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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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利嘴巴里說出來的原因多半不是真的。 但是這仍舊阻止不了海利開口說話。 “因為我每次摸到槍,就會忍不住想象自己在撫摸你。我想象著你趴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扶著你的來復槍,耐心地等待著機會。你的雙腿很放松,你的腰線,你的背脊都很美,只可惜無人欣賞。如果我在你的身邊,會扯開你的衣服,吻遍你的全身,盡情地上你,讓你忘記一個人的孤獨。” 伊恩的神色沒有絲毫改變,他推開海利的臉,走到了靶位前。 “如果你打不出合格的成績,你的小兄弟就保不住了。我是人真的。” 伊恩站在海利的身后,雙手背在后腰上。 “哦,你要怎樣對待我的小兄弟?咬掉它嗎?” 海利一邊說著,一邊戴上目鏡和耳罩,緩緩舉起槍來。 他的姿勢很標準,有幾分貴族式的優雅,伊恩無法找到他在姿勢上的任何瑕疵。 不到一分鐘,他打掉了槍夾內所有的子彈。 不需要將靶紙調到面前,伊恩也知道海利命中的并不多。 “你是故意的嗎?”伊恩皺起了眉頭。 海利只是看著靶紙,鮮少地沉默。 “再來一次。”伊恩將靶紙調回原處。 “多少次結果都一樣。” “因為你總是下意識偏離你的目標。你并不是沒有命中,所有你打中的地方都是你想打的。” 海利發出一聲輕笑,“你說話的語氣和我從前的射擊教練一模一樣。” 又是幾輪下來,結果毫無改善。 當海利將彈夾替換好,再度舉起槍時,伊恩的手忽然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伊恩微微側過臉,幾乎環抱著海利。 “我不在乎你一直不肯擊中我希望的目標的理由。但如你所知,我曾經是一名狙擊手。我的任務并不是暗殺某個人,更多的是掩護我的隊友。我看著他們的后背。海利,我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把我的后背交給你。” 海利的肩膀很穩,伊恩能夠感覺得到。 “現在,開槍。” 每一槍都十分利落精準,就像機器一般。 當子彈被打空,伊恩放下了握著海利的手。靶紙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全部子彈命中。 “是你幫我瞄準的嗎?”海利忽然問。 “……我只是站在你的身后,不可能為你瞄準。” 驀地,海利忽然側過臉來。 有什么撞上了伊恩的唇角,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海利的舌尖已然擠了進去。 他扣住伊恩的手腕,似乎早就預料到伊恩的反抗,執著而近乎兇狠地將他的雙手這至身后。 狂躁得毫無理智。 海利的力氣大到超乎伊恩的想象,直到海利將他用力地推在了墻面上。 背脊與墻壁相撞,伊恩抬起右腿蹬住墻壁,終于找到了些許與海利的力量想抗衡的支點。 但海利卻執著地將伊恩壓制著,親吻用力到幾乎要將他的骨頭都碾碎。 十幾秒之后,海利離開了伊恩的唇,他用撕裂伊恩的語氣對他說:“你不該這樣逼我。” 說完,海利后退了兩步,自己離開了靶場。 伊恩皺起了眉頭,他抱著胳膊靠在原處,低頭沉思。 那天晚上,伊恩在辦公室里坐到了很晚。 最后,他撥通了拉塞爾家的電話,克里夫將電話轉接交給了海利。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向我解釋到底怎么回事。或者你掛斷電話,永遠放棄這一分鐘的機會讓我了解你信任你。” “你真強勢,單刀直入,簡單粗}暴。” “那么你要掛電話嗎?” 老實說,在那一刻伊恩有一點緊張。他在心底擔心海利會掛掉電話,或者說什么明顯的謊話。 將近半分鐘的沉默之后,那邊終于響起了海利的聲音。 “有一天,‘狩獵人’把我從那個小黑屋里拽出來,給了我一把槍。他們不知從什么地方抓來了一個女人,有點肥胖,神情恐慌。他們說,這是一個很好的練習狩獵的機會。因為這個女人目標大又跑不快。如果我能擊中她,我就擁有成為‘狩獵人’的資格,我就能離開那個小黑屋了。當那個女人開始奔跑的時候,我開槍了。我打空了所有的子彈,但是都沒有擊中她。” “你不忍心?”伊恩問。 海利輕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是那種富有同情心的人嗎?” “你不想跨過那條線。” “也不對。你真的不了解我。” “那么告訴我。” “我看見她驚慌失措地逃跑,如此恐慌,她甚至無暇看我。