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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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心里有了底:周內司就在樓上! 太夫人把劉三娘攙了起來,似笑非笑的威脅道:“周內司既然給了三娘信物,五娘心術不正,三娘平日看人殺雞就不敢吃雞,又豈敢殺人?兒媳以為呢?你們諸位小娘子以為呢?” 太夫人接過濕透的扇子,扇面確實有周府印鑒。 有人在下面小聲嘟噥:“殺人了就是殺人了……” “你胡說什么,旁人殺人那是殺人,知州府就是衢州的天,你不要命了!” “這事要是捅上圣聽,皇上最近可不止是嚴打貪污……” 劉三娘做最后一搏:“母親,女兒絕無虛言,這是周內司送給女兒的定禮,你們這幫小娘子可莫亂說!如果周內司也親口承認了,那么就是五娘搶我東西殺我在先。” 劉五娘一臉蒼白,身上的舞衣薄透可見白膚,風一來,就跟刀子似的在割。 劉五娘的臉上是一層妖異的詭笑。 劉五娘或許看明白了一些。 劉五娘推波助瀾道:“是……周內司給我的!夫人請了藏火伎藝人就是為了給周內司看的!我給周內司跳了舞……周內司相中的人是我,是我!” 太夫人有了底氣:“那我就上望風樓找周內司問個明白!” 知州夫人急了:“婆母莫去。” 太夫人率先向望風樓走去,知州夫人趕緊跟了過去,小娘子們都帶上丫鬟遞來的蓋頭,站在望風樓外看熱鬧。 筠娘子還在暈暈乎乎中,整個身子半倚著秀棠。秀棠看到筠娘子完好的站在她面前,再瞧劉三娘和劉五娘這番光景,大嘆兇殘,看來果真是高嫁不得。 望風樓下的娘子們只聽著劉老太爺怒道:“兒媳你不是說這里有藏火戲么?到底什么時候開場?” 從望風樓里下來的不是周內司大人,而是劉老太爺。 太夫人一臉慍怒的土色。 劉老太爺臉色也是頗為難看,這叫這么多小娘子知道他為了看一出藏火戲跑到后院藏在望風樓上等著,這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么? 有劉老太爺在,太夫人也不好越俎代庖。 劉老太爺一下來,劉五娘就竭力爬了過去,哀戚道:“父親若不給我做主,就讓我去地下陪姨娘罷!” 劉老太爺一跺腳:“成何體統!” 劉五娘衣裳透的能見妖骨了,知州夫人趕緊去取了披風給劉五娘披上。 劉五娘仰臉,只見額前明顯禿了一塊。 那是生生被三娘揪禿的呀! 劉五娘已有了瑤姨娘八成的顛倒眾生的美顏,女兒家那沒了頭發就跟沒了命一樣。如今劉五娘生生的成了這副光景,昨晚劉五娘因喪母之痛才發了心疾,劉老太爺給了靈芝見她瘦了一圈,又豈能不心疼? 劉五娘咳嗽個不停,鼻涕眼淚一把接一把,聲音里面都是絕命之意。 劉三娘怒罵:“你還想騙父親!瑤姨娘就是被你親手掐死的!” 劉老太爺不可置信,一腳踹開劉五娘,劉五娘搖搖欲墜的爬起來就要去撞樹! 劉五娘臨死之前,回眸哀戚道:“姨娘生我養我,說我弒母,那我豈非豬狗不如?姨娘……姨娘是毒發毀容生生的抑郁而終的!姨娘生前美若天仙,死時容貌盡毀……姨娘……”劉五娘泣不成聲。 劉三娘往后一退:“你明明親口說掐死瑤姨娘的,我以為你會掐死我,所以才……” 劉五娘鏗鏘有力的回擊道:“三jiejie你少血口噴人!