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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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雪歌咬牙切齒的看著男人,忽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樣精巧的心機,算計起人絲絲入扣,簡直叫人心底發冷。她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攤上了這樣一個夫君? ☆、第9章 昭陽宮的地界處在后宮的邊緣,偏偏離皇帝的勤政殿極近,據說乃是當初替幼弟攝政的朝陽長公主為自己建的。邊角靠近竹園,動中取靜,清貴中透著幽靜,乃是宮中第一等的宮室。這里既住過權傾一時的攝政長公主也住過榮寵一時的寵妃,非帝王心上人不可。 如今,住在這里的卻是東華太子妃杜云微。 皇帝剛剛下了朝,直接去了昭陽宮,屏退左右,獨自一人走在竹園里面。玉石被磨成圓形的玉片,用這砌成的小道走上去的時候會有細微的聲響。玉碎般的聲音,奢侈得叫人神往,仿佛藏在地下的華美樂章,悄悄地探出一點兒的聲息,等你發覺了它又轉了聲調。 清風徐徐的自林中過,竹林仿佛都在這人間帝王的威儀之下顫抖,發出簌簌的聲響。皇帝負手于后,一邊緩步走著,一邊聽著那竹葉摩擦的聲響,忽然笑了一聲:“茶煙藏不得,輕揚林外風。不知今日這茶可有朕的份?” 不遠處坐著煮茶的女子一身素色宮裝,長袖廣裙,三千青絲只用一支玉簪挽起,輕靈飄渺的一如林中山魅。她聞言抬頭一笑,眉若遠山,雪堆玉砌,端的殊色無雙。 “陛下來得正好,正可嘗嘗這露水茶。用的是清晨剛采來的露水。”杜云微紅唇輕抿,眉目間仿佛有溫潤的茶香蕩過,那種瑩潤的顏色仿佛牡丹含露。 皇帝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在她對面坐下,端起那雨過天青的茶盞卻并不喝,只是在手心摩擦著,手心處有一點兒的灼熱:“你這樣子,真像我們初見之時。”語氣之中,少見的含了一分溫柔的意態。 杜云微卻不答話,安靜的垂眼看著那碧綠的茶湯和自己的手。她的手纖纖細細,豐盈不見rou,纖美不見骨,仿佛純潔無暇卻已早已不是當初的那一雙了。 皇帝沉默著低頭抿了一口茶,本來被朝事困擾的頭腦清醒了許多,微微嘆氣道:“皇后都已經搬去佛堂,你想要的,朕都已經給你。”他的眼神中帶著復雜的憐惜,那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憐惜,“為何,還是這般郁郁寡歡?” 案上的茶香縈繞著,模糊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竹葉簌簌落下,無聲無息。 杜云微盈盈的眼眸輕輕向上一挑,一點淡淡的胭脂痕仿佛自眼尾融進發鬢之間,勾出波光瀲滟的容光,嫣紅的朱唇輕啟:“因為,你已經毀去我最想要的。”她這一笑,一下子就從那清新脫俗的仙子變成那引人犯罪的魔女,引人直入那萬劫不復的十八地獄,“沉燁,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我最想要的被毀去。你不知道我多恨你......” 這話就像是一點火星,無法言說的火焰自皇帝心底燒起,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理智燒去。皇帝幾近粗魯的上前抓住杜云微的手腕,將她拖入自己的懷中,衣袖的冰雪一般的冰涼和肌膚柔滑的觸覺立刻就使他心底那些殘留著的記憶徹底復蘇:“那你也要受著!”他低頭兇狠的望進杜云微那被霧氣遮住的眼眸,如同餓狼看著自己最得意的獵物,一字一句的說道,“杜云微,你給我記住,你懷著的是我的孩子,你若敢動其他心思,朕絕對饒不了你。” 