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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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對著她笑了笑,甩了甩浮塵:“陛下今夜打算去柔福宮,還勞芳春姑娘告訴昭陽宮的太子妃一聲。” “公公有心了。”芳春抿唇笑了笑,悄悄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娘娘說了,平日里多有勞煩,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公公收下才好。” 萬千把玉佩握在手心里摸了摸,觸手生溫,心知是塊好玉,整張臉都笑開了花:“這是哪里話,我做奴才的,做的也都是舉手之勞,真是受之有愧。芳春姑娘回去定要替我和娘娘道聲謝才好。” 芳春點點頭,目送著萬千離開之后才往昭陽殿走去。 杜云微正在對鏡梳妝,她的長發烏黑一如鴉羽,用一把玉梳子輕輕的梳著,珠光幽然照在其上,仿若浮在夢鄉深處的綺夢一般的美好。 芳春猶豫片刻,還是上前把皇帝今晚的行程說了。 杜云微聞言卻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緩緩然的嘆道:“我們這位陛下啊,真真是心急。”她用胭脂點了點唇,紅唇猶如含血一般,“柔妃一有身孕,他就急匆匆的要去寵一寵。也不想想,柔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杜云微抿唇笑了笑,一點胭脂美艷驚人,她的語聲柔媚的仿佛染了金黃的蜜水:“他都已經吃過我的胭脂了,怎么可能還會有孩子呢?” ☆、第54章 雖然蕭沉淵的動作很快,但是苦寒來毒發的速度也很快。等到他們坐上前去溫泉行宮的馬車的時候,易雪歌已經又冷又疼的縮成一團,就像是個小雪團似的,一點微薄的陽光都可以將它融去。 蕭沉淵看得心疼,只得將她摟在懷里,輕輕安慰:“沒事的,等會兒就好了。”他低頭吻了吻易雪歌的額頭,替她吻去那些濕汗。 易雪歌不自覺的緊緊抓著他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著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渾身僵冷的不得了。她想要說些什么,唇上顫了顫,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覺得自己冷的要命,體內的所有血液都在一寸一寸的結冰,那種從內到外的冰冷,折磨著人幾欲瘋狂。 模模糊糊的,她忽然想起小時候母后自盡之后,她那場幾乎要送掉性命的大病。那個時候,她沒有什么知覺,只是覺得很累、很困,想要就那樣睡過去,去追母后一起離開冷宮。可是,怎么能夠呢?生命如此可貴,她還未出過冷宮,還未見過外邊那些風景和人,怎么能夠就那樣死去?所以,她還是熬了過來,活了下去。 易雪歌抿了抿唇,唇色發紫,還帶著被咬出來的牙印和血跡,她想:真冷啊,真疼啊她已經出了冷宮,出了楚國,見過了外邊那些風景和人,愛過這世上最值得愛的男人,人生至此,或許已然毫無遺憾? 蕭沉淵眼見著易雪歌閉上眼,呼吸漸低,心下一驚,伸手摟著她,伏在她耳邊說道:“雪歌,別睡。”他頓了頓,輕聲道,“我和你說個秘密好嗎?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別人的秘密。錯過了這一次,你一定會后悔的。” 易雪歌的眼皮顫了顫,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向上一揚,她似乎想要笑但面色還是蒼白并且慘淡的:“什么,秘密?”