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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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得來個賓主盡歡,慧字輩的慧珍師傅領著她入了居士林,挑上東邊最是寬大敞亮的屋子住下,門匾上書“持戒”二字,推開門家俬細軟都是上乘,與碧溪閣內布置相似,顯是有人精心打點過。幾個丫鬟進了屋便開始收拾,倒是梧桐兼了半夏的活,留著她無所事事跟著景辭在屋子里閑逛。 這屋子布置精奇,與京城大不相同,寢居內設一扇小門,推開來是一間坐北朝南的小屋,接連兩扇開闊大窗戶,八扇駿馬踏春屏風,一眼便知是貴重稀珍,左手邊一張春榻,榻上錦繡成堆,靠墻掛著一幅洛陽牡丹圖,地上還有大理石砌出來的溫泉池子。哪是什么山野禪房,分明就是貴人屋子,抬手撫過榻上一張雪白狐皮,她琢磨著不知這梅影庵本就如此,還是讓陸焉手底下的人折騰成這副春情盎然的怪模樣。 半夏肚子里藏不住話,繞上一圈在她耳邊嘀咕說:“這哪是什么庵堂呀,瞧著倒像是哪一家員外爺府上,一件件都是簇新的玩意兒,俗氣得很?!?/br> 正想著這一茬,陸焉已與妙逸打完機鋒,進了門令梧桐擺上飯食,要與她一同用晚飯。景辭見飯桌上有葷有素,小爐子里還溫著一壺松醪酒,不禁訝然,“我是進錯地方了不成?佛門清凈地,這滿桌魚rou的,不怕得罪菩薩么?” 陸焉并不答她,擺正了酒杯與她倒滿,“喝杯酒暖暖身子,這些日子清減許多,是該趁入冬時節補回來,這雞湯鮮得很,嘗一口,當心燙嘴。”到頭來不放心,湯勺翻攪幾回,放涼些再遞到她跟前,“你放心,都是我逼你吃的,菩薩要怪罪也只怪罪我一人?!?/br> “提督大人好生仗義,景辭這廂先謝過了。”曲指在桌上扣一扣,給他行的是謝茶禮,飲上一口松醪酒,裝出個風流姿態,吟上一句,“松醪酒好昭潭靜,閑過中流一吊君。十分滿盞黃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塵?!痹俨[著眼看他,“如此風流文采,提督大人就不能稱贊幾句,討個歡喜么?” 陸焉只管照料她用餐,因而敷衍道:“好詩好詩。”眼皮都不抬一下,真是人到了手便沒先頭那般好性兒了。 景辭也不與他糾纏,桌上一盤干筍rou片新鮮得很,她一連夾上好幾筷子,再要伸手那一盤菜就給挪了地方,陸焉說:“這東西提一提胃口可以,到底是生發之物,多進傷身。” 她撇嘴,“好嘛,這回連吃什么吃多少都得管著。改明兒是不是要給我嘴上貼封條,該說話能說話才揭開。提督大人好生霸道,從前可是連太后娘娘都管不著我來著,今兒還真是落您手里,暗無天日了?!?/br> 陸焉沉吟道:“貼封條這主意不錯,往后可以試上一試?!?/br> 她憋屈,只覺得眼前這人極其可恨,最會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你稍稍弱一點,他立馬抓了你短處,使勁兒撕拉。轉開眼,懶得理他,撂下一句“食不言,寢不語”,埋頭苦吃。 他這一回是帶著個江南廚子上山,南方人精細,善調養。他私底下趁她睡著探過幾回脈,心知她體寒,素有血虛之癥,但她年紀尚小,倒也不著急吃藥,先從吃食上調養,省得她日日叫苦,每日進上一碗藥,得先哄她半個時辰。 