你說我掐死姨娘,我就是回來報喪的,姨娘還沒下土呢,我把姨娘用冰窯著,姨娘還等著父親去看她呢……父親如果不信就驗尸好了!” “我一片孝心,三jiejie你卻如此污蔑……” 劉五娘已經哭不出來了,連瞳孔都干澀一片。 自從瑤姨娘得知知州夫人請瓷窯小娘子過端午,把屋里的鏡子都摔了個遍,瑤姨娘便已經存了死志。劉五娘抱著瑤姨娘哀求:“娘……娘你不要離開女兒……女兒什么都不要了……女兒只要娘!” 可是瑤姨娘說:“因為我不中用,你一生盡毀,我……我步步為營了這么多年……還不是為了你的前程!我死了,你父親指不準還會愧疚一下,你放機靈點,指不準還能搏一把!我兒——難不成我要你走我的老路么?與人為妾,任人買賣……這么多年我連嫁妝都給你籌好了……可惜可惜功虧一簣呀!” 這就是天生命賤么? 劉三娘這才明白荷花池里的生死搏斗,本身就是個套,可惜頓悟已晚。 劉老太爺許是念及瑤姨娘的好,又問起荷花池一事,知州夫人不偏不倚的實話實說,劉老太爺再瞧劉三娘就是一臉嫌惡。 劉老太爺覺得知州府臉面全無。 劉老太爺道:“既然三娘和五娘各有說辭,既然有了信物,就二女共事一夫好了。” 知州夫人提點道:“公爹這事可不能含糊,我請了這么多小娘子來過端午,又豈會不懂規矩請了外男過來?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光是我知州府沒了臉面,一品周內司豈不是染了污點?” 知州夫人很斷然:“周家的名聲,可由不得三娘和五娘信口開河。這件事,必須給在場的娘子們一個交待!” 太夫人瞳孔中竄了火,就要憋過氣去。 知州夫人不卑不亢道:“我既然身為知州府的當家主母,此番作為都是為了知州府的名聲。婆母和公爹若是覺得我當不起這個中饋之職,那就請大人過來公斷好了!” 太夫人拄手杖的手都在痙攣:“此物不是周內司的,那又是誰的?你這是指責三娘和五娘有私自相授之嫌么?你可要好生給我解釋,這個印鑒是怎么回事?” 從來外男的東西就不得隨意傳到女眷手里,知州夫人從哪拿來的? 知州夫人裝模作樣的打開折扇,訝異道:“這不是我堂弟周四少爺的手筆么?” 周內司是家中嫡長房嫡長獨子不假,可是周大老爺和周二老爺尚未分家。 周二老爺庶出,依靠著長房過活。 周四少爺是庶出嫡子。 大房世襲祖位官運亨通,可惜子嗣不豐。周二老爺許是心寬散漫,倒是在生兒子上很有造詣。 人說周二家三子不及周大一子。 人說兒子不在多,在精。多了還要分產業。 周二家三子都到了議婚年紀,可是一個二個文不成武不就,尤其是這周四少爺,年十九,表面一副文人雅士的做派,實則整日流連溫柔鄉,寫起yin詩來倒是無人能敵,并且靠這個還在圈內頗有名氣。 嫁人當嫁周內司,洪流猛獸數周四。 太夫人禁不住暈了過去。 劉老太爺還能怎么辦? 人云亦云的話,就是劉三娘和劉五娘跟周四少爺勾搭上了,還為周四打成這樣,就別提女兒家的名節了,就是嫁到周二家也是遭人嫌棄的。 劉老太爺恨聲道:“周四少爺既然給我家三娘和五娘下了定禮,此事就這么定了。” 劉老太爺忿恨的看向知州夫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知州夫人利落的讓人把失了心神的劉三娘和劉五娘給攙了下去。 知州夫人算是給娘子們一個交代:“我家三娘和五娘不小心失足落水,諸位娘子受驚了,我呢,就代周內司說句話,諸位送的瓷禮周內司都會一個不落的瞧瞧的,也算是給娘子們壓壓驚。”