她的聲音聽上去顫顫的,就像是樹枝上滑落的細雪,掉到地上,就化成了水。 蕭沉淵安靜的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著那個秘密要從何說起。他黑沉沉的眼底看不見一絲的光,只有無邊的長夜,淹沒一切的星光和月光:“我父皇告訴我,我出生是在夜里。他夜里夢見五爪金龍盤桓而來,在乾元殿落下,自稱投胎汝家。等他從夢中醒來,恰好聽到我出生的消息,天邊黎明將至。書上說‘日出有曜’,所以他為我取名,沉曜。” 易雪歌僵冷的身子顫了顫,只可惜以她目前的體力,連一個表情都做不出來。 蕭沉淵抱著她,緩緩地思索著過去的那些事:“所以,從很小的時候起,父皇就告訴我‘我是不同的,我是上天所賜能夠一統三國的真命天子,我終將實現無數秦國先輩的壯志’,我亦是深信不疑。”他頓了頓,然后接著道,“后來,我習武學文,四處征戰,布局圖謀天下,直到聽到父皇病重的消息才在對魏行軍的邊界止住兵馬自陣前返回宮中。” 他的聲音在寬敞的馬車里靜靜的流淌著,就像是荒野里無聲無息灑落的月光,黃沙漫漫,冰冷而黯淡,不只是埋著白骨還是寶藏:“我整整跑死了四匹千里寶馬,日夜兼程,才堪堪趕回宮中見到父皇的最后一面。那個時候,父皇已然病得無法言語,只是不放心我,撐著一口氣等著。直到見了我,方才放了心,一句話都沒來得及交代就含笑而去。我不僅全身疲憊,心中亦是悲痛難當。” 易雪歌的眼睫顫了顫,即使是冷的連手都動不了,可還是睜著眼認真聽著。 蕭沉淵卻像是想要取暖一般的將易雪歌冰塊似的身體緊緊摟住,笑了一聲:“雪歌,你聽到我的心跳了嗎?有時候想想,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居然還活著。”他語聲冷凝,笑聲冰涼猶如落雪,好一會兒才重新拾起舊話說了下去,“皇兄恰好有要事要和我說,便引著我去了偏殿,屏退左右。那個時候,偏殿里只有我、皇兄、杜云微、周云起四個人。他們原本該是自父皇離世之后,我最信任的人。自小一同長大,云貴妃臨終之前殷切囑托的親生兄長;三媒六聘,以國禮迎娶的結發妻子;沙場上相互扶持,一手提拔,情同兄弟的下屬。” 易雪歌眼眶慢慢的紅了起來,蕭沉淵卻笑著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簾,輕輕地:“沒事的,都過去了”他想了想,便掠過了許多話,直接說道,“皇兄在茶水里下了化功散,等我從密室醒來的時候,在所有人眼里我已經是個死人。其實,按照那三人的密謀,那茶水里面本該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只是皇兄利欲熏心,想要從我手中得到秦國皇室的暗衛以及以及我手上那些東西,偷梁換柱的改了化功散,將我囚禁于暗室囚牢。他廢了我的武功,用盡了所有的刑罰,幾乎將我剩下的半條命都奪去,終究還是沒有從我手中得到任何東西。” 蕭沉淵仿佛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坦然的道:“那個時候,非常的痛苦,身體和心理上的。自我厭惡和自我懷疑的情緒幾乎完全籠罩了我。我知道我是絕不會將東西交給皇兄也不會認輸一般的自我了斷。所以,我只能近乎自棄一般的等著,等皇兄失去耐心或是自己死于重刑。他們三個都背叛了我,我自然不會再奢望有人會來救我。” 易雪歌的眼淚終于滑落下來,像是圓潤的珍珠一般,滾落的過程中面目全非。那種guntang的溫度,就像是火一樣的熱烈,如同火舌舔過皮膚,讓馬車中的兩人都怔了怔。蕭沉淵抬手輕輕替她拭去眼淚,忍不住又吻了吻易雪歌的額頭,垂眼時,正好看見了易雪歌睜開的眼睛。 易雪歌的眼睛真的非常的美,形狀優美,顧盼之間就可讓人想起山想起水,想起一切自然之中的美好事物。