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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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永安笑道:“你倒是心寬。”說罷負手拍著欄桿嘆道:“如今朝堂初立,朕卻不能如臂使指,真是枉為天子。” 陶蓉蓉上前,柔聲勸道:“哥哥休要焦急,等過些時日,我相信哥哥定然能將朝堂完全掌控。” “那是自然。”陶永安道,“朕的朝廷,自然要聽朕的。” 兄妹兩人一路說話一路沿著宮中長廊前行,前面忽地有人來報,說巧嬪正在前面賞花,見陛下前來,特過來覲見。 陶永安隨口說了讓她過來,側身卻見陶蓉蓉臉上不渝,不免笑道:“怎么,meimei與巧嬪可有什么不渝?” 陶蓉蓉垂目,道:“雖說此言有插手哥哥宮中事務的嫌疑,只是……”她揮手屏退左右,壓低聲音對陶永安道:“哥哥,巧嬪獨寵太久了。”陶永安眉頭一跳,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說完這一句,巧嬪已經走過來,裊裊婷婷下拜:“嬪妾見過陛下,見過升平公主。” 陶永安揮手讓她起身,笑道:“平日里難得見巧嬪你出來走走,今日天氣晴好,你倒是也有了賞花的心思。” 巧嬪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聽說今日園中有一枝瓊花盛開,美景難得一見,嬪妾十分歡喜,就過來看看。” 見她刻意地在細節(jié)上對陶永安露出誘惑之意,陶蓉蓉雖然不喜歡她的一些行為,倒也沒有在此時留下來打擾的心思,略站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出宮門的時候,一隊車馬與她擦肩而過。 然后,她就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有人在車外問:“可是升平公主車駕?” 挑開車簾看過去,陶蓉蓉看到榮國公洛成正立在馬車前方,含笑看過來。 兩人目光對視,她下意識就露出笑意來。 ☆、第七章 “榮國公,好久不曾見了。”陶蓉蓉端坐在馬車之上,對洛成這樣笑道,“聽說榮國公府上有昔年親眷找上門來,如此,倒要祝榮國公多幾個可以相互幫扶的親人呢。” 洛成凝視她,今日她穿著銀紅色散花鳳仙裙,上面披著織金錦的云肩,端坐在那里,儀態(tài)端方,卻讓人目不轉睛。 洛成心中苦笑,這個目不轉睛的,也就是自己了吧。一面這樣想著,他一面心不在焉地答道:“那不過是招搖撞騙的騙子,如今已經被我趕出去并送交官府了。” 陶蓉蓉挑眉,笑道:“如此,倒是我唐突了。”說罷低頭致歉,洛成連忙說無事,又道:“我從揚州回來,帶回來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殿下若是不嫌棄,我送一些到公主府上?” 說罷,不等陶蓉蓉答話,他就已經飛快地躬身行禮,轉身大步離開,姿態(tài)之急,倒好似有人在身后追著他一樣。 陶蓉蓉身邊的女侍不免笑了出來。 洛成對陶蓉蓉的追求從來就沒有停過,陶蓉蓉身邊這幾個跟著她日子長了的女侍都已經知道。如今見他這般作態(tài),對比起榮國公在朝中的名聲,簡直就是兩個人一樣。 榮國公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加上做事認真一板一眼,不知道被多少人在背后暗罵過。但在升平公主面前,榮國公的冷面形象幾乎從未維持住過。 洛成所說的禮物很快就被送了過來,可他所說的一些卻是一大箱子,送進門來,都讓陶蓉蓉嚇了一跳。 