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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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沉淵搖搖頭:“沒事,我點了安眠香,她大概是睡沉了。”他的手指在茶杯的杯壁上不經意地摩擦了一下,輕聲道,“上次交代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阿盧立刻低下頭:“殿下,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精神仿佛有些不好。”這當然是比較委婉的說辭,更準確的說法是,他們瘋了。 蕭沉淵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語氣依舊和茶水一樣的清淡:“我想,有些話,瘋子嘴里更容易套出吧?” 阿盧不敢自辯,只是跪下請罪:“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恕罪。只是那邊看的嚴,我們的人短時間內還沒能混進去。”他知道這些推脫之詞蕭沉淵定然是不愿意聽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還請殿下寬恕一些時日,屬下定然會找人混到兩位皇子的身邊。” 蕭沉淵沉吟了一下。 阿盧卻覺得自己背上冒著冷汗,他很清楚蕭沉淵是怎樣的人——他病發的時候,三歲的孩子都能對他的生命產生威脅,可是病得再重,他骨子里的東西都不會變的。 蕭沉淵終于點了點頭:“好吧。”他的目光自阿盧的身上轉到窗外。 一輪明月正當空懸掛,纖細小巧的就如同少女嘴角矜持露出的一抹笑痕,柔軟的光幾乎可以照入人心。一片清霜如浮云,朦朦朧朧。 蕭沉淵的聲音就像是無根浮萍,輕輕的:“不過還有一件事是當務之急。我并不好和阿意說,只能和你說了。”他忽然低頭看進阿盧的眼睛,眼眸中仿佛燒著無色的火,一字一句的道,“杜云微腹中的那個孩子,必須早點解決!” 據說,這樣的深夜尤其容易招惹鬼神。阿盧被蕭沉淵看得一哆嗦,仿佛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滑膩的流到了心里面,他整個人都是汗涔涔的,好一會兒才俯下身應道:“是。” 蕭沉淵卻被他這姿態逗得忽然嗤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口冷茶:“記得做的好看一點,不要著了痕跡。”冰冷的茶水被他咽下,他的聲音里頭卻透著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愉悅,“到時候,我那好皇兄估計就要焦頭爛額了。” 蕭沉淵說得輕飄飄的,卻不知道此時的也有人正在說著這事。 更深夜漏,一片寂靜。杜家的書房卻亮著燈,一點兒的光把放在窗沿的一盆蘭花照得明晃晃的,仿佛硬生生的逼出了一團的花香,暗室生香,香遠益清。 杜大人杜德正頭疼的看著剛剛從自家后門進來的貴客。 那人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邊沿上想著一色狐貍毛,華貴非常。她身姿窈窕,雖然帶了一陣的冷風卻也熏染出裊娜的幽蘭之香。 只見她緩緩解開面紗,就立在燈光之下,光影流轉間,她那驚世的美貌一下子就令這小小的書房突然一亮。那是一點一點的雕琢出來的、沒有一點瑕疵的美貌,美得如夢似幻,美得無法直視,美得令人窒息。 她冷漠的時候,如同云端之上的神女,高高在上,那鋒利如同絕世名器的美貌讓男人神魂顛倒、舍生忘死,萬死不惜。 她溫柔的時候,如同湖畔邊上的情人,柔情蜜意,那盈盈如同春江水暖的目光可以使得鐵石都動了情腸,無人可以拒絕。 “云微,這種時候你怎么出宮了?”杜德有時候也很對自己女兒的美貌感到詫異——他和他家夫人的容貌只能算是中上,偏偏這個女兒卻美得超凡脫俗。美人總有優待,他對女兒也甚是寵愛,時間一長,女兒跟前也擺不了嚴父的架子。 想當初,先帝為東華太子選妃的時候也有臣子因為杜云微太過美貌而上折子反對——女子過美總是幾近于妖。但是先帝一心偏寵愛子,只恨不得把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了東華太子,只說了一句:“吾兒少年英雄,自然值得天下最美的女子。” 只此一句,倒是成就了杜云微“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 杜云微笑了笑,就像是嬌蕊顫動的玫瑰,言語之間都透著芬芳:“難得陛下出宮去了,我想見爹爹,自然就來了。” 