只是這一刻,她眼底的淚水盈盈,含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痛楚,幾乎是不可承受之重。 蕭沉淵緩緩的吻了下去,薄唇碰到眼淚就像是吻著花瓣上的露珠一樣濕漉漉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正好吻在自己的心尖上,整顆心都是軟的。看著那顆心就那樣在溫熱的淚水里沉下去。 “雪歌,現在想來,那時候的一切也并非不可忍耐。”蕭沉淵似乎想要安慰她一般的溫柔說道,“至少,上天垂憐,讓我遇見了你。” 易雪歌的眼淚無法止住,只能隔著濕漉漉的眼睫靜靜的看著蕭沉淵,等著他把話說完。就像是她午夜時分站在廊下,等著曇花花開一般的安靜而忍耐。 蕭沉淵嘆了口氣,輕聲說了下去:“這世上的人心就是如此的奇怪。我信任那三人如同信任我自己,可是他們背叛了我。而我曾厭惡提防的人卻甘愿拋下似錦前程,賠上性命救我。”他看著窗口沉思了一會兒,“你記得過去我皇兄身邊的那個姓林的太監嗎?他叫林從之,自小就被賣進宮里,正巧跟了我皇兄,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我以前讀史書,只覺得前朝覆滅根源就是那些權閹,所以對著那些太監一向都是留有余地。等到見了林從之在皇兄跟前俯首貼耳的樣子,就覺得他太過諂媚,沒有風骨。可是,就是這么一個人,好不容易做了連內閣閣老都不敢小覷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卻還愿意為了我冒死暗報皇后,將我的事報到我東宮的臣屬那邊。最后,也是他偷偷假造了皇帝手諭,與我的人里應外合救了我出去。” 易雪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從她的角度看去,蕭沉淵的面容白皙猶如凝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只有一雙眼黑的沒有一點光亮,仿佛還沉浸在那個永遠都無法忘懷的黑夜里。 蕭沉淵繼續說著:“我一出暗牢,皇兄手下的那些人就發現了。皇兄離開就帶著人追了上來,最后,林從之便帶著東宮最后的三百死士以及我的替身引走了皇兄的人馬。他們全都死了,只有蘇長生忍辱負重的帶著我去了云州。” 蕭沉淵閉了閉眼,不再說話。清晰的憶起當初林從之叩首拜別的情景。 “殿下,奴才并非不怕死,只是奴才的命與您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養尊處優這么些年,林從之看上去依舊有些瘦小,只有一雙眼底還帶著一點隱忍的堅定,“奴才家鄉臨近楚國邊界,司馬臨養兵如養狼,肆意屠殺搶掠,人命賤若蒲草,無數的村落最后都只剩下殘壁和尸體。奴才的娘和爹都是死在刀劍馬蹄之下,只有奴才命硬跟著叔父一起隨著難民一起逃亡到了京中,叔父死后只能賣身宮中。后來,殿下打敗了楚軍,殺了司馬臨,奴才真是替那些死去的人高興。那時奴才便知道,如果是殿下您的話,一定可以將三國一統,讓天下再無戰亂,再無如奴才這般痛失親友的人。” 他抬頭看著蕭沉淵,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山巒一樣沉重壓在蕭沉淵的身上:“請殿下萬萬珍重。林從之卑賤之軀,死則死矣,殿下卻身系萬民福祉,不容有失。” ☆、第55章 未等多久,馬車已經緩緩然的停在行宮之前。玉階之上已有守在行宮里的老太監和宮女恭敬的等在那里,垂首行禮。 易雪歌的貼身侍女結香按照慣例上前要扶著易雪歌下馬車,卻見蕭沉淵親自抱著易雪歌下了馬車。 結香急忙退后行禮,目光卻不自覺的在易雪歌白皙如同結冰的面上和通紅的眼睛上掠過,然后恭敬的垂首。她想:也不知道錦親王是不是在馬車里做了什么,怎么公主的眼睛都紅了? 