晚一向不對盤,應該說是心高氣傲的蕭晚看不上這個庶妹。蕭晚同樣意識到,為何當初她并沒有和蕭府其他人關在一起,而是單獨和其他犯人一起關押。 除了讓她飽受欺凌和折磨外,更重要的是為了定蕭家的罪名。為了讓女皇深信蕭家叛敵,大皇女謀朝篡位,必須要有個蕭家的人作證,蕭輕如便是最好的人選,因為她是蕭玉容的女兒。連自己的女兒都親口作證,女皇想不信都難。 若她和蕭輕如關押在一起,她必定會察覺出不妙。楚慕青就是怕她已經察覺,所以分開關押,以確保萬一。 沒想到她這么蠢,死到臨頭都沒有察覺,還傻傻得以為楚慕青和季舒墨會來救自己,會幫她洗刷蕭府的冤屈……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見蕭晚一上刑場,立刻哈哈大笑,笑得滿臉通紅,直不起身子。眾人面面相覷,只覺得她腦子壞了。一時間,刑場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只余蕭晚一個人絕望悲戚地大笑著。 就在蕭晚大笑不止,眼淚簌簌流淌時,一道虛弱又有些耳熟的聲音驚慌地在人群外響起:“妻主,妻主……” 蕭家一門即將滿門抄斬,竟還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蕭晚喊妻主?!這不是找死嗎? 眾人狐疑地對望了一眼,紛紛讓開了道路,只見遠處有名少年跌跌撞撞地朝著邢臺奔去。 少年一襲臟兮兮的衣袍,一頭凌亂的短發隨風散在臉上,盡數遮掩了他清麗的容貌,只余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和兩團nongnong的黑眼圈,看上去特別的消瘦和憔悴。 最讓人驚愕的是少年竟是短發? 要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尤其是男子,對自己的頭發更加護理得小心翼翼。 剪了短發的男子幾乎嫁不出去,他竟然剪了一頭短發?! 衣著落魄的少年并沒有管眾人詭異的目光,目光眼巴巴地凝視著邢臺上正愕然望著自己的蕭晚。 整整三年,這是第一次,蕭晚正眼望著自己!她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此刻迷霧一片,只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只有他,沒有季舒墨! 少年的心跳驀然加速,身上所有的痛楚全部煙消云散。他忽略四周的一切嘈雜,歡喜地朝著蕭晚奔去。 他的眼里只有她,他的心里也只有她——他的妻主蕭晚! “何人在此放肆!”官差上前,攔住了跌跌撞撞撲上邢臺的少年,冷眉喝道,“即將行刑,還不快退下!” 只是輕輕的一個推搡,少年痛苦地蹙起眉頭,摔倒在了地上。 “你們,漏把我抓了……”一聽到即將行刑,他又驚慌地抬起頭,急急解釋,“草、草民是蕭晚的夫郎謝氏……理應與蕭家同罪……” 眾人愕然。竟還有漏網之魚自己送上門來求死的! “蕭家犯了通敵賣國之罪,全家抄斬,你確定自己是蕭晚的夫郎?”官差耐著心說道,目光忍不住瞥了一眼眼巴巴求死的少年和陰沉著臉、緊咬唇瓣的蕭晚。 “是!” “不是!” 兩道聲音在同一時刻響起,明明是兩個完全相反的答案,卻都回答得十分堅定。 少年睜著小鹿般的水眸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晚,有些生氣地大聲說:“蕭晚,我是你的正夫!你不能不承認我!” 蕭晚有些頭疼地望著眼前十分固執的少年,她不明白謝初辰的腦子究竟哪里搭錯了,竟然在這個時候承認自己是她的正夫?他難道不知道,一旦承認,自己也會死嗎? 見蕭晚一直沉默不語,以一種陌生的目光凝視著自己,少年以為蕭晚又記不得自己的名字,或者又是以往那種嫌棄輕蔑的眼神,眼淚不禁在眼眶中打著圈。他咬著唇,輕聲道:“妻主,讓我陪你,可好?” ——讓我陪你,可好? 蕭晚的心不禁恍然,目光忍不住落向他紅腫的雙腿上。他的跌倒使得臟亂的袍子一陣凌亂散開,隱隱約約露出了血跡斑斑的膝蓋。 ——你那夫郎,對你倒是挺真心的。這五天來一直跪著,怎么趕都趕不走。要不是昨晚下了一場暴雨,他發燒暈了過去,恐怕現在還跪著呢。 ——別以為我是那蠢笨的為你要死要活的謝初辰,為了救你傻傻得跪在刑部門前。 她一直以為會為她付出一切的人是她寵在手心上的季舒墨,可真相卻恰恰相反,拼死救她、四處求情的人竟是她百般刁難、各種嫌棄厭惡的謝初辰? 都說患難見真情,可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謝初辰為何要這般無私無悔地對她,為何要處心積慮地想要嫁給自己,為何要在蕭家滿門抄斬的時候承認自己是她的正夫。 他難道忘了嗎? 一個多月前,他懷了身孕,整個人洋溢著幸福的喜悅。