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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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咬了咬牙,道:“此時兒臣本不該插嘴,畢竟太傅是兒臣的老師,說了只怕有包庇之嫌。然而,兒臣不得不說一句——這個蔣欽,又背叛了大閔,又背叛過趙賊,還殺了付將軍和宗副將,此人之詭計多端及狡詐可見一斑!皇弟,你有沒有想過,興許是他叛了國,還殺了付將軍他們,只是最后見你英勇,勢如破竹地入駐澤縣,便怕了,生生編造出這許多的故事來呢?!” 為了突出蔣欽的罪,太子難得地主動夸了懷王幾句。 懷王嘆了口氣,道:“臣弟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并不敢信他,依然將他收押了起來。然而他說,請兒臣給他一個機會,他可以作為內應,幫兒臣拿下益州和株州,之后果然……” 懷王將幾人如何誘騙趙和,輕松拿回益州和株州的事情說了一遍,越說,太子臉色越難看,皇上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說完之后,懷王道:“他如此盡心盡力,兒臣才終于微微相信了他一些。而回到京城后,兒臣打聽了一番,才知太傅府上的太傅夫人,在付將軍死的前幾日便已消失不見,太傅府上的下人都許久沒有見過這位夫人。蔣欽說,很有可能是太傅將她囚禁了起來,而太傅忌憚兒臣將蔣欽帶回京城,怕他揭穿自己的陰謀,便暫時沒有殺蔣蕊,而是以她為餌,想要誘出蔣欽……兒臣以為,眼下蔣蕊大概還在太傅府內,只是兒臣沒有權利帶人搜太傅府,也不敢。” 皇上咬著牙,半響沒說話,最終喚了外邊的貼身太監進來,讓他傳旨給禁衛軍副統領,帶領一百名禁衛軍去太傅府內,先抓捕太傅和其近侍,然后徹查太傅府,有任何與他人的通信,或是可疑之物都立刻帶來,另外,找一找蔣蕊在不在府內。 吩咐下去之后,皇上重新看向懷王,他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簡單地道:“懷王你說了這么多,怎么不見蔣欽?” 懷王立刻跪下,道:“回父皇,兒臣大膽,今日已將蔣欽帶入宮內。只是太傅眼線遍布,兒臣無法直接將他帶入,不然只怕他要慘遭殺手……眼下,蔣欽應快來了。” 懷王心里也有些疑惑——怎么蔣欽還沒來?難不成是出了什么岔子? 太子卻握緊了雙拳,心想,母后一定要找到蔣欽,然后將他殺了再銷尸滅跡,只要蔣欽自己不出現,剛剛懷王說的一切,都可以是他自己空口白話捏造出來的!即便皇上現在已經信了好幾分,只要看不到蔣欽,就總會好解決一些! 皇上道:“嗯。好好的,跪什么,起來吧,你也是被逼無奈,朕不怪你。” 太好了,皇上到底還是偏向他的,起碼現在——懷王抿了抿嘴,只期待蔣欽快些來! 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之中,外邊忽然傳來通報聲:“原淮南道觀察使,蔣欽求見圣上。” 懷王和太子皇上三人同時看向門外。 而后,皇上的目光緩緩地太子,懷王的臉上掃過,才慢慢地道:“進來。” 門被外邊的太監輕輕推開,蔣欽正站在門外,他的衣服上染了一些灰塵,頭發也有些亂,畢竟在暗室里躺了有些久,來的時候又很匆忙。 他挺著胸膛,慢慢地跨步進來,身后的門又輕輕被闔上了,蔣欽低著頭,沒有看皇上,也沒有看太子,更沒有看懷王,他堅定地跪下,道:“罪臣蔣欽,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皇上并沒有讓他起身,而是沉聲道:“剛剛一切懷王都跟朕說了,朕問你一句,你老老實實地回答——你所說的,句句屬實?” “回皇上,罪臣所言,句句屬實!”蔣欽無比堅定地道。 皇上閉了閉眼,道:“好啊,好啊……好你個蔣欽……” 蔣欽連磕了三個響頭:“罪臣為一己私情,罔顧蒼生,背棄信義,幫那趙賊拿下了三州,雖然后來一切都補救回去了,然而罪臣依然罪過滔天。此事,罪臣不敢辯解,一切都是罪臣鬼迷心竅,自私自利,也曉得此罪難逃,只待皇上發落!” 皇上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道:“朕再問你,你可有太傅與你來往的罪證?還有,與你有來往的,可只是太傅一人?可還有其他人?” 這個問題問的真是誅心吶!太子站在一旁,雖然面上仍然能夠強裝鎮定,然而雙手卻不住地顫抖,手心內的汗水已經滿布。 