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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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雪歌閉著眼睛就躺在床榻上聽著船外的流水聲,這種時候,總是可以很輕易的叫她想起小時候躺在冷宮的床上聽著呼呼的風聲在破損的窗口上掛過。 那個時候,她總是非常沮喪,覺得自己的人生也被那風刮得灰暗暗的。現在想來,那時候的一切都充滿了叫人懷戀的味道,哪怕是那些小沮喪都帶了天真的意味。 現在,蕭沉淵就躺在她的身邊。 他們做過世間最親密的事情,彼此水/乳/交/融的時候,便仿佛靈魂經過才重重的障礙,重疊在一起,那種相互圓滿的快樂簡直叫人從心的最里面開始戰栗,整個世界都被那種戰栗所感染。 蕭沉淵安靜的躺了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交握,掌心貼在一起。他的聲音里面帶了之前不曾有的歡喜:“雪歌,我從來都沒有一日如同今日一般快樂。”他側過頭,認真的看著易雪歌,語調柔軟的仿佛是夜里染了露水的花瓣葉片。 小時候,父皇對他予取予求,所有人畢恭畢敬,他只是覺得平常無奇;少年時,失敗者的白骨為他堆出傳遍天下的威名,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只是覺得理所應當;只有擁抱她的那一刻,他才終于得到了那叫人無法拒絕的快樂以及來自內心與靈魂深處的安寧。 就像是父皇曾經說過的:“只要和她在一起,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樂便勝過了人間一切的事物。” 這一刻,蕭沉淵才真正的明白了這種感覺。但你品嘗到這種真正的快樂,那么其他膚淺的快樂甚至無法令你一顧。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不過如此。 易雪歌倒沒有蕭沉淵這樣多的感慨,她只是有些疲憊。事情完畢之后,她反倒有了那么一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她瞥了眼臉上寫滿饜足的蕭沉淵,忍不住低頭在蕭沉淵按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上咬了一口:“我!很!痛!好嗎?”這種對方舒服了,結果她卻還是更不舒服了的感覺簡直叫人想要去死一死,當然,是對方去死。 蕭沉淵十分寬宏大量的由著她咬了一下,然后手上微微用力,伸手一攬反而將她摟到懷里:“對不起,雪歌,我們本該選個更好的地方。”他嘆了口氣,然后理直氣壯的道,“可我忍不住,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了。” 易雪歌也忍不住再次咬了他一口,這一次咬得重了一點,幾乎立刻見了血跡。然后,她就聽到了蕭沉淵加快的心跳聲以及他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 “你要是再咬一口,我就又要忍不住了。”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撓了撓易雪歌的心尖,整顆心都是軟麻的。 易雪歌非常識時務的松了口,但還是哼了一聲,把頭往被子里埋了一下。 蕭沉淵似乎笑了一下,下顎的弧線因此緊繃了一點。他整個人就像是春天里被融化在花蕊中央的雪,沒了涂在外邊的寒冷,一下子又軟又香。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了撫易雪歌有些濕的長發,非常輕、也非常溫柔:“你走了之后,我總是會想到你。怕你被人欺負,怕你再也不回來,怕你出意外。我從來不知道我竟然也會有這么多的害怕。雪歌,你怎么可以比我還要心狠?說回去就回去,甚至臨行之前都不愿意來和我說一句話?” 被人用這種棄婦的口吻問話,易雪歌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咬了咬唇——明明是這人吃著碗里的飯,想著賣米的!被他一說,反倒他是受害者了。 蕭沉淵靜靜的看了她一眼,纖長的眉輕輕一動,眼睫下垂,然后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繼續說道:“為了你,我在不知你是生是死的情況下,丟開了魏國和數十萬大軍,簡直把一國之君的原則踩在了腳下。你要怎么賠我?” 