結香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這樣一想便忍不住羞澀的紅了面頰,把頭低的更低了,用手指尖忍不住在自己的手掌里戳了戳。 蕭沉淵沒有理會湊上來問安的人,直接抱著易雪歌往里面走,便道:“王妃旅途勞累,本王先帶她去泡溫泉。你們也不必跟著伺候,就留幾個人守在外邊就好。” 從京里到這里就這么一點路,怎么旅途勞累了?不過既然蕭沉淵把“本王”都搬出來了,自然沒人敢攔著。 冬日里泡溫泉是一件極舒服的事。其實,秦國許多帝王冬日的時候都喜歡來這行宮休養,蕭沉曜以前也來過許多次,只是沒有哪一次是今日這般心思復雜。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蕭沉淵抱著易雪歌入了溫泉,想起這詩,忽而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旖旎。 眼見著心中的佳人只著一襲輕薄的紅紗靠坐在自己懷中,溫泉之上水汽蒸騰,勾勒出姣好的身段,紅紗貼身描繪出玉石一般白皙嬌嫩的肌膚。如同一朵玉蓮悄然綻放在溫泉水中。 蕭沉淵眼底眼神漸深,到底還是沒有說些什么,只是抱著易雪歌的手臂微微緊繃了一點。 其實身子泡在溫泉水中的時候,易雪歌身上的寒氣已經散了一點,甚至還能說話并且稍微動一動手和腳,便是連原先僵硬的觸覺都仿佛漸漸復蘇起來了,感官更加清楚。所以,當她靠在蕭沉淵的懷中,可以非常清晰并且敏感的感受到對方扶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面上不禁有霞光飛過,也不只是羞的還是被熱氣熏的。 “那個,我自己可以坐好的。”易雪歌不免有些不自然,“你放開好了。” 蕭沉淵聞言也有些不自然,扶著她的手臂猶豫著動了動,還是慢慢的收了回來。 說實話,他這一輩子遇見過許多女子,有可以與他暢談煮茶三日的秦國第一才女容采薇;有武藝上能夠彼此相論南楚高手慕九歌;有可以一舞紅塵驚的魏國小公主公孫長虹;甚至還有容貌足以傾倒天下的發妻杜云微。可是,他或許曾經徹夜通談論或是把臂同游但從來都是以禮相待,不曾有過一絲逾越。 即便是杜云微,因為洞房之夜被意外軍情錯過,便再也不曾起過其他心思,至多不過是彼此相對而坐說些話罷了。他那時心里想的是‘天下未平,何以成家’,想著既然錯過洞房不如等到登基立后或是天下平定之后再想那些事,到那時或許夫妻感情更好。只是如今想來,也不過是因為情未至深處而已。 因為他不曾喜歡過杜云微,所以才會在錯過洞房之后理所當然的拒她于千里之外,希望可以等到兩人情意更深或是時機更加成熟之后再談其他。可是如今,易雪歌只是這樣依依的靠在他的懷中,他胸中的那顆心便猶如被情火烤著一般灼熱跳動,情動不已。 蕭沉淵慢慢的呼吸了一下,松開手,讓易雪歌靠坐在一邊,然后才低頭輕聲問道:“這樣可以嗎?”他的聲音在這樣熱氣蒸騰的地方,聽上去也是濕潤的,讓人想起夜里凝在花葉上的白露,清而冷卻是柔軟濕潤的。 易雪歌點了點頭,然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下了頭:“等會兒施針的時候,你要閉上眼才行。”她強自忍耐著羞意瞪了蕭沉淵一眼,輕聲道,“既然你是蕭沉曜,那么閉著眼認xue道想來也難不倒你。” 似蕭沉曜那般的武道宗師,武道高深,人/體xue道早已是了然于心,根本就不需要目視。 蕭沉淵垂眼看了看易雪歌面上的紅暈,忽而問道:“你不生氣嗎?”他笑了笑,清俊的面容猶如月光照在其上般的光色皎皎,“我隱瞞身份的事。” 易雪歌從水下伸手握住蕭沉淵的手,認真的道:“我當然生氣啊,從頭到尾,只有我像是傻子一樣為了你又病又哭,而你卻從來不曾吐露過半字的真話,看著我犯傻。可是,”她頓了頓,抬眼看著蕭沉淵,一字一句的道,“哪怕我再生氣再羞惱,想到你還活著,想到在那么多事情之后,上天還是讓我再次遇見你。我便一點也不生氣了。