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余雋一愣,是啊!只要是男人莫不想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的是自己最風光的一面,狼狽的時候能多遠就多遠,這是男人的自尊。 不禁嘆了口氣:“還是表哥想的周全。” 慕容是道:“當初你給我行針驅寒的法子,給六弟試試吧,再有,把你師傅開的方子寫一份來,等懷清醒了給她瞧瞧,六弟還年輕呢,若是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余雋點點頭,寫了一份留下,瞧了里頭一眼納悶的道:“早上回來的,這會兒還睡著呢,莫不是累壞了吧。” 慕容是咳嗽了一聲:“嗯,是有些累……” 可喜在一邊兒嘴角直抽,心說,皇子妃這可不是在宮里累的,完全就是他們爺不知節制導致的后果。 慕容是送著余雋出去,轉身進了里屋,撩開帳子見懷清睜著眼,不禁笑了:“你都聽見了?” 懷清點點頭,不禁嘆了口氣:“你可知這是怎么回事?皇上一向疼他,怎昨兒變成那樣了?” 慕容是目光閃了閃,還是決定把醫案的事瞞下來,懷清本是一片善意,想醫好母后的心病,卻不想給有心人利用,鬧出這么大的事兒來。 六弟的性子本來就直,而父皇對淑妃的深情,滿朝文武無人不知,更何況六弟了,他一直深信父皇對他母妃的感情,而這醫案卻是最大的諷刺,信了二十多年的事情一朝崩塌,六弟想不開也情有可原。 而此事,自己跟懷清都不好出頭,母后是害淑妃致死的罪魁禍首,自己這時候若出頭,六弟不定要怎么想呢,而懷清是自己的妻子,六弟這時候最不想見的恐怕就是自己跟懷清,而且,那醫案既到了六弟手里,難保他不知道蘇毓敏的事,會不會因此怨恨上懷清,也難說。 且,懷清若知道她的一片好心最后竟成了這般,不定要愧疚,何必呢。 想到此,搖搖頭道:“我也不知,想來是六弟的荒唐行徑,惹怒了父皇,叫到宮里想教訓他兩句,他不服管教,才把父皇氣成這樣。” 懷清點點頭,能說通的也只有這個了,懷清知道自己跟慕容是的婚禮過后,慕容曦更是荒唐的匪夷所思,竟然把百花洲的柳妙娘納進了王府,連懷清都開始懷疑,慕容曦是不是真看上柳妙娘了。 為此,懷清還仔細回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柳妙娘雖然庸俗,卻是男人最喜歡的類型,身姿曼妙,姿色傾城,或許慕容曦睡著睡著,發現柳妙娘才是真愛,也極有可能。 只不過,柳妙娘這種出身的女人若是慕容曦想尋個樂子,皇上可能還會睜只眼閉只眼的讓他過去,若是認真了,恐柳妙娘就活到頭了。 難道是皇上想弄死柳妙娘,被慕容曦發現,沖冠一怒為紅顏,跑到宮里跟皇上大鬧,皇上一氣之下才厥了過去。 想到這些,懷清忍不住想笑,簡直就是一個古代版的狗血小言啊,只不過,這鬧的也太過了點兒吧。 一伸手:“余雋寫的方子呢,我瞧瞧。” 慕容是笑了一聲,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先吃飯,從早上你就沒吃東西,這么下去,身子要壞了。” 懷清把針起出來,消了毒放回針包里,皇上看著她熟練的動作,不禁道:“若你能進太醫院就好了。” 懷清愣了一下道:“兒臣不進太醫院,也能給父皇瞧病,而且,兒臣不能當官。” 皇上挑了挑眉:“為什么不能?” 懷清眨了眨眼:“因為兒臣最禁不得誘惑,當官的話,一定是個大貪官兒,父皇到時候一怒把兒臣推出去斬了,連小命可都保不住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她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懷清點點頭:“人貴在自知,既然禁不住誘惑,就離誘惑遠點兒,安貧樂道也好。” 