到底是宮里頭教養出來的姑娘,雖說鬧起來沒個正行,但細微處樣樣皆精,筷子握得剛剛好,喝湯吃菜半點聲響都不能有,一小口一小口,咀嚼透了才咽下肚。陸焉瞧她吃得專注,忍不住抬手刮她面頰,惹來她皺眉相對,他笑得輕快,換了個人似的自在逍遙,與她玩笑說,“這小模樣可愛得緊,同針松林的小松鼠吃果子一般。好吃么?也給阿爹嘗嘗。” 景辭擰著眉頭生氣,咽下一片薔薇糕才說:“我吃飯呢,吃飯不許吵我!”發起火來兩腮鼓鼓,粉生生惹人愛。 陸焉吵得她煩了,自己卻開心得很,暗地里笑上一會兒,連忙擺手說:“好好好,不打擾郡主用飯?!眾A一筷子魚rou到她碗里,“試試這龍舟镢魚,魚rou鮮不鮮、嫩不嫩都考廚子刀下功夫?!?/br> 飯吃完了,陸焉便要趁日頭未落,趕馬下山,景辭吃得飽肚,自己個心情也好,拉著陸焉歪纏一回,笑嘻嘻讓他留下,明日一早再回。陸焉陪著她飲過一盞茶,捏著她軟和柔嫩的手說:“月底照例圣上要駕幸湯泉山,宮里貴人多半都要一道去,正好那時接你回宮,與太子岔開了,還能拖上幾個月,開春趕早把婚事辦了,就近住在郡主府,與你隔一道墻,我也能定一定心。山上夙日無聊,多給我寫信。知道你這小東西好吃好睡,沒病沒災的,我才安心?!彼驮谒诌?,額頭上還藏著一道無法消去的傷痕,想一想便是揪心地疼,若真再出紕漏,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熬得住。 景辭是吃飽了犯困,小貓兒似的在他胸前蹭上一蹭,咕噥道:“太子可真煩人,突然間得了癔癥,瘋狗似的亂咬人,那晚上可嚇死我了,從沒讓人這樣折騰過,留了好些血,哪哪兒都疼。唉…………真想打回去,也把他腦袋瓜子往柱子上撞,讓他長長教訓。你說,要真給他撞得開瓢兒了,里頭不會真是枯草爛葉子吧?” 前半段聽得他心疼,后半段又忍不住想笑,抱緊了親夠了才說:“也不定是枯草爛葉子,許是一堆豬下水也說不定?!?/br> “你這人嘴真毒…………”一時間驚恐萬分地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瞧他,“這可是鶴頂紅呀,方才不會讓我吃進肚子里了吧。完了完了,這下可真折在你手里了?!?/br> “嬌嬌說錯了,不是手里,是折在嘴上。”玩笑話說著,又要來吻她,兩個人笑鬧一回,雖說是依依不舍,但不能耽誤正事,陸焉終是在太陽落山之前啟程下山。 他走后,日子突然間漫長起來。景辭自認是沒佛心沒慧根的,因此也懶得去前殿打坐念經,閑來無聊便抄一抄經書,畫幾幅畫,在梅影庵里住下來成日里醒來就吃,臥下便睡,倒也簡單清凈。 每日照例給陸焉去一封信,全都是日?,嵤隆5槿搜劾锍鑫魇?,眼瞧著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生生讓拆開了一個山上一個山下,倒有幾分天各一方的離愁別緒。 這一日寫信說,后山上撿了只沒娘的小鹿兒,才枕頭那么大個兒,冬天里山頭上只剩下石頭草根,放出去必定活不長,索性在居士林院子里養著,小鹿兒生得可愛,她歡喜得很,后來又覺著半夏看這只鹿的眼神不大對,直愣愣帶著火。問清楚了才知道,原來這是只獐子,不是鹿,但她說是鹿,底下人也沒一個敢反駁,倒有些指鹿為馬的意思,唯獨半夏姑娘特別,成日里流著哈喇子,心心念念都是香噴噴熱騰騰的烤獐子rou。 