蔣欽堅定地道:“太傅與罪臣沒有書信往來,都是由一個人快馬加鞭每次來口頭傳話,他說的,都是太傅要說給罪臣聽的,從未提過其他人。” “那傳話人呢?” “自從臣殺了付將軍和宗副將之后,那人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罪臣以為,此人應該已被太傅滅口。”蔣欽嘆了口氣。 皇上又一次閉上眼睛,雙手不自覺地在桌上輕敲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 他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開口,眼下便是皇上坐著,太子和懷王站著,蔣欽跪著的詭異局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邊終于再度響起人聲,卻是禁衛軍副統領來了,皇上讓他進來之后,他對屋內一切恍若未見,只跪下恭恭敬敬道:“回稟皇上,臣等一去太傅府,恰逢太傅正要出府,臣等便將他直接抓捕。” 懷王滿意地暗自頷首——應是太傅醒了之后,鄭飛沒有再敲昏他,而是偷偷藏了起來,然后由著他出門打算通風報信——他怎么不想想,自己暈了半天,現在去通風報信,哪里還來得及? “臣等在太傅府內搜了一下,暫時還沒有什么發現,臣讓幾個禁衛繼續留在太傅府內搜查了。此外,臣在太傅寢房內發現了太傅夫人,她被綁在床邊,看起來沒有什么大礙,臣已將她帶來了。” 皇上點頭:“讓她進來。” 蔣蕊便被兩個侍衛壓著走進了御書房。 她一臉恐慌,在看見蔣欽時,也不顧規矩了,大喊道:“哥!” 蔣欽卻道:“三個月多未見,阿蕊,你瘦了……黎時輝那個畜生!” 此言一出,蔣蕊微微愣了愣,然而她今早被黎時輝重新綁回去之后,她就意識到自己又被黎時輝騙了,故而哭道:“對,他就是個畜生!” 對于蔣欽說的“三個月多未見”,她雖然疑惑,卻也不敢直接反駁,她雖然蠢,但也總是有點眼見的…… 等蔣欽暗示完蔣蕊,懷王才怒道:“你們二人當這里是哪里?!在皇上面上口出惡言,成何體統?!” 蔣蕊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對著皇上行了禮,她眼角瞥見太子好端端地站在那兒,心里更加疑惑——怎么只說太傅,不說太子? 看見蔣蕊的眼神懷王便有些害怕她亂說話,好在此時皇上道:“太傅的確將你囚禁三個月,以你要挾你哥哥?” 蔣蕊看見懷王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只能咽了口口水,道:“回稟皇上,是,是的……” 一旁的禁衛副統領道:“皇上,太傅大人被抓后便一直嚷著要見您和太子。” 太子面色蒼白,看了一眼皇上,而皇上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他道:“先將太傅打入大理寺。朕現在,不想見他。” 他看了一眼蔣欽,道:“蔣欽……也先關去大理寺。” 蔣蕊一聽蔣欽要被關去大理寺便忍不住想哭,皇上卻繼續道:“太傅府,先封起來,除了搜查的人,其余人,不能進去。這案子,就由懷王你來主審吧,朕,會時刻關注著的。” 他的聲音十分疲憊,然而他讓懷王來審,便是封了太傅的生門。 懷王跪地道:“兒臣必會依照大閔律認真審理!” 皇上揉了揉眉心,道:“蔣……蕊,對吧,你也不要再出入太傅府了,將你那個女兒接出來,找個地方住著,讓禁衛軍給你安排著,就在大理寺卿附近住著,此案隨時會要傳召你二人。” 不能出入太傅府,實際上也是抄家的前奏了,蔣蕊抖著聲音道:“回稟皇上,臣妾曉得了……” 皇上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朕今日乏了……明日,再來一一解決……太子,你留下。” 太子臉色蒼白,道:“……是。” 懷王等人紛紛離開了御書房,蔣欽被壓著去了大理寺,懷王對他點了點頭——此案主審是他,而大理寺里又有周俊佑,蔣欽至少是沒有性命之憂了,而蔣蕊也被帶著離開了,蔣蕊哭哭啼啼的,還瞪了懷王好幾眼,懷王只當沒看見,等人都走了,他大步地走到自己的馬車邊,馬車邊果然守著個章盾,見懷王出來了,章盾抬眼,道:“王爺!” 懷王點了點頭,第一句話卻是:“王妃呢?!” 章盾道:“快走,王妃在清凈殿內!” 懷王當即便跨上馬車,一邊咬牙道:“你怎么讓她一人在清凈殿內?!” 章盾坐在外邊,道:“是王妃殿下自己讓小的與蔣大人出來的。小的送蔣大人來了之后,也不敢立刻回去,只能站在外邊等您,不然您一出來,我不在,王妃殿下也不在,您真是要急死了。” 懷王眼下就已經是心急如焚了,他一言不發,真恨不得立刻飛去清凈殿! 而好容易到了清凈殿,他們遠遠瞥見皇后的鳳輦,懷王的聲音都幾乎變了:“皇后的鳳輦怎么在這兒?!” 章盾道:“正是因為皇后娘娘來了,所以王妃殿下才留在這里,說要拖住她……” 懷王下了馬車,看著章盾,道:“你竟然讓她一人在這兒對付皇后……章盾,你腦子被狗吃了?!” 