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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我是認真的 第16節(jié)

    “嗯。”楚佚嶼疏離應了一聲,便提醒程葉輕離開。

    小林回值班室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奇怪,自己又拿了把傘到里面去找。

    因為剛才楚佚舟也來了,帶了花束,路過時還和他打招呼。

    終于,他在寂寥無人的墓園發(fā)現(xiàn)了那抹黑色的凄楚背影。

    他的狀態(tài)和剛才程小姐別無二致,甚至比程小姐看上去更加失落絕望。

    他蹲在程父程母的墓碑前,不知道嘴里在說什么。

    墓碑前又擺了一個他帶來的蛋糕。

    小林沒有貿(mào)然上前打擾。

    楚佚舟形容狼狽,嘴里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么,笑得比哭還難看。

    小林忍不住走近,他和楚佚舟熟絡些,喊他:“佚舟,你還不走啊?下這么大雨,這把傘給你吧。”

    男人眼角泛紅,看著像哭過,臉上的水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他像是根本沒聽到,自顧自厭棄道:“第三次了。”

    小時候,他給程葉輕報仇,被人拖住,錯失了先找到她的機會。

    高考前一天,他被程葉輕放了鴿子,找到墓地的時候只能遠遠看著楚佚嶼抱著哭泣的程葉輕,自己狼狽地躲在樹后。

    昨晚他在程家別墅外面守了一夜,早上不小心睡過去那會功夫,程葉輕就悄悄走了。

    楚佚舟淋了好久的雨,跪在程父程母的墓前說了好多話,約莫又過了十幾分鐘后才起身離開。

    小林把他送到了墓園門口。

    楚佚舟低頭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枚掉在地上的鉆石別針。

    他皺眉。

    眼熟的很,niyoa的春節(jié)限定款,是程葉輕的。

    小林也看到了他手里的別針,不解道:“咦?剛才程小姐走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掉地上了啊?”

    聽到他的話,楚佚舟呼吸一滯。

    捏著別針的手緊了緊,小心翼翼將它握在手心里。

    他扭頭對小林說:“能不能把剛才一個小時內(nèi)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給我看一下?”

    第9章 偏心

    09/

    周二時大哥告訴程葉輕,他們訂的是周五的航班回國。

    比起大哥,程葉敘從小更依賴她這個jiejie,他回國后,她肯定會多空出時間來陪他。

    偏偏這周建筑所有個項目,任務很繁重,她想著盡快把工作做完,到時候能有空出時間。

    所以哪怕她這幾天狀態(tài)不好,也一直逼著自己投入進工作中。

    周三中午她又沒休息,硬撐著把草圖全部畫完后才去吃飯。

    在茶水間接水,水接到一半時,門口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身后突然有人喊她:“葉輕,好久不見。”

    程葉輕仿若沒聽見,繼續(xù)沖著咖啡。

    身后那人見她不回應,短促地笑了聲,繼續(xù)說:“不會是這么久沒見,把我忘了吧?”

    程葉輕低笑一聲,仍舊不搭理她。

    一道有幾分熟悉的男聲緊跟著響起:“啊?商總監(jiān),你和小程認識啊?”

    “認識,我和葉輕都認識十幾年了,算是朋友。”

    “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有緣。”男人跟著附和。

    “我不知道她回國后來在這里工作了,等范工你回來上班后,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她啦。”

    范工,原來是范澤閔。

    這個人情范澤閔求之不得:“哎呦小事,我還要多謝商總監(jiān)您今天來幫我說情,要是能留下來,我肯定多幫您照顧她。”

    上次楚佚舟不是說說而已,事后把他老底翻了個底朝天。

    以前拿錢壓下的抄襲事件,又被楚佚舟拿錢抬上來,當天就被建筑所嚴重警告并且辭退了,楚佚舟還真介紹個農(nóng)場的門衛(wèi)工作給他。

    范澤閔好不容易搭上商知語這條線,隱瞞了其中一些細節(jié),讓出很多利益,她才答應今天來幫他說情。

    “葉輕性子急,脾氣比較大,有時候說話也直來直去的,容易忽略別人的感受,但她本意不壞的,”商知語又轉(zhuǎn)而跟程葉輕說,

    “葉輕,我和所里接下來有很多合作,如果你想加入的話,隨時和我說。”

