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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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揚眉吐氣的放了手上的蟹爪,冷哼,“二兒媳,也就你親疏不分!” 二少夫人厲眼一挑,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婆母可別忘了,如今是我祁家當家,就不差這點錢,養幾個人留個體面,也是給我肚子里的孩子積德不是?” 把宋家踩在了腳下,二少夫人是身臨云端的快活。 要大夫人一輩子看二房臉色過活,那是咽飯比咽糠還惡心。大夫人啪的一聲擱了筷子,一句話,“老祖宗,該是分家的時候了,我大房不稀罕。” 分家了,拿什么過活?大老爺磨著牙,只見大夫人往宋筠娘那邊斜了一眼,頓時有了底氣,“呵,朝廷美瓷鑒舉好呀,如今人都說宋家青瓷無毒美觀,兒媳這瓷窯里的賬本,拿過來給我過過目。” 大老爺覷了一眼大夫人,“你這個做婆母的,也不知道幫兒媳管管賬,勞累了兒媳,還怎么給你添嫡孫?” 筠娘子的嫁妝,也就剩一個瓷窯了,沒了一品誥命傍身,大房也沒必要對她客氣! 筠娘子頷首不動,半晌才隨意道了一句,“瓷窯才重建沒多久,一直沒燒瓷,”抬臉輕笑,“公爹婆母這是做什么白日夢呢,馬上就是美瓷薦舉,沒了瓷內司一職,有幾人記得宋家青瓷?” 終究還是白瓷的天下! 二少夫人可是打探的很清楚,宋家瓷窯沒日沒夜的燒,非是燒青瓷,而是……白地藍花! 懷璧其罪……當初大房就是憑著這白地藍花,才哄的老太爺應了宋周聯姻,大房人俱是心思一動。 小四少夫人啖了口醋,“大嫂當初是一品誥命時,可威風了,不順父母,無子,yin,妒,這四樣可都沾上了呢,也就欺負大房人慫!如今沒了嫁妝沒了誥命,還敢這么橫,當大房都是軟柿子么?” 大老爺大夫人眼里都是涼薄的冷笑,筠娘子不予爭辯,多說無益,說到底還不是她自個蠢,花了自己的保命嫁妝救周內司,結果呢,連他都沒給她丁點的尊重!在周家本就四面楚歌,連自個夫君都不顧惜,旁人還不趕緊著給她身上使刀子? 大四少夫人拂了下杯盞,“做人要依本分,大嫂習慣了兩面三刀,當初天天出去給老太爺卜宅,宅子呢,最后還不是把骨灰罐擱廟里面了?指不準去私會情郎了呢。她能有今天,那也是老太爺顯靈了!” 太夫人一個激靈,把老太爺的手杖跺的鏗鏗響,“當初要不是她一碗糟糠噎死了老太爺……她一進門,老太爺沒了,大孫又革職了,這個禍害,怪我當初沒聽老太爺的,休!給我休了這個孽障!” 大夫人給太夫人順著氣,“兒媳正要進言呢,七處她就犯了四出,又這般晦氣,我身為婆母,就做了這個主了!” 大老爺還是惦記著白地藍花,“梁嬤嬤,去大少夫人屋里好生搜羅,務必把瓷窯的地契賬本給我搜來,出婦的嫁妝一分帶不得,她屋里的東西都是我大房的了。” 姑夫人靈機一動,“宋家瓷窯的地可是價值不菲,是禹州最好的地段呢!” 二少爺說話直,像是為周家考慮大局,“我周家兩房人向來一條心,秀玫肚子里還有大兄的骨血,大兄就是再娶,也娶不到能管家的人罷!你們大房既然都把中饋大權給我媳婦,我媳婦行事大度體面,又懂瓷,不若把瓷窯也讓她管得了!” 大老爺大夫人臉色一沉,二少爺擺手道,“我就這么說說,可不是圖宋家瓷窯,我二房人對你們可謂掏心掏肺了,媳婦身子重還怕伙食上不妥帖,非要親力親為,你們大房人可別小人之心,平白傷了兩房和氣!” 四少爺從袖中抽出扇子,愉快的拿扇柄在桌上磕,“二兄你啊,就是個敦厚人,你看大嫂當家的時候,連我們二房里的嬤嬤丫鬟都給搜羅一遍,可見大房對我二房有多忌憚呢!依我看啊,不若分家得了,大皇子一登基,以后祖業就靠我兩的子孫繼承了,咱們二房作甚拿錢圖名聲?吃力不得好就算了,就怕替大兄養兒子,結果反倒養出個瓷內司出來!” 二老爺佯怒,“都是一家人,說什么混賬話呢!” 四少爺漫不經心的撇嘴,“你當他們是一家人,處處為他們著想,他們反而揣度咱們是別有所圖呢!你們就是好這個體面,拉不下臉,才這么不上不下的吊著!” 