詩經里說‘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直到如今我才知曉其中之意。”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見到了你,我還有什么不歡喜的呢? 易雪歌笑了笑,有些費力的握著蕭沉淵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心跳的飛快,聲音卻是輕而清,溫柔婉轉的語調如同天邊的霞光,徐徐落下,將面頰暈得紅艷:“我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只是沉淵,請你一定記住:至少,現在我是愛你的。” 指尖猶如燃燒著灼人的火焰,那樣的情意使得易雪歌本就明秀的面容美得無法令人直視,蕭沉淵幾乎無法把目光移開,他的眼睫隨之顫了顫,忍不住輕聲應道:“雪歌,我也......”他像是被針扎到眼睛一樣,猝然閉上眼,頓住口,后面的話再也無法說下去。 對他而言,愛情是太過陌生的東西,哪怕心里清楚明白卻很難述之于口。一旦把那句話說出來,猛獸收起所有的爪牙露出無害柔軟的腹部,毫無遮攔的把自己的弱點交托出去。 我也愛你。這樣簡單的話,這樣動人的情語,對他而言卻是真正的剖心之語,難以言說。 易雪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不知閃過什么復雜難辨的情緒,最后還是閉上眼道:“開始吧。” 蕭沉淵深呼吸了一下,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雜亂的心緒,動作從上面的案上拿出錢品衣友情提供的銀針,替易雪歌施針。 他的腦中有非常清楚的xue道圖,可是心里卻會情不自禁的想起易雪歌那白皙的肌膚和那已幾乎濕透了的紅紗。他清心寡欲的過了這么多年,這一刻終于知道什么是心猿意馬,終于明白什么是情難自禁。 所以,這一套針法下來,不僅易雪歌渾身癱軟幾乎無法坐穩,便是蕭沉淵都汗流浹背。 溫泉的水流從他們身側劃過,似乎還帶著對方身上的余溫。 他們都可以非常清晰的看見有一絲絲的黑液猶如汗水一般的從易雪歌身上冒出,蕭沉淵只得捧起一點水一點一點的替她洗去,水沖洗過的肌膚柔嫩的就像是一揉即碎的粉白花瓣,甚至還帶著清幽的梅香,脈脈而動,若有若無。 真是磨人。蕭沉淵和易雪歌不由自主的想著。 蕭沉淵到底定力驚人,哪怕易雪歌身上的紅紗都濕透了,身子若隱若現,梅香勾人神魂,他都不曾睜開眼。他只是強自冷靜的扶著易雪歌出了溫泉,細心給她披了外衣,喚了侍婢進來服侍,然后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若是以前,哪怕是冬天,他也可以洗個冷水澡平息一下自己的欲/望。可是如今,他這樣孱弱的身子顯然是一點折騰也禁不起。蕭沉淵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邊念著清心經一邊練著內功——好在他天賦非常,這一心二用居然也沒出什么岔子,反倒真的漸漸靜下心來。 等到那點剛剛練出來的內力在內府循環一周,他方才從入定中回神,伸手扶額苦笑嘆道:“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他何時也成了這般毫無自制力的人? 當初公孫長虹也曾披發裸足、著紅紗在他面前起舞。其時,月色如霜,將她那一身肌膚照得宛若瓷玉一般,清艷難繪,只有一雙烏黑宛若墨玉的眼眸,透著春水一般纏綿的情意。 那一夜,山林皆寂,月光傾城,溪流猶如水銀潺潺而下。只有她宛若山間靈魅,不死不老,蠱惑世人。 她口中唱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柔情蜜意,情不可卻。 