景辭想著也就養到月底,等半夏下了山再把獐子放進山里,省得被這想吃葷腥想瘋了的姑娘生吞活剝了。 近日事忙,陸焉到半夜才得了空拆開信封,讀上三五遍,不自覺彎了嘴角,一整日的勞累瞬時散了,想了想,提筆囑咐她天冷多加衣,無趣得緊。到月中,景辭來信,催他幾時來,若到月底真能接她回來,沒準能趕上他生辰。想來這孩子守著規矩,也快悶出病來,但歲末年終,北邊大雪饑荒,元人多數又要南下搶掠,依著去年的例,他要代天子巡查西北屯兵重鎮,但恰恰是去年這個時候,余九蓮與永平侯暗中作亂,險些出事,若將她一個人擱在梅影庵里,著實不能安心,倒不如接回來,宮里頭沒了太子,是再安全不過的。 ☆、第78章 溫泉 第七十八章溫泉 西北巡查之事既已提上議程,辦起來便十分迅捷,春山將各州府都打點好,他提早半日出門,黃昏時分到落霞山,因山上結冰行路艱難,到入夜才進梅影庵。去往居士林的路上,兩側已有少許梅花躲藏在朦朧夜色中闃然綻放,他閑來摘下一朵半開的六萼梅,小小一朵花兒不過拇指大,卻艷得驚人,層層疊疊寒氣森森的夜里,如同一簇燃燒不滅的火焰,點亮眼前漆黑無光的長路,去也催動著心底最隱秘的念想。 北風無情,來回呼嘯在山巔,他飄搖的衣擺乘著蒙昧夜幕,閱盡了風霜,嘗遍了艱險,跨過千山萬水櫛風沐雨而來。 那么熱切,那么想念,到近前又望而卻步,輕輕推開一扇門,等屋內暖融融的光透出個一星半點,暖爐邊烤火的半夏站起身來問,“誰呀?屋里沒叫人來著。”沒料到進來的是面如冠玉,風采翩然的俊俏男兒。登時看得入了神,怕遠山曠野,妖魅橫行,趁著夜色來勾魂奪魄,一個媚眼吸走了精血,山頂上修道成仙。 “陸…………陸大人…………”半夏磕磕巴巴,險些讓暖爐燙了手,閃到一旁急急忙忙跟上說,“郡主還在里頭泡著呢,奴婢這就去通報一聲?!?/br> 他抬手,半夏便不敢再出聲,讓春山拉扯著退了出去。陸焉徑自解下紫貂絨大氅扔到一旁,因身上冷著,立在暖爐邊將霜氣化了,手上有了暖意才脫了靴子往里間去。 推門便見一臺大葉紫檀鏤雕春色滿園六扇屏風,上頭懶散搭著掐腰坎肩與束身長裙,一根鑲玉石萬福萬壽腰帶一落了地,冬眠的蛇一般盤踞在屏風底座上。 屏風遮住了細微水聲,屋子里暖的教人微醺,唯側邊開一扇小窗,留些奇異山石枯槁樹木畫一幅秋色連綿,萬物寂寥。 她背對他,烏亮的長發隨著一根碧玉簪子高高盤起,露出纖長白嫩的后頸與圓潤嬌俏的肩,是大師手底下歷時漫長細細磨出來的稀世珍品,睜大眼睛上下逡巡,也找不出一分一毫瑕疵。 她聲音里透著笑意,同他說:“小豆子從小沒娘,半夏jiejie可千萬可憐可憐它,別老想著磨刀宰羊,你想想,這可是庵堂里頭,萬一沖撞了菩薩,菩薩一生氣,可就不讓你撞見如意郎君啦…………” 一回頭,怎知遇上含笑相待的他,得來她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眼前他長身玉立,月白底的蟒服曳撒,黑白山水間線繡出一只云中仙鶴,引頸長鳴。頭上是描金烏紗帽,顯然是從司禮監匆匆趕來,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一身,儼然是欽差出巡,秉公斷案的架勢。 景辭仰頭看他,笑呵呵說:“多日不見,鳳卿又俊俏許多,真真是好看得叫人挪不開眼?!?/br> 他倒是習慣了她這般不著調的笑模樣,車上一塊長巾要拉她上來,“出門辦差,正巧路過,便山上來見一見你。上來吧,這池子泡久了一樣傷身。” “一見面就啰里啰嗦管東管西的,真是煩人。”