二少夫人掩嘴笑,“咱們二房啊,都是心直口快之人,這才像一家子的樣子嘛!” 二夫人嗤笑,“讓他們大房清高去!看他們是不是能把宋家瓷窯給孵出蛋來?” 二少夫人意有所指的盯住大老爺大夫人,“婆母此言差矣了,宋家瓷窯里不止有母雞,還下了蛋,就跟林子里的野雞一樣,那是有不少豺狼虎豹在盯著呢,必須得有人給圈過來,才好孵蛋不是?” 太夫人自老太爺死后,一遇上這些事就頭疼,除了怒急攻心,也說不出個什么道理來。 二房的赤、裸挑釁,大房人再是氣悶,也不得不認同。就是休了宋筠娘,拿了宋家瓷窯,也只是拿一個空殼子!白地藍花這個稀罕物,宋老爺怎么可能外傳,一旦休了宋筠娘這個繼承女,宋老爺恐怕是寧可抱著白地藍花進棺材罷! 再說,懷璧其罪的道理大房豈會不懂,白地藍花的前景不可估量,大房一個后臺都沒有,拿什么來養這顆搖錢樹? 大房簡直就是抓心撓肺的恨,最重要的是,要宋家這門燒瓷手藝,必須要有精通燒瓷的人去偷師,這個人要找也只能從祁家來找! 第133章 被迫和離 八月十五,驚雷陣陣,暗無天日的喜房里。 從銷金帳、紅緞雙喜字大被褥、鴛鴦戲水的喜枕,再到箱籠、梳妝臺上的擺設,都被洗劫一空。 連筠娘子身上的綢緞都給剝了去,換上了周家下人都不穿的麻衣葛屨。 窗戶外乍亮轟隆,秀棠進來時,亮光打的筠娘子一臉慘白。 筠娘子坐在冰冷的席子上,摸著光滑的紅漆床沿,細白的手指纏綿的婆娑,唇角噙笑,雙眼放空,一副癡樣。 秀棠是弓著背,護著胸口下的兩個熱饅頭,冒雨跑回來,蠕動雙唇,“娘子吃一些罷,身子要緊……” 筠娘子抬臉看她,本就清瘦的身子已經脫了行,眼中有希冀的火光,“秀棠,內司……他來過嗎?” 秀棠一身是水,遠不及這一句話來的心涼,用手背擦淚,哆嗦著發白的嘴唇,“娘子,你醒醒罷!他不要你了……他跟周家這幫豺狼虎豹,在熱熱鬧鬧的過中秋呢……娘子!你還沒看明白么?” 筠娘子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周遭的空氣,有氣無力的輕笑,“內司他喝了什么酒,嘴里這么香。” “啪!啪!”二少夫人的得笑聲傳來,“宋筠娘,這日日吃饅頭的滋味如何,我倒是忘了,你這身子骨要精細養著呢,就怕還沒輪到糟糠餿飯,你就散了架嘍!” 房門大開,丫鬟們收了傘,大四少夫人和小四少夫人一左一右,攙著儀態萬千的二少夫人,三人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快意。 筠娘子往床頭靠了靠,“這等手段,比起我的繼母,還差遠著呢,想餓死我,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二少夫人笑意皴裂,狠意聳上眉峰,“你別以為我當真不敢要你的命,今個我可是帶來一個好消息呢。” 大四少夫人很是容光煥發,大房一倒,蔫了姑夫人這個勁敵,她在床上又能籠住四少爺的心,跟小四少夫人平分秋色,總算是松了口氣了!二少夫人在用人上很有一套,這兩個四弟媳就跟她手中的兩只螞蚱一樣,一手捏一個,由著她們在自個一畝三分田里折騰。 大四少夫人一副替二少夫人沖鋒陷陣的模樣,“宋筠娘,你怕是不知道罷,你的娘舅家垮了,就憑你那窩囊廢父親,可管不到你的死活嘍!” 如她們所料,筠娘子渾身一顫,瞳孔大睜,如喪考妣的模樣,關了這幾天來,筠娘子總算是鎮靜不下去了! “休要騙我!”筠娘子底氣不足。 小四少夫人把玩著袖口的金線紋飾,漫不經心道,“程家就是坐在金山上,也禁不起你這一個獅子大開口呀,捐了一百萬兩……朝廷如今在發行楮券,只要答應把銀兩存放朝廷超過三個月的,八十兩能換一百兩楮券,程家的那些債主們,還不趕著追債?這事鬧的禹州人盡皆知,程首富沒法子,就把鋪子什么的都讓了出去!呵,這程家父子,可當真有意思!這是上輩子結了仇罷,程參政還去給債主們主持公道了呢,分走了程家的船只,搬空了程家,程首富當場就暈了過去,后來程家就被封了,程首富下落不明……” 筠娘子雙眼充血,搬起腳下的凳子就要砸過去,嘶吼道,“滾!都給我滾!” 二少夫人施施然的轉身,“咱們走!你們可聽好了,從今個開始,饅頭也沒的給了,只給她一口稀的,把她的命吊著便成!” ** 八月十八,這一場暴雨后,秋意乍起,筠娘子夜里受寒,高熱不退。 