他前一個“我”,后一個“朕”,清晰而明白的把一把刀光雪亮的刀架在了杜云微纖細白皙的脖頸上。然而杜云微卻仿佛未聞,細長的睫毛輕輕搭著,一顫一顫如同蝴蝶停歇在花瓣上,纖細柔弱的美麗。 倘若初見之時的那驚鴻一瞥是情之起,那么那暗夜里的糾葛則是欲之淪。蕭沉曄品嘗的是那最初的心動,不倫的罪惡,征服的快感,還有踐踏優秀遠勝自己的胞弟尊嚴的歡愉。情與欲,早已分不清。 皇帝手下微微用力,杜云微的外衣已被撕開,那繡著蘭草的素色衣襟遮不住那冰肌玉骨一般的身軀,手下微微一用力就是一道紅色的指痕。皇帝只覺得腦中一團狂熱,幾乎為那焚琴煮鶴、幽蘭泣露的快感而著迷。 忽然,外邊傳來太監哆嗦的聲音:“陛下,榮國侯求見。” 許久,竹林里面隱約傳來茶盞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啪”。 風聲寂寂,人聲渺渺。 雖然是兄弟,錦親王和皇帝的畫風顯然一點也不一樣,至少,他是絕沒有皇帝這般好的美人恩的。 比如,他家王妃此時正抱著一只綠鸚鵡大叫:“壯士,手下留情!放過我家小綠吧。” 蕭沉淵伸手揉了揉額頭,昨夜一夜未睡的頭疼使得他的神經緊繃的就像是點了火的火藥線:“你的鸚鵡,怎么飛到我的書房了?”他書房的管理一向都是看似松散實際嚴格,暗地里的暗衛更是多不勝數,剛剛那個抓住鸚鵡詢問要如何處理的暗衛不過是其中一個。 會學舌的鸚鵡,某些時候也是不得不防啊。 易雪歌一邊捧著自己的鸚鵡,一邊態度很好的低著頭認錯:“小綠剛剛來京,我帶它逛一逛啊。”她扯扯蕭沉淵的袖子,想要替她家“小綠”博點兒好感度,“你不記得了?這就是當初跳到你書桌上嚇了你一跳的小綠啊~~~你都不認得他了嗎?怎么說,你們也有一面之緣,它這次飛過來興許也是看中了你的書桌呢。” 蕭沉淵敷衍的“呵呵”了兩聲,建議道:“我看你還是換個寵物吧。”蕭沉淵一直覺得烏龜很適合做寵物,無聲無息還長壽,有空想起了喂一頓就好了。實在不行,宰了又是一頓菜,實在是宜家宜室的很。 易雪歌寧死不屈:“死也不要!小綠和我情同姐妹。” “不死就要了?”蕭沉淵饒有興趣的問道。 易雪歌氣哼哼的瞪了他一眼:“你算計我的那筆帳還沒算清楚呢。這么快就要牽連家屬,你還要不要臉?” 是啊,你還要不要臉啊?整天口蜜腹劍,一肚子墨水算計人,連自己的妻子都不放過!!就算她沒啥損失也的確是幫了人,就算蕭沉淵把事情說清楚也認真道了歉,可這原始態度就不對好嘛!!! 易雪歌一想起這事來就覺得自己沒理也氣盛三分。她摸摸自家被拔了好幾根郁悶的鸚鵡,睜著眼小聲道:“大不了以后我不帶小綠散步了。”她想一想還真覺得自己有幾分委屈,水眸就那樣睜得大大的,瞪著蕭沉淵。 蕭沉淵就坐在書桌后面,雙手交叉,靜靜地和易雪歌對視,好一會兒才垂下眼輕輕嘆氣:“隨你好了。”他罕見的讓了一步,抬眼看了眼那個暗衛一眼。 暗衛會意,默不作聲的垂首退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見人影了。 易雪歌替自己那只被拔了好幾根漂亮羽毛的鸚鵡記恨那個暗衛,口頭上忍不住插一劍:“你養的下屬各個都好似不會說話。” 蕭沉淵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會不會說話我不知道。若是你得罪了他,或許下次走在路上,天上就會有東西砸下來。”比如爛樹葉什么的。 易雪歌感覺頭頂一涼,趕忙松手把小綠從窗口送出去,上前給蕭沉淵端了杯茶,貼心的不得了:“我不是有夫君大人嘛。才不會有事呢,對不對?” 蕭沉淵又好氣又好笑,他生來就是被伺候的命,不知有多少人鞍前馬后、嘔心瀝血的迎上了,結果看著易雪歌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茶送水,心里頭竟然還有幾分舒服——就像是被人拍馬屁拍到心頭上。 