從溫泉水里抬起高了手,卻碰不到他的,自己個在池子中央不挪步,光支使他再低一些,再伸過來些,她壞心思一起,趁他向前探身的檔口,伸手猛地一拉,只聽見撲通一聲,風采卓然的陸廠公陰溝里翻船,讓景辭拽進了池子里,浸了一頭一臉的水。帽子也歪了,從水里站起來,帶著些許茫然,長長的睫毛滴著水,滑稽得可愛。 趁著提督大人還沒來得及發火,景辭連忙將歪了邊兒的烏紗帽解下,扔到一旁,“別帶著個,這東西老氣橫秋的,還是巾帽飄逸,仙風道骨氣度佳?!?/br> 眼見他皺著眉不說話,景辭又是個一戳就破的紙老虎,忙上前去纏他,也顧不上水底下赤條條的身子,只曉得撒嬌賣乖,“生氣啦?我就是怕你辛苦,就想著讓你也進池子來松快松快,誰曉得腦子一熱,沒出聲就把人拖下水。我就是太想你了,真舍不得你離我半分遠,好嘛好嘛,我錯了還不成么?提督大人,奴奴伺候你換衣裳,您可千萬別氣,當心這一生氣呀,額頭上三條痕再也消不掉,顯老!” 她的臉讓溫泉水熏蒸得粉紅嬌艷,一雙意盈盈的眸子,是天邊最亮的啟明星,忽閃忽閃透著光,讓人不舍得挪開眼。而尖尖下頜后頭是嬌俏玲瓏的鎖骨,女兒家延綿起伏的弧度就在水面上戛然而止。她這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真真令人生氣,或是她在他跟前逍遙自在慣了,從沒將他當做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他沒來由地心里頭拱火,抬手抹一把臉,水珠都撣到她身上,口中說:“沒個正經形。”冷著一張臉轉身要走。 景辭自身后一把將他撲住,光裸玉璧纏住他腰身,柔軟豐盈的胸脯抵在他后背,不經意間勾起男人最原始也是最本能的欲望,天真里透著妖魅,這一類風情最不可抵擋。除非是如來降生,佛祖轉世,不然誰舍得推開。 景辭依然無知無覺,撒著嬌同他說:“做什么呀,才說兩句話就生氣要走。不知我在山上多想你,日夜都念著,我家鳳卿可好?飯吃得好不好,夜里睡得安不安,是不是又有什么訂了親的姑娘,失怙的姊妹上門來求。一眨眼就將我拋到腦后,同旁人吟風弄月去了。” “一到年底便忙得抽不開身,這回正要啟程去山西,早一日出發,掐著日子來山上看你,偏你還要調皮?;B犜?,放開…………”他無奈地笑,握住她合握的手想要抽身,卻惹得她執拗地更加攥緊了,搖頭時連帶著身子也晃動,兩團飽滿酥軟的小東西在他背上揉來揉去的勾人。一時間就要血脈噴張,背脊發麻,他僵住了,不知是該回過頭縱情一回,還是掙開她,上岸平息。 但無奈她不給他思量的余地,一點點繞到他身前來,頂著一張純潔無垢的面龐,無辜又無措地望住他,“真生氣啦?那我認錯還不成么?鳳卿在我心里頭俊俏風流,無人能比——”抬手,指尖劃過他眼尾淚痣,“遠勝潘安宋玉,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美男子,呀,真有白頭發了,看來是得好好補一補。皇上的事情自有皇上cao心,朝廷社稷還有內閣撐著,你忙個什么呢?倒不如多陪陪我?!?/br> 他捏住她下頜,指腹下輕輕摩挲,狹長的鳳眼染上夜色迷離,guntang炙熱的視線落在她殷紅似血的唇上,啞聲道:“嬌嬌嫌我老了?” “怎么會呢?鳳卿是我的心肝兒rou兒,愛你都來不及呢,怎舍得嫌棄?”