    女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聽著真的在幫程葉輕。

    等他們一唱一和完,程葉輕也泡好了咖啡,轉(zhuǎn)身好整以暇靠在桌旁。

    商知語看起來還是那樣溫柔知性,笑得柔和。

    上次看到她,還是在國金商廈那晚。

    她挽著楚佚嶼的胳膊,還披著那件西裝。

    程葉輕一邊攪著杯子里的咖啡,一邊勾唇諷笑:“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點能耐。”

    “我又不是楚佚嶼,你跟我面前裝什么呢?”

    商知語唇畔淺麗的笑容略僵,“我只是關(guān)心你,畢竟這么多年朋友了。”

    “我從沒把你當成過朋友,也請你別單方面自稱是我的朋友。”

    商知語一愣,帶著歉意說道:“你還在介意上次的事嗎?我那天身體不舒服,看到他的西裝放在那邊,就借來披了一下,我不知道你……”

    審視著這張?zhí)撉榧僖獾哪槪倘~輕走近,打斷她的話:“可憐的話說給同情你的人聽才有用。不用跟我說。”

    “……”

    一旁等著的范澤閔看商知語說不出話來,忍不住幫腔:“小程啊,商總監(jiān)有能力又有背景,怕你誤會,還特地親自過來跟你解釋,你這樣跟她說話有點過分了啊。”

    程葉輕牽了牽唇,反問:“她有,我沒有嗎?”

    “你!”范澤閔不知道她狂成這樣,一時反駁不出。

    與商知語擦肩而過時,程葉輕腳步頓住,偏頭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不要以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

    “抽斷集團資金鏈,你和你爸拿錢去干嘛了?”

    商知語猛地扭頭對上程葉輕似笑非笑的眼神,臉上的血色極快褪去,顯得更加可憐木訥。

    直到程葉輕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她才慢慢回神。

    程葉輕怎么會知道是她和商仲昀把資金挪走的?

    要是程葉輕去告訴商老爺子,那她在商父和商老爺子兩邊都討不著好。

    范澤閔迫不及待要復職,催道:“商總監(jiān),我們?nèi)ブ魅无k公室吧。”

    “你先去吧,我現(xiàn)在有點事。”商知語拋下他,慌忙去追程葉輕。

    /

    程葉輕快要拐進長廊下臺階時,就聽到一行人由遠及近的交談聲。

    聲音大多比較渾厚老成。

    她不設(shè)防地走出去,抬眼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西裝隊伍。

    視線正好與最中間的那個男人對上。

    她呼吸都輕了,腳步也不由自主慢下來。

    楚佚舟一身灰色西裝和黑色襯衣,襯得他氣質(zhì)更加沉郁。

    男人神情疏離倨傲,輪廓冷峻,渾身上下都往外散著低壓,讓人不敢靠近。

    冷沉的目光與她對上后,就移開眼,繼續(xù)跟身邊的高層討論。

    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程葉輕將他冷漠的反應盡收眼底,不合時宜地覺得這男人吵架后的反應,這么多年都沒怎么變。

    她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肅著臉準備從旁邊走過去。

    然而,她才下了三級臺階。

    就感受到背后突如其來的巨大推力。

    整個人不受控向前踉蹌?chuàng)淙ィ永锏摹酢鯙樗腿坏膭幼骰纬鰜恚M數(shù)潑在手上,燙得她直接松開手。

    杯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咖啡四濺,瓷片炸開。

    她害怕地閉上雙眼。

    可下一秒,并不是想象中的疼痛。

    而是溫暖堅硬的懷抱。

    程葉輕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牢牢抱進懷里。

    呼吸間都是熟悉的氣味。

    她抬眸撞進楚佚舟一雙濃稠緊張的黑眸里。

    不知何時,他臉上的冷淡自持被慌亂害怕取代。

    程葉輕急著退出他的懷抱,情急之下,下意識抓住他的西裝,右手上的咖啡也沾了上去。

    男人深色的西裝袖口迅速變得斑駁潮濕。

    好不容易站直,腳踝處的疼痛就傳遍全身,她硬是忍著一句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