皇上笑道:“安貧樂道?你可是皇子妃,說什么安貧樂道。” 懷清撓撓頭道:“兒臣就是個比方,真讓兒臣過苦日子,兒臣也受不了,不過,父皇,平安是福,平順能安,平安方能得壽,若要長壽平字最要緊,《靈樞百病始生》上說:“喜怒不節則傷臟,臟傷則病起于陰也。”可見喜怒不節最傷身,平心靜氣方可平安高壽啊。” 皇上道:“你倒跟朕這兒掉上書袋子了,你這些話天天說,朕的耳朵都快聽出膙子來了,朕知道,以后不大喜大怒就是了,你這丫頭還啰嗦什么。” 海壽道:“皇子妃是怕皇上忘了,故此天天提醒萬歲爺呢。” 皇上道:“倒沒想這丫頭是個格外啰嗦的,真虧老四那么個悶葫蘆性子,能受得了她這么個話嘮。” 懷清不樂意了:“父皇這是嫌棄兒臣呢。” 皇上道:“聽出來了,還不算太笨,既然聽出來了,以后就少嘮叨朕點。” 正說著,外頭小太監捧了茶進來,海壽接過去遞給皇上,皇上剛要喝,懷清道:“且慢。”問那小太監:“這是什么茶?” 那小太監嚇了一跳,吱吱嗚嗚半天沒說上來,白等海壽給他使了眼色,才道:“是,是皇子妃交代的葛,葛根茶。” 懷清不禁翻了個白眼:“你當我聞不見啊,這個味兒明明就是龍井,葛什么根啊。” 小太監見給懷清戳破,不禁有些慌亂,皇上揮揮手:“下去吧。”小太監才松了口氣,跟后頭有鬼追他似的跑了。 懷清看向皇上:“我也不是要剝奪您品茶的樂趣,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身子康健才最要緊,您本來就有眩暈的舊疾,若再不善加保養,恐……” 說道此停住話頭,想起這位是皇上,不吉利的話說出去,恐自己要倒霉,說起來,給皇上看病,真不是人干的活兒,說話都得時刻注意,以免哪句話說錯了,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皇上卻笑了:“行了,就這一回,朕是覺得,你那個什么葛根茶,實在不大好喝,要不,你瞧瞧給朕換一個。” 懷清心說,遇上這么挑剔難伺候的病人也真沒法兒,人家不禁是皇上,還是自己公公。 想 到此,暗暗嘆了口氣,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來解釋:“葛根茶對眩暈、耳鳴、腰腿痛有奇效,俗話說是藥三分毒,與其吃藥不如喝點兒茶,目前來說,最合適父皇的 就是葛根茶,蓮子心兒茶倒是也可,恐皇上一樣不喜歡,要不這樣,皇上每日兩回吃別的茶,剩下的都用葛根茶,過去這一冬,明年一開春兒,臣給皇上曬些槐花當 茶可好?” 懷清這基本就是對待刁鉆病人的態度了,總之,連哄帶騙的也要逼著皇上喝一冬,只因皇上的血壓是個大問題,而這個病又不是中醫能解釋清楚的,且,這個病發作起來相當危險,平日又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兒,與其臨時抱佛腳救急,不如平常就注意調養。 再說,皇上雖說腦子累,卻養尊處優,活動少,吃的好,這種不良的生活習慣,極易造成三高癥,若是養成喝藥茶的習慣,就能很好的預防,所以,懷清才這么苦口婆心的勸。 皇上卻道:“槐花?是說槐樹的花嗎?朕記得御花園西面有兩顆槐樹,到了四月間,攢滿一樹槐花,落在地上如一層雪,老遠就能聞見沁骨的花香,原來這個還能當茶。” 懷清點點頭:“不止槐花,芍藥、牡丹、玫瑰、芙蕖,都能當茶,只是功效不同罷了。” 皇上道:“所以說萬物皆可入藥,得了,就聽你這丫頭的吧,把這龍井給朕拿下去,換那什么葛根茶來。” 海壽忙應了一聲,出去換茶,心說這位可了不得啊,自己伺候了皇上這么多年,深知皇上的龍性,豈是他人說幾句就能改主意的,可里頭這位輕飄飄幾句就把皇上說服了,這份本事真了不得。 一時換了茶來,懷清剛想告退,卻聽皇上道:“急什么,還早呢,戶部這些日子事兒多,就算你這會兒回去,恐怕老四也不再吧。” 