世上說rou麻話也看天分,景辭骨子里是個混不吝,對著陸焉愈發放肆,什么愛rou兒心肝兒沒有她說不出口的??此嫔造V,她只當自己哄好了,順利過關,轉過身扯過一件絲緞長袍披在身上,就要踏著石階上岸。 一陣涼風透過窗戶吹來,吹開他眼前淡淡一層白霧,令他瞧見人間難覓的美妙風景,春風秋雨世間繁華仿佛都集在她纖薄柔美的后背上,浸濕的絲緞貼合著背脊起伏的輪廓,畫一出一道伊人婉轉月下獨醉的弧。寬窄適宜的是她半裸的香肩玉臂,垂柳搖曳的是她纖細曼妙的腰身,再向下是蜜桃一般的臀,驕矜又得意地挺著,薄薄的紗透出一道內凹的線,跨一步便要晃一晃,但偏偏藏得深,遮得緊,嬌嬌羞羞,又嫵媚風sao,杵在他眼里,扯著絲線勾他的魂。 他眼中有火,心中有欲,心與神都已長醉不醒,藏在胸腔內的野獸似聞見血腥,咆哮著嘶吼著,要沖破桎梏,破繭而出。 身后嘩啦啦響起水聲,景辭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不想被人攬住了腰身拖進水里,恰恰靠在他身前,沒嗆著水,但受了驚嚇也不好過,不明所以地望著一臉冷然的陸焉,不知又出了什么岔子,惹得他擺出一張閻王審案似的臉孔,著實讓人后怕。 景辭疑惑道:“你這是怎么了?突然間板起臉來,好生嚇人?!?/br> 他手掌握住她纖長白嫩的頸項,虎口卡在她下頜處,巴掌大的小臉就在近前,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里映著的都是他的影,寫著占有與摧毀的影。專注又溫柔的與她對望,卻帶著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壓迫,猛然間向她襲來,仿佛雪崩山裂,轟然倒塌的山石落雪湮沒頭頂,她不能呼吸,不能移動,他只需一個眼神,便可令她無處可逃。 他呢喃著,將細碎的吻落在她吹彈可破的面頰上,舒緩美妙仿佛午后輕夢。 “嬌嬌,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她被他擁在懷中,上上下下揉搓,溫泉水突然間沸騰,將她潔白如玉的身體,熏出一片淺淺的緋色。她慌慌張張無處可去,一雙手不知該往哪放才算得宜,不小心碰觸他不予人知的隱秘,無奈她還是懵懂模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問他:“鳳卿,你身上長了什么?長長好像一根棍,燙手呢?!?/br> 接下來更加驚奇,“哎呀,這棍兒還會動!” ☆、第79章 亮劍 第七十九章亮劍 她的眼珠蒙一層水做的殼,晶瑩透亮,無垢又無塵,不諳世事的純真對上他體內翻騰叫嚷的欲望,如同一張薄脆的洛陽紙,擱置在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上,最終的命運唯有毀滅——火舌一寸寸舔過,注定被兇猛的火焰燒成灰。 她仍不知危險靠近,傻傻望著等他回應,身后是霧蒙蒙的熱氣,像是雨云翻騰的巫山,沾了水的發尾、濕噠噠的肌膚仿佛初晨帶露的花,美得讓人不忍摘下,只好徘徊猶疑,捧住她皎白如玉的面頰,當她是初入學堂的幼兒,而他是世上最耐心的師長,要引著她,一步步拉著她往一處春深日暖,落英繽紛的桃源去。 “這是傳宗接代的根,是陰陽調和的陽,是日月乾坤萬物生發之根本?!彼谒挛兆×怂氖?,一同感受他炙熱的情,洶涌勃發的意。