看著里面裝著的一些小姑娘家喜歡的小玩意兒,她不禁搖頭一笑。自己已然不是那些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這些東西送過來,免不了被束之高閣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給洛成出的這么個主意,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正吩咐丫鬟們將東西都放到一旁去,就有人來報,林于氏上門來了。陶蓉蓉好奇地讓人叫了她進來,卻見林于氏一進門,就磕了一個頭,悲聲道:“還請公主殿下做主。” 陶蓉蓉仔細一問,方才知道,林長熙安定下來之后,就去學政那邊問起自己在前朝的功名應該如何處置。他當年不算少年成名,在林家敗落前,卻也有舉人的名頭。 第一次去好好的,回來后說起,也說資料核實之后,就可以依舊領了舉人的功名,直接參加下一次春闈。孰料第二次再去,卻被告知他的資料找不到,若是他能提供當年自己舉人的身份銘牌,倒是還可以幫著補上去,若是不能,就只能重頭再來了。 林長熙原本也只是以為自己運氣不好,結果過了幾日,從書院同學口中得知,原來專門有人找那些前朝舉人冒名頂替。如今正是秩序初建,這種事做起來比起太平時期方便得多。 其中有一人說起,赫然就是頂了林長熙的名頭。 林長熙不忿去找學政分說,結果立時就被按了個擾亂秩序沖擊衙門的名頭,被丟進大牢里了。他的同學給林于氏報了信,林于氏方才得知,立刻就到公主府來求救了。 她這番話說下來,初時顫抖的身軀已經鎮(zhèn)定下來,唯有聲音中還有一絲悲切,眼中還帶著淚水。一番話說罷,她抹去眼角淚水,對陶蓉蓉道:“本不該來打擾公主殿下,只是這件事,民婦也是求救無門,不得不來請公主殿下援手。” 陶蓉蓉皺眉不止,她對朝政上的事情并不算精通,可也聽得出來,這件事中,林長熙是全然的受害者。 見林于氏雙目悲切,她一嘆,道:“朝堂之上的事情,我確實不懂。不過,這件事中,林……三哥并無過錯。我會讓人將林三哥先從大牢中放出來,至于舉人之位,我卻不敢保證。” 林于氏聞言抹了抹眼淚,輕聲道:“民婦亦只求我兒能平安歸來。”陶蓉蓉點頭,派人送了她回去,一聲輕嘆,招了人去打了聲招呼,讓人放了林長熙出來。 陶蓉蓉不曾想,自己只是隨手讓人放了林長熙出來,居然就有人第二天就在朝堂上參了自己一本,說自己身為公主,不顧皇室女眷不可插手朝政的規(guī)矩,借用權勢壓人讓人放人。 陶永安派人將消息告知陶蓉蓉,讓她這些日子少出門的時候,陶蓉蓉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自己都沒想著將林長熙的舉人名頭拿回來,只是讓他們放了人,居然還有人敢顛倒黑白,當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不成? 在屋里面坐了半個下午,伺候她的女侍都覺得心神不寧的時候,她終于出來了。從屋中出來的陶蓉蓉臉上是帶著笑意的,可周身的冷冽卻顯示出她的心情并沒有那么美好。 “秋心,鋪紙磨墨,我要寫個帖子。秋意,讓人去叫大管事過來,過幾日我要開個宴會。”一邊說著,陶蓉蓉一邊笑道,“既然不能出去,我只好請人到家中來聚了。” 升平公主的帖子隨著各種小道消息飛往了京城中的各家。衛(wèi)國侯夫人接到帖子之后,特意去問了自己的夫君,朝堂之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京城里的交際,總是與前朝息息相關的。 衛(wèi)國侯將林長熙身上的事說了,搖頭道:“這等避諱人的事,做了也該小心遮掩著。