杜德卻沉下聲音:“這種時候,你還懷著孕,怎能這般任性?” 杜云微不知有沒有聽進去,眉梢輕挑,漫不經心的應道:“就是因為這孩子,我才來見爹爹你的。” 杜德眼神變了變,隨即便軟下聲音:“你來也好,這孩子的事,我正打算和你說呢。”他抬頭看了看女兒,語重心長的道,“雖然陛下早有話說要立東華太子的遺腹子為太子,可到底只是一句輕飄飄的話,一時半會兒的沖動罷了。自古以來,哪里有皇帝不傳位給自己的兒子而傳給自己的侄子的,再兄弟情深也做不到。” 杜德面色嚴肅的看著女兒,話聲一轉,沉聲道:“如今朝野議論紛紛,你還是早些出面拒絕,把話說清楚吧。只有這樣,你日后才有清凈和安穩的日子。” 杜云微聞言卻“撲哧”的笑出聲來,猶如百花綻放一般的美,她柔聲的開口道:“我的好爹爹,我來也是為了和你說這事的,免得叫你擔心。”她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輕之又輕,“這孩子,正是陛下的親生血脈。” “啪”杜德手邊的茶杯一下子倒了,手邊一疊的紙都沾濕了。杜德恍若未覺,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時間只覺得頭昏腦漲:“你,你說什么?” 杜云微眉目盈盈,清波流轉如同輕薄瑩潤的月光,她一字一句的重復道:“這孩子,正是陛下的親生血脈。” 杜德的身子搖晃了兩下,忽然伸手要去打人:“你這孽障!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做的是什么事?” 杜云微利索的躲了一下,忍不住蹙眉道:“爹爹何必這般氣惱,左右都是您的外孫。如今陛下登基,豈不是正好?”她眼角掠過一絲冷淡的光澤,輕描淡寫的道,“東華太子左右忙得很,新婚那日也不過是見了一面。他成日里不是在宮里就是在軍營里,碰都不曾碰我,這么會有孩子?” 杜德用手撐著桌子站著,一張臉青白中帶著羞紅:“你,你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怎還有臉說?” 杜云微卻抿著唇笑了。她頭上帶著御賜的金步搖,幾道極長的流蘇搖曳的垂落下來,如同撥云見日一般的簇擁著貼在眉心花鈿,那殷紅的珊瑚珠子便如同一滴滴的血珠子,圓潤飽滿。這一刻,她美的觸目驚心:“爹爹,東華太子人都已經去了,也不知魂歸何處,您又何必為了個死人和女兒生氣?”她伸手扶了扶杜德,溫溫道,“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讓我平平安安的生下這個孩子,只要是個男孩兒。他既占了東華太子的余名又得了陛下的實惠,這大秦江山,早晚都是他的。” 杜德用手推開杜云微,胸脯處氣得發抖,一句話也不說,只別開臉作不抵抗運動。 杜云微卻毫不在意的繼續勸說:“爹爹,到時候您就是秦國皇帝的外祖,誰不要高看杜家一眼?” “我怕是沒命能活到那時候了。”杜德冷笑了一聲,第一次對著愛女言辭尖銳,“你也不必費盡唇舌來勸一個死人。” 杜云微輕輕嘆了口氣:“爹爹這話說的......”她伸手拉住杜德的手臂,像是幼時撒嬌似的輕輕晃了晃,“爹爹,爹爹難道真是要眼見著女兒去死心里才舒服嗎?” 她低著頭,語聲又柔又軟:“如今宮里面踩低捧高的,不知多少人看我不順眼,想要抓我的錯處。我每日里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她依著杜德,小心翼翼的說話,“爹爹就算不疼這孩子,也要疼一疼女兒啊。值此之際,若女兒真有萬一,杜家上下必也是要受牽連的。” 杜德冷聲道:“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杜云微輕輕道:“我只有這么一次機會,必是要生兒子的。”她抬頭看著杜德,小聲道,“爹爹不妨在外邊看看,是否有產期相近的婦人,日后或許能夠派上用場。” 杜德一動不動的看著已然面目全非的女兒,閉了閉眼:“你走吧,你今日所說的話,我只當是一個字也沒聽見。” 杜云微自然知道徐徐而圖的道理,她笑了笑,重新戴上面紗,福了福身子:“爹爹還是認真想想吧。我到底是杜家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杜德并不理她,等到人快要走到門口了才忽然出聲道:“云微,你天生美貌出眾,無論什么都是觸手可得,年紀輕輕就被先帝立作太子正妃。東華太子樣樣出眾,乃是世人仰慕的英雄豪杰、俊美少年,就算待你不夠親熱,但也是真心敬愛你這個發妻,身邊并無半個侍妾。你做下這樣的事情,午夜夢回,可有半分愧悔?” “父親多慮了。”