她被他眼中激蕩開來的欲念驚嚇,他的話她雖不能全然領會,但已猜出大概,這一時羞憤欲死,圓潤的耳垂紅得滴血,想要脫開手逃出門去,卻一把被他握住了,緊緊覆在上頭,像一頭蘇醒的雄獅,張著血盆大口,對住她柔弱無骨的手。 她掙扎,激起漣漪無數,“什么傳宗接代,什么萬物生發,你…………你不是太監么?你怎么…………怎么還有這個…………” 她心急如焚,他淡然自若,另一只手臂鎖住她腰身。她頭一回瞧他,覺著他比不得錦衣衛那群砍頭殺人的莽夫,各個是門板一樣寬,石頭一樣厚,卻也比大多內侍結實幾分。要說是精壯,在精而不在壯,乍一看還有一股弱不勝衣的病態,實則是藏拙于內,抬一抬手,她便沒有半分逃脫之機。 “嬌嬌不喜歡?不想要?”他耐心地玩味地守著到了手的獵物,利爪撥來撥去,都只為有趣,“本不知這輩子被人罵過多少次‘每根的東西’,依稀記得嬌嬌口中也曾有過此話,怎地‘每根’時瞧不起人,‘有根’偏又不愛?嬌嬌好難伺候。” “我…………我從沒嫌棄過…………”她委委屈屈辯解,“我本就是打定主意要跟你的,怎么又突然間又來挑我的錯處?你這人好生奇怪,明明就是宮內頭一號的太監老祖,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他饒有興致地貼著她光裸的軀體,在水中爭論探討。 景辭憋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撐足了膽說:“竟然沒切干凈。” 他忍不住大笑,一面親她一面帶著她的手來來回回探索,悄然含住一顆珍珠似的耳垂,吃夠了才說:“可真是阿爹的嬌寶貝兒,乖,自己個畫個圖,這刀子要從哪一處落下才能剩下這樣長,這樣多?!?/br> 景辭急得要哭,“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見過這東西。你放手,不許這樣欺負人!” “嬌嬌不會的,阿爹來教?!彼豢戏?,任她如何掙扎,始終將她緊緊按在身前,先前還算清明的眼神益發深不可測,溫熱的唇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游弋,如猛虎輕嗅含苞未放的薔薇花,殺人奪命的力量,鮮血的牽引,偏偏對一朵一碰就碎的花千般萬般溫柔。無端端讓人心尖兒顫,竟害怕皺一皺眉,錯待了一頭吃人的猛獸。 他的唇滑向山巒起伏的輪廓,微微凹陷的是她纖瘦小巧的鎖骨,骨凹處孱弱又可憐,凹陷向下能盛下一杯葡萄美酒。下頜觸到了溫泉水,一個個烙印一般的吻,漸漸靠近她豐潤嬌軟的乳兒。一半在水中,一半在霧里,圓圓翹翹這小段,半遮半掩一滴朱砂,已足夠讓人神魂顛倒,心神俱醉。 他貼著她的耳,冷靜自持的聲音里摻雜著不可抑制的顫抖,“真想一口吞了這對小乖乖…………”深深吸上一口氣,如同阿芙蓉上癮之人嘗到久別的香氛,前一刻通體舒暢,后一刻掀起來愈加兇猛的渴望。 他要飲她的血,吃她的rou,就在今夜,冷風呼嘯的山巔,戒嗔戒癡的佛殿,一池水如春,一睜眼如夢,要狂要瘋,就在她與他相偎相依的咫尺之間。 一個狂亂的吻不能結束一段隱忍多年的欲,一張窄小的床又怎能裝得下長久未見的心。他濕透了的外袍中衣都橫在冰冷的地磚上,散散亂亂被一對糾纏的人影早早拋棄。 他的身體結實而精壯,每一個分肌rou都恰到好處,每一寸經脈都蓄滿了力量。窄而緊的腰一道道肌群分隔鮮明,兩側微微凹陷的節點是最致命的誘惑。 