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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嬤嬤并未回去找周念歡,她本想等著鄭嫣然出門后再和鄭夫人稟告,為什么周念歡長的有八分像鄭夫人,背上的肩胛骨胎記,那完全也和十六年前出生一模一樣漂亮! 可如今,大小姐的胎記,不知道是不是隨著年歲的變化,已經和出生時不像了… 可她等了許久,鄭嫣然就像吃喝拉撒都要在鄭夫人那里似的,完全沒有空隙時間。 鄧嬤嬤站的腿都酸了,治好無奈離開,回去找周念歡。 她是個聰明人,這件事情,她要不動聲色的查查… 周念歡今日穿的鵝黃色紗裙,胸前繡了幾朵蘇繡蘭花,漂亮極了,她站在菜蔬地里,正專心致志地打理蔬菜,與下等仆人有說有笑。 “二小姐!” 周念歡站起身回頭,墨發從肩上滑落,手里還拎著兩個蘿卜,站在日光里清新脫俗。 鄧嬤嬤險些看呆,愣了下,喃喃出聲:“少奶奶?” 少奶奶,是鄭夫人初嫁到鄭家時,鄧嬤嬤對她的稱呼。 周念歡笑吟吟走來,塞給鄧嬤嬤一個蘿卜,笑道:“嬤嬤,今晚我給你做飯。” 鄧嬤嬤一把甩開她的蘿卜,滿臉嚴肅地拽著她,力氣十分大,一進門,便砰地把門給關上。 插上門閂,關上窗戶。 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周念歡像二丈和尚摸不到似的,疑惑地問:“這是……怎么了?” “我問你,你只管答,誠實地答。你說的話我都會刻在腦海里,去查探清楚。”鄧嬤嬤心跳如鼓,半帶懷疑猜忌,小心問道,“你不是你娘親親生的吧?” “不是。我聽娘說,她是在京城外的城隍廟里撿到我的。” “那你,出生時期是多少?” “娘說,她剛剛借到我的那晚上,我剪臍帶的傷口未愈合,應該就是當天吧,成興八年元宵節。” “太、太巧了。”鄧嬤嬤驚的踉蹌兩步,渾身發顫,嗓音也透著顫栗,搖頭自言自語, “天底下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吧…” “嬤嬤?怎么了?”周念歡把玩著頭發,神秘兮兮地笑笑,透著幾分俏皮與機靈,“我這幾天那么聽話,你能不能告訴我娘在哪里?我一定不會跑的。” “叩叩叩!” 院落響起敲門聲,有人傳話。 “二小姐在嗎?我家大小姐說你三日后出嫁,挺舍不得你的,邀請你去賞景。” 怎么每次鄧嬤嬤要說關鍵事情的時候,都會被打斷?鄧嬤嬤眉頭緊蹙,隱隱有些不安… 周念歡見鄧嬤嬤不說話,遲疑了下,說道:“麻煩你回大小姐,念歡禮儀還沒學完,下次再去賞景吧,念歡不敢偷懶給太傅府丟臉。” 不過,等下……?三天后! 周念歡霍地推開門,急急問道:“你說什么?三天后?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不是半月嗎?” 春桃瞇眼笑,眼里有針芒:“婚期提前了。大小姐邀請你是給你面子,難道你還想駁她面子不成?” “走吧,二小姐。”鄧嬤嬤不想讓她被鄭嫣然針對使絆子,道,“我陪你一同去。” 周念歡只好點頭,順帶試探下三天后成婚,到底是真是假。 這后院的行進小路十分狹窄,只能容納二人并肩行走。 鄧嬤嬤與周念歡并排著走。 春桃走后面,不知怎地,她突然箭步上前,與鄧嬤嬤擦肩而過時 ,撞她一下! 鄧嬤嬤畢竟一把年紀了,身體不大穩,被撞到地上,腦袋磕在石頭上,齜牙咧嘴地罵道:“你不長眼嗎?” “我的錯我的錯!”春桃擦著額前汗,急急道歉,“是我不長眼,是我不小心撞到嬤嬤了,本想走前頭為二小姐帶路的。” 鄧嬤嬤屁股著地衣服也臟了,春桃也趕緊拿出絲絹去為鄧嬤嬤擦灰。 周念歡扶起鄧嬤嬤,知道她被撞了,心情鐵定不好,謹慎地待在她身邊,問道:“嬤嬤,沒事吧?” “不礙事,小疼小痛罷了。” …… 鄭淵太傅酷愛釣魚,故而,連太傅府也背靠湖泊,臨水而建。 出門乘著小轎約小半刻就能到仙湖。 此刻,鄭嫣然正在仙湖等著周念歡。 仙湖種了不少睡蓮與荷花,幾葉邊舟飄蕩在湖面,十分有意境。 此時陽光正好,天邊放晴,晶瑩剔透的湖泊上宛若撒了一層淡淡的金粉。恰好此時又是初夏,湖中各色鮮花爭奇斗艷,還有白鷺青鳥飛過。 煞是美麗。 “念歡來了?” 鄭嫣然朝湖中撒下一把魚食,不會兒,船下便有成群的各色錦鯉魚競相游來,拱著魚嘴浮出水面。 “大小姐。”周念歡站在她三米之外停了。 “站那么遠做什么?既是賞景自然要游湖,隨我上船坐坐吧。”鄭嫣然勾唇,伸手拉她上一葉扁舟。 周念歡遲疑了下,并不想去,在她眼里,這大小姐的心思城府太深,不好應對。 鄧嬤嬤推她,朝她使眼色,周念歡避無可避,只好搭上了鄭嫣然的手,鄭嫣然使勁一拽,周念歡迅速上小舟,險些沒站穩掉河里去。 鄭嫣然嗤笑一聲:“你站穩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推你了。你雖然不是我親meimei,可好歹替我嫁人擋災,我自然不會害你,畢竟還有三天你就出嫁了。”