難不成是平日里聽太多精雕細琢、高水平的馬屁,易雪歌這種水準的居然還正對了?蕭沉淵不無憂慮的這樣想著。 一邊站著被迫看夫妻互動的阿意心頭微微動了動,眼底掠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俯身行禮道:“殿下,屬下先下去了。” 蕭沉淵放下手頭的東西,點了點頭:“出去吧,這邊的事情暫時可以告一段落,你先休息一會兒吧。”他頓了頓,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溫聲道,“我記得你仿佛還喜歡聽琵琶,讓人請了素月姑娘來。” 素月姑娘的琵琶乃是京城一絕,難得一聞。據說當初天下第一才子蘇長生第一次聽到這琵琶的時候也忍不住贊一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這一對才子佳人,本該共譜一段佳話,只是大約是素月容貌平常,蘇長生一直都只聽琵琶不談其他,直到他掛冠而去、人影無蹤,素月與他也不過只是有了那么幾段隔簾相望的緣分而已。 所以,能請來素月,蕭沉淵也是費了心思的。 阿意拱手道:“謝殿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平淡無奇的臉上,神色卻依舊僵硬的波瀾不動。 蕭沉淵并不在意他那十年如一日的活死人臉,只是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阿意一走,書房里面又只剩下蕭沉淵和易雪歌。 易雪歌心里一跳,也想急流勇退:“那個,我還有事,也先走啦?” 蕭沉淵咳嗽了一聲:“我有件事,想要問夫人。” ☆、第10章 易雪歌只得端正態度留了步,表示了自己元儀友好和善的交談態度。 蕭沉淵仿佛笑了一聲,他就端坐在書桌前面,抬眼看著周清華。因為昨夜休息不好,他的面色有些難看,唇色亦是蒼白,只有那烏發黑眸依舊色澤惑人。可是,即使他看上去如此的孱弱不堪,當他抬眼凝視著易雪歌的時候,易雪歌卻能明顯的感受到那種迎面而來幾乎要壓迫神經的強悍。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把尖刀刀尖朝下的對著你,人類的生存本能告訴你必須要后退,可同時你卻不得不面對無路可退的現實。 很快,蕭沉淵就收回了那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他輕聲開口說道:“因為早晨的事情,我覺得我對自己的妻子的認識有些偏差,所以特地重新看了一些相關的資料。” 易雪歌神色微微變了變,抬頭朝他笑了笑,想要緩和氣氛。 蕭沉淵亦是回之一笑,他眼底依稀埋藏著無數洶涌的海洋,帶著未知而莫測的風險。可是認真回望過去的時候那里卻是風平浪靜,讓人想起月夜里波光粼粼的湖面,海妖使人入魔的歌聲,夢幻般的靜好。 也許,很多女子都會愿意溺死在這樣的目光里。如墜仙境,甘之如飴。 他一邊溫淡的笑著,一邊冷靜的把易雪歌的前半生用盡量簡單的言辭解讀出來:“你五歲的時候隨著南楚皇后一起住進冷宮,文貴妃刻意苛待居然也活了下來。十歲的時候皇后自盡,你抓住這機會出了冷宮。然后南楚內亂,南楚先帝和文貴妃皆死于司馬臨的亂兵之下,結果你還能帶著你的皇弟一路逃亡,一直等到蕭沉曜救人。” 要在缺衣少食的冷宮里活下來是需要堅定的意志和不屈的生命力,要出冷宮需要靈活的應變和對時機的把握,帶著幼弟逃亡則需要極大的勇氣和策劃行動能力。這樣的女人,怎能小視?蕭沉淵當初卻因為她在云州安分守己的幾年和對蕭沉曜的癡情忽視了這些。蕭沉曜盛名在外,旁人只當他能救下人是意料之中,卻沒認真想到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南楚長公主能在南楚名將司馬臨的兵馬之下帶著幼弟千里迢迢的逃亡數日又是何等的艱難。 