章盾此時也察覺出不妥,然而那時候王妃殿下不疾不徐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害得他也被感染了,覺得王妃殿下能擺平……現在回想一下,王妃殿下平時柔柔弱弱的,也沒什么手段的樣子,唯一一次在太后死的那夜想耍手段,還輕易被自己和王爺看透了,這……她的確不像能擺平皇后的樣子啊…… 章盾一時間也有些懊惱,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懷王則已顧不上其他,匆忙往那邊走去。 然而兩人才走了幾步,一個人影就忽然從角落里竄了出來,那人一身白衣,頭發披散,臉上還帶著干涸的血跡,在宮燈下顯得格外詭異,簡直像是什么宮中鬼影,還朝著懷王直接撲來,懷王想也沒想下意識就一拳打了過去—— “嗷嗚——”被揍的那鬼影卻發出了一聲哀嚎,且,那聲音很有點耳熟。 懷王一愣,收了手,將那鬼影一拉,聲音都變了:“阿靜?!” 左姝靜一臉干涸血痕,左眼被重重地打了一圈,她捂著左眼,摟在外邊的右眼含著一圈淚水,顯得十分委屈,她道:“王爺,你干嘛打人啊?!” 懷王完全呆住了,一旁的章盾尷尬地咳了一聲,轉身往馬車方向走去,自覺的很。 懷王手指微顫,道:“阿靜,你受傷了?為什么臉上這么多血……” 他的指頭停在左姝靜臉頰外,想碰,又怕弄疼了她似的不敢碰。 左姝靜愣了愣,想起來了,滿不在乎地用手擦了臉,說:“哦,這是章盾的血,我擦臉上嚇唬皇后的,我跟你說啊,她被我嚇了一大跳,直接昏過去了,哈哈哈,然后我就偷偷地跑了出來,躲在這里等你們來找我……” 她實在很得意,連自稱臣妾都忘記了,臉上還帶著可怕的血痕,和嬌憨的笑容,懷王看著她一臉沒心沒肺擦著血跡的樣子,忽然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左姝靜的動作微微一頓,她輕聲道:“王,王爺……?” 懷王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身子里,輕聲道:“嚇死我了,我真怕你又死在清凈殿……” 左姝靜沒料到懷王反應會這么大,當即也有點感動了,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回抱住懷王,卻又忽然僵住了。 她道:“等等,王爺,您剛剛……說什么?什么叫……‘又’死在清凈殿?!” 作者有話要說: 太后涼涼表示,扮鬼卻不小心抓到兩個鬼,一個虛心鬼,一個騙人鬼…… ☆、第44章 原本處在“太好了阿靜沒事兒還活蹦亂跳的她沒事兒我真是松了口氣”狀態的懷王也微微僵住了。 左姝靜一點點推開懷王,看著他的眼睛,道:“王爺?” 她一只手還捂著自己的左眼,那只露在外面的右眼顯得十分明亮專注。 懷王只僵了一瞬,很快便一本正經且不慌不亂地道:“什么?” 左姝靜說:“什么什么啊……王爺,您剛剛說怕我‘又’死在清凈殿!您為什么會用‘又’這個詞?!” 左姝靜盯著懷王,只等著他老實交代,然而懷王卻偏了偏頭,道:“這個詞怎么了?畢竟當初太后是死在清凈殿的,我不希望我第二個喜歡的女子也在此身亡罷了。” 左姝靜說:“王爺,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解釋很蒼白嗎……” 懷王靜了片刻,說:“馬上戌正了,先出宮回府。” 左姝靜:“……” 懷王的手很自然地下滑牽住左姝靜的手,左姝靜微微甩了一下沒有甩開,也就只好隨他去了。 懷王就這么拉著左姝靜上了馬車,因著要在戌正前出宮,馬車一路向前,左姝靜坐在馬車里,沉著臉沒有說話,懷王過了一會兒,道:“阿靜,我……” “王爺您還是先別說話了吧。”左姝靜打斷他,“您讓我好好思考一下,我覺得我還是想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吧……” 剛剛懷王那蒼白無力的解釋左姝靜自然是不會相信的,她基本明白過來,懷王壓根兒就是曉得她就是左姝靜! 可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距離他歸來也不過只過了三天,這三天內他對自己的態度都沒什么改變,而真正的改變,那是從最初那一天就開始了的…… 也就是說,他一回來就充滿柔情地對自己說什么他已經變心了,還故意貶低太后,都是因為他早就曉得自己就是太后了?! 左姝靜只覺得十分不可理喻,神色復雜地瞪了一眼懷王,懷王平靜地看著她,看起來居然十分坦然,一點兒也沒有說謊被戳破的心虛。 左姝靜忽然想到那個被嚇昏在清凈殿里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