偏生他們卻這般肆無忌憚,不過是站著陛下初登基,尚未開始選拔人才,依舊要仗著他們這些前朝舊臣罷了。” 衛(wèi)國侯夫人聞言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原來如此。不過一些跳梁小丑罷了。這些投降的前朝舊臣,想來是對陛下的手段并不了解,否則,怎么會想著在這種事情上試探陛下。” 她伸手托腮,顯出半分女兒家的慵懶情態(tài),看得衛(wèi)國侯心中一動。“況且,升平公主殿下,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年在秦王……”衛(wèi)國侯夫人立刻停了下來,露出一絲懊惱之色。衛(wèi)國侯大笑,伸手過去將她拉起,擁入懷中,道:“陛下不是那種不愿意聽過去舊事的人,偶爾說起,陛下也不會在意。” 手指在衛(wèi)國侯夫人臉頰上摩挲,他嘆道:“其實,陛下天縱之資,當年就算不托身秦王旗下,也會在亂世中脫穎而出的。”衛(wèi)國侯夫人臉頰微紅,低聲輕吟附和不止,讓衛(wèi)國侯又笑了起來。 京中如衛(wèi)國侯夫人這般去打聽發(fā)生了什么事的人不少,也有人在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之后,遲疑著到底要不要去赴約。這些猶豫不決的多為文臣家的夫人,她們自然要站在夫君的立場上來考慮事情。 自然,也有人在接到消息之后,就毫不猶豫地決定要去。 等到升平公主宴會那一日,朱雀大街早早地就馬車來往不停。公主府的下人個個都忙碌了起來,將一位位夫人姑娘們送進園子中。 公主殿下邀請了十五位夫人,身份地位各不相同。雖說有人猶豫許久,最終也都是到了。 于是,陶蓉蓉滿意地看到,自己邀請到的人,一個不差地都在自己面前落了座。加上她們帶過來的人,也有三四十人錯落地坐在園子里,嘰嘰喳喳頗為熱鬧。 送上茶水,陶蓉蓉就聽一位夫人驚喜道:“這可是今年的社前的紫筍茶?聽說今年天氣涼寒,社前茶極為稀少,連宮中都不曾貢上,不曾想,公主這里居然有。” 立刻就有人奉承地說這茶果然吃起來不凡,端看這微紫的色澤,就不是凡品了。陶蓉蓉莞爾,笑道:“這是茶院子里送過來的,我倒是不曾知道,原來是紫筍。我不過是看它口味鮮醇,極為喜歡,故而讓大家也嘗一嘗罷了。” 說著,對身后一人笑道:“既然眾位夫人喜歡,你就上去,各位夫人送上新茶。” 那人躬身應是,緩步走出。立刻有人送上茶具茶葉,那人就取了茶葉,跪坐在地上,為夫人們表演起茶道來。 看那人手法嫻熟姿態(tài)優(yōu)美,夫人們雖然驚訝于她有些面生,但是卻并不在意,只是略略將注意力分過去一點,就依舊繼續(xù)著之前的話題,說起各種上好的享受來。倒是那些跟過來的姑娘們盯著沏茶人的動作,想從中學一些什么。 陶蓉蓉含笑聽著,聽其中一人夸獎自己身上的纏枝石榴紋的紗裙好看,也就順勢將話題接過來,說起衣物與首飾來。 一群人聊得熱鬧,那邊沏茶人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地將茶杯三洗三燙過后,終于將茶水倒出,放在紅漆的托盤中,小心地讓身邊的丫鬟端起,開始向諸位夫人獻茶。 隨著她的步伐一步步走動,眾位夫人中終于有人微微皺眉,笑道:“這位沏茶人,倒是有些眼熟。” 陶蓉蓉挑眉,放下手中白瓷的杯子,笑道:“是嗎?”盈盈美目只是一轉,就流露出無限風情。她伸出手對剛剛敬茶完的沏茶人招了招手,笑道:“吏部尚書夫人說見你有些眼熟呢。” 沏茶人連忙對吏部尚書夫人俯身行禮,口中道:“民婦向來在民間過日,并不曾與吏部尚書夫人打過照面。想來,是吏部尚書夫人認錯了。” 那吏部尚書夫人聽她這樣說,反而不快起來,道:“不過是一個沏茶人,我又何必撒謊。你且前來,讓我仔細看看。” 