懷清愕然,心說自己回去也不是非得跟慕容是在一起吧,新婚過去都一個月了,就算兩人再好,也不可能天天都膩在一處,慕容是的事兒多,自己也不想閑著。 說起這個,懷清不禁想起余雋來,余雋那天來問自己,想不想去慶福堂坐診,懷清自然是一千個樂意。 醫術再高閉門造車也不是長久之計,再說,這醫術根本沒什么捷徑,光看醫書是不成的,最重要的是實踐,看的病人多了,積累的經驗多了,醫術才能進步,原地踏步等于后退。 以前自己好歹還能給各府的人瞧瞧病,如今成了四皇子妃,誰敢找她啊,弄的現在天天閑著,也就進宮給皇上看病,算個正經事兒,可給皇上看病也就一會兒,又不是天天來,平常懷清還是沒什么事兒。 以前跟著哥哥上任,還能跑出去采藥,現在除了四王府就是宮里,要不國公府,葉府,就這幾個地兒,來回轉悠,懷清自己都煩了,故此,余雋這個提議懷清頗為動心。 想答應,卻又不得不顧及身份,好在余雋跟她說可以隱瞞身份坐堂,只說她是南陽的神醫,來慶福堂坐診,她穿了男裝誰能認得出來。 只不過余雋也說了,這事還需慕容是點頭才成,要不然,他可不敢,所以,懷清今天必須要說服慕容是答應此事。 而懷清的計劃也相當簡單,以她對慕容是的了解,這男人挺好說話的,而且,特別好哄,稍微哄哄他,給他點兒甜頭,他什么都能答應,尤其哪方面的。 說起這個,懷清真覺慕容是簡直就是表里不一的最佳代言人,面兒上瞧著酷的要死,表情都沒多少,可一沾那事兒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格外來神兒,熱情的常常令懷清有些吃不消。 不過,懷清也明白這樣才正常,畢竟慕容是跟前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這么多年的精力,一下子傾瀉而出,自然澎湃,以后慢慢就好了。 而且,懷清也決定適當發展一下夫妻情趣,不能總是為了做而做吧,這種事兒也需要有些變化,例如今兒,她就給慕容是準備了驚喜……至于驚喜的結果如何,還需期待。 皇上看了她一眼道:“聽老將軍說,你這丫頭棋下的不錯,這會兒無事,你陪朕下幾盤如何?” 懷清忙道:“兒臣會的是象棋。” 皇上點點頭:“象棋也一樣,海壽,把棋桌搬上來,朕跟這丫頭殺了兩盤。” 懷清也只能奉陪,只不過,心不在焉的,下了三盤輸了三盤,最后皇上揮揮手道:“心跟長草了似的,得了,去吧,別在朕這兒蘑菇了。” 懷清大喜,忙告退走了,海壽回來道:“好家伙,四皇子妃走的這快,奴才這兩條腿都快飛起來了,才勉強跟上皇子妃,也不知趕什么呢?” 皇上不禁笑了起來:“可見是少年夫妻,離開這么一會兒就受不得了。” 說起這個,皇上不由想起當年來,從御書房到淑妃的鐘粹宮才多遠兒的路,自己每次走起來,都覺格外長,如今才明白,不是路長是心急,只可惜這段路自己也沒走到最后,匆匆幾年就過去了,淑妃沒了,長慶公主沒了,只留下了老六。 想起慕容曦,皇上問了句:“老六的病如何了?” 海壽道:“聽王大人說,身上的病是好的差不多了,這就是這心病……”說著停住了話頭,不敢往下說了。 皇上嘆了口氣道:“六皇子妃如今還在別院里頭呢?” 海壽點點頭:“聽說身上不大好,還得在莊子上修養一陣子。” 皇上略沉吟道:“你去把老二給朕叫來,朕有話兒跟他說。” 海壽一聽就明白了,皇上這是想讓二皇子去勸勸六皇子呢,只不過,二皇子那個碎嘴子去了,不知會不會讓六皇子趕出來,就難說了。 且說懷清,從宮里回來,一進門就問陳皮慕容是回來了嗎 陳皮忙搖頭:“沒回來呢,懷清松了口氣,到底沒耽誤正事兒,快步進了松濤苑…… 陳皮撓了撓頭,心說,怎么瞧著姑娘今兒有些不對頭呢,側頭問石頭:“你說我們姑娘今兒是不是有事啊?” 石頭道:“你別問我,我可猜不出主子的心思,不過,瞧主子的神情,應該是好事兒,放心吧,從主子嫁進來,咱們府里就剩下好事兒了,你不是也見了,戶部那么忙,爺還不是天天老早就回來,我覺著,爺進府門那腳步都比出去的時候輕快呢。” 