秀嬌在正房門外跪了一宿,才得了一包藥,連滾帶爬的回了屋子,秀棠給筠娘子全身抹了烈酒,守了一夜雙眼都是血絲。 筠娘子聽到開門聲,稍稍回了神智,氣若游絲道,“內司……是內司來看我了么?” 秀嬌本就柔弱,全身打顫,虛汗連連,強咬著牙撐著這口氣,“jiejie,你還不快去給娘子煎藥!” 秀棠這才回了神,此時天邊方有了光,心有余悸的拍著胸口,“你不知道這一夜,可把我嚇破膽了!屋里又沒個光,窗戶外的樹總是隔會搖下……這外面黑壓壓的,也沒風,哪來的樹聲?哎!” 筠娘子恢復神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這回來的不是二房人,而是太夫人、大夫人和姑夫人。 窗欞透過微弱的光,筠娘子披頭散發的遮了半張臉,出了汗,秀棠給她換了衣裳,瘦的下巴見骨的臉上有慘淡的紅暈。 太夫人氣喘吁吁的坐下,手杖跺的地面嘭嘭響,指著她道,“你們誠心是想氣死我是罷,還留著這個晦氣人在家作甚!” 姑夫人腆著臉,蹲下給太夫人捶腿,“祖母聽孫女說,這人是留不得的,可是該怎么個休法,咱們得想個對策。二弟妹可是說了,程參政這回給大皇子立了大功,點名要宋筠娘,咱們只需要一鋪蓋把她卷過去便成了。可是你知道那個周司輔……” 大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周司輔算什么,周家一個奴才罷了!” 姑夫人扶額,暗忖這兩個老的就是不好伺候,自個母親到現在都沒明白現狀,只得小心翼翼道,“大兄革了職,就是庶民,周司輔可是六品官,何況周司輔的身契不在大兄的手上,這還算哪門子的奴才呢,哪個奴才能劫走祖父的尸身、堂而皇之的陷害主子?周司輔可是說了,我大房盡管獅子大開口,只要大兄寫一份和離書!” 太夫人腸子都打結,“和離?呸!和離了我周家要不要臉面了?和離的嫁妝我周家一分拿不得,宋筠娘才十四歲,有瓷窯傍身,她又能干,這不反成了她一腳踹了我大孫,自個改嫁享福去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大夫人也忿忿不平,姑夫人也沒了耐心,索性把話說開了,“和離了還能拿點錢!你以為宋筠娘那個嫁妝還值錢么,你是不知道她那個敗家父親,光會燒瓷不會賣,成船的瓷土釉果往瓷窯里拖,欠一屁股債等著程首富,程首富一垮,那是下人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大夫人眉頭一凝,手指戳著姑夫人的腦門,“你光想著錢!出婦是被人瞧不起,可朝廷對和離回家的婦人,那是每年都有補貼的,甚至還給離婦出嫁妝鼓勵改嫁呢!臉皮薄的婦人要死要活,對宋筠娘這樣的人就是另一番天地!和離了她,程參政拿什么來娶人?程參政那個窮鬼,等著把棄婦拖回去做妾呢!咱們得罪了他,就怕……” 姑夫人忍著心里的不痛快,“程參政算什么,這個周司輔,把大兄拘了六年,一手提拔了祁家,滅了二皇子一流,大皇子忌憚他,又不得不用他……這等jian佞小人,多少人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還不得笑臉相迎?他就是天生做官的料!” 太夫人念頭一動,“你,你大兄是不是他害的?” 姑夫人心里何嘗不疑,別說不是,就是真是這樣,他們大房又能如何?只得寬慰道,“祖母仔細身子!大兄都說了,是祁家害的他,祁家也洗脫不了嫌疑不是?說來,咱們還得感謝周司輔呢,要不是他撐了這六年,六年前,咱們大房就已經大廈傾倒了!” 太夫人如今是見人就咬,看誰都是小人,臉一沉,“一個狗奴才,給你什么好處了!讓你這般為他說話!” 姑夫人面色有些不對勁,含糊道,“祖母愛信不信!我要不是為了祖母和母親,就不擱這家里呆著了!” 大夫人被她的大放厥詞嚇的一跳,“你,你一個棄婦,不待娘家,想去哪兒?” 姑夫人就反感自家人一副瞧不起離婦的模樣,眉頭一皺,“我是正正經經和離回家的,你們看不起我,有人看的起我,只要我有嫁妝,嫁誰不成?” 大夫人心一跳,“你不是說嫁妝都給買冰用完了么?你哪來的錢?我待會去你屋里好生瞧瞧!” 