聽她這樣說,沏茶人為難看一眼陶蓉蓉,見她點頭,才緩步走過去,在吏部尚書夫人面前站定,行禮不提。 眾位夫人見那人行走之間身形步伐無一不好看,心中不免各自猜疑。衛(wèi)國侯夫人向來心直口快,笑道:“我看這位行走之間極為雅致,想來也不是無名之人。” 陶蓉蓉挑眉,笑道:“是嗎?可是這位到我府上的時候,卻不曾說過自己昔年的輝煌。”她仿佛是漫不經心地說:“罷了,你們且嘗嘗這茶,若是當真喜歡,我今日倒有個彩頭,讓你們各自帶些回去也未嘗不可。” 喜茶的夫人立刻笑道:“原來公主殿下早就在這里等著我們了。”陶蓉蓉含笑瞥她一眼,素白如玉的手在桌案上點了點,道:“既然我請了你們來散心,也總要有些讓你們覺得好玩的,才不虛此行。” 她掃了一眼顯得緊繃起來的小姑娘們,笑道:“今日也不讓姑娘們來顯露才藝了,誰家的姑娘不是嬌養(yǎng)著的,何苦來給你們這群人看。今兒,我倒要讓姑娘們好好歇一歇。” 說罷,她莞爾一笑,拍手叫了好幾個女人出來,笑道:“這是京中幾位著名的女師,我今日都請了過來,讓幾位女師各展才藝,讓小姑娘們都好好學學。” 小姑娘們立刻就被夫人們打發(fā)過去圍觀女師們了。這樣的人雖然不是太上得臺面,但是高門中與她們打交道的人也不少,自然是清楚,與她們來往一二也并無壞處。 那邊開始嘰嘰喳喳時,那邊吏部尚書夫人忽地拍手叫起來:“我說為何這么眼熟,你們來看看,這位夫人與國子監(jiān)祭酒家的三孫媳婦是不是有些相似?” “太倉令的三孫媳婦?”眾位夫人的目光頓時投注了過去,一看之下,立刻就有人笑道:“確實有幾分相似,只是國子監(jiān)祭酒家的三孫媳婦是當初于氏的女兒,難道這位,也是于氏出身?” 陶蓉蓉含笑看了這邊一眼,又轉過了臉去。 這個沏茶人正是林于氏,國子監(jiān)祭酒家的三孫媳婦說起來與也算是一門親眷,只不過是遠親罷了。既然有人說出了于氏,那么,向來,林于氏見光的那一日,也不會遠了。 正在此時,有一個小姑娘上前來,笑瞇瞇地對陶蓉蓉行禮,道:“見過升平公主殿下。”陶蓉蓉莞爾,道:“小姑娘們不是都去那邊玩了嗎?你怎么不去?” 那姑娘卻是陶蓉蓉的熟人,衛(wèi)國侯夫人的女兒江聽云,今年只有十二三歲,但對著陶蓉蓉,卻一點兒都不緊張,嬌聲道:“公主殿下說讓我們去跟著女師學習,可女師們就算再出色,也不過是技藝出色,比不得跟著公主殿下見識多廣。” “你倒是跟你娘一個模樣,都不怕人。”陶蓉蓉嗔怪看她一眼,讓她在自己腳邊坐下,問,“我有什么見識多廣的,不過是比你多活了幾年罷了。” 江聽云笑瞇瞇的,悄聲道:“今日公主殿下派人請人過來,其實不是為了聚一聚,殿下別有所圖吧?” 陶蓉蓉莞爾,問:“為何這么說?” “因為殿下以前也都是這樣啊,很多事最開始不知道為什么,后來知道了,才知道,之前殿下就做了準備呢。”江聽云說得笑瞇瞇的,“殿下才不會因為自己不能出門,而讓別人過來玩呢。” 陶蓉蓉點了點江聽云的眉心,道:“就你知道得多。”江聽云笑微微的,見陶蓉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轉而說起自己到了京城之后認識的一些新朋友,仿佛將陶蓉蓉當做了一個可以相交的朋友一樣絮絮叨叨。 陶蓉蓉聽得漫不經心,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反而笑了起來。 這江聽云倒是個厲害的,偏生還讓人討厭不起來,真是江山輩有人才出。 宴會之后不多時,陶蓉蓉就派人招了國子監(jiān)祭酒家的三孫媳婦上門來,故作姿態(tài)地說了一番話,讓她心中不安地回去了。這個時侯,林于氏才上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