是她給了他一碗紅花湯,命人打掉了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更是因為他偷人,覺得顏面無光,將他打發到了蕭家荒無人煙的廢宅里,讓他自生自滅。 若不是他現在自己跳出來,她都快忘了他的存在,甚至于連他的名字都不一定能記全…… 正是因為如此,蕭家被抄家時,關在廢宅里的謝初辰躲過了一劫。 可這個傻子,怎么就眼巴巴地自動送上門了呢! 蕭晚的目光又落到了少年通紅的臉上。由于昨晚淋了大雨,謝初辰發起了高燒,可一聽到蕭家即將抄斬,他不顧自己病弱的身軀,不顧早已跪得僵硬的雙腿,急急地趕來了。 他不想,連蕭晚的最后一面也沒有見上,哪怕他知道,他的妻主是多么厭惡自己,多么嫌棄自己,多么不想看到自己。 “到底是不是蕭家的人!”官差有些不耐地重復了一遍。 “不是。”蕭晚清了清嗓子,冷冷地望向跌坐在地上的少年,冰寒著臉,一字一句地說,“謝公子,我有明媒正娶過你嗎?我有和你拜過堂嗎?別自作多情了,你從來不是我的夫郎!也不配成為我的夫郎!請不要說這樣的話,讓人誤會!我的正夫只有季舒墨!” 她冷冷說完,見謝初辰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心里不禁苦笑了一聲,覺得謝初辰太傻。 嫁給她,被她利用徹底,卻仍不惜一切想要救她。她沒有他這個夫郎。因為她不想,害了他家破人亡,害得他痛失愛子,最后,還被她連累死了。 她該死,死一千次都不足為惜。唯獨希望他好好活著,去找那孩子的母親吧…… 然后,將她忘得一干二凈,幸福地生活下去。 而她終將為自己的愚蠢,付出生命的代價。 就讓她,以死謝罪吧…… “你說什么?”嘶啞的聲音從喉嚨中艱難地擠出,謝初辰呆滯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公子!”昭兒急急跑來,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失魂落魄,神色渙散不堪的自家公子。他瞪了一眼冷著臉,十分絕情的蕭晚,惡狠狠地罵道:“蕭晚,我家公子為了嫁給你,寧可被親人嘲笑擠兌。我家公子為了救你,不禁當眾下跪,四處求情,甚至散盡家財。你說季家財政危機,我家公子二話不說,拿出錢財。你對公子說的每一句話,公子都會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記下。哪怕你……你……狠心地打掉了公子的孩子,整日整夜地寵著季舒墨,公子都沒有說過半句怨言!你可知道這一年,公子是怎么過來的嗎?” 蕭晚的確不知道謝初辰過得如何,因為這一年來,她絲毫沒有在意過他。她和他的見面次數加起來恐怕不超過十次,親密接觸更是沒有。如今被昭兒一條一條控訴著罪狀,蕭晚覺得自己實在是渣透了!簡直是死不足惜! “現在,你竟這般說著對你一心一意的公子!像你這樣無情又冷血的人,怎配得上做公子的妻主!你根本不配,一點都不配!公子離了你,一定會找到一個疼愛他的妻主,一定會過得更好!” 昭兒憤怒地一口氣罵完,整個刑場再度詭異地靜默了起來。 京城皆知,蕭晚只娶了一個正夫,那個正夫即是季舒墨。只有蕭玉容和陳太公知道,蕭晚的正夫是擁有蕭家玉佩的謝初辰,并非是蕭晚八抬大轎娶進門來的季舒墨。 而當日,謝初辰和季舒墨是同一天嫁入蕭家,但身為正夫的謝初辰卻是偷偷摸摸、以極其狼狽的姿態從后門嫁入的。 沒有拜堂,沒有洞房,只有一個落魄臟亂的小院子,和百般的刁難和羞辱。 但還是有人認出了謝初辰的身份——京城富豪世家的謝小公子。他在傳聞里十分刁蠻任性,驕傲蠻橫,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娶夫當娶賢夫!京城哪名女子敢娶這樣的夫郎,這不是折磨自己么! 聽說,謝初辰在一年前就出嫁了,至于嫁給誰,謝家一直沒有流出消息,原來是嫁給了蕭晚?! 天啊,兩個紈绔子弟竟湊成了對,真是可憐了季公子,竟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只是現在的謝初辰,怎么看怎么奇怪呢?和傳聞中,一點都不符…… “時辰已到,行刑!” 白布驟然落下,阻隔了謝初辰無神呆滯的目光和蕭晚愧疚的神色。 刀光血影下,蕭家一個個頭顱被儈子手砍下。 “大姐,娘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大家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血……”男孩跪在蕭晚的身旁,有些害怕驚慌地顫抖著身子,一臉求助地看著自己的長姐。 蕭晚轉過腦袋,剛要安撫幾句,只見男孩的頭被儈子手一刀砍下。腥膩溫熱的鮮血飆濺到她臉上,隨著血水一同滾落的,是她壓抑已久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