潛臺詞就是希望她們封口。 知州夫人這話似是而非,終究沒有允諾她們今年秋的美瓷薦舉。 筠娘子算是看了一出好戲。 秀棠和秀嬌一左一右的挽著筠娘子。 秀棠道:“夫人這么做,可把公婆得罪個遍了,日后可如何是好?” 筠娘子:“你倒是長進不少。三娘和五娘都許給周四少爺,周二家唯長房馬首是瞻,日后三娘和五娘能不能過得好還不都是看知州夫人?夫人一舉拿捏了三娘的后半輩子,還有什么比這個更有分量的?再說三娘和五娘這對冤家還指不準怎么爭呢,三娘跋扈卻心機不夠,怕是回娘家哭的日子多著去了,如此一來太夫人哪有精力跟夫人算賬了?” 秀棠咋舌:“真真的太嚇人了!” 筠娘子嘆息:“太夫人善妒苛媳,人嘛,不給別人留路,狗急還能跳墻不是?” 秀棠還是不解:“夫人好厲害的手段!” 最厲害的一招,莫過于把五娘給召了回來。 這個五娘,假以時日的話…… 秀棠忽然神思一慌:“劉老太爺在望風樓,娘子不是在上面跟知州夫人喝酒么?樓上真的不是周內司大人嗎?” 筠娘子皺眉:“莫給我提周內司!” 第24章 奇怪貴女 天空一碧如洗,馬車趕快些的話,日落之前便能回家。這條路多山顛簸,宋林和宋河并坐在前面趕馬車。 車廂緊嚴,秀棠已經被悶的喘不過來,取下蓋頭當扇子扇。 秀棠見筠娘子一個斜覷,趕緊狗腿的給筠娘子扇過來:“我是怕娘子熱著了,給你扇扇。” 筠娘子哭笑不得道:“心靜自然涼,你得好好練練。” “吁”的一聲馬車停了,筠娘子的身子往后一倒。 筠娘子推開廂門,宋林趕緊過來道:“有一個小娘子帶著丫鬟攔住我們的馬車,丫鬟說她們的馬車壞了,還說她們在這里等了很久總算碰到人來。” 筠娘子走了出來,除了陽光格外晃眼以外,眼前這個小娘子——個頭么,咳,略高。 足有身七尺。 筠娘子本身就屬嬌小,走過去立馬矮了一個頭不止。 此女身著櫻子紅纏枝連云蟬紗大袖衫,下面一襲蜜粉色盤金萬福繡八幅裙子,外罩絳紫二色金百蝶穿花對襟半臂褙子。 好一個花團錦簇的貴女! 貴女頭戴雙層霞影紗的蓋頭,蓋頭長至腰際。 貴女攏袖站著,筠娘子上前盈盈一拜道:“不知這是哪家娘子?” 兩人隔著三層蓋頭,筠娘子自然看不真切,只覺這是奇花一朵。 宋林和宋河都是家窯里打雜的,也沒見過世面,只覺眼前的貴女個頭比他們還拔高,“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連秀棠和秀嬌也想笑了。 筠娘子有莫名的排斥感,搭個順風車本該是無妨的,可是一種古怪的感覺讓她本能的逃遁。 貴女站著不動。 “我家的馬車簡陋且小,估摸著坐不下呢,愛莫能助還請見諒。”言罷筠娘子轉身要走。 貴女旁邊的丫鬟開口了:“你們是哪戶人家的?真是無禮!我家娘子是楊國公家的武娘。” 楊國公是開國功勛,與高祖一同打了天下,據說力拔山河銅鈴大眼神懼鬼憎,食邑三千戶。人人笑談楊國公粗人一個,拉幫結派一概不通,高祖反而更加喜愛。楊國公武將出身,一門忠烈人才輩出,長子任從一品驃騎大將軍,二子是正二品鎮國將軍。本朝將權分離,將者無調兵之權,所以一門二將也不犯忌。 楊武娘是楊驃騎長女。楊國公生生的把這個嫡孫女養成一個武癡,如今年有十六,因其身高馬大無人敢娶。 筠娘子只得欠了下身:“宋筠娘問楊武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