杜云微回眸一笑,纖淡若遠山的長眉用價值十金的螺子黛勾畫的婉轉動人,面紗后的面容若隱若現,如同云后的明月一般皎潔清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也是人之常情罷了。” ☆、第8章 易雪歌早晨起來的時候,一睜開眼就瞧見了蕭沉淵那張美人臉。 床幃內紗帳垂下來,頂上黑沉沉的,仿佛雖是都會壓下來似的。那些被隔在外邊的晨光悠然的在紗帳上描繪著花鳥蟲草的圖影,靜謐溫柔。 這種時候,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隔開,只有她和蕭沉曜,獨獨留在這一個小小的世界里。 大約是易雪歌的目光太灼人了,蕭沉淵的眼簾輕輕動了動,黑亮的眼睛忽然睜開,他到底是醒來過了。他面上還帶著些許睡意,順手替自己和易雪歌拉了拉被子:“唔,你醒了?” 說話的時候,他的睫毛顫了顫,那種卷曲的弧度叫人心頭癢癢,白皙的面頰更是如玉一般:“昨晚睡得好嗎?” 易雪歌抓抓頭發:“還行吧。”她反正沒有認床的習慣,那里都能睡得好,禮尚往來的隨口問了一句,“你呢?” 蕭沉淵抬眼瞧了瞧她,漫不經心的學著易雪歌的語氣說話:“還行吧,要是沒人在我身邊翻來翻去的話。”倒打一耙這種事情,蕭沉淵干起來簡直不要太順手,臉不紅心不跳,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要覺得這是事實了。 易雪歌分不清他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大囧,忍不住為自己自辯道:“我只是不習慣有人睡我邊上。” 她面上染著霞光,雙眸帶水,猶如南楚那清清的江水一般澄清。幾乎便是那清晨窗外,照進來的第一縷晨光,將案上瓶中插著的一捧花熏出了香氣,柔軟了人心。 蕭沉淵看得眼神輕輕一蕩,隨即便淡淡的笑了,意味深長的道:“這習慣還要早些改了才好。” 易雪歌面紅耳赤,耳尖紅的像是滴血,簡直像是被調戲了的小媳婦。 蕭沉淵被她的表情逗得一樂,昨夜里就開始陰郁的心情居然好了許多,拍手喚人進來伺候洗漱。 皇帝自然是早早就已經離開了——畢竟他不像是蕭沉淵這樣無事一身輕,還要趕回去上早朝。 易雪歌和蕭沉淵一起吃過早膳,也沒別的理由再呆在這里,干脆就收拾收拾回王府了。 因為早上的調笑事件,易雪歌板著一張臉不想理人,干脆和蕭沉淵分別坐在車廂的兩頭,好在他們回去走的是條遠路,偏僻無人。 沒成想天不從人愿,忽然前面的馬匹發出一聲嘶叫,整個車廂都被連帶著晃了一晃。易雪歌非常“湊巧”的跌到了蕭沉淵的懷里。 蕭沉淵忍不住含笑,語聲清淺:“這可是,美人投懷送抱?”他眸光清亮,睫毛微卷,幾乎可以照入人心。 易雪歌氣得不行,不去理他,坐直身子,冷著聲向外邊的車夫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那邊趕車的正是蕭沉淵那個喚作“阿盧”的侍從,他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恭敬回話道:“回王妃的話,剛剛忽然有個人沖到車前......” 易雪歌心里不耐,干脆直接掀開了扯簾子看了眼。 只見前面不遠處匍匐著一個渾身血跡的人,穿著破爛的麻衣,也不知是男是女,是死是活,就那樣趴在那里。 易雪歌頓時吃了一驚,急忙下車去扶人。 蕭沉淵跟在她后面下了車,不急不緩的樣子,悠然如同游園的貴公子,走三步,歇一會兒。沒等他走到一半,易雪歌已經跑上前把人扶了起來了。 那竟然是個婦人,圓臉大眼,薄唇微紅,微黑的皮膚上還有沾了灰塵的血痕。她本就未曾昏迷,不過是一驚一累間一時倒了下來罷了。她感覺到易雪歌要扶她,急忙也撐起身子來,整個人都瑟縮著。 易雪歌心里更加不忍,想要掏點銀子,只是這衣裳是新換的,渾身上下竟沒有半個子。 蕭沉淵恰好從后面走來,便順手掏了一塊銀子遞過去:“我家夫人心善,素來見不得可憐人。你收了銀子,便去京里的醫館尋個大夫看看傷吧。” 易雪歌抿著唇不吭聲,眉梢處還是緩和了下來。 那婦人卻不接銀子,只是跪了下來,哀求道:“民婦身子粗壯并不礙事,若是兩位貴人垂憐,就請派個人送民婦去京兆尹吧?” 易雪歌聞言微微挑眉:“你是要去告狀?” 那婦人抹了抹自己臉上帶著灰塵的血跡,干脆的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她本是離州李家村的人,夫君被選進了戍北軍,年初的時候因為傷重歸家。似這般情況,軍中本應有撫恤金發下,只是當地的管事的乃是榮國侯的親眷,仗著如今榮國侯勢盛,竟是把那撫恤金吞了個一干二凈。只可憐這婦人的丈夫撐過了戰場卻因為無醫無藥而死于病榻。