美人如玉,一舞傾城。縱是鐵石亦要被打動。可那時的蕭沉曜想的卻是:既然這位魏國小公主暗中來了北溪,想必是北魏太后想要將幼女許配給北溪大世家徐家。這樣一來,魏國日后怕是要加大對北溪的控制了。 當時他尚且可以屹然不動,如今易雪歌只是輕輕一眼就讓他舉起白旗。 情之一字,真真是不可理喻。 ☆、第56章 既然難得的來了行宮,他們干脆就不走了,留下來多住幾天。 當天晚上,蕭沉淵就在行宮歇下了。白日里溫泉里發生了那么些事情,無論是蕭沉淵還是易雪歌都有些心里羞澀,十分默契的避開對方,獨自呆在房中用膳。 相較于易雪歌沐浴過后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看書的閑適樣子,蕭沉淵就顯得正經多了。他獨自一人坐在案前,阿盧則站在一邊伺候著。 夜涼如水,庭院外有寒風凜凜吹過,更顯得屋內溫暖如春。沉香屑在香爐里靜悄悄的燒著,香氣沉靜,那么一點輕輕的聲響在夜里格外的動人。蕭沉淵漫不經心的翻看著這些日子暗衛報上來的密冊,忽而合上冊子,抬眼問道:“我那兩個皇弟怎么樣了?” “他們已經和燕王他們搭上了,”阿盧低頭回話,一會兒又接著解釋道,“他們雖然沒證據為自己洗罪,但還是把太子妃和皇帝有私的事告訴了幾位王爺。” 蕭沉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便笑一聲接著道:“他們倒是會抓重點。”相較于登基前夜那種隱秘至極的事情,杜云微和皇帝之間的私情顯然更容易找到證據,只要證明了他們兩人的確有私情,這里面就有許多可以說的事了。 只要有了這么一個致命的污點,他那幾位皇叔怕是再也難以靜的下心。再說,宮里那位柔妃不是恰好有孕了嗎?廢了皇帝,立個剛出生的嬰孩做新帝,重現當初秦平帝時候五王攝政的風光,豈不是正和他們之意?至于柔妃所生是皇子還是公主,那就更簡單了,到了那時候,他們想要是皇子就是皇子想要是公主就是公主,何須擔心? 蕭沉淵沉吟片刻,隨即便開口說道:“你讓宋子卿去找鄭王。我這位四皇叔心眼最多,從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只有給他一點保證,他才會下死力的去沖鋒。”他笑了笑,笑容很淡,猶如湖面上的一點漣漪卻帶著某種刀劍一般難以抗拒的鋒芒,“讓宋子卿把自己暗衛的身份告訴他,然后再說是‘要為東華太子報仇’,這樣八分真兩分假的話,四皇叔這樣自以為聰明的人才會信。” 若是毫無原因的投靠,鄭王定然是不會相信的。若是把暗衛這個身份說出去,再添上一個合理的理由,鄭王就會信了——人總是會比較容易的相信那些他們自己愿意相信的東西。況且,這個暗衛的身份一說出口就等同于把把柄送到對方手里,鄭王用起人來就會放心了許多。 阿盧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蕭沉淵想了想之后又開口問道:“王妃中的毒,查清楚了嗎?”雖說此事他已然有八分把握是杜云微所為,但是那個幫杜云微做事的人也需要去查才好。 阿盧答道:“下毒那人姓李,據說少年之時醉心醫術,曾經暗中在錢先生他們那一門下偷師學藝。被發現后被人廢了一只手,落魄不堪,幸而得杜家相救,這才隱名埋姓的在杜家呆了下去。這一次,也是杜大人要辭官回家,他要跟著杜府的人一起離開,眼見著太子妃孤身在京十分難熬,這才答應替太子妃出手一次。” 蕭沉淵揚了揚眉:“我記得錢品衣那一門的規矩是:偷師學藝者斷一只手,若是屢教不改并且以所學害人則要斷另一只手。”他的眼眸眼神是黑沉沉的,看上去沒有一點的光色,猶如吸走所有光源的深淵一般叫人覺得可怖,“把人交給錢品衣就好,讓他按門規處理,也算是賣他一個人情。雖然對方并非主謀,但是既然做了這樣的事,自然要接受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