易雪歌終于抬頭去看他:“別把自己說得這樣深情,蕭沉淵......”她笑了笑,非常冷淡的笑容,“說到底,你既不能為了我放棄楚國也不能為了楚國放棄我,你不覺得都是你自己太貪心了嗎?” 蕭沉淵唇邊的笑意微微有些苦,但他的語調還是非常的沉靜,就像是千斤重的石塊那樣一點一點的壓下來:“倘若我是蕭沉淵,那么我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可是雪歌,我還是蕭沉曜。無數的人為我流血為我赴死,前仆后繼,只求我還他們一個太平天下。我若是為了你或是自己辜負了他們,我才會真的瞧不起自己。”他的懷抱如此的堅定,堅定中甚至還帶著一點叫人無法形容的復雜,“可是,若是放過你,我這一生都再不能得到快樂了。” “那么,你來告訴我,我要如何是好?”蕭沉淵低下頭,就那樣看著懷中的易雪歌。 他們離得這樣近,近的可以聽到呼吸和心跳,近的可以看清對方眼底的自己。 就像是一根又尖又細的針插進來,易雪歌被刺痛一般的閉上眼,她再次用力的咬了一下唇,想要努力的找回自己的理智:“我不知道......”在蕭沉淵那種近乎懇求的目光里,易雪歌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人撕成兩半,冷和熱輪流交替,根本沒辦法維持所謂的理智。 她不知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力氣,推開蕭沉淵,不再壓抑自己的哭腔,“你問我怎么辦?你把所有的問題推給我,把所有的罪惡感推給我,你叫我怎么辦?!” “我愛你,再也不會像愛你一樣去愛別人。”易雪歌的眼睛哭得通紅,聲音沙啞的就像是被生生的撕裂開來,流淌而下的淚水洗去她外表的冷漠和抗拒,只剩下柔軟的內心,“可是,你要我如何去愛一個將滅我家國的人?” 終于,揭開那溫情脈脈的面紗,他們終于還是面對面,不得不面對那橫在他們之間最直接、剮心的問題。 ☆、第79章 〔修,增) 但傍晚的霞光漸漸散去,倒映著河面上的余暉也開始像是霧氣一般的四散開來,就像是一個舞動裙擺炫耀容貌的少女,忽而踮起腳、掩面離去。夜幕隨之降臨,明月皎潔的光芒灑滿夜空的每一個角落,令星輝黯淡。銀河就像是一條鑲滿了舊寶石的腰帶,就那樣隨意的拋在一邊,水面上明亮著的卻是它舊日的倒影。 易雪歌閉著眼睛就躺在床榻上聽著船外的流水聲,這種時候,總是可以很輕易的叫她想起小時候躺在冷宮的床上聽著呼呼的風聲在破損的窗口上掛過。 那個時候,她總是非常沮喪,覺得自己的人生也被那風刮得灰暗暗的。現在想來,那時候的一切都充滿了叫人懷戀的味道,哪怕是那些小沮喪都帶了天真的意味。 現在,蕭沉淵就躺在她的身邊。 他們做過世間最親密的事情,彼此水/乳/交/融的時候,便仿佛靈魂經過才重重的障礙,重疊在一起,那種相互圓滿的快樂簡直叫人從心的最里面開始戰栗,整個世界都被那種戰栗所感染。 蕭沉淵安靜的躺了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交握,掌心貼在一起。他的聲音里面帶了之前不曾有的歡喜:“雪歌,我從來都沒有一日如同今日一般快樂。”他側過頭,認真的看著易雪歌,語調柔軟的仿佛是夜里染了露水的花瓣葉片。 小時候,父皇對他予取予求,所有人畢恭畢敬,他只是覺得平常無奇;少年時,失敗者的白骨為他堆出傳遍天下的威名,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只是覺得理所應當;只有擁抱她的那一刻,他才終于得到了那叫人無法拒絕的快樂以及來自內心與靈魂深處的安寧。 就像是父皇曾經說過的:“只要和她在一起,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樂便勝過了人間一切的事物。” 這一刻,蕭沉淵才真正的明白了這種感覺。但你品嘗到這種真正的快樂,那么其他膚淺的快樂甚至無法令你一顧。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原是如此。 易雪歌倒沒有蕭沉淵這樣多的感慨,她只是有些疲憊。事情完畢之后,她反倒有了那么一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她瞥了眼臉上寫滿饜足的蕭沉淵,忍不住低頭在蕭沉淵按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上咬了一口:“我!很!痛!好嗎?”這種對方舒服了,結果她卻還是更不舒服了的感覺簡直叫人想要去死一死,當然,是對方去死。 蕭沉淵十分寬宏大量的由著她咬了一下,然后手上微微用力,伸手一攬反而將她摟到懷里:“對不起,雪歌,我們本該選個更好的地方。”