陳皮嗤一聲樂了:“你快算了吧,這都能瞧出來,你就不再這兒待著了。”兩人正斗嘴呢,就見那邊兒可喜跟著轎子回來了,石頭道:“你瞧,我說的不差吧,主子前腳剛進門,后腳爺就回來了,這就叫那啥來著,心什么一點通……” 陳皮道:“心有靈犀一點通。” “對,對,就是這個話兒,可著幾位皇子都數過來,也沒有咱們府里頭和順呢。”陳皮心說,那是他們沒娶著我們家姑娘。 慕容是一進來也是跟懷清一樣:“皇子妃可回來了?” 陳皮忙道:“剛回來一會兒……”話沒說完呢,六皇子早沒影兒了。 可喜心說,怪不得爺剛一個勁兒的催呢,原來是等不急了,說來也讓人想不通,就算是心尖子,這都熱乎一個月了,也差不多該過勁兒了吧,可他們家爺呢,還抱著熱火罐呢,天天一回來頭一件事就是問皇子妃,真有股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意思。 慕容是先到了松濤苑,找了一圈不見人,問了甘草,甘草道:“姑娘從宮里回來就說乏了,沐浴過后回屋補覺去了。”補覺?慕容是抬頭看了看天,有些納悶,心說,莫不是病了,怎這時候睡?忙快步進了寢室。 一進去就愣了,懷清并未在床上躺著,而是斜靠在窗下的貴妃榻上,屋里通了地龍,極暖和,可她身上的穿的是不是也太少了點兒…… 顯 見是沐浴過后,一捧青絲散在大紅繡龍鳳的靠枕上,她身上只攏了一層煙霧似的輕紗,便別無長物,透出里頭大紅的肚,兜,下身軟綢的撒腿褲,褲腳下一雙玉足粉 嫩嫩擔在榻邊兒上,涂著鳳仙花的腳趾,如一根根的嫩筍……肚,兜上怒放的牡丹高高撐起來,隨著她的呼吸高低起伏,真能勾了人的魂兒…… 慕容是呼吸都有些停滯,那股子燥意瞬間就沖了上來,卻極力壓了壓,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瞧了她一會兒,不禁笑了一聲,伸手在她腳上撓了一下。 懷清怕癢,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瞞的瞪著他,心里不免有些頹喪,自己準備了半天,還想他一進來必然會撲上來,畢竟他如此熱衷那件事,難道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還是說,他不好這種。 想到此,不禁道:“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你撓人家的腳做什么?” 慕容是見她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不禁更笑了起來:“原來清兒如此,是為我準備的?” 懷清不禁白了他一眼,不為他自己窮折騰什么,就這個姿勢就擺了半天,力求性感值破表,哪想他根本無動于衷。 越想越氣,真有幾分惱起來,忽感覺胸前多了一只手,不禁愣了一下,剛要說什么,嘴就給堵上了…… 懷清只聽見他的氣息越發急促起來,溫熱guntang的唇從她的嘴滑到耳后……陷入熱潮之前,懷清眨了眨眼,看來今天還是挺成功的…… ☆、第155章 二皇子剛邁進院門,迎頭撞過來個衣衫不整的丫頭,那斜刺啦露在外頭的膀子,白花花的差點兒晃花了二皇子的眼。 二皇子愣了一下,剛想瞧瞧這是何等尤物,不想那丫頭哧溜一下就跑的沒影兒了,二皇子不禁搖了搖手里的扇子,跟陳豐道:“看來老六過得挺滋潤啊。” 陳豐不好答應,心里卻暗暗嘆氣,他們家爺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陳豐有時候總想,要是當初舅爺韓章沒從云南回來,或者說,回來的再晚一個月倆月的,等爺跟懷清姑娘的事兒成了,再回來,哪還有后頭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