蕭沉淵越想越有趣,忍不住抬手替易雪歌拍了拍掌,動作十分從容自然,優雅的足以作為教材:“我倒不知道我竟然能有幸娶到似夫人這般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 易雪歌站在原地不動,手掌緊緊握起,指甲幾乎陷入rou里——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生生的把她披上的保護皮給撕下來。因為時日太久,內外早已連在一起,這一撕扯,肌膚之上都已經血rou模糊。使她狼狽不堪的立在毫無私隱的陽光之下。 她緩緩的抬頭應上蕭沉淵的目光,眉目宛若冰雪,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擊:“我也不知道何時起,我的夫君居然已經完全換了一副樣子。”她看了看停在窗外樹梢上等著自己的鸚鵡小綠,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發鬢,發上插著那支芙蓉形狀的玉簪上有半長不短的流蘇垂下,紅色的瑪瑙珠子淚珠一般的盈盈欲墜,將她側臉的弧線勾勒的更加柔美動人。只聽她仿若漫不經心的問道,“轉眼間,當初跳上書桌把你嚇得臉色發白的小綠就已經被你忘在腦后了。也不知道是夫君你一貫善忘,還是當初我在云州見到的是夫君你的替身?” 蕭沉淵依舊不動聲色——比起自己有根據的推論,易雪歌的鸚鵡不過是一點小小的疑難,他也不反駁或是解釋,反而答非所問的說道:“是了,夫人這般冰雪聰明,那些小伎倆想必是瞞不過夫人的。適才那只鸚鵡撞上來想必也不是意外。”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壓下咳意,緩緩道,“唯一叫我疑惑的是,夫人何必要在我面前裝傻?我本以為,夫人是誠心合作。” 他把最后那句話說得輕之又輕,偏偏字字清晰,唯一不巧的是,這句話本是易雪歌早上用來批判他的話。如今蕭沉淵倒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頗有慕容家的風范。 易雪歌依舊看著窗外,仿佛有什么特別的美景吸引著她一般,她的聲音冷淡的聽不出情緒:“傻一點兒不好嗎?你們男人,喜歡的不就是什么都不管的傻女人嗎?”她自言自語一般的輕輕說話,薄唇仿佛落了一片花瓣似得輕盈粉白。 世間女子若是能夠癡傻天真一生,或許也是一件幸事。可易雪歌從出生起便處在懸崖底下,她不想死就只能努力往上爬,哪怕雙手皮破血流,哪怕手骨被折斷,也不能放棄。她本以為蕭沉曜是拉她出懸崖的英雄卻不知道對方卻只當她是路人。她本以為,她和蕭沉淵可以互不干涉的過自己的安寧日子,忽然之間卻發現對方忽然之間已經變成了另一個陌生的樣子。 她的人生里面,若要活著,仿佛就只能披荊斬棘。仿佛,活著便是一件逆天的難事。 易雪歌伸手按住自己抽痛的額角,非常的用力。她竭力平穩著自己的聲調,冷靜的和對方說話:“我的確是覺得你有些不對。我雖然不通藥理,但是你喝的那些藥前后不一樣卻是可以勉強分出來的——畢竟里面有幾味藥材都是甚少用到的。我有了疑心,自然想到要用小綠試探一二。或許,我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在你面前都可笑的出奇。但是蕭沉淵,這只是每一個發現自己丈夫變化的女人都會做的事,并非是我有意針對你。我并不欠你,在發現你當初可能在替身的時候我本就可以揭穿這事說開了再走人,不過是因為我還欠蕭沉曜一條命,所以才會留了下來。”她終于轉過頭來正視蕭沉淵,認真的說道,“你大可不必這樣逼迫我表態,揣測我的想法,試探我的底線。我的確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為蕭沉曜報仇。” 