他嘆了口氣,然后理直氣壯的道,“可我忍不住,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了。” 易雪歌也忍不住再次咬了他一口,這一次咬得重了一點,幾乎立刻見了血跡。然后,她就聽到了蕭沉淵加快的心跳聲以及他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 “你要是再咬一口,我就又要忍不住了。”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撓了撓易雪歌的心尖,整顆心都是軟麻的。 易雪歌非常識時務的松了口,但還是哼了一聲,把頭往被子里埋了一下。 蕭沉淵似乎笑了一下,下顎的弧線因此緊繃了一點。他整個人就像是春天里被融化在花蕊中央的雪,沒了涂在外邊的寒冷,一下子又軟又香。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了撫易雪歌有些濕的長發,非常輕、也非常溫柔:“你走了之后,我總是會想到你。怕你被人欺負,怕你再也不回來,怕你出意外。我從來不知道我竟然也會有這么多的害怕。雪歌,你怎么可以比我還要心狠?說回去就回去,甚至臨行之前都不愿意來和我說一句話?” 被人用這種棄婦的口吻問話,易雪歌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咬了咬唇——明明是這人吃著碗里的飯,想著賣米的!被他一說,反倒他是受害者了。 蕭沉淵靜靜的看了她一眼,纖長的眉輕輕一動,眼睫下垂,然后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繼續說道:“為了你,我在不知你是生是死的情況下,丟開了魏國和數十萬大軍,簡直把一國之君的原則踩在了腳下。你要怎么賠我?” 易雪歌終于抬頭去看他:“別把自己說得這樣深情,蕭沉淵......”她笑了笑,非常冷淡的笑容,“說到底,你既不能為了我放棄楚國也不能為了楚國放棄我,你不覺得都是你自己太貪心了嗎?” 蕭沉淵唇邊的笑意微微有些苦,但他的語調還是非常的沉靜,就像是千斤重的石塊那樣一點一點的壓下來:“倘若我是蕭沉淵,那么我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可是雪歌,我還是蕭沉曜。無數的人為我流血為我赴死,前仆后繼,只求我還他們一個太平天下。我若是為了你或是自己辜負了他們,我才會真的瞧不起自己。”他的懷抱如此的堅定,堅定中甚至還帶著一點叫人無法形容的復雜,“可是,若是放過你,我這一生都再不能得到快樂了。” “那么,你來告訴我,我要如何是好?”蕭沉淵低下頭,就那樣看著懷中的易雪歌。 他們離得這樣近,近的可以聽到呼吸和心跳,近的可以看清對方眼底的自己。 就像是一根又尖又細的針插/進/來,易雪歌被刺痛一般的閉上眼,她再次用力的咬了一下唇,想要努力的找回自己的理智:“我不知道......”在蕭沉淵那種近乎懇求的目光里,易雪歌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人撕成兩半,冷和熱輪流交替,根本沒辦法維持所謂的理智。 她不知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力氣,推開蕭沉淵,不再壓抑自己的哭腔,“你問我怎么辦?你把所有的問題推給我,把所有的罪惡感推給我,你叫我怎么辦?!” “我愛你,再也不會像愛你一樣去愛別人。”易雪歌的眼睛哭得通紅,聲音沙啞的就像是被生生的撕裂開來,流淌而下的淚水洗去她外表的冷漠和抗拒,只剩下柔軟的內心,“可是,你要我如何去愛一個將滅我家國的人?” 終于,揭開那溫情脈脈的面紗,他們終于還是面對面,不得不面對那橫在他們之間最直接、剮心的問題。 蕭沉淵的面色也漸漸的凝重了起來,就好像夜色終于緩緩籠罩過來。他看著易雪歌,好一會兒才道:“雪歌,我可以向你許諾,此生唯有你一人,只有留著你我血脈的孩子才能繼承我的王座。我們的血脈將如同月輝星光一般彼此交融,永不分離。”他靜靜的,一字一句的道,“時也勢也,對楚國,我不過是在后面推了一把罷了。國運本該如此。你是要看楚國一點一點的陷入內亂,動蕩不安,百姓受苦,還是要看它于死亡中重獲新生,成我你我王冠上最耀眼的寶石。” “我都不想要。”易雪歌抬頭回望他,手掌握起的時候,指甲抵在掌心,嬌嫩的肌膚被刺破,幾乎有一種刺骨的疼痛,“你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你的想當然。