那么有力,又那么美好,老天爺折磨他,又偏愛他,給了他天底下最大的傷痛,又賜他一張近乎完美的臉,無與倫比的身體,能勾得人心馳神往,亦能在龍鳳燭微光里,讓人上天入地,欲生欲死。 溫泉池邊一張小小的春榻,載滿她的哭泣與叫饒。她在海中,在浪里,一波一波似潮汐海浪沖擊著席卷著她脆弱的身體,她羽化,又破繭,一時悶得窒息,一時又疏放了每一分每一寸。 他愛慘了她,恨不能就此與她終結,到地老天荒,到??菔癄€。 “心肝兒,別哭,嬌嬌一哭,阿爹的心也要碎。” 烏黑的是她長長青絲,雪白是羊脂玉一般的皮囊,紅的是唇,也是窗外躍墻盛開的梅,還有少女美好而純潔的身體,就在今夜,一陣陣壓抑的哭聲里,初開,聲張,怒放,妖嬈嫵媚,無人可與之相比。 愛都灌進她肚里,分文不剩。屋子里突然間沉靜,只余下沉重的喘息聲以及她細細綿綿的抽泣。本就窄小的春榻,逼得他將她纏緊了,濡濕的背脊貼在胸前,長長的烏發拂到一邊,露出光潔美好的后背任他親吻。 一床暖被將她裹緊,他虎口處薄薄的繭子刮蹭著她,他愛極了她面頰的酡紅、眼角的淚,忍不住一吻再吻,“嬌嬌還疼得厲害?往后阿爹輕一些,別哭,再哭明早又要喊眼睛疼?!?/br> 她抽抽噎噎帶著鼻音,恨不能找一處土丘將自己埋起來,“疼死了…………你這人從來沒一句真話,做的也都是壞事,我真恨死你了…………” 他細細撥開她臉上被汗水黏住的發,長輩似的口吻哄著她說:“好好好,都怪我,是我做的不好,要打要罰都認。只是我明早就要下山,嬌嬌先同我說幾句話,過幾日再生氣可好?” 她咬著唇不說話,他便笑道:“我只當嬌嬌應了,要與我談心?!?/br> “才不同你說話,你這假太監,連身份都是假的,明兒連人都不定是真。” 陸焉曲肘撐起上身,大紅的鴛鴦被滑落到腰間,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身,頭上的玉簪早被她亂揮的手帶落,烏黑長發落在肩頭,鳳眼迷離,鼻梁高挺,淚痣是不妖不媚的風情,剛與柔的結合恰恰好,多一分是剛硬,少一分是婉柔?;蛟S任是什么物件,到了他身上,便沒有不好的。 他靜靜看著她緋紅的側臉,一盞孤燈下顯得俏麗又單薄,小小一朵花,最怕被風吹雨打隨水去。他沉下心說:“這事說來話長,我的身份,想來你也猜到幾分。我這是冒名頂替進的宮,好在那時候年紀小,誰會留意一個因病挪出宮的小太監長什么模樣,說什么話。因著干爹庇佑,我才能在宮里長久過活。” 他原以為她要沉默到底,沒想她頭一句話開口是說:“你那干爹我記得,吳桂榮么…………也不見得多好,鎮日里對你呼來喝去,死活不管,汝昌公主那回要打你板子,他原可以求上幾句,那臭丫頭看在慈寧宮的份上定然不敢造次。但我瞧他是嫌麻煩,總覺得四十板子下去死不了人,帶回去躺上幾日便可,何必費那唇舌?!?/br> 他嘴角有漣漪推開,笑得溫暖和煦,忍不住低下頭來親吻她,“世上再找不出一個比嬌嬌更善心的姑娘,但無論如何,我心底里是感激的,如若沒有干爹伸手相幫,我今日或許早已經轉世投胎,誰知陸焉是何許人也?!?/br> “那你…………不怕被發現么?”這或許是她最大疑惑。 陸焉解釋道:“往常都吃著藥,想著法子避開。等拿下西廠,試問還有誰有這個膽量敢來驗身查證?本以為藥力傷身,早不成了,沒想著一遇見嬌嬌,他便如此這般不老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