婦人心有不甘,便到州府去告狀,結果卻告得自己家破人亡,雖然僥幸留了一條性命但也只得亡命一般的跑來京城越府告狀。 “唔。”蕭沉淵沉吟了一下,“榮國侯可是今上的心腹之臣,你來了京城也是無用的。還是拿了銀子回去過安穩日子吧。” 易雪歌卻“哼”了一聲,故意和蕭沉淵唱反調:“怕什么,戍北軍乃是東華太子一手建立,如今又是周大將軍管著。這種事情,要是讓周大將軍知道了,便是榮國侯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蕭沉淵似笑非笑的看著易雪歌:“倒是不知道夫人你還有這般的俠肝義膽。” 易雪歌回之一笑,挑了挑眉:“怎么,你怕了?” 蕭沉淵不知哪里被戳中笑點,忽然笑了一聲,得趣一般的朝易雪歌眨眨眼:“我有夫人,怕什么?” 易雪歌頓時回過神來——怎么又和這家伙搭上話了?她扭過臉,干脆的轉身吩咐道:“你們挑幾個人送她去京兆府,動靜大一點兒,把事情都鬧大了。我就不信,天子腳下,榮國侯還真能一手遮天。” 那婦人又驚又喜,知道自己這回真是遇見貴人了,連連磕頭,連聲道:“大恩大德,民婦來日定當做牛做馬回報恩公。” 易雪歌卻只是擺擺手,很有些古時候街頭游俠那種“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氣度。她拉著蕭沉淵回了馬車,只是不知怎的,她的臉色有點難看。 蕭沉淵一直一動不動的看著易雪歌,上了馬車,忽然出聲問道:“夫人做了好事,怎么不高興?” 易雪歌卻咬牙切齒的轉頭瞪了眼蕭沉淵,她努力克制著自己卻依舊忍不住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的抓著蕭沉淵的肩頭,手勁多少有些大,仿佛都可以聽到骨頭的聲音。只聽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這好事,是你送到我跟前的。所以,自然是你高興,我不高興!” 蕭沉淵忽然沉默了下來,他也收了臉上的笑容,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易雪歌湊近他,忽然冷笑了一聲:“我剛剛是詐你的。”她紅唇勾起,凝著冷冷的怒氣,“我就是覺得你不是這等高風亮節的好人。若不是心有成算,哪里會由著我為這樣一介民婦與榮國侯結仇?想來,是我平日里表現的太蠢,你也拿哄傻子的套來引我上鉤。” “唔,”蕭沉淵抬起眼,有若點漆的眼眸仿佛帶了點微妙的笑意,“是我小瞧夫人了,夫人這是大智若愚。” 易雪歌松開手,扭過頭去看窗外的景色:“不過是因為你覺得我傻,懶得在我身上花太多心思罷了。”若是蕭沉淵多攔著幾句,她又怎會起疑?不過是因為蕭沉淵懶得這么做罷了。 易雪歌忽然覺得有些灰心,她只以為蕭沉淵把東華太子的事情告訴她是打算開誠布公的和她合作。她雖然算不上是十分信任對方,但也是真心想要和對方一起為蕭沉曜復仇,心里頭也不免有了點攜手共進的心意。后來他又許諾事成要送她回南楚,她是真心的感動了。可是,直到如今,她才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她這位名義上的夫君,從頭到尾都不曾真正的信任她。 蕭沉曜眼神如同深井一般的黑沉,搖晃出各色的影子,猶如另一個世界的投影。他湊到易雪歌身邊,溫聲問道道:“夫人覺得我是為什么要這么做?” 易雪歌本不想理他,可對方湊得這樣近也煩人的很,索性隨口應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蕭沉淵聞言垂首低笑了一聲,高貴優雅,他輕聲道:“此事一出,為了安撫周云起,我的好皇兄一定會大義凜然的處置了榮國侯。至少,榮國侯那個都指揮使的頭銜是保不住了。” 他一邊伸手握住易雪歌的手,一邊替易雪歌梳理鬢邊的亂發,那纖細白皙的手上仿佛可以看見嫣紅的血管:“榮國侯就是皇兄的眼睛和手,沒了他,皇兄對京城的掌握定然不能與從前相比,許多事做起來也要方便的多。” 易雪歌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還有呢?” 蕭沉淵的眼睛忽的望過來,深深的,隨即眼梢一挑,仿佛融化春風一般的溫溫的笑了:“周大將軍怎么說也是皇兄的從龍之臣,如今卻遠在邊疆,這兩人之間必是有著外人不知道的隔閡。現下要是再出了榮國侯的事情,指不定我那皇兄心里要有多憋屈呢。” 蕭沉淵的聲音就像是深夜里徐徐綻放的花朵兒,一叢一叢的,幽幽的:“偏偏如今他是天子,萬萬沒有受別人的氣的道理。這一憋屈,周大將軍許就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