她只想盡快逃離我,她把我當做她求生的最后一絲機會。我主宰她的命運,而狩獵人想要主宰我的命運。我想要讓狩獵人失望,于是我一槍都沒有打中她。但是最后,他們中的一個就像你一樣,握住了我的手,強迫我扣下扳機,擊中了那個女人的喉嚨。她發出唔啞的聲音,他們強迫我在一旁看著,直到那個女人死去。然后,我被扔回了屋子里。” “你的命運一直在你自己的手里。” “我知道。” 那天晚上,伊恩躺在床上,只要閉上眼睛,他就看見穿著白色麻衣的海利在林間狂奔。 絕望的恐懼的毫無方向的。 直到黑暗來臨。 第二天,伊恩回到了辦公室,“小呆子”費恩將報告發到了他的郵箱里。 伊恩打算買個三明治,一邊吃午飯一邊看報告。但是海利卻已經拎著外賣食物來到了伊恩的桌前。 “一起吃。” “不需要。” “伊恩叔叔,你是擔心我在食物里放什么東西,然后好把你撲倒,為所欲為嗎?”海利的腦袋伸到電腦屏幕前,擋住了伊恩的視線。 伊恩不再說話,而是取過紙袋,將里面的食物拿出來,順便撥開了海利的腦袋。 那一刻,昨天在靶場的一切好像從未發生。 一切恢復正常。 “念一念‘小呆子’的報告吧,都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海利懶洋洋地說。 “阿曼達身上的水泥是經過二次打磨,敲擊,雕刻最后成型的。沒有發現任何指紋。”伊恩用平穩的聲音念出來。 “嗯哼。一般這樣的兇手智商都不低。他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知道怎樣規避調查與取證,怎樣不留痕跡。” “還有,阿曼達身上的水泥應該是從她的頭頂上方澆灌下來的。” “哦,這樣的話就很有意思了。”海利向后靠了靠。 “確實是。” 安曼達除了雙腳在最開始已經被水泥墩封死之外,她的上身并沒有失去自由。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水泥從頭頂澆灌下來,她不會一開始就蜷起自己,而是會別過頭,伸手下意識撥開水泥。她再想要蜷起身體就不會呈現出這么緊密的姿態。 伊恩繼續研究報告,不知不覺,手中的食物已經吃完,他這才發覺海利難得安靜。 當他抬起頭,發現海利坐在他的對面,閉著眼睛,腦袋歪在一邊,似乎睡著了。 他的睫毛安靜地垂落,在眼瞼處留下細密的陰影。 伊恩側過腦袋,試圖將自己的視線挪回電腦屏幕,但不到兩秒,他還是望了過去。 這樣安靜地看著他,是什么時候? 伊恩記不起來了。也許是八年前曾經有某一刻吧。 海利顯得很安靜,安靜到伊恩覺得他的呼吸仿佛也停止了一般。 莫名的不安涌上伊恩的心頭,他喚了一聲:“海利!” 海利沒有任何反應。 “海利·拉塞爾!”伊恩揚高了嗓音。 海利的腦袋仍舊歪在一邊。 伊恩驟然起身,猛地將海利的椅子轉了過來,用力拍打他的臉,“海利!你給我馬上醒過來!你這個混蛋!” 他到底是聽到什么會忽然陷入那個世界里? 伊恩不斷在腦海里回顧與他的對話。到底是什么觸發了海利的“靈感”? 難道是那句“阿曼達身上的水泥應該是從她的頭頂上方澆灌下來的”? 伊恩嘆了口氣,他不知道現在海利的思維去到什么鬼地方,或者又看到了什么,但是這樣的狀態已經很久了,必須讓這家伙醒過來。 伊恩將海利放倒,低下頭來看著他說:“我數三下,你再不醒過來,別怪我踹你。” 海利的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伊恩咬了咬牙,但最后還是沒有踹他。 他從桌上拿下一只回形針,將它擰直,然后狠狠扎進海里的左手食指里。 沉睡中的年輕人終于有了反應。他睜開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氣,“伊恩!你干了什么!” “叫醒你。”伊恩冷冷起身。 回形針還扎在海利的手指里。 “伊恩!你實在太狠心了!竟然扎得這么深!這容易感染破傷風的!”海利坐在地上,仰著頭,眼睛里是滿滿的對伊恩的控訴。 “你看見了什么?”伊恩靠著辦公桌,冷聲問。 “水泥。”海利明顯不打算好好回答伊恩的問題,他將回形針從手指里取出來,在伊恩的辦公室里晃了一圈,“你這里沒有醫藥箱嗎?” “辦公室里為什么要有醫藥箱?”伊恩不以為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海利走出門,找到對面辦公室的女探員,對方十分細心地為他處理了傷處。然后,他又再度回到了伊恩的辦公室,將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在伊恩的眼前晃了晃。 “今天我要提早下班!我要去醫院打針!”他十分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