蕭沉淵所有所思的看著易雪歌,纖細秀美的五官溫溫如同拂面的春風,醉人無數:“雖然我從未看不起女人,但聰明的女人和不聰明的女人,得到的待遇總是不一樣的。”他輕聲細語的和易雪歌說話,“似夫人這般的女子,才能真正稱得上是盟友,能夠共謀大事。” 易雪歌轉頭去看蕭沉淵,眉心微蹙,擰著眉頭譏誚似的笑了一聲:“那我們現在是不是還要來個歃血為盟以示誠意?” 蕭沉淵神色不動地看著她,安撫道:“自然是不必。”他這種身體還真流不起血。 易雪歌冷冷的打量著他的神色,忽然轉了神色,語氣輕松起來,故作歡喜的道:“那就喝幾杯酒吧,杯酒釋恩怨——既然是誠心誠意的合作,總不能連就都不喝一杯吧?” 蕭沉淵稍稍沉默了一下,許久才點了點頭,他下顎處的線條優美而光滑,態度自然而從容,偏偏有著叫人深感榮幸的氣度微微頷首:“好。” 易雪歌因為被蕭沉淵壓著坦白而倍感憋屈的心終于輕松了許多——就算當初云州那個整天吐血的是替身,就如今這個蕭沉淵的身體狀態來說,肯定沒有酒量這種東西。 灌醉了讓他頭疼幾天才好!易雪歌咬牙切齒的想著。 怕蕭沉淵反悔,易雪歌快刀斬亂麻的叫了人去端酒:“我和王爺要小酌一番,你去酒窖端幾壇酒來。” 進來的是那個丫鬟聽到這個命令嚇了一跳,急的額頭冒汗,當機立斷的跪了下來:“王妃,太醫交代,王爺的身子要戒酒。” 易雪歌皺著眉頭不說話,蕭沉淵倒是笑了一聲,吩咐道:“無妨,喝幾杯就好。就照王妃的吩咐去做吧。”他的語氣聽上去就是一個寵溺妻子的好丈夫,千依百順,千嬌萬寵。 易雪歌面上繃得緊緊的,一點額外的情緒都不透出來,她硬撐著一股氣在心里頭恨恨的想著——喝死了最好!不知怎的,心底里依舊有些復雜難言的情緒。 丫鬟不敢多說話,行了禮,面色發白的退下去拿酒,急的眼睛都要紅了——倘若王爺真出了事,首先要被問罪的肯定是她們這些下人而不是王妃。 蕭沉淵的目光掠過易雪歌緊繃著的臉,轉向外邊,淡淡一笑:“許久未飲酒,想不到這一次倒是沾了夫人的光。” 易雪歌本來想要冷笑譏嘲幾聲,想了想還是沒有逞一時意氣,隨口問道:“你一般都喝什么酒?” “什么酒都喝。”蕭沉淵答了一句,隨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輕聲感嘆道,“有一段時間,我每日里醉生夢死,恨不得醉死過去,再不必為那些事煩惱。偏偏怎么也喝不醉,反而把胃給喝壞了。后來我就想著,此生再不飲酒,沒想到今日倒是因為夫人破了例。” 易雪歌這才恍然想起蕭沉淵一日三餐的飲食——好像都是挺養胃的。她忍不住瞥了眼蕭沉淵,遲疑的問道:“你的身體究竟哪里是好的啊?” 蕭沉淵的唇角線條優美,靜靜的垂下眼,輕而緩的回答道:“唔,我也不知道。” 做人做到這份上,居然還能頑強的活著,也算是了不起啊。易雪歌忍不住替蕭沉淵唏噓感嘆一二。 ☆、第11章 蕭沉淵喝酒的時候,居然是意外的誘人。 請允許易雪歌用這個詞吧,看著他仰頭飲酒,烏發披散,薄唇瑩潤,喉結輕動,那種仿佛鉛華洗盡,風流自在的姿儀,幾乎叫人口干舌燥。 易雪歌頓時忘記了初衷,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喝盡。 很可惜,直到喝到傍晚,喝到易雪歌喝醉了,蕭沉淵依舊是緩緩然的倒酒喝酒,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易雪歌趴在桌子上,酒杯已經掉到了地上,酒水沾濕地毯,酒香朦朧一如沉到底下的意識。她醉眼朦朧的朝對面的蕭沉淵伸出手來。 蕭沉淵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將手中的酒杯遞上去。 易雪歌卻不接,烏黑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他,就像是身無分文的孩子看著店里昂貴的糖果,求而不得,眼巴巴的:“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