若沒有你的算計、沒有玉貴妃,如何會有如今的楚國?哪怕是如今,你不興兵事,有盛南生在,皇位傳承平穩,楚國自然會漸漸安定。” 蕭沉淵靜了一靜,認真的端詳著易雪歌面上淚痕,眼中復雜神色一閃而過,然后唇角微妙的一揚,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那么,從現在起我便不插手。我們一起看看,楚國要如何漸漸安定。” ☆、第80章 (已補) 易雪歌聞言抬頭望了一眼蕭沉淵,眼中似乎有波光一掠而過,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她撇開頭望向船外,目光就凝在那奔流不息的江河上:“好,你記住你的話。” 她的肩頭輕輕的松了下去,顯然心情也漸漸的不再緊繃。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像是被春風融化了的凍土,漸漸的回暖過來了。 蕭沉淵重新伸手將她摟到懷里,語聲柔軟的就像是沾了糖水一般:“嗯。”他低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易雪歌的額頭,微微笑了笑,“明日我們就改走陸道去宣府,帶你去見見我大秦的雄兵和戎族的鐵騎。”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聲音就像是在這夜色中由淡轉濃的霧氣一般的繚繞在空氣里。“雪歌,這世界是如此的遼闊,我真希望能帶你去看我所見過的一切。”他的聲音非常的淡,可那就像是雪地下面埋著的熔巖,如此的灼熱,只要一點就能叫人尸骨無存,“我曾去過北魏的香都,那里紅紗招魂,春風十里就能聞到十里的香氣,乃是世間少見的銷金之地;我曾去過戎族牧野的草原,那里風吹草地現牛羊,天空湛藍的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寶石......” 他少年之時游歷四方,不知走過多少地方,原本只是以己之步丈量天下,籌謀天下。可是如今想來,卻是處處美景,紅塵萬里,只愿有生之年能與她一同分享。 易雪歌在他的話語里漸漸的放松了心情,她知道這或許是自己和蕭沉淵難得的安寧——在蕭沉淵暫時收手不再謀劃楚國的前提之下。 易雪歌想了想,抬頭看了看蕭沉淵,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聽說戎族邊上有一座大雪山,上面住著他們的神女,真的嗎?”南楚氣候溫暖,如易雪歌這般的,簡直無法想象有人可以住在雪山。 蕭沉淵靜了一下,那深淵一般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中仿佛有波紋蕩起,似乎被這話勾起了什么記憶,好一會兒才輕輕的笑道:“是真的。”他想了想,就那樣抱著易雪歌,輕輕的唱起了少年時聽到的那首歌,因為是意譯,聲調難免有些古怪,“那遙遠的雪山啊,上面開著我們的雪蓮花。我們的雪蓮花啊,身邊守著我們的神女。她有藍天般的眼睛,可以輝映天空,讓碧空如洗;她有黃金般的長發,可以融化白雪,使水源不竭;她有白雪般的肌膚,可以洗凈污穢,令我們強壯聰明。她的笑容將冬風變成春風,吹過我們的草地,讓鮮花綻放在綠原,讓牛馬為之歡騰,為我們帶來豐收和喜悅......” 他不知想起什么,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然后低頭看了看早已因為體力和精神消耗太大而不知不覺得睡去的易雪歌,慢慢的吻了下去。 這一刻,他的心非常的安寧,就像是四處奔走的浪子終于尋到的歸宿。 易雪歌一覺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從船上到了一家不知名客棧的床上——蕭沉淵這種神鬼莫測的轉移速度和方式也挺叫人無話可說的。 “你怎么還在這里啊?”一醒來就看見對方抱著自己,作為臉皮略薄的易雪歌忍不住紅了紅臉,輕輕的推了一下蕭沉淵。 蕭沉淵顯然已經梳洗妥當了,頭上的碧玉冠讓他的烏發看上去如同流水一般:“明明是你抓著我的衣角不放。”他笑了笑,禁不住低頭看著頗有些窘迫的易雪歌,“到了早上,我沒辦法才把外衣脫給你,去換了一身衣裳。” 易雪歌立刻就注意到了自己手上抓著的衣服,臉色更紅起來。她惱羞成怒的掩飾道:“那你都脫了衣服也梳洗好了,做什么又跑回來?” “自然是擔心雪歌你睡得不好啊。”蕭沉淵臉不紅心不跳,毫無半點羞愧的說道。 好吧,比臉皮的話,她的確比不過蕭沉淵。 易雪歌抓起被子瞪了蕭沉淵一眼,故意冷下聲音:“我要洗漱,你快點出去啦。”她手癢癢的,恨不得把手里的枕頭對著蕭沉淵砸過去。 美人俏臉漲紅,猶如飛霞掠過,嬌美無雙。