姑夫人可不怕她們,這么多年在劉家可不是白磨礪的,嗤了一聲,“你瞧去唄!樹倒猢猻散,我要不是有點良知,也懶得管你們,一個二個都是榆木腦袋!” 姑夫人心里掂了掂,這二房如豺狼虎豹,大房又這么不濟,是該自尋出路了! 太夫人心如刀絞,眼角的褶子上淌著guntang的淚水,一手杖掄上了姑夫人的腰肢,“兒媳你都看到了罷,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與其這樣,不若把那個沈姨娘生的賤種……拜了祖宗抬了嫡算了!合著他們難道還能丟了我這個老祖宗不成?我這一口氣為了你大房,生生的快把自個噎死了!罷了罷了,我老了管不動了,我也不指望頤養天年了,我去給老太爺抄佛經去……” 大夫人涕淚漣漣了一番,姑夫人裝腔作勢的嚎道,“祖母,都是孫女的錯,你打死孫女罷!” 太夫人到底舍不得大房一支,一通火氣出了,人反而清醒了些,“行了,看在我未出世的曾孫情面上,我這把老骨頭隨你們折騰去!” 太夫人這是松口不問事了,姑夫人眼睛一亮,忍著腰痛站了起身,走到筠娘子的床邊,從袖中掏出一紙信箋,啪的一聲甩到筠娘子臉上! 姑夫人冷笑道,“周司輔這么出息,顯然是要娶你了,這比跟大兄過日子可強多了,日后生個一男半女的,老來有個依靠,死了還有人給你燒香,女人這一生,不就圖個這些?可惜,我這輩子只能老死家中、墳頭草深了!” 筠娘子哆嗦的打開信箋,被里面的“和離”二字刺的心口一縮,當場潸然淚下。 淚眼中看到周司輔摟住她的腰肢,吐出那一句五雷轟頂的話,“夫人,周內司把你,給奴才我了。” 他當真把她……給人了! 她抬眼看向姑夫人,“大姑!我要你說,他當初說他夢見自己成了蝶,飛到我的發間。還做不做數了?” 姑夫人一怔,別過臉,“若他當真愛惜你,給你留個后路,你就該聽他的話。若你真心在意他,這是他最后為周家做的,你該成全他!” 筠娘子諷刺的笑了起來,啞著嗓子厲呼,“我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呀!我是活生生的人,我知道什么叫禮義廉恥、忠貞不渝,我不是一樣物什,我……他果然沒有愛過我,白地藍花是我的命呀!我怎么能雙手捧給祁家……” 姑夫人可不是來陪她訴衷腸的,啪的一聲甩上她的臉,秀嬌扒上姑夫人的腿,姑夫人一腳正中秀嬌的胸口,秀嬌當場暈了過去! 姑夫人一臉煞氣,“呵,你跟你那個父親,命都快沒了,還想著白地藍花?……你想不開是罷,我有的是法子讓你想通!周司輔既然點名要你,只要不給你身上留下痕跡……金嬤嬤,宮里的那些私刑工具,都備好了么?” 姑夫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別給臉不要臉!我可是曉得,程參政跟你過節頗深吶,定能把你玩個體無完膚!” 筠娘子嘲弄道,“你們大房還真是好騙呀!我是燒出了白地藍花不假,就是你們想偷師,也得有人來偷罷。給祁家掌握了這個秘訣,你們就真的以為她不會翻臉不認人?” 都這時候了還能挑撥離間,姑夫人眸光如劍,輕笑,“這就不勞你掛心了,我大房怎么沒懂的人了?” 姑夫人把一切都部署妥帖了,大老爺沒燒過瓷,但是受老太爺熏陶這么多年,大方向是曉得七七八八的。而周內司,便是現成的行家,再請上兩個燒瓷師傅,只要掌握了這門技術,祁家就一日不敢獨大! 姑夫人撂下話,也懶得多待,志得意滿道,“真是個癡人!你散盡嫁妝之時,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半臉青絲擋住了筠娘子的神情。 第134章 聯手偷師 這些日子來宋老爺惶惶度日,先是程家的噩耗,再是幾百號甲胄禁軍把瓷窯團團圍住,下人們都是噤若寒蟬。 饒是如此,窯里的火膛就沒滅過,宋老爺徹夜不眠的燒瓷。 這日,宋老爺在火膛口打盹的時候,宋林過來稟報,是筠娘回來了。宋老爺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門,抖了下臟兮兮的衣裳,一出來便瞧見筠娘子在一團女眷的簇擁下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