非常的賞心悅目。只可惜蕭沉淵不敢再惹對方生氣,只好微微一笑,風輕云淡的退了出去。 好在,等易雪歌梳洗完畢,坐到桌前準備用早膳的時候,面上的羞惱已經跟著昨日的淚痕一起洗去了。蕭沉淵動手給她倒了碗粥,遞了過去:“荒野山林,也沒什么好吃的,你先隨便吃一點吧。”他的手指纖長白皙,按在那白瓷的碗邊上時,幾乎就是同一個顏色。 易雪歌默不作聲的接過粥喝了幾口,她餓了一夜,也不計較這些,就那樣慢條斯理的把那碗粥給喝完了。 蕭沉淵一邊令人上菜,一邊問道:“有什么想吃的嗎?等會兒就要上馬車趕路了。我讓人買一點路上吃?” “荒野山林,去哪買?”易雪歌拿著他的話噎他。 蕭沉淵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他的眼睛的眼神是那種非常沉的黑,猶如深淵一般深不見底,只是當晨光照在他臉上的時候,長眉染上微微的金色,瞳孔依稀在映著那淡淡的光,幾乎可以吸走每一個著他的人的目光。 神為之迷,魂為之銷。 易雪歌不自覺的收回視線,情不自禁低下頭——就那樣一眼,她忍不住想起昨夜里對方壓在她身上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他的眼睛也仿佛在發光,比明月還要叫人無法拒絕的光芒,如同溫水一般,一點一點的浸透人心。 易雪歌真心覺得自己這樣看下去真的可能會色迷心竅去撲倒蕭沉淵。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對方還長得如此勾人,簡直不要人活了!易雪歌從桌上隨手拿起一塊糯米糖糕,塞到嘴里邊,暗惱的吃了起來。 哪怕是蕭沉淵都不知道易雪歌的想法,他以為易雪歌還在為昨晚的事情困擾。為了自己以后的性/福考慮,只得不再去惹對方羞惱,默不作聲的抬手端起已經涼了一會兒的藥碗,緩緩的喝了口藥。 他這一路趕來幾乎沒怎么好好休息,本就不曾調理好的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全靠這些藥養著身體。所以那一日易雪歌才會在他身上聞到藥香。 易雪歌見他喝藥,微微一怔,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的身子還沒好全嗎?” 蕭沉淵淡色的唇輕輕勾起,似有深意的問道:“夫人覺得呢?”他聲音壓得有些低,明明是非常沉靜并且平和的語調卻好似羽毛在耳跟劃過,隱約間帶著一點兒的曖昧。 易雪歌復又想起昨夜的事情,面色微紅干脆不去理他,厚著臉利落把粥喝完,然后就丟下蕭沉淵自己回房間躲清靜了。 一碰上易雪歌就忍不住嘴賤的蕭沉淵坐在桌子邊上目送著易雪歌離開,慢吞吞的把那碗藥喝完之后才出聲問道:“阿盧,宣府那邊還沒有消息嗎?”當初蘇長生擔心駐守宣府的林文岸守不住險關便請命去了宣府,之后雖然偶有書信音訊,但是一月之前不知為何便斷了音訊。 阿盧就侍立在蕭沉淵的身側,聞言輕輕頷首,輕聲答道:“沒有。不過屬下已經派人去查探了。” 蕭沉淵低低的“唔”了一聲,闔眼想了一會兒事,緩緩開口道:“胡木爾也算是草原上的雄鷹,現下又得了南楚援助的糧草怕是如虎添翼,更加難以對付了。”他說話的時候始終是一種輕緩而懶懶的神色,可是握著藥碗的手指卻忽而一緊,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種叫人恐懼的控制力,語調不緊不慢卻已經沒了和易雪歌說話時候顯露的淺淡笑意,“當初便是我都差點在他那里吃了虧,若不是......” 阿盧很早之前便在蕭沉淵身側護衛,自然知道蕭沉淵說的是什么事情,他眼神微微一變,收斂了面上的神色,垂首不語。 想起少年時的往事,蕭沉淵頓住口,眸光漸漸的沉了下去:“此人看似直爽英豪,實際上卻再陰狠毒辣不過......”他回憶了一遍這些年邊關的各類情報,忽而神色一變,擱下手中的藥碗沉聲道:“霍家!” 當年從戎族游歷歸來他便大力整頓了一邊邊關,嚴禁各類物資的出入,從根子上限制了戎族的發展壯大。而戎族那邊一直安靜的很,雖然也有小打小鬧,但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反倒叫當時一心撲在一統三國之上的蕭沉曜放松了警惕。 蕭沉淵此時認真細想著戎族這些年的各種情報,霍家的事情忽而在他心頭掠過,電光火石一般叫他抓住了那一縷思緒。霍家據說是跑商出身,不知怎的忽而發了大財衣錦還鄉,宣府修城之時還是霍家帶頭捐了巨資。因為修城一事,霍家在官家那邊掛了個好名聲,在宣府的發展也越發的好了起來,短短幾年就成了當地少有的巨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